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江湖诗歌

2024-04-12

情断江湖诗歌(共11篇)

篇1:情断江湖诗歌

江湖路,

血色染红了来时路,谁输谁赢都已作故,此生仗剑与谁共赴,风月中饮下了孤独。

江湖路,繁华散去过处荒芜。

一世情深嗔吟如诉,追寻一生看遍花枯,烈酒三杯莫问荣辱,旧时容颜今生谁顾。

江湖路,婆娑的美刺伤了目。

为谁牵挂半生轻舞,风华逝去梵心暗渡,未完的征途谁来赴,断魂处那雪下白骨。

江湖路,尽输红尘一抔黄土。

篇2:情断江湖诗歌

常听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又常听说

每个人少时心中都藏着一个江湖梦,

如淡淡流水,

于午后朦胧,

不知是否偷偷骗了午时梦,亦或是偷偷骗了自己,

可流年经不起骗,

江湖更是如此,不管你到底钓起了几江春雪,又捞住了几湖秋月,春秋不在江湖在,倒是江湖人更迭不休。

人在江湖中渴望江湖,江湖在人心中老去,

在江湖中,为江湖人,这座染缸中混,人分三种,

改变江湖的人,不被江湖改变的人,和被江湖改变的人。

我们挣扎着,不奢望去改变这变不了的江湖,只为简单的成为第二种人而在绝望中逆流而上,在孤单中焚香祈愿。

可却又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被岁月粗鲁无理由的,变得不成了样子。

江湖如刀,刀刀催人老,这说的.大概是江湖的残酷,或是江湖本就该如此。

可却又说一样米养江湖百样人,这话约莫过于高深了,不知到底如何的一样米能养如何的百样人,恐怕是被刀砍到了老,苍苍白发也解不了惑,只留下斑斑皱纹在自嘲。

可江湖听不见人的无为,哪怕吼得再怎么撕心裂肺。江湖也不去理解何为人的欢笑痛苦,江湖只是如流水,流淌着、葬送着岁月消去后留下的那一丁点痕。

江湖人可曾记得何处碎了肠,断了魂?

江湖人可曾忘了合时许的愿,连的线?

唱不尽,相思阙

凝眸处,经得起谁的回首?

最是不喜沧海桑田,物也不是人也不在,

最是不舍的,却总是已从手中流走的砂。

不是江湖人在梦着江湖,江湖也从不需人去追逐,

江湖不在江上湖上,不在近处远处,不在泪里梦里,

我想,大概在江湖人的心中,每个人心中都装着一个不同的江湖,所以才有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叹人生如江湖,人人年少追逐江湖,却又人人都不想人生如江湖,江湖太过无情。

只怕山盟依旧,锦书难托,

只怕不能相濡以沫,

江湖最是不解风情,只带来,不带去,所以相忘于江湖终究只是忘不掉的人说给自己听的笑话。

我忘记了江湖,江湖却从未忘记我。

正如一友人曾说过,宛若岁月打马而过,留下一路烟尘如昨。

活着,在江湖,在梦中楼上月下,在你跟前、身边。

江湖人两愿江湖人,

愿江湖中有情人,人人终成眷属;

愿江湖中有志者,人人百事皆成。

似水流年,允我相思不尽。

芳华一刹,寻不到初见,年华唏嘘,惹离愁,何事更添忧,

一盏相思人入画,

梦中可曾又一秋。

往事依稀,江湖回首,是梦,是愁。

只愿此去经年,人依旧,江湖依旧。

庆余年尚多,幸阳光尚早,

篇3:浅析江湖派诗歌的江湖诗味

作为南宋诗歌史上人数最多的诗歌流派,他们或居于一地、隐身山林,或漫游江湖、投赠干谒,抑或做着微小的官、挣扎于仕途,诗人在诗歌中吟咏着其对社会、人生的感慨,构建出江湖诗派独特的诗风。

一、江湖派诗人概况

南宋时期,士人的地位已不如北宋。北宋时朝廷对待士人的优厚待遇和相对宽容的政治处境都是南宋士人不可比拟的。南宋初期,国破家亡的遭际对士人触动非常大,“到南宋中后期,士人阶层的分化加剧,大量游士、幕士、儒商、塾师、术士、相士、隐士所组成的江湖士人群体纷纷涌现,构成举足轻重的社会力量。”“这群‘江湖之士以诗驰誉者’并世而居,但互不相交或交往不密,依靠陈起有组织的刻印诗集而汇聚成一个特殊的集合体。”江湖之士概括了江湖诗派大部分成员的社会身份。

江湖派诗人即便做官,也只是做着无足轻重的小官,走着不太顺利的仕宦之路,而更多的诗人则漫游江湖,过着清贫的生活。文人的骨气使得他们位卑而敏感,但生活的窘迫又逼着他们不得不放下尊严依靠投赠、干谒为生,生活的苦闷只能借助诗歌得以表达,诗歌成了他们直抒胸臆、赖以生活的工具。诗人的行藏、交游、投赠、干谒,在诗作中都有所表现。

二、江湖派诗歌的江湖主题

江湖之叹是诗人在宦游、干谒中普遍拥有的情怀。比起一地一隅,江湖是一个宽泛的地域概念,“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同时江湖又是一个社会概念。不同与以往文人学而优则仕的人生路径,南宋的社会现实限制了文人入仕的途径。江湖派的得名缘起陈起刊刻的《江湖集》系列,包含两层含义:漫游江湖,在野文人。因此,江湖派诗人的诗中就多了對这两方面的感叹,一是江湖漂泊之苦,二是社会地位之卑微。但无论是哪一层面的慨叹,都深深地触动着江湖派诗人的内心。

作为地理名词的江湖,少不了颠簸和风浪。江湖派诗人四处漫游,离开故乡,行路坐船是其漫游的主要交通途径。“江湖风浪恶,飘泊此依依”,一个“恶”字,便道出了江湖派诗人漫游江湖的深切感受,江湖浪大险恶,干谒之路亦是如此。同时“恶”字又隐含着诗人对这种生活的厌倦,孤苦无依,四处漂泊,故乡、家人、朋友都时常分离,不得相见。所以,江湖派诗人的漂泊感比南宋其他时期的士人都更悲切。如若能顺利地得到公卿的赏识,得到他们赠予的钱财和物资,生活就会过得较为轻松,如若不能,诗人的生活则难以为继。

作为社会层面的江湖也并非风平浪静。“江湖波浪恶,底事欲西往”。政治的黑暗,边疆的战争都触动着诗人内心,但又无力改变现实只能无奈地哀叹。因干谒而漫游江湖的诗人们也早已厌倦这种生活方式,但又迫于生存的压力别无选择。正如方岳所言,“江湖吾倦矣,茅屋几时成”,他曾先后在多地做官,走的是传统的封建文人道路,于宦海沉浮多年,但他却对朋友汪少卿表达了厌倦江湖,结屋而住的愿望。有此愿望的诗人并非少数,“江湖路远总风波,欲向山中制芰荷。黄叶落来秋色晚,乱鸦归处夕阳多。惯经世态知时异,拙为身谋惜岁过。有屋一区田二顷,分无清梦到鸣珂。”诗人陈必复就表达了厌倦干谒江湖的生涯,想在山中建造药房(陈曾在嘉定年间(1208-1224)居封禺山中,结屋为药房吟所)的愿望。黄叶落下,乱鸦归处,用秋景来渲染归家的迫切心情,诗人漫游江湖看惯了世态炎凉、时代之恶,决定谋一个安定的住所来度过余生;鸣珂,以玉为显贵者所乘的马作饰,行则作响,“分无清梦到鸣珂”是说既然诗人能过上安定的生活,也就无需再去权贵之家干谒卖诗了。漫游之苦,生活之贫贱可见一斑。

贫穷也是江湖派诗歌的重要主题。贫和穷是一对近义词,但贫多指生活上困窘,缺衣少食,而穷则包含着多重含义。“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是文人最理想的生活状态。但对江湖派诗人而言,江湖游士的身份决定了他们在政治上无法实现飞黄腾达的美梦,那么穷则独善其身也就成了江湖派诗人的无奈选择。对大部分江湖派成员来说,生活的贫穷时时困扰着他们,在其诗中就出现了大量包含“穷”“贫”的诗句,甚至还有对贫穷生活的自嘲。但江湖诗派诗人往往偏执地把贫穷与作诗联系在一起,似乎贫穷是因太专注于作诗,甚至生病也是作诗造成的,“病为思诗苦,贫缘立行真”。作诗成了江湖派诗人毕生追求的事业,因太在意诗艺,“苦吟”也就经常出现在诗句中,“咫尺不相见,闭门唯苦吟。身外一贫在,灯前百虑深。”

“只有君与我,惟添病与贫”,由贫而致病,抑或是长期的仕宦、干谒生涯而使身心老去等主題,都体现在其相关的诗作中。以往的诗人对人生、衰老的感喟很多,如汉代文人五言诗《古诗十九首》中:“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衰老之态往往和疾病联系在一起。江湖诗派领军人物刘克庄活了83岁,是江湖派诗人中的长寿者,但随着衰老的来临,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其就有多篇描写记颜、目眇,耳疾、疥癣等内容的诗作,他有感于老病并写了十首六言诗呈送好友林希逸,《老病六言十首呈竹溪》,林看后作和诗,刘又作《竹溪再和余亦再作》呈林,每组诗有十首,除去首尾两首其余八首均从发、耳、目、口、鼻、腰、手、足等方面分别叙写自己衰老年迈之状。

此外,一些其他诗人的诗作如《武兄惠药》(陈起)、《次枯崖问病韵》(胡仲弓)、《简陈叔方问病》(戴复古)等,则在字里行间流露出友人对诗人的关怀、诗人对友人的感激及对珍贵友谊的珍重。

三、江湖派诗人的江湖情怀

江湖派诗人还有结社的活动。胡仲弓《与社友定花朝之约》:“花朝曾有约,来此定诗盟。……且尽吟樽乐,徂徕不用赓。”表现与社友定在花朝日做诗盟,饮酒欢乐的气氛,朋友间既切磋了诗艺,又交流了感情。当然,诗人与社友的活动并不仅局限在作诗,胡仲弓还有一诗《和社友游清源洞韵》,展现社友共游风景名胜的情形,或分韵或分题,是竞赛,也是相互切磋。

不过江湖诗人与朋友的欢乐是短暂的,生计迫使他们不得不面对分离,所以江湖派诗人的漫游之路就变得长远而孤独。利登说“举目皆我友,我心知者谁。知心而久离,此情悲不悲。”虽然朋友遍地,但真正知晓我心的能有几个?知心朋友长久的分别,此情怎能不让人悲伤。王同祖也说:“千金难买是心知,谁遣相亲又语违。”在孤独的旅程中社友的问询显得异常珍贵,但友人到了一地久无音讯,又会引起诗人的惆怅与挂念。如陈造《丁簿到芜湖书不至》“几日到芜湖,交情未合疏。相望百里地,不寄一行书。特此宽相忆,何人念索居。朔风吹雁断,徒倚正愁予。”友人去了芜湖,时诗人在繁昌,相距不过百里,思念跨越了地域的限制。人生有聚有别,在江湖派诗歌中有许多寄友人的诗作,离别伤悲是起始情怀,在伤悲过后,诗人们便感受到深深的孤独。

(陕西中医药大学人文管理学院)

篇4:江湖的诗歌

把这江湖里的人儿,陷进去了,

望着别人一家融融开开心心,

尖锐的眼里闪过一丝忧愁。

无忧,无忧,谁不想无忧,

可是,江湖有无忧两字么?

江湖中人儿,

篇5:父亲的江湖诗歌

父亲,一边翻阅那册

只属于他的无字的图书,一边慢慢踱入

冰窟般的医院。他将头颅深埋

用目光含蓄的触角

探测脚下的花岗岩内

到底多少风雨暗藏

那条踟躇入院的路

是一道逆水而淌的河床

院墙内,一条小径曲折延伸

嘎然止于墙跟一角

是染绿了一隅江南的信风

搀扶跨过白色的长廊

父亲将跳跃着希望的眼睛,高挂于

墙外的玉兰。借助于梢头的提示

春天在激情喷张

父亲管自己吃喝拉撒的`地方,称为江

而将歇息撂倒的处所

叫湖。于是父亲平凡的生命里

便有了跌宕起伏

混沌怅惘的江湖

他在囿围和钦定的山河中

策马扬鞭,驰骋纵横

在记录父亲江湖的书典里

没有金戈铁马,戎马倥偬

没有刀光剑影

血雨腥风。没有花前月下

海誓山盟。甚至没有提及江湖的字眼

有一些,或浮燥或无奈或平静的落花

江湖本来无关于

风花雪月的世界

是无聊的春风为父亲翻书

翻着翻着,那丘

被他用一辈子时间耕熟了的梯田

爬上了凹凸的脸

犁地的老牛,用卷曲成圆的牛角

将夕阳拽下山巅

皱纹,是犬牙交错

深不可测的犁痕

是无奈的春雨为父亲翻书

翻着翻着,便酣睡于麦田

去冬残留的秸杆

挺立成疯长了一宿的胡茬

麦桩整齐地排列

为悬挂独闯江湖的刀剑

从地里长出的梦想,腐而不烂

染江湖为灰黯的底色

是无情的岁月为父亲翻书

天有多宽阔

父亲的肩膀就有多厚实

地有多平坦

父亲的胸膛就有多豁达

他只想取一张素纸

画一个苍茫辽阔的江湖

于那十里春风的幽静里,饮马

驰骋,天涯

父亲入院时,那册书本的页面

被翻阅了七十六遍

书籍章节里的春天

仿照了往年所有的参数,重述

小草忙着鼓芽,柳梢赶着泛绿

潮汛催着疯涨

一切按部就班

这年的布谷鸟感染风寒

由老迈的乌鸦,策划了春花的祭奠

父亲思量着

以刀鞘般清瘦的脸庞为墙

以门牙立柱,以银发结庐

以佝偻的躯体做槛

以蹒跚的脚步砌阶

父亲以虫蛹入冬的姿势

躲进泥土一般颜色的老年斑里,小憩

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不,父亲正颤颤巍巍地站起

篇6:相忘于江湖的诗歌

绢白我如云水相依的无尘

芳草天涯,浪迹江湖

恰好你来,跟我一生

落座江湖,剑挑痴情,

篇7:一个人的诗歌江湖

一、伊沙诗歌口语化的表现

1.题材庸俗

传统诗歌在语言和题材上的要求主要是:文人化的语言;取材多高雅美妙的事物,即便是取材于日常生活,也力图文雅化。比如说,温庭筠的《忆江南》描写的是一个女子梳洗后盼情人归来的场景,写得颇有意蕴。短短几句话,就把思妇因苦苦等待情人归来而不得的肝肠寸断写得非常到位。再比如南唐时的宫体诗,主要写宫廷生活和闺阁情怀,重辞藻和声律,这便很好体现了传统诗歌对外在形式和内在精神的双重追求。

2.粗鄙的口语

从传统诗歌一直到现代朦胧诗这一发展脉络来看,诗歌的语言总体上是偏向书面化的,尽管偶尔也会有语言通俗化的追求。唐代的白居易是一个致力于诗歌语言通俗化的典型,当时文坛对他的评价是“元轻白俗”,白居易的“俗”是力图达到老妪能解的效果,是从接受的角度出发做出的策略性选择。从根本上来说,白居易还是一个骨子里传统的文人,他的“俗”只是从语言的通俗易懂角度来说的,而不是伊沙式地颠覆传统和反叛。白居易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反叛者,他只能算做是一个诗歌的普及和宣传者。到了现代朦胧诗时期,汉语语言的含蓄和隐喻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发挥,这可以说是对传统诗歌的回归。只是在精神内核上把古人“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梦想变成了“自我意识的抒发”。

二、伊沙诗歌口语化的意蕴特质

除韩愈的“不平则鸣”理论外,中国传统诗歌较少出现有悖经典的叛逆声音。儒家“温柔敦厚”的诗教观对士大夫阶层产生了深重的影响,因此,诗歌的创作主体便在“中庸”这一准绳的影响下创作了许多诗歌。另外,中国传统诗歌多忧愤之作,是文人在仕途不顺的情况下自我情绪的排遣。尽管帝王不重用自己,言语之中也多规劝之意、怨恨之感,并无多少叛逆和谴责。但伊沙的口语化诗歌却总是用他饱蘸激情来歌唱生命,表现他对生命本质的还原。伊沙诗歌中的口语化特点,省去了雕琢、晦涩的东西,很容易让读者理解,无疑是和读者建立了一种共同的意义空间,促进了他诗歌内容的传播。

1.饱含生命激情的歌唱

尼采曾嘲笑那些博学之士,“思想对于他们像是一种缓慢、犹豫、类似艰苦劳动,往往要付出英雄饱学之士的汗水的活动,而根本不是那种轻松、来自天神,如此近乎于舞蹈和飞扬的快乐。”伊沙的方式正与尼采相仿,“只一泡尿功夫/黄河己经流远”(《车过黄河》)。“梅花,梅花/阵我一脸梅毒”(《梅花,一首失败的抒情诗》)。“这个秦俑有觉悟,他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点射》)。“我继续胡闹/在河里摸鱼/在天上飞行并且调戏了一只鸟”(《乡村摇滚》)。这些诗歌令人有不忍卒读之感,但它们明快的节奏和表面粗糙的文字下,发人深省的思考却有一种激情在里面。口语化是属于现代社会的,深知传统诗歌的言说方式在后工业化时代已显得矫情和做作,计算机和信息化解放了现代社会的劳动力,那么口语解放了人们的舌头。五四时期带着镣铐跳舞的白话诗已显得苍白,朦胧诗对终极价值的探讨有时候不能解决当下生存的困惑,我们需要宣泄,需要自由,需要另外一种方式去认真地思索人生的种种问题。口语化实现了生命激情的喷射,它为我们这个新的时代代言。

2.对生命本质的还原

苏珊·桑塔格在《文字的良心》一文中指出:“作家的首要职责不是发表意见,而是讲出真相”,“作家的职责是使我们看到世界本来的样子,充满各种不同的要求、区域和经验。文学提供的智慧之本质乃是帮助我们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永远有一些别的事情继续着”。这也正是当代诗人新的使命。伊沙正是这样,把一种喜剧的眼光,一种笑声,一种谬误推理的策略引进了当代诗,我们感到伊沙式透视法的威力,这也成为他独有的贡献。

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伊沙这位孤胆枪手,放荡不羁,用自己的方式诅咒着整个世界,解构了传统和现代,作为第三代诗人中的重要代表,在开启一种新的诗歌潮流的过程中,伊沙不可避免的会面对各种各样的情况,其中就包括责难。孤胆枪手伊沙,一个人走在诗歌江湖之中,虽路漫漫其修远,但伊沙肯定会不断的上下而求索……

参考文献:

[1]王小波《沉默的大多数》,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年版

[2]苏珊·桑塔格《文字的良心·书城》,2002年版

[3]唐欣《诗歌也是挑战——伊沙诗歌简论》,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年11月第36卷第6期

[4]于坚,韩东《现代诗歌二人谈》,云南文艺通讯,1986年第9期

篇8:一只小蚂蚁的江湖诗歌

那朵白云

会,流泪吗?

纪念碑!

如果,选择这龟,可以

在这里,慢慢爬上

张望的天空。我将选择

不快乐的黑色,那片黑色的云。

雨,渡过,风弯折起的彩虹

堕入黄泉。在生死桥上

遗忘——这个自我的囚徒

开始偷窥,有点丑陋的孟婆,胴体火热。

三十六计的无奈与迷醉

开始交欢。

然后书写起,思想的狂欢,奈何

风在吼,马在啸……

黄河上,一只小蚂蚁

开始鼓荡着,一片相思的红叶,飘向远方

我想我,爱上了这黑色的雨

2、全部的心,是个什么概念?

快乐的死人与不快乐的活人

又该如何区分?

莫愁河畔的倩影

是否有双被裹了变形的小脚

入地无门,历史的清白没有记叙

于是,我开始想象着莫愁女

那双迷人的天足

跨过,生死的尊严。冷月无声的莫愁湖,凄美中带点怀念

3、真诚地爬上一叶。突兀着

有点残缺的一叶,露珠晶莹。

在红楼的残梦里,倒下的与生存的,如阳阴太极

阵图,在轮转什么?

一个大厦将倾的隐喻

何至于,泪花儿,从冬流秋,再秋

流至夏,夏流至春。

也许,泪花儿从来不是一个苦苦的期待

而是一位顶级跑车,保时捷的卡宴3.0的又一场游戏。像极了鳄鱼的泪

名副其实。

实际都是假的。

4、真男人与假男人

在天平的秤上,称了又称

砝码,加加减减

伴随着,长长的叹息与无声的喝彩

彩云之南的美丽

在云水谣里,响水叮当

阿诗玛的五朵金花

开始吵架

5、时间是流金岁月里最公平的裁缝,古战场的刀光剑影

与张扬舞的现代枪械,在击退敌人的同时,就开始做着华丽的外衣

尽管血色成河,白骨累累

于是,苍白成了时间的看家本领

像看门狗一样忠实,守着心灵的轴。

外面,五彩绚丽

6、有点怀念着狗的忠贞

尽管走兔与狗,纯属误会

但生死同依的命运,无论从

哪一角度诠释

都是缘份。康熙大帝

在关外开始狩猎。

他的行宫,真没什么女子。

于是,纳兰容若让年少的我解读为弱不经风,清香婉约

红袖添香的梦比南柯一梦

更荒唐,比黄梁美梦

更虚幻。喜鹊的蓝鸟

在枝头,开始欢快

7、跳跃是个动感十足的少女

如果再加上,一双黑葡萄的眼睛

足可以,在混天混地的混沌里

抽丝剥茧。洛丽塔的清纯与绝望

不再是个难以调合的维度

看着,二次元的帅小伙那个机智

酷酷,忧郁的眼神。

母性,开始狂欢,不以上帝的名义

却以上帝的心灵。尽管从

没有翻过圣经。有时候很多事情

没吃过猪肉,但看猪跑过

各位大人们,急急忙忙的心里

可不君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猪猡,作着最后的抗争

逃了出来。妇女们笑着,追着

口中不停嚷着,风吹来,有点刺耳的隐约

现在的男人越来越没用

连只猪尾都抓不住。

爱如空气。

8、空气里有血色的腥味

划过年华那悲凉的风

再浓烈的硝烟迷漫,也掩不住失血的疼痛。

在耻辱面前,强劲的岁月也不过

是个孱弱的小儿麻痹

30万的数,用手指一个个数

不知道要数多久

金陵,这个受难的名字

如果可以扔出手榴弹炸飞机

估计以后死的,将远不此这数

不是鼓吹仇恨,民粹的健身

命运的转角,告诉我们

刀枪不入是个不朽的谎言

她比花言巧语更引人入胜

然后,病入膏肓

9、弱小是个关键词

群体优势,更是个悲伤的符号

尽管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一只小蚂蚁却常常会在咖啡着喝出甜蜜,江湖流浪时

从来不敢亮名号,作揖打躬

耍点小把戏,勉强的混口饭吃

一直迷糊,耍的是少林,还是

武当功夫,弱小永远是弱小

取决于外部监测,临床运用。内炼筋骨

这类词汇值得商榷运用,灵活

是一种疼痛,有时至痛

10、生活值得纪念的记忆很多

平凡的与不平凡的都是心灵内,最美的图画

小不点儿的小光头

常常沾点儿小草,枯叶儿,弄掉

一只花蝴蝶的翅膀,吓着了一只

灵动的云雀。

于是,在窗外久久伫立眺望

期望那个美丽的影子

起身,倒下一瓢凉水

是傻呆着不动,被浇过透心凉

还是勇敢出发,弯延而入

一直象一对珍美的黑色对戒

在江湖面团里,闪闪发光。发现

另一个面团,也有珍珠美丽

慢慢地发现,有些终极的宿命

很难改变,改变的都不是

11、哭笑不得是对无常最好的感受

有些东西明明可以表达

甚至己经表达好,但一个忽悠

手一颤抖,从全有到一无所有

驶过的列车,欲死欲生时,却永远

找不到最初的心动。

血管里的血,滚烫。无法面对

临身而来的空白

一只锐利的猫头鹰又叼走了

哪根狂草独苗,划过原野的曙光

叫声分外凄凉

12、顺着命运的大势吧

既然没得选择,就不选择,龟缩。

金陵十三钗,有动人的一面

也有丑陋的一面

生命,自由,爱同样如此

一步步,也许不是最好的选择

机械文明时代,也许懂得借东风的蚂蚁

总是要风光些,也不寂寞些

慢慢地开解这刻骨的相思吧

先自由,再爱。

生命在深夜里偷偷笑着。

篇9:江湖最后一位侠客的诗歌

手握着缰绳与美女

站在海岸边的礁石上

酒 刀 弯弓 长剑

豪气 恩仇 儿女情长

剑随意动 飞崖走壁

万里狂沙一声吼

飞马斩奸雄

侠客心中有无限的燃烧的火焰

燕子李三 大刀王五 黄飞鸿

令狐冲 西门吹雪 小李飞刀

云尖上飞翔着雄鹰

侠客站在高高的山上

仰天长叹

谁能从窗户里飞身而出

谁能一刀斩断贪的官的咽喉

谁能一夜间洗劫城中的商贾

把珠宝分送给农夫

长剑上滴着鲜血

用血在墙壁上画上骇人听闻的标记

粉碎了 一身绝世的武功

在擂台上 只能一争高低

铁拳 飞腿

无限的惆怅滴落在雨里

黄叶片片 暮雪纷纷

鼠标 在荧幕上点出对手

这 就是英雄

篇10: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诗歌

听说鱼可以点额成龙,所有人都没亲历;

还听说鱼在水里逍遥,在寂寞里窒息。

记得有过飞鸟和游鱼的传说,他们没有视线的交织,没有等到海枯变飞鸟,也没有飞鸟填平海,其实飞鸟衔鱼就是为了生活,很简单!

曾经有过女娲造鱼献腿撑天的神话故事,也有为贪心至鱼儿死不闭眼的哀怨,不是英雄主义,也不是上天赐的伤悲,鱼是水的世界----清澈的、混浊的、喧哗的……

凡鱼,一只凡鱼在水里,生活于无垠美丽的大海,穿梭于丰富多彩的珊瑚,经历过弱肉强食的海之争斗,曾面临盘中美味的劫难,墨守厅堂佛前任凭敲打,愿意沉底伴落雁。

篇11:问天大理 诗歌节下的文化江湖

作家野夫头戴巴拿马帽,坐在读诗吧的露天长凳上奋笔疾书。他正忙着给自己面前那一摞书签名:《1980年代的爱情》、《身边的江湖》他的女友燕子坐在旁边陪着,帮忙翻开书,一本接一本地递给野夫。

读诗吧坐落在大理古城人民路中段。 宽不足五米的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小铺子和颠来倒去略显随意的门牌号,让这条小巷子和其他城市宏伟范儿的人民路区别开来;只出售诗集和大量诗人签名版的书籍,让读诗吧和其他书店也区别了开来。

野夫的身影吸引了不少路过的目光。一个拎着新华书店书袋子的年轻人,慢悠悠地从读诗吧门口走过,又慢悠悠地倒回来,然后又慢悠悠地打量了野夫半天,终于走上前来搭话:“您是野夫老师吗?”

他买了几本野夫的书,然后郑重其事地请野夫在扉页上签下:给熊晋仁。最后像五四学生似的将书夹在胳肢窝里,慢慢地踢踏着步子离开。

两个90后姑娘路过,一个梳着在大理城中不算突兀的雷鬼脏辫,一个扎着马尾辫,发尾是有些掉色的焦黄。两个小姑娘估计是第一次见到现场签名的作者,便好奇地坐在了野夫对面的凳子上。

“我叫小雪,你是作者吗?你叫啥?”扎马尾辫的小姑娘问。

“对,我叫土家野夫。幸会。”野夫从签名本上抬起头,用他那带些沙哑的大嗓门回答。

“你是日本人哦?四个字的名字。”本来就好奇的小姑娘显得更加兴奋。

这好玩的对话最后以野夫操着流利的四川话和来自成都的小雪姑娘摆龙门阵收尾。末了,姑娘们也带走了几本野夫的书。

继续签书的野夫眼看就要搞定面前的旧作,读诗吧的老板娘鱼儿又抱着一摞待签的书作走了出来,语气熟稔地催促:“野哥,快点,这里还有呢!”

左近的桌子旁边,是皮肤黝黑的潘洗尘:读诗吧老板、诗人、天问文化传播机构的董事长。他旁边还坐着莽汉诗派的李亚伟,还有自称“半个诗人”的导演李杨。三人喝着熟普洱,招呼野夫快点签完共饮。

离他们坐的读诗吧不远,是白族老诗人北海的“地盘”。再过半个小时,他就会准时出摊,售卖自己的诗集。在台湾武昌街明星咖啡屋摆摊卖诗集的周梦蝶刚刚故去,海峡这边,同样不再年轻的北海老人依旧保持着他这个和周梦蝶相似的爱好,顺道用以营生。

画家叶永青说,在大理,男人负责管大事,女人负责管小事。大理无大事,所以大理的男人们只好“无所事事”。

诗人、艺术家,以及那些爱好诗歌的读者、企业老总, 都扎堆在大理这座懒洋洋的城里。“无所事事”极了的时候,就开始呼朋引伴,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沿袭古代文人传统,“聚众狂欢”。在女人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权”的默许下,他们一起面朝洱海,办起了诗会。他们管这诗会叫“天问诗歌艺术节”。

用诗歌解渴

天问诗歌节做到第八届,开始往更宽阔的领域发展:诗歌、音乐、绘画、摄影、电视,不同的媒介相辅相成,“发出诗歌真正的声音”。佐以大理城慢条斯理的生活,还有仿若在风间云端的美景,诗人、作家、评论家、艺术家、诗歌爱好者、赞助人和志愿者聚集于此,为潘洗尘打造的诗歌梦境添砖加瓦。

“天问诗歌艺术节”的幕后操盘手正是潘洗尘。这个东北人黑脸黑面不爱笑,酷爱穿白衣。“我穿衣和做人都一样,喜欢干干净净的。”说这话的时候,潘洗尘又是一身白的打扮—白衣白裤白皮鞋,连打底的短袖T恤,都是一尘不染的雪白。

他走在自家名叫山水间的小区里,这个一半住宅赏苍山,一半住宅叹洱海的小区,先后吸引了十多位诗人在此置业。大伙儿也便从守望相助的文友,变成了如今鸡犬相闻的邻居。

潘洗尘的别墅,出门右转是岳敏君家的四层别墅,“再转过去那一条街上,树才、宋琳、莫非的房子都在”,自家客房里之前住着莫非—山水间的莫宅正在紧锣密鼓地装修着。

树才平日里更多呈现的形象是温文尔雅的才子款,他留着跟木心有些类似的发型,穿着剪裁合身、质料上乘的商务休闲西装,脖子上松松的挂着一条花呢围巾。

北外毕业的树才说得一口流利的法语。除了自己写诗,他还翻译很多法语诗集,《勒韦尔迪诗选》、《夏尔诗选》、《博纳富瓦诗选》,这些译作最后给他赢来了2008年法国政府颁发的那块“教育骑士”勋章。

北外四年,树才写了上千首诗,“但是大多都废掉了,流利的那几首后来编到我的诗选里去了。”没有编进树才诗集《单独者》里的有一首失传的《梦呓》,是1985年写成的,是“写得最好的那一批诗歌”中的一首。当时的树才,还在法语系读大二。

这首“节奏好,朋友也喜欢”的悲诗,如今空留下一个名字,却是树才认定自己在诗歌上开窍的一首诗。“我写到最后还是挺悲的,意思就是人的世界不管多么丰富曲折,最后还是归于寂静、归于虚无的命运。年轻的时候,我就给自己的人生记了一些胡言乱语。”

树才说普通话时,会带上一些软糯糯的江浙口音。他生长在奉化一个叫下陈村的大村子里,大村子又分成三个小村庄,陈一村、陈二村、陈三村。生了四个孩子的树才妈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习惯了不把小病当病,无数次拖延之后,不治于黄疸肝炎,四个孩子只能依靠做小学校长的父亲。

树才童年听得最多的声音,是村里人望着他的背影,低声议论着:这孩子真可怜,七岁就没了娘。每每听及类似的话语飘进耳朵,树才都会无意识的恍神。

怜悯是好坏莫测的催化剂,会毁了一个人,也能捧出一个人。这种重复的怜悯刺激着树才,让他血液里生出更多的敏感。敏感在血管里横冲直撞,只有在碰到纸笔的时候才能尽情宣泄。“这种对外物的敏感,对自身的敏感,慢慢促成表达的愿望,愿望变成渴望。”

最后,是诗歌解了他的渴。

少年在课本里和几千年前的王维李商隐一同咀嚼诗句。“我还记得中学的时候就开始模仿,写过一些古体诗。当时我看到我们那有台风,下雷阵雨,雨后我就写了一首诗,现在都还记得,‘数云侧重山,见于天宇中,风雨一场空,灾后又人间。’”

这首《无题》之后,考到北外的树才“遭遇”了朦胧诗,有了《梦呓》,多年后,又成了《单独集》。树才现在翻译的规模要比写作的规模略大一些,大部分的时间都贡献给了法语翻译问题研究,不过每年的天问诗歌节他依然不会错过。

今年的天问诗歌节已是第八届了,树才和潘洗尘这一对老友,想要把这一届的诗歌节拓展成艺术节:诗歌、音乐、绘画、摄影、电视,不同的媒介相辅相成,“发出诗歌真正的声音”。

相较之前每届三十多人的规模,这次诗歌节的工作量一下多了不少—海峡两岸来了五十多位诗人和评论家。这个数字里还不包括十位特邀艺术家,以及没有计算在内的诗朗诵背景音乐表演者、诗歌爱好者、赞助人和志愿者。

每天都有朗诵会,有五十来号人的三餐、交通要解决,“我还给他们安排一些游玩的项目,让他们看看大理的风光。”潘洗尘说。

诗歌节办了八届,潘洗尘跟着往里扔钱也扔了八年。每年都得花出去几十万。“资金的问题我是从来没有想过,从一开始就是想靠一己之力,能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就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潘洗尘说,“但是这些费用跟做刊物比起来还是九牛一毛。”

潘洗尘有自编刊物的喜好,从哈尔滨师范大学时代的《大学生诗坛》 ,到现在精简后的诗刊《读诗》、《译诗》、《评诗》和《诗歌EMS》周刊。前三本由长江文艺出版社代为发行,最后一本是没有刊号的独立民间出版物,“全部采取送的方法,成本反而最高”。

潘洗尘现在投资在诗歌方面连年增长的花费,都来自他“退休前”的积累和“退休金”。立志“45岁要退休”的潘洗尘,从六年前开始,就将旗下的天问文化传播公司交给属下打理,自己则安心住在大理,专心编诗刊,办诗会。“我这六年里去公司的时间,加在一起不超过48小时。”

没有特权的诗人

穷困潦倒不再是诗人的代名词。潘洗尘、丁当、李亚伟越来越多的诗人,他们以自己的方式挣钱营生,接受着金钱和物质给生活带来的安逸,到了吃穿不愁的年纪,再回归诗歌,还给创作一片纯净的天空。在他们看来,不以诗歌作为营生手段,或许能让诗歌的本质更加简单、更加纯净。

诗人的门派众多,掰着手指头数,两三天不带重样。如果简单粗暴的用二分法来区隔这些诗人,其中一种区分方法是这样的:富诗人和穷诗人。穷诗人一边穷困潦倒一边写诗,富诗人解决温饱、力争小康、再图富贵,先找个主业来喂养时间,养出可供副业“花天酒地”、依旧“吃穿不愁”的时间后,专心坐下来动笔写诗。

以此为界,有人就此主副业交替,写诗变成主业,生意变成副业,比如提前放自己退休的潘洗尘;有人依旧把诗歌作为副业,看作心灵奖励丰厚的支线任务,比如平安人寿的老总丁当。

在大理的诗人,也可以这样划分。

先说说在穷困潦倒里生出诗作的诗人。他们看上去就很诗人,长袍大褂,一副三十年代的知识分子小圆框镜架在鼻梁上,“几”字形的眼镜托已经蒙上了一些绿色的铜锈。光秃秃的脑袋上刻着深深的皱纹,整个人都像刚开始缩水的葡萄干一样,在大褂里晃荡。

在慢节奏的大理,生活还不像北上广那些一线城市一样咬紧牙关。酒吧多,游客多,能蹭一口饭吃的地方就多,再不济,一个粑粑就能填饱肚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是非常想劝那些衣不蔽体、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写诗的。你先把自己照顾好,把衣食住行弄好,然后再去写诗。诗歌本来就是狭义上的温饱以后的事情。”潘洗尘说。

“诗坛变坏跟这群人不无关系,”潘洗尘说,“诗歌、诗人有时候确实跟贫穷、寒酸连在一起。但是诗歌的本质不是这样子的。你想想古代的那些诗人,像李白、王维,哪一个是在最底层的?你站在高处可以望低些,但是站在低处你肯定高起来难。杜甫可以写《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你要真的一直住在寒窑里,我想你的诗歌也不会有高度。”

树才说,面对诗歌,诗人没有特权,无法被赦免在乏味平庸的日常生活之外。“如果认为光靠写诗就能赚钱养活自己,那不是天真,就是作协的诗人。”

从数量上来看,如今的诗人大部分都不再是大众刻板印象中一穷二白、埋头创作的样子,而广为流传的“财富与创作力成反比”的观念,在诗人圈里实际验证下来,站住脚的几率也不大。大部分诗人都有自己赖以生存、用来养诗的根本。

诗人下海优先选择的三项主业,分别是餐饮、出版以及投资。李亚伟先是涉及了餐饮,后又涉足出版,现在他所从事的,是投资自己的餐馆香积厨。

李亚伟的第一次“试水”,是在重庆师范大学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三张桌子的火锅店。爱吃火锅的李亚伟和同样爱吃火锅的朋友们,最后终于“不负众望”的把这家小火锅店给吃垮了。

再后来,走出重庆的诗人李亚伟来到北京,这片陌生土地上等着他的不仅是大把的机会,还有很多对诗歌同样热忱的朋友。李亚伟、野夫一帮“老流氓”们在北京二度成立了“男人帮”,大家开始一起商量着做出版。

做出版是个书面讲法,说得更直白一些,这些诗人们做的就是书商。诗人做书商这事儿比诗人做餐饮这事儿好理解—看书的人开始做书,总比吃饭的人开始做饭要容易上手得多。

再后来,李亚伟成了连锁川菜馆香积厨的老板。第一家店开在成都人口最为稠密的宽窄巷子,离女诗人翟永明的白夜酒吧不远,“翟永明老和我说,我们俩把成都人都解决了,我解决物质食粮,她解决精神食粮。”

就像潘洗尘铆足了劲开始经营天问公司时不得不“被封笔”一段时间,李亚伟自1993年开始做书商起,过去形影不离的诗歌就慢慢淡出了生活。一帮做书商的诗人,从工作到娱乐通通在一起,“那会打牌流行跑得快,还没有斗地主呢”,李亚伟说:“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什么都谈,就是不谈诗歌,也没有一个诗人能够写诗的。”

“但是”,李亚伟一个转折拉回了这个原本听起来很沮丧的故事,“我写了四首打油诗,一首写书商怎么赚钱发家,一首写做书法怎么发家。另外两首记不起来了。”

“我还记得,那天亚伟很腼腆地拿了几张纸给我们看。当时我们好久没碰诗了,所有人看了都喜欢,都说好。”在大理念长歌舍的诗歌朗诵会上,野夫为李亚伟的朗诵做开场,“最后,他给我看的这几张纸,就成了《河西走廊抒情》。”

李亚伟在台上,一边喝着黑啤酒,一边用“川普”调侃式地演绎自己的旧作—“为性生活比我幸福的人让路。”

这组气势磅礴的《河西走廊抒情》,从野夫见证过的那几张纸开始,断断续续地写了改、改了写。最早的四首,经过一年多的时间沉淀,拿出来修改后,顺势又填了两首。一晃又几年,李亚伟下定决心把这六首诗拿出来再改一改。“改出来已经是五年以后。生意里面,我算不上成功生意人,但我决定放下工作,拿出整块的时间去处理我整个写作生涯中应该得到重视的这个东西。有两次差点写不下去。不过一旦把那个停顿的东西衔接上,最后我就写出来了。”

故事的最后,李亚伟的《河西走廊抒情》为他带回了2013年鲁迅文化奖。

这个在成都和重庆开饭店的四川老板,最近老喜欢在云南转悠。他住在西双版纳,没事儿就上山去看看马原,“他的房子还没盖好,就拿手在空地上给我们比划了一下,告诉我们将来的客房会在哪里”。

西双版纳住一住,他再飞下来到大理,看看潘洗尘、野夫这些当年在全国诗社大串联上认识的老朋友。每次来大理,李亚伟都喜欢住在一家叫MCA的酒店。三个字母的全称翻译过来,叫湄公河流域联合艺术馆。

李亚伟在MCA的日子,总是会选择入住在泳池旁边顶头的那间房,然后躺在门口的沙滩椅上,看着眼前飘落一水花瓣的游泳池,一边喝着普洱,一边吞云吐雾。

诗人和他们的朋友

诗人的朋友,不都是诗人。他们当中有艺术家,也有商人。不同的职业带来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同的生活方式又带来不同的思维认知。但是,出于对诗歌的热爱,这群“圈外人”找到了共鸣。在大理这么一个随心所欲的地方,生活回归到本真,却依然与诗意息息相关。

MCA的老板尼玛多吉写诗,但他不是诗人,他是诗人的好朋友。他的MCA除了住宿的房间部分,还有一个MCA画廊,里面收着岳敏君、方力钧未成名时的作品,他以朋友的身份,用买画的形式,变相接济这些当时还有些穷困的青年画家。

尼玛指了指画廊里一幅只上了两层色的油画,略有些得意。那是在大理定居的旅法诗人宋琳的第一幅美术作品。“绘画和诗歌从来都是相通的,我就劝宋琳,他应该尝试用一种新的方式来写他的诗。除了他,树才也在这里画了第一幅画。”

尼玛说着,从工作台上翻出一张黄色的宣纸。宣纸正中画了一只眼睛,现代诗不是一行一行,而是一圈一圈地排列在眼睛周围。“你看,每个诗人用画写诗,选的方式都不一样,宋琳用油画,树才用纸墨。”

现在的MCA画室,依旧开放给来这里的艺术家和诗人们使用。自学了几年画画的尼玛,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找人和他一起画画。

当年的MCA画室里,人头攒动。一到夏天,泳池里都是“诗人”—刚开始练习写诗的年轻人、前来大理朝拜诗歌的男男女女,每天交上十块钱,就能享受MCA的“诗人特供服务”:大通铺的住宿,游泳池,画室。

MCA为年轻诗人提供便利的同时,同一时空的大理人还在研究怎么让自己在洋人街上的酒吧日进斗金。

“尼玛一开始只是个普通的锅炉工人,后来他嗅出了大理这个城市的先机,自学英语,然后在游客最多的洋人街开了大理的第一家酒吧。”叶永青回忆起他和尼玛认识时的场景,“然后他在洋人街最红火的时候关了酒吧,在他太太的这块宅基地上建了现在的MCA。那时候人们没有住客栈的习惯,一般出来旅游都是住宾馆。”

尼玛在大理不是特例。

大理文献楼的主人扎东为了这次天问诗歌艺术节在他们那里的朗诵会,特意把整个文献楼室内全部重新装修。他和他的员工们,穿着长款的道袍,背后写着他们在大理古城内的店铺“你们、我们”的店名。

站在文献楼顶,可以俯视大理古城屋脊,还能看到庞培、陈东东在大厅内读着诗,李亚伟在大厅外的屋檐下喝普洱,听琴歌。文献楼的门口,除了接送诗人往返的旅游巴士,还有三四辆志愿者的私家车,深棕路虎、红色牧马人书法家李辉、前媒体工作者马萨、诗歌爱好者马太太佩佩、独立书店主阿德—这些平时大理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诗歌,来到天问诗歌艺术节帮忙,负责迎来送往,劝酒夹菜—那都是他们平时被服务的内容。

“我离开大理,又不断回到大理。就是这里的人情味儿感动了我。这是大理所特有的。”叶永青说。他现在每年都回到这块母亲生长的土地,在这里做一些在北京、伦敦不能做的事情—做一个专心的听众,认真负责地为别人鼓掌。“我和太太商量好了,我们回到这里就是不做事的。大理城谁的咖啡好,我就去多喝两杯。谁的歌声好听,我就多听两首。”

每年的春、秋两季,叶永青都会像候鸟一样飞回大理。在自己一点一点建起来的小楼里,听佛乐,写字,接女儿放学,跟她一起在洱海边对着柳树发呆。

他在北京合作过的英国文化处员工始终无法理解叶永青的“不做事”是什么意思。叶永青第一次告诉他自己不做事了,有些懵了的英国人说,好的,那你不做事的时候住在哪里,我搬到你楼下和你商量画展的事,你就不用做事了。叶永青有些无奈,又强调了一遍,我不做事了,什么事都不做了。于是英国人彻底懵了,懵在每天都工作的他永远都不会理解的“不做事”上。

在叶永青下定决心回来大理之前,他两次被迫回到故乡。一次是阑尾炎的术后感染,另一次是直接从国外被“运回”大理。“我第一次回大理,是一个失败者的回归。云南是失败者的天堂。”叶永青说,他看着重庆黄桷坪从一个安静的郊区变成寒暑两假化身鬼城的大学校区,又看到各种各样的一次性餐具逐渐填满了这里的主色,担担面的盒子、酸辣粉的碗,随着卷地风在无人的地方摇摆起舞。

回到云南像回到了一个孵化器里。叶永青每天的主要消遣,就是带着画板去找一个风景好的地方坐着画画,今天画苍山,明天画洱海。画天、画地,画眼里看到的一切,其实也是画自己。或许就像尼玛说的那样,诗人用诗歌画画,而叶永青用画画写诗。

整装再出发的叶永青,这次开始在欧洲各国游历、画画,直到一次旅途回来后他越来越虚弱,虚弱到被抬进了医院。伦敦的医生在叶永青身上做了各种化验—血液、口腔内膜、CT、MRI……什么都没验出来的医生最后告诉叶永青,对不起,现在只知道你的血液在不停坏下去,可是我们对你的病因毫无头绪。“他跟我说,再这样下去我会死。”

无计可施的医生最后要来叶永青的护照,试图在不同颜色、大小、日期的图章内找出一些关于染病的蛛丝马迹。医生拿着叶永青盖满戳子的护照,质问他为什么要去孟加拉、柬埔寨这样危险的地方。“后来他翻完我的护照才明白,我患的是伤寒。因为这种病已经在英国绝迹很多年了,所以他们一开始检查不出来。”

伤寒治愈后的叶永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云南,一米八几的汉子只剩下六十几公斤。“我真是衰啊,不到生病都回不来。”叶永青自嘲。

也是从那次开始,他的画风上有了明显的转型,被网上猛烈抨击的“鸟”系列,也是那时的产物。人们只看到一只好丑的鸟,然后马上就想,这种我也能画的玩意儿能卖几十万?叶永青以形写意的时候,他们好似专家一样评论的头头是道;等叶永青抛弃以形写意这种“美院二年级学生就能做到”的标准,观众们只是忙着大肆指责,很少有人会静下来想想:叶永青的作品,是不是已经脱胎于具体的形状,“得意”而“忘形”。

被误会、 被无稽的愤怒所遮盖的不仅是叶永青,还有雷平阳。这个被称为新边塞诗人的云南诗人身上,夹杂着褒贬不一的评论。有多少爱雷平阳诗的人,就有多少质疑他作品的人—无论是诗歌圈内还是圈外。

《澜沧江在大理境内的三十七条支流》里,雷平阳按照大理各处的限制,以山海经传的形式,用白话文将这三十七条支流的名字和长度拼接在一起,编织成诗。

爱的人很爱。一个在大理做河流保护的年轻人在念长歌舍为雷平阳朗诵时说,“这是我们团队都特别喜爱的一首诗,我今天不是一个人,我是带着我们全队的期望来的。”

但质疑的人也很多。“这样的流水账也能叫诗?”天问诗歌艺术节第一天的雷平阳作品讨论会上,有同行毫不客气地当面提问。

在这届天问诗歌艺术节上,雷平阳拿下了“天问诗人奖”。“我喜欢写诗,但我不喜欢大理。”住在昆明的雷平阳现在已经没有故乡了,“我的家乡先是被垃圾塞住了,然后又被水坝埋起来了。我只能在诗里找故乡了。”

在诗里找故乡的雷平阳真的过得像个古人。他不用微博、微信,也不用智能手机,甚至不用电脑—他的邮件都是由朋友帮他打印出来的。这个拒绝电子科技的人平常闲暇都做些什么呢?写毛笔字、阅读、写诗。“雷平阳属于诗歌圈里比较干净的人”,潘洗尘在自家小院里,边茶边烟边评论。每一次的诗歌活动上,“你总会见到几个你一辈子都不想看见的人”,潘洗尘说,“就像莫非说的,如果不这样就不是诗歌活动了。”

这次的天问诗歌艺术节除了四天满满当当的行程,留下的余响是《中国诗人节(端午)宣言》。公约里建议恢复当年老舍等人的提议,将每年的端午节法定为诗人节。诗人节诗人们不放假,用写诗包粽子。2007年1月底,差不多是同一帮诗人齐聚哈尔滨,签署了“中国第一个诗歌自律公约”,也叫《天问诗歌公约》。由此,新约、旧约都齐了。“我们在旧的那个公约里说,‘一个坏蛋不可能写出好诗’,还说‘诗人是自然之子,一个诗人必须认识24种以上的植物,我们反对转基因,”潘洗尘顿了顿说,“这条是莫非加的,他喜欢植物学。”

天问诗歌艺术节的宣传海报还贴在大理人民路中段的读诗吧墙上,潘洗尘却终于决定要将其搬离人民路,放到自己家隔壁租下来的山水间会所里,并更名为“读诗吧书院”。像是人民路午后阳光下野夫奋笔签书的场景,未来将不复见。

读诗吧门口那用不同颜色鹅卵石拼成,有着“读诗吧”三个黑色石子字儿的读诗吧墙, 依然会保留在人声鼎沸的人民路上。墙上面会刻着这样的一段文字—

“读诗吧,开办于2014年1月20日。在这面简陋的‘读诗吧墙’下,曾聚集过叶永青、奚志农、野夫、潘洗尘、贺卫方、于建嵘、李承鹏、林莽、严力、李亚伟、韩东、丁当、方力钧、韩湘宁、赵野、关晶晶、李杨、五岳散人、朱大可、耿占春、雷平阳、树才、莫非、宋琳、桑克、臧棣、蓝蓝、普立亚、颜艾琳、小引、车前子、陈东东、默默、潘维、王啸、路也、黄梵、马铃薯兄弟、沈苇、庞培、古马、贺中、海男、李森、李少君、从容、敬文东、张桃州、沉河、周云蓬、欢庆、吴俊德、文峰、许崧等上百位艺术家、诗人和学者。他们或在此读诗谈艺,或饮茶聊天,让这间小小的斗室蓬荜生辉,也使‘读诗吧’成为了人民路上一处闪亮的文化地标”。

潘洗尘 诗人,企业家。创办《读诗》、 《译诗》、《评诗》、 《诗歌EMS》周刊等多种诗歌刊物。现为天问文化传播机构董事长。

树才 诗人、翻译家。曾在中国驻塞内加尔使馆任外交官,著有诗集《单独者》、随笔集《窥》等,

译有《勒韦尔迪诗选》、《夏尔诗选》、《博纳富瓦诗选》等。2008年获法国政府颁发的“教育骑士”勋章。

李亚伟 诗人。1984年与万夏、胡冬、马松、二毛、胡钰、蔡利华等人创立了“莽汉”诗歌流派,第三代人诗歌的发起者和代表人物之一。

叶永青 当代艺术家。现任四川美术学院教授,

创作有《大招贴》、《鸟》、《伤痕》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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