压花艺术论文范文

2022-05-14

近日小编精心整理了《压花艺术论文范文(精选3篇)》的文章,希望能够很好的帮助到大家,谢谢大家对小编的支持和鼓励。摘要:艺术接受是艺术作品完成自身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艺术族群的变化促使艺术接受方式的变迁。传媒艺术时代,艺术接受发生新的转向。受众主体意识的觉醒不满足于单向权威意义的解构,建构作品含义“人本+文本”多方位解读方式。单一感官刺激难以满足当下受众审美体验需求,多感官审美体验呼之欲出。

第一篇:压花艺术论文范文

艺术是传播:从艺术史到艺术传播学

[摘要]随着技术媒介的发展;艺术与传播的关系越发密切。媒介“技术的发展与受众参与的扩大不断产生新的艺术传播现象,提出新的艺术传播问题。传播要素在艺术史的发展中逐步进入艺术讨论之中,艺术亦随之发生改变。在数字时代,指涉艺术的图像传播成为新的艺术生产模式,围绕艺术传播问题的现状研究和围绕“艺术是传播“这一话语的相关讨论;将使艺术传播学成为可能。

[关键词]艺术传播;媒介;复制;受众;艺术史终结

隨着大众传播的发展,艺术与大众的关系日趋紧密,各类艺术事件经由传播媒介进入大众视野。不论是葛宇路及其作品登上央视并在微博上走红,还是《手拿着气球的女孩》(Girl With RedBalloon)的作者班克斯(Banksy)在照片墙(Instagram)上公布相关视频,这些事件都在暗示,艺术与人发生关系的方式由直接接触转向了经由各传播媒介的间接接触,它们被视为艺术传播现象,这成为本文的研究对象。文中所指的艺术主要指视觉艺术;本文所指的传播则是指通过一定的媒介进行信息交流的活动。

大众传播学科建立于20世纪上半叶。今天西方传播学界的艺术研究主要集中在视觉传播(visual communication)与艺术的传播(artistic communication)研究领域:前者关注视觉图像,艺术作为视觉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视觉传播研究中占有一定地位;后者则探讨文艺与传播的互动,除视觉艺术外,文学、音乐是该领域的重要研究对象,二者均不完全等同于本文所讨论的艺术传播研究。国内学界一方面进行视觉传播(或是视觉传达)研究,另一方面特别关注视觉艺术的传播现象,对其进行独立研究。在国内已有的传播学视角下的艺术研究中,单独的文章与教材较多,相关专著较少;以“艺术传播”为关键词搜索,在中国知网(www.cnki.net)上共检索到601篇已发表至各期刊的相关文章;已发表的文章主要由传播学学者撰写,艺术学相关文章的讨论对象主要是影视、戏剧与音乐;与本文所讨论的范围相关的文章共有104篇,相关文章主要是1990年以来发表,发表数量总体呈现上升趋势,从2013年起年发表数量明显增多(参见图1)。

与本文讨论内容直接相关的出版物分为侧重于传播或艺术两类。前者的作者大多是传播学学者,该类著作包括邵培仁的《艺术传播学》,包鹏程、孔正毅的《艺术传播概论》,陈鸣的《艺术传播原理》《艺术传播教程》,陈立生、潘继海、韩亚辉的《艺术与传播》,曹增节的《艺术传播学——文献计量学方向》等;后者则由艺术学学者撰写,包括罗一平的《美术信息学》,杜骏飞、万新华的《艺术中的传播》,段炼的《视觉的愉悦与挑战:艺术传播与图像研究》。和郑川的《当代视觉艺术传播及策划》等。传播学学者对艺术传播现象的研究大多是对现象以及概念进行宏观概述,甚至可以说是单纯地将传播的5W传播模式套用到艺术现象中。当面对“艺术”这一特殊的对象时,艺术学学者或传播学学者都依旧停留在“传播是传达”这一话语上展开讨论。而且,艺术传播话题在学界仍未形成集中的讨论,暂时未见直接相关的研讨会文集出版。

《中国艺术传播学研究的历史进路与理论反思》一文指出,艺术传播学学科仍然停留在理论建设层面,暂时未能积累有质量的经典理论成果。尽管这一新兴领域已经引起了艺术学、传播学两方面研究者的关注,但在大部分已有的文献中,艺术与传播二者依旧泾渭分明,暂未融合为一个具有完全意义的新学科。这样的解决办法在面对艺术传播事件时是无力的:当单纯地将艺术传播问题视作普通的大众传播问题时,其图像或视觉的成分便容易被忽视;当将艺术传播问题视作普通的艺术学或视觉文化问题时,该问题的讨论就容易坍缩为普通的艺术本体理论,而忽视“人”以及“媒介”在其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如何在艺术传播研究中兼顾艺术的图像特性以及参与其中的观众与媒介要素,这一问题仍未得到解决。

一、艺术传播源流:从复制到传播

从历史角度看,艺术可以被描述为一部传播要素不断凸显的图像历史。在口头时代,人们使用描述的方式进行艺术记录与讨论,最早关于艺术的记述并没有插图,所以艺术形象的复制与传播无从谈起;进入文字时代,作为艺术品的手抄本以图文并茂的形式进入流通,文字时代的艺术品仅有“作品”而无“原创”与“复制”之分,“观看”使作品成为艺术。在历史进程中,媒介技术的进步为传播提供了可能,而受众的扩大使传播成为必然。

媒介技术的发展历程经历了从机械复制到电子复制等阶段,技术进步不仅让艺术的传播更为便捷,同时也产生了新型的艺术。麦克卢汉(MarshallMcLuhan)所说的“媒介即讯息”在艺术的历史维度中,体现为其媒介性不断强化,逐渐由观看指向传播的过程。版画技术使得图像的复制成为可能,大规模印刷技术使得中世纪的艺术发展为“人为的”艺术。版画是最早的艺术品复制手段。洛可可时期,英国版画的生产并非只用于新版画的创作,更重要的是复制传播绘画作品,使其拥有更多的观众,产生更广泛的影响。当时的学者对版画复制品是否属于艺术品、复制版画的版画家是否是艺术家等问题进行了探讨:1770年出版的《历史与版画艺术》(SculpturaHistorico-Tcctmica)谈到,即使是优秀的画家也会在复制的过程中将部分内容留给版画家处理,作为简单工艺品的版画由于复制技术的特殊性而更趋向于艺术;而稍晚的《传记辞典:包括所有版画家的历史记载》(A Biographical Dictionary:ContainingAHistorical Account of All The Engravers)一书则认为,这种复制其他艺术品的版画工匠不配拥有艺术家之名,他们所做的只是对绘画作品进行形式的翻译,复制技术削弱了作品所带有的原创性。印刷术的产生改变了人们的感知比率,作为新媒介的版画,将原画作为其内容进行传播,这种新媒介的出现改变了人对艺术的认识。

大约一个世纪后,波德莱尔在《画家与蚀刻师》一文中再次谈到了版画与原作的关系,他通过文章向读者介绍蚀刻版画以及原创蚀刻铜版画刊物。波德莱尔以蚀刻版画的复制与原创为论述的中心,联系起个人与公众、贵族与大众两对关系,二者因“蚀刻版画复制艺术品是大众审美,而蚀刻版画创作是个人的高贵趣味”而对立,蚀刻版画的复制技术模糊了“贵族”与“公众”两个阶层之间的“区隔”。波德莱尔模糊地认识到蚀刻版画作为新媒介对艺术审美的影响,他对版画内容的分析仅能够揭示出公众审美与贵族审美之间的表面差异。这种差异的实质来源于版画技术本身,贵族持有原作,原作通过有限的、低速的复制使其受众不再局限于拥有者个人,版画与原作由于技术产生的实质性差异,使得这一时期的原作地位仍高于复制品。版画所复制的原作拥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本雅明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将其阐述为“原真性”。

在本雅明的论述中,波德莱尔所说的这种“贵族的”性质被描述为“光晕”(aura),对艺术品的复制导致了光晕的丧失。复制品与原作的区别在于,复制品使得原作的图像进入了流通领域。艺术品通过复制的方式经由各种媒介接触到了公众。假如暂时从艺术本体讨论中移开目光,转而从传播的角度来理解这一观点,本雅明所谈论的是艺术传播中复制技术如何影响受众参与艺术过程的问题。他指出艺术作品的机械复制改变了艺术与大众的关系:绘画这一传统的造型艺术要求的是独立的个人的观看、或者是分阶层的观看,但机械复制的艺术带有高强度的社会性,造型艺术的个人化观看要求与机械复制技术发展带来的社会化观看产生了矛盾,也就是说,绘画自身的要求导致了绘画的衰落。本雅明从艺术的复制对艺术原真性的影响引向论述绘画的衰落,最后他又将绘画衰落的原因归结于绘画的特性自身。在关于绘画衰落的话题中,本雅明的论述从艺术传播又回到了艺术。

本雅明认为,摄影术的复制拓宽了艺术的受众,改变了受众的感知方式与参与方式。这种参与方式的变化从艺术形式上看是从绘画走向了摄影与电影,从感知方式上看则是从凝视走向消遣,感知方式的转变引起艺术的改变,艺术不再以其自身为主体,“观众成了一位主考官,但这是一位心不在焉的主考官”。这是对如何思考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或者是对复制时代的艺术的思考的提示:即不仅仅要关注艺术自身,更要关注受众。本雅明的论述止步于此,他没能指明如何分析观众这一个主考官。

今天我们可以借助麦克卢汉的冷热媒介理论沿着本雅明的方向继续前进,作出新的推论:机械复制时代是热时代,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由于技术的发展走向高清晰度与高排斥性,于是使得受众的注意力越发分散,受众接受艺术的方式从“凝视”走向了“一瞥”,受众的注意力逐渐分散,逐渐成为艺术追逐的对象之一。相较于热时代的媒介背景而言,滞后于文字复制的图像复制技术是一种冷媒介,作为复制技术的摄影所产生的内容清晰度低,要求受众参与度高。将冷媒介用于热时代所产生的剧烈影响催生了波普艺术(Pop Art)等为复制而创作的艺术,在这些艺术形式中受众的参与又重新反馈至艺术的演进中。从此,“受众”的变化并不仅意味着受众数量的增加,还体现在其参与艺术的方式的变化中:受众从被动的参与走向了主动的选择,甚至对艺术的发生与阐释乃至艺术的本质产生影响。

本雅明的研究跨越了传播学与艺术学两个领域,尽管他未能从艺术传播的角度对他所提出的问题作出彻底的回答,但《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在理论上的贡献依然值得重视。

进入电子时代之后,受众更多借助报纸、电视等大众传媒接觸艺术,人对艺术的认识方式逐渐更为间接且广泛,学者开始考虑广泛地把可以复制以及传播的图像乃至艺术作为信息交流工具的可能。

1972年贡布里希(E H.Gombrich)发表了《视觉图像在信息交流中的地位》,文章使用语言学和符号学的方法阐释使用图像进行信息交流的作用机制。贡布里希认为作为图像的艺术作品能够同时承载唤起情感与传递信息两种功能,但随着艺术自身的发展,艺术传递信息的能力越发衰弱,观众们“没法得到这幅画的信息……这只证明,把艺术和交流等同起来的做法是不对的”。贡布里希最终的结论是:艺术无法等同于交流,只有当受众清晰了解上下文语境以及对艺术作品所使用的代码时,才能够充分理解作品所传达的信息。

尽管贡布里希否认了艺术作为信息交流工具的可能,但是这种类比揭示了贡布里希所代表的一类艺术传播观念,它们将艺术视作思想的外套,目的是推动交流、加速传播观念,这种观念受到了新维也纳美术史学派学者奥托·帕希特(Otto Pacht)的批评。帕希特指出,“按此原则,艺术品的职责完成后,就可以摒弃”。在帕希特的语境中,这是从形式主义阵营对图像学方法的批评。与贡布里希同时期的艺术传播研究《作为交流能力的艺术》(Artas theCommunication ofCompetence)亦将艺术视作一种信息交流能力,并从这一角度对自然美与艺术美等传统美学问题作出回答。这种将艺术视作另一重媒介的理解方式在传播学诞生之初看似新颖,但是对艺术史而言却已是老生常谈。在电子时代,艺术与承载它的媒介发生了融合,就像书籍印刷使得艺术家尽其所能把一切表现形式都压缩到印刷文字的单一描述性和记叙性平面一样,电子时代的传播媒介使得艺术都竭力扁平化,以其视觉效果出众或各种方式吸引媒介使用者的注意力,从而达到易传播的目的,其信息载体功能相较于艺术的媒介性质则显得更为次要。

贡布里希触及了艺术传播的重要维度,即传达的有效性问题。他将作为媒介的艺术看作是传达某种“信息”的载体,而这种信息隐藏在由艺术家(作者)所决定或者编码的谜语之中,观众在艺术传播过程中需要通过某种“技巧”或者基于视知觉的神经活动接受和解码这个谜语,才能得到“正确的”信息。这个前提下,信息的效率问题才显得重要。

对于艺术作品参与信息交流的效率,贡布里希设计了梵高(Van Gogh)实验进行检测。在贡布里希的设计中,所有被试者都没有能够回答出梵高在绘画中所表达出来的真正意图,对此贡布里希作出的阐释是艺术无法等同于信息交流。贡布里希在分析中所持的立场与当下一些人相近:不少研究者看到大众通过各种媒介接触艺术作品,并对作品作出不同的理解与阐释时,一方面批评这些理解的“非专业”,另一方面又无力影响大众的自发性解释。这种归因于“他们不懂”的态度与贡布里希所谓“交流无效”的看法,同样是由传播观念陈旧、忽视艺术受众造成的。不论是在贡布里希文中所使用的梵高的例子,抑或是主张艺术家或研究者应当掌握艺术阐释话语权的观点,从现代传播的视角分析,都可以归结为传播是信息传递这类狭义的传播概念。今天的传播早已不仅是传递信息的话语,更具有游戏、仪式或共享等不同话语的特点。不仅如此,新的电子时代也使得狭义的“艺术传递一接受”变得不可行,电子时代的媒介使得艺术从低速复制走向了高速传播,信息从匮乏走向爆炸,接受信息的受众越发拥有选择权,媒介之于受众如同皮肤之于个体,将受众置于绝对的被动地位早已显得不合时宜。

同是在1972年,约翰·伯格(John Berger)的《观看之道》也讨论了原作与复制品以及博物馆的关系,他谈道:“在图画复制的时代,画作的含义不再是图画的附属品,而成了可以传送的:这就是说,它成了某种信息,而且如同所有信息一般,若不被使用,就是受到忽视;信息本身不带任何特殊的权威”。同样是面对作为信息的画作(艺术),约翰·伯格持有与贡布里希截然不同的观点,他认为现代的复制手段改变了艺术的特性:“现代的复制手段摧毁了艺术的权威性,将它从一切收藏处搬开,或者更妥帖地说,将它们自己复制的形象统统搬出收藏处。有史以来,艺术第一次成为昙花一现的、异地同现的、有形无实的、唾手可得的、没有价值的、自由自在的物象”。在复制与传播的影响下,艺术从神坛走下,走向了它的受众。

技术的变革使得艺术与受众的接触从最简单的复制逐渐加速,发展至当前的通过各种电子媒介进行的传播,新媒介的出现改变了艺术的性质以及人对艺术的认识。受众参与和大规模复制技术是艺术史旧范式中未曾遇到的反常现象,艺术社会学对艺术史中出现的新现象有所察觉,并引入电视与暴力的传播学经典案例辅助回答“艺术是什么”这一问题,这更揭示了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艺术研究越发需要引入对受众参与与媒介环境的整体进行传播学分析,方能进一步解决当下的艺术新问题。

通过回顾艺术的历史可以发现,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不同时代的艺术家与学者使用不同的媒介复制与传播艺术。印刷术发明之前,口语时代的记录者用语言描述图像,文字时代的艺术家用图像描绘现实,而研究和阐释者用手稿文字记录图像;古登堡时代的艺术家開始面临版画复制的挑战,贵族与公众之间的区隔逐渐融合;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开始受到来自复制技术的强烈冲击,艺术的复制产生了复制的艺术;进入电子时代,由摄影、电视、电影等传播方式引起的伟大革命影响着艺术领域,艺术家为受众提供的是像电视、电影一样高度参与介入过程的手段,艺术作品成为为复制而创作的作品,引诱受众参与、提供介入过程成为新的艺术生产手段。

在这个过程中,对艺术的讨论也在不断发展,艺术研究逐渐从艺术本体转向对“艺术界”的研究,它们又都为艺术传播研究的展开作了理论铺垫。有学者认为20世纪后半期丹托确立的“艺术界”理论给予了艺术的魅惑致命一击,但是笔者认为,这一击实际上是传播给出的。如果不从传播这一视角来看,即使艺术界包括了艺术家之外的更广阔的群体,艺术仍然只能成为少数人的游戏,无法有效解释当下传播媒介对艺术性质的改写等问题。艺术从复制到传播的发展过程中,由于媒介与受众的参与,作品与形象没有发生变化,但艺术观念则变得模糊而多样,这种对艺术的祛魅就如同从科学普及至科学传播的区别,科学传播对科学进行祛魅,而艺术传播则关心受众心中的艺术。

通过回顾艺术传播问题提出的历史,我们发现现代艺术经过了从复制到传播的发展过程,而技术与受众是这一过程中最为重要的两个要素,这两个要素的参与深深改变了当代艺术的样貌。

二、数字时代:指涉艺术的图像传播

在电子屏幕组成的数字时代,视觉世界是弥散的,独立个体通过各自的屏幕接触图像。屏幕成为人接触世界的视觉感官的最大延伸,相较于博物馆中人直接面对图像的传统,今天人与图像的关联更多通过屏幕建立联系,个人对图像的观看成为信息加工的过程,而对这个过程的考察,需要借鉴传统艺术史中对观看的认识。

“观看”作为艺术学的重要概念,指人通过视觉感知图像的过程。帕希特在《美术史的实践和方法问题》中谈到“艺术品必须通过我们的身之眼和心之眼的再创造”,观看使图像转化为概念,理想的观看是进入艺术品的最佳方式,艺术的讨论通过观看所产生的概念建立起标准化论述,使作为科学的艺术史学成为可能。在文字时代与印刷时代的艺术史中,人与艺术品通过观看建立联系;而在电子时代,人的感官经过媒介的延伸与截除,“观看”已经加速为“浏览”,又进一步变为“视而不见”。接触方式的改变带来的是艺术的存在方式的改变:以往,观看成就艺术;现今,传播取代观看。传播消解了凝视,消解了艺术的理想观看方式,它使艺术成为无意义的滑动屏幕与电光闪动。

前文已经提到,电子时代技术进步带来的图像传播和受众参与改变了艺术与图像的关系。因此需要对这种新型关系提出合理而全面的阐释。汉斯‘贝尔廷(Hans Belting)指出,“在现代早期,艺术史书写定焦于一种合乎规律发展的艺术历史之抽象图景,它与艺术家对自己的认识相同,因为艺术家无论做什么的,总是试图将一种客观而普世的艺术引向未来”。现今,传播使艺术变得“客观而普世”,艺术史书写则与传播的过程及结果相适配。当艺术史书写描述、分析、归纳艺术现象时,产生了独立存在的艺术案例,这些被经典化的艺术案例使得艺术史书写成为可能。艺术传播现象作为个案能够获得学者的关注,但是独立的个案需要经过经典化筛选与处理过后才能够纳入新的研究范式,并在学界被传播、识别、应用。这种经典化在艺术史的书写中是片段的,只通过艺术史写作内部进行经典化的循环。但在电子时代,屏幕贯穿了感知的方方面面,媒体成为人的感知器官,在艺术世界中,“人人都是媒体”成为“人人都是艺术家”的变体,天然地带有传播倾向的媒体成了艺术家的代名词,而艺术也就被赋予了传播的特性。下面我们将从两个层面论证艺术传播学产生的必然性。

首先,“艺术之名”在图像中划定了一个相对确定的范围,就像物质被吸引到黑洞中一样,图像指向并渴望进入艺术。

同样从传播角度关注图像问题的视觉传播研究是一个意图囊括一切图像材料的雄心勃勃的领域,然而这个没有边界的知识系统也恰恰由于这种不加区分的态度而存在随时崩溃的危险。出于去中心化的后现代立场而对所有视觉对象一视同仁的做法,令视觉传播研究无法注意到以下这个重要的事实:大众传播过程与历史演进正在对图像进行严酷的筛选,凡进入研究视域的图像都具有特殊的意图,这些图像都主动或被动地指涉艺术这个概念,换言之,图像天然地想要成为艺术。因此可以进一步推论,视觉传播研究必然坍缩为艺术传播学。

越南摄影师黄功吾(Huang Cong ut)摄于1972年的《汽油弹袭击》(Accidental Napalm Attack)这张照片自刊出之后立即引起广泛关注,它不仅获得普利策奖,并成为有关这场战争的图像中被引用得最多的一例。苏珊‘桑塔格(Susan Sontag)在《论摄影》中将这张照片与展现暴行的电视广播做对比,强调带有感染力的照片的效果;《照片的历史》一书用该作品讨论战争摄影的道德困境;《图像证史》则用该图讨论艺术家使用战争图像表达大众文化的价值观。这张照片还成为艺术创作的素材,波兰艺术家泽贝纽·里贝拉(Zbigniew Libera)将它与集中营等照片进行重组,形成了一个新的艺术作品;德国艺术家马提亚。瓦赫那(Matthias Wahner)也将它重新处理,创作了新的艺术作品。像《汽油弹袭击》这类具有代表性的图像相较于其他图像而言总是更具有表现力,在对视觉研究的过程中不断被学者引用,这个被研究的过程也是图像被经典化、被赋值的过程。这个过程是循环的、多层次的,并在传播中被不断筛选与加强:这张照片首次刊登在《纽约时报》(The NewYork Times)上时,便进入了大众传播语境,紧接着被各个报纸转载,照片在受众心目中的印象被不断加深;而在学术界,作为材料或讨论对象的照片通过不断的引用更具有典型性与说服力;作为素材的照片甚至促进了艺术的再创造。《汽油弹袭击》图像在传播的过程中被动地指涉艺术,人们对它的使用、阐释与再创造使得它成为一件艺术品。这个过程的关键,是图像自身的功能与结构方面的“类艺术性”,或者说“指涉艺术”就是整个图像系统坍缩的黑洞。所谓“艺术”这个看似陈旧的概念,既由于其“无利害之美”的历史命题成为一个无内涵的概念(不可见),又由于其死亡而保持着致命的强大引力。类似的例子还有热里科(Theodore Gericualt)的《梅杜萨之筏》(TheRaft of the Medusa)以及叙利亚难民小男孩溺亡的悲剧性照片及其在当代艺术话语中的表现。

这种指涉的策略也被创作者主动加以利用,赋予视觉传播现象以指涉艺术的意图。从使波普艺术被从广告图像中选取为艺术作品的番茄汤罐头到日本艺术团体teamLab所设计的带有精彩视觉效果的展览,从各类艺术品复制展、影像展的走红到艺术活动造就网络媒体热点话题,等等。

艺术的机械复制抹杀了艺术的“光晕”,但格罗伊斯提出,复制品也可以被再域化,当艺术复制品被重新赋予特定的“即时即地性”时,它就重新成为艺术。更进一步,网络取代了博物馆,成为最大的艺术场域。数字时代的艺术从生产到观看都进入了传播,使其在多元阐释的推动下被赋予了新的价值,以往在生产、观看与消费中实现的艺术化过程现今在传播中完成。

数字复制时代的艺术复制与艺术传播已经成了艺术本身,成了艺术的最新形式:

艺术不再能够以呈现、展示的物品或结果的形态出现——不论是画布、摄影照片、影像还是综合媒介的装置,而只能将这些“作为艺术的媒介”转变为“作为媒介的艺术”,艺术只能记录而无法呈现。

当代艺术形态由于媒介的变化已经发生了形态上的根本变化,现今人们所接触的艺术已非艺术的本身,它们是艺术的化身,是有关艺术的图像、概念、话题,“它们指涉着、包含着艺术,艺术在这些材料之外,这些材料成为媒介,艺术是其记录、装载、反映、传播的东西”。不仅如此,艺术既是传播的内容,也是传播的形式,可以说艺术传播就是关于艺术的艺术。以上就是视觉传播必然导向艺术传播第一个层面的证明。

第二个层面则是基于媒介惯性理论的证明。在新旧媒介发生更替之时,新媒介往往要模仿旧媒介的内容与结构,因此无论视觉传播如何主张图像媒介之新,旧有媒介的一切概念和話语依旧可以找到自身的适用性。

新兴的数字媒介的目的就是要重新利用已有媒介的数据,而不是创造新的媒介……一方面,媒介需要通过新故事吸引观众的注意;另一方面,媒介系统又不得不依靠那些千篇一律的话题和陈词滥调度日。

艺术传播依旧模仿着艺术的名字,使用艺术的形式,以“艺术”之名行传播之实。

然而,视觉传播研究并不强调艺术在视觉中所具有的特殊地位,它要求该领域囊括所有的视觉现象。德国视觉传播学者玛利安‘穆勒(Marion MUller)指出,21世纪的视觉传播应当“成为使用社会科学研究方法解释视觉生产、扩散与接受的传播学子领域,并能够用以解释当代社会、文化、经济和政治语境下的大众视觉媒介含义”。穆勒所归纳的视觉传播的研究目的与视觉传播中必然出现的经典化现象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当视觉传播研究关注大量不同个案时,个案与个案之间巨大的跨度使得视觉传播的新范式无法诞生,视觉传播也无法成为独立学科。而艺术传播研究将在面对艺术对象时以其经典案例的普适性与对艺术理论、传播理论的补充与发展胜视觉传播一筹。此外,艺术传播研究也不仅仅是特殊的视觉传播研究,艺术传播研究更应该强调图像自身的力量。现今的视觉传播研究大多使用语言学方法对图像进行阐释。1997年发表的文章《视觉传播的概念性地图》(A Conceptual Map of Visual Communication)中,作者谈到视觉传播是视觉素养的目的之一,而视觉素养则主要由视觉、语言学以及视觉语言组成。正如米切尔(W.J.T.Mitchell)对视觉艺术的研究所预想的那样,视觉传播研究也充斥着“习俗”的符号系统,摄影、电影、电视等都充满着“文本性”的“话语”。传播学中视觉研究领域的文献可以大致分为语用学的、修辞学的以及语义学的三类,如《再定义图像:模仿、习俗和符号学》(Redefiningthe lmage:Mimesis,Convention,and Semiotics)《视觉传播中的句法理论》(Syntactic Theory of VisualCommunication)等使用符号学或语言学方法对视觉传播现象的研究都已成为视觉传播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

《视觉传播研究》(Studying Visual Commni-cation)的作者索尔‘沃斯(Sol Worth)在《图像不能说不》(Pictures Can't say Ain't)中谈到,如果艺术能够作为一个概念成立,并且拥有一定的相关性的话,那么这种相关性更多是与惯例、规则、形式以及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的结构相关,而不是与“现实”直接相关的。他用语言学的方法分析艺术“文本”,在他的解释中,观者对作品进行“转译”而不是“创造”。这种对艺术的阐释方式与图像学极其类似,如潘诺夫斯基(Erwin Panofsky)认为识读艺术作品通过前图像志、图像志、图像学的三个层次展开。虽然沃斯的观点层次较为简单,但他与潘诺夫斯基的相同之处在于,将视觉传播的艺术看作简单的主客体二元关系。潘氏所举的两位绅士打招呼的例子一如沃斯描述的“观者看画”。因此这也遭受到米切尔的批评:“这成了他与某一幅画相遇的一个比喻;图像学家与图像相遇的场面便成了图像学研究的范式。”

借此,米切尔提出了图像理论的可能,并指出由于“当代文化的历史环境,现实在后现代主义中越来越快的媒体化,以及我所说的‘图像转向’现象及其景观和监督的领域”,使得元图像成为讨论语言与图像关系的焦点,也使得图像理论成为可能。

米切尔从图像转向和元图像两个角度来回答图像如何图绘理论的问题。他使用了一系列漫画与艺术作品来讨论元图像的作用和效果,“它们只是被呈现出来以表明图像如何反映自身。因此,每个例子都是一个样本,都应探讨它就自身说了什么,就其他元图像了暗示了什么”。元图像是“指向自身或指向其他图像的图像,用来表明什么是图像的图像”,然而,所有图像都将指向自身或指向其他图像,所有的图像都处于图像的关系网之中,所以这一概念只有无限的外延而无明确的内涵,因而可以说“元图像”其实并不存在。所以,想要达到理解图像,甚至达到使用图像图绘理论的目的,应该关注的是图像与图像之间的关系链条,了解图像如何演变与转化,了解图像指涉图像的过程。艺术作为特殊的带有指涉意味的图像,应当成为图像研究关注的焦点。

至此,“数字时代的艺术是指涉艺术的图像传播”这一推断显而易见。数字媒介的特征改变了人类的感知,对艺术的认识过程从直接的“观看”切换成为间接的“传播”,“看”在艺术认识的不同时期被表达为“观看”“视觉”“图像”,这些话语的实质都是人与图像直接的接触过程,当媒介延伸人的感官之后,媒介与图像的接触则被称为“传播”。建筑师路易斯·康(Louis Kahn)曾提出著名的“砖问”:问砖自己想成为什么,砖回答说想成为拱,他认为砖生来便是为了成为拱。我们完全可以仿照他的口吻大胆提出:问图像自己想成为什么,图像回答说想成为艺术。图像在传播的过程中天然地指涉艺术,而指涉艺术使得图像的传播成为可能。

当我们能够通过“传播”的方式看待“艺术”时,艺术传播学便呼之欲出。

三、艺术传播学:艺术的“借尸还魂”

艺术史发展至今,一次又一次地被质问:艺术史终结了吗?

贝尔廷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在这个意义上艺术重新被承认的历史真实性要求有一种新的胆略,一种深入长期被理想主义的传统宣称为禁区的领域中去的意愿。这个事业的核心是恢复和重建艺术,使用艺术与公众之间的联系,而且要考虑到这种联系决定着艺术形式的方法和意图。他甚至直接指出:“艺术史构想……如今正被媒体文化瓦解,规则发生了变化。”

本文延续着贝尔廷的思考,尝试通过对媒介理论的引入,寻找这片艺术史的“禁区”,从媒介技术的发展与受众参与的进入这两个角度重新建立和恢复艺术和公众之间的联系。这种联系的建立导向用传播反思艺术形式的方法。在数字时代,艺术以传播的形式出现,传播使图像指涉艺术,指涉艺术使图像更易于传播,这个封闭的逻辑环路完成了“艺术是传播”这一命题的理论阐述。当艺术的阐释接纳了传播的解释方法,艺术传播学便得以可能:艺术传播学是一门以艺术的传播现象为研究对象,以图像一媒介和传播为视角,来回答艺术问题的新学科。

然而,艺术传播现象的出现并非令所有人欢欣鼓舞。尼尔·波兹曼(Neil Postman)在《娱乐至死》中提出最后的警示:“如果一个民族分心于繁杂琐事,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义为娱乐的周而复始,如果严肃的公众对话变成了幼稚的婴儿语言,总而言之,如果人民蜕化成被动的受众,而一切公共事务形同杂耍,那么这个民族就会发现自己危在旦夕,文化灭亡的命运就在劫难逃。”艺术亦是如此。当艺术与传播完美融合,迎来文化民主化的同时,也将使人文研究面对三种极大的威胁:第一,掌握经济与政治权力的精英可能与文化精英形成某种共谋,这将让艺术传播变成受到操控的宣传;第二,绝对的平等将导致绝对的无序,“人人都是艺术家”就意味着“人人都不是艺术家”,均质的传播使得艺术话语失效;第三,也是最为严重的危险在于,用传播学的视角来看,艺术将服从社会学研究范式,必然重视通则式解释、忽视个别案例,而这很可能会腐蚀传统意义上的艺术天才赖以生存的土壤。所谓天才,是因为他们的独特个性,却将沦为统计学上的少数和通则的例外。即便能够幸存,也会因为被传播网络和统计数据排除在外而失去一切意义。然而历史上,艺术的高度往往是由这样的少数天才所决定的。

面对电子媒体时代强大的、无所不包的大数据,一切“典型”都将“类型化”。彼时,天才无存,艺术走向平庸。当那个时代来到之时,我们所迎来的必然是庸俗的、大众的、扁平化的艺术,而以往精妙的、富有创造力的、复杂的艺术将彻底退出历史舞台,甚至连“历史”自身也失去了舞台。在电子媒体时代之前,人类世界具有强烈的历时性,一切信息都在历史纵深的时间维度中传达并展开自身的意义;而媒体带来的高速传播强烈压缩了历史的纵深,历史变得扁平,一切需要在时间维度中展开意义的信息只能诉诸快捷易懂的媒介,以意义消解求得简单的名义上的共识。艺术也将只剩下艺术之名而已。

這就是传播魔盒被打开的结果,也许这个盒子已经被打开。

作者:于润生 赖雅芊

第二篇:艺术接受之变:传统艺术·传媒艺术

摘 要:艺术接受是艺术作品完成自身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艺术族群的变化促使艺术接受方式的变迁。传媒艺术时代,艺术接受发生新的转向。受众主体意识的觉醒不满足于单向权威意义的解构,建构作品含义“人本+文本”多方位解读方式。单一感官刺激难以满足当下受众审美体验需求,多感官审美体验呼之欲出。艺术作品的精神陶冶逐渐被娱乐目的取代,人们追求愉悦自我的消遣式接受。

关键词:艺术接受;传统艺术;传媒艺术;艺术族群

传统的艺术族群是指摄影术出现之前的艺术样式,包括文学、绘画、音乐、戏剧、舞蹈、建筑、雕塑等。随着科技的发展,以摄影术诞生为起点,新的摄影艺术、影视艺术、新媒体艺术出现,它与传统艺术在艺术创作、传播与接受方面有着截然的不同,这些新生的艺术样态被称之为传媒艺术。传媒艺术主要包括摄影艺术、电影艺术、广播电视艺术、新媒体艺术等形式,同时也包括一些经现代传媒改造了的传统艺术形式[1]。传媒艺术是“旧媒介(报纸、广播、电视)”内容与“新媒介(互联网)”渠道融合的结果,它是多种艺术样式和媒介功能叠加的一体化。纸介的报纸只能够储存文字和静态的图片内容,报纸与互联网技术融合之后,“互联网+报纸”不仅仅能够呈现原有的形态,还能够加入广播、电视媒介的音频、视频形式。互联网+传统艺术样式不是简单的艺术形式的互联网化,是媒介融合和形式叠加的产物,集多媒介和多样式的传媒艺术带来艺术接受的改变。

一、艺术接受的权威意蕴解构转向多方位解读

美是传统艺术追求的最基本特征,格林伯格认为,“美的艺术是好的,如果艺术缺少美或品质,那它就是坏的”[2]。艺术的美体现在艺术的能指——艺术的呈现形式(声音或形象)和艺术的所指——蕴含的概念和意义。艺术接受者无论艺术素养的深浅、鉴赏水平的高低,对于艺术品的美、丑都能够有瞬间的直觉判断。面对安格尔的《泉》,再普通的受众也能够惊叹于画作中妙龄女子曲线的柔美。对于杜尚的小便器,不能把“一眼看上去就是美的”作为《泉》是否美的判断依据,需要结合丹纳的“种族、时代、环境”进行所指的解读。无论是能指的感官体验,还是所指的意义探寻,艺术接受者只能被动地承接意义的给予。而传媒艺术动摇了作者的权威地位,接受者根据自身的接受语境解读并赋予艺术作品新的意味。这种大于原有意的解读意契合当下大众的审美需求,单向权威意蕴解构的审美体验开始转变为“解读出来很美”。

解读意识的觉醒源自于艺术作品接受空间的扩大和艺术鉴赏视角的多元化。传统艺术受到材质、媒介的限制,传播范围有限,只局限于少数特定群体间的交流。当下传媒艺术化身比特以0和1的方式存在于互联网媒介之中,任意流淌于网络空间,接受空间范围扩大,鉴赏主体数量巨增。同时,传媒艺术突破时间线性的限制和物质的损耗,为每一部作品提供无限鉴赏时间和次数。艺术接受的无限意味着接受者、接受时间和空间等因素的不断变换,受众解读视角更加丰富、解读的欲望更加强烈,艺术接受过程由“意图体会”向“意义建构”转变。由客观事实与传达客观事实的作者控制艺术意义的时期属于“真实意图论”范畴,而现代主义之后的诠释则进入了“假象意图论”的范畴[3]。“真实意图论”的信奉者认为艺术作品的原始能指和所指在传达过程的完全契合才是艺术传达的完成,能指和所指是由创作者规定好的一成不变的关联,接受者只有毫无差错地体会和理解作者原有意的建构,艺术鉴赏过程才算完成。对于艺术作品意义的解释和建构的大权只存在于艺术创作者的论断契合了传统艺术的认知、鉴赏方式,答案是唯一的,接受者只有通过艺术作品去获知这种固定不变的意图。

传媒艺术打破了作者对意义独断的局面,主体意识觉醒,“假想意图”派期待在艺术解读过程中凸显自己的地位和想法,构建属于当下语境的意指。决定作品含义的是观众、看者眼中最合适的那种作者意图。事实上观看者推想出假象作者的可能意图,并据此进行诠释[4]。对于作品意义的赋予权利由创作者转移到受众中,受众不满于艺术创作者对于艺术作品意图的设定,他们迫切需求“受众本体”意识的主导,作品的意义由接受者按照自身语境理解和建构作品含义。甚至在某些艺术作品的意图领会过程中,会出现接受者浑然不顾作者意义的存在,纯粹追求自己的意味,出现接受者领会并赋予的意义不等同或大于作者赋予的意义的现象。

传媒艺术时代,作者对作品单一意识赋予权威已经伴随着读者主体意识的觉醒消散,多元话语权的时代已经来临。后现代主义语境要求解构、反中心、反理性、反权威,把原本艺术世界高高在上的形态打碎,塑造出一个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的新世界。作品的意义赋予是由每一个参与艺术鉴赏的主体构成,在时间和主体的交锋中叠加新的内涵,它不再是亘古不变的状态。意义的建构方式由“人本”向“文本”再转向“人本+文本”,对艺术作品意图解构、建构、再次解构、再次建构。作品意义的賦予由创作者和读者共同完成,新的精神意志的解读者相对于随后解读者,前者也是艺术作品的独断意义建构者。作品的意义由一波又一波的意义建构参与者构成,解读出的意味不断被叠加,形成新的意味。传媒艺术的意义填充便有了延续性特征,每一次读者与作品的交锋都会绽放不同的意义内涵。

二、艺术接受的单感官审美转向多感官审美体验

人对外界的刺激,往往涉及的感官体验越多,整体知觉效果就会越好。不同感官接收到的碎片化信息,经过大脑作用共同组合成整体形象。大多传统艺术专注于静态的视觉体验,忽略了其他感官感受。传媒艺术感官丰富,注重极致的动态视觉感官刺激和丰富的听觉效果,并向着全感官沟通方向前进。现代接受语境中,艺术元素泛化且丰富,受众面对太多的艺术接受选择。相比传统艺术静观的精神沟通和契合,现在的受众偏爱瞬间多感官体验的精神愉悦和狂欢快感,艺术的膜拜价值被多感官体验价值所取代。受众很难利用单一感官架接与艺术品沟通的桥梁,不仅是因为自身艺术素养的不足,还来自内心对艺术接受方式多样化的渴求。

对于绘画艺术《洛神赋图》调动视觉便可完成赏析,还有书法、建筑、雕塑等这些传统艺术只是需要视觉体验即可。集多种形式于一体的戏曲艺术,只是增加了听觉感受,受众对这样单调的艺术体验方式早已经不再满足,他们渴求更加丰富的审美体验。《洛神赋图》在《国家宝藏》的展示采用大屏、灯光、音乐等舞美新技术形式充分调动视觉、听觉的感官审美。相对于静坐领会其意的画作《洛神赋图》,现代传媒艺术对它呈现采用了更加丰富的形式。“前世传说”利用背景LED屏和9根可移动LED屏柱的视觉组合系统和画作中的各种元素,情景再现顾恺之画作《洛神赋图》和曹植词赋《洛神赋》之间的渊源。“天团点评”把艺术品的历史价值、文化意味和意蕴直接以专家口吻讲述,在讨论中丰富观众审美体验。相比较需要全神贯注、苦思冥想的传统艺术接受方式,人们在高压生活状态下更偏向喜闻乐见的传媒艺术接受方式,欢乐地进行高雅艺术的多方位感官体验。

技术的发展赋予受众更多接受方式的选择,激发接受主体控制意识的觉醒。面对传媒艺术的共时性鉴赏,受众迫切需求触感的加入,不仅能控制艺术鉴赏的进度,而且渴望跨时间、跨空间的同鉴赏群体产生沟通交流。快进、跳播、倍数观看等方式配合主体在屏幕上进行触感滑动,评论留言系统应运而生,弹幕、微信朋友圈、微博、留言等触感接受方式使鉴赏主体进一步摆脱传统艺术接受感官束缚。这种非共时性的交流方式不是追求即时的讨论,而是线性时间轴中前者和后者的交流组合成新的艺术作品丰富未来受众的艺术鉴赏体验。甚至在传媒艺术的观看过程中,不看剧情只看评论也成为现代艺术接受的方式。近日《复仇者联盟:终极之战》在各种受众自媒体间不断发酵,原本单一的传播本体变成无数形式各异的传播文本,促进艺术视听鉴赏和触感传播的再循环。触摸视听体验,已经成为艺术体验的重要方式。

5G时代即将到来,人工智能可穿戴设备日益成熟,技术的进步延伸人的感官,使追求“以用户为核心”审美体验方式成为可能。虚拟现实技术带来虚拟空间中的多维交互体验和多层面情感反馈,实现新的感官体验效果。视、听、触、嗅等互动体验方式与多感官交互体验融合,实现与创作者、艺术品之间的双向交流,共同完成艺术作品的生产工作。艺术作品里面的元素都能够配合鉴赏者互动,并按要求调整,营造属于鉴赏者独有的实时可变不可逆转的“白日梦”。对于传媒艺术的多感官追求还处于假象阶段,但单感官接受转向受众渴望的丰富审美体验需求是时代的选择、是接受主体的渴盼、是历史的必然。

三、艺术接受的精神顿悟转向消遣式接受

由作品深度内涵的追求转向消遣式的接受,是传、受者中心争夺战中“受众本位”的胜利。“受众本位”是指包括传者、受众、内容、反馈、效果和环境等传播过程的各个要素中,受众是一切传播活动的中心,其他各要素都围绕受众展开[5]。受众地位的提升改变了艺术作品的传播目的,是否满足接受者需求成为衡量艺术作品成功与否的重要依据。绝大多数传统艺术因主体意识的特殊情感而生,服务于创作者自我意识世界的传达。传媒艺术在创作之初充分利用受众画像等各种技术预设接受群体,渴望传播内容与受众需求的情感关照。当下对于受众欲望的过度迎合,鉴赏者不再满足灵魂的净化与洗礼,而是追求愉悦自我、充满享受意味的消遣式接受。

艺术作品应当包含丰富的文化内涵和较高的艺术水准,这是艺术的本质要求。蕴含丰富思想内涵的传统艺术作品,需要接受者走进艺术作品的精神世界之中自我观照,顿悟领会其意。传统艺术具有独一无二性,受众陶醉于独有的“光蕴”和“灵韵”,享受自身与艺术品“观照”妙不可言的特殊时光。由于传统艺术的呈现形态和样式,欣赏者与被鉴赏作品需要同处于一个时空,调动单一感官以“凝神静观”的方式去体会艺术的魅力。这种“凝神静观”以个人欣赏为前提,要求接受者要以一种静观的、全神贯注的心态去细腻体验和领悟,接受者被艺术作品吸引、打动并全身心地投入到艺术作品之中,沉浸在一种怡然陶醉和冥思默想的专注状态[6]。艺术作品和艺术欣赏者在彼此“凝神静观”的默契陪伴下,欣赏者只有努力动用所有的想象和艺术积累,拥有丰富的艺术素养才能够达到灵魂的升华与精神世界的交融,与创作者进行对话,仔细把玩品味每一处饱含意义的细节。

傳媒艺术则需要大量的自我复制和传播才能够得到价值的彰显。衡量传媒艺术价值的准则是互联网络中个体的认可,大众的喜好决定着艺术作品的走向和生命。面对现实社会的生存压力和生活欲望,受众渴望精神的愉悦和自我意识的表达。人们放弃精神世界的探寻去追求感官刺激,享受欲望驱动下的快感。为了满足受众的需求,要充分考量受众对艺术的幻想。大量明星堆砌的视听内容在收视上的巨大成功,由于没有精神内涵受到了不少行内人士的批评。但是它们抓住了当下受众的需求,明白是在为谁——市场和观众而创作。观众需要的不是价值导向输入,而是紧张束缚之后的心灵的放松和愉悦。目前,社会各方面的压力使受众面对劳累生活放弃思考的权利,偏爱“消遣式”的娱乐方式,只求得片刻慰藉式的娱乐狂欢为生活多一点生气。这种消遣式的接受需求合乎时代的转变,大量传媒艺术满足受众对自我的幻想,豪宅、豪车、服饰、美食、成功、爱情等应有尽有。在欲望的假想中,受众不在乎糟粕思想的危害,只追求在痛苦的现实中拥有美梦的快感。鉴赏者知道当下艺术形式过度迎合自身欲望的危害,可是谁又在乎,他们想要的只是这一刻独属于他们的消遣和畅想,精神的放松和愉悦就是他们对艺术作品消遣式的接受方式。

四、结语

时代变迁,艺术样式不断丰富,主体意识的觉醒、媒介技术的发展、审美目的的改变带来不同的审美趋势。审美的改变不是对传统艺术的全盘否定,而是艺术发展过程的新特征。一时代有一时代之文学,任何艺术形式都不可能在历史的进程中持久弥新放彩,结合当下语境作出符合艺术本质和时代需求的选择才是艺术发展应有的题中之义。艺术接受方式的变化是艺术接受者的呼声和回馈,引领艺术发展的方向。只有重视受众的呼声,艺术样式才能够具有鲜活的生命力。

参考文献:

[1]胡智锋,刘俊.何谓传媒艺术[J].现代传播,2014(1):72-76.

[2]丹托.艺术的终结之后——当代艺术与历史的界限[M].王春辰,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89.

[3]褚楚.不可控的群体主观——新媒体艺术受众分析[J].大众文艺,2012(21):202-203.

[4]戴维斯.艺术哲学[M].王燕飞,译.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08:121.

[5]吴龙胜.从“传者本位”到“受众本位”——湖北电视综合频道“服务到家”理念理论解析[J].西部广播电视,2015(24):65-66.

[6]顾燕燕.从“凝神静观”到“消遣”——对机械复制时代艺术接受方式转变的思考[J].哈尔滨学院学报,2010(10):44-46.

作者简介:鲁乾辉,中国传媒大学艺术研究院传媒艺术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作者:鲁乾辉

第三篇:“艺术技术”之“Pixel艺术”

[摘 要] 作为媒体艺术的一种和文化存在的形态之一,数字化影像媒体艺术是当代媒体艺术中最具活力的表达媒介,与传统影像艺术领域里的“影像”不同,数字化影像是以二进制数字编码的“Pixel”单元为中介的计算机编辑对象,这就为“作品”融入“艺术技术”的理念提供了多种可能和行动的“地方”。事实上,当代影像媒体艺术早已被艺术界当作新媒体艺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和数字艺术大家庭门类当中的一个重要成员来加以实施创作的艺术作品和行为,从媒体生态变动和人文艺术形态的角度,探讨数字化语境下影像媒体艺术建构的特点及表达的逻辑。

[关 键 词] 数字化影像媒体艺术;“艺术技术”的理念;“Pixel艺术”

受20世纪以来第五次信息革命和计算机技术发展的影响,人类媒体生态系统加速了向数字化基点建构的步伐,建立起了以数字技术、网络技术为主要通讯手段的媒体生态系统,“数字媒体”已然成为这个时代的主要媒体和“新媒体”。然而,随着新媒体、新技术在人类社会生产、生活中的广泛运用和普及,促成了人们沟通、交流的共同体——网络社会的出现,文化重点因此而转移到了数字化通讯的文化时期;加之机器由动力、技能向信息处理的方向演化,并向人类合作伙伴关系的转化,日益强大,且“多才多艺”,人们的生活越来越依赖于机器,人机对话势在必行。

数字通讯的文化从根本上改变了我们在社会层面上使用的语言方式,一种“以视觉为中心的文化符号传播系统正成为我们生存环境极为重要的部分” [1]。作为人类用于取代传统手工记录、呈现与表达的媒介,“Pixel”因素因此而占据了我们文化的主导地位。在“艺术技术”的理念下,当代影像媒体艺术正成为这一系统中最具活力的表达媒介和主要的承载着。

一、“虚拟”与“标新立异”的本色

当代媒体生态系统由传统的物质性基础向数字化基因的根本性转变,改变了传统影像艺术领域里“影像”原有的概念和范畴;“虚拟”结束了影像本体论的时代;“新媒体艺术”激进化的思想深刻地影响到了媒体艺术创作的观念和行为,建立起了一种以技术文化为出发点的,以“标新立异”为本色的媒体艺术形态——当代的影像媒体艺术。

(一)数字化影像媒体艺术已然脱离了它本体的系统

与巴赞所阐述的影像本体论相一致,早期的镜头影像是以“再现”为目的,人们怀以“物质现实的复制”和“自我观照”的影像观阐述影像的本质。然而近年来,数字技术对影像生成方式的革命性改变,使影像已不需再要任何一种客观存在的,摆放于镜头之前来力求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真实存在的物质本体,转而成为计算机与人脑的直接关联下的产物。这就为影像艺术天马行空的造像及想象提供了多种可能和手段,如电影《阿凡达》中半人半兽的形象创造。“虚拟”正成为当代媒体艺术区别于传统视觉艺术最为明显的艺术特征。

另外,影像信息数字化的处理以及像素化的呈现与表达,影像媒体艺术的创作行为也将和应用信息系统开发、计算机程序编制等非艺术的属性融为一体,这又为“影像”多元化的处理和实施艺术的行动提供了其他的可能,如,交互、遥在、编程等。这里套用一句加拿大著名传播学家麦克卢汉的话来说就是:“数字即艺术”,抑或“艺术就是数字”。在“艺术”“技术”理念互为倚重的语境下,当代影像媒体艺术已然脱离了它本体的系统,转而进入数字艺术和观念艺术的系统里。

(二)与新媒体艺术创作思想激进化的联系

新媒体革命所产生的社会影响之一就是为非主流或反主流的作品提供了发表的空间以及与受众互动的可能。尤其是网络社会和新型消费社会的形成,这在一定程度上处于现实社会鞭长莫及之处,这就为媒体艺术的激进化提供了作品交流和展示的环境,并建立起了一种艺术本身的“文化”价值,也许“作品”并不包含应该和必须实现的某种目的,但它确实拥有这种功能,即作为美学的、情感的或政治的、探索的开放领域。

而从媒体生态的角度来看,激进主义与新媒体有着天然的联系;激进主义者往往将推动非主流与反主流的各种媒体的运用和发展视为己任。加之艺术世界本来就没有固定不变的模式,而是由形态各异、性质有别的作品组成,如达达主义绘画否定一切传统的审美观念和“废除绘画和所有的审美要求”的艺术作品,它们通过对已有素材、材料加工、重构完成创作;激浪派艺术家们则在达达艺术基础上推动的跨学科、跨领域融合,结合新的媒体及科技进行艺术的表现 [2]。正如韩国艺术家白南准所发表的宣言《电脑化艺术》中所鼓吹的:艺术应当拥抱信息社会中的技术。而“数字社群”则将焦点放在那些对人类沟通方式产生影响的大胆创想之上,保持文化的多样性以及艺术创作的自由性,或强调技术或创造贴切的社交软件,由此产生的“艺术作品”当然激进,但对新媒体艺术家来说,重要的不是它像不像艺术,而是一种新的观察角度提示。

(三)信奉与传统媒体艺术迥然有异的美学原则

从艺术生态的角度来看,艺术世界是以“美”为主导的。人们希望美的事物长存,因此诉诸了可以使作品保存的媒体,并以此在艺术世界中建立了相对稳定的程序。如传统影像领域艺术里的照片、电影胶片等。但是,由于它们都是以物质性的介质为载介,这就使“影像”一开始就成为一种固定的形态,作品更多的只能是在与绘画相似的地方展开行动。

然而,受媒体生态变动和新媒体信息体流动化取向的影响,数字艺术则信奉与传统媒体艺术迥然有异的美学原则 [3],即偶然性原则,Pixel化原则,数据库原则。其中偶然性原则反映:艺术作品已不再是计划性的产物,有着极强的偶然性,如交互性影像艺术作品;Pixel化原则强调:艺术作品也不一定是有机的整体,更多的是信息碎片瓶贴、交错呈现的结果,如近年来较为流行的建筑投影艺术和高科技舞台表演艺术等;数据库原则体现:艺术作品已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形态而是依据表达需要的整合,如影像装置艺术,作品必须根据不同的展示条件极其所处的人文环境来调节、规划、重组各要素间的关系,使作品够满足呈现与表达的需要。

数字时代信息体的流动化取向打乱了艺术作品原有的信息秩序,冲击了原有的艺术观念,使传统媒体已经无法满足媒体艺术传播的需要;新技术已经提供了影像作品以新技术进行创作、利用新媒体途径进行传播。因而,当代影像艺术信息体的“流动化”成为令人瞩目的另一个特点,演绎出了新媒体艺术对于真、善、美有别于传统媒介艺术的观念和价值。

二、“虚实同源”的人文精神与人文关怀的艺术创想

人类文化艺术史一直伴随着地域和时代的背景而改变着其形态,其中科学技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媒体生态、语言建构、个性与时代的气息则是判断媒体艺术价值重要的三个支点。

(一)数字艺术门类当中的影像媒体艺术

当代媒体生态系统环境下,虽然有时我们看到的部分影像作品可能还是以物质性介质来呈现,如,印刷品、相纸打印、胶片电影,但这时的“影像”都已经过数字技术的转换和处理。可以说“影像”作为一个独立媒体艺术语言的时代已将成为历史,并逐渐向混合媒体和跨媒体的方向演变。

如要对影像媒体艺术进行细致、准确的分类界定,实属难矣!

不过,如从字面上理解,影像媒体艺术就是由光影和图像构成的艺术。其不但涵括了传统影像艺术领域里的照片、Video摄像、电视、电影等艺术形式,还包括数字时代的摄影、摄像、数字绘画、3D建模、动画、全息影像艺术、游戏等多媒体手段进行编辑的Pixel形象,即一切以数字技术虚拟编码的,以“复制影像”为创作起点的对象。但依此分类的部分“作品”多为纯艺术领域之外的大众性亚艺术的活动或娱乐行为。

而在虚拟现实与呈现的系统里,影像虽然也是数字编码在物理意义上的呈现,而非严格意义上的“艺术作品”,但可以满足科普、科研、文化、医疗、商品等领域认知的需要,并成为军事、体育、汽车驾驶等教学体验训练项目高效且低成本训练的工具。其是能够借助“技术”直接切入世界空间的真实、提供精确的复制原版,让虚拟与现实合二为一,并能实时具体地进入人的思维程序,成为感性的思考参照系。

如将影像媒体艺术归属于数字艺术表达的系统里,与绘画、行为艺术、表演艺术等媒介艺术的功能类似,但其是搭建在最为开放的平台——新媒体平台的艺术,因而适应更多的可能,如感应、编程、机械、网络、游戏、剧场、装置等。其核心价值集中地体现在广泛的跨行业、跨门类,吸收任何有用的形式中的技术和理念,呈现出各异的形态,以非传统的表达方式,产生新的观感、新的视觉、新的体验,对此媒体艺术家将大有可为。

当然,当代影像媒体艺术除了可以是独立的艺术作品创作之外,在商业和应用领域潜力巨大,如地产、零售、快消、旅游、酒店等。近年来在中国人最为关注的“春晚”以及电视、电影、广告、演唱出会、产品发布会、科技博览会、运动会等也都会用到这个媒介,市场潜力非常之大,且势不可挡。

(二)数字化影像媒体艺术“虚实相生”的意境结构

数字技术从最初运用的领域“数值计算”延展至编码现实世界的虚拟,从此影像媒体艺术变得更加多元化。

数字化影像媒体艺术的多元化主要表现为:虚像艺术和实像艺术的倾向,它们并存于数字艺术表达方式的当中,这与绘画中的虚实关系类似,但在“Pixel”呈现与表达的系统里则更加把虚像极致化。虚像和实像本身并不存在艺术价值的高低之分,而在于二者在精神上的结合与感受的统一。虚实同源:不是讨论虚实表征的问题,而是讨论虚实人文精神的问题,即媒介转换信息和切入思想的问题,以及“作品”创作理念所反映出来的时代气息与价值判断。

“虚实相生”的关系,可以说是新媒体艺术意境的结构特征。法国里昂M/ Claire B公司创作的“Pixels艺术”作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2014年,M/ Claire B公司为我们所呈现的保时捷MACAEN S 3D发布会上,这虽然是一个商业性极强的艺术表演和广告行为,但其“作品”中,技术当面,舞台导演Adrien和Claire使用自编软件eMotion制造出来的虚拟却有着逼真的视觉效果,并与真实世界的信息相结合产生碰撞。作品利用新的媒介,如声、光、电等科技手段转换经典,切入现实及未来,彰显数字化时代视觉艺术虚实相生的魅力及其不同的感受和喜悦。

另外,数字时代不仅造就了新的视觉语言表达方式,同时也造就了一批从未有过的数字时代的观众,我们不得不承认观众接受心理的改变对影像本体论的心理基础造成了巨大的重构,即对现实理念的重构。2010年3月9号晚间由日本世嘉公司举办的一场名为“初音未来日的感谢祭”“初音之日”(Miku’s Day)的全息投影演唱会,演唱会使初音未来成为第一个使用全息投影技术制造出来的虚拟偶像。演唱会有近3000张门票在瞬间被一抢而空,场面异常火爆,同时演唱会当晚更有超过3万名的忠实“粉丝”通过付费的方式在网络直播中观看了整场演出。事实上,从初音未来的号召力和影响力上来看已经超过了部分日本本土的一线演员,这一现象说明:在“真实”与超现实的现象当中,“现象”首先迎合了现代观众的视觉快感,从而实现“真实”的审美意义,同时也印证出中国古典文艺理论中所阐述的“现象的真实”将大于“感知的真实”的观点。

(三)新技术、新媒体与新感受的定见

著名科学家李政道曾经说过:“科学与艺术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它们是共同发展的。”因而,新媒体艺术作品的关键在于艺术创想的基础之上,融入先进的现代科学技术理念。它包括:新的技术、新的媒介、新的感受以及对传统的兼容与合并,但合而不同。至于“新技术”在媒体艺术领域的运用是否符合已有的艺术模式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融合了一个新的技术,如以激光、全息与光效应艺术为代表的物理科技艺术;以像素、计算机图形技术与虚拟影像、信息整合体现为代表的数字信息化艺术。新的技术也会带来不同于其他媒体的语言结构,这种语言结构可能带来新的感觉,如必须由观众参与的交互动态影像、高科技舞台表演艺术、遥在技术等都可以给我们带来不同于以往的空间思维和伦理关系。

Adrien M/Claire B为我们呈现的另一个互动表现艺术Pixel就是一个新技术与新感受的定见:“有机的、动态的、稍纵即逝的、随机的、感官的。”该作品以真人灵活的舞蹈配合3D光雕技术和近乎完美的投影,相映成趣,融合成了一首流动的诗,美轮美奂让人备受感动。“作品”中传统的舞台布景不复存在,被高度符号化的像素点阵显示屏幕所取代,表演的主角“人”与符号系统的主角“Pixels”争锋相对;数字规则Pixels所呈现的光影、线条,经过技术的处理与设定,在舞台上和人类肢体语言显得相得益彰。Adrien和Claire的“像素舞蹈”不失为一种富有人文关怀的艺术创想。

总之,“艺术技术”的理念反映数字时代媒体生态系统变动及媒体艺术语言建构的特点,与此相对应,当代影像媒体艺术与数字艺术有着太多重合的部分,等同于新媒体艺术的概念范畴。在虚拟的世界里,“技术”作为转换语言的手段,反映的是当代人文生态系统条件下技术文化的特质;而“虚实相生”的关系,则体现了当代媒体艺术意境的结构特征,其还是一种富有人文关怀的艺术创想和行为。

然而,科技是一把“双刃剑”,其效应比比皆是,部分媒介艺术创作者出现了“轻”艺“重”术的创作思想,从艺术生态变动的角度来讲,无可厚非,任何历史阶段的艺术形式、技术都是表达语言建构的重要支点,但对于媒体艺术创作而言,技术只是艺术家选择自己艺术表达的一种手段,而不是说选择了某种技术手段艺术作品就具有当代性,这也不是必须的策略。更为重要的是创作者如何理解、把握、使用这一媒介传达出想要传达的信息,转换出不同的感受与新的思想,并赋予这种科技色彩、现代感极强的艺术形态语言以新的文化观念、新的审美经验、新的表达逻辑。

参考文献:

[1]孟建.视觉文化传播时代的来临:对一种文化形态和传播理念的诠释[A].许江.人文艺术[C].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2.

[2]杨华,任丙忠,高明武.新媒体艺术之互动影像装置艺术[M].济南:山东美术出版社,2009.

[3]黄鸣奋.新媒体与西方数码艺术理论[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9.

作者:孙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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