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教育文学的转向

2022-09-10

1 生活之动:烦恼人生之外的烦恼

有人说, 池莉“醉心于宁静的没有变化的生活”, 此言不虚。池莉擅长写计划经济下几近停滞的人生景观, 在这方面是公认的高手。《烦恼人生》中, 物质匮乏状态下衣食住行的烦恼, 乃至吃喝拉撒睡中无所不在的微扰, 耗尽了人们的心力, 剥夺了起码的生趣。看来, 池莉热衷于历史的定格了的世态人心, 对于波诡云谲的商海人生, 久久不曾涉路。只因她所熟悉的城市工薪阶层, 是经济转轨中起步最晚、行动最慢的一批人。她周边的环境, 迟迟未给她足够的素材, 未显示出急需性、紧迫性。近年来, 从《化蛹为蝶》、《午夜起舞》、《汉口永远的浪漫》、《云破处》、等作品可以看出, 池莉的题材重心, 正在发生战略性转移, 正在“由静态人生素描, 转为动态人生速写。由社会结构内部关系的社会静力学研究, 转为历史过程、社会变迁等社会动力学研究。”有学者这样讲:“历史上有些作家, 不能跨越他所代表的那个历史时代, 只能属于一个历史时期。而有些思想不凝固、不停滞的作家, 则能与时代共进。”池莉当属她赞许的后一种人。池莉能够紧紧按住生活的脉搏, 随时察觉它在节奏、韵律方面的新变, 从而使其作品显示出强劲的生活动感, 甚至给人以日新月异、目不暇接的速度感。

纵观这一阶段池莉的小说, 世俗生活虽然依旧是其创作的主源, 但是作品人物的生活舞台已经不再囿于家庭或家族生活的小圈子, 而是更多地渗入市场经济的因子。例如《你以为你是谁》的背景是国营大中型企业的经济转轨, 《化蛹为蝶》和《午夜起舞》、《来来往往》的总体背景是商品大潮和市场经济所构造的特定环境。确立这样的背景, 让她笔下的人物置身于这种确定的社会环境之中, 同时也将世俗生活具体化为充斥于我们这个时代和城乡社会的各种欲望与诱惑, 让她笔下的人物在其中载沉载浮, 演尽人生的各种悲欢离合, 遍尝世间的万般喜怒哀乐。

在描画出客观的生活场景同时, 池莉也开始将笔触深入到人的内心深处, 展现人的心态的迁移与观念世界的嬗变。比如描写经济转型期社会心态的失衡。这种失衡在《不要与陌生人说话》中的徐红梅身上表现得最为严重。徐红梅毕生在计划经济下滥竽充数, 是个被计划经济毁了的人。各方面的素质都无法胜任市场经济下的激烈竞争。于是她故意找茬儿, 胡搅蛮缠, 无理取闹, 以求不满的负面心理能够得到宣泄。这是一种颇具代表性的情绪。平均主义下的心理平衡被打破后, 许多人产生利益比较上的不公平感;在优胜劣败的实力竞争中收入下降, 造成了沮丧心态。

2 叙事之变:告别民间叙述手法

20世纪90年代初期, 作为新写实中间力量的池莉连同其他“同志者”在叙事模式上对传统现实主义与先锋文学进行了“刻意颠覆”和“精心反叛”。这时的池莉作品中, 没有波澜壮阔、如火如荼的人生盛典, 没有叱咤风云、壮怀激烈的时代骄子。我们无法在《烦恼人生》、《不谈爱情》等作品中找到情节的戏剧化、因果化, 情节模式变成了以自然时间为序的纷繁扁平的日常生活, 并且环环相扣、因果相应。池莉以十分随意的口气告诉我们, 生活就是这些琐碎与争吵构成的平庸, 反正, 信不信由你。

同时, 池莉一直严格遵循一种“民间的叙述手法”, 池莉的小说努力依照时间的流程叙事, 尽力将故事处理成粗砺鲜活的生活流。或许, 也正是因此, 许多普通读者因为其小说中那种几乎与真实生活完全一致的细节、人物行为、生存环境甚至那种喧嚣涌动的生活流而被打动。池莉还采取了近距离或无距离的视角, 将一个个普通人在日益商品化的社会中的物质世界的不如意, 精神世界的压抑、苦闷, 纳入其小说的表现空间, “将社会和人的物质和精神的零散化投影为文学的零散化图景。”她借助零度情感的后现代方式把罩在普通人头上的神圣光华驱散, 还原生活的本真状态, 直抵生活的内在肌体, 与传统的现实主义的宏大叙事相对抗, 关心此岸人生, 以日常自在的方式向自己解释存在的意义。

观近期的池莉创作,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池莉叙述立场及目的指向的改变, 这形成了她崭新的智性风格。《化蛹为蝶》中, 故事结构的叙事节奏和风格已与前大相径庭, 即从琐碎的生活流的呈现转入极富跳跃性的梗概叙述, 她那出色的真实而琐碎的再现已经退却得一干二净, 加大了目的性的跳跃, 奔向那个与现实相距遥远的理性之巅, 从而加深了其思辨力度。其次是池莉叙述语言的转变。新的池氏叙事语言我认为是一种文人气与市民气相杂的语言, 文明又略显张扬, 在笔力较弱时它往往会铺张得一发不可收拾, 直达到煽情的地步, 随着笔力的精粹, 语句间会出现的意蕴深厚的空间。在《黑鸽子》中, 庄严对马腾跃说起自己当年的恋情:“那些日子我最喜欢看的就是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 当然, 这种书现在是没人看了, 太古典了, 现代人谁还耐烦看它。”这里将“过去”与“现在”作对比, 给人以鲜明的社会变更感、历史流变感。既有对往事的怀念, 又有对现状的无奈, 还有对自己的嘲笑。我们也可以说池莉已经在思考一些关于人生的哲学问题, 更趋于厚重与成熟了。

3 夏娃之“争”:亲密关系的变革

批评家王绯说:“新时期以来, 中国当代女小说家书写的性别姿态可以分为两种:女性姿态书写;中性姿态书写。前一种, 是作为女人, 带着纯然的女性性意识进行写作;后一种, 是作为普泛意义上的人, 摒弃性别意识的写作。”

回首十年来池莉的小说创作, 她笔下的女性艰难地在“此岸”——现实人生与“彼岸”——理想人生之间跋涉、苦渡、艰难地对抗、解构乃至颠覆着男性霸权文化, 经历着成长的磨难。作家本身亦凭借着这些形象, 极为内在地书写着自身的成长。池莉不停地变幻其女性意识的内涵与特质, 显现出她探索的足迹。女人应该怎样活得像女人?池莉一直渴望能够给出一个答案。到《口红》为止, 池莉已经认识到, 自立自主是女人最可贵的人格特征, 是所有女性获得自身价值的基本前提。但是, 探索中的池莉还没有向我们描绘出一幅双性和谐的理想图景:男女相互尊重而非敌视, 相互理解而非隔阂, 相互合作而非斗争, 各自独立又互为补充。这是值得期待的。

4 结语

20世纪90年代以来, 中国文坛的创作精神不断分化着, 作家们逐渐从一种“共同的话语”世界中分离出来, 他们的写作立场、精神追求、艺术表现形式更属于个性特征, 各自构造着自己的写作空间。池莉在分化中确定了自己的创作道路, 她的写作充满对生活的思索。这种思索来自民间, 来自实实在在的现世生活, 更来自池莉自身对生活的反复咀嚼与不尽的体恤。它既游离于主流意识和公众价值形态, 又游离于宏大叙事所辐射的历史厚度, 但它更逼近于生命的真实。通过不断对艺术个性的自觉追求, 对人生此在的质询, 逐步在盘旋与嬉变中形成属于自己的风格, 走向成熟。

摘要:90年代以来, 中国文坛的创作精神不断分化着, 池莉在分化中确定了自己的创作道路, 她的写作充满了对生活的思索。这种思索来自实实在在的现世生活, 来自池莉自身对生活的反复咀嚼与不尽的体恤。通过不断对艺术个性的自觉追求, 对人生此在的质询, 池莉逐步在盘旋与嬗变中形成属于自己的风格, 走向成熟。

关键词:文学,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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