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汉拔尼》中的人性问题研究

电视剧版《汉尼拔》改编自美畅销书作家托马斯·哈里斯的“汉尼拔四部曲”, 讲述了FBI特别探员威尔·格雷厄姆以及表面上是优雅心理医生, 实际上是食人魔连环杀人犯的汉尼拔·莱科特博士的故事。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的亲近到后来的微妙、疏离, 着实令人胆寒。 该剧第一季在美国于2013 年4 月4 日首播, 第二季于2014 年2 月28 日播出。

1隐藏的魔鬼

美剧《汉尼拔》不是一部单纯重口味的惊悚片, 更是一部情感细腻、画面优美的文艺片, 威尔是FBI的特别调查顾问, 也是一名犯罪分析师, 可以在犯罪现场根据线索还原犯罪经过。 他正在调查一起凶残的连环杀人案, 凶手非常狡猾, 每次作案留下的线索都很少。 为了破案, 威尔向著名的心理医生汉尼拔寻求帮助。

Hannibal:Hello Will.

Will:Dr.Lecter.

Hannibal:Lost in thought?

Will:Not lost, not anymore.

……

然而, 随着案件调查的深入, 学术精湛又极具个人品味的汉尼拔, 对威尔不仅有所启发, 更对威尔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吸引。 随着凶手的真正身份逐步揭开, 威尔一边越发依赖这位受人尊重和爱戴的医生, 一边却陷入了亲手击毙罪犯之后的自责和幻境中。 虐恋与纠结中的威尔, 更与汉尼拔惺惺相惜与互相伤害, 从而将“相爱相残”的冲突发挥到了极致。

Hannibal:Everyone has thought about killing someone, one way or another, be it your own or the hand of God.

Hannibal:I'm not feeling guilty eating anything!

威尔找到汉拔尼帮助破案,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事实上, 汉尼拔并不是威尔想象中的那么高贵优雅、睿智风趣, 而是彻底的伪君子、假好人。 作为犯罪分析师, 威尔选择将自己幻想成杀人者, 再次回到犯罪现场, 来还原犯罪过程, 这恰恰产生了实际身份与心理状态的错位。

威尔原本精神状态就不稳定, “剑走偏锋” 的角色扭曲, 让威尔在破案的重压面前心理极度扭曲。 汉尼拔是个高级心理医生, 更是个变态杀人的惯犯, 早就洞悉了威尔在“正”与“邪”, “善”与“恶”之间徘徊的状态。 汉拔尼循循善诱、步步紧逼, 直接将威尔拖入了心理变态的深渊之中。

正如片中, 威尔和汉拔尼第一次吃饭时, 威尔问汉尼拔:我是什么样的人! 汉尼拔说:能为我屋子扑捉蛇类的猫鼬! 汉拔尼是一个伪装的恶魔, 直接将威尔变成了隐藏的魔鬼。

2内心的恶魔

整部电视剧情节的推进, 明线上是汉拔尼与威尔之间在人性的深渊前交错徘徊, 暗线中却在回答一系列为什么要杀人、怎么看待变态杀人的问题。 也就是回到了剧情人性问题的关键, 杀人的本质就是内心的恶魔。

整个电视剧用许多优美的画面, 为观众们创造了一个无与伦比的感官世界。 然而, 在汉尼拔每一道人肉烹饪的刀起刀落, 每一盘菜肴美食的精心品尝, 所反映出的不仅是杀人如芭蕾般优雅的美感, 更是那朵盛开得最肆无忌惮的罪恶之花。 也就是所, 隐藏在优雅背后的罪恶本质, 正犹如隐藏在汉拔尼脱俗外表下的撒旦灵魂一般。 罪恶就在哪里, 并不会被优雅的掩盖而消失, 只是没有感受到罢了。

Hannibal:Friendship can sometimes involve a breach of individual separateness.

Will:You're not my friend. The light of friendship won't reach us for a million years. That how far away from friendship we are.

……

汉拔尼的真实面目是很难被发现的, 威尔和汉拔尼之间的交织互动, 让观众们在影像中找到了一个途径, 慢慢的发现了他的人物特性, 找到了暗线中所映射出的撒旦灵魂。 威尔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可怕的本质, 却又一次次不得不再次陷入了与汉拔尼之间的交织之中。

Will:What you did to me is in my head, and I will find it. I will remember Dr. Lecter, and when I do, there will be a reckoning.

Hannibal:I always have huge faith in you, Will.

……

临渊深陷的威尔, 有着本身心理上的脆弱, 更有着人性中的阴暗。 威尔有精神或说是心理障碍, 他不善于和别人打交道, 甚至到了害怕和回避的地步。为何威尔会害怕?并不完全是心理障碍造成的。

威尔害怕与人交往, 是因为威尔知道自己的能力, 换个说法就是“力量”, 也许他回避与人打交道就是对自己内心的压制, 他的“力量”既可破案除凶, 也可被诱使成为杀人狂魔。 也就是说, 威尔知道自己内心存在阴暗面, 在不断得刻意回避, 不敢去面对, 不愿意去回应。

Hannibal:I used to hear my thoughts inside my skull, with the same tone, timbre, accent, as if the words were coming out of my mouth. Now my inner voice sounds like you, I can't get you out of my head.

不得不说威尔一个善良的人, 所有的观众从一开始就会相信这一点, 他并没有杀人的本意。 然而, 汉拔尼外力的作用下, 威尔逐步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仅仅是因为汉拔尼把不利的方面诱导出来了。 事实上, 威尔的内心也住着一个恶魔, 就如影片中的雄鹿、鹿角经常出现在威尔的幻象中。 在中世纪欧洲文化中, 雄鹿代表的是“力量”“权威”以及“地位”。

What is this situation, Hannibal?

Will Graham made accusations.Jack is only being through.

You're keeping Agent Crawford close.

We share an obsession.

……

在整部影片中, 这种“力量”的幻想, 却成为了杀人狂魔的象征, 像一朵罪恶之花一点点在威尔心头长大, 始终成为了威尔的心绪挥之不去的内心阴暗面。威尔一开始并没有杀人的本意, 威尔德内心有雄鹿幻想的外力诱导, 却患有交际障碍, 无法通过正常途径抒发出来, 只能求助于汉尼拔。如果说汉拔尼是诱导出来的外因, 威尔内心的罪恶是形成这种的主要成因。汉尼拔不仅看准了威尔的超凡能力, 想要加以研究, 更看出了威尔内心也住着个魔鬼, 也有着“力量”的幻想。

3黑暗的堕落

美剧《汉尼拔》的主要故事情节, 就是威尔 (FBI犯罪分析师) 和汉拔尼之间的互动, 正是象征了人丛善良到罪恶的堕落过程。 整个堕落过程中, 无论是威尔还是汉拔尼, 都是隐藏在一种黑暗的光线下的。

What you did to me is in my head, and I will find it.

I will remember Dr. Lecter, and when I do, there will be a reckoning.

I always have huge faith in you, Will.

……

这种在黑暗中的堕落, 始终穿插在整部影片中。第一次见汉尼拔, 不是衣冠楚楚的超高智商的心理学家, 而是躲在黑暗中, 钻在一个脑袋里独自进食。

“那些肉有问题!他在吃人肉!”威尔一出场, 就直奔主题, 揭开了汉尼拔在家中享用人肉的事实。威尔是被“领进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奔向了人性的阴暗之面。影片中, 汉尼拔的眼光煽动出的光芒, 成为了黑暗中罪恶心理的变化。汉尼拔和威尔之间的对话中, 不仅折射出汉尼拔犯罪心理变化, 也是善与恶之间的博弈过程。

It would seem Jack Crawford is less suspicious of me than you do.

He doesn't know what you‘re capable of.

Neither do you.

……

《汉尼拔 》刻意表现极端残忍和血腥的场景, 并将犯罪场景与优美精致进餐场景之间快速地切换着。整个镜头的切换, 从犯罪现场镜头, 直接切换到了, 精致餐前情景片断。镜头变化之间, 明与暗、善与恶不断地变化, 配合着凶手行凶时的眼睛中所折射出的光芒, 让观众们反思这种黑暗中光芒, 似乎在谕示着人性的犯罪黑暗中的堕落。

I used to hear my thoughts inside my skull, with the same tone, timbre, accent, as if the words were coming out of my mouth. Now my inner voice sounds like you, I can't get you out of my head.

……

威尔也具有这破案无数, 和掌握人性阴暗心理面的特质, 能够成功识别出汉尼拔的伪装。 精心编排的犯罪现场与料理实物场景的结合, 电视剧为观众们塑造了高度个性化的汉尼拔, 也带出了人性的拷问。

4人性的拷问

如果汉拔尼是撒旦, 威尔是即将成为撒旦的人。如果威尔不入地狱, 整个社会就会坠入地狱。 如果善不能最终战胜恶, 人性的本质就会发生变化吗? 美剧《汉尼拔》算是对电影《汉尼拔》三观上全面的矫枉过正。威尔虽然战胜了汉尼拔, 但是说到他就头大, 躲得远远的, 一场人性的拷问, 终于有了答案。

I hear Hannibal's voice in the well of my mind.

I hear him saying words that he has never said to me.

It's not my imagination, it's something else.

……

托马斯·哈里斯《汉尼拔》这本小说, 其本质上是反社会反人类的, 对司法、权威、宪政、竞选, 以及人性中的残忍、自私、卑鄙、软弱带有强烈的讽刺。汉尼拔本身是不完美的, 是一个因为社会造成的, 心理上有极大缺陷的复杂的人物, 他的作用是报复和讽刺“愚蠢的人类”。 食人狂魔不是从天上掉下来就是个“变态狂魔”的, 而是人性深层次的原因, 内心的恶魔造就了汉巴尼, 病态的社会催生了汉巴尼。

整个电视剧《汉尼拔》却将这种不完美彻底颠覆。 所有的角色都是愚蠢的人类, 高帅富二代Mason Verger被玩残了, 不是喂猪就是喂狗, 帕奇督查贪婪且无脑, 克拉丽丝·史达琳始终没跳出体制, 最后的赢家只有神一样的汉尼拔·莱克特, 他根本就是上天派下来惩罚和讽刺虚伪、卑鄙、贪婪、骄傲和暴虐的人类的。

他首先是病人, 然后变成医生, 然后他需要病人, 不是克拉丽丝·史达琳, 就是小茶杯, 在和他们的交锋或者缱绻中, 解决他们的心病和问题, 同时也和自己和解。 最后的结果, 要么堕落毁灭, 要么浴火重生。 汉尼拔和威尔的故事变化, 阐述了完整的心理和生理的成长经历, 讲述了一个高智商罪犯形成的过程, 更是愚蠢的人类重获新生的过程。

电视剧恰当地把汉尼拔古典欧洲的那种气质表现出来, 是一个标准的高智商罪犯的形象, 没有脱离人趋利避害的本性。他的贵族气息更是一种精神, 而不是物质。那种外显的兽性被剪除了, , 一些场合表现出了一个正常的人应该有的情感, 更多的被理性和节制所代替, 这也很符合主流审美的要求。

电视剧非常高明的地方, 不仅是那些唯美的画面, 也不是那些感到细思极恐, 脊背发凉的情节, 而是将宗教寓意融入了影片情节推进中。 汉尼拔作为心理医生, 看似帮助威尔直面自己, 不如说在内外相配合的作用下, 把他的变态潜质引导出来。威尔一个善良的人, 他的内心也住着一个恶魔, 就如影片中的雄鹿、鹿角经常出现在威尔的幻象中。在中世纪欧洲文化中, 雄鹿代表的是“力量”“权威”以及“地位”。

尼采宣告上帝死了, 企图以此化解皈依上帝与顺从魔鬼的矛盾。 然而当上帝已经死了一百多年, 魔鬼依然在横行。 在后现代西方社会中, 人的归宿在哪里呢? 不单上帝死掉了, 连“人”也死掉了。 愚蠢的人类要想能够浴火重生, 就必须找到归宿, 在现实和精神的归依下, 走出人心中恶魔的本质, 回归到道德主流的真善美之中。

摘要：“汉尼拔”, 即食人恶魔的代名词。电视剧版《汉尼拔》将汉尼拔和探员威尔·格雷厄姆的惺惺相惜与互相伤害, 与如何看待变态杀人和为什么要杀人紧密交织在一起。电视剧画面镜头中, 一面是人肉烹饪的刀起刀落, 另一面却是让人欲罢不能的艺术美感, 充斥着人性问题的反思和痛苦深渊的剥离。

关键词：美国电视剧,食人恶魔,人性,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