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接处罚的具体认定分析

2022-09-12

一、间接处罚认定的困难性

间接处罚指: 某种行为和结果原本不是刑罚的处罚对象, 但由于该行为与结果存在于某一犯罪之中, 导致对该行为及结果实施刑罚处罚。间接处罚如果单单从定义及其所表现的特征来看, 似乎很容易界定, 因为间接处罚是只要是原来没有法律明确规定应当受处罚的行为及结果, 如果受到了最终处罚, 就应该认定为间接处罚, 但实际情况果真如此吗? 一切没有法律明文规定的处罚都应该归于间接处罚吗? 显然这里有一个值得我们考虑的问题, 即酌定量刑情节与间接处罚的关系问题。酌定量刑情节虽然是得到我国刑法许可的一种刑罚裁量情节, 但因为它与法定量刑情节相对, 所以其表现形式经常是没有法律明文规定的而由法官自由裁量的, 在这一点上似乎也符合间接处罚的规定, 因此必须明确区分间接处罚与酌定量刑情节, 只有这样才能准确认定间接处罚的内涵与外延。

二、间接处罚认定基准

( 一) 正确区分酌定量刑情节与间接处罚

第一, 是否成立犯罪。酌定量刑情节作为量刑情节的一种, 其前提是针对已经判决为有罪的犯罪分子具体适用刑罚, 对象是经法院认定的犯罪分子, 所以酌定量刑情节必须以存在犯罪为前提。而间接处罚从自身“独立”1角度来看, 它自身并不成立犯罪, 因而它不要求以犯罪为前提, 也正因为此, 它才触犯罪刑法定原则。

第二, 社会危害性与人身危险性有无。酌定量刑情节作为量刑情节的一种, 判定基准要从社会危害性与人身危险性两个方面着手考虑。不论怎样, 酌定量刑情节必须要满足其中一个要件, 或者具有社会危害性, 或者具有人身危险性, 又或两者兼具[1], 但是如果两者都不满足, 那么一定不能成为酌定量刑情节。另一方面间接处罚则不需要具备社会危害性与人身危险性, 当然间接处罚不需要不代表不可以, 间接处罚有时也表现为具有社会危害性或者人身危险性。因而为了进一步区分, 这就需要从程度上界定。

第三, 社会危害性与人身危险性程度。刑法第37条规定: “对于犯罪情节轻微不需要判处刑罚的, 可以免于刑事处罚。”刑法第13条规定: “情节显著轻微的, 不认为是犯罪。”所以对于情节显著轻微的伤害, 因为不构成犯罪, 根据第一点没有犯罪的前提直接认定为间接处罚, 而对于情节轻微的, 可以免刑, 但免刑的前提是定罪, 所以应认定为酌定量刑情节。

( 二) 引入因果关系理论

实践中司法机关在裁量刑罚时, 之所以经常把原本不属于量刑情节的事实纳入量刑情节, 成为间接处罚, 就是因为认为被纳入量刑情节的事实与前罪具有因果关系, 这里就有一个问题: 不是所有的具有因果关系的事实都应作为量刑情节予以考虑, 所以必须具体探讨。

1. 慎重运用条件说

条件说认为: 在实行行为与结果之间, 只要存在着“没有前者就没有后者”这种条件关系, 就认为有刑法上的因果关系。例如, 现实中法官由无罪改判死刑, 就是考虑到被告的行为导致了被害人父亲的自尽, 因为如果没有被告的行为就不会有被害人父亲死亡的事实, 符合“没有前者就没有后者”的条件关系说。之所以大多数司法者会选择条件说, 是因为条件说判断起来直观, 但是条件说存在的很多缺陷却没有引起广泛的注意, 在认定责任之时, 不能简单地运用条件说, 来让实际上并不受处罚的因果关系充当定罪的依据。

2. 借鉴客观归责理论

客观规则理论将因果关系与归责问题相区别, 因果关系以条件说为前提, 在与结果有条件关系的行为中, 只有当行为制造了不被允许的危险, 而且该危险是在符合构成要件的结果中实现时, 才能将该结果归属于行为人。[2]从张明楷对客观规则理论的论述中, 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关键词眼, 即“不被允许”也就是说在量刑时, 不光考虑条件说成立, 还要求要满足“不被允许”。反过来说如果犯罪者的行为所导致的结果是“法律允许”的结果, 即使具有因果关系, 对此结果进行处罚也成立间接处罚。如果行为人在实施犯罪行为时, 造成的结果不是任何罪刑规范所欲阻止的结果, 就不是量刑所应考虑的结果。换言之, 作为影响量刑的结果, 必须是罪刑规范所阻止的结果。[3]

三、结论

由间接处罚的定义及特征, 引出间接处罚的禁止性, 并且因为它触犯了上述一系列的法治原则, 所以对其禁止性的论述应当说是比较容易的, 但只是了解了间接处罚应当被禁止是远远不够的, 实践中之所以屡屡出现间接处罚的现象, 就是因为具体认定间接处罚时出现了问题, 本文旨在从间接处罚与酌定量刑情节的区分及定罪过程中因果关系理论的介入这两个角度来探讨具体认定的基准或方法。

摘要：间接处罚是关乎量刑的一个重大理论问题, 从间接处罚的定义和基本表现形式来看, 目前理论界已基本达成一致意见, 即对间接处罚持否定态度, 但笔者认为:关键不在于对间接处罚应否禁止的问题, 而在于在对此持否定观点的情况下, 如何进一步具体认定间接处罚, 而这才是最关键性的问题, 本文将对间接处罚的具体认定做一些探讨, 进一步明确间接处罚的认定标准。

关键词：间接处罚,认定标准,酌定量刑情节,因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