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当前是否应当开征遗产税的探讨

2022-09-10

1 引言

在2010年修订的《新版草案》中, 虽然尚未实施, 但已经给出了关于遗产税不同额度财产对应的具体税率、计算方法以及具体的起征点 (1) 。2013年, 国务院在《关于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若干意见》中指出需要在适当的时间开征遗产税, 这一项也被写入了十八届三中全会文件草稿。2016年也有谣言称深圳2017年开征遗产税。不管怎样, 关于遗产税的问题也一度被公众热议。

2 遗产税的基本认知

2.1 遗产税的概念

所谓遗产税, 是以被继承人去世后的遗产作为征税对象, 向遗产的继承人和受赠人征收的税。关于纳税主体这点, 学界也有不同的说法, 一方认为被继承人是纳税主体, 另一方则认为遗产继承人为纳税主体, 但不管怎样, 两种看法的实际纳税人是一致的, 即遗产继承人。

富兰克林曾有过这样的形容:比死亡和税收更加恐怖的, 即是二者的结合, 也就是现在所谓的遗产税。作为税收的一种, 遗产税也包含了税收的一些最为本质的特征, 这同样是一个私人利益、社会利益与国家利益三者互相博弈的过程。

2.2 遗产税的渊源

早在4000多年前, 古埃及法老胡夫为了筹集军费的需要便已开征过遗产税。而近代遗产税始于1598年的荷兰, 现在英法德日美等国家都有遗产税这一税种。

而在中国, 北洋政府时期也曾出现过遗产税。新中国成立前的1940年7月1日曾正式开征过遗产税。新中国成立后限于条件原因, 遗产税被列入拟开征的税种之中。直到1994年中国重大的税制改革中, 遗产税被列为可能开征的税种。再到现在遗产税被写入草稿, 可以说遗产税在中国的发展是相当缓慢的。

2.3 遗产税的基本出发点

当前, 关于遗产税的问题之所以被大众热切关注, 一个主要原因是中国的贫富差距没有被很好地解决甚至没有被遏制。

因此, 公众对于遗产税的热议或者说是期待, 是基于遗产税能够调节收入分配, 缩小贫富差距而言的。根据最新的测评, 中国2016年的基尼指数为0.465, 仍是远高于0.4的警戒线。同时, 马太效应在中国尤为突出, 这也使得人们在现实中感到贫富差距还在不断扩大, 要比数据所反映的更大。

3 开征遗产税的积极作用

3.1 抑制马太效应, 缩小贫富差距

正如上面所述, 遗产税的基本出发点即是贫富差距。当前, 随着中国社会提前进入老龄化, 中国各地的房价居高不下, 阶层之间的差距也在逐渐被拉大, 开始显现人们常说的阶层固化问题。也就是说, 如果人们现在处于中低阶层, 想往高阶层攀爬将会遇到更多的阻碍;同样地, 如果你身处中高阶层, 你将会获得更多的机会, 包括教育、政治、投资等。

很多人也曾提到王思聪, 不得不承认其还是具有相当的投资头脑的, 但也要看到, 不管是外界传闻的5个亿的启动资金, 还是他自己所言王健林每次只给500万或1000万, 对于一般人而言都已经是无法比拟的了。也正因为如此, 富者更富, 贫者更贫。

因此, 遗产税的推出, 对于那些继承上一代遗产的人而言, 需要缴纳相当一笔的税款, 削弱了代际间财富的继承, 减小了新一代在起跑线上的差距。同时, 通过对这笔税收的合理利用, 比如投入社会保障建设中等, 减轻中低阶层的生活压力, 也可以间接地给他们提供更多创造财富的可能, 促进阶层间更多的流动。

3.2 推动公益慈善事业发展

在遗产税问题上, 人们肯定不能单兵推进, 要配合其他税种以及政策措施共同引导其发展, 如根据对慈善的贡献对其应纳税额进行减免等。而建立较为完善的遗产税制度后, 那些富豪考虑到巨大的税额, 会越来越多地将财产投入公共慈善事业中, 因为这样做可以大大减轻税负, 即使不用于捐赠, 最后还是会被税务机关征收。综合考量, 同样的结果用于捐赠还能有个好名声, 显然更加划算。推动公益慈善事业, 也是促进资源有效利用, 促进推动社会公平的重要途径。

3.3 减少垄断现象的发生

在市场化愈来愈成熟的今天, 大企业家常常会为了增加市场份额而扩大生产经营, 积累财富;也有不少通过合并、联合等方式对市场进行垄断, 并从中谋取超额利润的行为。

虽然垄断并非一定是坏事, 但除了一些涉及公共建设、国家安全、危险物品的领域外, 更多的地方还是市场主导型经济带来的社会整体效益较高。遗产税的开征, 可以有效地减少过分的侵略式的兼并收购, 从而在很多方面释放经济, 促进发展。

4 开征遗产税的消极作用

4.1 加剧资产外流

据报道, 截至2013年底, 中国60%以上的千万富翁正在考虑或者已经完成投资移民, 在受访者中只有10%表示自己不会移民, 但会为子女办理移民。

因此人们可以发现, 即使当前还未开征遗产税, 便已有很大一部分人在考虑移民了。那么在中国教育、社会保障、法律保障等建设还未成熟的今天, 如果盲目地开征遗产税, 势必导致更为疯狂的移民潮, 这种潮流带来的直接的资产外流将极大地影响中国的发展与建设。

4.2 抑制外商投资

与上一点相似, 遗产税的存在一方面使得本国的资产外流, 另一方面也会阻碍部分外国投资者的在华投资的选择。他们在考察投资地点时, 会对其是否征收遗产税以及征收的比率有所考量, 因此不利于吸引外资。

4.3 不利于民营企业的发展

据不完全统计, 中国民营企业主年龄多集中在40—49周岁, 平均年龄为46.27周岁。而民营企业的企业主往往拥有着较大的资产, 他们在剩下生命里还会不断地投入资产创造财富。同时, 民营企业往往有子承父业的特点, 企业主现在拼命地创造财富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子女留下更多。

因此, 开征遗产税会在一定程度上挫伤民营企业主的生产积极性, 也会导致企业资金周转困难。曾有报道, 深圳遗产税的消息一出, 就有人购买不惜重金, 花2000万买了保单。从中人们也可以发现, 遗产税对这些民营企业主的影响是巨大的, 他们面对遗产税, 会减少财富储蓄的热情, 更多地选择将资产用于保险、信托而不是投资再生产。

4.4 收效甚微, 增加社会不稳定因素

如上面所述, 遗产税的基本出发点是抑制马太效应, 缩小贫富差距。但是人们也发现, 一旦开征遗产税必然有很多富豪选择资产移民, 那么剩下承受遗产税的主体将会是中产阶级。这样一来, 不仅是效果甚微, 甚至有可能南辕北辙。

另外需要指出的是, 当下中国社会保障体系不完善, 一方面富人并不相信政府在征收遗产税后自己的子女能得到足够的教育医疗等保障, 另一方面, 遗产税的具体设置极有可能引起社会的震动, 比如起征点为500万, 标准以下的就没意见, 以上的一定会有抱怨。

5 遗产税开征的可行性

5.1 征收成本过大

遗产税涉及的财产范围比较广, 例如制度比较成熟的美国, 光遗产税就需要填写40多页申请表, 而在当下, 中国对非货币性资产的估值计量都比较困难, 需要耗费不少成本, 更不用说遗产税具体的填列项目了。

5.2 对“富人”的定义

人们知道开征遗产税主要针对的是富人, 那么什么算富人?当时提出年收入12万以上的高收入人自行纳税时便引起了社会一片哗然。

对“富人”的定义, 本质上是对开征遗产税所应当采用的税率、起征点、征收方式等提出的疑惑。不同地区收入层次不同, 要笼统地定义“富人”实际操作起来困难重重。

5.3 税收征管不完善

考虑到遗产税是对个人进行征收的, 这就对税务机关的征管提出了较高的要求。而且当前中国在个人财产登记制度、个人财产申报制度等方面还相当不完善, 税务机关和纳税人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尤为突出, 按照中国人“不露富”的原则以及纳税人纳税意识的薄弱, 一定会存在大量的隐瞒收入, 这对于遗产的征收又增加了难度。

因此, 笔者认为当下开征遗产税还为时尚早, 需要在进一步完善体制的基础上再加以考量。

摘要：近年来, 基于中国贫富差距巨大的事实, 关于是否应当开征遗产税的问题也一次次被推向风口浪尖。2013年, 国务院在《关于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若干意见》中宣布要“研究在适当时期开征遗产税问题”。基于对遗产税的有关思考, 本文通过对遗产税的简单概述, 分析了当前中国开征遗产税的利与弊, 并对当前是否可以开征遗产税以及其开征的难易程度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关键词：遗产税开征,利弊分析,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