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于自由-散文

2024-04-14

游走于自由-散文(精选6篇)

篇1:游走于自由-散文

游走于自由-散文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这是古文里我最喜欢的句子。因为这是自然的真谛,心灵的放飞,如风般的自由。

静下来的时候,发现一个生命实际上真正的需要是很容易满足的。比如说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夏日的午后,听着窗外的蝉鸣,感受季节潮热的氤氲,手指在键盘上随意的敲打,于是就有了自己与自己的对话。

这个时候的人是自由的,自由的都有了点不真实。因为为了所谓的衣食住行,大多数时候人都是盲从的在世界的某个时空横刀立马的在披荆斩棘,所以这样的时刻就会倍加珍惜,也会倍加的沉迷。

昨天,随着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场内无数的学子和场外拥挤的家长和老师都长长地舒了口气,中考终于结束了!至于结果如何,无从知晓,因为不想知道。努力过拼搏过煎熬过纠结过战斗过,已经够了!老天就在那一刻,泪雨滂沱!

六月的第一场雨来得是这样的迟又是这样的及时。在骤雨中与家长作别,与学生再见,所有的艰辛劳累奉献关爱和不舍在那一刻,由于天公的作美,都显得不再矫情和累赘。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风雨中,大家各奔东西!

今天,整个上午,一个人卧在沙发里,什么都不想干,什么都不愿想。虽然朱自清先生说过,这样的状况应该出现在有荷塘月色的夏夜里,但我已等不及。沙发,客厅,电视,窗外的绿树蓝天,在没有思维的眼眶里让我感到是那么的亲切和美丽。

突然发现,有那么一刻,我是会爱上魂不守舍,精神颓废的。这样的百无聊赖无所用心,这样的`情绪痴迷不知所以,这样的心力松散怅然若失。。。。。。无论怎样追求精神的高尚和灵魂的操守,我还是发现,人在有时候还是犯贱的,就愿意这样在蹉跎岁月的矛盾中低迷再低迷。

或许,你会说我是一种失落,一种殚精竭虑后的空虚,只有我自己清楚的知道,我只是有点儿累,有点儿疲惫,有点儿想放纵自己,有点儿想让自己恣意一次。谁说,认真好强的人就不能善待自己。

或许,这就是我想要的自由!别给我讲什么重责任大道理,我没有本事拯救地球,但我绝对得对得起我自己。活着没有那么容易,在所有的付出和倾情之后,我需要有这么一个时间和空间好好的聆听自己的絮语!

对,现在的我应该必须得像袜子一样放空自己。因为当早晨急促的铃声响起时,我还会像往常一样从床上弹起。老公说,你神神经经干什么,难不成,到班里,一个人对着空空的桌椅上课?那一刻,我突然醒了,原来,在新学期开始之前,我已经没有学生可教了!

在这个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不可以想的午后,我说不出是在享受还是在忍受抑或是在难受,人忙惯了,当朝思暮想的自由突降眼前,竟然不知道用何种心态去承受!

何为自由,我一直觉得,就是一个人遵从心灵的安排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而智者说,真正的自由是,你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去做什么。

有什么区别?两种表达,一个意思,自由在好多时候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所以,在这样难得的时刻,我驻足凭栏登高望远。

所以,在如此自由的空间,我心栽繁花口啖雅茶。

篇2:游走于自由-散文

气温一天比一天高,羽绒服变棉衣,棉衣又变羊毛外套穿在身上。

太阳也一天比一天笑得更灿烂,大地上也冒出了一簇簇、一片片的绿色,树枝上也不甘落后的爆出了嫩绿的小芽,你争我也长,风儿不服气地吹着,想把他们摇摇醒,告诉它们不要忘了还有我的存在!鸟儿也不甘寂寞地大声叫啊、唱啊、闹啊,似乎在向全世界宣告说:“还有我呢!”

是啊,春天来了!大家见面就说,我们是不是该组织在一起出去游玩了?是啊,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春天是充满希望的季节,春天是充满激情浪漫的季节。

有人提议说“我们坐游轮去韩国玩”,立马就有人提醒着:“多准备些钱,好奉献哦!”

提议的人立即回答:“我不买东西,就去玩。”

又有人接道:“去韩国就是购物,如韩服、化妆品或整容。有什么好玩的?”

提议者又答:“就是去济州岛玩……”

我想,到了韩国,大家都以购物和微整容为目的,有不加入的似乎都不好意思,看着别人大包小包的买,不买手都痒痒。这就是从众心理。

记得七八十年代刚开始流行牛仔裤时,我们都不屑地说:“只有二流子才会穿。”可慢慢的不但大家都穿上了,还以此为美。一直到今天牛仔裤都是张扬个性的象征!

再后来流行宽腿裤、裙裤、踏脚裤等等,直到今天的紧身裤,打底裤。

每一次流行,我们都有抵触情绪。可还是看见穿的人多了,就见怪不怪了,适应了,不穿反而觉得落伍了呢!

这就是从众心理带来的效应吧。

流行于时尚,是女人们永恒的.话题。也是女人们一生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

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自然就是创造视觉感官的能手!

如果这世界没有女人,男人就像脱缰的野马,驰骋在草原上相互撕杀,这世界能否存在?

男人就像匹野马,而女人则像那牵着缰绳的家马。

篇3:游走于语言之间

张坤

毕业于天津外国语学院,现为报社英文记者、译者,从事翻译十多年,翻译出版包括《接骨师之女》《福尔摩斯历险记》《街拍时尚》《草竖琴》等多部作品。

冯涛

上海译文出版社编辑、译者,喜欢纯文学,十多年的翻译生涯中出版作品十五六部,包括大卫·林奇的《我心狂野》、利私主义伦理学倡导者安·兰德的《致新知识分子》、吉尔伯特·阿代尔的《梦想家》,也由于喜爱村上春树翻译了《洗耳倾听》等。

MIN G:明日风尚×张:张坤×冯:冯涛

走一条少有人走的路

MING:你们还记得翻译的第一本作品吗?

张:是本小说,名叫《青铜骑士》,这个故事很有趣,贯穿了整个俄罗斯的卫国战争,直到主人公后来去了美国所发生的所有故事。

冯:我真正做翻译还是到出版社之后,大约是2001年的时候,是我们两个人合译的小说。这是当时最新的一本小说,作者叫宝琳娜·西蒙斯,他是从俄罗斯到美国的作家,也很有名气。这个故事的背景是纳粹德国入侵列宁格勒,是在战争背景下的一个爱情故事。

MING:因为是你们开始翻译的第一本书,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冯:起因是我们出版社的一位老编辑郑老师,他先看中了这本小说,让我先读读,看值不值得翻译。我看了之后,觉得故事很动人,写得挺有意思的。也由于我们拿到了版权,郑老师就鼓励我们尝试,最后就翻完了,当时我翻译的部分多一点。今年国内有一家出版社重新拿到版权,这本书又再版了。

张:我在大学期间学的是文学,因为是英语专业科班出身,有翻译课,但实际上对于出版的翻译工作,有什么要求、该怎么做,很多的问题,并没有很清楚的概念。我很高兴的是在开始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位很好的前辈,每次完成一点,郑老师就帮忙看一点,提出一些意见,给了我很实用的帮助。这是在学校,或者说在其他任何场合都留意不到的,甚至包括标点符号要半角还是全角、格式要怎么设置、句式、哪些地方可能会出错,都给了很重要的提示。

MING:这十多年间大概翻译了多少本著作?

张:由于国内现在的出版环境,没有人能够单单靠翻译书作为全职的工作来过日子,没有社会保险、社会保障等,甚至是养活自己都做不到,所以说只能是作为业余的兴趣爱好来做。在这种前提下,如果多努力一点,可能一年可以翻出一本书,如果懈怠一点,或者工作忙一点,就不可能了。

MING:有没有算过,到现在大概翻译了多少本书?

张:六七本。

冯:具体的数字算不出来,应该有十五六本了。

MING:这些作品中,哪一部是最难的?

张:一般来说都差不多,但是说遇到有特殊问题的,是谭恩美的那本《接骨师之女》。

MING:难度是什么呢?

张:它的难度或者说它的问题在于,作家谭恩美写的是中国的故事,但是她对中国的了解、认识有点像雾里看花,也包括对中国的误解、各类层的叙述,再翻译回中文是有困难的。也包括小说里写到的中文诗句,用英文看起来很像中文的诗,但是重新翻回中文的七言绝句就比较难。谭恩美是美籍华裔,故事里讲到的中国的元素,实际上是美国的视角,这些纠结之处使得翻译的难度增加。整个故事并不是单纯地写中国人到美国的故事,而是不同文化碰撞出的复杂性。在翻译的过程中,有时候可以找资料理解,有时候需要琢磨、回味,甚至是作家可能理解偏差之处,翻译时也要想办法理解并写清楚。

以温情连接世界

MING:有位类型作家对谭恩美的《沉没之鱼》进行了译写,你怎么看呢?

张:这个事情,实话实说,我觉得是违背起码的文理道德的。作为译者,只有传达的权利,没有改动的权利。如果说《西游记》或是莎士比亚的作品需要译写,或许还可能。但是翻译一位当代作家的作品,以译者的身份去译写,是完全站不住脚的,完全没有必要的,也没有公正性,更没有合法性。

MING:冯涛译了多本伊恩·麦克尤恩的作品,为什么选择他呢?

冯:我看他的作品比较早,那时有位编辑,知道我挺喜欢麦克尤恩的书,让我翻译一本。说起来《水泥花园》是麦克尤恩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而且题材是有点敏感性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国内出的第一本他的书,后来我们自己也买了几部麦克尤恩的作品版权,包括《只爱陌生人》,和《水泥花园》是差不多时期创作的,实际上这两本小说是他最长的小说。我觉得那是他创作特别有劲儿的一个时期,后来又译了《阿姆斯特丹》,这部小说是他创作成熟期的代表作品,也获得了布克奖。

MING: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呢?你觉得他的哪些特点特别抓住你了呢?

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在当代作品里边,麦克尤恩写的应该说是非常出色的,他早期有一个绰号叫“恐怖伊恩”,是说他的作品比较黑色、比较有震撼效果。我也喜欢他早期的作品,创作意识比较大胆,因为开始在创作的时候,作为一个年轻气盛的作家,为了引起关注,写得非常大胆,从常规的文理观或者道德观来说,可能都有一些越界。从另一方面说,其实他是代表了一种新的道德观。现在他的文风越来越成熟了,而且关注的题材也越来越广泛,我们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他的作品演变的轨迹。我个人是喜欢他早期更有冲击力的那些作品。

MING:刚才提到的谭恩美的作品有着中国元素,实际上还是有文化的障碍的,那么在翻译史蒂芬·金的《写作这回事》和张彤禾的《打工女孩》时是怎么样的一个状况呢?

张:这个其实是比较容易的,因为美国的流行小说和流行文化,我们中国的大众读者是很熟悉的。我们最熟悉的外来文化第一个肯定是美国的流行文化。在这个前提下,美国的当代作家,又是流行作家,他所描述的社会现实、使用的比喻或者表达方式,对我们来说是比较接近的,更何况史蒂芬·金是一个风格很简单、很直接的作家。说他风格简单和直接,是因为他的直率,能够直接打动读者。

而张彤禾的《打工女孩》,是一本纪实作品,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文学作品。作为华裔的张彤禾,她的根在中国,与中国有着很深的渊源,并且由于她的视角是跨越性的,像桥梁一样。我觉得作为一个中国读者去读这个故事,也很有亲近感。这两本书出版后在美国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MING:作为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哪个阶段更有难度?

张: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参加上海的一个国际文学节,跟几个国外的译者交流,我说你再怎么喜欢一本书,翻到过半的时候,你总会恨这个作者写这本书。就像长跑,到了疲惫期,觉得怎么都烦。整个过程由开始的兴奋,到平复,到最后累了一样。

MING:那怎么调节一下自己呢?

张:因为你知道,翻过这座山,你就顺了。坚持过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二那个时段,三分之二一过,你又开始很爱它了。在最后的阶段又特别地依依不舍,会觉得好像和一个很交心的朋友,到最后要告别一样。

MING:作为译者是如何看待读者的争议的呢?

张:在《打工女孩》出版后,有人认为苹果公司把它在中国的工厂或是富士康工厂的打工者看做是出卖血汗、出卖劳力、毫无希望、像蝼蚁一样的人。对此,这本书的作者张彤禾表示怀疑,因为如果真的是毫无希望的话,为什么会有百万计的工人会加入到这个行业里边?她通过追踪两个女孩子的历程,了解到她们个人有了成长、生活过得更好、对人生的认识也比以前成熟了。出版界有一种评论,认为它是为资本主义辩护,为剥削工人的商家辩护。我作为译者,比较了解其中的细节,我想说的是,尽管我们在周围看到的打工者,他们确实有各种失败、各种失望,但是一定是有希望的。有这些希望也是值得关注的,这些故事是值得讲出来的。

冯:现在整个出版业并不是一个理想状态,文学类作品,尤其是外国文学并不是很受到重视。再有一点,作为译者,其实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译得好,觉得是译者应该做到的事情,如果译得不好,大家反过头去骂。当然也是应该的,因为要想想为什么没把它做好。作为译者,我也会留意译出的作品得到多大的反响,或是得到读者多大的认可。基本上来说是肯定的意见多一些,也有人说译本不好的,可能是作品的原因,可能是作家的风格,也有自己译得不够完美。总之,只要是看到相关的评论,不管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我都会感谢。

MING:你翻译的《自杀俱乐部》,引发了豆瓣上的一个著名的小组“父母皆祸害”,是怎么样的缘由?

张:尼克·霍恩比是英国作家,这个故事是讲述在圣诞夜,失败、失意的四个人跑到一个高楼上试图自杀,就这样他们认识了,组成了一个互助小组,约好三两个月后再接着跳楼,在这期间大家互相支持彼此,它并不是一个多么励志、多么鼓舞的故事,就是稀里糊涂的几个人,继续失败而愚蠢的人生,到最后都打消了自杀的念头。我觉得这个故事特别真实,真实的人生没有那么多鸡血可以打,没有那么多励志的故事可以讲。那种偶尔流露出的善意和温暖,能够让你在人生的路上,支撑着走好远。

更有意思的是这本书出版之后,有个读者引用了我翻译的书中的一个词儿“父母皆祸害”,成立了一个豆瓣小组,后来我也是管理员,现在这个小组将近七万人了呢。这里面有一些很严肃的问题,就是我们中国的生活环境之下的子女跟父母沟通发生的问题,有的是虐待,还有其他很严重的问题。结果就是,我不知道有哪些人看过这本书,也算是翻译的边际效应。不管怎么说,能对其他人有一些启发,哪怕给他们一点点不大的善意,或者不多的一点点温暖,也许就是有意义的,所以我就一直做这个管理员。

版本之争

MING:尽管都是同文同种华语环境,有人认为台版、港版的译文更优秀,有人认为只要是翻译就失掉了原版的味道,二位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张:这是一种非常错误、偏见,并且势利的看法,大陆、台湾两地对译本事实上是互相有借鉴的。比如说有些书,台湾先出了一本,大陆再出的话,他可能直接把这个译本拿过来用。台湾也有购买大陆已经做好翻译的译本。跨境购买实际上是一个很好的现象,买就是因为翻得更好,如果不好的话,任何人都会宁可自己重译。

冯:有些人有这样的心理,就觉得外来的好。其实大家不知道的一个事情是,台湾直接引进大陆的版权是更多的。尤其是以翻译的古典文学这一块来说,从古希腊一直到十九世纪,甚至到二十世纪的名著,大部分的译本,台湾都是直接买大陆的译本。在新作品方面,因为跟我们挑选的眼光不一样,有些作品确实是在他们先拿到的。即使如此,双方也会根据各自的表达习惯,进行详细编撰的。

比如说《源氏物语》,大陆用的是丰子恺先生的译本,有人说不如台湾的林文月的译本,可是林文月来大陆时说过,她不知道丰子恺先生的译本,如果知道的话,是绝对不敢再去碰这个作品的。内地也有把香港的译本拿过来的。一些经典名著的译本再多也不会多,不同的译本有不同的阐释,只要是优秀的作品。

张:中国著名的语言学家陆谷孙曾经专门写过一篇文章,把台版翻译的《写作这回事》中最离谱的错误挑了出来,这种译本当然没法出版。大陆比较有实力的、比较扎实的出版社翻译的书,基本上平均水平比台湾的译本要高,可能我有点偏激。因为我们的国有出版社,包括翻译、编辑、校对,整个审核的过程都是非常严格规范地在操作,使得它有一定的质量保证,这是肯定的。

MING:近来有政策出台,对稿酬做了一定的调整,你们是什么想法呢?

冯:如果稿费能高一点,当然是好事。但是我相信大部分的文学译者,最初去做这个事情并不是冲着稿费去的。因为很多高校的老师,他们讲一些课,收入比这个要多十倍左右的,我相信大部分译者,是出于自己的爱好,我对这批译者的做法是真心表示尊重的,也深表敬意,所以我是希望读者要善待一部作品,不要拿到一部作品还没看几页,还不是很了解这个作家的情况下,就盲目地指责、评论,要先了解一下,你读不下去是什么原因,是因为晦涩,还是因为这个作品本身就写得比较深,超出了日常的阅读范围,还是真的是因为译者的不负责任。无论从译者还是从编者的角度上来说,我也希望对那本不负责任的译作,大家能够像对待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但是在做出评判之前,不要过于草率。纯文学作品,付出跟所得到的是极不成比例的,大家做这个事情,费了这么多心血,读者首先要能够怀着一种尊敬之心。

篇4:游走在自由、奴役和安全之间

关键词:毕巧林 莱蒙托夫 《当代英雄》 自由 精神分析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在硕果累累的19世纪俄国文学中,米哈依尔·尤利耶维奇·莱蒙托夫(1814-1841)无疑是一员先锋和主将,他的巅峰之作《当代英雄》塑造了世界文学史上为人所称道的人物形象毕巧林。本文认为,毕巧林之所以拥有迷人的魅力,在于这个形象隐喻了当时落后的俄国文化在面对西方先进文化时的两难选择,并与人的成长困境互相呼应。下面,让我们来做具体分析。

我们知道,毕巧林的性格具有三大特点:一是不知疲倦地施虐;二是不断强迫性自我贬损(自虐);三是在择偶中反映出的强烈自恋。按理说,具有这些特点的主人公难以获得广大读者的认同。但奇怪的是,这个有着诸多缺点的形象一出来就受到了广泛的关注,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是成为了世界文学长廊中的经典人物。其中的深层原因何在呢?让我们先讨论其性格的第一点——不知疲倦地施虐所表现出的恶魔气质。以往论者谈及毕巧林的恶魔气质,注意力多集中于善恶不分这一点,但这并不全面。

《当代英雄》开篇,公允的马克西姆·马克西米奇向一个路人介绍毕巧林时,先肯定他是一个“出色的人”,接著就说他“有些古怪”。表现如下:

“有时候他整天在外面冒雨受冻去打猎;别人都快冻僵了,筋疲力尽了,——他却满没事儿。可是有时候,当他在自己屋内坐着,只要有一丝风儿吹动,他就会说他已经着凉了;窗板子若是发出响声,他就会混身颤抖,脸色发青;但是我却亲眼看见过他独自一个去猎一只野猪。”

精力旺盛不是古怪,旺盛的精力与在屋内坐着就变得异常虚弱和神经质的对比才显得古怪。那么,在屋子里坐着与冒雨打猎有什么不同呢?在屋子里坐着会导致孤独,而且是心里有事的孤独。毕巧林害怕孤独,更害怕萦绕着不堪回首的往事的孤独。他在久别重逢昔日恋人维拉后自白道:“世上就没有一个人,往事会对他具有如此权势,像对我这样。关于过去的悲伤或快乐的每一档回忆都痛苦地打击着我的心灵。”

孤独并非无法忍耐,但要承受不堪回首的往事,孤独就成为无法忍受的事了。在《塔满》一章里,毕巧林一个人在海边眺望大海时,并不虚弱:“为回忆所激动,我出神了……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点钟,也许还要久些。”

因为,往事中总有甜蜜的部分,至少也有令人难忘、激动的部分;眺望大海与面对四壁,其区别是显而易见的,一个是开放而昂扬,一个是封闭而压抑。所以毕巧林说,他要“到美洲,到阿拉伯,到印度去”,相信“借着风雨和险恶路途的帮助,这最后的慰借不会很快就消灭掉的”。向外找寻“最后的慰借”,表明毕巧林无法在往事里、在内心中找到希望,消除焦虑。我们据此可知,毕巧林的心灵是不满足的,他的心灵无法依赖自己获得安宁,换句话说,不自由。因为所谓“自由”,用黑格尔在《小逻辑》中的定义来讲就是:“自由依赖自己,自己是自己的决定者”。

所以我们可以说,毕巧林一直走在逃避现实社会规范编织的象征界,找寻心灵自足自由的想象界的漫漫征途之中。他的这些举动,有三点需要注意:第一,毕巧林的逃避是以一种“倒错”的形式体现出来的:他逃避象征界,于是强迫自己以对他人施虐的形式,以打猎和游历的伪自由形式进入象征界,以自由掠夺他者对于自己的欲望的形式,来实现其回归自由的神话。第二,毕巧林所追求的自由,其实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因为需要他者才能实现的“自由”,从根本上来说就已经“异化”成为受“他者”奴役的一种不自由。第三,毕巧林一方面向外寻找“最后的慰借”,一方面向内不断地自我检讨、自我贬低,正隐喻了十二月党人起义前后,俄国思想界对现实的不满和对先进文化的渴望。

他的这些举动带有明显的自我内心分裂与自我与外界分裂的特点。所以,我们可以进一步认为,就西方理性主义的基本特征是自然与文化的分裂这一点而言,毕巧林确乎是19世纪俄国文学是的一个西方文化的舶来品。这个舶来品的出现也正表达了其时俄国思想界对于西方文化的推崇与向往。同样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认为刘亚丁先生称莱蒙托夫是“19世纪初西方文化昂扬的体现者”,可谓一语中的。具有西方文化特质的毕巧林,隐喻着俄罗斯在西方文明面前的焦虑和奋起直追的意愿。我们知道,作为打败拿破仑,取得卫国战争胜利的俄罗斯,胜利的狂喜一旦消失,就发现自己的文化在欧洲文明面前已经大为落后,过去辉煌的历史似乎成了一些不仅不值得骄傲,甚至变成了包袱和耻辱的东西;同时又因为这些不堪回首的记忆里有着自己的奋斗与“光荣”,所以这些记忆尤为让人不知如何面对。

接下来,我们看看毕巧林的第二个特点:强迫性自我贬损(自虐)表现出的精神分裂性格。毕巧林的精神分裂有两个特点,一是强迫性自我施虐,这与其恶魔气质相符;另一个特点则是自我贬损。自我贬损的祖师是圣·奥古斯丁的《忏悔录》,但将自我贬损的技艺操练到出神入化者乃是卢梭。对此,罗素评论道:

“卢梭的传记他自己在他的《忏悔录》里叙述得十分详细,但是一点也不死心塌地地尊重事实。他乐于自表为大罪人,往往在这方面渲染夸大了;不过,倒也有丰富的外在证据说明他欠缺一切平常道德。这件事并不使他苦恼,因为他认为他永远有着一副温情心肠,然而温情心肠却从来没有阻碍他对最好的朋友有卑鄙行动。”

德里达曾解构卢梭的“补充”概念,认为“补充”并非是一种后到的、可有可无的、添补上去的东西,唯因本体先天不足,才需要补充填缺。补充的机制无所不在,它总是先已蛰居在本体之中了。综上所述,卢梭的自我贬损存在于主体的匮缺之中,主体的自我贬损必然有其内在的心理动机。起码自我贬损可以让人获得一种安全感。如弗洛姆所言:

“受虐冲动的方式各异,但其目的只有一个:除掉个人自我,失去自我,换句话说,就是要除掉自由的负担。”

像罪犯自首后都有解脱感一样,自我贬损,把自己交给一个更大的权威,纳入一个人所共的的社会象征体系,就像隐身于自然界中的变色昆虫一样,可以获得一种群体归属感——认罪意味着回归。这种归属感的代价是自由,收获物是安全。

我们可以注意到,毕巧林的自我贬损不光是形式上的,所谓“反省(思考)是我们时代诗歌的合理因素”的一个结果,别林斯基只是说出了事实:

“他把自己变成自己观察的最有趣的对象,在自白中尽量要做到更真诚些,不但坦率地承认自己真正的缺点,并且还要虚构一些实际并不存在的缺点,或者错误地解释自己的非常自然的活动。”

根据精神分析理论,自我贬损意味着放弃自由,因为自由的能指总是浸染着想象界的欲望,自我贬损意味着通过去俄狄浦斯情结之路,以进入自己注定要被定位、被奴役的象征界,在其中获得一席安全之地。所以,毕巧林的自我贬损行动源于脱离孤独和自由,走向群体以获得安全的心理动机。

如果我们把任何一个文化在遇到一个更先进的文化时的过分自贬的现象与毕巧林自我贬损相比较,就能明白为什么说毕巧林的塑造者莱蒙托夫是西方文化的热烈拥护与传播者——这种行为至少说明他认为俄罗斯文化落后了。如果我们把毕巧林在猎野猪时的英勇却在屋子里神经质虚弱与其时俄罗斯用武力解放欧洲却在自己的文化上自惭形秽相比较,一定会有一个直观感觉——毕巧林的自我贬损说出了其时俄罗斯文化界的欲望:放下身段,融入欧洲。这里有臣服的潜意识,而臣服,虽然意味着某种程度上放弃自由和被奴役,但也意味着放逐孤独的焦虑,肯定现实,并对置身于先进文化中而获得安全感的将来作充分的想象。

再说毕巧林的第三个特点——择偶标准中反映出的病态自恋。在《当代英雄》中,毕巧林只对一个女人至死不渝,这个女人就是维拉。维拉为何最受毕巧林青睐呢?我们发现,维拉与梅丽和贝拉相比,特殊性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她了解毕巧林。维拉明白毕巧林因为追求自由而义无返顾的叛逆与无情。她说,“你知道我是你的奴隶,我从来不能违抗你……而且我将因此受到惩罚:你会不再爱我了!”毕巧林也在心里说,“我实在不懂她为什么这样爱我!何况她是一个彻底了解我的,就连我的一切小缺点和坏脾气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女子”。毕巧林不明白,他爱维拉,完全是因为维拉了解他。反之,无论是贵族家庭的千金小姐,还是异域美女,都不能让他有真正持久的爱情。

维拉的特殊性的第二点:她由于不知道的原因违心嫁了两次,第二次还是一个老头子;并且她因为得肺病要死了:她以前过得并不幸福而且将来也得不到幸福。爱这样一个女人无异选择了痛苦,而且是永无希望转变成幸福的痛苦。也许,“受难是这个世界的积极因素,”——这就是毕巧林选择维拉的原因。他这样描述自己今后的生活:

“好像一个生长在双桅贼船上的水手,他的灵魂已经同风涛和搏斗厮混惯了,一旦要把他投到岸上,他便会烦闷,苦恼,不论那多阴的树丛怎样引诱他,不论那熙和的阳光怎样照耀他。”

毕巧林选择了永远得不到拯救的维拉,作为将死之人的维拉,就意味着在潜意识里他走上了不企求宽恕的追求真理之路,这样的心态作为一种人生道路选择的隐喻,自然也隐喻了俄罗斯文化选择的态度与决心。我们进一步认为,毕巧林对维拉的爱恋,从是因为维拉了解他的每一个缺点来说,是一种“自恋”。其中的文化隐喻是俄罗斯对身不由己卷入西方文化坐标现状的不满与对自己本民族文化传统的“一声叹息”——因为他们的爱是没有结果的、过去的、痛苦的、不知道原因的。对于儿童而言,成长过程伴随着阉割的痛苦,失去自由感的痛苦;对于国家、民族而言,接纳和融入先进文明,几乎就是个人成长经历的翻版。所以,对于毕巧林性格的诸种特点,我们可以这样理解:

毕巧林那强迫性自我贬损(自虐)表现出的精神分裂性格既隐喻了俄罗斯在面对西方先进文化时的自卑与焦虑,也隐喻了个人成长的阉割情结;毕巧林择偶标准中反映出的病态自恋既隐喻了俄罗斯对本民族文化的依恋,也隐喻了个人成长的俄狄浦斯情结;而最为吸引人的毕巧林那不知疲倦地施虐所表现出的恶魔气质,则一方面隐喻了俄罗斯在文化选择中的困境与努力,另一方面则隐喻了个人在成长过程中的迷惘与挣扎。

可以说,每一个读者都可以在毕巧林形象中触摸到自己深层的潜意识和久远的记忆随片,也可以在毕巧林形象中看到社会文化变迁的留恋与阵痛,更可以在毕巧林形象中感受到“明知不可而为之”的挣扎与奋斗……这一切正是伟大作品的品质,也是《当代英雄》堪称经典、毕巧林形象历久弥新的原因之所在。

注:本文系“海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科研启动资助项目”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1] [俄]莱蒙托夫,翟松年译:《当代英雄》,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

[2] [德]黑格尔,贺麟译:《小逻辑》,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

[3] [美]埃里希·弗罗姆,蒋重跃等译:《健全的社会》,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3年版。

[4] 刘亚丁:《十九世纪俄国史纲》,四川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

[5] [英]罗素,马元德译:《西方哲学史》,商务印书馆,1976年版。

[6] 陆扬:《精神分析文论》,山东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

[7] [美]埃里希·弗羅姆,刘林海译:《逃避自由》,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2年版。

[8] [俄]别林斯基,满涛译:《别林斯基选集》(第二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版。

[9] [奥地利]卡夫卡,叶延芳编选:《卡夫卡集》,上海远东出版社,2003年版。

篇5:游走于自由-散文

著书立传者称学士,阴阳历算者称方士,出谋划策者称谋士,为知己者死称勇士。

兵,上“斤”下“廾”。斤为兵器,廾为双手。也含执兵器攻击、刺杀之意。

士兵,顾名思义,即一群掌兵器,秉智勇,可以不负所托,不辱使命的忠诚之士。这样的一群人,组成了中国军队,构筑了钢铁长城。

这支年轻的军队于12月31日成立,竖起了中国军队现代化建设的重要里程碑。

火箭军中有淳朴如红高粱的士兵,有金黄如向日葵的士兵。这些可爱又可敬的士兵将茂盛如六月的生命绽放在军营,与赫黄大山融为一体生死不离。

军歌葳蕤,血气蒸腾,把巨龙长阵精化得巧夺天工。

三月的风徐徐吹过,一声布谷,沾满泥土乡情。

铁血男儿也想家,起伏的思绪染绿新柳,剪出杏花春雨的江南意境。

年华在云卷云舒中倾听枪语,敞开心灵。

青春在春天的制高点饱蘸汗水,泼墨作画。

在飞鸟与白云共徘徊的大山深处,在红柳与乱石共舞的戈壁高原,在倒下的大树与崛起的森林之间,在刺破长空的利剑与悠闲鸽哨相携的画面,火箭军士兵们高举铮铮誓言。

赤胆忠心一个我,生死相依为祖国。世界很大又很小,太平洋很深又很浅。

橄榄枝被航母和潜艇衔来衔去,士兵们就要枕戈待旦。

一千个汉子共一柄大国长剑,精魂游走于灼日之芒的剑仞。劈破亘古蛮荒千年不化的苦难,以剑气试洗历史皴裂的面孔,缝合伤痛。

战争,止于群山深处不绝的龙吟;和平,以怒刺苍穹的姿态深植这片土地。

篇6:游走张家界散文欣赏

从张家界旅游回来已经又过去20多天了,总想为这次湘西之行的目的地——张家界写点什么,记得是回来后只是用最快速度发了一个照片集粹《湘西掠影》,而要悉心写这篇记游的文章,还是真的难于下手嘞。比如这题目怎样定位?走进……、探访……、……游记、畅游……等等,都觉不妥。回想起从张家界山上下来,几个同行的朋友都一瘸一瘸的样子,脑子一激灵:嘿嘿,就来写“游走张家界”吧!

大凡有旅游经历的人都会感叹的说,出去旅游是“花钱买罪受”,此次游走张家界的体验就更贴切了。在张家界有这样一句顺口溜:不到黄石寨,妄来张家界。黄石寨的名气由此可见一斑。我们是在到达张家界的当天下午坐缆车上的黄石寨,50块钱的缆车费用使我们上去的时候蛮轻松,而下黄石寨选择了走路下山,1200的海拔高度一路颤抖下来用了一个多小时,一双脚的腿腩肚痛疼难忍了哦。紧接着,还要徒步行走一个半小时走出景区……呵呵,平时肩不挑手不提的能不瘸吗?当然,苦点累点这也值,因为张家界这里的自然风光以峰称奇,以谷显幽,以林见郁,以水见秀,以云见神。其间翠峰有3800柱之称,相对高度100米至300米左右。群山绿丛覆盖,四季常青;峰石如人如兽,如器如物,形象逼真,气势壮观。峰间,溪流潺潺,峡谷幽深,浓荫蔽日。具有“三翠微峰,八百琉璃水”之美誉。春天山花烂漫,万象更新;夏天林茂树密,凉风习习……尤其是缆车越升越高,往下看会腿根发软。往前看一座座山迎面而来,感觉就要撞上的时候下意识的使劲闭上双眼却有惊无险的从两座山峰中间稳稳穿过。这种刺激的感觉仿佛在看立体电影一样惊心动魄。山上的植物已经开始着上这个季节应有的颜色,绿色,红色,黄色,褐色,和山的灰色组成一副异常静美的自然风景画。亲临此地的游客能不被张家界山的挺拔险峻却又不失灵气和秀美的气质所彻底征服?!

张家界是大自然丹青妙手的杰作,是各种野生动植物的天堂。这里拥有天下无双的`自然山水,第一个国家森林公园——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世界自然遗产、世界地质公园——武陵源风景名胜区。景区内群峰竞秀、险峡深涧、飞瀑流泉、崖树斜逸、灵草遍被、鸟鸣猿啼,融“峰、林、洞、湖、瀑”于一身,集“幽、野、奇、秀、险”为一体,可谓“五步一个景,十步一重天”,“人在山中走、宛如画中游”,被中外游人誉为“扩大的盆景,缩小的仙境”,真正的“世外桃源”和“中国山水画的原本”。金鞭溪是张家界不容错过的四大景区之一。这条峡谷中的溪流绕山盘旋而过,蜿蜓几十里,溪流幽深翠绿,卵石见底,间或有鱼悠闲往来,撩拔看山水人的心。路愈来愈幽深,溪流愈来愈欢畅,游人的心也愈来愈蠢蠢欲动,终于跑向那溪流,去与那水亲近,清凉浸骨,水真是山中的精灵,难以想象没有水的山会给人怎样枯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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