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使义把字句的句法语义语用探讨

2024-04-08

致使义把字句的句法语义语用探讨(共5篇)

篇1:致使义把字句的句法语义语用探讨

郭 燕 妮 毕业论文网BR>提 要 致使义把字句是处置义把字句功能扩展的结果, 但二者在句法结构、句式语义和语用价值上存在明显差异。文章在分析致使义把字句的结构特征的基础上, 再借鉴“ 原型施事” 和“ 原型受事” 的理论重点分析了它的整个句式语义, 发现致使义把字句中作为施事或当事的“ 把” 字宾语却具备了“ 原型受事” 的“ 非意志性” 、“ 变化性” 和“ 受动性” 特征, 从而发现句子的成立要受到相关条件的制约; 接着运用认知语言学理论分析了致使义把字句的语用价值, 发现致使义把字句是一种能够表达不如意效果从而追究责任这种语义的适宜句式。

关键词 使用意图 信息类型 相关信息 上下文 语义关系 可推断性

把字句是一种很重要的句式, 在汉语中运用非常广泛, 前辈与时贤们对此已经做过许多卓有成效的工作。关于把字句的意义, 最传统的说法是王力先生( 1 9 8 0提出的“ 处置” 说, 认为“ 把” 的宾语的语义角色属于“ 受事” , 动作行为对“ 受事” 有所处置, 即施加某种影响。但是随着语言的发展和研究的深人, 人们发现不少“ 把” 字宾语为非受事成分的把字句用处置概念不好解释。于是, 蒋绍愚( 1 97 、19) 、邵敬敏( 2 。 。 5等方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 致使” 说。这种说法认为: 由于“ 把” 字功能扩展, “ 把” 所引进的名词性成分是谓语动词的施事或当事, 去掉介词“ 把” 后, 所剩的部分是可以独立的一般施事/ 当事主语句, 这种把字句表达的就是致使义, 句中的“ 把” 可看作虚化的动词, 其理性意义相当于“ 使” , 致使义把字句是处置义把字句功能扩展的结果。我们认为这种说法从历史的角度考虑问题, 是符合语言发展的事实的。我们要讨论的是, 这种把字句与受事类把字句比较起来在结构上具有哪些特征, 整个句式表达什么样的语义, 具备什么样的语用价值, 以及句子的成立要受到哪些条件的限制。下面, 我们就从句法、语义和语用三个角度对致使义把字句作一些尝试性的分析。

一 结构特 征

根据“ 把” 字宾语的语义类别及谓语结构的构成成分, 我们将致使义把字句分为三类:

1 . 1 “ 把” 字宾语是施事, 谓语是单音节不及物动词或动宾词组。例如:

怎么忽然把个晴雯姐姐也没了, 到底是什么病?(红楼梦》 7 回) 。

( 2 ) 我老年不幸, 把儿子、媳妇都亡了, 丢下这个孽障种子。(儒林外史》 2 回)

() 宝姑娘那里, 出去了一个香菱, 就冷清了多少, 把个云姑娘落了单。( 《 红楼梦》 7 回)

( 4 ) 把他低低的进了学罢。(儒林外史) 回)

钱学烈( 1 9 9 2和蒋绍愚( 1 9 9 7强调, 这类句子不能像受事类把字句那样转换成述宾格式,

只能变成施事主语句:

・ 晴雯姐姐没了。 儿子、媳妇都亡了。

・ 云姑娘落了单。 他低低的进了学。

1 . 2 “ 把” 字宾语是施事, 谓语是形容词或不及物动词, 后面带有表示程度的补语。例如:

( 5 ) 把花姑娘急疯了!(红楼梦)3回)

( 6我烦你做过什么, 把你懒的横针不拈, 竖线不动。(红楼梦》 6 回)

( 7到七日上, 把个白白胖胖的孩子跑掉了。( 《 儒林外史》 6回)

我们没有将“ 把个宝钗气怔了(红楼梦》 4回) ” 这类句子纳人, 因为这类句子谓语是及物动词, 属于受事类把字句, 它可以转换成相应的被动句“ 宝钗被气征了” , 而施事类把字句则不可以,即不能说“ 花姑娘被急疯了” 、“ 你被懒的横针不拈, 竖线不动” 、“ 白白胖胖的孩子被跑掉了” 等。1 . 3 “ 把” 字宾语为当事, 谓语是形容词或不及物动词, 谓语后面有时带补语。例如:( 8 ) 说到“ 欺负” 两个字上, 早又把眼睛圈儿红了, 转身就走。(红楼梦》 2 3回)() 想到此处, 倒把一片酸热之心一时冰冷了。(红楼梦》 1 1 3回)(0 ) 严贡生把脸红了一阵, 又彼此劝了几杯酒。(儒林外史》 6回)( 1 1 ) 一夜, 又梦见你把腿跌折了。“儒林外史》 1 回)

前四例的当事是人体器官, 钱学烈( 1 9 9 2区分了这类句子与“ 把头扭过来” 、“ 把手举起来” 这种

同样以人体器官作“ 把” 字宾语的受事类把字句, 认为受事类把字句能处在祈使句中, 其中人体

器官作为动作涉及支配的对象。如:

・ 请把头扭过来! 请把手举起来!

. 而施事类把字句一律不能放在祈使句中, 因为句中谓语是不及物的, 只能表示某种状态和

变化, 不能对人体器官产生处置或支配的作用。下面的句子都不成立:

・ ’ 请把眼睛圈儿红了。 ’ 请把一片酸热之心一时冰冷了。

・ ’ 请严贡生把脸红一阵。 ‘ 请你把腿跌折了。

通过以上分析, 我们得知致使义把字句跟处置义把字句在结构上主要的区别有两点: 一是“ 把” 字宾语的语义类别不同, 致使义把字句的“ 把” 字宾语是施事或当事; 二是谓语结构的构成成分不同, 致使义把字句的谓语动词大都是不及物动词或形容词。这两点使得致使义把字句不能像处置义把字句那样转换成述宾句式、被动句式或祈使句式。再进一步分析, 又发现在把字句与其他句式变换的过程当中起决定作用的是第二个特征, 即正是由于谓语动词的不及物性决定了谓语动词不能对事物产生支配作用, 从而使得致使义把字句不能发生相应的转换。那么, 第一个特征对于从本质上区别处置义把字句有什么作用?这些特征对于致使义把字句的整体句式语义会产生哪些影响?下面我们就通过对句式语义的分析来寻找致使义把字句的更深层的解释。

二 句式 语 义

崔希亮( 1 9 9 5将把字句语义分析为两类: 结果类和情态矢量类, 认为薛凤生( 1 9 8 7的“ 由于A的关系, B变成了V P所描述的状态” 的语义解释不能解释情态矢量类把字句。金立鑫( 1 9 9 7在崔希亮( 1 9 9 5的基础上将把字句的语义类型分成三类: 结果类、情态类、动量类, 但他认为这种语义解释还不是构成“ 把” 字句的充分条件。张伯江( 2 0 0: 3 9从整体出发, 运用原型施事和原型受事的理论对把字句进行分析, 将把字句“ A把B V C ” 的句式语义整体表述为: “ 由A作为起因的、针对选定对象B的、以V的方式进行的、使B实现了完全变化C的一种行为。 ”沈家煊( 2 0 0 6 : 5 8曾指出: “ 一个句式是一个完形( G et a t只有把握句式的`整体意义, 才能解释许多分小类未能解释的语法现象, 才能对许多对应的语法现象做出相应的概括。 ” 张伯江( 2 0 0 0从整体出发分析问题的思路很具有启发性, 能概括更多语义类型的把字句, 但对于致使义把字句仍然有不适应的地方。如果将致使义把字句的句法格式抽象为“ 把+N P +V P ” ,首先, “ 把” 字前经常不出现起因, 或者起因根本不可知; 其次, “ 把” 字后的名词N并不受把字结构中动词V的影响, 而是受“ 把” 字前某人或某事的影响, 前文也分析过, 这类把字句的V大

都是不及物动词或形容词, 处置性本来就不显著; 再次, “ 把” 字前某人或某事对名词N产生的影响不是一个动态的过程, 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单纯的状态。

把字句是一个表义非常复杂的句式, 我们不能指望对其做出一种涵盖一切的解释, 任何盲目的努力都只会使人陷人一种窘境。为了更有利于揭示把字句的特点, 我们将致使义把字句单独拿出来, 以“ 把” 字宾语的语义角色特征为突破口, 借鉴原型施事和原型受事的理论, 来分析整个句式的语义。

程工( 1 9 9 5 ) , 徐烈炯、沈阳( 1 9 9 8 ) 介绍了D o w t y 关于原型施事和原型受事的理论, D o w t y认为原型施事的特性包括意志性、感知性、使动性、移位性、自立性, 原型受事的特性包括变化性、渐成性、受动性、静态性、附属性。通常所用的题元角色是原型蕴涵不同组合的结果, 比如“ 施事” 至少要包括意志性或使动性, 具备越多特性施事性越强, 反之就越弱; “ 受事” 至少要包括变化性和任一其他特性。张伯江( 2 0 0 0 : 3 1在此基础上得出了一个假设: “ 凡是处于动词后面的成分, 不管它是不是最典型的受事, 都会或多或少地具有一些受事的性质; 凡是处于动词前面的成分, 不管他是不是最典型的施事, 都会或多或少地获得一些施事的性质。 ” 我们讨论的致使义把字句中“ 把” 字的宾语居于动词前面, 语义角色是施事和当事, 理论上应该具备原型施事的特征, 排斥原型受事的特征,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 把” 字的宾语失去了原型施事最典型的意志性和使动性特征, 表现出原型受事的变化性和受动性特征。下面我们就通过分析加以论证。

2 . 1 把字宾语的非意志性

致使义把字句中“ 把” 字的宾语多为施事, 施事最典型的特征就是意志性, 即施事可以通过施事者的主观愿望控制动作作为, 但考察发现致使义把字句中的施事不能通过主观愿望来控制动作作为, 表现出非意志性, 也就是说, 施事者发出不发出动作并不是施事者的主观愿望所能决定的。例如:

( 1 2偏又把凤‘ r 头病T。(红楼梦》 7 回)

( 1 3 ) 打紧又被这瞎眼的亡人在路上打个前失, 把我跌了下来, 跌的腰跨生疼。(儒林外史》 2回)

例中的谓语动词“ 病” 、“ 跌” 代表的动作行为并不是施事“ 凤丫头” 、“ 我” 主观愿望能够控制的,施事表现出非意志性, 而这一特性对把字句的VP结构产生影响, 要求与非意志施事相匹配的VP结构中的V一定不能是自主动词( 也包括形容词) , 而要求是非自主动词。因为自主动词能表示有意识的或有心的动作行为, 这种动作行为能由动作发出者做主, 主观决定,自由支配, 这与施事的非意志性相悖; 而非自主动词表示无意识的、无心的动作行为, 这种行为不受动作行为发出者的自由支配, 动词前一般不能加“ 想” 、“ 愿意” 、“ 敢” 等表意愿的情态助动词, 这与施事的非意志性相吻合。所以, 致使义

篇2:致使义把字句的句法语义语用探讨

关键词:更,句法,语义,语用

一、句法分析

“更”在句中出现一般有以下几种情况, 分别是: (1) “更”+形容词; (2) “更”+动词性词语; (3) “更”+不+形容词/动词; (4) “更”+动词+得 (不) +……; (5) “更”+不∕没有∕别+动……

(一) “更”+形容词

1.一般来说, 性质形容词都可以受“更”修饰, 而状态形容词则通常不可以。如:在社会主义劳动竞赛的推动下, 全组同志认真钻研新技术, 苦练操作基本功, 工作责任心也更强了。这里的“更”后面接的词是“强”和“糊涂”, 它属于性质形容词。而状态形容词如雪白、金黄、笔直等, 前面则不可以有“更”作为修饰。我们可以说“更白、更黄、更直”, 却不能说“更雪白”“更金黄”“更笔直”, 因为状态形容词本身已表示特定状态或程度, 而且程度较深, 所以一般不受“更”的修饰。当然也有特殊情况, 如:相对于我, 她是个更土里土气的女孩子。这里的“更”后面接的词“土里土气”属于状态形容词。2.“更”+形容词, “更”只可以置于形容词之前做状语, 但不可以置于形容词之后做补语。我们可以说“更高兴”, 却不可以说“高兴得更”。3.区别词不能加“更”。区别词表示事物的属性, 而属性往往是对立的, 所以区别词常常成对或成组出现。如:男—女、雌—雄、长期—短期等。这些词显然不能受副词“更”的修饰。

(二) “更”+动词性词语

“更”+动词性词语, 具体分类如下:

1.“更”+心理动词。

(1) “更”+是+心理动词, 如:听了老李捎来的口信, 他更是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这里的心理动词“心安理得”前面接“是”。 (2) “更”+心理动词+宾语, 如:与真小人相比, 我更讨厌伪君子。这里的心理动词“讨厌”后接宾语“伪君子”。 (3) “更”+情态心理动词+一般动词, 如:我更愿意做一棵小草。“更”后接“愿意”, 再接一般动词“做”。2.“更”+双音实义动词, 如:更团结、更发奋、更拼搏, 理直气壮地维护捍卫祖国。3.“更”+动补复合词 (双音) 或动补短语+了, 如:闻到厨房飘来的香味, 更引发了我的食欲。4.“更”+中间含“过”动宾结构, 如:他从小在乡间摸爬滚打, 种田、耕地、挑担, 成年后更当过兵, 力气大得很。

(三) “更”+不+形容词/动词

这一类可算作是前两类的一个否定形式, 所接形容词也通常为性质形容词, 所接动词通常为心理动词。如:更不容易了/更不对了/更不愿意了/更不明白了。

(四) “更”+动词+得 (不) +……

通常为否定形式, 如:比你更放不下面子。“得 (不) ”后也接趋向动词和“了、住、着”等, 如:更合得来了。

(五) “更”+不∕没有∕别+动

有些动词, 本身不能加“更”。若前加否定词“不/没有/别”等, 则表达成立。如:“*更游泳”、“*更召开会议”等说法不存在。但作为后续句, “更不游泳”、“更没有召开会议”等说法就讲得通, 从中可以看到肯定与否定的不平衡性。

二、语义分析

程度副词“更”在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 (增订本) 里的解释是:“表示程度增高。多数含有原来也有一定程度的意思。”在《现代汉语词典》里解释为:“表示动作行为的重复、程度的加深。”在《现代汉语常用虚词词典》里还有“表示强调, 相当于‘尤其’”的解释。

于奉知 (1998) [1]提出“更”字句可分为两大类:一个叫“一体两段”, 一个叫“两体同类”。所谓“一体两段”, 主要是拿一个人或事物的两个不同阶段作比较, 这种比较又可以分为同向内程度 (量) 之比较以及不同向 (质) 之比较。如:①自从有了学习机的帮助, 小玲学习起来更轻松了。②他在劳改期间尝试过饥饿孤独和失去自由的痛苦, 现在更懂得珍惜人生。①是小玲使用学习机前后的比较, 属于与原来程度比较。②是和过去相反情况的比较, 属于与相反方面的对比。所谓“两体同类”, 主要是拿不同人不同事物的相同性质或现象作比较。也分为同向内程度 (量) 之比较以及不同向 (质) 之比较。如:酱醋的生产再也不用纯手工了, 而是被酱醋制作机代替——速度更快、产量更大。不同的酱醋制作方法——纯手工和酱醋制作机, 这属于同向内程度 (量) 之比较。又如:伦敦奥运会开幕式缺少全球性的符号, 对流行文化不了解的人很难看懂, 无法引发共鸣, 相反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以惊人的表现力更值得人们回味。这里面隐含着“有”和“没有”的元素, 属于不同向 (质) 之比较。

根据“更”具有拷贝信息的特征, 邓根芹、陈风 (2005) , 将“更”的语义分为三大类, 六小类。

(一) 同质拷贝信息

被删除的信息和“更”字句中的新信息在语义上属于同质的动作、性质或范畴。具体的分为三个小类。

1. 解释说明信息。

如, “并不是为宝兄弟知道教着他画, ——那就更误了事;为的是有不知道的, 或难安插的, 宝兄弟拿出去问问那会画的先生们, 就更容易了。”这里的“更”字是对上文的解释说明。2.否定添加信息。如, “女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 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 再老了, 更不是珠子, 竟是鱼眼睛了。”从否定的角度拷贝了“女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3.表示动作行为或情况反复进行或出现, 相当于“又”“再”。如:更又说道:“不但不要如画, 如今我也长大了, 连我也不便往你们那边去了, 况且今日闻得多少议论, 我若再去, 连我也编派。“更”后面接“又”, 表示“说话”动作的反复进行。

(二) 对立性拷贝信息

新旧信息的内容是对立性的。分为两小类。1.一种事物相反面的比较。如, “紫鹃这话原给黛玉开心, 不料这几句话更提起黛玉初来时和宝玉的旧事来, 一发珠泪连绵起来。”这里的“开心”和“珠泪连绵”都是给黛玉造成的结果, 却是对立的。2.两种事物相反面的比较。如, “阮明要的是群众的力量, 祥子要的是更多——像阮明那样的——享受。”这里的前后是两项, 而且是对立的。

(三) 补充性拷贝信息

这类用法的更字句提供的新信息与旧信息互不相干, 但相互补充, 更字句有增强语势的作用。如, “那甄家丫鬟掐了花儿方欲走时, 猛抬头见窗里有人:敝巾旧服, 虽是贫窘, 然生得腰圆背厚, 面阔口方, 更兼剑眉星眼, 直鼻方腮。”

以上几种分析方法不断推进了对“更”字句的语义研究, 这里补充说明“更”字句隐含的一种现象。如: (1) 四年的高等教育, 他像个读书人了——四年的高等教育, 他更像个读书人了。②他的技术比我的差。——他的技术比我的更差。①前句说明四年的高等教育使他完成了非读书人到读书人的转变, 而加上“更”之后, 则含有“夸奖赞扬”的意味在里面。②前句只说明他的技术比我差, 至于我的技术好不好没有说明, 而加上“更”以后则表示本来我的技术就差, 他的比我更差。通过对比发现, 在表示量的程度增添的情况下, “更”字表现出一定的主观性, 随着说话人的表达立场而示意。

三、语用分析

(一) 句类的选择

“更”是程度副词, 因此多用于表判断、态度以及心理情态的陈述句和疑问句中。陈述句, 如:杯酒下肚, 酒热心更热。这个例子以及文中列举的诸多例子, 都说明“更”字常用于判断句中;“更”出现在疑问句中通常两种可能, 选择疑问句或者反问句。如, “源头不通而希望流水长远, 根本不固而希望树木茂盛, 德义不厚而希望国家安定, 我虽愚笨, 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明智的人呢?”这是反问句。再如, “那么阶级和身份其中哪一个的作用和意义更大一些呢?”这是选择疑问句。

(二) 表强调

“更”具有加强语气的作用, 无论是在陈述句还是疑问句中, 都能起到强调的作用。如, “黄土沟里许多漂漂亮亮的后生们都打光棍, 更何况他们这样的傻蛋。”这的“更”强调黄土沟里找媳妇难。

以上就是在前人研究基础上, 运用三个平面理论, 分别从句法、语义、语用层面对副词“更”的一个简单分析描写。

参考文献

[1]于奉知.“更”字句的语义、语用分析[J].汉语学习, 1998 (1) .

[2]邓根芹.副词“最”的句法、语义、语用分析[J].常熟理工学院学报, 2008 (9) .

[3]陆俭明.现代汉语虚词散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1985.

[4]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M].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4.

篇3:致使义把字句的句法语义语用探讨

关键词:“被”字句;动词说;介词说;双重地位说;格的吸收;句法学

中图分类号:H14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4)01-0225-03

一、引言

《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有一句话——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翻译成白话文的意思就是:“诚实对待君主的反而被怀疑,忠诚的却被奸人诽谤”。这句话中存在被动句,而被动句的主要问题是要搞清楚“施事者”和“受施者”。白话文的翻译已经很清楚,通过再现文中缺少信息的方法,“奸人”一词被翻译出来。也就是说,施事者就是“奸人”,而受施者是屈原,或者和屈原一样有着坚贞忠诚的人。

从句法学的题元准则理论出发,一个副词可以给它的主目语分配题元角色,那么“诚实守信的反而被x怀疑”这句白话文转换成主动句就是“X怀疑诚实守信的”,转化之后,怀疑作为副词,分别给“X”和“诚实守信的”分配了题元角色。

这种情况下,如果所有的句子都可以被转化成主动句的话,依据被动句的两种格式:

主语+“被”+宾语+动作;

主语+“被”+动作;

可以造句:

(1)鱼被猫吃。

(2)鱼被吃。

也就是说,这两句话符合题元准则,转化为主动句为“猫吃鱼”,“吃”至少给“鱼”赋予题元角色。但是,从(1)和(2)两个例句中可以看出,“被”字被单独列出,并没有解释出它的词性是什么。1998年版的《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第11页中对于“被”的解释专门引用了“信而见疑,忠而被谤”的例句,上面关于“被”的词性定义为介词,如此说来,“鱼”与“猫”之间存在的这个“被”字是一个介词。此句中,“被”与“猫”构成介宾短语在句中作状语,修饰“吃”。这也就是“介词说”。

然而,“动词说”认为“被”是具有被动标记的,即它具有动词或动词性词类。如果按照这一理论,那么一个句子当中就出现线了两个具有动词性词类的词:“被”和“吃”。这样解释显然是说不通的。那么,到底怎样解释“被”在句子中的作用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二、轻动词在被动句分析中的运用

(一)“双重地位说”

“双重地位说”是把“动词说”和“介词说”结合的一种研究“被字句”的方式。根据这种学说,分别对“长被动句”和“短被动句”分别进行了研究,所谓的长被动句就是句子中谓词后面有补语的被动句,而短被动句就是句子后面没有补语的被动句。如“鱼被猫吃”,

这就是一个长被动句,而“鱼被吃”就是个短被动句。

根据邓思颖的《汉语被动句句法分析的重新思考》,研究者认为长被动句“张三被车撞了。”这个被字句是从“张三被车被撞伤了。”而得来的,也就是说,“被NP”是由“被”和后面的谓词组成了一个介词短语,这是“双重地位说”的可能性第一层分析。之所以出现了两个被,而展现出来的是一个“被”的形式,是因为一个“haplology”的同音删略现象导致了第二个”被”字不出现。

而此学说的第二个可能性分析是对于短被动句的分析。这个第二个可能性,认为“被”是一个被动标记,他作为一个中心语选择动词短语作补足语。可是,如果把“被”看成一个中心语,并且可以选择动词短语作为补足语,那么这个句子就会出现两个“被”字。这显然是不符合语法的。例如“I ate a fish.”这样一个句子,它的中心语是作为“infel”的“passive”,如果把“被”字看成一个中心语,并且可以选择动词短语作补足语,那么,“张三被撞伤”中被已经是一个谓词,而被又能派遣主目语,那就成了“张三被被撞伤”,显然,这样的推导得出的结论是被动句中没有所谓的短被动句的。

根据以上推论,长短被动句这一概念的存在是受到质疑的,也就是说所谓的“同音删略”这一现象使得一个句子变成了一个标记性(marked)的句子,无法通过“格检验式”。

(二)轻动词become的认识偏差

《汉语被动句句法分析的重新思考》中提出的观点是把被动句中的do(此处do为及物动词)转换成一个become这一轻动词become,而轻动词是无法给像及物动词一样授予完全格的,只能授予部分格。根据本论文的观点,轻动词主要表示的是事件意义(eventualities),例如活动的DO、起始(inchoative)的BECOME、使役(causative)的CAUSE等。也就是说以上的举例都可以作为轻动词使用。可是,汉语句子里面并非如此。

根据论文中的一个例子:

“张三看了这本书。 [DO [ROOT]]

张三的知识丰富了。 [BECOME [ROOT]]

这些书丰富了张三的知识。[CAUSE BECOME ROOT]]”

“事件意义”的意思是对一个事件的陈述,而不是说一个轻动词起到的效果,也就是说,在这样的句子中,真正达到事件意义的是汉语中的时态标记“了”,而以上三个句子中都出现了“了”这么一个字,转化为英语的时候都可能是一个“过去时态”的句子。例句当中的[CAUSE [BECOME [ROOT]]可以解释为“什么导致了什么使得什么变得怎么样”,即“这些书导致了张三的知识使得他的知识变得丰富”,而这里的“ROOT”可以从解释分析得出结论,ROOT是“知识”,那么按此来说,这句话转化为被动句应为“张三的知识被这本书丰富了。”它的英文表达为:“This book enriches Zhangsans knowledge.”这个句子里并没有出现任何被动句的用法,也没有出现所谓的“轻动词”。endprint

反而“张三的知识被这本书丰富了”听起来倒像是“The mountain was climbed by me(这山被我爬).”这样奇奇怪怪的,让以英语为母语的人匪夷所思的句子。

三、格的吸收理论对被动句出现的解释

论述格的吸收,就必须了解格理论。格理论中有可见性条件:“有了可见性条件,格检验式可以不必独立存在,也就是说,格成为名词短语得到题元角色的一个条件;如果一个名词短语没有格,就不是可见的;不可见的名词短语就不能得到题元角色,因而就违反了题元准则。”

也就是说,考虑到格理论就不得不同时考虑题元理论中的题元角色的指派,即句法结构中的D结构与S结构。因此本节先要谈到的是题元角色的吸收。

(一)题元角色的吸收

先看两个例子:

(3)Tom broke the cup.

(4)The cup was broken.

如果例句(3)的形式为:

“[IP e was broken the cup].”

broke有两个题元角色要指派。(3)句子当中broke一词只给cup分派了题元角色,但并没有给缺少的主语分配题元角色,这是违反题元准则的,即没有给施事者分配题元角色。

在看另一个例句:

(5)Uranus was discovered by William Herschel in 1781.

在被动语态的句子中,主语是谓语动作的承受者,强调的是动作的承受者而非施行者。动词的施行者位于动词后面或被省略。其中,Uranus成为主语,句子强调的是Uranus而不是William Herschel,谓语动词是被动语态was discovered.

根据《当代句法学导论》第八章的内容,动词的被动形态变化使得动词丧失了分配外题元角色的能力,或者施事者的题元角色被吸收了,这一术语叫做(theta-role absorption)。想要让施事者出现就用介词by展现出来,这个空闲的主语位置就通过具有“施事”属性的介词by分配题元角色。

而Nancy Gallagher的观点虽然点出了承受者和施事者之间的关系,但是所说的强调谁与否的观点有失偏颇。

(二)格的吸收

动词的被动形态变化是因为吸收了主语所承担的题元角色,才使得主语空了出来,可是空下来的主语位置不可能不存在,一个句子即使是祈使句,根据功能语法的知识,它也有一个隐藏的you来充当mood的一部分。

如果(3)句中的内主目语the cup不进行移位,那么总归会有一个词给主语授予格,而the cup在补语的位置获得了结构格,这说明例句(3)的这样的分析:[IP e was broken the cup]是有问题的。正因如此,the cup必须进行移位,使得没有在原位置没有得到的格在此刻得到结构格。

动词的被动形态变化吸收了主语所承担的“施事“题元角色,同时也吸收了动词补语的格,或者说是动词丧失了给不与授予结构格的能力:这就是所谓的”格吸收“(Case absorption)。

空缺的主语位置与补语位置的主目语无格,这使得the cup变成了无格名词短语,是无法通过Case filter的。因此它移到了主语的位置。

这样,the cup移动到了主格NP的位置,得到了格,通过了格的检验。

再次回到之前的例子,“猫吃鱼”这个例子,变成被动句之后就是“鱼被吃”或者“鱼被猫吃”,按照“格的吸收”理论,这个被动句原本的样子应该为“e被吃鱼”,然后“鱼”移动到了“被”的前面获得了结构格,通过了格的检验。

四、结语

“格的吸收”理论是“NP移位”当中解决被动句的一部分,论文基于基于这一理论对被字句即被动句的形成加以研究,虽然被动句的研究方法有很多种,例如之前提到的“动词说”和“介词说”,但本论文是基于基于句法学当中如何使得一个被动句的主目语获得题元角色,如何让被动句通过格检验的“格的吸收”来解决被动句的形成与运用的。在研究过程中始终无法回避的问题是,如果一个外主目语被吸收了,它没有在句法结构中呈现,“Tom broke the cup”转换成为“The cup was broken”之后,缺失的Tom只有通过by来呈现,这样的被动句转化使得一项信息丢失,所得到的的信息只是“杯子被打碎”这一事实。如果被动句只是为了强调一个事实的话,那么它就失去了一个句子的功能。

参考文献:

〔1〕邓思颖.汉语被动句句法分析的重新思考.香港理工大学.当代语言学(第十卷).2008(4):308-319.北京;http://greatcourse.cnu.edu.cn/yyx/wlkc/lwxz/c/c5.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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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4:致使义把字句的句法语义语用探讨

一、句法层面的比较

(一) 当主语为受事成分时, 两类句式对动词形式的要求

例:A.书在桌上放;画在墙上贴;鱼在鱼缸里养;小猫在院子里关;

B.书在桌上放着;画在墙上贴好了;鱼在鱼缸里养了三天;小猫在院子里关了很久;

C.书放在桌上;画贴在墙上;鱼养在鱼缸里;小猫关在院子里;

D.鱼在水里游;他在楼上住;他在床上躺;他在桥上站;

先看A、C两例, A类句子都不合格, 相同的说法却在C都中成立。再看A、B两例, 当B例中动词后面加上时态助词“着”和相应补语成分后, A类中的说法才成立。可见当主语为受事成分, 并且动词为光杆形式, 即句末无附加成分时, 只能使用“Vp+在+处所词”格式。只有我们在动词后加上附加成分诸如“着、了”和补语成分时, 才可以使用“在+处所词+Vp”格式。再比较A和D类, A类主语为受事成分, D类主语均为施事, 但D类中前面两个说法成立而后面两个不成立。因此我们只能说当主语为施事成分, 使用“在+处所词+Vp”时, 可以允许动词是光杆形式, 其后无附加成分。也就是说, 当主语为施事的情况下, 两类格式对句末附加成分的要求不是绝对的。因此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当主语为受事成分, 使用“在+处所词+Vp”格式时, 动词一定不能是光杆形式, 其后必须有附加成分, 如动态助词和补语。“Vp+在+处所词”格式则无此项要求。

(二) 能否出现在“把字句”当中

例:A.把字写在黑板上;把书放在书架上;把饭倒在篓子里;

B.把字在黑板上写;把书在书架上放;把饭在篓子里倒;

通过以上例子可以发现, “把字句”当中“在+处所词+Vp”都是不成立的。张旺熹 (1991) 认为:“把字结构表达了因某种原因而产生的结果。”我们认为汉语中“把字句”这种结构意义的表达除了依靠把字句本身的构式意义, 还要依靠句法成分间的语序。“把字在黑板上写”这句话中“字”出现于“黑板上”之前, 可是按照事件发生的时间顺序, 应该是先在“黑板上”写, 这一动作先出现, 然后才有“字”的这一结果的出现。所以这句话不合格是因为不符合汉语的逻辑语序。后两例也可以按成分先后顺序是否对应于客观事件发生顺序来评判。可见, 是“把字句”表示的结构意义要求我们使用“Vp+在+处所词”这类格式。

(三) 当动词后带附加成分时, “Vp+在+处所词”不成立

例:A.写清楚在纸上;趴累了在地上;看书在床上;删除在表格里;

B.在纸上写清楚;在地上趴累了;在床上看书;在表格里删除;

从上面两例可以看出, 当动词后带有宾语和补语时, “Vp+在+处所词”不成立。这一点前人已经得出了结论, 但是没有具体说明不能后置的原因。我们认为述宾结构不允许出现在处所词之前是因为韵律的关系。至于述补结构, 则要考察两类句式的语义功能, “Vp+在+处所词”倾向于表达事件的结果, 有一个终点意义。在上文我们已经用把字句论证过, 而述补结构的语义也倾向于表示动作的终结, 这样述补结构碰上“Vp+在+处所词”格式就会造成表义的重复, 语言的使用遵循经济性原则, 语义重复则要适当删减或换用其他表达式。

二、语义层面的比较

语义层面的分析通常从语义特征、语义角色、语义功能这几个角度展开, 本文也将从这个层面对两种句式作进一步的探讨。

(一) 动词、处所词语义特征的差别

A.吃饭在食堂;上课在教室;聊天在咖啡馆;唱戏在舞台;

B.骆驼骑在沙漠;球踢在足球场;车开在路上;

C.饭乘在碗里;汽车翻在沟里了;箭射在靶子上; (这三个例子来自《汉语和汉语研究十五讲》)

A例中动词所表示的动作“吃、上课、聊天、唱戏”都不具备“+位移性”特征, 所以“-位移性”动词不可以在“Vp+在+处所词”中出现。B中动词“骑、踢、开”虽然都具有“+位移性”特征, 但出现在“Vp+在+处所词”中时, 说法均不成立。原因是处所词并不是位移动作发生的终点, 处所词具有“-动作终点性”。C类说法成立, 原因是动词具有“+位移性”, 并且对应的处所词具有“+动作终点性”。关于“+位移性”张旺熹 (2001) 谈到把字句句式语义时提到“把字句是用来凸显一个物体在外力作用下发生空间位移的典型句法形式”, 而我们上文也提到在把字句中能出现的只有“Vp+在+处所词”格式。

(二) 语义指向

语义指向是指句子成分在语义上的支配限制关系。“在+处所词+Vp”与“Vp+在+处所词”语义指向的差别主要是处所词的语义指向问题, 涉及处所词的语义兼指、语义多指、语义单指问题。

1. 语义兼指:句中某一成分同时指向两个句子成分, 但不会引起句子歧义。

例:A.我在院子里浇花;他在草原上骑马;

B.我把字写在黑板上;他把书放在桌上;

A中处所词同时指向句中施事和受事成分“我”和“花”, “他”和“马”。语义结构可以分析为:我在院子+我浇花+花在院子里”。B中处所词单独指向受事成分“字”和“书”, 语义结构分析为:我写字+字在黑板上。我们认为处所词的语义兼指现象仅在“在+处所词+Vp”格式中出现。因为B中把字句并不强调施事, 而是强调动作对象到达的处所。如果把B类转换为“被字句”, 甚至还可以把施事成分省略掉, 如“字被 () 写在黑板上”。

2. 语义多指:一个成分可以指向多个句法成分, 句子成分的语义关系不明确, 引发句子歧义。

例子:A.我在楼上看到他;

B.我看到他在楼上;

通过两例比较, A类处所词语义多指, 句子存在歧义。句子“我在楼上看到他”中处所词有三种指向情况: (1) 同时指向“我”和“他”, 即两人都在楼上; (2) 单指“我”, 即我在楼上而他在楼下; (3) 单指“他”, 即他在楼上而我在楼下;B类并不存在语义多指情况, 处所词仅仅指向受事成分“他”, 句义很明确。

(三) 语义表达功能

A.雪花落在肩膀上/雪花在肩膀上落;石头掉进河里/石头在河里掉;羽毛飘在身上/羽毛在身上飘;箭射在靶子上/箭在靶子上射;

B.在房间里摆花瓶/花瓶摆在房间里;在花园里种花/花种在花园里;在架子上放书/书放在架子上;

A例中动词都具有“+位移性”特征, 但在“在+处所词+Vp”中处所词都不是动作位移后到达的终点位置, 句子不成立。而在“Vp+在+处所词”中处所词都是动作位移后所到达的终点位置, 句子成立。是否可以认为“+位移性”特征的动词只能在“Vp+在+处所词”中出现?B例中的动词也有“+位移”特征, 但两种句式都成立, 即便如此还是存在语义上的细微差别。“在+处所词+Vp”强调动作的发生, 而“Vp+在+处所词”强调动作产生的结果, 物体在外力下产生的位移, 以及位移后抵达的处所。

三、语用层面的比较

(一) 句子的语用焦点

按照句子的信息结构, 旧信息一般放在句首, 新信息放在句末, 句末是语用焦点所在。“在+处所词+VP”中句末焦点部分是动词成分, 强调的是动作的发生, “Vp+在+处所词”中句末焦点部分是处所词, 因此强调的是动作发生后物体到达的处所。“把字句”被认为是显示句末焦点的句式, 上文我们谈到只有“Vp+在+处所词”可以出现在把字句中。将这一句式放入把字句, 则更能突出动作的结果, 物体的位移。

(二) 表达意外的结果

A.鱼在水里游/鱼游在水里;鸟在空中飞/鸟飞在空中;

B.头在墙上撞/头撞在墙上;猫在井里掉/猫掉在井里;

C.在泥巴上踩了一脚/一脚踩在泥巴上;在树上砍了一下/一下砍在树上;在他身上拍了一下/一下拍在他身上;

先看A例, 当表示一种常识性的、自然的、可预见的结果时, 一般是用“在+处所词+Vp”。再看B例, 当表达一种非自然的、不可事先预见的结果时, 一般用“Vp+在+处所词”。C例中两种句式语义差别更明显, “在+处所词+Vp”中动作都是自主的、有目的性和预见性的, 而在“Vp+在+处所词”中动作都是非自主的、无目的、出乎意料的。

(三) 动作对象的定指性

A.在院子里养猫;在黑板上写字;在架子上放书;

B.猫养在院子里;字写在黑板上;书放在架子上;

定指性就是“指说话人使用某个名词性成分时, 如果预料听话人能够将所指对象与语境中某个特定的事物等同起来, 能够把它与同一语境中可能存在的其他同类实体区分开来, 该名词性成分就是定指成分”。这里的定指其实是语用概念, 一定要放入语言使用环境中才能确定, 可以没有形式标记。从句法成分的位置上看, A格式中的动作对象出现在宾语位置, 而B格式中的动作对象出现在主语位置, 根据现代汉语的特点, 利用语境可知B中的猫、字、书是定指性成分, 不是泛指所有的同类物体, 与一般意义上的同类事物可以区分开来。

文章从三个方面分析了两种句式的差异, 得出的结论是:句法上, 当主语为受事成分, 使用“在+处所词+Vp”格式时动词不能是光杆形式;“在+处所词+Vp”不能出现在把字句中;当动词后带附加成分, “Vp+在+处所词”一般不能使用。语义上, “Vp+在+处所词”中当动词具有“+位移性”时, 与之对应的处所词一定具备“+动作终点性”特征;当动词具有“+状态性”特征时, 两类句式可以互换, 只是在句法形式上和语义侧重上有差别;“在+处所词+Vp”语义指向复杂, 存在语义多指和兼指现象;语义功能上, “在+处所词+Vp”强调动作和状态的发生, “Vp+在+处所词”则强调动作位移或状态发生的处所。语用上, “Vp+在+处所词”语用焦点是处所;“Vp+在+处所词”可以表达意料之外的语用义;“Vp+在+处所词”中动作对象是定指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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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陆剑明.汉语和汉语研究十五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3.

篇5:致使义把字句的句法语义语用探讨

关键字:“把”字句 致使 位移 构式

一、引言

“把”字句是汉语中的一种特殊句式,长期以来人们用不同方法、从不同角度对其结构、语义进行阐释。从句子结构来看,有王力最早提出的处置式,范晓认为“把”字句是由介词“把”构成的介宾谓语句,朱德熙则认为“把”字句是一种连谓结构。语义方面,王力将“把”字句看作一种表有目的行为的句式,表示一种处置力;沈家煊认为它表示主观处置的语法意义;张伯江强调从整体把握,并得出句式“A把BVC”的整体意义是,由A作为起因的、针对选定对象B的、以V的方式进行的、使B实现了完全变化C的一种行为。本文从构式语法观出发,拟用“致使—位移”构式对“把”字句的语义进行阐释。

二、“把”字句中的位移路径

认知语言学认为,人类的基本经历是对自身和空间的理解,因此我们最初获得的经验与空间有关,而人对于时间的认知也依赖于空间关系的表达。张旺熹(2001)以物理空间位移框架为基础,构建了“把”字句的空间位移图式,并将其分为七类:物理、时间、人体、社会、心理、范围、泛方向。这样的细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把”字句的位移图式,但在分类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个问题,即时间范畴位移是(物理)空间范畴位移的结构投射,如果在一个坐标系中以横轴为时间,纵轴代表空间,它们构成的二维坐标系就能够表达现实世界中所有的位移现象,那么它们与分类中的其他成员是一种包含与被包含关系,而非平行。也就是说,在一个合格的“把”字句中,被移物体的位移路径可以归纳为两种:空间路径和时间路径。

(1)a.I loaded the hay onto the truck.

我把干草装上卡车。

b.I loaded the truck with the hay.

我把卡车装上干草。

牛保义(2008)论证了现代汉语“把”字的意义来源,即由最初的表“掌控”义的“拿、抓”虚化为介词性动词。这里我们将例(1)a的语义结构描述为“NP1+把+NP2+VP”,“把”凸显的两个图式性次结构——射体和界标,分别由NP1和NP2阐释,而动词V凸显的射体和界标分别由NP2和P阐释。因此,例(1)a可以描述成:草在我的掌控下由起始点位移至卡车(终点)。“卡车”在这里充当了一个表示位移结果的终点界标,能够看作终点界标的句法成分包括结果宾语、结果补语、状态补语和趋向补语等。以上是从NP2沿空间路径位移的角度来考察“把”字宾语的位移性特征,如果从时间路径的角度来观察(事物性状变化),例(1)a中实现位移的还有VP成分中的P——“卡车”由状态一“装草前”变化至状态二“装草后”,按时间路径的位移表示的是卡车在不同时间点的容量变化。这也表明了部分现象需要运用多种意象图式才能被理解,例(1)a所涉及到的意象图式就包括了始源—路径—目的地图式(source-path-destination schema)和容器图式(container schema)两种,前者阐释了NP1的空间路径位移,后者阐释了P的时间路径位移。另外,有人注意到了上面两个句子在语义表达上的不同,例(1)a的含义里有“全部干草”的意思,与之相对,例(1)b则有“整个卡车”的意思。张伯江(2000)认为这是“把”字对其引导的介宾成分加强处置作用产生的效果,体现了“完全作用”和“部分作用”在语义上的对立。本文同意他的观点,这是“把”字句对介宾成分的一种语义凸显,且来自“把”字句的构式义。这里我们将被凸显部分的位移看作显性位移,它是我们关注的焦点信息,也是语义表达的重点,如例(1)a和例(1)b中的“草”和“卡车”。与之相对的是例(1)VP中的P,它实现的是隐性位移,P可以是表状态和趋向的词或词组,因此隐性位移不总出现在“把”字句中。

三、“把”字句中的位移终点界标

张旺熹(2001)认为典型的“把”字句表现一个物体在外力作用下从甲点转移到乙点的位移过程。它应该包含四个基本要素:将要位移的物体、所在起点、外力(动力动词)、物体所移至(移向)的终点或方向(位移角色)。在实际语言中,位移四要素全部出现的句子很少见。位移的起点可以由状语或定语表示,而更多的时候起点被隐藏,“把”字句以物体、动力和位移终点的经典形式出现。在“把”字句中,位移四要素的隐现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律,否则句子就是不合格的。例如:

(2)a.*他把房子盖了。

b.他把房子拆了。

在“盖房子”和“拆房子”两个不同的情景中,“房子”承担的位移角色并不相同,并且每个情景都各自包含了两种不同的位移模式。谭景春(1997)将“盖”描述为“单纯制作义”动词,这类动词的特点是,只含制作义,不含动作义,因此必须带上结果宾语或述补成分:

(3)a.*我把那些木料盖了。

b.我把那些木料盖房子了。

c.我把房子盖好了。

对比例(3)a和例(3)b,“木料”是位移起点,结果宾语“房子”则是位移终点(终点界标),前者实现空间路径位移,后者按时间路径进行位移。例(3)c与例(2)a的区别在于,在例(3)c中,“房子”作为位移的起点时,结果补语“好”是终点界标,因此例(3)c是合格的句子。

终点界标不一定出现在句子中,但无论以何种路径发生位移,总有起点和终点可寻,例如,一些以动态动词①作谓语的“把”字句就常常隐含了终点:

(4)你去把马溜溜。

“溜”出现在句子中时,可以用两种位移路径分别对其进行解释:遛马使马产生空间位移或遛马使马的状态发生改变(时间路径)。参照《现代汉语词典》对“遛马”的解释“牵着马慢慢走,使马解除疲劳或减轻病势”,可知第一种解释是不合理的,这也证明了有些动词在重叠之后表示“短暂、轻微”的意思,即动作的动量少或时量少。

四、“把+N+V”的构式义

“把”字句中有一类特殊的形式,不能用处置说或“把”字句的致使性进行解释:

(5)a.我把书看完了。

b.他把三千米跑完了。

c.我把开车学会了。

例(5)a显然不能分析为:我看书→书完了。郭锐(2003)认为这里的“书”不能理解为实体的“书”,而应该将其看作一个过程,这样就可以从语义上将其分析为两个有致使关系的事件“我看书”和“书完了”。这样解释的不足之处在于,如果一个致使事件成立,那么必然能从中分析出致使者(causer)和被致使者(causee)。在“我看书”中,“我”是致使者,则“书”就应该分析为被致使者。邵敬敏(1985)将“把”字句的语法意义表达为“致果”或“致态”,而无论把“书”理解为实体还是过程,其状态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也就是说“我看书”不会对其产生影响,那么“书”作为被致使者的语义角色也就无从谈起。

此外,在解释类似例(5)c的例子时,有人采用Halliday(1986)关于认知动词在论元结构上的特殊性的观点,即思维过程是一个双向的过程,无论是思维者还是认知的对象都可以是主动态的主格。这里给出一个德语例子,在表达认知过程的句子中,认知对象可以用作主格:

(6)Eine Idee fallt mire in.

一个 主意( 主格 ) 想 我( 与格 ) 到。

现代汉语中并没有类似的用法,而且正如上面举出的例(5)b一样,非认知动词也能够出现在这样的“把”字句中,并不对NP2施加影响,同时也不能认为NP2被提升到主格的位置。典型的“把”字句的致使者角色一般由NP1承担,被致使者则由NP2承担,且整个句子需要表达NP2的处置结果。“把”字句致使性解释不能说明类似例(5)的存在,这是否意味着此类“把”字句是不表达致使义的孤立存在?本文认为该类句子仍然包含了一个致使情景,即包含了两个或以上的事件,导致致使者角色发生了改变,不再是NP2,而是[NP2+V],或者表示为[NP2←V],同时,被致使者角色通过隐喻方式转移至NP1。

以(5)a为例,它表达的致使情景为:我看书使得我的状态发生改变。包含的两个致使事件为[看书→状态改变],这里的“状态改变”可以理解为阅读者头脑中储存信息的增长或消减:

(7)a.他把那首诗记住了。

b.我把清单核对了一遍。

c.他把信念了出来。

要理解例(7)中句子的意思,关注的焦点不在“诗、清单、信”,而在于“记诗、核对清单、念信”这样的事件对信息发出者或接收者所产生的影响。正如在第一节中提到的,这是一种按时间路径发生的位移,而按时间路径位移的例子有(5)c,还比如:

(8)他把非洲跑了个遍。

为了将这类“把”字句与典型“把”字句,即NP2实现位移的句子区别开来,暂且将前者称作“反转‘把字句”。本文认为其区别于典型“把”字句的意义来自于构式义,它包含了两个部分:一个是V与NP结合,形成语义上的致使事件;另一个是位移对象由NP2转移至NP1。

“反转‘把字句”中有一类特殊构式,如“把家还”“把歌唱”,人们在解释这样的句子时往往一笔带过,认为这只是为满足音韵上的需要而出现的个例。本文认为它是“反转‘把字句”的缩略形式,但无须补充其他成分,它在语义上是自足的。“反转‘把字句”的构式义在这类句子中得到明显的体现:

(9)他把棍子折断了。

(10)a.*他把家还。

b.?夫妻把家还。

c.夫妻双双把家还。

在典型的“把”字句如例(9)中,由动词虚化而来的介词“把”和实义动词V分别凸显了两个图式性的次结构,即射体和界标(牛保义,2009),它们由NP1、NP2和P进行阐释,如下图所示:

而在“反转‘把字句”的缩略形式中,各部分的凸显与阐释关系可以表示为:

例(10)a是不适合的,因为“反转‘把字句”的表义重点偏向NP1,“把”字之前如果仅仅是一个光杆名(代)词,句子就站不住。相比之下,表义得到凸显的(10c)可接受性就大得多。整个句子表义重心前移的另一个表现就是,动词V的界标lm不被任何成分阐释,即所谓的光杆动词。

五、结语

典型“把”字句是一个“致使—位移”构式,其构式义是NP2在NP1的控制下由起点移向终点,而位移的路径有两条,即空间路径和时间路径。事物沿空间路径进行位移,虽然也经历一定时间且状态发生改变,但这并不是本文关注的重点。比如有这样的情景,在某人将干草装车的过程中下起雨,我们不能用下面的句子表达:

(11)*他把干草装上车淋湿了。

这违反了单一路径限制(Unique Path Constraint)原则,而应采用下面两个句子来表达:

(12)a.他把干草装上车。

b.雨把干草淋湿了。

两种位移路径体现的是同一事物在同一时段的不同变化。

“反转‘把字句”的构式义包括,致使事件承担了致使者的语义角色,而实现位移的角色落在了NP1上,这样一种角色的转移使得其紧缩形式(如“把家还”)的成立变为可能。

注释:

①动态动词有动量,因此它们或者有大小,或者有方向,或者有频

率,或者有变化的结果。表现在形式上就是能带结果补语,或者能带趋向补语,或者能带动量补语,或者能重叠,或者能与介词共现。(崔希亮,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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