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诗歌

2024-04-08

长歌诗歌(精选6篇)

篇1:长歌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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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韵郭明叔长歌

作者:黄庭坚  朝代:北宋 君不见悬车刘屯田,骑牛涧壑弄潺。

八十唇红眼点漆,金锺举酒不留残。

君不见征西徐尚书,为国捐躯矢石间。

龙章凤姿委秋草,天马长辞十二闲。

何如高阳郦生醉落魄,长揖辍洗惊龙颜。

丈夫当年倾意气,安用蚓食而蝎I。

古人已作泉下土,风义可想犹班班。

郭侯忠信如古人,荐书飞名上九关。

诗书自可老勐郑智略足以解连环。

铜章屈宰山水县,友声相求不我顽。

鹏翼垂天公直起,燕巢见社身思还。

文思舜禹开言路,即看承诏著豸冠。

尚趋手板事直指,少忍吏道之多艰。

黄花零落一尊酒,别有天地非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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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长歌”一曲颂“光明”

中秋之夜, 月圆之时, 合家团圆之际, 中央电视台浓墨重彩, 将一个个反映电力工程建设者风采的文艺节目呈现给亿万观众, “长歌”一曲饱含深情的“光明赞歌”, 热情赞颂了国家电网的责任意识, 对丰富“国家电网”品牌的文化内涵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极大地提升了“国家电网”品牌的知名度、认知度、美誉度。

一直以来, 供电企业作为关系国计民生的基础性行业、与人民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服务型企业, 面对日益增长的用电需求、低碳生活的需要, 国家电网人以“奉献清洁能源, 建设和谐社会”为己任, 牢固树立“真诚服务, 共谋发展”的服务理念, 认真践行“四个服务”宗旨, 切实做到了“以诚为本, 以信服人”, 较好地展现了国家电网品牌形象。此次建设青藏联网工程, 数以万计的电力职工奔赴西藏, 奋战在迄今为止在世界上最高海拔高寒地区建设的规模最大的输电工程工地, 造福西藏各族人民, 是国家电网人克服困难, 锐意进取, 殚精竭虑承担社会责任的最好体现。

《我们的节日·中秋———中华长歌行》在月亮满圆, 象征团圆的节日之际强档推出, 是歌唱祖国的日新月异、各族人民团结奋进的天籁之音, 是赞美国家电网人“努力超越, 追求卓越”的最好载体。晚会讴歌了国家电网公司员工忠于职守、甘于奉献、倾情奉献的高尚情操, 唱响了“你用电, 我用心”的品牌口号, 激发了国家电网人不断赶超的豪情壮志。

篇3:另一首长歌

张小康在这部长达50万字的纪实文字《雪域长歌》里,开篇就非常明确地告诉读者,她即以此书献给为解放西藏和建设西藏而献出青春和生命的英雄们。不同于其他文学门类的特定说明,纪实文字本身的真实性,就是自新建这种文体以来就成了“他我”叙述的情感的投奔之处。没有真实性,作家在表达自我时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就会渐行隐匿或消退,读者对现实的信任感正源于斯,热于斯。张小康在以真实为根本属性的文体上以此语特强调之,这不应该仅是一个泛化的政治与历史命题的重复呈现,也不太可能为追求尚未可知的社会效应而进行丧失意义的无谓表白。作者锁定的深意在哪里?热地在序里对张小康的介绍不乏郑重,让人看到,作者完成对过去那段重要事件中的一群人以怎样的精神、青春热血和生命进行集中聚焦,向对爬雪山、过草地、趟冰河而最终和平解放西藏的艰苦卓绝致敬,向实现“将五星红旗插上喜马拉雅山”誓言的恢宏呐喊。不能不说,张小康有通过个体精神经历和体验并完成一种对生命状态、使命感的最高呈现的可能性。正如她所说:“我们是直接接触过他们的一代人,我们的历史责任就是让子孙后代了解他们,让历史永远记住他们。”这当然是她创作的初衷,但是否仅此而已,就铺排了长达九章的真实记录?

客观地说,对那一段革命岁月长河里发生的人和事及复杂的历史背景下的种种和解而记录下来,并不容易,主要原因源于这件事离我们不太远,人们记忆犹新,稍有出入或角度不当,均会引起读者指责。尤其是将十八军进军西藏、保卫西藏、建设西藏的英雄历史挖掘、整理、汇集起来,并与史实无缝对接,决非易事。不像当下许多穿越剧,可以虚构甚至胡编乱造一些故事和人物,反正几百年、几千年前的事情穿来插去、你来我往,谁管得了我,如何来管我?时间的纵容给了作者们想像力的放纵,少有人去追问真实性如何,更不大可能认真地去翻出历史文献进行精度考证。无疑问,也不会像诗歌小说等需要一种实现真实性话语表达的文学性,纪实性的文字即使允许有合理性想象成分,也是在不规避真实原则下,需要建立在尊重叙述事件真实的基础上,何况这一切仍然要回到个性叙述上来。大量的资料整理和采访只是给历史以基本的可靠保证,但成为一部不同于其他的纪实文字,感人至深是其必不可少的专属命脉。这一点,张小康是不缺少的,父辈们千秋不朽功业以不歇的热情和感动试图在她的生命里始终张扬,进而延续。所以,她对英雄历史的细节记忆无一刻不在闪回,这无疑给自己的生命定制了面对现实的切入功能。这是重要的功能,书中主要以数量可观的真实事件为基础,通过对细节的唤醒,表达一种灵魂的在场和高扬,这显然是人类之价值实现的一种境界和尝试。其中,读至“数万名干部战士用青春、热血和生命捍卫了祖国领土完整”句,似乎恍然了,意识到不乏自豪气的她设置并抢占了一个恰如其分的时代话语发声部位,如进驻昌都部队忍受饥饿时修通了向拉萨前进的五百里路一样,何等重要,何等及时。

是什么让书中令人触目惊心的高频词除了寒冷,就是饥饿,而经历着身体基本需求极端达不到的极端条件下的极端反应后,仍然士气高涨,意气风发?想想看,一定是有一种不可摧毁的强大力量占据精神的制高点,最终完胜。相较于题材本身的独特,我更看重作者与时代同频共振背景下的叙事用意,从艰难推进时的“我们正年轻”到向拉萨进发中的官兵一致同甘苦,从两条英雄路上边勘测边施工的汉藏团结到高原之春天里百万农奴站起来的,在特殊地域客观理性的详尽甄别和描述中,略可揣测其中真实细腻到不惜借助文学手法达至描写故意。作者切合当下时代的需要与现实呼唤,回归到军队能打仗、打胜仗的传统意义上来,而从为完成记录父辈的历史足印升至更为广阔和重大的关注当下、干预现状的层面,其艺术感染力因此而拥有了意想不到的博大况味。这是张小康写作的真正意义。

我这样说实际上尚未见得多么郑重其事,作者在还原万人大军进藏的浩荡画面时,涉及到的不只是军事上的单一背景和挺进画面汇聚,政治上的深层融入、文化上的丰盈意识及战斗力的培育,才是其报以最大期待的集中发力点。作者是有意识这样做的。进军西藏时特殊自然环境与极端复杂的地域特征似乎并不是需要考虑的唯一重要挑战,难以为继的后勤保障也未影响到进军守则的严格遵照,这是这个重任在肩的铁军的铁律。从一定意义上看,和平方式的进军是决定能否和平解放西藏的关键,矛盾和问题的层出不穷和解决层出不穷的矛盾和问题同等棘手和重要。进军守则每一条的罗列细致得可以具体到直接操作,剔除掉了大而化之的部分。这对民族问题的顺畅解决极为有利,因其牵涉到的问题不只限于藏汉民族之间,站在当今世界格局之外仍然可以看见其当年的战略意义。和平进军和和平解放西藏的现实性决定了进军西藏的道路显得更为艰难,既检验着新中国在领土完整的进程中切实的努力与实力,也在验证着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内部蓬勃且不可战胜的战斗力。这从作者书中的章节命名便可略见其写作意图,藏汉一家人、通过文工团认识解放军、“阿姆吉拉”神话、藏族娃娃的汉族妈妈和不愿做奴隶等小标题,无一不将之进行非常明确的指认。

而军队战斗力的确认,张小康也有明晰的检验标准。战斗力在于能在不可思议的环境下取得不可思议的胜利,不可思议的胜利来自于部队官兵不可思议的战斗意志。进军高原雪域,仅有年轻和简单的热情是不够的,通常意义上的能吃苦和吃得苦也是不够的,进军西藏的最终目的是胜利,是以尽可能少的代价取得完胜。但是,自然条件的严酷让脆弱的生命不堪一击,牺牲是注定的,但生命永不能被喝退,热情永不可被降温。从雪山娘子军们留下的赫然血迹到修筑怒江时永远和水泥一起灌注在桥墩里的战士,从勒紧了裤腰带以后仍不能逃脱死亡的官兵到在平息拉萨叛乱牺牲的英雄、烈士,死亡没有停脚,和平进军仍在继续,建设西藏的顶层设计不容打折扣,解放农奴的重任不可能卸落。怒涛面前,风雪面前,饥饿面前,复杂的斗争形势面前,对于生命终结的追问显然是徒劳的,它自始至终义无反顾地前仆后继着,用身体摞起登上高原的天梯,用意志对抗不可征服的妖魔,用精神支撑灵魂的高歌。一支军队之所以不可战胜,正在于此,也必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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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真实细腻的细节呈现也令人叹为观止,张小康甚至调动起文学中不少的描写和叙事方式以完成人物和事件的历史场景的再现和还原。对于事件叙述的大方向相对要容易许多,细化到生活真实和事实真相上,须有建立在可靠基础上的现场气息和纹理支撑。这里首先要解决的是话语置换空间的问题,文学言说能力是不能缺损的,否则,这将形成一种恍惚的障碍。而解决这个障碍如若只是用公文语言、新闻语言、企业语言等来叙述,艺术感染力必将减弱,也会使文本面目可憎,势必矮化第二次创作的效果。作者要写的东西已经发生在那了,历史事件和人物不会遵从想象的逻辑,人的想象力远没有历史本身发生的那么丰沛和充满张力。她写官兵同甘共苦,会写军政治部主任刘振国通常走在顶着风雪行进的队伍最后面的原因,这竟是因为天黑怕战士掉队,用唯一的手电筒一路搜索可能发生的人员丢失;会写风雪中翻越四座山、涉过六条河的藏族小女兵娜喜冻饿交加下的哭泣,团长柴洪泉除了送上鼓励,还把上级发给团以上首长仅有的一双袜子和一块红糖给了她,还嘱咐:“翻山时吃一点,走平地时不要吃,记住了吗?小鬼!”……这种把握细节的能力给了历史事件以可靠的真实性,并能较好地引导文字作必要的人性加温和生命意趣导入,而文学性的描绘显然有其想像的成分。对于纪实功能的文字来说,适量的虚构也是被允许的,只要真实性不被伤害。

必须要说,为更形象直观的需要,张小康在书中有意插入了为数并不算少的图片佐证其真实,并在合适的时机加入了个人化的思索,都在一定程度上尽可能快地帮助读者进入历史时空,感受其特定时空下的特殊气味。在写到进藏的解放军开展大生产运动,且能自给自足将荒滩变作良田,籍此赢得藏族上层贵族的钦佩,写得热情洋溢,张小康的激动和兴奋里自有其时代痕迹,但这恰恰是她经年海外仍牵系其灵魂回归的根本,而她无法把这种感情与当下情势联系完全剥离是有道理的。与其说十八军进藏和和平解放西藏是雪域上的长歌,不如说张小康意识中更想表达在当代聚焦强军目标条件下军队承继光荣传统的精神与战斗力的重建之歌,这是另一首长歌。

这不意味着张小康的理性评判能力不够,相反,她个人情感的时时在场往往带来理性评判的无节制加盟,她的看法和主观评定贯穿到每一个大小事件当中,客观的叙事反而在必要的时候无法做到客观而独立地出现。那些评判会带来一个很大的问题,即先入为主地左右着事件的倾向性,并在采写和平进军和和平解放西藏、建设西藏的过程所采访到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几乎看不出来她作了哪些必要的典型化处理,甚至动用个人的想像堆砌一些不必要的描写和猜测,而她在可能涉及到的每一部分都被照顾得面面俱到,深恐挂一漏万。最为明显的是将完整的历史资料作以完整植入,而未加以合适地选取。实际上这样做并不能将艺术提纯,将感染力提升,将历史真相还原,相反,不大容易产生心灵近乎澎湃的持续跳跃,而取舍是必要的。

(作者单位:天津武警指挥学院)

篇4:婚事的长歌

这首歌叙述的是一个草原女人,图雅。影片讲述的是图雅带着她打井致残的丈夫和一双儿女,在生活的重负下再嫁的故事。这样的桥段本有可能发生在各种环境。当导演把故事刻画在苍凉厚重的内蒙古草原上,人物和故事立刻风尘仆仆地站立起来。当悲怆的乐符打断了蒙古包里客套而又热闹的相亲仪式,人文关怀中难以被忽略的文化迸发出它原始而又自然的生命力。这部小制作的女性主义电影,在隐忍的克制中砍掉了各种可能的叙事手法,极简的主线注定了影片的大气。

很多时候,这一代的大多数人不会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生活:可以没有爱,没有性,却一定要有个健康的男人。在如今这个崇尚女权主义的年代,男人在家庭中的地位早已不是劳动力的代名词。甚至在很多家庭里,女人包揽了全部的家务,自己不能做时请人做……男人只负责工资上缴、网游、足球和性。

在我们的世界里,人类是地球的主宰。

其实,世界上的很多地方,并非角落的大片大片的土地上,男人,意味着支柱性质的劳动力。而在这些家庭里,家务和生活来源是同一性质的劳动。

男人拥有强壮的体魄,女人则是阴柔的骨骼。忽然间这两项属于性别的特点被时代同化掉,并被称作进步。造物主糊涂起来,不再理会为了大同而个性十足的子民背离了他的“旨意”。

造物主保留着他喜欢的净土。

那些天地一线的草原,那些泥黄肥黑的土地,那些浓绿靓蓝的森林,那些雪白殷红的极地……在自然界的力量大于人类的地方,男人仍是劳动力的代名词。他们是女人赖以生存的支柱。

在他们的世界里,造物主是地球的主宰。

于是,现实生活中,爱和生存的选择上——前者首先选择爱,爱自己或者爱别的什么人,生存是太容易的事情。而后者,则是生存在先,生存的条件具备后,才能顾及到爱。

于是,图雅选择了离婚,又会在离婚后,选择带着没有自理能力的前夫嫁人。

在宝丰的一次马街书会上,我认识了这样的一家三口。记得朋友将他们介绍给我时,问道:“你知道他们三个人是什么关系?”我看着正在弹唱的两男一女三位老人,想了想,答道:“这还能有什么关系?夫妻、朋友、合作伙伴……”“他们是一家三口。瘦的盲人是女人的前夫,因为两个人只会唱不会弹琴,演出受限制,于是找了一个会弹琴的人一起流浪,就是女人现在的丈夫,然后一家三口人一起生活。”朋友有些激动地告诉我。

当爱遇到生存的困境,你将如何平衡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呢?

马街的艺人选择这样的方式,图雅也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村头林间山海边的女人们也选择这样的方式……让爱和生存繼续存活和挣扎在生命里,用悲剧成就一幕喜剧的上演,再用喜剧湮没悲剧的细节。

这就是他们现实而残酷的生活。你我无法想象的生活。活生生的生活。

就像图雅的再嫁在曲折之后,终于尘埃落定。此时,蒙古包里喝多了酒的前夫搂着新郎官打博,蒙古包外的儿子和一个说他有两个爸爸的小伙伴撂跤。新娘妆的图雅躲在一个低矮的蒙古包里,无声地哭泣。

图雅的长歌到这里似乎正在转为闭口音的呢喃,然而颤抖的音符中,却酝酿着另一篇更为悲怆悠长的生活。

市井的你我当然不能想象。

人大于天的城市里,生存更简单,爱更多选择,衍生出欲望,凌驾于爱之上。关于爱和生存的取舍,都在欲望的天空里变得渺小,虚无。

当我想,欲望并不存在这部电影的精神世界里时,晴朗的窗外忽然雷声轰响。

造物主说,你有欲望。

篇5:故里有长歌

公主萧歌太能打,举世无双的女将军,一双素手掌半数辽军,大辽的男人得靠她护着,谁也不敢娶她。

直到那日,萧歌从外面带回了个男人,百姓听闻后额手称庆,公主终于有人要了。

那人斯文模样,却兵不血刃,用一点儿情意毁了萧歌的半壁江山,还有一生顺遂。

唉,谁让萧歌一生聪明,却是个十足的傻姑娘呢。

萧歌第一次看见周故的时候,正躲在一个潮湿的山洞里,后背紧紧贴在洞壁上,一条腿蜷缩着。洞顶有水滴在额角,和汗混着淌下来,狼狈极了。

就在她匆忙地整理伤口的时候,周故就这样冒冒失失地从山洞另一头走过来,举着个烧得正旺的火把。他书生模样,身上的青衫干干净净,连鞋底都没沾多少灰,但一脸的惊讶瞒不了人。

“你不是辽人?”萧歌悄悄握住背后的弯刀,语气里透出一点点戒备。

“姑娘,你也不是华国人哦。”周故歪头看她,轻轻一笑就弯了眼。

彼时,大辽与华国战事方歇,正是你不让我我不从你的别扭期,却突然传出华辽边境长出一丛青见子的传闻。青见子开红花、长白果,最宜滋补,而谁都知道大辽的王幼时流离,身子一贯不大好。

萧歌本来是想把这青见子给自家兄长寻来,可手底下的几员大将死命拦着,说什么非常时期恐有差池,自古将不轻易离军。萧歌一时被劝住,但夜里怎么也睡不好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眼前都是哥哥愈加苍白的脸色,终究忍不住孤身出了军营。

大辽与华国的边境有一山一水,山是奚里山,水是白水河。萧歌几日打探,终于得知这青木子长在奚里山靠大辽一面的峭壁上。

在峭壁上采药不难,难就难在还要一边躲着冷箭。许是萧歌大意,攀上悬崖时正碰上华国派来巡境的斥候,几支猝不及防的冷箭使萧歌跌下了悬崖。

躲在山洞里的萧歌止不住地庆幸,还好是扮成药女模样,要不麻烦可就大了。只是自己的右腿……怕是摔断了吧。她正想法子接骨,周故却来了,带着一脸不合时宜的天真。

萧歌冷眼看着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书生,心想:这细胳膊细腿的,自己若能站起来,一掌就能给他拍碎了。

周故只顾着穷讲究,翻了半天掏出个布片,垫在地上,这才肯坐在萧歌对面。

“姑娘,相逢就是有缘。小生敝姓周,单名一个故字,是个画师,不知姑娘……”

萧歌不耐烦听他报家底,拿眼觑了下他来的方向,问道:“你从那边过来的?”

“是啊,这是我意外发现的山洞,贯穿整个奚里山,虽然有些难走,但小心些就不妨事。”

萧歌看他说得大意,心里还是一惊,后背更是凉飕飕的。奚里山是天险,这边的辽人过不去,那边的华军过不来,因此一直闹不出大乱子,若是有个山洞能从华国一路通到辽境,那可就说不好了。

心思绕了千百回,但也不能打草惊蛇,萧歌抿紧唇,道:“你从华国那边的山洞过来,是想去哪儿?”

“去大辽啊。我平生志愿就是画尽天下山水,未见过草原怎敢画江山?”周故像是被点着了一般,整个人闪着光,絮叨了半天,才想起来问:“姑娘,你去哪里啊?”

萧歌苦笑,指了指自己的断腿,道:“我哪儿也去不了。”

“什么,你要背我回大辽?”萧歌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故的小身板,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周故不是天真,是傻。

“姑娘受伤了,小生又不会正骨,我若不背你,姑娘怎么回家呢?”

萧歌眯起眼,觉得周故虽然脑子不好使,但长得倒挺顺眼。草原上的辽族少女素来活泼些,敢爱敢恨。

“既然如此,那萧歌就拜托公子了。”萧歌把手搭在周故的肩上,目光流转,笑得不让春风,逼得周故红了红脸。

但周故随即就知道这姑娘的可怕了,实在太不好伺候。他不过是背她时步子乱了乱,萧姑娘就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还笑靥如花地说着:“公子,走稳了哦。”

周故觉得有点委屈:“萧姑娘,我不是觉得你胖……”颈上的匕首又闪了闪冷光,他吓了一跳,大叫着,“啊,不是不是,我是说我自幼体弱多病……”

“所以才要多锻炼啊。”萧歌收回匕首,冲周故眨眨眼。眼睛里不泛波澜,萧歌心里却有了计较:这周故似乎不像他说的那般无用,好像还有武艺傍身。

周故背着萧歌刚走出奚里山,就遇上了前来寻萧歌的亲兵。周故看着骏马上威风凛凛的骑兵,喃喃说:“原来你是公主啊。”

萧歌听了,觉得诧异:“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带了点遗憾呢?”

周故有点泄气地撇撇嘴:“老人都说山里突然冒出来的姑娘多是山精化的,我想着和妖怪结善缘能得福报,谁知道你是凡人呢。”

萧歌捏了捏周故的脸,笑道:“谁说和凡人结善缘不能得福报的?你不是想看草原?那就跟我回大帐吧。”

周故第二次见萧歌的时候,正有军医替她治腿。回了大帐的萧歌,既是公主又是将军,想见可不容易,周故缩着脖子在帐外等了许久才得见。只是他掀帘进去,却怎么都觉得这场面有些尴尬。

萧歌断了的腿搁在锦凳上,年轻的军医正用绷带严严实实地包扎着。周故打量那军医,觉得这个人俊得有点儿要命。

萧歌啜了口茶,问周故:“你找我有事?”

周故愣了下,想起正事,道:“萧姑娘,咱们说好的,要去看草原的。”

萧歌端着茶盏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下,眼角若有似无地瞟了眼军医。她还未回周故话,军医便开了口:“公主,你这腿伤得有点厉害,一个月内不宜走动,更不能骑马。”

周故正想着要不要知情知趣地退下来,却见那军医突然站起来,向萧歌行了个大礼:“公主,臣的母亲给臣在家乡说了门亲事,臣想向公主讨个假。”

萧歌听了,垂下眼,把手里的茶盏搁稳当,笑了笑,带了点凄然,对那军医道:“陆筠,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我何时拦过你?”

周故在一旁看着这个断了腿的少女,他以前觉得萧歌眉眼间英气太过,算不上美人,但这一笑却有点倾城倾国的意味。

可惜低着头的军医陆筠没看到。他默然想了会儿,低声说了句:“还是等公主的腿好了吧。”转身便走了。

萧歌半晌才想起周故,笑着说:“你瞧他逃似的,我像是会吃人的吗?”却一回头撞见周故眼里来不及掩饰的怜悯,顿时怒意起,随手就把旁边的杯盏打翻在地。

“萧姑娘,我看那个叫陆筠的军医是喜欢你的。”周故垂着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正经。

萧歌笑了:“喜欢我又怎样,你没听他说他就要成亲了,终究是没人娶我。”

“公主,不会没人娶你的。”周故抬头看住萧歌,一脸的郑重其事。

“你们华国的华珠郡主,我曾有缘见过一面,何等的风华,不也待字闺中?”萧歌倾身,低头看周故,嘴角还噙着一丝自暴自弃的笑。

“不,萧姑娘和郡主不一样,郡主的风华是父母生养得好,说到底也不过是依附家势。可萧姑娘何曾依附过什么,反而是男人依附于萧姑娘。若有人不愿娶萧姑娘,不是萧姑娘不好,而是他懦弱。”

周故说完,看见萧歌的脸白了一白,眉头皱着,像是在忍耐什么。她的眉太直,鼻太高,却也是个顶好的姑娘。旁人觉得她天纵奇才,觉得她战无不胜,觉得她坚不可摧,却忘了她也是个受了伤会痛的姑娘。

要多残忍,才会在她方经历过接骨之痛后就告诉她,她的心上人要跟别人成亲……

周故发现的那个贯穿华辽两国的洞穴是个大事,萧歌赶回军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探察那个山洞。只是,萧歌受伤后不宜走动,若没人带路,在绵延千里的奚里山找一个山洞可谓是大海捞针。

“我还记得那个山洞的位置,我可以带人去。”周故看出萧歌的忧心,提议道。

萧歌心中一跳,话就脱口而出:“你是华国人,为何……”为何要帮大辽。

“我没想过这么多,我只是在帮你而已。那个山洞是你我两人发现的,你想拿去做什么事,也是你的机缘。”周故看着萧歌,目光灼灼,眼前的姑娘咬着唇为难,他看着有些心疼。

萧歌突然觉得自己这次若没摔断腿该有多好,她无奈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没再说什么,却唤来了她的心腹。

萧歌的心腹是个年轻的武官,乍听到萧歌的计划,简直要气得跳脚,痛陈利弊后,又指着周故的鼻子骂:“这不知来历的小白脸,鬼祟可疑,八成是个细作!”

萧歌一听就沉了脸:“有些人白首如新,有些人倾盖如故,这事不必议了,你带上人,跟周故走。”

萧歌这话说得轻飘,刀子捅得却深,当场闹了那武官一个红脸。周故觉得自己处境尴尬,拱了拱手就退下了,但那武官性子耿直,非要留下来跟萧歌较劲。

待周故走远了,萧歌扫了眼还跪着的心腹武官,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找到那个山洞,就封了吧。”

武官猛地抬头,喃喃地道:“原来您不是……”原来萧歌不是真的全然相信周故啊。

萧歌笑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慈不拜相、善不为将。她相信周故是个好人,但他出现得太巧合,不得不防。

萧歌知道自己身边确实出了个细作,但绝不是周故。周故是可疑,但她摔下悬崖绝不会是他搞的鬼,一定是有人将她的行踪泄露出去了。

身为大将,她能容得下手下人有别的心思,但绝不能有反意。她让周故回奚里山,也存了警告细作的意思,识相点,就自个儿站出来,莫连累了身后妻儿。

但她没想到查出的细作竟是陆筠的兄长陆筱。

周故临走前,萧歌问他,何为良善。

面前的书生如此答道:“大户人家的妻妾相互构陷,可是良善?毒害他人腹中胎儿,可是良善?须知良善,不过是在不得不为之时,做不得不为之事。”

萧歌听后不由得心惊,她还能记起初见时周故的酸儒模样。她当他是脑子里只有圣贤书的呆子,可一转眼,他依旧穿着干净青衫,却已洞察她的弱点,让她有些离不开他……

后面的事情似乎是必然:她对陆筱逼得越紧,陆筱便越不安,恰逢萧歌的心腹带着大部分的亲兵离开大帐,她又受了伤,陆筱若真有反意,很难抵制住这个诱惑。

萧歌还记得那个晚上的夜风,风声呜咽,回荡在草原上,让人不寒而栗。她端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帐内,手边是惯用的长鞭,闭上眼数着帐外的风声。

二十、二十五、三十……陆筱够看得起她,竟派出了三十个死士。她嘴角勾起几分轻蔑,也不知能有几个人进得来她的大帐。

帐外的刀剑声越响,她的心越静。突然,有个刺客闯了进来,她挑眉冷笑,一伸手,长鞭竟轻巧地绕上了刺客的颈,将那人重重往地上一拍,复又把人扔了出去。

萧歌收回鞭就想,这次陆筱是非死不可了。

那夜的杀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日出,萧歌拄着拐走出大帐,看着满地的斑斑血迹,突然觉得有些恶心,伸手按了按额角。再抬头,看见陆筠提着药箱站在远处。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而陆筠则走到她对面,中间隔着血流成河,对她说:“公主,求你留我哥哥陆筱一条命。”

萧歌摇着头苦笑:“陆筠,你这是在逼我。”

陆筠猛地抬起头,眸子里带着些不屈:“公主,你不是一直在逼我吗?”

萧歌一惊,忍不住退了半步,原来……原来他竟是这样看自己。从她第一次看见陆筠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温和的军医是那般可亲,会为她小心包扎,会拉住她细细叮嘱。

她身为公主喜欢一个人本没有错,但那个人却会因为公主的喜欢而受诸多负累。原来是她错了,错把他的医者仁心当成两情相悦,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

“既然你觉得我对你有亏欠,那我便还给你。”她背过身,决心从今日起,像他厌恶自己一般厌恶他,“带着你哥哥走,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到。”

周故从奚里山回来,看见萧歌的第一眼,就是这样的背影。明明脆弱得一触即碎,还要倔强地挺直背脊。

周故有些心疼,轻轻触了触她的蝴蝶骨,略偏开了眼,免得她尴尬:“萧姑娘,我回来了。他们忙着封山的时候,我寻到块石头,你瞧瞧,是不是漂亮极了,我想用它换萧姑娘一样东西,可好?”

“唔,什么?”萧歌也不回头,只侧了侧脸。

周故从萧歌的话中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哭腔,看她侧脸的眼也有些灼灼:“我想换萧姑娘的笑靥如花。萧姑娘,让我为你画幅画吧。”

萧歌可能不知,周故虽然是个画师,但从未画过人,只画山水的笔下,勾勒出眉眼,也不免让周故心惊。他游历四方,从未想过成家,但画里的姑娘竟教他生出几分安定的心思。只是因为心疼吗?他看着画中人眼角眉梢里萦绕的哀愁,不禁怔了怔,便自作主张,为萧歌画出了笑眼。

周故不知,萧歌也不知,当她接过那犹带温度的圆石时,心头突然跳出一段古老的传说,刚想推拒,却转身寻不见周故的身影。

大辽的老人都知道,奚里山上的石头都是有故事的。当少年把一颗亲自挑选的石头送给他心爱的姑娘时,那手里的石头便会镌刻住他们的故事,千年不变。

萧歌摩挲着手里的石头,虽然是普通的石材,但繁复的纹路盘绕成结,她竟有些舍不得。或许周故是华国人,并不知道那个传说呢。萧歌暗想,却忍不住握紧了石头。

华国和大辽终究还是开战了。月初,华国新帝御驾亲征,萧歌收到消息的时候,华军已经过了关。

萧歌一身戎装,刚要出帐,复又想起什么,急匆匆地走了。

萧歌找到周故的时候,周故正坐在角落里烹茶。因要起战事,军营里乱糟糟的,也难为他能静得下心。

萧歌站在他身后。她素来总嫌他书生寡断,可事到临头,自己反而犹豫,半晌才道:“你回华国吧,我给你我的手令,不会有人难为你的……只是草原,还是没能带你去看看。”

周故回头看她,慢吞吞地从袖中拿出一柄卷轴,却不展开,只问她:“你的画我作好了,我送你的石头呢?”

萧歌一愣,目光有些躲闪:“原来是放好了的,只是这战事起得急,一时竟找不着了。”

周故冲她眨眨眼,把那卷轴又收了回去,笑嘻嘻地道:“既然你找不着了,那这画就留在我这儿罢。萧歌,你且坐下,稍等一等,权当为我送别了。”

说罢,周故再不看她,托腮等茶水煮开,又极仔细地斟了一杯,双手奉至萧歌面前。萧歌欲接,周故的手却躲开了。她抬头看他,才发现方才还笑着的周故一脸严肃。

“萧歌,此战一了,若你还活着,我就会向辽王求娶你。你要是愿意嫁我,便饮尽这杯茶,如若不愿,可以扭头就走。”

周故低着头,等着一个答案,心里有些惴惴,又突然静了下来,他觉得就这么等着也挺好,他可以等上万年。

最后,萧歌饮尽了他那杯茶,扭头走了。

但当两军会战时,冲在最前面的萧歌抓起背后金弓,正预备着给御驾亲征的华帝一个下马威时,脑袋却嗡的一声蒙了。

周故穿着轻银铠甲,猩红色的披风在身后张扬,风沙刮去了他眼睛里的温柔,剑眉被磨砺出来,带着意想不到的锋利。他骑着一匹战马,以一位军人的姿态,就这样出现在华国新帝身旁。

她早该想到的。传闻华国皇帝身边有一亲信,极善刺探情报,虽屡立奇功,但世人都不知其样貌底细,原来这个人就是周故。

萧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觉得额角痛得厉害,看来周故的那杯茶里是有毒啊。

呵,真是小瞧了他。当日在奚里山下就能要了她萧歌的性命,他却步步为营,硬是拖到了今日。

也是,她当日若死在山中,左不过她兄长哭上几日,怎么也伤不到辽军的根本;但今日不同,她若在大军前摔下马去,军心必乱!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她竟还想着他会来娶她。她摇了摇欲裂的头,勉力集中精力,缓缓拉开手中长弓。

周故知道,萧歌掌中的弓从不射偏,擒贼先擒王,她的第一箭射的肯定是华国御驾亲征的皇帝。

那一箭,从周故的鬓边穿过,霸道极了。若不是数十个亲兵以肉身为盾,华帝必会命丧于此。

亲兵的血刚溅到周故的脸上,萧歌的第二支箭又到了,可惜又被挡了去。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着她愈加苍白的脸,看着她第三次拉开弓。

他咬牙,青筋暴起,心中火已燎原:萧歌,快住手啊,药效马上就要发作了!

然而萧歌还是射出了第三箭。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一箭还是要射华国皇帝时,却没想到这一箭竟是冲着周故射去。再想补救已经来不及,就连周故自己都觉得要完了。

可谁知,那一箭刚刚穿过周故左肩的衣角就停住了,仅仅是擦破皮。

周故怔怔地抬头望,眼中只有萧歌折回的背影,长发披在身后,映着阳光,干净潇洒。

是有多恨,才会明知是最后一箭,也要想着杀了他?是有多爱,才会明明可以杀他时忍不住要放过他?

周故还未及深想,下一眼就看到,萧歌从马上摔了下来。

萧歌摔下来时,心口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疼得厉害。她记起来,不禁笑了笑,那是周故给她的石头。

原以为不知随手放在哪儿的东西,没想到早就放在了心口,看来这一战,她败得不冤。

她怎么会不知周故身上有猫腻呢,明明那么多疑点,她起了疑却没放在心上。她一直那么英明神武,她以为这一次也一样。

罢了,她就要死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她萧歌到了还是没嫁出去。只是,不知道周故说会娶她的话里,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萧歌挣扎着,掏出那颗石头,握在拳头里,用尽最后的力气,扔了出去……

那一场战事,终究以大辽的战败匆匆收场。华国的条件除了割地岁贡外,还要大辽送出一位公主和亲。

大辽的百姓听到后都笑了,可笑完又哭了。大辽只有萧歌一位公主,萧歌死了,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位公主?

不久,大辽沉寂了数月的都城迎来了一位客人。那是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穿着一身干净的儒衫,手持公主的手令,什么话都没说,跪在了城门口。

正午时,那青年已经是满面尘土,一嘴干皮。有守城的官兵想去扶一把,却被将领喝止住。那官兵心里委屈,刚想开口辩解,不料却看见将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后来,官兵想起,他这位上司曾在公主萧歌帐下做过事。

青年这一跪便是一天一夜,第二天日头方出来,他便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萧歌曾经守护过的土地上。

周故醒来时,看见了大辽的王、萧歌的兄长——萧瀚。

周故眨了眨眼,心里想的是:这兄妹俩长得真像啊。

萧瀚坐在高处,苍白的脸上是不苟言笑的眉目,他问周故:“你为何而来?”

周故理了理衣襟,深深一礼,道:“我曾对公主说只要她还活着,我定来娶她,当时萧歌她是愿意的……”

“但萧歌死了。”萧瀚扯了扯嘴角,不怒自威的脸上显出几分哀色。

周故慌了,握紧了拳头,急急地道:“不可能,当日我所下的份量,并不致死。”

“但你下的药,轻则使人昏迷,重则扰乱心智、形同孩儿。我妹妹她聪明一世,若是终身痴傻,她定是情愿死了……”萧瀚的声音陡然拔高,“更何况,战场无情,想寻回完整的尸首都是难事。”

“萧歌她……”周故张了张口,白了白脸,嘴里的话还是没问出去。

“只找到这柄金弓,你若想要,便拿去吧。”

萧瀚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宫殿中,周故佝偻着腰,伸手去触金弓上的花纹,他嘴唇嗫嚅,眼中早就失去了光彩。

好像到了这一刻,周故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他后退着,畏惧地看着金弓,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只是想娶萧歌。

他以为,这样他就能娶萧歌。

十日后,大辽都城的城门又开了,从城内走出一支吹吹打打的花嫁队伍。

打头的新郎官是个白净的青年,脸上笑嘻嘻的。是啊,成婚的大好日子,怎么不高兴呢?此时,有一阵暑日特有的热风刮过,花轿上大红的轿帘被卷起,空荡荡的花轿里赫然只有一把金弓,铸刻的花纹裹在红绸里,隐隐生辉。

这支队伍过黑水,走漠地,途经一片草原。周故勒住马,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在看到草原的那一刻僵住了。他从袖袍中取出一柄卷轴,展开,画上的萧歌在淡淡地笑。

他与华帝的计划是一早就定好的,他伏在辽军中,伺机毒杀萧歌,务必使萧歌死于两军对战之时。士为知己者死,这是他的宿命,但他却偷偷做主,将毒药换成迷药。

他是华帝身边最好的细作,周旋于各国之间,一直坚持大业未成、何以为家的他却曾真心想娶过一个姑娘。不因她貌美,不因她聪慧,只是单纯地心疼她固执的倔强。

可他想娶的姑娘,被他害死了啊。

一男子策马而过,陆筠?他怎么出现在这里?周故带着疑惑行近,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辽族姑娘,正俯身不停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倏尔,那姑娘猛地站起来,手里小心地捧着一枚石头。那石头并不稀罕,是奚里山上常见的顽石,可那姑娘却宝贝极了,一阵欢喜后,又咬着唇努力想着什么。

“周、故……”姑娘费力念出两个字,却皱着眉,像是不解。不过一瞬,姑娘就放下心事,捧着石头往回走,却在一转身,看见身后站着一个新郎官,竟然在哽咽……

篇6:泠泠听长歌

我是个没恒心的人,做事常常是三分钟热度,可写作是我坚持做得最久的一件事。哪怕曾想过千万次要放弃,却还是一直会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也许这点执念便是梦想吧。在所有不被想起的快乐里,我最喜欢它,人生漫漫,唯剩梦想不可被消磨。

约图建议:背景是悬崖边上,旁边有一棵树,女主瘫坐在地上,男主站在女主面前,手中的长剑抵在女主脖子上

他抬眸观望,倏尔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像她,云彩像她,花朵像她,太阳也像她,旋即便心如刀绞,仿若这白昼长夜,他只能寂寥此生。

(一)十载光阴空悠悠

又是一阵秋风起,不知不觉间,桃叶渡的落花便铺满一地,长歌也已在这里待了十年。

十年前,她穷困潦倒,父亲恶疾身亡,才八岁的小姑娘不得已在街头卖身葬父。好在在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刻,她遇见了言扶。

他将她带回桃叶渡,教她下棋煮茶,教她吹笛骑马,又传授她绝世武功。

她很有悟性,如今用这一支玉笛轻轻吹上一曲长歌,便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控人心魄,当称为嗜血笛音。

今日,终是到了她出谷历练的日子。

桃叶渡的湖面波光粼粼,只有一叶扁舟停靠在岸边。言扶送她至此,走上前替她松了绳,又回身望向她,语气是十年如一日的不咸不淡:“小心行事。”

风声呼呼,她看着不远处白衣飘飘的他,想问他,却又开不了口。

只剩心底的声音在不停盘旋:公子,你为何悄悄在我的行囊中放了两盒紫泥糕?我自然是爱吃的,可你怎的这样关心我?你是……不舍我离开吗?

转瞬却又猜测,许是自己想多了。

这也怪不得她,言扶只长她三岁,功夫却早已出神入化。飞花摘叶俱可杀人,舞文弄墨更胜书生,偏偏还生了一副好相貌。她初来桃叶渡时只是敬仰,时日久了,竟生出些别样的情愫来。当真应了那句话——少女怀春总是情。

犹豫许久,她却只对他点了点头,便快步上前,划着小舟离去。

她尚有自知之明,他对她有情意这种事,想想便也罢了,她是万万不敢奢望的。从第一面起,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他,仰头问他:“公子要买我做婢女吗?”

而他置若罔闻,半晌,语气冰冷地道:“我不买你。”

“我买的,是你的命。”

这悠悠十载光阴,不过是他的训练。

此番出谷,她也不过是有命在身——除掉尘雀山庄的主人,刘陌阡。

(二)笛音泠泠听长歌

言扶虽从未透露桃叶渡究竟是怎样一个组织,长歌多少也感受得到杀机重重。桃叶渡纪律严密,很多人都见面不识,似是怕身份暴露。

她猜测,桃叶渡极有可能是前朝余力,意欲复辟亡国。

而这个刘阡陌,听言扶提过,年少有为,很有财力,又有很多江湖势力,一心只竭力帮助朝廷解决麻烦。

这样的人,自己用不成,便只能除去。

只是尘雀山庄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刘阡陌功力高深莫测,她的嗜血笛音对他不起作用,她想打入内部绝非易事。唯一的缺口,便是这个刘陌阡风流成性。

长歌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那日是七夕,灯亭湖中照例会聚集城中所有姑娘比试才艺,争夺第一才女的称号。

隔着远远的距离,长歌便见刘陌阡一袭月白长袍,坐在湖中央的画舫上。

有画姬在他身畔作画,他看得入迷。片刻后,他竟含笑起身走到那女子身旁,俯下身握住那女子的纤纤玉手,姿势暧昧地在宣纸上执笔入画。

她端着点心,边走上前边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快走至他身旁时,她故意“哎呀”一声将点心打翻在地,佯装被绊了一跤,玉笛便被甩了出去,碰击到船面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这一番不大不小的动静后,只见刘陌阡抬起头,眯起眼睛,朝着她的方向细细打量。

长歌便羞赧地低下了头。

刘陌阡见她那般模样,竟是摇摇头笑了,心里暗忖着真是老套,这种吸引他注意的法子,不知多少女子用过。也是他今日心情好,竟随手抖了抖长衫,上前两步将玉笛拾起来递到她面前,再柔声问道:“会吹吗?”

不仅会,且吹奏得绝世无双。

她胜券在握地接过玉笛,只吹奏了小小段,刘陌阡便讶异不已,似是想不到如此美妙佳音竟出自一个丫鬟之手。再打量她,心境竟是不同了。她吹笛时睫毛低垂,面色娴静而淡雅,好似整个人都被镀了一层柔光。

笛音泠泠,他竟是不由得看痴了。

还未来得及细细欣赏,笛音便戛然而止,竟是画姬争风吃醋,将手中的画笔甩到了长歌身上。她的衣裳霎时脏乱一片,甚至脸上还被溅了颜料,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很滑稽。

她心下一沉,怕自己精心准备的相遇就这样搞砸了。当下来不及想许多,只想着能洗净身子,便准备往湖里跳。

扒上船沿的那一刻,长歌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竟怕了起来,她又莫名想起了言扶。

那时她不识水性,言扶却强制她学。桃叶渡的江溪水流很急,不似这般平缓,她看着汹涌的水面下意识地皱眉,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却迟迟不入水。她余光瞥见言扶朝自己走了两步,对着她伸出了手,还以为他要牵她回来,熟料他又退了回去。

一连数日,她还是不敢下水,言扶从未见她受如此折磨,竟心软地想这也不是非练不可,便也由着她的性子去了。

是故这么些年,她一直不谙水性。

她挣扎着不敢跳,最终却还是管不了这么多了。

不顾一切地纵身一跃时,长歌却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臂,重心跟着往后倾去。等缓过神,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已被刘陌阡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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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传来他宠溺却又带着几分戏谑的话:“明明不会水还要逞强,嗯?”

也不知怎的,她明明是做戏,这一刻心却狂跳不止。

像是紧张,像是害羞,又像是……夹杂着些许心动,这让她有些慌乱。

她又想让他对自己印象深刻些,竟一把推开刘陌阡,看了那画姬一眼,地上的画笔被她用内力吸起,继而直直地朝着画姬飞去。刹那工夫,画姬便被打入了湖里。

画舫木桌上一套白釉瓷具经受不住这样的内力,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刘陌阡一怔,原本想怜香惜玉的,却不想她有这样一身好功夫。

江湖人出入生死惯了,向来疑心就重,此时他嬉戏的笑意早已换成猜疑,话语间颇为冷冽:“你是谁,接近我有何目的?”

湖中因人落水,此时正水花飞溅。她站在漫天水珠的背景下,抬起头,对上他变幻不定的眼神,脸上缓缓绽出一抹鲜丽明媚的笑,抬起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你问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就在你这里。”

四目相对,他却已无言。

她嫣然一笑的模样似是渐渐侵蚀了他的判断,良久的安静后,他竟是朗声笑了:“愿意随我回山庄吗?”

(三)此生长忆月朦胧

他就这样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留在了尘雀山庄。

他大概不知,这个女人,一心只想取他的命。

只是长歌一直没找着机会下手而已。

他事务繁多,她不能常在左右。偶尔得了闲,他便去寻花问柳。这十几日来,他只来过一次她的院落,为听她的笛音。

她不能伤他半分,便迂回着在山庄找些有用的消息飞鸽传书给言扶。

为找机会下手,她便以关心为由,每夜都为他炖一碗燕窝粥端去书房,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养花怡情。实际上她实在不喜这些,对她来说,花花草草远不及半夜出现的野猫野狗有趣。

这日正入夜,她要去为他送粥,才推开门,却看见刘陌阡朝着自己走来。

他的胳膊受了伤,左手却拎着一只渔猫。

“前几日我回来晚,途经这儿时,瞧见你在逗猫,玩得不亦乐乎。也是巧了,今日我竟碰见这难遇的渔猫,猜着你或许喜欢,便替你捉了来。”他一双幽深的凤眸里盈满笑意,“你别小瞧这渔猫,性子很烈,却是个极懂水性的。你好生驯养着,指不定哪天还能载你过河。”

他在打趣她那天的事儿,奇怪的是,她却没一丝恼意。

这是第一次有人会因她一个不起眼的动作去猜测她的喜好,送她礼物。看着他温软的笑意,她心下动容,竟不由自主问:“你的胳膊是被这小东西伤的吗?”

她问这话时语气温吞,眸中有万般光彩流转。如此小事,她却像是受了很大的恩宠。

她那样的眼神,竟让刘陌阡蓦地心疼不已,不由得猜测她的以往该有多冷清。

他私以为不该隐瞒事实,顿了许久,道:“长歌,你别这么当真,我为谁都这般,博美人一笑嘛,很值。”

见她眸中的光瞬间暗淡下去,他却迎着皎洁的月色,抬眸看向她,柔声道:“你知道我此时在想些什么吗?长歌,我竟怨自己为何没有早早遇见你,我不瞒你,以往我确是如此行事的。可这一刻,我却只想为你做这些事,只想看你笑,你说好不好?”

门口风大,他话音才落,便上前拿过她手中的瓷碗,顿了顿,却又伸出左手。这个曾万花丛中过的浪子,生平第一回这般紧张、小心翼翼地去牵一个姑娘的手。

长歌的神思四处飘飞,明明有百般情绪,却无法言说。

只深刻地意识到,欣喜之感充斥自己的心头,想挣脱却又不想挣脱他的手,犹犹豫豫中,便已被他牵着进了屋。

她看了一眼他的胳膊,拿出纱布药膏,将伤口清洗干净,半蹲在地上,为他上药缠纱布,动作越发轻柔,眼中却尽是心疼:“伤口这么深,你这一身的功夫也不过是摆设,毫无用处。”

明明关心,却这样嘴硬,他低头看她,竟是笑意入眼。

“补补就好了。”他竟也不反对,顺着她的话,端起桌上的燕窝粥,作势要喝。

彼时她正包扎完起身,半蹲的双腿有些发软,竟晃悠悠地把他刚端起的燕窝打翻在地,他手上、外衣上皆是一片狼藉。

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我不是故意的……你回去换身衣裳吧。”

他还是温和地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应下来。

走了没几步,她却突然出声喊他:“刘陌阡。”

他回过头:“怎么了?”

她顿了顿:“没事儿,就是想喊一喊你。”

“嗯?”他风眸含笑地问道,“是不舍得我走吗?”

嗯,不舍得。

她甚至还想告诉他,她在燕窝粥里放了毒药。这十几日来,为了不被他发现,她每天都会放少剂量的无色无味的毒药。可就在今晚,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却发现,他是温谦公子也好,是江湖侠士也罢,她都无法顾及。

她这般故意打翻瓷碗,只不过是想让他安然无恙。

(四)风花雪月几更天

长歌没把自己的心思告诉言扶,自然也不会背叛言扶告诉刘陌阡真相,便一直骗言扶是自己没等到机会下手。

时间眨眼便是一月,这几十天来,外人都道刘陌阡为她收了性子,不再亲近女色,遣散了山庄的歌舞姬,挑最好的锦缎为她做衣裳。她口味清淡,他便跟着她吃那些以往咽不下口的饭菜。这便算了,他竟是连女儿家的胭脂和首饰也不用她费心,事无巨细,他全都为她考量好。

长歌看在眼里,心中尽是暖意。

她有时也会与他比武,她比不过他,他却处处让着她。她明明有多次机会得手,却一次都没去伤害他。甚至那日午后,她把自己玉笛上的流苏轻轻悬挂在他的长剑上。

这定情信物,他自然也是宝贝得不行,单单只是看一眼,竟能失笑出声。

而长歌最喜欢的,便是他为自己描眉。

这一二十年,她每日劈柴练功,从未把自己当女子看待,早把肌肤、容颜置身事外。可他为她描眉时,眉目缠绵缱绻,眸子里除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她,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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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这样的他们。

他就像剧毒,已伤及她的五脏六腑。

然而她无法向言扶交代,便一直欺瞒。就在她还以为能找一个两全的法子时,言扶竟然亲自出谷找到了她。

他站在幽深黑暗的树林里,背对着她:“这件事不用你再做,即日回谷。”

这些日子,言扶知道她与他走得近,他只当她是为利用,却一直没有结果。他从不怀疑她的能力,这般拖延,他便怀疑另有隐情。猜测到男女之事上时,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总之,这件差事他定是不会再让做了。

谁知她却低下头,声音很小,却有着莫须有的坚定:“公子,我不想回去。”

“你说什么?”他猛地回身,看着这个自己悉心培养十年、最看中的人,在他面前流露出对其他男子的不舍,他心头的气恼更上一层,“这段时间你做得很好,我今日以你的名义把他约到提前布置好的地点,他准时赴约,如今问题已全部解决,你岂有不回之理?”

她双腿一软,颤巍巍地问:“你杀了他?”

他冷笑一声:“长歌,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一时无话,怔愣在原地,双眸却瞬间无光,仿佛轻轻推一下,她整个人就会倒地。

他见她这般,上前两步:“他还活着,如今关在地牢里,希望能审出些有用的消息。”

她一听这话,想到那些酷刑,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公子放了他。”

他一怔,看着地上的她,想扶她起来,却又忍住。

他自嘲般地笑了几声,接着长袖一挥,她腰间那支玉笛瞬时碎成粉末漫天纷飞,他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悲喜:“这是你及笄时我送你的礼物,如今我毁了它,你便该知我的态度,你更该长个记性,这种浑话以后不要再提。”

话落,他抬脚便走。情急之下,她竟一把扯住他的长袍。

她眼里还含着泪,似乎忍辱负重般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求公子放了他,长歌愿以死谢罪。”

他顿了顿,旋即又开了口:“你高估了自己的命。”

(五)缠绵相思几许愁

五日后。

长歌嘴唇干涸,眼角乌青一片,身子却依旧挺得笔直。哪怕这已是她跪在言扶房前的第五日,哪怕这五日间她风吹日晒,油盐不进。

就在她意识混沌之时,那扇紧闭的房门却是开了。

“咚”!一块玉牌被扔到地上,言扶伸回手,一字一顿说得很艰难:“日后莫说你是桃叶渡的人。”

长歌心下酸楚,他把桃叶渡特属的玉牌给她,果真是心寒透顶了。

可她一开口,却还是在关心刘陌阡:“公子是答应放了他吗?”

他心如绞痛地点了点头:“我不想再看见你,离开我的视线。”

她起身便要离开,而他顿了顿,又对着她的背影喊:“如果有一天我被他人所困,你会这样救我吗?”

她怔了怔:“公子不会被人所困的,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的。”

夕阳如血,她离开桃叶渡时,头也没回。

她一心只顾刘陌阡的安危,很快就回到了尘雀山庄。

可她大概怎样都不会想到,此时的刘陌阡却与以前变得不同了,变得有些颓靡,神色间的忧伤像极了言扶:“长歌,原来你来到我身边是有目的的。”

“既然如此,你还回来干什么?”

长歌忖了忖,猜想是言扶告诉了他真相。不过这都没关系,毕竟都已是过去的事情了。她走上前去,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却被他一把甩到地说:“来人哪!把她关起来。”

刘陌阡要把她扔进地牢,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愚不可及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像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起身笑道,“你当我傻子般愚弄,可惜我不愿再陪你演戏了。你或许会说那只是以往,对,那确实只是以往。至于以后,你便只是我手上的筹码。”

他把窗子合上,又拂袖落坐,神色淡然:“朝廷早知有前朝余力蠢蠢欲动,只是无从下手,却不想这一番我无心插柳柳成荫,言扶高傲一世,身为前朝太子,想造反却连个名字都不改。真是没想到,他竟愿意为你放了我,可见你分量之足。若不把你拿来用用,岂不可惜?”

他话已至此,她仍不敢相信地道:“我不信你会这样对我!我不信你的感情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前几日还……”

他打断她的话,笑道:“我说过那只是过往,在朝廷江山和名利面前,一切都该让路。况且美色,我从来都不缺。”

许是感受到主人的气息归来,那只渔猫竟顺着夜色来到房内。她看了已眼渔猫,喃喃地道:“你就这么放得下吗?”

闻言,他只看了一眼渔猫,便一掌将它击得鲜血四溢,当即死亡。

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整座山庄,她看着那摊血,在这初夏微带燥热之气的夜里,她的心,瞬间比冰还要凉。

(六)是谁多事种芭蕉

长歌从不担心自己会连累到言扶,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被组织淘汰的杀手。

然而她又错了。

地牢里很黑,连石壁上方的铁窗照进来的光都不清晰。她坐在虫蚁遍布的草堆上,恍惚间,却听到有人唤了声“长歌”。

她顺着声源看去,果不其然,在大牢门口看见有黑影一晃而过。

想再看一眼,那黑影却已经快速地移动到距离她只有两米的地方——是言扶。

他看起来对地牢的地形很熟悉,又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牢门。长歌看着他熟稔的动作,心里没有半点疑惑。在她心中,他向来神通广大,总认为这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他不管不顾上前抓起自己的手就走,她心中愧意丛生。

走到外面时,伴随着周围聒噪的蝉鸣,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子,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这一问,却是把言扶也给问住了,心下思忖良久,最终却是假装没听见。

他们的行动迅速又小心,甚至不曾惊动任何,却还是没能顺利走出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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