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现代民间艺术论文

2022-04-19

摘要:丝绸之路在世界历史长河中享负盛名,不仅是最为雄壮的国际贸易通道,又是一条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之路,不仅带来了商品经济的交流,也带来了文化艺术的传播与发展。在整个古代世界,丝路美术都散发着其独特的魅力。本文通过对丝路美术流派的分析,阐述丝绸之路对古代美术的历史价值和时代意义。下面小编整理了一些《西域现代民间艺术论文(精选3篇)》相关资料,欢迎阅读!

西域现代民间艺术论文 篇1:

探秘沙漠中的西域

我国历史悠久、幅员辽阔,广袤的土地上存在过很多政权。现在,那些政权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但它们留下的遗迹,却是巨大的宝藏。今天,就让我们拨开历史的迷雾,走近神秘的西域

看这片土地上,曾经存在的灿烂文化。

“西域”一词,最早出现于《汉书·西域传序》:“西域……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东则接汉,陀(e,阻塞)以玉门、阳关、西则限以葱岭。”这就是狭义的西域。广义的西域,除了上述地区,还包括亚洲中西部、印度半岛、欧洲东部和非洲北部等地区。而现在提到西域,则主要指我们国家的西部地区。

西域这片土地上,存在过很多政权。比如前面提到的《汉书·西域传序》就记载:“西域以孝武时始通,本三十六国。”这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西域三十六国,包括楼兰(鄯善)、乌孙、精绝国、于阗、龟兹等。到了唐代,玄奘法师西行求经学法时,这片土地上的政权就更多了。

沙漠里的庞贝——楼兰

小读者对楼兰一定不陌生,无论是李白的“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还是王昌龄的“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都将这个地区作为西域的代名词。

楼兰就是后来的鄯(shan)善,位置在现在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罗布泊西部的沙漠中,东起古阳关附近,西至尼雅古城,南至阿尔金山,北至哈密。楼兰虽然只是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小国,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处于西域交通的枢纽,沟通了中原与西域,丝绸之路也在这里分成南、北两条道路。

那么,为什么说楼兰是“沙漠里的庞贝”呢?有的小读者可能知道,意大利的庞贝古城因为维苏威火山爆发,被掩埋在火山灰下。而楼兰也因为一些原因,被埋在了沙漠深处——公元4世纪左右,楼兰神秘消失。唐代玄奘法师经过此地时,写道:“城廓(郭)岿然,人烟断绝。”此后,楼兰更是被掩埋在黄沙中。直到1900年,楼兰才被瑞典探险家无意中发现。有人认为楼兰毁于战火或瘟疫,但多数专家认为水源断绝是楼兰消失的真正原因——人类的滥砍滥伐致使水土流失、风沙侵袭、河流改道、气候反常、瘟疫流行……如今,这里只留下了一片废墟,诉说着曾经的繁荣。

古代欧亚经济文化的咽喉——月氏

大家对月氏(zhT)应该也不会陌生,张骞出使西域的最初目的,就是联合大月氏攻打匈奴。大月氏就是月氏被匈奴击败后,西迁至伊犁的部落。《史记·大宛传》记载,“始月氏居敦煌、祁连间”,相当于甘肃兰州以西直到河西走廊的敦煌一带。月氏位于丝绸之路的要冲,控制着东西贸易。重要的地理位置,使这里成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而月氏民族在常年的战争中,只能不断迁徙,最后遍布河西、中亚和南亚。

月氏人原以游牧为主,定居下来后,开始从事农业,修建了比较发达的水利灌溉系统。此外,他们的城市和商业也很繁荣,特别是丝绸之路的南北两道都要经过大月氏境内。可见,月氏曾是古代沟通欧亚经济文化联系的咽喉要道和中转站,对东西经济文化的交流起过重要的中介作用。相传,大月氏还是把佛教带人中国的民族。

万方乐奏有于阗—于阗

于阗是公元前三世纪出现在塔里木盆地南沿的古代西域佛教王国。公元73年,班超到于阗,以这里为根据地,“破诸国”,发展汉朝势力。唐代以后,这里成为安西都护府安西四镇之一。于阗的国姓为尉迟,因仰慕唐朝,有两位君主改姓李。

于阗以农业、种植业为主,是西域诸国中最早获得中原养蚕技术的国家,其手工纺织发达,特产以玉石最为有名。佛教传人中原后,于阗逐渐成为大乘佛教的中心。魏晋至隋唐,于阗一直是影响中原佛教的重地。

毛主席曾在《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中写下“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这首词写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周年之际。当時,中央人民政府举行盛大庆典,新疆和田歌舞团在北京演出。和田是于阗的一部分,这首词就用“于阗”指代新疆。

汉族建立的“独立王国”——高昌

如果我问:西域的政权是不是都是由少数民族建立的?相信很多人都会说“是”,其实不然。南北朝时期,西域局势发生变化一一新兴的高昌相继击败西域“三十大国”,建立了一个涵盖新疆大部分地区的汉族政权一一高昌。

高昌位于今新疆吐鲁番东南的哈拉和卓地区,是古时西域交通枢纽。它地处天山南路的北道沿线,为古代新疆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地之一。公元640年,唐代在这里设置安西都护府,加强对西域的管理。

虽然历史上的高昌已经不复存在,但却为后世的小说家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大唐西域记》记载,玄奘西行,与高昌国国王鞠文泰结为兄弟。这件事经过吴承恩的演绎,就成了《西游记》中玄奘法师与唐太宗结拜的情节。武侠小说大家金庸,也把高昌的历史引入了自己的小说《白马啸西风》中。

拥有“第二个敦煌莫高窟”一龟兹

龟兹(qiuci)是唐代安西四镇之一,现名库车,又称丘慈、邱兹、丘兹等。龟兹以库车绿洲为中心,最盛时,辖境北枕天山,南临大漠.东西分别与焉耆、疏勒为邻,相当于今新疆阿克苏地区和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部分地区。

龟兹拥有比莫高窟历史更加悠久的石窟艺术,但由于发现时间比较晚,因此被现代石窟艺术家称为“第二个敦煌莫高窟”。其中,克孜尔千佛洞的塑像和壁画都绘在支提窟内,虽然塑像多已毁坏,但壁画还保存约有5000多平方米。壁画的题材主要是佛传、因缘和本生故事。

龟兹人能歌善舞,大型乐舞《龟兹一千零一》,沿用龟兹地区流传久远的乐舞艺术表现形式,以龟兹石窟壁画中的故事与情节为主线,再现了龟兹文化的独特魅力。新疆龟兹歌舞团曾赴欧洲参加国际民间艺术节,并荣获了“文化的使者”赞誉。

西域位于丝绸之路的要冲,沟通了我国与中亚、西亚,甚至欧洲等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一带一路”的重大倡议,这条古代的丝绸之路也开始换发新的生机。随着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不断加深,相信这些地区也会谱写自己新的篇章。

作者:王宝琪

西域现代民间艺术论文 篇2:

双向回授

摘 要:丝绸之路在世界历史长河中享负盛名,不仅是最为雄壮的国际贸易通道,又是一条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之路,不仅带来了商品经济的交流,也带来了文化艺术的传播与发展。在整个古代世界,丝路美术都散发着其独特的魅力。本文通过对丝路美术流派的分析,阐述丝绸之路对古代美术的历史价值和时代意义。

关键词:丝绸之路;丝路美术;传播与发展

1 丝路美术之概述

丝绸之路,也常简称“丝路”,这个名词最早出自德国地理学家费迪南·冯·李希霍芬在1877年出版的《中国——我的旅行成果》(China,Ergebnisse eigner Reisen)。

最初丝绸之路是汉人将织锦绸缎通过陆路贸易到世界各地的通道,织锦绸缎的贸易,自然带去了博大精深的汉文化。艺术亦通过丝绸之路传到西域、西亚、中亚和波斯等地。不过美术的传播是双向回授的,在西域汉化的同时,汉族美术也吸收了西域其他民族的美术,形成了一种文化共享的关系。

对于丝路美术的传播与发展,大致可分为三种方式:中国的使者、高僧、商队等从西带来异域的美术风格和类型;西域、西亚、中亚、波斯人来华传播异域的美术风格和类型;中国派遣使者、高僧、商队等把汉文化传播到西域、西亚、中亚、波斯等地。

2 丝路美术中的绘画流派

西域地区绘画多以佛教绘画为主。

曹仲达,生卒年不详,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卷八中有专门表述。据史料记载,仲达是中亚粟特曹国(今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撒马尔罕西北一带)人,在《历代名画记》中指出,曹仲达师出袁昂,擅长佛像人物画,绘有《弋猎图》《齐神武临轩对武骑图》《名马图》等作品,虽然我们已无法瞻仰其真迹,但据史料记载,他所绘梵像细线稠密、衣纹像被水打湿一样帖服在身体上,故称“曹衣出水”,他这种“用尖笔,其体重叠,衣褶紧穿,如蚯蚓描”(清·《点石斋丛画》)又被称之为“曹家样”。他的绘画受粟特、印度、斯里兰卡、东南亚等异域艺术的影响,又兼并中亚、西域以及南朝后期汉文化的特征,对北齐以后中国的绘画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在西域画家中,还有一位极具影响力并波及后世的画家是尉迟乙僧。以他为代表的于阗画派是西域绘画最具影响的一支。在艺术成就上有“尉迟僧,阎立本之比也”(朱景玄《唐代名画录》)。据北宋《宣和画谱》记载,尉迟乙僧现存八件作品:《弥勒佛像》一、《佛铺图》、《佛从图》一、《外国佛从图》一、《大悲像》一、《明王像》二以及《外国人物像》一,但到目前这些珍品已无从考证,不过其艺术价值是不曾消失的。

尉迟乙僧擅梵像,也擅花鸟,表现题材极为丰富,且“皆是外国之物象”。其中的凹凸晕染法、屈铁盘丝线也是以尉迟乙僧为代笔的于阗画派的特殊绘画技法。张彦远认为:尉迟乙僧,画外国及菩萨,小则用笔紧劲如屈铁盘丝,大则洒落有气概。虽目前尉迟乙僧的真迹已不复存在,但我们可以在同一时代以及乙僧指导下的壁画、石刻中了解其艺术风格。

从于阗寺院现存的壁画、佛像来看,乙僧在内的于阗画派画风上线条强劲、色彩浓丽,具有典型的西域风采。于阗画派的兴起,直接影响近者如龟兹、高昌、敦煌,远者如中原、西藏、日本、高丽等地,龟兹壁画的晕染之法直接借鉴于阗画派的“天竺遗法”,以及敦煌莫高窟中的唐代天王像的绘画技法也属于于阗画派的技法。于阗画派对西藏吐蕃、日本平安镰仓时期均产生了影响。

3 丝路美术传播的历史价值

丝路美术传播的历史价值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丝路美术的传播促进了多民族美术的大融合。中原农耕文化的植入,直接改变了各民族的生活方式,屯田是最突出的体现。最初,屯田建筑是汉族军民在西域等地的驻扎地,后发展成为一种屯垦艺术,屯垦艺术可以说是民间艺术在新疆的体现。例如,剪纸艺术,在高昌、西州遗址中就发现了剪纸,在新疆阿拉塔那出土的剪纸有鹿团花剪纸、对猴团花剪纸等中国传统民间图案,也有巴旦木花等西域少数民族图案,这种现象只有在民族文化大融合下才会出现。

其次,丝路美术的传播促进了美术的包容并蓄。例如,唐三彩不仅有传统风格的仕女造型,也有骑骆驼的胡人造型,伊斯兰教清真寺不仅有传统的阿拉伯风格,也有汉式风格的装饰设计,这些都是美术包容并蓄的结果。

最后,丝路美术的传播成为东西方美术交流的纽带。可以说丝绸之路是西域文化的催生剂,东西方美术在西域地区汇聚,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西域美术,也使东西方美术的双向回授成为可能,具有伟大的历史价值。

4 丝路美术传播的时代意义

丝路美术的传播不仅具有伟大的历史意义,也富有长久的时代精神。丝路美术传播的时代精神在丝绸之路开通便是紧紧相随的,即使到了现在,丝路美术仍然散发着新的生命力。

首先,任何艺术在发生碰撞之后,模仿和嫁接就在所难免,丝路美术的时代精神之一就是为我们提供了艺术借鉴的依据。从目前出土的文物来看,艺术借鉴的痕迹随处可寻,如高昌回鹘佛教艺术中的寺院壁画中绘制的供养人形象和藻井画均來自唐代人物形象,和田布扎克古墓出土的彩棺上绘制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也均是中原传统形象,可以说正是最初的艺术借鉴才有了新的艺术产生的可能。

其次,丝路美术传播的时代精神还体现在艺术创新上。丝路美术在吸收借鉴中西方艺术后,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风格,龟兹起初只是模仿印度佛教艺术,后逐渐摆脱了印度佛教艺术的痕迹,而形成了龟兹式的佛教艺术。只有因时因地作适宜调整,使艺术不断创新才不会抱残守缺,才能越走越远。

最后,丝路美术传播的时代精神最主要体现在艺术的发展中。最为典型的就是佛教艺术的传播。丝路美术的时代性一直延续到当今,建构现代化新疆文化,重现丝绸之路之风采都离不开对传统丝路美术的借鉴。丝路美术的传播具有重要的历史性和时代性,是中国美术史上的瑰宝。

5 结语

任何一个民族的艺术都是在与其他民族艺术接触中,先模仿与嫁接,而后交融与变异,最后是往复与回授,经历了从艺术借鉴到艺术创新的发展历程。从当下来看,新疆地区的美术可以说是丝路美术的现代化延伸,具有西域美术的精髓又有现代化的因素,虽不可避免地受到中西糅杂的二元结构的入侵,但艺术中的民族地域特色仍是存在的,推动了各民族艺术在更高层次上的融合。

参考文献:

[1] 仲高.丝绸之路艺术研究[M].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9.

[2] 李青.丝路美术的文化精神[J].统一论坛,1998(2).

[3] 刘致平.中国伊斯兰教建筑[M].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1985.

[4] 金维诺.中国美术·魏晋至隋唐[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

作者:孟瑶 樊萌

西域现代民间艺术论文 篇3:

龟兹汉唐风

龟兹之所以令人向往,在于她长过塔里木河的风云故事,在于她厚过天山的历史典籍……

龟兹是库车的前世,库车是龟兹的今生。千年不息的汉唐风,伴随着大漠戈壁的清脆驼铃声、将士喋血疆场的呐喊声、龟兹霓裳的乐舞声——那是龟兹的千年遗梦。

英雄的阿芙拉西亚甫之子巴尔马尼,挥别中亚、西亚的莽莽大原,带着与其他草原部族屡战屡败的羞愤和丝丝血腥,壮怀激烈,身披犀甲,手持弓刃,穿越乌孙古道,跃过荆棘丛生的盐水关,来到了这片绿洲上。于是,这支命运多舛的古塞人部落又一次停靠在生命的驿站上。

这是一个历史传说,后来记在了穆罕默德·喀什噶里的《突厥语大词典》中,流传在维吾尔族老人的花白胡须里。

3000年前,库车的先民——塞人、吐火罗人在这片时称龟兹的大地上点燃了第一缕炊烟。

作为人间乐土,库车绿洲的确具备了人类赖以生存的一切自然条件:草原辽阔、土地肥沃、河流密布、烟波浩渺、林海莽莽、莺飞草长……

他们在此刈草结庐、堆石起灶,西域开始有了文明的曙光。

古代绿洲丝绸之路与草原丝绸之路的文化血脉都在这里互相交织,使它变成了古代丝绸之路的十字路口,也使得古代库车成为古代西域文明和龟兹文明的主要发祥地。3000年后,考古工作者站在古塞人生活的遗址上接思千载。

古代西域是一段被风沙追逐的历史。清早放牧时一切还是好端端的,可傍晚归来时家园却成了一片沙丘。披头散发的西域先民们,常常跪扑在沙丘上对天号啕:“家在何处啊?”

楼兰没了,且末没了,精绝没了……这些文明都突然神秘地消失了,留下的只是“城郭巍然,人物断绝”的不毛之地和等待后人破解的千古之谜。

而龟兹却没有消逝。她不像楼兰留下一个千年美女了事,仍似坚挺的戈壁胡杨,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走过了1000年又1000年,根深叶茂,生生不息。

她的存在和创造的奇迹,让两个伟大国度的“千古一帝”将目光投向了这里。在印度次大陆和煦的阳光下,踌躇满志的阿育王从几个衣衫褴褛的商人口中得知龟兹的蛛丝马迹后,扶案叹息良久,最终也只能将其记在札记里。他无法越过这高耸入云的喜马拉雅山、昆仑山,还有那雄关漫道、荒漠死海;雄才大略的汉武大帝刘彻注定一世不朽,这位已经与匈奴为中国领土争斗得焦头烂额的帝王,也在西域牛皮地图前注目良久。不同的是,他最终重重地将拳头砸在了西域这片广袤而陌生的大地上,龟兹的一个崭新时代如暴风骤雨般来了。

文韬武略的刘彻,或许在儿时就读过穆天子西游的故事,或许这位皇帝自儿时起就隐隐产生过对这片地域的向往与期待。昆仑,是黄河的源头,是华夏民族的圣山。这是当时人们的认识。《穆天子传》卷三载:

天子宾于西王母,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天子答之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

西王母与穆天子的这段对答让刘彻动容了。穆王十七年(前960),距刘彻时代850年。850年前的故事还能让一位帝王感动,是在于穆天子驾八骏之乘,率六师之众,雄心勃勃,放辔西来,在瑶池之上会见不卑不亢的西王母。

毕竟“恢宏气象,万邦来朝”,才是中原王朝的梦想。

西母王不可能再等中原帝王800年,但800年后他们还是来了。

张骞迎着古道烈风,一路踏歌而来。尽管当时他无法预知后人会给予他“凿空”的美誉,也不可能会知道自己踏出一条丝绸之路来。

历经艰难险阻,一度被匈奴扣押十余载的这位倔强的关中汉子,来到龟兹的这片土地上,淌下一掬热泪。不完全是委屈,似乎更是一种亢奋。他没有想到在西域这片土地上,还会有这样一个别致的人间天堂。

虽然龟兹王的傲慢让张骞感到不快,却引起了刘彻的极大兴趣。刘彻一生对匈奴的得意之作有“三大战役”:元朔二年(前127),他派卫青、李息沿黄河北岸前进,完全收复了河南地区,解除了匈奴对长安的威胁;元狩二年(前121),他再派霍去病入匈奴境千余里,和匈奴短兵相接,大获全胜;元狩四年(前119),卫青和霍去病分东、西两路进军,深入到漠北作战,使匈奴主力全部被歼,西汉北部边界的危险彻底解除。

匈奴四面楚歌,盘踞在西域的匈奴日逐王的投降,不仅解决了个人出路问题,还使包括龟兹在内的200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有了最后归属。他将佩刀交给西域大都护郑吉的那一瞬,就意味着西域匈奴时代的结束。见风使舵的龟兹王也笑吟吟地接过了皇上赐给的金印紫绶,成为大汉王朝的藩地臣子。

身在康居一带的匈奴郅支单于以为到了天边,汉朝皇帝鞭长莫及,就将事情越做越出格:逐汉商、诛汉使、扰边疆、掠边民。汉朝是一个英雄出少年的时代,“娃娃将军”陈汤盯上了郅支单于。

于是,一向刚愎自用的陈汤矫旨发西域十五国兵,从龟兹集结出发一举诛灭了郅支单于。临了,还盛气凌人地撂下一句狠话:“明犯汉者,虽远必诛!”就是现在人听了,也会觉得十分给力!

虽然郑吉立幕府于轮台,但继其后的18位都护大都把幕府设在了龟兹。在汉风汉雨的沐浴下,这片大地开始焕发出勃勃生机,西域各族人民与祖国人民一起走过一次又一次日出日没、风起云涌……

龟兹最炫目的是龟兹艺术,龟兹艺术最亮丽的是乐舞。

龟兹艺术是各种文化、各个民族相互交流、发展和融合的一种艺术。依仗这块丰厚的艺术土壤,龟兹乐舞纳百川而汇就,显示出独有的魄力。

北周天和三年(568),来自龟兹的一位天姿国色的公主使得长安城商人停业、作坊停工,张灯结彩、万人空巷。这便是北周新后、西域公主阿史那氏。

阿史那公主与新夫北周武帝宇文邕一道鼓瑟高唱,欢歌曼舞,使长安人第一次倾听了充满大漠韵味的龟兹舞乐。由此,民间开始兴起龟兹乐舞,风靡盛行,如醉如痴。同时,龟兹乐器也开始大量流入中原,如琵琶、五弦、箜篌、胡笛、胡鼓等。

在公主的陪嫁队伍中,就有当时著名的龟兹音乐家苏祗婆(汉名白智通)、白明达等人。他们在创作宫廷音乐时将龟兹乐融入其中,与中原音乐精华融会贯通,“戎华兼采”,丰富了中原文化的艺术宝库。此后,在隋唐十部乐中,龟兹乐舞开始占有一席之地,特别是苏祗婆,不仅琵琶技术超群,而且精通音律。他熟练掌握西域能用的“五旦”、“七调”等七种调式,在中原创立了“八十四调”的理论,奠定了唐代“二十八调”理论基础,对汉民族乐律的发展作出了卓越贡献。

然而,龟兹乐的辉煌还远没有到巅峰时刻。龟兹人曹妙达的走运是从其“琵琶圣手”绝门手艺开始的。北齐后主高纬是个乐痴,在曹妙达演出时,他时常为其用掌击打节拍,清越的琵琶声如玉珠落盘,高雅深切,听得高纬如痴如醉,最后这位“曹传人”还被“开府封王”。“乐工封王侯,妙达唯一人。”其后,这个家族的一个个“琵琶圣手”,拂动大雅之妙与小雅之妙,深度淘洗着琵琶的浪漫灵性。西域音乐越走越远,传遍东北亚、东南亚地区。

和龟兹乐齐名的还有龟兹舞,阿史那公主时,龟兹舞便以舞姿豪迈精狂,变化多样,令人眼花缭乱而走俏中原,历史上的龟兹舞蹈艺术家来中原者亦甚多。

龟兹是西域“小西天”,中华佛教文化之源。

佛图舌弥,一个如今不为人所知,而在当时却如雷贯耳的名字。史称其“统领各座比丘寺院、三座比丘尼寺院,戒律森严,学识渊博”。更为甚者,他是一代高僧鸠摩罗什的老师。不过当时他并不清楚自己众多的弟子中会有一位“圣僧”,也没能看到自己的弟子走向“神坛”。

龟兹佛教由犍陀罗传入,初为小乘,后大乘、小乘并盛。那时龟兹大地上佛寺比比皆是,僧尼众多,佛事不断。“僧俗造寺,开窟塑像,描绘壁画,供佛皈僧,日新月异。”据说,如今的克孜尔千佛洞中的部分石窟就是由佛图舌弥主持开凿的。

佛图舌弥依据地质条件和宗教活动的需要,组织建筑专家、塑像工匠历时数载,长年累月,锲而不舍,终于在一片荒山中创造了一处文化奇观。仅从现在遗存洞窟规模上看,就不难想象当年凿窟建寺的工程是多么浩大。没有任何机械,全凭人工一斧一凿开挖,有时开凿一个洞窟需要几年时间。至于立像、构图染彩就更加艰辛了。这些工匠及民间艺术家们往往是黑发人进山,白发人出来,甚至有很多人没等洞窟建成就累死在了工地上。

佛图舌弥的一生是成功的,“一寺一僧”足以让后人无法与之比肩。龟兹石窟壁画内容除宗教方面外,还有许多表现了耕地、狩猎、商旅、音乐、舞蹈和民族风情等。它代表了龟兹三窟艺术深远的意境美、真实的生活美、生动的形象美、充实的和谐美,是古代龟兹画师的鸿篇巨制。

如果说汉武帝攻打大宛是为了那几匹汗血宝马这个理由近乎荒唐,那么另一位君主攻打龟兹的理由则要冠冕堂皇得多。前秦王苻坚于建元十八年(382)年九月,遣吕光攻打龟兹,其目的只是为了一个僧人——鸠摩罗什。

在凉州滞留10余年后,鸠摩罗什带着“国师”的头衔来到后秦帝都长安。后秦国内阶级斗争和民族矛盾非常激烈,各个割据政权的统治者都需要找一个维护自己统治地位的工具,在这种情况下,佛教受到了普遍的重视和提倡,因而各种佛教经典的译本广为流传。鸠摩罗什翻译佛经的工作,也得到后秦统治者姚兴的支持。有关他的传奇经历,至今还是关中人津津乐道的趣谈。

这位有着印度血统、出生在龟兹王宫里的僧人,在长安城里实现了人生价值。他一生译经35部300余卷,广收弟子五千,成名者有“什门八俊”。后人是这样评价这位天才佛学翻译家的:作为一位名僧,他在宗教方面的活动,曾在当时及此后产生过很大的影响;作为一位翻译家,他在介绍佛教哲学思想、佛教文化方面的贡献则更加突出。

贞观十四年(640),兴起于东方的大唐王朝平定高昌,于其地置安西都护府——唐朝人来了。平定西部突厥之后,天山南北,包括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广大地区完全统一于中央政权。唐朝统一西域是历史的进步,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朝代。西域又起“大唐风”。

1300年前,一位僧人的闯入,再次掀起了一股“西游”热。

虽在大唐盛世,玄奘大师的这次出游也并不轻松。《西游记》神化了一切,却没有虚构唐僧对西天的那份虔诚与渴求。《大唐西域记》里详细记载了一切,这使吴承恩有了灵感,创作了《西游记》,还令人爱不释手。

苏巴什古城主寺下曾出土了一具女尸,她在世时正值妙龄,因难产而死。于是有人开始指责一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唐僧。《大唐西域记》里明确记载了他曾到过这里,人们不免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千年绯闻就落在这位僧人身上了。苏巴什古城现代版“白骨精”通过导游小组的巧嘴越传越远,越来越不着边际。

这是唐僧的不幸,还是文人骚客们的不幸?

不能掩盖的事实是:玄奘为中西文化交流作出了巨大贡献,他的《大唐西域记》成为研究印度、尼泊尔、巴基斯坦、孟加拉国以及中亚等地古代历史、地理的重要资料。历代民间都广泛流传玄奘的取经故事,如元吴昌龄《唐三藏西天取经》杂剧、明吴承恩《西游记》小说等,均由他的取经事迹衍生而成。

据说,书中的“女儿国”就是库车,自古库车女人一枝花嘛!

西域飙起龟兹风,龟兹光彩在汉唐。

有人问:假如你是古人,愿意生活在什么朝代?多数人的回答是汉唐。的确,那是一个金戈铁马踏歌来的时代,一大批杰出的将领纷纷登场于龟兹大地,如身经百战、功勋卓著的常惠、郑吉、甘延寿、陈汤、段会宗、李崇、班超、梁懂、班勇、刘不国、吕光、万窦归;如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侯君集、阿史那·社尔、阿史那·忠、契苾何力、郭孝恪、王孝杰、郭元振、白孝德、骨力裴罗、高仙芝、郭昕等。

龟兹,作为汉唐在西域统治的中心地区,又有一派大好河山,自然会“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这时的龟兹,仅仅表示“不自外于中原”似乎还不够,“天可汗”的《均田制》、《租庸调法》、《府兵法》、《稽查户籍》等政令也推行到了这里。

出生于西域少数民族家庭的阿史那·社尔是一员难得的虎将,他对唐朝的贡献及在西域的活动主要表现在武功方面。唐朝平定了西域,并将其地列为州县,势力甚至达到西域以西更遥远的地区。在这一重大历史事件中,阿史那·社尔付出了平生的精力,立下了不朽的功勋。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是“天可汗”李世民的亲妹夫,多次提出“以身殉葬”,以示忠诚。

白诃黎布失毕,一位志大才疏的龟兹王,作为前龟兹王白苏伐叠的胞弟,本来可以养尊处优地过悠闲自在的王子生活。可哥哥的早逝把他推到了王位宝座上,也使他的野心膨胀起来,盲目自信,夜郎自大,与朝廷的关系渐行渐远,史书上说他“渐失藩国礼”。其结果可想而知,朝廷两次将他拿下,送到京城关起来“读书学习”。后来,白诃黎布失毕变得服帖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表过忠心后,朝廷决定让他到龟兹继续做君主,可是他回不去了——儿子把王位占了。他在龟兹城下破口大骂,还是没人理他,只好再到京城做“寓公”。后来白诃黎布失毕抑郁而终,刻画像立于太宗昭陵前,永远侍奉这位明君。

瓦岗英雄郭孝恪,大唐西域大都护。适逢大唐盛世,但他却是一位富有悲情色彩的人物。一生征伐无数,且有着“常胜将军”的美誉,却死在了龟兹的城门之下,令多少人为之叹惋,就连他的敌人听说他的死讯后也“大惊失色”。

贞观十六年(642),唐军破龟兹后,龟兹国相那利率众遁逃,而这位自以为是的郭将军却未“宜将剩勇追穷寇”,而是饶有兴趣地看龟兹歌舞去了。结果“泥沟翻船”——那利反扑,杀唐军一个猝不及防,郭孝恪被流箭射中,成为在龟兹牺牲的唐军最高级别的将领。唐太宗觉得此事太丢人,很长时间都不给他个名分。

王孝杰和狄仁杰一样,之所以名留千秋,主要是得益于武则天的赏识和重用。武则天作为一代女皇,之所以能够稳坐江山,主要也归功于这些忠臣良将的大力辅佐。武则天当政后,一直忙于巩固自己的政权,使边疆各少数民族有了可乘之机,尤其是吐蕃,更是觊觎唐朝边地。唐与吐蕃之间剑拔驽张,后来逐渐形成河陇、西域两个战场。由于在唐军河陇战场的作战连续失利,吐蕃便改向在西域另开辟新战场。

武则天长寿三年(692)十月,唐朝命王孝杰任武威道行军大总管,与左武卫大将军阿史那·忠节及西州都督唐休璟共同讨伐吐蕃。王孝杰率兵从西州出发,大破西部突厥可汗阿史那·馁子。吐蕃军在噶尔·钦陵的率领下前往求援,也被王孝杰大军击退。随后,王孝杰率唐军转战数千里,直至于阗等地,大破吐蕃。旋即,王孝杰乘胜一举收复龟兹、于阗、疏勒等地。西域失而复得,为大唐王朝多少挽回了些面子。

唐朝武将骁勇善战,文官同样表现不俗。安西大都护郭元振为文官出身,18岁举进士,办事公允,处置得当,多次出使吐蕃解决边界问题。他主政西域时,既是都护又是普通士兵,为守卫西域出生入死,百战不挠。后来他奉命调回京师任太仆时,各族酋长有的甚至划破脸面,以表示哀伤哭送。沿途所到之处,百姓闻风而出,俱酒浆相迎,可见这位郭都护是多么得人心。

对于西域民族内部事务,郭元振不是用简单的打压政策,强迫其一方或几方降服,也不是采取支持一方压制另一方的粗暴办法,再制造新的矛盾,而是采取协调或者调离的办法,尽量让双方当事人避开各自锋芒,从而避免矛盾升级。这种处理民族内部纠纷的方式,为解决西域民族内部矛盾找到了一条新路子。

唐朝中期,西域周边形势趋向复杂多变。崛起后的大食(阿拉伯)势力开始深入河中地区,吐蕃占领葱岭地区后,剑指龟兹及“安西四镇”。外患未除,内乱又生。胡族将领安禄山、史思明举兵反叛,明为诛灭杨国忠、杨玉环兄妹,暗为争夺皇朝天子位。皇上蒙尘、太子正位,朝廷下令各地“勤王”。在各地勤王大军中,有一支分外抢眼,那便是龟兹王弟白孝德率领的龟兹兵。《旧唐书·白孝德传》中有载:

累战功至安西、北庭行营节度、鄜坊邠宁节度使,历检校刑部尚书,封昌化郡王。

白孝德及其麾下的龟兹兵,心存国家社稷,万里赴国难,征战南北,冲锋陷阵,与中原军民一道迎击反叛势力,以血肉之躯捍卫了国家统一。“以陌刀、长柯斧堵进,所向无前”,甚至有时“出入三反,众披靡”,表现出了西域和龟兹军队顽强的斗志与勇气。

而唐王朝最后的绝响是由高仙芝奏响的。这位朝鲜族将军年少时就来到龟兹,其后担任西域龟兹驻军的最高统帅。高仙芝成名于怛罗斯之战,此时他已深入敌境700余里,且自身兵力不占优势,但高仙芝指挥有方,双方激战了五天,还是打了个平手。最后因唐军中的葛逻禄部临战叛变,临阵倒戈,高部被釜底抽薪,最终败下阵来,唐军虽败,大食人并没有穷追猛打,双方对峙下来。

使高仙芝始料不及的恐怕是唐军战俘中的能工巧匠们被押往阿拉伯,这就不可避免地将中国四大发明之一的造纸术传到了西方。这位高将军虽战败,却为世界文化作出杰出贡献。否则的话,西方人的“纸草习书”、“兽皮记事”不知还要沿袭多长时间。

龟兹汉唐诗词,源远流长,如龟兹大地上刮过千年的风歌……

与古代帝王们的声色犬马之娱相比,刘彻显然要文雅得多。他把西域与天马互为一体,“得天马”似乎成了一种掌握权力的象征。在《蒲梢天马歌》中,他这样写道:

天马徕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

承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

此后的文人墨客大都没有他那样潇洒,诗作中有的若动地哀声,有的如遏云鼓吹,有的似悲壮旷歌,有的像峭拔奇峰……

唐代形成了被后人盛赞的“边塞诗”,雄奇阔达、恢宏壮伟乃至苍凉悲慨,是这类诗作的气象格调。

“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来到龟兹,正值他人生最失意之时,没有“追星族”热捧,也没有鲜花、掌声、喝彩声。诗人拾阶登上龟兹城头,看着大唐仪凤三年(678)初春的最后一抹残阳余晖,写下了不朽之作《边城落日》。

西域戍边对于年过六旬的骆宾王来说,无疑是一次令其心折的旅程。时隔不久,骆宾王被派往金山都护府办事。他东至西州,翻越天山。宏伟壮丽的天山景观虽然触动了他,但是并未使他摆脱苦恼,这在他的《晚度天山有怀京邑》一诗中可以看出:

忽上天山路,依然想物华。

云疑上苑叶,雪似御沟花。

行叹戎麾远,坐怜衣带赊。

交河浮绝塞,弱水浸流沙。

旅思徒漂梗,归期未及瓜。

宁知心断绝,夜夜泣胡笳。

出生于中亚碎叶城的大诗人李白,对龟兹一定不会陌生。尽管他的故乡如今归属于吉尔吉斯斯坦,但故乡人民仍以他为荣,在碎叶城遗址上立“李白纪念碑”。李白也写过脍炙人口的《关山月》: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白居易是唐朝另一位与龟兹有着血亲的大诗人,据考证出自于白孝德家族。他并没有因久在中原生活而忘记故乡,在《胡旋女》中这样写道:

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

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

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曲终再拜谢天子,天子为之微启齿。

……

除山水外,龟兹歌舞也最能打动诗人们。据不完全统计,唐代有50余位诗人创作了有关西域乐舞的诗词达百余首之多。如为节奏明快、婀娜轻柔的“柘枝舞”赋诗的刘禹锡、白居易、高适、张籍等,他们分别以舞姿妙音、盛况奇观、服饰器乐等多种观感,雕琢出串串琼花珠翠。刘禹锡感叹表演传神迷人:“体轻似无骨,观者皆耸神。曲尽回身处,层波犹注人。”白居易云:“看即曲终留不住,云飘雨送向阳台。”对艺人粉面轻回,秋波横转,妩媚可人留下难忘的印象。刘言史惊叹观胡腾舞:“四座无言皆瞪目,横笛琵琶遍头促。”龟兹美女柔韧的身材、纤巧的手势、流盼的眼神,静若莲花,动如飞雪,仪态万千,难怪让诗人们久久不能忘怀。

天宝十四年(755)隆冬的一天,天幕低垂,大雪纷飞,岑参在轮台的军营中为好友饯行。在座的还有不少少数民族战友,宴会上奏起了西域胡乐和雄浑军乐,乐声激荡,肉香酒浓,使人渐渐陶醉……几位“紫鬃绿服”的少数民族壮士跳起了胡舞助兴,回想起大家一起相处共事,亲如兄弟,今日惜别,以后难见,不禁心生伤感,为此,他创作了《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一诗,诗中“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正是对宴会中欢乐情景的描绘。

张籍是一位晚唐诗人,他在《凉州词》中这样写道:

边城暮雨雁飞低,芦笋初生渐欲齐。

无数铃声遥过碛,应驮白练到安西。

此诗描写了丝绸之路繁荣昌盛的景象。此外,《没蕃故人》则是悼念为征战覆没龟兹的故人,然而是存是亡,将信将疑。语言清苦,流露出非战思想:

前年伐月支,城上没全师。

蕃汉断消息,死生长别离。

无人收废账,归马识残旗。

欲祭疑君在,天涯哭此时。

及宋代,国运不如汉唐,西域吊远在外,文人墨客鲜至。那些描写龟兹的诗词也只能是作者的一种想象,如沈辽《龟兹舞》:

龟兹舞,龟兹舞,始自汉时入乐府。

世上虽传此乐名,不知此乐犹传否。

黄扉朱邸昼无事,美人亲寻教坊谱。

衣冠尽得画图看,乐器多因西域取。

红绿结裀坐后部,长笛短箫形制古。

……

随着西域内属,文化相互渗透,龟兹乐舞流向凉州,和汉族音乐融合,尔后出现了凉州乐,继而又继续流向唐都长安,出现了宫廷乐舞,并远远传播开去,从东南亚流向了世界,龟兹乐舞已誉满天下。

“大历十才子”之一的李瑞,在著名的《胡腾儿》诗篇里,记述了一个西域流浪青年艺人的舞姿,把胡腾舞的飞旋、醉步和腾跃,描绘得惟妙惟肖:

……

扬眉动目踏花毡,

红汗交流珠帽偏。

醉却东倾又西倒,

双靴柔弱满灯前。

环行急蹴皆应节,

反手叉腰如却月。

……

龟兹文化耀千古,龟兹山水更唯美。钟灵毓秀,物阜民丰,历代先贤跃马天山,筑展城池,屯垦戍边,在这片亘古苍茫的大地上,留下了几多生命赞歌与动人诗篇……国学大师冯其庸一生钟情于龟兹,曾在诗中盛言称赞道:

看尽龟兹十万峰,

始知五岳也平庸。

他年欲作徐霞客,

走遍天西再向东。

——《题龟兹山水》

2000年后的今天,当我们行走在库车的大地上,似乎还能感受到汉唐时的猎猎劲风,还能倾听到千年的大吕乐魂,还能看到从千年龟兹天空中飘落下的如絮雪花。

作者:任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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