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印象派绘画的发展过程与影响

2023-03-06

回顾东西方玲珑纷呈的美术史,有很多值得后世画家与学者大书特书的画派和大师,在此,我特别选取一个在西方美术史上堪称改宗换代的关键的一个环扣:印象派。莫奈、毕沙罗、德加、马奈等引领的印象派画风颠覆性的改变了西方自古希腊以来崇尚宗教、神话、政治、社会现实等客观内容逼真再现的古典艺术时代,而开启了以形式为载体、以主观精神表现为内核的现代主义艺术的大门,其意义无论如何强调都不算过分。

一、各种流派与风格争论之后的全新时代——印象主义的出现

西方艺术发展到了十九世纪,各种流派、风格爆炸式的出现了:骄奢华贵的巴洛克风潮刚过去,向希腊罗马、文艺复兴大师们寻找答案的新古典主义、于大自然和喧闹社会中找寻灵感和启示的浪漫主义、力求反映现实里种种悲喜剧、力主艺术能够参与社会历史进程的批判现实主义等纷至沓来,库尔贝、安格尔、德拉克罗瓦、米勒、柯罗都在求索西方艺术未来的方向和终极价值,但是这种喧闹的繁荣和争论与其说是发展,倒不如讲是某种看不清明天的挣扎。这种争论和吵闹一直持续到印象主义的出现,莫奈那幅著名的《日出》中的光亮耀眼地照射在古典主义沙龙的宫殿外,昭示着西方美术另一个全新时代的到来。

在莫奈代表作《青蛙塘》、《大教堂系列》、《草垛系列》中,莫奈一反古典主义传统那种深陷于内容再现和繁琐细节的写实画法,转而用明丽、透明的色彩和飘忽的笔触表现法国普罗旺斯四季阳光下恍兮惚兮的美妙光影,古典大师们所关注的体积、形体、意义在他的笔下统统化为橙色的夕阳、黛蓝的天空、青灰的路面和清澈的水中树木与建筑婆娑的倒影。莫奈不再背负着先辈们所承载的文学的、宗教的、社会的、人伦道德与哲学的意义阐释,对印象派的色彩大师们来说,艺术无关乎这些凝重的话题,她天生有自己的审美价值。画画就是色彩,就是光线,就是天地之间每一个黎明与日落之间无数个美丽动人的瞬间,他们用达芬奇、鲁本斯们从未调试过的靓丽色彩,用自己的天赋和感觉描绘大自然每一个刹那的变化。

从此之后,西方的绘画不再是卡拉瓦乔笔下昏黄的房间里、暖灰色暗部和背景中一个一个或如天使或似恶魔的反复在历史与神话中穿行的人物,而开始走向了西方艺术家未曾关注过的另一个“感性”的美的领域:构图、色彩、肌理等形式所构成的美感和视觉冲击力。在奥赛博物馆二楼,观众们会惊讶于印象派在十九世纪欧洲那种烟霾蔽日、人心炎凉的工业时代竟然发现了一个阳光明媚、五彩斑斓的世界。

二、迎着新世界而去的印象主义——现代主义的萌芽

同样是风景画,柯罗的《枫丹白露的回忆》里弥漫着的银色晨雾或许激发了马奈和莫奈走出画室去大自然中寻求灵感,莫奈和他的朋友们没有像巴比松画派那般回避社会,悄然无奈的躲进一个自己创造的恬淡伤感的诗意世界,印象派虽然热衷于风景画,但却没有消极避世,他们迎着这个新世界而去,重新发现了这个世界:不仅是田园山脉,工厂、城市、大海和港口这些在古老艺术中从未出现过的题材都在印象派的笔下熠熠生辉,莫奈的《巴黎火车站》中,巴黎市的铁路车站内人影攒动,用淡蓝色和橙色等随意涂抹出的污浊空气中似乎都可以听见一个多世纪前人群的喧闹、铁轨的摩擦还有机车开动此起彼伏的嘈杂声。观众的视线正好沿着画面中间的铁路向车站外的地平线延伸,远处,一列火车吐着青紫色与铬黄色的烟尘缓缓开进,结构和细节都隐没在虚虚实实的微妙光线和笔触里。当时车站里忙碌的人们当然不会知道这个平凡的有些肮脏混乱的瞬间会被莫奈的眼睛分析成如此诗意的图景而被永远地定格在人类最伟大艺术作品的行列里。

莫奈有言:忘记房子和树木、人物本来的定义,只把他们当做一块颜色来画。印象派让后世的梵高、塞尚和高更、劳特雷克明白,并非伟大的艺术非要描绘伟大的内容,只要手段和形式动人,美丽的色彩和构图,码头、咖啡馆甚至厨房都可以成为经典。故事写成什么样子并不重要,如何描绘这个故事才最重要——印象派作品内里新颖的形式感、抽象的色彩语言都是日后现代主义发端的萌芽。我们甚至在莫奈最后一幅遗作《睡莲》组画中发现了抽象艺术的影子,莫奈在此作品中抽走了印象派和传统艺术最后一点联系——写实的空间和透视,而只剩下了睡莲如中国书法艺术的浓淡相宜的笔墨语言那样的流动的节奏和视觉旋律。整幅画完全幻化为一张没有任何情节却充满了各种无限想象的韵律舒缓的小夜曲。

贡布里希在《艺术的故事》中这样评价印象派:印象派是古典艺术最后的据点,可以被看做巴比松画派的延伸,因为他们仍然没有放弃客观的再现“风景”。但是印象派又预示着现代艺术的起始,因为莫奈们是在用主观的观察方式,用光线、用靓丽的冷暖色构建了一个全新的色彩王国。印象派的这些新的方法和手段无疑是后印象派梵高、塞尚和高更彻底走出古典艺术王国,迈向现代艺术更加自信和自由的主观世界的根基。

摘要：西方艺术发展到了十九世纪,各种流派、风格爆炸式的出现,东西方玲珑纷呈的美术史,有很多值得后世画家与学者大书特书的画派和大师,在西方美术史上堪称改宗换代的关键的一个环扣——印象派,无疑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艺术不再是背负着文学的、宗教的、社会的、人伦道德与哲学的意义阐释,艺术有了自己的语言和审美价值。自印象主义的崛起,欧洲艺术的现代主义开始出现萌芽状态。

关键词：印象派,莫奈,形式,主观精神,现代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