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黄格胜先生绘画的浪漫气质——以《漓江百里图》和《壮锦》为例

2022-09-10

黄格胜先生在广西这片独具特色的地域上创造了属于他自己特有的绘画符号样式, 以描绘壮乡人家苗寨壮楼和漓江山水为主要绘画题材, 把悠闲恬静如诗一般的意境作为艺术境界。风格上独具自己的语言, 用色介于西画与传统山水设色之间自由应用。为中国文人画山水谱写了新的艺术题材与新物象。他说生于穷乡僻壤, 所以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他的作品大多数取材于田园生活, 来源于对田园生活的贴身感受。画面所呈现的也是一种清新、淳美、诗情画意的感受。

黄格胜先生的画中寄托的是对生命、生活和大自然炽热的爱和对故乡的一腔深情。他的作品几乎都是写生而得来, 而且每一幅作品都是完整的艺术创作, 他坚持现场写生并将其完成, 既观照大自然的真实性, 又将自己的思想情感注入到画面里去, 使其栩栩如生。他说:“我在画中寄托的是对生命、生活和大自然炽热的爱。我有一句话‘无情莫作画, 作画莫无情’, 我总是以热烈的感情和充沛的精力来创作, 首先是打动自己才能打动别人”[1]。是啊, 若不是这样浓烈热爱着, 又怎么会不顾刮风下雨, 烈日炎炎都要去写生。他衷心于写生, 亲身心于山水田园之中, 尽情的表达乡土的生活气息。因为有着过人的感知力, 所以自然界的物体在他的画面里多了一份生命的力量, 正是这股力量传达了对乡情的真实写照。

无论是《漓江百里图》还是《壮锦》作品都描绘了对故乡生活的一腔深情, 温润而绵长。《漓江百里图》为漓江画派的开山之作, 承载着这一时期的文人情怀和悠久历史。对此后桂林山水画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漓江百里图》没有按中国古代长卷的“四季”时空观来画作, 而是创造性地发明了“昼夜”山水。细致而精微的描绘了漓江从早到晚的时刻变化。有温度又有湿度。广西的四季是不分明的, 没有北方气候来的明显, 偶有遇雪, 却也只是片刻的素净, 留不住那如同雪山一般的壮丽, 但它四季常青的景致是旖旎动人的。夜景山水基调为黑色, 显得气韵及为生动。夕阳西下照着漫天的烟红色, 柔和而又妩媚动人。就连那水中的倒影也染上了一抹红晕。一股漂流的云烟带走了余光下的金辉, 慢慢的退出了地平线。留下“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迷人神韵。一行行飞雁踏着竹子, 越过梯田, 向大山深处飞去。渐渐地天色慢慢暗淡了下来, 渔船上渔民点燃了灯火, 三两只鱼鹰在船头演绎旧式的老折子戏。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穿越群山, 在静谧的山谷里回唱。穿梭的行云, 有掩映运行之态, 让神秘的黑夜少了一分静穆萧森之气, 多了一分文人夜观天色变化聊以抒情之感。深夜过后伴着鸟儿的鸣叫山色渐渐又显现了出来, 山谷的薄雾吻着江边的凤尾竹, 蜿蜒的藤蔓带着淡淡的泥土香, 一抹红阳撒向刚刚苏醒群山峻岭, 它们争相竞秀, 层出不穷, 各显身姿。江边, 牧童照看着两三头牛儿吃草, 不时的吹奏着悦耳的笛声。车水轮下隐藏了多少古老而又缠绵的情话, 谁说这不是真情挚爱的传达?漫步江边, 画一片倒影于画卷之上, 只见其影, 不见其山, 神秘而又多情。细枝嫩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逐渐消散, 变得更加碧绿洁净。微风吹过, 微微颤动着更显风姿绰约。根茎相连的古榕树你靠着我, 我依着你, 你牵着我, 我拉着你, 时而倾斜, 时而低吟, 像是舞一曲动人的恰恰。渔船迎着晨风, 一只只驶过水面, 踏歌而来, 一幅动静油然而生。透过画面, 我们可以清晰的看见, 霁色晴朗, 秀丽的山峦经过神圣洗礼过后仍保持着原有的灵性和高洁。你看, 浪漫不经意却又随处可见。我曾无数次临摹, 皆不得其神韵。

《壮锦》是他对壮乡民俗建筑的集中表现, 充满深情。连绵的群山下, 代表着侗族特色的风雨桥诉说着它古老而动情的历史。一座座木楼建筑坐落于浑厚有力的秀石之上, 一根根木杆写就了一代又一代生命的灵魂。晾衣杆上挂着几件衣物, 晾晒台上摆着几盆植物, 还有未干的稻谷...放学回来的山妞追赶着归家的老牛。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真实而又不做作。他的巨石给人的感觉是耿直的, 由于画家思想耿直淳朴, 就容易选择画一些适合自己脾气, 观念的石头, 来书写心中之臆气。吊脚楼重叠交织的盘延在半山腰上, 深邃沉厚, 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不寻常的审美感受。略有几分惊险, 略有几分竦峙, 透过云海望去, 山崖边上屹立着一所吊脚楼, 险峻而又神秀, 置身其中, 给人一种“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的气势。画面里有奇峰秀石造险, 远精彩过波澜不惊的画面, 因为有着惊心动魄过后才会越发的感受到攀登不易。云气像是穿梭在群山里的一条气势磅礴的巨龙, 与山形一起交织出气势、动势, 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律美。书写着一段蜿蜒而又缠绵情意。前景那一棵棵摇曳的松树, 随着画面的情绪而舞动着身姿。他的树, 就是他的树, 独具特色而又不失风韵, 个性化的符号使得他又多了一个自我的象征意义。石涛说:“笔之于皴, 开生面也。”为了避免千山一面, 他应用线描里长短线的结合, 以古拙而不失灵气的线条书写山脉, 中锋勾线为之。以显其厚重、圆浑。长线勾山形, 短线如弹奏巴赫曲谱一般书写极具韵律的山质。他精于用线, 其特有极具魅力的“格胜皴”皴就是由线来体现。以这样的笔法来表达山石的厚重坚硬、村寨的古老沧桑、树木的郁郁葱葱, 恰如其分。

“画格, 即人格之投影。故传云:士先器识后而文艺。品格高, 落墨自超[2]。”他的画作是情趣也是诗意的表达, 相比较于旧式文人的闲情逸致, 他的画面里更多呈现的是豪情壮志。这或许与其内在的品格和气质有关。每一幅作品都是在情之所致和心无挂碍的状态下完成的自然和谐之作。黄格胜先生把热衷表达的质朴乡情和文人修养有效复合在豪放的诗人情怀之上。那种游离于古代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之间的高尚之趣, 那种以万物动静的结合, 赋予思想感情, 寄情草木的灵魂之思。都源于他画作里一种与生俱来深藏于灵魂里刻骨铭心的记忆, 而这些记忆承载着画家山水之梦的笔墨符号之中, 他总是把生活中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甚至梦中有关桂林山水的一切都详细记下来, 正是这种朝思暮想, 魂牵梦萦的状态, 从而使他的山水画里有诗歌, 有远方, 有乡情, 同时也拥有深刻的人文内涵与浪漫情怀。

参考文献

[1] 黄格胜.不谈体会[1].艺术探索, 2005 (1) :112

[2] 引自潘天寿《听天阁谈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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