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子

2024-04-13

成功子(精选14篇)

篇1:成功子

今天妈妈正在包包子,她一手擀面,一手撒面,忙得连话都没时间说了,于是我走过去对妈说:“妈妈,让我来帮你包包子吧!” 妈妈说:“你会吗?”我说:“会不会你瞧着把!”

于是我拿起一片擀好的皮儿开会包起包子来,我把皮儿放到我说的手心中间,放上一大勺子的肉馅,把皮儿的两边合起来一捏,一不小心把上面的面给揪掉了,里面的肉馅像小虫一样缓慢地从里面爬了出来,于是我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这时妈妈走过来对我说:“怎么了?是不是泄气了?”我点了点头,妈妈赶紧说:“我来帮 你!”妈妈立即给我示范了一遍。

我照着妈妈做的样子重新来一遍,我先把一小勺的馅儿放到皮儿里,把两端的皮儿轻轻一合,再轻轻一揪就好了。

妈妈一会儿把包子蒸好了,我吃着自己的包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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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成功子

沐浴子

作者:李白朝代:唐体裁:乐府 沐芳莫弹冠,浴兰莫振衣。处世忌太洁,至人贵藏晖。

篇3:赵宣子举贤

可是, 赵宣子却并没有因此事怪罪韩献子, 不仅召见他, 并且盛情款待, 并当面夸奖他说:“我听讲侍奉君王的人应做到比而不党。对朝廷忠诚守信以举荐恪守大义的人, 叫作比;利用举荐以谋私, 叫作党。军事行动是不准冒犯的, 触犯了则不徇私隐瞒, 就叫作义。我将你推荐给国王, 却担心你难以胜任;如果举荐了无能之辈, 实在没有比这算是更大的结党营私了。侍奉君王的臣子却结党营私, 那我今后还怎么执政呢?所以我以这件事来故意考察你, 希望你能勉力而行。倘若能照着这样干下去, 将来掌管晋国大政的除了你还有谁呢?”

这以后, 赵宣子一一告诉众大夫说:“诸位可以祝贺我了, 我推荐韩厥完全合适, 没有失察, 如今我已知道将不会获罪于朝廷了。”

篇4:成功子

黑沿子毛蚶产于唐山市丰南区黑沿子镇沿海,不仅壳顶黄褐色,易于与其他毛蚶区别,而且口感好、不牙碜、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其中呈味性氨基酸含量最高,谷氨酸含量高达1.87 g/100g。通过与其他产区毛蚶比较,黑沿子毛蚶具有蛋白质、脂肪、多种呈味性氨基酸含量高,高钾低钠的显著特点。独特的自然生态环境、特定生产方式,使黑沿子毛蚶独具特色,久负盛名。

唐山市丰南区水产服务中心建立了完备的毛蚶生产技术规程与产品质量技术规范,从毛蚶工厂化育苗、苗种中间培育、毛蚶苗种投放、饲料管理、养殖管理、捕捞、病害防治、标志使用规定等方面,对黑沿子毛蚶的生产经营等行为进行规范。

按照有关规定,黑沿子毛蚶在经过专家评审后,要经过一个月的公示,才能正式成为农产品地理标志产品。其成功申报农产品地理标志产品,对推动地域特色优势产业发展,转变渔业发展方式,加快优势渔业区域布局,促进渔业区域经济发展,帮助渔业增效和渔民增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申红旗河北省水产技术推广站050011)

篇5:成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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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子

作者:逸民朝代:宋体裁:词 秀才落得甚乾忙。冗中秋,闷重阳。百年三万,消得几科场。吟配十年灯火梦,新米粥,紫苏汤。如今且说世平康。收战场。息偾埂B范虾郸,无复梦黄梁。浪说为农今决矣,新酒熟,菊花香。

篇6:成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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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子

作者:周密  朝代:宋  体裁:词   玉肌多病怯残春。瘦棱棱。睡腾腾。清楚衣裳,不受一尘侵。香冷翠屏春意靓,明月淡、晓风轻。楼中燕子梦中云。似多情。似无情。酒醒歌阑,谁为唤真真。尽日琐窗人不到,莺意懒,蝶愁深。

篇7:成功子

江城子,江城子李纲,江城子的意思,江城子赏析 -诗词大全

江城子

作者:李纲朝代:宋体裁:词 客中重九共登高。逼烟霄。见秋毫。云涌群山,山外海翻涛。回首中原何处是,天似幕,碧周遭。茱萸蕊绽菊方苞。左倾醪。右持螯。莫把闲愁,空使寸心劳。会取八荒皆我室,随节物,且游遨。

篇8:最后一座木房子

欲知后世果, 今生做者是。

——《三世因果经》

最先冲开记忆闸门的是那座木房子。房门进开的时候, 一驾花轱辘车披着纷落如雨的碎片, 从脑海深处浮幻而出。拉车的关东牛仗着凶蛮的犄角, 从颅骨的封结中挺出脖颈, 把压抑许久的吼声播撒成一串无始无终的寂灭和空冥。

于是, 三十八年前那次出殡的场景, 就像潮水一样从玄秘深邃的远方漫流而出, 缓缓地, 洇透了时空层层帷幔, 泛硷般变幻在记忆的坝堤上——

树叶凋落, 纸钱飞扬。

黑白的底片上, 老人偌大干瘪的面影铺陈得若隐若现。杠夫抬着棺椁, 把整幅的出丧场面重叠上来, 便有呜咽声细如蚊蝇般由远而近, 惶措, 匆忙, 在眼前盘桓了几遭, 便头也不回地遁入两腮的塌陷里, 只把几缕锈迹斑驳的唢呐声遗落在颧骨上, 涩涩地, 撩拨着老人的心尖儿。头顶上, 间或有三两声炮仗无声爆响, 纸屑飘飘洒洒的, 似乎在试图弥合着山里断裂的岁月与沟壑。两条送葬人流从鼻翼两侧的幽暗里挣脱出来, 拖沓着, 摇晃着, 簇拥着一个男孩愈走愈近。孩子的面庞逐渐放大并清晰, 以致与老人的面孔重合在同一画面。这是一张瘦削的脸, 嘴角甚至有清亮的口水迎风飘曳。老人隐在画面后, 面容呆滞沉静如水, 眼睑却连连眨动不止。这不是孙子胜有吗?此刻, 胜有瘦骨嶙峋, 脸色阴郁而悲戚。他托着灵牌, 边走边喊:爸!阳关大道, 朝南走吧……喊声尖细且凄楚, 还带着颤颤的尾音, 打着旋儿, 拧着弯儿, 生猛无羁地从时光深处透泻出来。乍泻的喊声丝毫不减原有的威势和质感, 似强光, 如钢针, 朝着老人直刺过来。老人的心房骇然一抖, 身子便不觉一偏。就这么一抖, 一偏, 竟偏过了锐利的锋芒, 竞抖落了迷乱的幻象。一时间, 老人蓦然醒悟到这不是胜有, 而是胜有的爸爸———他的过房儿子福麟———是八岁那年的福麟在为生父打幡引魂!

死者是个年轻汉子———黄旗沟生产队长黄锡福。锡福生前曾带着乡亲们风风火火地走了一遭———入社、合作化、大跃进……走到“低标准”时, 这条牛般的关东汉子, 终于走不动了。撂下老婆孩子, 一个人躺进黄龙岭上的土坑里, 不无遗憾地看着沟里人日后学大寨、学小靳庄、战天斗地修梯田……也看到两年后, 老婆彩凤挟着儿子福麟, 走出了他那座落成不久的木房子, 嫁进上院本族兄弟黄锡昌的家门。此后, 三十余年生计劳作不用亡者操心。

———老人是在三十八年后腊月的夜里看到篇首场景的。

他在看到纷乱往事的同时, 看到了一个女人。女人步态轻盈, 风摆嫩荷似地移上前来。于是, 就有玫瑰色的雾翳包容了老人的身, 就有幽兰般的气息挟裹了老人的心。锡昌哥, 醒醒呀。胜有让你讲故事哩。女人说完, 嫣然一笑, 然后精灵一样款款退去。老人回过神, 探身一拽, 情急之下, 是一声衣物撕裂时干脆粗长的细响。他惶惶地收回手来, 一看, 抓到的是一件凉喇喇的塑料物什。

———玩具车的铃声是老人惊醒的直接原因。

他虽然极力想要留在梦境里, 却不得不睁开眼睛。孙子胜有提着一个古怪尤物, 兴致勃勃地坐在面前。老人瞥了眼墙上的钟, 这才发现抓到面前的, 还有孙子稚嫩的小手和圆圆的脸庞。

……你知道现在几点钟吗?

七点呀, 爷爷。电视里树爷爷和花儿姐姐的故事刚讲完呢。

是呵, 他太困乏了。老人已经三个昼夜没合眼了———尽管刚才他确确实实地打了个短暂的瞌睡。

爷爷, 你也给我讲个故事吧。

老人知道那精灵的提示兑现了。因为六年来, 它不止一次在他的生活中预言并应验。

爷爷, 这是爸从城里刚买回来的。孙子一骨碌爬上炕, 炫晃着手中红绿相间的玩具车。爸还说, 过几年, 给我买个真家伙, 往城里送罐头……

胜有见爷爷另有所思, 就撇开玩具车, 搂住了老人的脖子。

爷爷, 讲一个吧。

老人挣扎着坐起身。一瞬间, 他觉得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刚才的梦境。不, 梦是假的, 而刚才的一切却是真的!老人清楚这个“梦”的由来———它始于福麟跟他的一番谈话, 更始于很久以前, 那件与“车”有关的事情……

爸, 跟您商量件事儿。前天夜里, 福麟憨笑着坐在对面。

老人一时没作反应, 静静地, 望着儿子的脸。

爸, 我琢磨趁着眼下冬闲, 后天, 把下院的木房子拆了。它太老旧, 又常闹鬼, 整个沟里也找不出第二座……开春后, 在那里盖上一趟厂房, 办个罐头厂。

老人记得, 在儿子走出房门的瞬间, 一股冷风呛进了他的喉咙……

从那时起, 老人就病了, 浑浑噩噩的, 一直病到了现在。老人感到胸腔不断地向外扩张, 心脏在充塞中膨胀, 肋条轻微的脆裂挟着气管混浊的吐纳, 使成串的咳嗽像黄昏后的蝙蝠一样, 次序有致地从口中倾巢而出。恍惚间, 透过自己栅栏一样的肋骨, 老人看到胸中那轮桃形的落日, 于晦暝中飘移过来, 跳跃着, 变幻着, 逐渐充斥了整个视界。一片弥天漫地的猩红深处, 有木屑状的黑斑迅疾地滋生而出, 越来越大……

老人睁大眼睛, 惊骇地凝视着这个纠缠了自己几十年的病根。

爷爷, 快讲呀。

一阵剧烈的咳嗽平息后, 孙子捶着老人的后背, 把他从迷幻的困扰中拖拽出来。

——讲什么呢?

老人的眼前是科尔沁草原的毡包和马群, 是兴安岭守林人的木屋和白雪, 是鸭绿江上一丝不挂、野陛张扬的放排汉子……随着场景的更迭变换, 老人知道眼睛又花了:是的, 自打六年前彩凤下葬回来起, 就花了;老是看见一个人影在跟前晃动———身材让人眼熟, 脸面却不清楚。有时离他很远, 远得只是—个模糊的身影;有时又离他很近, 近得几乎抬手就能碰到他肩上的斧锛锯凿……可就是始终看不清面目。

不过不看也知道—一那是个小伙子。

老人清楚这个小伙子的身世和经历, 更清楚迄今为止, 唯一没有讲给胜有的, 就是他的那些陈年旧事了。

叙述中的小伙子踏着晨曦, 一步步朝黄龙岭上走来。胜有首先看到了他白色的粗布短褂和肩上的木匠家什。小伙子的身体是精壮的, 精壮的身体从老人的讲述和摇曳的树丛中几经隐现, 停在岗梁上的大青石旁。放下家什, 解开腰带……短暂的间歇后, 祖孙二人同时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声响, 那是水流与山石激溅出来的脆响。

锡昌哥……小伙子听到一声轻柔的呼唤。

身后的树丛中, 闪出一个水红布衫的姑娘。老人的眼睛豁然一亮, 他是多年以后才知道, 那姑娘是早已候在那里的。小伙子忙不迭系紧腰带, 转过身, 迎上前来。

妩媚的睫毛泛起一缕温润, 姑娘低下头。老人看见她柔滑的秀发梳拢得光洁而熨帖。

锡昌哥……你真走?

一阵沉默过后, 小伙子点了点头, 点得很慢、很沉。

我说过———我不嫌……

姑娘羞赧地把头埋进小伙子的胸前, 语音极低地说。小伙子呢, 轻拢着姑娘的肩头, 目光却投得很远。

此刻, 一行秋去的大雁忧悒地滑翔在青蒙蒙的天际。

你不嫌, 我嫌!嫌有了金凤凰却没有梧桐树。彩凤, 让你嫁进我那座旧房子, 我会觉得欠你一辈子的!

老人知道, 这是小伙子的心里话。抬眼看时, 却见他嘴唇嗫嚅着, 并没有把它完整妥帖地说出口来。

锡昌哥, 你不要走了, 我们啥房子不能住呀。

这次, 小伙子倒是回答得快捷而干脆。

彩凤, 你不要说了。除非我让你住上这样的木房子!

说话间, 从怀里掏出—件木雕, 塞进了姑娘手里。那是他用几个晚上, 精心雕刻的小巧别致的木房子。

直到小伙子的背影, 让一片明艳的杏黄托浮着融入淡蓝的远山, 姑娘依然站在岭上, 怔怔地, 眺望不止。风来了, 吹着姑娘的头发, 也吹着老人的记忆。老人就看到姑娘在风中一点点变老、变丑, 最后变成黄龙岭上那堆野草萋萋的荒冢, 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 都是四十多年前的情景了。那山道、大青石, 还有姑娘和小伙子, 都是当年的模样。老人清楚, 那块青石是“大跃进”的时候, 公社修果园劈开的, 盖了果树队的房子。更清楚后来生产队解体了, 乡里就把果园甩给了村里, 村里又把它包给儿子福麟。几年的光景过后, 福麟就在他的老宅上, 盖起了这座沟里沟外独一份儿的小洋楼……

这小伙子是早晨上工前出走的。昨天, 他还是黄旗沟生产队的一名五好社员, 现在不是了———现在他是一个浪迹四方的木匠。在队里, 他弯腰流汗地苦干了三年, 小伙子的心凉了, 同时也从一种狂热中清醒过来。小伙子想起了对彩凤发过的誓言, 他要让自己心爱的姑娘住上宽敞明亮的木房子。三年过去了, 小伙子发现这目标离他越来越远, 以致变成一团模糊的幻象。他焦躁、苦闷, 一个大胆的念头霍地跃上了脑际——他毅然决定出走四乡, 靠响当当的木匠手艺, 去实现自己心中的夙愿!

———听懂了吗?就这样, 他一个人跑了单帮儿。

爷爷, 小伙子后来挣到钱了吗?

胜有睁着黝黑的眸子, 朝楼上望望, 回头看着老人。

楼上传来电视的乐曲声, 挺慢, 颤悠悠的。老人知道, 儿子和媳妇还没有睡下。他斜楞着脖子, 再听, 就听到唱的是好人一生平安……老人想起锡福, 想起彩凤, 想起自己漂泊的前半生, 无言地笑了。此刻, 故事中的小伙子虽然走出了黄旗沟的地界, 毕竟走不出讲述者的视野。老人目送着小伙子, 直到把他送进一支凶悍粗蛮的伐木队伍。那是狗皮棉帽子组装的天地, 是一脸胡楂儿满嘴猥亵的雄性世界。伴随着一声声“顺山倒”的号子, 老人看到小伙子头发乱了, 胳膊粗了, 昔日光洁的嘴上, 渐渐泛起一层青的胡楂儿。他像红了眼的公牛一样, 没有人干活儿胜得过他!冬天伐木, 夏天放排, 科尔沁草原贩马……在风餐露宿的五年中, 他完成了一个青头小子向男子汉的过渡, 同时, 腰里的“天安门”票子, 一天天地厚实起来。

胜有把胳膊支在膝盖上, 神情专注地看着对面, 看那如豆的野猪油灯光, 看那小伙子点票子欣喜万状的侧影。正看得入神, 爷爷的手搭在了他的背上。胜有就回过头, 看着爷爷。看到爷爷滞涩地点了点头, 说, 挣到了, 挣得很多。

如果不是爷爷点明, 胜有一时很难认出, 站在黄旗沟口的这个男子, 就是当年黄龙岭上毅然出走的小伙子。男人步履蹒跚, 面容憔悴, 满是风尘的白布短褂群鸽般飘舞在故乡的晚风中。

老人的讲述省略了感情色彩, 听起来, 像早期的黑白电影———无色且无声。

男人在这无色无声的境界里, 一步步走近了阔别多年的村口。走着走着, 站住了, 站在夕阳里, —任扁长的身影急不可待地蹿上路旁的井台。井台上, 谁家的女人正在搓洗衣裳, 熟悉的背影勾勒着柔美的曲线, 羊脂般的酥手在盆中揉搓不止。女人的身旁, 就是那只水桶了。水桶静静的, 把一团沉稳的黑点缀在白亮亮的井台上。男人的目光最终锁定在水桶上, 迟疑了片刻, 就惶急地抢上前去。探头, 俯身, 那嘴就牢牢地叼住了桶口。叼住桶口的嘴立时变得停顿而安分, 却急坏了下面的喉节, 喉节就急躁暴跳地蹦蹿起来, 蹦得胜有的耳畔, 折起一串咕咚咕咚的联想。

就这样静得安闲, 就这样躁得惶急。男人在这疏密张弛中, 喝饱了肚子。喝饱后的男人抬起头来, 吁了口气, 想起该对水桶的主人说点什么了。

胜有看到黑白的画面下, 急遽变换的几行字幕———

谢谢, 大嫂……

……锡昌哥, 是你?你不是……

彩凤, 是我……

夕阳的逆光下, 两个黑色的身影凝固得泥塑木雕一般。

这些年, 你在外面……

想呵, 想咱黄旗沟, 想……

两人正说着, 突然从那种投入中回过神来, 面孔转向了同—个方向。

画面把—个抱着婴儿的汉子切换到祖孙二人的视界里。汉子神色慌忙, 匆匆跑来。一边跑着, —边连连低头, 看那怀里的孩子。孩子哩, 小腿在汉子胸前裸露着蹬踢, 包裹的一角就拖在了腋下, 旗帜一样飘摇着, 招展着。

孩儿他妈, 娃崽儿他哭呀……要喂奶哩!

汉子把孩子塞给女人的时候, 女人就趁机转过身去, 背对着两个男人。汉子对妻子的举动毫无觉察, 倒是偏过脸, 怔怔地看着来人揉起了眼睛。

锡昌兄弟, 是你……你回来了?

锡昌呢, 看看面前的汉子, 又看看转过身去的女人, 锡福哥, 彩凤……

哦, 彩风是你嫂子了。

一时间, 胜有看到了锡昌难以言喻的表情和锡福拍在弟弟肩上的大手。

拍在肩上的手是无声的, 跟拍在水面上差不了多少。可是, 画面却被拍碎了。画面一破碎, 人物的脸就扭曲了, 田园房舍就倾斜了, 山峦林木就开始旋转起来……而点缀在诸多影像之上的, 是一个个杂乱铺排的“嫂子”、“嫂子”的词组。

夜幕在讲述的停顿中慢慢合拢。村口、井台、辘轳, 还有山里人家零星间隔的灯火, 相继归入一团沉静而深厚的黑。

夜里划亮一根火柴, 眼前立时升起一轮圆月。锡昌躺在月亮里, 闷闷地, 吸烟:吸着吸着, 连同破败的背景, 连同颓废的心绪, 一览无遗地吸进了黄澄澄的铜镜里。月亮就那么悬着, 夜空就那么静着。万古如斯的长夜深处, 谁在用一声长叹连贯着时空的两端。同—个地点, 同样的不眠之夜, 一端是初秋时节, 一端却数九隆冬。进行和回顾交叉着, 错合着, 有如两条河里的水, 在这里交汇碰撞, 变换漫流。不变的, 是那天上的月, 是这窗上的霜, 挑着空静的白, 一成不变地留守着记忆。那霜里, 映着祖孙二人的脸, 清白清白的, 镀了水银一般。

就这么一个讲着, 一个听着, 不知不觉间, 看那火柴已经灭了。

火柴灭了, 月亮就落了。落入云层的下面, 落入一片无际无涯的黑。

锡昌在黑暗中掖掖被角, 掖完, 又伸出胳膊, 把卷制的喇叭筒吸得忽明忽暗。伴随着烧燎烟丝的滋滋声, 一个人从黑暗深处走出来。走来的人似乎踮着脚, 走得悄然无声, 走得若隐若现。老人还是一搭眼, 就认出了这是猫眼。一个瘦猴般的辽西汉子, 三十多岁, 刀条脸。这家伙让人记住的地方太多了, 最不能忘怀的是他的眼睛, 贼溜溜的。特别在生气或发怒的时候, 能射出两道翡翠色的绿光来, 瞅着鬼火一般, 让人心悸。锡昌和猫眼相识的那年, 在通化, 给一个公社书记家盖房。猫眼无端挨了东家的训斥, 挺窝火的, 躺在帐篷里阴着脸, 一言不发。锡昌那时年纪还小, 想劝慰都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就在猫眼身边, 陪着他闷坐。猫眼枕着胳膊, 望着棚顶, 眼睛叽里咕噜地打转儿。转着转着, 拽起一把刻刀, 挺身跳下了板铺。锡昌怕他一时冲动, 做出什么傻事来, 就上前拦阻。可猫眼只是从卧铺走到门口, 就停住了。停在一堆刨花前, 弯下腰去, 翻。翻了一会儿, 翻出一个木块儿。猫眼拿在手里, 掂了掂, 就回到了铺上。回到铺上的猫眼, 闷着头, 吭哧吭哧地削起了木头。这家伙不愧是手艺人, 一双鹰爪般的枯手纤巧无比。那木块儿几经翻转, 就显出一驾小车的雏形来。而且越削越精, 一会儿工夫, 车辕轮轴依次从手中蹦跳而出, 瞅着活脱脱的。削到夜半, 总算削好了。偏着脑壳, 端详;端详了半天, 这才满意地掖在枕下, 就要倒头睡去。锡昌自始至终地看着他, 看得惑然不解, 就缠着猫眼, 让他说出究竟。猫眼支支吾吾地搪塞着, 想敷衍了事, 这越发激起了锡昌的好奇心。看看实在拗不过, 猫眼翻过身来。翻过身来的猫眼, 下巴抵在枕头上, 死盯盯的, 望着锡昌。兄弟, 你听过咱手艺人的黑白两道吗?

啥……啥黑白两道的?

白, 就是东家对得住咱, 咱也绝不能亏了人家。手艺人头号儿的德行就在这儿!

黑呢?锡昌惊异地瞪大眼睛。他觉得此中定有蹊跷, 不像自己看的那么简单。

要是东家对不住咱, 咋办?猫眼没有正面回答, 倒是反过来, 问他。

咱给他干活儿, 他能对不住咱?锡昌笑了, 觉得这话问得毫无来由。

呸, 蠢货。猫眼看着锡昌满是月光的脸, 考小孩儿一样问他。我问你, 如果你碰上个好东家, 咋办?

那还用问, 好好给他干活儿就是了。

如果遇到坏东家、黑心的东家呢?猫眼说着, 把头一探, 目光直逼过来。

那怕啥, 顶多不干就是了。

说得容易。都不干了, 你他妈挣谁的钱去!

那咋办, 也像你, 削小车出气?

你叫它小车?蠢货!这叫木车 (发音ju) , 灵验得很哩。

小车也好, 木车也好。顶啥, 能帮你出气?

顶啥?明天你就知道了。猫眼打了个呵欠, 往被里缩缩, 语调含混地说了声, 睡吧。

第二天是书记上梁的日子, 书记上梁自然是极热闹极气派的。然而, 锡昌并没有被这些浮华喧噪所困扰。从打早晨开工起, 他的眼睛, 就一刻不离地盯着猫眼。他要看看, 这个诡秘怪异的家伙, 整的到底是啥西洋景儿。这一刻, 终于在他的等待中到来了。那是贺客最混乱鞭炮最密集的一刻, 锡昌看见, 猫眼偷偷地把木车放在了书记的梁柁下。车辕朝外, 斜斜的, 指着大门的中线。锡昌站在梁下, 吃力地咽了好久, 才把那声惊叫咽回肚子里, 而且一直咽到了晚上。晚上回到工棚后, 熄灯, 躺下, 锡昌才把疑问抖到了猫眼面前。猫眼被逼不过, 咬着锡昌耳朵, 把个中奥秘向他和盘倒出。这—倒, 倒得年轻人石破天惊震撼不已。他陌生人一样看了猫眼良久, 一字一句地低声骂道:

猫眼, 你这么阴损, 当心将来养孩子不长屁眼儿!

猫眼听了, 不屑地缩脖直笑。两肩一抖一抖的, 满脸邪色。

老人用干裂的嘴唇, 开启了黄旗沟又一个黎明。

透过淡薄的晨雾, 胜有再次看到了那个叫锡昌的木匠。木匠披着衣衫, 怔怔地, 站在一处房场前。木匠的脚下, 到处是杂乱堆放的石块、木料, 这使他的举手投足变得拘谨而顾虑。有时, 他要憋足气, 曲腿, 耸身, 然后蛙一样从这里跳到那里。有时, 又要斜着身子, 呼气, 收腹, 再螃蟹般侧着身体穿行。就这样走走停停, 就这样跃跃蹿蹿, 几经辗转, 锡昌来到一处窝棚前。窝棚是临时搭建的, 很低矮。窝棚的门里, 当然更低矮了。锡昌停下身, 停在花布门帘下。门帘迎着曙色, 挡在面前。锡昌在帘下站了很久, 很久过后, 他咽口唾沫, 喊了声, 哥。早晨的空气虽然湿漉漉的, 但并不滋润人的喉咙。锡昌的这一声喊, 干巴巴的, 狗尾巴般摆动了一下, 就软软地跌落在地上。落在地上的声音消沉而低靡, 还是惊动了窝棚里面的人。锡福和彩凤一脸惺忪地走出来, 眯缝着眼睛, 看。看了半天, 看到—个瞧悴的身影, 立在晨光中。晨光是微红的, 衬得身影愈发的黑, 黑如木桩。木桩一直那么沉默着, 包裹呢, 就在这种沉默中, 塞到了锡福的手里。锡福接过包裹后, 挺困惑的, 回过身去看着彩凤。彩凤也蒙了, 站在门帘下, 满脸惑然。于是沉默便推进并延续了许久, 于是夫妻俩便对视了许久。许久过后, 锡福还是伸出手, 打开了满是油渍汗垢的包裹。打开后, 里面竟是—叠票子, 整整齐齐的, 摞着, 砖头一样。两人当时就怔住了, 大眼瞪小眼的。半晌, 目光才慢慢地回到锡昌身上。

兄弟, 你这是……

哥, 你们收下吧。锡昌一脸木讷, 嗓音低沉, 哑嚎嚎的。

这怎么行呀?锡福有些失措, 转身对着彩凤, 摊开了两手。

盖房子需要钱。哥, 往好上盖吧。锡昌站在晨光里, 依旧平淡木讷。

可你……你还没成家呀!锡福终于想起了回拒的理由, 脸色焦焦地说。

我……什么也不需要了。锡昌说完, 转身走了。背影黑黑的, 哀凉委顿, 让人心冷。

锡福两口子把上梁的日子, 定在农历的八月十六。

日子定下的前几天, 锡昌就开始忙碌起来, 有事没事的, 都在赶制着一驾手雕的木车。一天中午, 锡昌从下院回到家, 坐下身, 专心致志地雕刻起来。雕着雕着, 就想到了猫眼, 还有他雕的那个木车。想起了木车, 心里就不由得对照起来, 对照制作上的谁快谁慢, 对照工艺上的孰优孰劣。彩凤就在这个时候, 走进了木匠的家门。彩凤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带着儿子福麟。两人走进屋子的时候, 悄没声儿的, 直到走到了对面, 锡昌依然沉浸在那种对比中, 浑然不觉。锡昌看见彩凤, 脸刷地一下红了, 嘴也拙了, 结结巴巴的, 连说没事儿没事儿, 刻着给孩子玩的。等到彩凤走后, 锡昌连忙收起木车, 收了很久, 直至锡福上梁那天, 才算派上了用场。

上梁的中午, 帮忙的、随礼的、干活儿的, 一时间纷纷离开房场, 聚在东面空地上, 喝东家的喜酒、吃东家的喜宴去了。偌大的房场上, 变得冷清空旷起来。没有人注意, 在这种冷清空旷中, 锡昌骑在梁柁上, 磨磨蹭蹭的, 没走。梁是新伐的白杨, 一刮, 沁着浆汁儿, 还发散着鲜润微甜的气息。木匠就那么坐着, 坐了很久, 木雕般望着下面的柁根, 更准确的, 是望着柁根下面一个新凿的洞口, 愣神儿。洞口黑幽幽的, 看去独眼一样。有凉风不时地渗出来, 丝丝缕缕的。锡昌坐在梁柁上, 眼睛一直对视着那只独眼。对着对着, 他的手就不知不觉地探进了衣袋。

……这车辕朝后, 金银财宝生拉硬拽地涌进家门, 小日子一准儿过得火炭儿红;这车辕朝前, 任你多大的产业, 也得顺水东流、家境败落!探进衣袋里的手, 攥住了木车。懵懵懂懂的, 耳边响起了猫眼低沉喑哑的嗓音。

一只手掏出木车, 缓缓地, 朝洞口送去。一只手按住凿子, 吃力地, 撬起了梁柁。这中间, 锡昌不知掉换了多少次木车的朝向:朝前, 朝后;朝后, 朝前……他做事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优柔寡断。直到木车又一次抵到洞口, 锡昌还是没有拿准, 这车辕到底应该朝前还是朝后?也许再给他几秒钟, 再给几秒钟的时间就好了, 他就会拿定主意, 心无旁骛地放置下去的。锡昌记得, 他最后一眼看到木车时, 车辕恰恰是朝前的方向。就在这时, 空地那边喜宴开始了。喜宴开始了, 鞭炮就响起来了。鞭炮一响, 他的心就乱了, 这使他永远失去了修正的机会。他看到人们擎起酒碗, 吆喝着, 嬉闹着, 纷纷向锡福两口子恭贺乔迁之喜, 祝福上梁大吉。他还看到, 锡福站在人群里, 应承着, 招呼着, 不时地抬起手, 挠着黑亮的脑门儿。锡福的身旁, 自然站着彩凤, 贴得挺近的, 脸快贴到锡福的肩上了。彩凤搂着丈夫的胳膊, 面庞红润艳若桃花, 俨俨一个喜气洋溢心满意足的美妇。锡昌看了, 心头一搐, 按在凿把上的手, 不觉间就抬起来了。手在上面一抬, 下面一声闷响, 木车立时被压在梁柁下, 严实实的。一枚进起的木屑, 精灵般钻进了锡昌的口中, 不及反应, 就滑进了嗓子。慌乱中, 锡昌狠命一咽, 不想那东西既粗砺又尖锐, 在食道里翻滚着、切割着, 一路闹腾着下到了胸口。下去后, 翻动几下, 这才瓷实慵倦地躺在了里面。

嗓子一痒, 锡昌立时咳了起来, 咳得昏天地黑, 咳得泪如泉涌。咳了许久, 才慢慢平复下来, 锡昌一边拍着胸口, 一边想, 这下总算结束了。然而, 这些并没有结束, 而是刚刚开始。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是自己由此留下了病根儿:咳嗽。而且这咳嗽终生缠身, 而且这咳嗽无药可医。在此后几十年的日子里, 锡昌无时无刻不倍感煎熬, 如坐针毡!

那场漫及全国的大饥荒让人触目惊心。黄旗沟每天都要死人, 偌大的沟筒子里, 流淌着彼落此起的哭泣和哀乐。树枯了, 地荒了。天上的鸟, 少了;地上的人, 蔫了。鸟一少, 天就空了, 空成一片死静的蓝;人一蔫, 街就冷了, 冷成一线清冽的白。只有队里食堂的饭口, 一日两次地热闹着;只有木匠锡昌的生意, 一反常态地红火着!锡昌在那些日子里, 整天沟里沟外地穿梭不止, 为这家那户的死者做材。材做好了, 犒赏就来了, 虽微薄, 倒也实用!或一顿两顿饱餐, 或三个五个饼子。却因而混得个一饥半饱, 足让村人艳羡。

一日, 那工收得早, 没到中午, 锡昌就回到家里。回到家里的锡昌蹲在地上, 掏出饼子, 艰难地啃咬。饼子是高粱面的, 很黑, 还硬。啃着啃着, 眼前一暗。锡昌抬起头, 看那狭小的窗玻璃上, 两只小手扣着一颗脑袋, 怯怯地, 朝屋里窥望。窥望中的眼睛, 贼亮, 透着荧荧绿光。锡昌想了想, 起身走出房门。窗下, 立着一个孩子, 两手并拢于股间, 静静地, 望着他。叔, 我饿……锡昌俯下身, 辨认许久, 才认出是锡福的儿子福麟。锡昌就叹口气, 心里一阵酸楚, 掏出另外一个饼子, 递给福麟。福麟接到手后, 仰起脸, 久久地, 看着锡昌。锡昌被看得胸口一紧, 避开福麟的目光, 看那天上的云。锡昌看云的时候, 一条身影斜刺里抢过来, 极快, 还挟着风声。身影抢到孩子身旁, 一出手, 打落了福麟手中的饼子。饼子刚落地, 即被拾起, 来人头也不抬, 捧着饼子, 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锡昌和福麟愣住了, 呆呆地, 站在房檐下。直到来人三下五下地把饼子吃完, 直到来人忙手忙脚连连撸捏着喉节, 锡昌和孩子才同时认出, 这人竟是福麟的爸爸锡福。锡福拍着胸脯, 半天才缓过气来, 他看看锡昌, 又看看孩子, 目光惑惑。福麟儿, 你在这里做啥?一时间, 就看见孩子张大的嘴巴, 就看见孩子眼里的泪水。锡福抚着额头, 站着, 吃力地想;想了许久, 就想起刚才抢吃的饼子, 正是至亲骨肉的口食!当下, 一步步地朝后退去, 嘴唇嗫嚅着说, 我……我还是个人吗!一边叨念着, 一边转过身, 踉踉跄跄地跑出了院子。锡福跑出院子的时候, 是中午。太阳高悬着, 火辣辣地照, 照得沟里沟外白亮亮的, 池水一样。一时间, 那水面就破碎了:碎成一声凄厉的号、碎作一块死寂的静……有波纹蔓延着, 扩散出来。散过时间, 散过空间, 散在三十八年后的胜有身上, 让他感同身受地体察了那种撕肝裂胆般的震撼。

我还是个人吗———我还是个人吗———

爷爷, 锡福真的抢吃了儿子的饼子?

老人把目光从遥远的往事中收拢回来, 沉沉地, 点了点头。

他怎能抢吃福麟的饼子呢?

他饿呀。

他饿儿子也饿呀!

当时他的眼里, 只有饼子。

儿子呢?

从打抢吃饼子那天起, 锡福就变了, 变得沉默寡言, 变得拒吃食物。彩凤一旁见了, 很是担心, 就劝;但劝也无用, 锡福闷着头, 依然不吃任何东西。彩凤很无奈, 眼睁睁的, 看着男人的脸渐渐晦暗无光, 看着他的身体慢慢收拢萎缩……那心里, 火烧火燎的, 就哭;哭也无用, 锡福依然不吃不喝。就这样闷着头, 就这样闭着嘴。几天过去, 锡福的眼睛凸出来了, 锡福的两腮塌下去了。昔日夯实的脚步, 如今少了脚后跟一样, 走路轻飘飘的。彩凤急了, 红着眼睛, 来找锡昌。锡昌就跟着彩凤, 来到了下院。这时, 天已黑了。天黑, 屋里更黑, 黑得锡福的脸纸一样悬在那里, 白寥寥的。锡昌见了, 心里虚虚的, 走过去。哥, 你不能这样!锡福的脸依然白得像一张纸, 悬着。悬了半天, 叹口气, 叹得那纸飘动几下后, 无声地飘出了屋子。

锡昌跟到门口, 站住了。这时, 月亮出来了, 锡福挂在月亮地里, 模糊糊的, 剪影儿一样。锡昌扶着门框, 眼睛直直的, 看。直看得神思恍惚, 直看得嗓眼儿发痒, 看着看着, 一串咳嗽涌上来了, 锡昌忙不迭蹲下身, 按住门槛, 好像能把这咳嗽摁在门槛上似的。就这么撅着屁股, 就这么蹲着身子, 摁了许久, 才把那咳嗽摁住。锡昌抬起头来, 抹了把眼泪, 边抹, 边想, 难道猫眼说的, 真就这么灵验?

三天后的早晨, 天刚放亮, 锡昌被一串脚步声惊醒了。揉着眼睛, 坐起身, 彩凤已经闯进了屋子。锡昌见她惶急的样子, 知道情况有异, 连忙抬起脚, 把身子顺到炕沿上。

彩凤眼里蓄满了泪水, 说话喘吁吁的。锡昌, 快点过去吧, 你哥快是不行了。

锡昌心头一凛, 回身抓起炕上的汗衫, 说, 真的?

自从出了那事儿, 彩风跟着锡昌, 急匆匆走出屋子, 他就滴水不进了。

嗨, 咋就这么倔哩?

他说……他没脸见人了。他不想活了。

锡昌走进下院的时候, 锡福躺在炕上, 直挺挺的, 平静而安详。锡福的脸黄白发亮, 看去贼寥寥的, 很是饱满。与脸膛同样饱满的, 是肚子, 高高地隆在被子下面, 孕妇临产一般。锡昌屏住气, 轻手轻脚地走上去, 探出脖子, 看。一时间, 看那肿胀的脸上, 蓄满水似的, 吹弹即破的样子。锡昌倒吸一口凉气, 睁大眼睛, 再看。就看到红的血管, 蓝的筋络, 红蓝交错在一起, 乱麻一样。锡福这时还不糊涂, 还觉察到身边有人来了。他伸出手, 抓住锡昌的胳膊。抓住后, 转过脑袋, 慢慢地, 又睁开了眼皮。锡昌看他眼睛, 整个一个肉球儿, 很圆, 还鼓, 鼓得馒头似的。这时, “馒头”裂开一条缝, 细细的, 有蚯蚓般的目光在缝里扭曲着, 蠕动着。蚯蚓爬上锡昌的手, 爬上了臂, 爬过了脖颈, 爬上了脸颊, 凉瓦瓦的, 停在了上面。

兄弟, 哥不行了!锡福看到锡昌想要出口阻止, 就摇摇头, 制止了他。哥这辈子没亏欠过谁, 可欠你的, 实在太多了!

锡昌听了, 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扭过头, 避开了锡福的目光。北墙根下, 摆着口老式木柜。柜顶的摆设, 挺简陋, 简陋得那座手雕的木房子, 突出且扎眼。

哥这辈子, 看来还不上你了。可我不能糊里糊涂的, 听凭人死账烂!锡福说到这里, 眼皮翻启了几下。彩凤一旁看得明白, 拉过福麟的手, 拉到锡福的病榻前。福麟呵, 别忘了!咱爷们儿欠你叔的。

哥, 你别说了。怪我呵, 都怪我呵!木匠鼻子一酸, 眼前的景象立时模糊起来。

哥要走了。哥走, 就把她们娘儿俩托给你了……

爷爷,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 他们就成了一家人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 日子好了, 福麟也大了。他要拆掉那座木房子了。

不拆不行吗?

不行呵, 它是沟里最后一座木房子了。

拆了木房子, 不就看到里面的木车了么?

是呵。拆了木房子, 人人都会看到里面的木车了。

那木匠怎么办呢?

那木匠……睡吧, 孩子。明天再讲吧, 明天你就知道了。

灶间的声响, 像数不清的小虫儿, 咬着胜有的耳朵, 咬得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胜有睁开眼睛后, 搓了搓, 一时间, 就有探询的心念, 被搓上了脑门儿。那木匠呢?胜有想到木匠, 自然想到了爷爷。于是, 他一骨碌翻过身, 把脸朝向爷爷睡的炕头。炕头这时空落落的, 根本没有爷爷的影子。只有被褥整整齐齐地缩在一角, 怯生生的, 收拢而拘谨。

胜有惊悸地四下环顾, 这才发现, 屋子里除他之外, 空无一人。

……妈, 我爷哪儿去了?

大雪天儿, 能哪儿去, 一惊一乍的。

女人的声音裹着水汽, 从灶房里传过来, 听着柔润且漫漶。

可他不在屋里……

是不是去下院了, 看你爸他们拆房子了?

一股无由的惊恐扩散开来。孩子偏着头, 想想, 然后跳下炕, 几步蹿到了门厅。

胜有推开房门的瞬间, 那座木房子正在落架。满山白雪伴着腾起的灰尘, 被他一股脑儿地迎进了屋子。

天地间一时很静。静若止水。

一抹黄尘慢慢地升腾起来, 不断地高, 不断地淡。淡着淡着, 淡出一方清明剔透的山里世界。太阳升起来了, 光线透过灰尘, 照得农家的房顶一片黄亮亮的白, 白得耀目, 白得爽眼。房顶的炊烟呢, 更白。白色的炊烟扭结着金黄的光柱, 攀爬着, 上升着, 用曲线诱人的动感搅扰着大山的浑重和沉默。沟膛子里, 此落彼起着鸡鸣、犬吠、马嘶、牛哞, 中间夹杂着男人呵斥牲口的粗鲁, 女人召唤娃崽儿的娇嗔, 喧闹而哄乱地迎接着黄旗沟新一天的莅临。

篇9:执“子”之手,与“子”偕行

语文作为一门基础性的重要学科,是学生学好其他学科的重要保证。在平日的教学中,笔者发现现代信息技术的介入,使得阅读教学更富生机,更见成效。笔者现结合教学的具体实践,就来谈一谈信息技术与阅读教学整合所产生的巨大效应。

一、激发学习兴趣

阅读教学,旨在培养学生独立阅读的能力,注重情感的体验与趣味的熏陶,形成良好的语感,拥有丰富的精神世界。如何让学生有效地达成这些目标,培养学生阅读的兴趣是关键。诚然,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大教育家孔子曾经说过:“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现代信息技术与阅读教学的整合,使得我们的语文教学内容变得生动有趣、直观可感、声情并茂,在增强教师教学魅力的同时,充分调动了学生的各种感官,激发了他们学习的兴趣。

执教《黄鹤楼送别》这篇课文,上课伊始便通过投影仪播放了童丽演绎的《烟花三月》这首MTV。甜美的音色、优美的旋律、迷人的情境,一下子将学生的注意力牢牢吸引住。歌曲演绎完了,学生还久久沉浸在这一种美好的氛围之中。此时,教师微笑着问:“同学们,刚才这首歌好听吗?”“好听。”“谁来说一说,歌词大概讲了什么内容?”“好像是关于送别,并且是在烟雨纷飞的三月。”“一首优美的《烟花三月》,唱出了多少人深藏在内心的离情别绪,而你们知道吗,这首歌的创作灵感是来自于我国古代的一首诗,想知道是什么诗吗?”“想!”“好,那就让我们在这优美的旋律中,一起穿越时光,回到若干年前的那一个暮春三月。”

二、突破教学难点

在当下的苏教版小学《语文》教材中,有一些文章离学生的实际生活较远,加之他们认知能力有限,生活经验匮乏等方面的影响,在对文本的解读过程中会感到困难,难以达成高效的学习。多媒体的介入,有效地化解了这一难题。它将抽象枯涩的文字转化为悦耳的声音与直观的图像,丰富了课本内容,有效地链接到广博的资源,为学生深入探究文本提供了重要依托。

《菩萨兵》这篇课文主要讲述了在长征途中,朱德总司令与红军战士帮助藏族同胞春耕春种,用实际行动赢得藏胞们的信任。文章的最后“几时见到菩萨一样的司令、菩萨一样的兵啊!”这一句话深刻地表达了藏胞对红军战士的赞颂。而学生对于“菩萨”这一对象所指代的具体含义不甚了解,所以理解这一句话就有些含糊。在教学时,教师可以通过多媒体,出示一些预先准备好的资料,以图文结合的方式来介绍“菩萨”这一特定对象,使学生明白“菩萨”一词来源于佛教,现用来比喻一些心肠慈善的人。

三、辅助语言训练

语文是工具性与人文性相互统一的一门学科。因此,阅读教学不仅要关注学生的情感体验、与态度价值观的培养,也应重视语言文字的训练。而多媒体则成为教师引导学生进行语言训练最有效的帮手。

《燕子》是郑振铎先生的一篇经典之作,数十年来一直被选编到小学《语文》教材中。文章的结尾有这么一段文字:“在蓝天的映衬下,电线杆之间连着的几痕细线,多么像五线谱哇。停着的燕子成了音符,谱出一支春天的歌。”比喻手法的运用使得这一描写格外生动形象,但学生由于对五线谱不甚熟悉,所以比较难理解。此时教师通过多媒体电子白板,以图文结合的方式介绍五线谱和音符的相关知识,引导学生观察它们的形状,然后再播放一段FLASH动画,演示燕子停歇在电线上的场景,帮助学生形象地感知到这一段文字的美。学生也因而对此处比喻手法的运用有了清晰的感知。此环节过后,教师趁热打铁,引导学生也用上比喻的修辞手法来说一句话或描述一个场景。

四、实现自主探究

随着新课程改革的推进,“课堂教学”的内涵与方式也在悄悄地发生变化。 学生学习的内容可以不仅仅只是一本书,学习的方式也可以不再是教师滔滔不绝的讲解。信息技术中的网络资源,为学生提供了更广阔的学习空间。因此,教师在进行阅读教学时,可以为学生提供学习目标之后,引导它们通过网络去自主探究和思索,这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教学方式。

信息技术为小学语文阅读教学提供了一条便捷有效的路径,为教师和学生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只要我们能够结合当下实际,创造性地去思考、去尝试、去总结,相信它们的联姻之路会越走越长,越走越和谐,越走越美满!

(作者单位:江苏省海门市海南小学)

篇10:成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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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子

作者:王质朝代:宋体裁:词 细风吹起翠田田。雨和烟。入梅天。鲜润繁阴,悄悄转清圆。十顷蒲萄深贮碧,鸥共鹭,各翩翩。影摇香度小婵娟。竹林贤。总神仙。滴露飞霜,雪壑注冰泉。伴了芙蓉城里客,无一事,北窗眠。

篇11:成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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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子

作者:王哲  朝代:元  体裁:词   会叹风中烛,能水上沤。一生一灭几时休。恰似轮回,来往业沦流。知有驴和马,非无骡与牛。等闲仆入怎抽头。幸得人身,急急做真修。

篇12:成功子

江城子,江城子黄机,江城子的意思,江城子赏析 -诗词大全

江城子

作者:黄机  朝代:宋  体裁:词   醉来玉树倚风前。举吟鞭。指青帘。乌帽低昂,摇兀似乘船。傍路谁家妆束巧,斜映日,半窥帘。寻欢端合趁芳年。对{弦。且陶然。纸上从渠,刘蹶与嬴颠。漠漠绿阴春复夏,多少事,总悬天。

篇13:辩晏子春秋

司马迁读《晏子春秋》, 高之, 而莫知其所以为书。或曰:晏子为之, 而人接焉。或曰:晏子之后为之。皆非也。

吾疑其墨子之徒有齐人者为之。墨好俭, 晏子以俭名于世, 故墨子之徒尊著其事, 以增高为己术者。且其旨多尚同、兼爱、非乐、节用、非厚葬久丧者, 是皆出墨子。又非孔子, 好言鬼事;非儒、明鬼, 又出墨子。其言问枣及古冶子等尤怪诞。又往往言墨子闻其道而称之, 此甚显白者。自刘向、歆, 班彪、固父子, 皆录之儒家中。甚矣!数子之不详也。盖非齐人不能具其事, 非墨子之徒则其言不若是。

后之录诸子书者, 宜列之墨家。非晏子为墨, 为是书者, 墨之道也。读

篇14:关于相关子造成的捉子类型②

黑方卒4平3有两方面的作用:一是给自己的车借4路炮生根,造成兑车状态;二是给自己的3路炮当炮架,造成车借炮之力,预计在交换中多得一马,所以这步棋属兑兼捉,判一打。第二步卒3平4的性质也一样,也是一打,黑方同样也是二打。

裁定:双方为二打二还打,判和。

图2是北京市比赛出现的一个相关子造成捉子的例子,请看循环着法。

红方马七进九,走马之前中相不敢飞黑过河卒,因有黑炮打闷宫的棋,走马后解放了中相,可以下一步相飞卒,这就是相关子马所起的作用,这步棋应判为打。第二步是马直接捉炮,也是一打。

黑方两步动炮都是为了保卒,为二闲。

裁定:双方为二打对二闲,红方必须变着,不变作负。

请看图3及其循环着法,红方炮三进四是给黑炮增加一个隔垫,为车解捉,是一闲。炮三退四是给黑方撤炮架,也是保护车,也是一闲,红两步为二闲。盘面上原有的九路炮正捉着黑车不属循环着法之中的事,规则不予考虑。

黑方士5退6,虽然士本身不作打,但由于它的走动,减少了一个隔垫,造成自己的炮借红炮为炮架在打车,为一捉。士6进5为炮当炮架又捉车,黑方两步为二捉,其中士为炮捉车的相关子。

裁定:双方为二打对二闲,判二打的黑方必须变着,不变作负。

图4中的相关子造成捉是一种不常见形式,需要仔细分析才能弄清,请看循环着法。

红方炮九进二是联合车帅作杀,炮九退二为闲。盘面上原有的红车抽吃黑炮与循环着法无关,不予考虑,红方为一打一闲。

黑方车2退6,车在解杀的同时还反捉炮为一打。车2进6的性质,分析起来有相当的难度,走车前,从走子的行棋规定上看,车没有塞象眼,象能够飞起来吃炮;但从行棋原理上说,象若吃炮,车立即被抽吃掉,高价子车换低价子炮不算捉,也就是说这时象不存在着捉。但走车后,立即造成象下一步白吃炮。车虽然本身不捉子,但这属相关子造成捉的一种特殊形式,走车的作用是使象从无捉炮变成了有捉炮,因此也应判为一捉。这样黑方两步棋是二打。

裁定:双方为二打一还打,二打的黑方必须变着,不变作负。

相关子以保护或掩护的形式造成其它子捉子的例子,在实战中经常碰到,请看图5及其循环着法。

红方车八进一是照将,车八退一是捉车,两步棋是二打。

黑方第一步士5退4的作用除解将外,还为车解除红炮的捉,同时还保护了车下一步白吃马,如果不落士,车不敢吃马,所以落士不是单纯的解将,还产生了新的捉子行为,应判一打。第二步士4进5是掩护车从无捉马到有捉马,也为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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