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雪的散文

2024-05-16

故乡的雪的散文(共8篇)

篇1:故乡的雪的散文

故乡的雪的经典散文

每年岁末的时候,我才有闲暇回到故乡陪伴父母,故乡这个时节也是最安详寂静的。

故乡在山村,房屋的前面是一块空旷的院坝,院坝前面便是一条公路,在向前去便是一座斜山,斜山脚下就是一条河流了。

天阴沉着,就像一个温和的人突然变得有些怪异。山极为萧条,大半的树叶子已经落了,落叶四处都是。院坝里几片脱落的青冈树叶子已摘取了一点点积雪,走到院坝,雪花立刻将我热情地包围着,仿佛我们是久违的故人相见,有说不完的轻热。在这样的天气和山景里,一场飞扬的雪,倒使有几分苍凉的氛围显得有些和谐温馨。

我恰在此时遇到了故乡的雪。好久未逢这来无踪去无影的朋友了,那么今天,我要尽情与之欢愉!

仰头向天,忽然想到一句台词:天意从来高难测!那就只乐眼前吧,雪花密密麻麻地下着,它不管我站在何处,走向何方,它都紧跟着我,仿佛怕把我跟丢似的,你这盛情的朋友哦,你有时热情过分,竟然钻到我的脖颈里,让我感到你的凉意!有时飘在我眼前,挡住我的视线,在这荒野之处,我视不远,也无可视处,难道你要留住我的眼神吗?你飘落在沙地上,漫漫地沙地变白了,我迈出去,踩在你身上,你立刻清晰地量出了我的脚长!刚想张嘴,吟诵你几句,你确立刻钻入口中,叫我饮雪!

在你面前,我忽然便得透彻了,如同你,凝固时是洁白的;融化时,是清澈的水!

我感到无比地轻松了,我也随着你的脚步轻扬,跟着你,边走边看,四周的山就像幕布一般,任你在前台演奏!听!雪花是有声音的,她轻柔地飘荡在枝头上、草丛中,发出簌簌的声音,发出无数个音符,茫茫的一片,凝耳细听,有似在演奏着一种无穷无尽的乐章!西山脚下的流水永恒地流淌着,发出潺潺的水声,与雪声应和着,共同演绎着天地独有的`音韵!这是天与地的交合,这是天与地的歌声,这是天与地的对话!而此时我听到了,它们正在为我演奏着,让我尽情地陶醉于它们的激情演奏中!此时,在我看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活了过来,就连那河里的石头,也在与流水对话,仿佛在用生命歌唱,河里的青苔,轻柔的飘荡在水里,似蝌蚪,似尾巴,似发髻,似绿色的飘带!

忽然卷来一阵北风,吹乱了雪花的节奏,雪花一团团地飞去,似被龙卷风卷走了,这可恶的风,正当我心襟摇曳之时,它却来倒乱。

向左一看,是一畦菜地,白菜已卷心了,雪花已覆上了一层。边沿上,有一株松树,绿油油的,松树的周围极为萧条,光兀的枝条到处伸展着,有几枝都想越过地边向白菜攀附而来。绿绿的树枝上,已生长出了朵朵白白的小花,是雪花!大冬天里,绿色不正显示出它顽强的生命吗?那雪花,白白的,不正是精神的写照吗?大自然总在以它的手法向人们展示做人的道理!这大自然老师,我向你无比的敬畏,你在默默地用第三只眼看着人们!

在菜地边沿的斜陂里,长着几株山竹,我不由吟诵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崖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是我去年种下的,叶子虽有些清黄,但根是活的!这野生的生命就是顽强,纵然你不管它,它也能深深的扎进土壤里,活出自己的精气神。

向下有一条用几块石头铺垫的小路,几步就下到河里。脚迹印在了石头上,顺带还拈上了一缕干草。河里的水极为清澈透明,俯下身去,淡墨的影子立刻照进。仰头望去,山脊收仄了天空,仿佛雪花只在如“丫”字的谷里飘着,雪花一层层地落下来,层出不穷,如棉絮般,四处挂着,宛如白色的小花。雪花落在水里立刻融化,满河是雪花和水声,这是一个动与静交织的场景,这是一个光影交织的世界,这是一个热情的天空。我与这雪花、水声都是缺一不可的了,我能感觉到,我们互相缺了一位,都显得那样落寞,那样凄清。这片天空需要我为它歌唱,它们需要我聆听!我们彼此心灵交汇,共同演绎,才能演奏出绝世的音乐,我们彼此的身影才能构出绝美的画卷!

河里,浪花朵朵;河谷,雪花片片。我忽然想到了曹孟德题衮雪之典故。而我此时在雪中,眼前的浪花又何曾不似雪花呢!转身走进屋内,取出素宣,题上:山中孤客迎飞雪,槛外溪水奏天音。题毕,走出屋去,只见对方山陂往下跳着一只小花狗,后面跟着一人,扛着一捆树枝,他是发娃哥,见到我,停下来,大声喊着:兄弟,啥时回来的,明天来吃泡汤!

我欣喜地应着,向山上看去,雪花更紧了,四周的山已越来越白,广袤无垠的白无限伸展,直到天际……

篇2:故乡的雪的散文

夜幕笼罩着万物,静谧的世界里,只有夜的声音。

一阵阵北风从西伯利亚疾驰而来,开始在这座村落里纵横。它们带来的不只是划过指尖的冰凉和刺痛面颊的寒冷诗行,还是一段关于这个季节的温情守望。

倏尔,这场预约好的冬雪便蓬勃而至了,四开的窗,八开的风,十六开的冬雪便在故乡的怀抱里轻眠了……

月光如流水一样洒下,和雪花在万里苍穹上跳着一曲华美的舞蹈,像是枝头上清澈的露珠,楚楚动人。那舞蹈的配乐在这里被剪得悠长,悠长,再悠长,天地就是月光与雪花舞池,它们就是这段美景的主宰。

仿佛是一段历史的映像,此刻的雪在这山岗上潋滟成了一幅绝美的冬夜雪舞图。剔透的雪花唱着归歌,从深深的天幕上朝大地扑来,或快或慢,或含蓄或活泼,轻快地,它们把自己最灿烂的情怀在这段天地之间的距离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紧了紧衣服,乘着月色,驻足在自家的吊脚楼上,像一个麦田的守望者,守望着我和故乡的这场冬雪之约。故乡没有让我失望,她把最美丽的雪景在此刻半明半晦地镶嵌在了我的记忆深处,如“清照偶拾残荷”的`惊喜,又如“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幸福。

八开的风在雪洋洋洒洒地落下来的瞬间就销声匿迹了,躲得远远的。或是怕自己损坏了冬雪的韵致,抑或是为了遍览一下这时节的奇景。

故乡的山总是一座连着一座,山峦看着山岚,山腰靠着山腰,巍峨地绵延千万里。而雪,却公平地,不论是山上山下,山腰山麓,它都会为它们披上一件白色的风衣。这件衣服总是会由薄变厚,再由厚变薄,这是自然的规律吧。

总是会在下雪的地上,寻觅自己的足迹。

山路往往在一夜雪过之后变成一条白净的腰带,系在山腰上,看起来好美好美。而那些已经落叶的树木上,也会有些许的雪花停留;早已枯黄的杂草,此刻的它们在温暖的雪被里睡得正香呢。徜徉在这片明净的世界里,你的心里早已没有了世间尘土和杂念,你的灵魂在这里得到了洗礼,你的躯体在这里得到了升华。听着自己走过后山路留下的吱吱响声,回首看看自己身后的两行脚印,眸子里着采集着绝伦的影像,偶尔伸手采撷一朵欲坠的雪花,不禁感慨万千。这走过的路不就是我们已经走过的人生之路码?我们往往由于匆忙,急于赶路,而忽视了路边的风景,其实这是我们的一大遗憾。人生就是一段旅程,我们边走边看,赏路边的风景,记录自己的心情,不计较得失,在自在的空间里过得逍遥,就可谓是两全其美。在利欲熏心的生活中,我们往往过得太累,偶尔的休憩其实也是一种获得,给心放个假,让它在这雪花弥漫的梦境中展开天使的翅膀,自由地飞翔吧!

我想,在这样的世界里,保持一种自我的心境,欣赏一下美景,是不悔的快择。有句话叫做“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这就是一种上乘的生活之道。对于世俗的功名利禄,我们可以有所放弃,而把自己的心性在自然中得到陶冶,岂不美哉?狂舞的雪花无边无际,把“自由”注入你的躯干;地上的积雪安安静静,把“功利”从你的世界里掘走。目光触摸不到雪花的终极,在那雪天衔接的地方,或许几朵红梅正凌寒自开呢。我眺望着,眺望着雪后的阳光,阳光的舞步婀娜在雪原上,钢琴上奏着淡雅的音乐,那一朵朵绽放在冬季里的梨花,它们又在为谁牵挂?聆听大地的沉默,雪中的树木站成满天缤纷的星辰,我知道它们最懂得一个字——“真”!

故乡的雪,就是这样,在这样的季节里让你有所感悟,有所习得。久居城市的人,本来就应该回归人性的本质——“真”。返璞归真,你的心灵才会有真正的归属感,那里才是一个人的精神花园。

无尽地飘散着的雪花依然在落,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那么,下吧,故乡的雪!让我们的心在你圣水的浴池里沐浴,洗尽尘埃,洗尽铅华,洗尽一切的虚伪与欲望,在你世界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怡然自得地安然入梦,回归人性的本真,体会真正的快乐!我要与你,在两个人纯净的世界里,共享清茗,促膝长谈。

篇3:故乡的雪的散文

堆雪的《大雪书》 (五章) , 读来有一种清凉、淡远、寂静的感觉。语言很优美, 像汩汩流淌的清泉。字里行间, 似有自况、自省、自剖、自叹之意味, 且有一股批判之力量, 由此不难体察到作者对生命的思考之痛彻及感悟之独特。这五章《大雪书》, 风格质朴、典雅, 语言俭省、自然, 感情内敛、深沉, 堪称散文诗中的精品。作者将其置于卷首, 实为压卷之作, 是再恰当不过的事了。堆雪, 难怪其笔名中有一“雪”字。我们品读他的《大雪书》及其它篇什, 不难体会到, 诗人对“大雪”, 实在是怀有很深很深的情结。“大雪”之意象, 蕴含着诗人对人生的某些思考和追求呢, 还是对艺术创作的某种升华或者达到的某种至境的感悟和认识呢?抑或是诗人对生活、人生及生命的某种思想情怀的寄托?我想, 这一问题若要像下定义一样说清楚, 恐怕有些困难。不过在《大雪下的乌鲁木齐》中, 堆雪这样写道:“一场大雪, 使我离自己的灵魂比肉体更近, 使我离沉重的理想比狼藉的现实更近。”读而思之, 我们不难有所感悟, 有所明白。

在堆雪的这部作品集中, 奇思妙语甚多。“人生, 无一不是从滚滚红尘中开始。要是还能在雪的蝶舞中结束, 多好。” (《如果不能在一场大雪中安睡》) “在树影与霓虹的交织中, 我无畏地冲破城市的栅栏和斑马线, 仿佛一个, 无处驻足亦无须抵达的亡灵。” (《如果你在深夜的某个街角瞥见我》) “也有梦, 是那种蔚蓝色的, 横过最恢宏的银河。一队人马走过梦境, 倒映在天上, 正好是北斗七星。”“黑夜里, 马蹄跑过, 留下月光。” (《边关遥远》) “点到心上的, 都是刀子。” (《梅》) “月, 弯得可以作刀, 让我佩在腰间, 明晃晃地, 进京去。” (《长安月》) 读这些句子, 真能把人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说, 堆雪是一位军旅作家这句话成立的话, 那么他要越过的栅栏和打开的遮蔽, 无疑要比常人多得多, 然而, 他成功了。我觉得, 堆雪在文学上敢于探索的勇气和精神, 丝毫不亚于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勇士。

部队, 军营, 无疑给堆雪的文学创作给予了最为丰厚的滋养。他的散文诗, 明显带有军人的精神气质。其中有大爱, 有壮美, 有悲吟, 有深思, 有高歌, 有人民之情, 有祖国之义。这些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喊口号喊出来的, 也不是出于模仿而做出的逼真表演。这些来自作者长期切身的军营生活体验, 来自他对军人的人生价值和英雄精神的独特思考。我们读他的《兵词》 (七章) 《梦中跑过一匹马》 (五章) 《抵近英雄》 (八章) 等, 不难体会到他作为一名军人的理想信念以及对战士、部队、祖国所拥有的深厚情怀和深藏内心的责任道义。

众所周知, 部队生活, 命令, 服从, 一切听指挥, 步调须一致。这似乎很难与诗联系起来, 然而, 堆雪的笔下, 部队生活, 却有着最真实最深沉最壮美最隽永的诗意。这在堆雪散文诗集《梦中跑过一匹马》之《夏辑:英雄时代》中, 有丰富多彩的生动表现。

堆雪在新疆曾有过军旅生活的难忘经历, 可以说, 新疆的山川大地, 新疆的城市乡村, 留住了他的心, 摄走了他的魂。品读他的新疆题材的那些作品, 可以看到, 他常常会情不自禁地去捡拾被岁月遗留在新疆各处的灵魂碎片, 然后安置于轻灵而略带伤感的文字之中。堆雪的笔下, 无论新疆的人事物景, 还是城市街道, 无不打上强烈的主观精神的印痕。换言之, 只要作者笔下涉及到的新疆的一切, 都是曾经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心灵深处的。读他的《新疆风景》 (六章) , 我们会自然而然地贴近一个充满才气与忧思的军人的心魂。

堆雪的散文诗, 很善于表现内心的孤独。这种孤独, 大体来源于外部世界浮躁喧哗的挤压, 来源于对文学艺术的执着追求, 来源于对人生及生命意义的深度思索。因此, 他的散文诗, 有一种深水静流之美, 有一种“在山泉水清”的精神持守。与那些无病呻吟的文字游戏和恣意宣泄的不良文风相比, 堆雪的散文诗无疑保持了自己的独特风格与品位。《大雪书》 (五章) 《灵魂的几个侧面》 (六章) , 堪称这方面的代表之作。

我们认真品读堆雪的散文诗集《梦中跑过一匹马》, 不难发现, 他的作品于现实生活, 于历史文化, 皆有较为深广的根系, 故而读来颇有厚重苍凉之感。《风过疏篱》 (七章) , 咏菊梅兰竹露舟风, 既有典雅蕴藉之意趣, 亦有冷峭孤绝之精神;既有传统文化之血脉, 亦有现代主体之意识。实在是难得的散文诗之精品。《长安月影》 (六章) , 于唐朝, 于唐人, 于唐诗, 皆有幽深缱绻之情意。唐之人事物景, 唐之诗情画意, 通过堆雪的诗意文字, 仿佛复活重现于我们眼前, 让人读之心生温暖, 遐想无限。文学之人首先须有文才, 但是, 必须要将文才之苗育于学之池中与思之大地上。不然, 到头来不过也就是又一个方仲永而已。堆雪是深知此理的, 他的阅读之广, 思考之深, 是值得文学青年及文学爱好者学习借鉴的。

篇4:在故乡(散文)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许巍《故乡》

乡关何处

我是祖母一手带大的,对她的感情远胜于我的母亲。记事起,我就和祖母住在一起,她一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父亲常年在铁路上班,很少回家。我上初中那年,他才调回县城工作。我一直没有学会在母亲跟前撒娇,她总是偏爱两个妹妹,祖母为了我没少跟她拌嘴,至少我的童年是这样的。祖母去世后,母亲和我的感情就更微妙了。二十年的异乡生活,把本来不很亲密的关系变得更客气了。在故乡与异乡的隔阂中,我与母亲的情感时近时远,内心纠结的那根弦,绷得太紧,生怕哪一句话说错,就霍然断裂。

母亲一生很强势,她把对祖母的成见,使在我和妻子的身上。父亲的脾气又不好,往往经不住母亲几句话一说,七十岁的人还会顺手操起家伙,满院子撵着跟我动粗。这些年,我们一直刻意弥补与母亲的感情,在电话里经常嘘寒问暖,让老人来粤城住,她待不习惯,遂又在老家建了几处物业,有丰厚的租金给母亲去收,她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笑容。

近两年,南方经济凋敝,生意一点都不好做。和母亲在电话里闲聊,无意中谈起了我的境况,她拐一个弯儿就岔开了话题。今年夏天,我要去西安开会,妻子也想趁机回家看看父母。电话那头母亲很生疏地“哦”了一声,没有丁点的欢喜。她的冷漠往我身上种满了一根一根的刺。

回家的第二天,妻子想着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遂忙前忙后,收拾楼上楼下的卫生。我站在二楼阳台往下看,突然发现父母什么时候也在院子里。我下楼跟母亲打招呼,她淡淡地应着,目光和我对接的刹那,戒备得仿佛一根拉紧的皮筋,好像我要掠走她什么似的。父亲的脸则埋在一团烟雾里,眉心微微地皱着,手里的烟火吱吱地乱炸。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再看那烟圈带着不安的情绪从父亲的嘴里四散,袅袅慌乱。几乎有一分钟时间,院里的空气都凝固了。随着每一秒钟的流逝,气氛愈加令人窒息。他们的表情让我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我尴尬地笑了笑,片刻之间,真找不到该说的话。

我心情糟透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犹如被放逐的弃儿,在熟悉的乡音里,茫然寻找辨别着这块土地残留给自己的根性。我很茫然,虚飘飘的,脚仿佛悬在半空中,怎么走都不踏实。那是一个像黎明一样凄凉的下午,路上散发出强烈的柏油味和汽车的金属味。我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看一个小男孩玩踢球。一个年轻的女人用手机听音乐,目光却始终停在孩子的身上。想必是孩子的母亲。她从旁边经过时,我听见扩音器里传来许巍的《故乡》。那歌曲洋溢的气息实在太悲凉了。小城像被泼了一杯隔夜茶,透出一种陈旧感,而我自己凄惶的影子在夕阳下卷曲着往事。听着听着,人不由得就想哭。裹挟在泪中的时光,有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粒粒走得飞快。对面小区楼上,一扇扇排列整齐的窗户里,亮起了灯,那些狭小的闪光的透明盒子里,都装着一个家。看着看着,人不由得心就乱了。在薄薄的故乡流浪,人如微尘,累累然如丧家犬。我只是一个“异乡人”,是故乡的“闯入者”。这里本是我生命的原乡,可如今它就像插在围墙顶端的碎玻璃屏障,在阳光下是那样的五彩斑斓,当你真的靠近它,却被扎得遍体鳞伤。

磨磨蹭蹭回到家时,妻子已经睡了。我不想扰醒她,便又踅回到祖母的屋里。灯光照在墙壁上,一只断了尾巴的壁虎,静静地贴在那儿。我看它,它也看我,墙壁很白。蜷在单薄的床上,黑夜和孤独漫过了我。睡梦里,我看见祖母的一个侧影,她躲开我的视线独自背转身去。我知道,她哭了。回忆是深情的,也是沉重的,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九月的北方,夜里生凉,风很大,想必明天会有一场大雨要下。院里半人高的刺玫花,经风一吹,香得刺鼻。我想起贾平凹先生《老生》后记里面的一句话:风刮很累,花开花也疼。

这还是我千里万里日夜思念着的故乡么?可再也回不到出发前的那个晚上。本想着这次行程不是很紧,在故乡多消磨些时光,陪陪父母,可岁月把它侵蚀得面目模糊,让人近乡情怯了。在家小住了几日,临走时有些不舍地站在门口,对母亲说,我们去昭陵几天,然后直接坐车就走了,您和我爸多保重,我们以后会经常回来的。话一出口,眼前却忽地模糊了,感觉被什么挡着似的。街上的阳光,耀眼得悲伤。回头再看那栋我们用逝去的青春和厚厚的乡愁砌成的楼宇,感觉它就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城堡。“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对于漂泊的身体来说,这里曾是牵绊在我记忆深处的家,如今它被遗弃在故乡的土地上,是如此的荒凉。

西岭村人家

西岭村,唐昭陵九嵕山南麓的一个小山村。那是我岳父母的家。这个巴掌大一点的村庄,已经没有几户人了。那天,我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已近晌午。炫目的太阳越来越毒,像是长满了蜇毛,贴上体肤灼感剧烈。远的近的蝉声像金属弹片断断续续地震动着。风倏忽就起身了,先是温温柔柔地托一片树叶,忽上忽下地袅袅,再就吹来一片片云,越集越多。树木、山野、屋舍、果园,开始扁扁地伏在地面上,静听着云端里沉闷的雷声。忽然几颗很大的雨点飒飒地打在巴特的额上,那突然感到凉意而仰望的脸朝我回望了一下,吠了两声。巴特是邻居家养的一条狼狗。雨点渐渐大了,在地上跳起了泡沫,积水慢慢高了起来。门口新栽的皂角树被暴风摁在泥地上,树身左右摇晃,似在忿恨地咒骂。土地不见了,屋舍浸在水里,被淹没的树木淌着水。淋漓的雨遮天盖地,如同积满怨仇的女人。急雨之下,蝉掉到地上,湿重得不能再飞了,好不容易爬上半截旧木头,一个水浪拍来,蝉嘶了一声,又泡回到了水里。

岳父是在雨前赶回来的。前几天,这里下了一场冰雹,地里的农作物受罪不轻。听说我们要上来,岳父去地里摘了一筐梨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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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熟了,早都可以吃了,给你俩留着呢;这几个七八成熟,可以带到路上吃。”岳父说完,慢慢蹲下身子,将那些瓜一个个拣出来,用水轻轻洗了起来。

他说这话时,我的胸膛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淌过。

岳母在里屋收拾抹洗着,她擦拭着爷爷奶奶的相片,抬眼问我们,有法子么?这相片能合成一张不?

妻子接过去,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她想起自己出嫁那天,爷爷拄着拐杖站在屋檐下,目送婚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小路尽头。他眼神忧郁着,一如结冰的老井。那眼神她太熟悉了,而父亲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爷爷了。他蹲在门口,脸朝外,一口一口地抽烟,望着湿漉漉的地面走神。他已明显老去,发须中夹杂霜雪,一如冬晨月夕下大片的麦茬。

我坐在岳父对面的矮凳上,提着半个屁股谨慎地问,爸爸您有心事?我以为他知道了我和父母的事情。

岳父将那半锅子剩烟杵灭了,说:“这一个月我们这茬人已经走了好几个了。昨儿又走了一个,他最后死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人在炕上躺着,命还睁着两只眼。”

岳父眼里的光很久才回来。

我们僵在那儿,都不说话了。长时间的寂静像石头一样沉重。

“爸爸,今年昭陵初中考到县一中的学生多吗?”岳父退休前是老师,我有意岔开了话题。

“学校没有几个娃咧!”突然,邻居家的小女孩像一枚飘飞的叶子落在门道里。她把头凑到我跟前说:“我们学校原来有三四千学生娃,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了!”

岳父说话的语速很慢,抢不过小女孩。

“嗐——有条件的,都到县城读去了!”岳父一句话,刺得天空更灰暗了。

小女孩的眼睛很大,细细的,长长的,眼角微微地向鬓角挑去,她点头,再看我的时候,阴云似乎遮住了眼睛,像是要落雨了。

岳父蹙眉说,她妈在县上给她哥陪读去了,娃跟她爷她婆在屋里。

小山村里的人一年四季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他们就像田地里的泥土一样卑微而坚强。那天,岳父断断续续地告诉我村里的一些事。栓娃家养了几十头猪,价不好,全赔进去了;强子媳妇前年患上肺癌,把公公买断工龄的十几万花光了,人也没留住;卫卫年纪不小了,媒人给说了个媳妇,女方家里穷得跟水吹了似的,还嫌弃山村条件不好,要求他在县城买房买车,听说最后没法子,给县南乡一家人当了上门女婿;秀她娘老说自己命不好,媳妇受不了北山上清贫的日子,撂下两个孙儿,硬是跟人走了;村西头坡上的几户人家,前年领上了国家的搬迁补偿费,搬到坡下公路边的平房里去住了;也有几家条件好的,为了娃上学,在县城买了房,过城里人的日子去了。其实,村庄距离县城也不过十来里路,但在心理上,他们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城里人。如今,村里就只剩下了些老人,他们和村庄一样衰老和孤独着,好像是留下来专门看守村庄的。也许,乡村的房屋、炊烟和土地永远成了梦境里一种奢侈的温暖了。

想想也是,城里的世界一天一个样,农村亦是。村庄里的一切,似乎已从陈旧的记忆里脱离了轨道。村里的路呈南北走向,几十年了一直在那儿,却年久失修,泥泞得更显窄了;那些桑树和泡桐还在那儿,槐树却被城里人花大价钱买走,站到大街上去了。村庄正一点一点被时间掏空。我似乎谛听到了一个乡村变迁的脚步声,这块土地像疤痕一样在眼前晃动。乡村那么零乱,脚步匆忙,为生存奔忙的个体身影变得飘忽不定。无论是坚守乡村生活的农民,还是弃农逃离家园闯荡都市的他们的一代,现实都像把火炬,在这片土地上冷静地燃烧着,谁也无法改变。

夏季的白天总是过得飞快,一不小心,一个下午就被聊成了黄昏。天色渐晚,岳母和妻子在厨房张罗着饭菜。农家饭总是那么香甜可口。金黄的菜籽油,还有自家地里长出的菜蔬,柴火饭的味道,跟城里的就是不一样。岳母不停地给我碗里夹菜,将盛满油饼的碟子一次次往我这边挪,嘴里同时念叨着,快吃,快吃。那一餐,我的胃口超好,不知不觉吃了好多东西。妻子在一旁偷瞄,低着头笑。

村庄每天都醒在鸟声里。我在梦里都听见鸟叫,直到醒来。我听得出它熟悉的叫声,我在粤城很少听见这样的鸟叫。在这里,它是每天都叫的,似乎每天都在那个固定的枝头。

我睡到天大亮,才潦草地起来。岳父早去地里了。天不亮就出门,是他的老规矩。

岳母告诉我他不去别的地方,就待在自己的园子里。妻子遂挎上篮子,唤我一起去地里转转。村里的地都不远,在路的东边,一条细径被草簇拥着通向远方。我们找到岳父的时候,他正忙着给一棵苹果树疏枝。太阳像个刚煎好的鸡蛋,有些耀眼,岳父的脸上汪着汗,在额头的皱纹里。阳光就像一只轻盈灵巧的飞虫,在他发梢、衣领和背后飞动。他干活的样子比那张脸要年轻得多。我一直羡慕岳父那双手,在那个年代既能写粉笔字,又能摸农具,他伺候果树就像以前教书那样,一板一眼。对于果树的修剪不懂,向他请教,岳父笑着说,你对这还有兴趣?你没务过园子,剪树里面的门道多着呢,既要控制好树势的强弱、整形与结果并重,还要考虑密枝的疏除、压条、挂果与土地之间的平仄关系。比如这棵树,它的临时性枝条就太多,要去弱留强,去平留斜,将直立枝拉斜。我没感觉到他在讲一棵树,而是像在讲关于人生的哲学。

一聊起他的园子,老人的眼睛发亮,话也稠了起来。园子里的果蔬,因了时光,有了灵性,成了村庄最好的邻居。地里的豇豆有的还在开紫色的花,有的已经发青、变硬;青椒垂着娇人的绿耳朵,碧翠欲滴;香瓜叶丝绒似的簌簌作响,在晨光里,浓郁的芳香弥漫,行走时仿佛可以带动它的香气。岳父默默地领着我们穿越果园,身影映在土地上,和故乡融为一体。他穿越果园的姿势很神圣。

“下过雨,地里的马耳菜就长疯了。”岳父说话时,锄头也没闲着。

“可惜咧,马耳菜摊煎饼香得很!”妻子边说,边飞快地采摘着。

“把这还稀罕的,满地都是。你们太远了,要是近的话,咱地里种的菜都吃不完呢。”岳父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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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说的“马耳菜”,也是城里人常说的“马齿苋”。在广东,我的居所旁边有个文化公园,去那里散步,我们常常为寻到几株马齿苋而欢喜得不能自已。而在两千公里之外的故乡,岳父整个夏天都在地里挥汗如雨,用锄头跟它作着斗争。这种野菜的生命力极强,在故乡的田野里随处可见,总是被农人当杂草一样锄掉,但在异乡偶尔吃到,那味觉上的记忆,便连绵成我最初也是最终的故乡。

二十年前,这块地种着麦子,后来改栽苹果树,现在又成了一大片石榴园,仅存的几十棵苹果树像岳父一样,也老了。还记得,那些年我们暑假返乡,晚饭后常带孩子来这里,打着手电筒满地里捉蝎子。时间总是无声无息,恍若隔世。如今这块地上冒出来两座坟,是妻子的爷爷奶奶的。坟茔在土地无声的繁华中保持寂静,像进入生命的梦境。草根下隐透的黄土,如隐匿的历史,如血脉里的基因深入土地。岳父佝偻着背,杵在坟头抽烟,阳光把他捏成一小团。虽然他的表情包裹得很严实,但我还是看见他的两条眉毛很迅速地彼此凑了凑,眉间多出一条窄而深的沟壑。岳父在埋有祖辈的土地上,胼手砥足,起早贪黑,用熟悉的动作操劳自己的一生,又将像他的父辈那样,平静而安详地走向土地。我终于明白,岳父为什么不去城里住,而执意留守在这偏僻的乡下了。

七年前,儿子在宝鸡给他们另外置了一套房子,岳父母也尝试着跟儿子去城里生活。城里真大,走下客车他有了溺水的感觉。虽说有吃有喝的,可是连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住在楼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过个马路都战战兢兢的。他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就老了,那种液态的生活让他很茫然,甚至会坐卧不安。太闷了,就想出去走走。他沿着清江河散步,四周被青草和树木包围,感觉内心的芜杂好像一下子都被清空了。这个时候,他特别希望能够拥有一块地,像在乡下那样。从那以后,岳父就断断续续地回乡下,想孙女妞妞的时候,便回城里住些日子;后来干脆一到寒暑假,岳母便带着妞妞一起回来,即使城里的房子空在那里。妞妞刚回到乡下,感觉什么都新鲜,可没有几天就倦了。她的嘴像被弹簧张开了似的,一边舀了半勺饭口齿生香呱唧呱唧嚼着,一边在你面前说着奶奶的好。吃完,嘴巴一抹,又嚷嚷着要回城里去。岳母嗔怪她,刚才你还说奶奶的好,这么快就离心离肺的。妞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扑哧一声,笑了,脸上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聊起孙女,岳父挑着眉毛,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不要说小孩子家,现在的年轻人跟庄稼、土地和村庄不亲,有几个人愿意待在村子里?外面的世界大得很,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城里钻,巴不得走得越远越好。逢年过节回来待不了几天,又会走的。”我木木地望着岳父,手心里握满了汗。

事实上,我们这次回来待不了几天,也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分别总会让人流泪。那天,我拘束地立在门外,说,我们要走了。

岳母站在门内,收拾着行李,嘤嘤地哭。我们走出门没多远,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碎步跑回,将一包东西塞到妻子手里,说,把这包干蒲公英带上吧,你喉咙不好,路上泡水喝。

连接村子和公路的是很长的一段下坡路,我们越走越低,岳母越来越高,岳母目送我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妻不时地回头,朝她摇手,回吧,回吧。

巴特还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像送老朋友出一趟远门。“巴特回去,快回去!”它望着我们,退后几步,一扭头,朝山上悲戚地吠了两声。在村子最高的地方,岳母成了一个圆点。夕阳下,村庄好像老去了不少,那座山,那道坡,那片土地都似乎有些泛黄了。

责任编辑 卢悦宁

篇5:冷冷的雪的散文

白天的气温略微升高了,雪有了融化的趋势。学校湿淋淋的,像是落了水的小鸟,想要奋力高飞,却只能无奈的蹲在角落里悲伤地梳理自己的羽毛。从房檐走过会听见一阵阵滴滴答答的声音,从树下走过也是一阵滴滴答答,滴在你衣服上,滴在你头上又顺着脖子滑进了脊梁,让你打个冷颤。人们逃命似的奔走,变成水的雪多少会让人厌恶。一位清洁工拿着一把大扫帚“呼喇、呼喇”地把地上的雪往两边赶,那半化的雪被无情地推来推去,和地上的各种污垢混在一起,颜色越来越黑。看着前面一团肮脏的东西,你能猜到它原本竟是那洁白的雪吗?人们“啪、啪”地从你身旁走过,这声音让你心烦。这层薄薄的雪浅显、庸俗,这里的雪一片混沌。这还是雪吗?这不是记忆里的雪,这不是我所见到过的雪。

那时的雪一时性起便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地来了,那时的雪一夜之间就让整个世界换上白装。那时的雪大气磅礴,那时的雪厚实饱满,那时的雪沉稳凝重。那时候你走在雪地上会咯吱咯吱的响。那时候我还是十岁,是个会对新鲜事物感到好奇的年纪。早上躺在床上,妈妈过来说:“小陌快来看,外面下雪了。”“哇!”我一下跳了起来,胡乱地穿上衣服飞奔到窗子边,扒着窗台,踮着脚,张望外面神奇的世界。那是个我没见过的地方,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大树,白色的路……

终于走出房门来的雪的面前,带着点惊喜,带着些盼望,小心翼翼地伸出脚踩去。咯吱的一声,瞬间我与雪之间没有了距离。我是第一个踏上这片雪的人,这小小的成就感会让我无比的开心。往前走几下,往后跑两步,我在这白色的画布上做出了世间独一无二的画作。白雪激发了人们的艺术性,在那个早上产生了许许多多的“艺术家”、“雕塑家”,以及揣着雪球到处跑的“军事家”。

那时雪总是和一些美好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比如寒假,比如春节。叫上同学,幻想着看到成绩单后妈妈会给我什么样的奖励,一路兴奋的跑到学校,遇上结冰的地方还要来回的滑上几次,那种情景总会不时地出现,总是让我嘴角泛起微笑。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让人无限向往,而又总让平静的心泛起一阵忧伤的波澜。

现在依旧能闻到从饭桌上传来的阵阵香气,匆忙地吃过年饭后便跟着哥哥出门玩耍,我们掰下房檐上的凌冰,当做武器,在雪地里探险。我们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鞭炮,点燃后赶紧扔出去,听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哈哈的笑起来。那些事就像是昨天才发生,可当我细细回想的时候却记不起那到底哪一年的事情了。我们一天一天的长大,总会遇到以前从没想过的问题。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爸爸问起我对以后有什么打算,我端着碗着低着头,不敢去看父母热切的眼神,也不敢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咽了几口饭才慢慢说道:“这些,还没考虑好呢。”“哦。”爸爸与妈妈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缓缓说出了他们对我的期望。“嗯,好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原本还没确定。”父母听后很开心。我不忍破坏他们的开心,我要怎么说呢?我知道不论我做什么他们都会全力的支持我,可是难道我要以一次轰轰烈烈地内心独白去摧毁辛勤养育我这么多年的父母的期望吗?

我走到外面想要散散心,可是感到的总是寒冷。我想叫上小凡、钰祥去喝啤酒、吃火锅,可是他们都正在为自己的未来奔波不在身边。我只能独自默默地走着。

我来到了体育场,就是我们以前经常踢球的地方。一下午的挥汗如雨,累的是身体,放松的是心灵。带球,冲刺,射门,欢叫,一气呵成,酣畅淋漓。想到这些,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莫名的冲动,有种冲动却不知道想干些什么。最让人向往的是踢完球后,我们坐在草地上,看着慢慢地落下的夕阳,一大瓶水在大家的手里传来传去,一人喝一口。就那样坐着相互看着,一句话也不说,时间似乎已经停止了,我以为一辈子就会这样过去。等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推着自行车一步一步向家里走去,期待着洗个冷水澡,喝瓶凉凉的饮料。

我想这冬天赶快过去,换上衣服,再一次奔跑在绿色的土地上;我想跑到小凡那里,和他一夜不眠,共叙往事;我想牵着倩的手,伴着徐徐清风,随着飘动的柳枝,在河边缓缓踱步;我也想要看到父母每天都能幸福的微笑。

我经常思考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而我最后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些问题总能让我难以入眠,又时时让我从梦中惊醒。

学校里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了,寒冷的空气也未能阻止他们前行的脚步。我看着一一闪而过的人影,恍若如梦中惊醒一般。手机响了起来,是倩的电话。

“你那里有没有下雪啊?今天我们这里下雪了,外面好美啊。”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顿了顿,“嗯,下了,是挺漂亮的。”

“真的吗,快告诉我是什么样子的?”

“厚厚的云层有一丝裂缝,微弱的阳光透了出来,树尖上堆积着一点白雪,阳光穿过积雪射了过来,正好对着我的眼睛,色彩斑斓,无比的绚烂夺目。”

以前曾听人说人生有三维世界:在一维世界里你只能看到事物的一面;而在二维世界里你就能看到事物的好坏两个方面;如果人生达到一定境界,进入了三维世界,那你看到的便不再仅仅是对错是非,而是透过表面的现象看到事物的本质了。如果地上的雪是肮脏的、不好的一面,那么树梢的雪应该是美丽的、好的一面,可是三维世界的人呢,他们该是怎样看待这雪的?

我的耳边传来一阵细细的微语,我静静地聆听着,那是一段我以前和朋友游玩时的一段对话:

“你知道出去旅游什么事最重要的吗?”

“哦?”

“呵呵,其实去哪儿玩,玩什么并不能决定旅途快乐与否,重要的是和谁一块儿去的。那你知道最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啊?”

“是你的心情。”

篇6:心中的雪的散文

九月阳光暖暖,踩着温情的脚步,慢无目地的游走在这个怡人的季节里,抬头只见满天美丽的云彩,低头则是自己如雪的往昔!

落叶已经开始,只是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像人生中某种分离的场景,当有的人还美美的沉浸幸福中时,另一个人却突然选择了离开。我很怕碰触这样的情节,因为会带给我好多心酸的回忆。

所以有些路,有些巷道,我不敢去,更不敢去那里的秋天。

金色的秋天,金灿灿的美艳。一如某人的脸孔,载着满满的收获,也载着满满的疲惫,还有一点点说不清的颓废。

和这个季节有关的一切,若干年以前,就已经消失了。

只是因为谁的不舍,那一段死去的爱情似乎还在某人的心里挣扎的存活着。无论是那窄窄的巷道,还是彼此相拥的街角,都还残存着甜蜜的味道,即使再没有人去理会。拨开那一帘水幕人生,看不清的模样里到底还有着怎样的笑靥,谁也不知道。

一不小心来到你的世界,触到你的呼吸,再次聆听那一场缠绵的滴雨,感动着一瞬间的感动,不觉中就湿了眼眶。

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肯珍惜,谁不愿回首。有的`人走远了不再回来,有的人站在原地徘徊着不肯离开,守着一程山水,独依荒凉,好像一幅生动的水墨画,远山近水,慢慢拉开的不只是距离。

秋水无痕,它伤人太深,季节残酷,等不到最初的爱人。寂静夜晚,心绪填满,一言语,一星空,一个人,一世界......

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常常也是内心最零乱的时候,就像这脚下的每一步,即便是平整的马路,偶尔也会有摔倒的可能,于是小心地向前,默默行走,安静且不动声色!

时光一转眼就薄凉,像经年以前的你,留下的背影匆匆,像经年以前的我,独自落寞荒原。而今,谁的微笑还在梦里,是你,是我,是曾经的你我。

想起你,带上我泪水化作的祝愿,但愿此后夜深之时,不会再有人迷惘。

美好的场景已然成为了过去,唯独印在灵魂深处的那一眼深邃,还在不时地闪光,发亮!

篇7:北方的雪的散文

北方的雪花,就是冰冷,灿烂的。下雪的日子,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城市、山野笼盖在白茫茫当中,一眼望去,雪雾弥漫,荒野迷离,一切都融化在这银色的世界里。

我生在北国,尤爱北国雪,也更喜欢北方人那种,坚韧不拔、豁达开朗的性格。

我喜欢以雪为题的散文、诗歌,每次看见这些文字都让我心动,我会情不自禁地细心品读和欣赏。

虽然在同一地平线上,但南国的雪和北国的雪还是有较大的差异的。

南国的雪总是那么的绚丽、妖娆。如少女般的美丽温柔、天真烂漫,又如成熟女子温文尔雅、缠缠绵绵,有时还带着一丝的忧愁,别有一番风韵。

南国的梅花只有雪的陪衬才得以完美,正如屈原所说的:“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诗人笔下,雪含梅,梅带雪,婀娜多姿,风情万种,如诗如画,让人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但南国的雪,经不起风的肆虐,受不住阳光的爱抚,留给人们的总是那么短暂瞬间的美丽。

北国的雪总是那么的朴实,刚毅,坦荡。我喜欢“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豪气,欣赏那“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壮美。

如果说南国的雪柔美,细腻,那么北国的雪却是冷峻、大气。如果说南国的雪如华丽富贵,娇小可爱的小女人,那么北国的雪就是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果说南国雪是软玉温香,红颜薄命,那么北国的雪就是坚定刚毅,勇于舍身成冰川。

篇8:故乡的胎记(散文)

水,日夜流淌于故乡那片肥沃的土地,春播秋收,生生不息。喝水不忘挖井人,遥想当年我们的祖辈们从遥远的地方飘流到三都岛,择水而居,那叮叮咚咚的泉水声是祖先和大地交流的原初音曲,那股清洌的泉水充满着诱惑,绊住了祖先前进的步伐,有水就有了井,有井就是一个姓氏种子有了一个穴,有了这个穴一个姓氏就能像一粒草籽在这个穴萌根发芽,慢慢滋长出一个村庄。村子在长大,井慢慢变小,最后在时空交集的演绎中他成了故乡诞生时的一枚胎记。

井,是生命之源,村村寨寨,无所不在,股股清水犹如大地母亲甘甜的乳汁,养人也养生灵。三都岛上月半井与其他村寨的井一样蕴藏着这个朴实的天经地义。可是有位朋友他这样问我:“三都岛是个海中之岛,四周盈盈海水合围,海水是咸的,这井流出的不是咸水吗?”他的疑问确实让我难以释疑,我只好说井水不犯海水,这口小小的月半井根深得很,他完全可以穿越过深不可测的海洋,与深海底中的大陆紧紧相连,成为大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从大陆深处断裂层流淌着源源不断的地下水,月半井这冬暖夏凉、甘甜清洌、永不干涸的水脉是连着内陆的。正如我的姓氏,也是从宁德洋中迁到这里一样,说不定这水脉就与洋中相连,月半井的水就来自洋中的大山。想到这,念到这,感觉这口井显得亲近而又遥远。

我的血液里流淌着月半井的水,我的童年记忆填满着月半井带来的欢乐。小时候,父亲每天到井边挑水,他总是在我前面疾步如飞,我拎着水桶蹦蹦跳跳地在他后面追赶,母亲在井边洗衣服、洗菜,我就蹲在边上戏水玩耍。月半井我能一眼见底,不过一米多深,井底就是一块巨大的花岗岩,那块巨大的石头没有人为加工过的痕迹,看不见一凿一孔,凹凸不平,表面布满了青苔,水不知道从何处流出,却又真实地存在,原来这水源不一定要肉眼可见,水如文,文如魂,他就是这样让人潜移默化。此时我在波光粼粼的光芒里看到他折射出古典的韵律与诗意,石头天然的纹理与水的波纹在浮光掠影中虚实相错,如梦如幻。

井口很大,我常常趴在井沿望着天光云影,也常常提着水桶学大人的样子打水,那些记忆仿佛就在昨天,而一切皆流,无物常在,没有人能够重新走回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是月半井的记忆在我成长的人生路上让我学会了很多的人生哲理。凡事留有余地,曲展有度,才能进退从容,犹如这月半井与木桶绳索之间的磨合,当木桶绳索的长短升降适中,当手腕的力度大小拿捏地恰到好处,水桶触碰于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一层一层晕开,当水桶与水面的倾斜度不偏不倚时,将桶口朝下猛地用力一拉,“啪”的一声,水桶倒扣于水中,提起绳索时,水桶就灌满了水。记得那时候我还小,力气也不大,每次打起满桶的水,却提不起来,常常将水桶的绳索沿着井的边缘,磨擦、拉扯而上,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熟能生巧,后来我也能和大人一样,轻易地打起了一桶水,仿佛自己长大了。井、就是这口井,让我捞起了童年时的快乐,捞起自己成长的年轮。

井对于村庄,则与我有些不同,每天傍晚是月半井最热闹的时候,妇女们集中在这里,挑水、洗菜、洗衣服,市井百态在这里上演,一脚海泥,一件件盐渍的衣服在这井水冲泡中洁净。妯娌姑嫂的家长里短,哪家哪户的蜚言流语在这里传播开来,儿童嘻笑玩耍的泼水声,调皮的孩子往井里扔小石子,招来家长的怒骂声,声声回荡在井边。当一切归于平静,你就能看到家家户户烟囱里袅袅升腾而起的炊烟如暮色般的青灰。天色将暗未暗之际,外出劳作了一天的男人们陆陆续续地回来,在井边拎起一桶井水,一头扎进桶中,脸上流淌着的汗水与井水融为了一体,咕噜、咕噜地大口地豪饮着,当他仰起起头时,一桶水已所剩无几,被海风吹过、太阳晒过的黝黑的脸庞带着满足,长喘一口气,挥起衣袖往嘴角一抹,迈起步伐,朝着透出温暖灯光的家门口走去。

月半井的水日夜流淌不息,时光如逝,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在三都邮政局营业厅上班,有一天,邻居阿婆拿着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一撮泥土说要寄包裹,寄给外地工作的儿子,我愣住了,这不就是泥土吗?哪儿没有泥土呀!那阿婆从我惊讶的神情中看出了我的疑问,她慌忙笑着解释说:小孙子在外地水土不服,一直生病,看了老中医,说要用井边挖的泥土作为药引子,后来我查阅了中医资料才知道,那可以当作药引的泥土在中医上叫做“乡井土”。井水不断,故土难离,一撮乡井土跨越千山万水,抚慰着远方的游子,维系着乡情与亲情。背井离乡,说的是井与故乡的牵连,那是在外游子对故乡的思念,那一缕思念日夜牵连着故乡,就像故乡的水脉永远缓缓流淌。

井水流淌着岁月的车轮,流淌着祈春的祝福。每年除夕,家家户户吃过团圆饭,围炉夜话守岁时,新年的鞭炮声在子时的夜空中绽放,那是对天地所恩赐的礼赞,又是对来年丰收的憧憬。大家都挑着水桶在月半井边排队等候,据大人们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三都就有这么一个风俗习惯,那就是在每年除夕之夜,家家户户都会来挑井水,相传月半井的龙王在此护佑这方水土的风调雨顺,并在除夕之夜赐予乡亲们神水,这神水有着延年益寿、祛病消灾的功效。不知道这传言是真是假,但常喝月半井水的女人的皮肤一定是光滑温润的,鹤发童颜的老人在村里比比皆是。

现在的我虽近在宁德城关,但因俗事缠身,回三都岛的次数也越来越少,那份思乡思亲之情常常萦绕于梦,那梦并不是如浮萍般飘渺的,那梦是有血脉有根的,那根脉就是故乡三都岛,就是那口月半井。每逢宁德城关停水,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故乡的那口源源不断的月半井。回三都岛时,我总会去看看那口井,每当我站在井边,看到那井水倒映着天光云影是那么湛蓝湛蓝,那么辽远广阔,仿佛一眼望不到底。那口月半井在历史的原始森林中,就像一根粗硕的老藤,穿过岁月风霜的洗礼,显得那么坚韧,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它,仿佛它能够洗礼我怯懦的性格,增强我的意志,喝一口那井水,仿佛它能够启迪我愚钝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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