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中的意象教学

2024-05-03

诗歌中的意象教学(精选十篇)

诗歌中的意象教学 篇1

诗歌的特殊性赋予了诗歌独特的魅力, 中国是诗歌的国度, 在中国, 流芳百世的文学家多为写诗造诣高的人, 如李白和杜甫等。这是因为诗歌极其精炼短小, 还得讲究韵脚, 平仄等, 更重要的是还在这么多的束缚中抒发自己的情感, 这对诗人的要求高出其他作者很多。在诗歌的教学中, 我让学生们把握“人———物 (意象) ———情”的基本框架, 找出诗歌中出现的意象, 领会诗人营造的意境, 从而把握诗人在诗歌中抒发的个人情感。对于学生来说, 找出诗歌中的意象显得非常关键, 找出了意象, 也就找出了诗人抒发心意的潜台词。如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学生们一读完这首诗, 凄凉和孤寂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这就是意象的作用, 诗中的“藤”“树”“鸦”“桥”“道”“风”“马”这些是现实生活中普通的事物, 毫无主观感情色彩, 但在作者的笔下后, 这些普通事物成了作者抒发感情的媒介, 作者在这些事物前分别加了“枯”“老”“昏”“小”“古”“西”“瘦”这些修饰性词语后, 这些意象就变为作者所用, 带有浓烈的主观意向和情绪色彩, 就成了作者要表达的主观情感载体, 在这首诗中, 诗人用大量的叠加意象, 把“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的意境描绘的淋漓尽致。在高一的诗歌单元中选取了舒婷的代表作《致橡树》, 在抒情方式上, 依旧采取意象传达的方式。

一个好的意象, 可以成就一首好诗。戴望舒的《雨巷》中那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不知打动了多少个人, 徐志摩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温婉可人的亚洲女性形象跃然于纸上, 余光中的《乡愁》引起了无数游子的共鸣。对诗歌中意象的把握, 成了鉴赏这首诗的关键。在教学中, 一定要让学生紧紧抓住这些意象, 从而达到理解诗人所要抒发的情感。

诗歌大多不是直抒胸臆的, 而要借助意象, 营造意境。在诗歌教学中, 一定要让学生把握一些固定的意象的潜台词。“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游子身上所穿的并不是一件普通的衣服, 而是千里之外的母亲对自己儿子的牵挂和思念, “线”和“衣”这两个意象, 写出了母子相依为命的骨肉之情, 又如“沉舟侧畔千帆过, 病树前头万木春”中的“病树”和“沉舟”这两个意象也是作者的主观感情的传递, 不是现实事物的真实写照, 而是诗人表达惆怅和乐观思想的媒介。有时, 我们能看到一些反复出现的意象来表达特定的情感。“鸟”的意象往往与男女恋情和嫁娶有关, 如《孔雀东南飞》中的“孔雀东南飞, 五里一徘徊”, 又如“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而“柳”和“留”谐音, 所以, 柳树就成了诗人们抒发离情别绪的最佳选择。还有“月亮”, 从李白的《静夜思》中的“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到苏轼的《水调歌头》中的“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成为人们千百年来传唱的佳句。又如莲花, 代表了纯洁, 梅花代表了高洁人格。教师在诗歌教学时一定要让学生多次体会, 理解意象所代替的诗人情感, 这对于学生把握诗歌的内涵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以此把意象所营造的意境把握, 学生对诗歌的理解就会畅通无阻了, 鉴赏水平也会不断提高。

意象成就了诗歌, 诗歌成就了中国的文学。诗的解读离不开对意象本身的把握, 诗的创造力、想象力, 诗的一切生命力, 就在意象的塑造上。读诗, 必先读懂意象。

诗歌中的秋天意象 篇2

诗歌大都借助“意象”表达情思。“意象”是我们鉴赏诗歌的一把钥匙。

高中第三册都是文学作品,有3个诗歌单元,不少作品都有秋天意象。为了帮助同学们理解,结合课本,适当扩展,略作疏解。

何谓“意象”?“意”即作者的思想感情,“象”即具体的物象。“意象”就是寓“意”之“象”,是寄托着作者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是作者思想感情与具体物象的融合。“意”与“象”的关系,就是“情”与“景”的关系,“心”与“物”的关系,“神”与“形”的关系。移情于景,存心于物,凝神于形,寓意于象,皆成“意象”。

(一)“„„秋之为状也: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气栗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故其为声也,凄凄切切,呼号愤发。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笼而可悦;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其所以摧败零落者,乃其一气之余烈。”(欧阳修《秋声赋》)山川寂寥、草木零落,惨淡、萧条、凄切,秋天景象也是作者心中块垒。“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吴文英《唐多令》)在骚人墨客的笔下,“秋”往往与“愁”关联:有人见秋霜而悲百发,有人睹残花而伤红颜,有人望归鸿而思亲人,有人闻寒蝉而叹余生,有人拂秋风而觉萧瑟,有人触秋雨而感悲凉„„“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宋玉《九辨》萧瑟冷落的秋景与幽怨悲哀的情绪有机联系起来。)

在大量“悲秋”诗词中,有3种情怀较为突出: 1.抒发离别之苦,思念之情

满目苍凉的秋色常常勾起游子思乡的情思,秋天所特有的几个节日,如七夕、中秋、重阳等,更容易引人伤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可以说这是游子的共同心声。在古典诗词中,秋月,尤其是中秋圆月,几乎成了人们寄托思乡情怀的特定物象: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杜甫《月夜忆舍弟》)“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在谁家。”(王建《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苏东坡《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此外,古典诗词中常用来表达思乡之情离别之苦的秋天物象还有很多,诸如菊花酒、梧桐树、南飞雁„„“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孟浩然《早寒有怀》)北风、落叶、归雁触发诗人怀念故乡的深情,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古台摇落后,秋入望乡心。”(刘长卿《秋日登吴公台上寺远眺》)古台上草木凋零,秋天来临引起了思乡的情绪。“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白居易《琵琶行》)萧瑟悲凉的秋景与惆怅凄清的心情水乳交融。“寒蝉凄切„„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柳永《雨霖铃》)作者借冷落凄清的秋天意象,倾诉难以割舍的离愁,同时也抒发生平遭遇不幸的感慨。“莫道男儿心如铁,君不见满川红叶,尽是离人眼中血!”(元代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借秋叶抒写离愁别绪,给人强烈震撼。“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天净沙•秋思》)用一连串的物象构成深秋荒凉的景象,蕴涵着游子悲凉的情情。

除了抒写游子情怀的作品,有不少诗词抒发征人思乡怀人的情怀。“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王昌龄《边愁》)萧瑟秋风正合征人愁苦心境。一些征人悲秋的诗词,既有痛苦、悲愤和无奈,又不失军人所特有的英雄豪迈。

与游子、征人的“悲凉”情怀相对应,有不少诗词抒发闺妇怀人的愁绪。“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曹丕《燕歌行》)“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李白《子夜吴歌》)“卢家少妇郁金堂,海燕双栖玳瑁梁。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白狼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秋夜长。谁为舍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沈诠期《独不见》)“夫戍边关妾在吴,西风吹妾妾忧夫。一行书信千行泪,寒到君边衣到无?”(陈玉兰《寄夫夜曲》)“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王维《秋》)秋月初生秋夜凉,害怕孤单不回房,表现出思念丈夫的少妇哀怨、凄凉的心境。

与此相似的是宫女幽怨。“银烛秋风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杜牧《秋夕》)清冷、阴凉的秋天景物、环境,暗示出宫女孤寂、幽怨的心情。虽未著一“愁”字,但整首宫怨诗愁绪浓郁,委婉含蓄。

2.表现处境悲凉,命运多舛。

处境悲凉、惆怅失意的诗人,往往被秋天的萧瑟、冷落、荒凉触动敏感的心灵,引发无穷的愁绪。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屈原《湘夫人》)主人公惆怅的心境同凄凉的秋景融合在一起。哀愁、伤感之情显然也是诗人长期遭放逐的苦闷心情的自然流露。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骆宾王《在狱咏蝉》)秋天蝉儿在哀婉地鸣叫,被囚禁的我,不由得生出阵阵悲伤。被捕入狱的诗人,借秋蝉的哀鸣来寄托自己哀伤,十分适宜。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李白《秋登宣城谢朓北楼》)李白受权贵排挤,惆怅失意,寒秋登楼怀想与自己有相似经历的谢朓,思绪万千。浓重的秋色正好寄托人内心的愁思。

“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李白《夜泊牛渚怀古》)抒发怀才不遇的心情。

“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帝乡明日到,犹自梦渔樵。”许浑《秋日赴阙题潼关驿楼》夜晚红叶被秋风吹得萧萧作响,在长亭饮下酒一瓢„„明月就可以到长安了,夜里还梦见隐居的生活。诗人赴京途中,在潼关驿楼观赏景色,抒发了自己矛盾的心情。

“灞原风雨定,晚见雁行频。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空园白露滴,孤壁野僧邻。寄卧郊扉久,何年致此身?”(马戴《灞上秋居》)在萧瑟的秋意,流露出诗人孤独凄清的心情和壮志难酬的愁绪。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乌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烦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杜甫《登高》)苍凉的秋景蕴涵着无限悲苦的愁绪。

3.悲叹英雄迟暮,人生苦短。

秋天万物凋零,容易引起那些经历了种种生活艰难或已经年老的诗人内心的共鸣。“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少壮几时兮奈老何。”(刘彻《秋风辞》)秋风劲吹、白云翻飞、草木黄落、北雁南归的秋景,时光易逝、人生苦短、青春不再的感伤,两者和谐融合。“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将军白发征夫泪。”(范仲淹《渔家傲》)英雄人物的悲伤中往往仍带着几分豪壮。

“悲秋”的内容还又许多:“行多有病住无粮,万里还乡未到乡。蓬鬓哀吟古城下,不堪秋气入金疮。”(卢纶《逢病军人》)诉说征人生活的艰难困苦。限于篇幅,不再详述。

(二)由于作者的处境、心情、视角不同,秋天的色调也就不同。也就是说,“象”同而“意”异,“意象”就不相同。秋天的意象并不全是悲愁。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稻麦成熟、瓜果飘香,层林尽染,绚丽多姿„„秋天的景象也可以寄托喜悦的情感。“秋天比春天更富有欣欣向荣的景象,秋天比春天更富有绚丽烂漫的色彩。”(峻青《秋色赋》)“南国之秋„„比起北国的秋来,正象是黄酒之与白干,稀饭之与馍馍,鲈鱼之与大蟹,黄犬之与骆驼。”“秋天,这北国的秋天,若留得住的话,我愿把寿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换得一个三分之一的零头。”(郁达夫《故都的秋》)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王维《山居秋暝》)清新生动之“象”与希望隐居之“意”构成优美的意象,今人心驰神往。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刘禹锡《秋词》)生机勃勃的景象蕴涵着积极乐观的情感。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杜牧《山行》)秋天的红叶不仅色彩比二月的春花更鲜艳,而且更能耐寒,经得起风霜考验。生机盎然的秋景,寄托着诗人的精神、声趣,给读者启迪和鼓舞。

毛泽东1925深秋重游橘子州,写下《沁园春•长沙》一词。请看上片——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当时,革命运动蓬勃发展,作者处境险恶,在具有诗人气质的革命领袖的笔下,自然之景注入了强烈而浓厚的主观色彩,呈现了一种色彩斑斓、生机勃发的美,一种催人奋进,给人力量的美——在深秋季节,我独自一人站在橘子洲头,望着江水日夜不息地向北奔流。远望,群山火红,重重叠叠的树林点染如画;近看,满江秋水碧绿清澈,无数船只争相行驶。仰视,雄鹰矫健的搏击长空;俯看,鱼儿轻快的畅游水中。宇宙万物都在秋天里生气勃勃地自由舒展、蓬勃生长。面对这一派生机勃勃的大千世界,怎不激起万端思绪!广阔无垠的大地呀,谁才是主宰你消长兴衰命运的真正主人呢?表现了作者博大的胸怀、豪迈的气慨、昂扬的斗志、奋发的精神。

“我热爱秋天的风光/我热爱这比人类存在更古老的风光/秋天像一知深沉的河流在歌唱/当土地召唤我去收割的时候/一条被太阳翻晒过的河流在我身躯上流淌„„”(梁小斌《我热爱秋天的风光》)诗人表达对秋天的热爱,既直抒胸臆,又选取物象寄托,质朴的语句蕴含着丰富的内涵。

诗歌阅读教学中的意象解读 篇3

关键词:意象 思维 感情 诗歌意象是作者主观情感的客观物象,是意和象、情和物的有机统一,小学生对于诗歌意象的把握是他们学习诗歌的难点,小学阶段课本学习七八十首古诗,但分散在六年学完,孩子的诗歌学习还是零散的诗歌意象的形成也较为困难,更不可能形成系统的诗歌意象。教者在引领学生解读诗歌意象的时候,应当从以下几个放面着手。 一、架设穿越隧道 打开思维空间

教学中,我们教学者常常为了体现教师的尊严,总会要求学生课堂上正襟危坐,担忧过度放手,放任学生,势必影响课堂效率。其实不然,笔者在教授诗歌的时候往往要求学生想怎么坐就怎么坐,放松自己,结果学生真的这样很自由地坐着,姿态自由了,课堂上的思维也就自由了,学生不必担心坐姿不雅,不必担心表达不流畅,不必担心词不达意,都愿意表达,放飞想象。让学生进入放松状态,给他们讲述诗者所处的时代背景,为他们架设穿越时光的隧道,进入情境,把自己假想成诗人,去体验诗歌中的人物心境和感情色彩。

比如说笔者在教授《寻隐者不遇》时,就让孩子放松自己,把教室想象成茂密的山林,把自己想象成隐居山林的高人,有的学生倚桌吟诗态,有的学生席地而坐态,有的学生提篮采药态,瞬间学生感受到隐者恣意放松的状态……隐者这一意象就在学生的心目中立体了起来,学生很快就感受到了诗中隐者的恬淡自由,高人形象。给了学生自由的空间,很容易就打开了学生的思维,课堂中就出现了读者和诗歌意象的和谐统一,学生就变成了稚气未脱的童子,变成了慕名而来寻访者,变成了神秘缥缈的隐者。隐者这样的意象就在学生的心目中立体可感,学生就能够感受到不同隐者之间的心境。

二、寻找情感支点 引起学生共鸣

古人云:“诗言志,诗传情。” 如何引导孩子感受这些凝练的诗词所浓缩的情感呢?一直以来引导孩子体验作者情感是诗歌教学的死穴,总感觉到学生和诗词散文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那是因为引导的方法有偏差,没能一起学生和诗人之间情感共鸣。教者觉得老师在课前的功课非常必要,弄清诗人情感宣泄时的个人处境或时代背景,不仅激发了学生的求知欲,更能引起学生情感共鸣。

比如说笔者在《水调歌头》这首词时候,引领学生感知月亮这一意象环节中,我把学生体验词人情感,理解词人融情于景,借景抒情表达方式作为教学的重难点。笔者告诉学生苏轼因为思念弟弟,中秋夜对月抒怀而写下了名传千古的词,接着带着孩子走入了词人的内心世界,体验了共同的情感——思念亲人。课堂上笔者更多学生的表达和体验机会,学生畅所欲言,情不自禁地由月亮这一意象联想到自己的亲人,联想到远方的朋友,联想到逝去的至亲……没有过度的讲解,而是学生自主地体会。有学生谈到逝去的亲人潸然泪下的时候,引起了所有学生的共鸣,也引起了教者我的共鸣,我的鼻子一酸,也有了那种欲哭的感觉。我又适时地柔和地问孩子们:“看着月亮你想起了谁?”在教学过程中,我让想学生体验到和诗人一样的情感——思念亲人,使学生和词作者产生共鸣,真正地感受到词所表达的已经,诗人所要表达的感情。 三、总结提升 破解情感密码

笔者和学生共读古诗过程中,一起着手对诗歌意象进行了总结提炼,打通了学生诗歌解读的任督二脉,引领学生在诗歌意象解读中由此及彼,融会贯通地感知诗歌意象,使学生诗歌学习得到拓展延伸,提升了学生的人文素养,让诗歌的意象在孩子的脑海中有了系统的归纳,提高了孩子诗歌学习的效率。

情感都是相通的,自古以来诗家词人的情感要么是家仇国恨,要么是儿女情长;亦或是春风得意,亦或是壮志未酬……如此种种诗人们往往借物抒怀:离别时折柳相送,诗人的诗歌离别常常会吟柳;愁闷孤独时,诗人可以饮酒可以垂钓,相思离别时,诗人又会对月抒怀……笔者和学生共同读诗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一规律,基于这一规律的发现,于是笔者和学生进行意象分类积累。积累了战争题材的古诗,专读描写春天的古诗,描写月亮的古诗……并选出相关的古诗进行解读,进行了专题学习。笔者曾开发过意象语文课《走近渔父》,一起和学生解读隐者形象,感知《江雪》和《渔歌子》中两个渔父的同和不同。学生通过一系列的专题学习领悟到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境遇中的诗人选择相同的物象所表达的相通的意象,破解了诗歌意象解读的密码。

论“莽汉”诗歌中的意象 篇4

“莽汉”诗歌的作者以反思和解放的姿态对社会进行介入, 在已有体制里企图重建一种诗歌精神。这种诗歌精神“不再是英雄悲剧的崇高、理性自我的庄严、人道主义的感伤, 而是一种建立在普通人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和世俗人生中的感性生命体验。”[1]140怀疑充斥着诗人们的头脑, 他们采取个体生命抒写的形式对上述怀疑展开阐述。应该说, 这是一种深刻的对已有的价值观念和已有的体制的对抗与反叛。这表现在“莽汉主义”的“捣乱、破坏以至炸毁封闭式或假开放的文化心理结构”, “给人的情感造成强烈的冲击, 自始至终坚持站在独特的角度从人生中感应不同的情感状态, 以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平常感及大范围链锁似的幽默来体现当代人类自身生存状态的极度敏感”[2]。

伴随着国内思想解放的潮流, 作家们对社会和自我展开了空前的反思和怀疑。加之外来思潮的影响, 西方现代文论和现代派文学被大量翻译流入国内, 中国传统的体制在冲撞下面临被瓦解的困境。而“莽汉”诗歌的作者们也同样处于困境之中。这种困境表现为:一是置身在这种冲撞带来的痛苦中而茫然失措, 二是热切地渴求的新的文化价值又迟迟没有建立。所以, 20世纪80年代的“莽汉”诗歌开始寻求自己生命的个体意识, 于是写作并企图反叛重建价值取向。他们反叛群体意识, 极力张扬自我。“莽汉”诗歌的意象主要有酒、斗殴、流浪事件、女人、性等, 从校园入手深入社会内部, 很多日常生活中的意象和语词在“莽汉”诗歌里得到了重新组合, 并产生了新的语义, 他们用膨胀的豪情、用酒、用反讽、用头、用气功……表现着个体对于时代的揳入。

“莽汉”诗歌以其独特的意象介入现实生活, 它“坚持意象的清晰, 尤其重视情绪在复杂中间朝向简明以引起最大范围的共鸣, 使诗歌免受抽象之苦”[2], 极具特点的抒写着生命, 感悟着生活。

“莽汉”诗歌意象的特征之一是沉睡豪情的膨胀。“莽汉”诗歌的作者大多是大学在校生和毕业生, 经历着或者经历了大学对人生的洗礼, 在20世纪80年代特定的历史条件下, 他们以膨胀的豪情与现实与时代和生存的压力进行着对抗, “用头/用牙齿走进生活的天井”, “以厮混超脱厮混, 以悲愤消灭悲愤”。 (李亚伟《硬汉》)

李亚伟的诗歌如《中文系》、《硬汉们》、《我是中国》、《二十岁》、《进行曲》、《打架歌》, 万夏的《莽汉》、《红瓦》等都是代表作品, 以极其个体的姿态向生活进行了“呐喊”。他们雄心壮志, 热血沸腾, “我们仍在痛打白天袭击黑夜/我们这些不安的瓶装烧酒/这群狂奔的高脚杯!/我们本来就是腰间挂着诗篇的豪猪!” (李亚伟《硬汉》) 对现实的怀疑使我“要走过大街小巷”, “走过车站走过广场走过国境线”, “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去看看长城现在怎么啦/看看蒙古人现在怎么啦/去看看鲜卑人契丹人现在怎么啦/去看看我本人今儿个到底怎么啦。” (李亚伟《进行曲》) “再不揍这小子/我就可能朝自己下手/我本不嗜血/可我身上的血想出去/想瞧瞧其他的血是怎么回事。” (李亚伟《打架歌》) “我是文学青年/是假冒的大尾巴驴/我有无数万恶的嘴脸/我绝不是被编辑用钳子夹出来的臭诗人。”“我是中国的现在、过去和今后。” (李亚伟《我是中国》) “听着吧, 世界, 女人, 21岁或者/老大哥、老大姐等其他什么老玩意/我扛着旗帜, 发一声呐喊/飞舞着铜锤带着百多斤情诗冲来了/我后面是调皮的读者, 打铁匠, 大脚农妇。” (李亚伟《二十岁》) “要发作大脾气要暴跳如雷……要把偶像砸掉……提着板斧打富济贫。” (万夏《莽汉》)

“莽汉”诗歌意象的特征之二是驾驭时间的预言。“莽汉”诗人们以作为诗人的直觉对时间展开了预言, 执行着诗人的使命。他们用自己诗歌的意象去建构理想的地图, “好冷的天气/像是从前的一个什么日子/风猛烈地吹/越过黑色的村庄整整齐齐的。” (李亚伟《酒巷》) 他们对未来发生的生活也展开了大胆的假设和预言, 以一种充满哲理思辨和玄言的方式展开。“若干年后你要到全世界最破的/一家酒店才能找到我/有史以来最黑的一个夜晚你要用脚踢才能发现/不要用手摸, 因为我伸不出手来/我的手在知识界已经弄断了/我会向你伸出细微的呻吟。” (李亚伟《给女朋友的一封信》) “我们从劳动和收获两个方向来/我们从花和果实两个方向来/通过自学, 成为人民。” (李亚伟《我们》) “中文系有时在梦中流过, 缓缓地/像亚伟撒在干土上的小便像可怜流浪着的/小绵羊身后那消逝而又起伏的脚印, 他的波浪/正随毕业时的背盖卷一叠叠远去啦。” (李亚伟《中文系》) 又如万夏《关于农事的五首诗》:“她磨着镰刀/又在木盆中漂麻, 面临了收获/种子一旦收割/握在手中, 才成为事实。”这也是诗人们个体对于世界本质以及时间空间的诗性预言, 他们一直都在试图探求到世界的既简单、又最真实的本质。

这种预言性还体现在诗人们对于横亘于时空的长时间内不会发生变化的一种状态的书写, 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预言, 因为他们确实已经察觉到了这样的一种状态, 并且他们有了事态必然走向的直觉和生命意识的自觉。例如描写丈夫对自己妻子的真实想法的诗作“我的爱妻/我的好老婆/我老了, 彻底不行啦/我的好老伴, 我的老心肝/可你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娇媚, 这点我放心不下/放心不下//我要把你全身盖满私章/告诫成天在你身边嗡嗡着的男人/此物只可借阅/不能占为己有, 千万不能哪!” (李亚伟《更年期》) 莽汉们“到了下一站, 20岁、25岁、29岁, 我们匆匆前行, 走得快, 成为时光的受害者和20世纪末的原告。我们对时间提起公诉, 同时收审了空间;我们留下了事实, 也留下了把柄。那是与诗相关的行为:语言和声音。”[3]217莽汉们正使用语言和声音对世界展开了诗意的预言。

“莽汉”诗歌意象的特征之三是自我解构的嘲讽。莽汉作家们以解构的方式展开叙述, 不仅解构嘲讽自己本身, 同时也在解构包容着“我”这个个体的群体, “我”受到其影响的传统文化、价值观念以及整个社会, 甚至相对状态上的事物。这与传统的解构也有所不同, “传统的英雄难以跟自我找茬儿, 决不会一边攻击对手一边往自己身上揍, 其自杀也很悲壮”, “也许因为大伙才20岁, 年轻、体壮, 也许因为80年代初的文化背景, 应该‘批评’和‘自我批评’。”[4]224这其中包括解构自我, 解构莽汉成员, 也包括解构社会的既有体制与规则。“虽然我不懂事/不正派, 思想是一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爱上丰满的女人和纯洁的儿童总是没有合法的地位/在女友眼中看来的确不太深沉, 处理事情不够老练沉着/但是又太愿意考研究生而改变地位/只是一股脑儿地写情书写史诗, 颠倒黑白。” (马松《咖啡馆》) “我想乘上一艘慢船到巴黎去/去看看凡高看看波特莱尔看看毕加索/进一步查清楚他们隐瞒的家庭成分/然后把这些混蛋统统枪毙/把他们搞过计划要搞来不及搞的女人/均匀地分配给你分配给我/分配给孔夫子及其徒子徒孙……我想乘上一艘慢船到巴黎去/沿途我将同每个国家的少女相爱/不管是哪国少女都必须美丽/她们将为我生下品种多样的儿子/这些小混蛋长大后也会到处流窜/成为好人坏人成为杰出的人类/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会注意他们/他们的眼睛会是黑漆漆的颜色/从滚滚的人流从任何场合/我也会加倍提防这些杂种他们是谁/他们是我的儿子我的好儿子。” (胡冬《我想乘上一艘慢船到巴黎去》) 又如李亚伟的《中文系》, 他对自己曾经生活的场所进行了解构, 中文系不再那么神圣与遥不可及, 它现在是那么的平常, 消解了人们以往对他的盲目的尊崇, 淡化了它的庄严感和神圣感, “中文系是一条洒满钓饵的大河/浅滩边, 一个教授和一群讲师正在撒网/网住的鱼儿/上岸就当助教, 然后/当屈原的秘书, 当李白的随从/然后再去撒网……有时, 一个树桩般的老太婆/来到河埠头——鲁迅的洗手处/搅起些早已沉滞的肥皂泡/让孩子们吃下, 一个老头/在奖桌上爆炒野草的时候/放些失效的味精/这些要吃透《野草》、《花边》的人/把鲁迅存进银行, 吃他的利息。”并解构了自己熟悉的朋友和事物, “诗人胡玉、敖歌、小绵阳、老杨、教授们”都呈现出原本的面貌, 他对自己也展开了调侃的嘲讽, “亚伟在露水上爱过的那医专的桃金娘/被历史系的瘦猴赊去了很久/最后也还回来了, 亚伟/是进攻医专的元勋他拒绝谈判/医专的姑娘就又被全歼的可能/医专就有光荣地成为中文系的夫人学校的可能。”又如李亚伟的《自我》, “伙计, 我一分为二/把自己掰开交到你的手头/让你捏住了舵”, “在这个世界上, 我是谁都可以握在手中的铁的事实/是窜来窜去的证据/是太阳从地球上一棒捅出来的老底”, “我是生的零件、死的装饰、命的封面/我是床上的无业游民, 性世界的盲流/混迹于水中的一条鱼, 反过来握住了水”, “我是一年三熟的儿童”, “我是一只弄脏了天空的鸟”, “我是一个叛变的字”, “我是人民的零头”。作者把我和外部世界的联系从异于平常的角度展开了嘲讽与解构, 主客体的标志已不再那么明晰和具体, 施事和受事的主动被动关系处在了相互转换之中, “我”已经成了“流浪”于自我与外部世界的“豪猪”。“我早已下海, 天天寻找归宿, 天天归在钱上/没有什么傻逼哲学教我, 我就已经顽固不化/我在街上走着, 常常在心里说道:/高速发展的社会, 你信不信/我会走得很慢, 像处女夹紧双腿, 在胎盘上走。” (李亚伟《新世纪游子》)

当然这种解构的嘲讽并不是完全彻底地否定传统, 他们在解构嘲讽时, 持的是一种扬弃的观念, 弃其糟粕, 扬其精华。正如翟永明在《不是豪猪非莽汉》中说:“如果有人把李亚伟的反文化姿态完全当成彻底否定文学传统, 那绝对是愚蠢的, 他是在‘用象形的一部分吟诗作赋/用会意的部分兴风作浪’, 正是有这在汉语传统中兴风作浪的文学肇事身份, 才可能接续辉煌的文学传统的另一面:‘吟诗作赋。’”[5]这是决定“莽汉主义”能够走得很远的一大原因。

“莽汉”诗歌意象的特征之四是男性视野的观望。正如“莽汉”诗人们在《莽汉主义宣言》里提出的“莽汉诗歌的作者们始终站在男性的立场和视角”, “莽汉们老早就不喜欢那些吹牛诗、软绵绵的口红诗”, “莽汉诗本来就是以最男性的姿态诞生于中国诗坛一片浅吟低唱的时刻, 莽汉们将以男性极其坦荡的眼光对现实生活进行大大咧咧的最为直接的揳入。”[2]这在莽汉诗中实现得很普遍。作为男性的视野, 他们对男人、女人有着与以往传统的男女观念有着很大的差别, 他们从男性的视界观看到的是原生态的自然性的女性和充满男性荷尔蒙的男性形象以及他们的不同生活方式, 他们同时兼具着英雄与流氓的脾气与习性, 他们在原生态的几近原始的层面极力张扬着男性的特质以及作为男性的视野姿态, 并由此产生了独特的审美效果与时代气息。他们“集英雄和泼皮于一体, 集好汉和暴徒于一身”[4]224。这在他们的诗歌中有不同的表现。例如胡冬的《女人》:“你是柔软的发卷柔软的下腹部柔软的省略部分/你是肮脏的公共厕所是完整的排泄系统/你是我突兀肿大的喉结坚硬的胡茬儿……你是胸前的奶渍是邋遢的衣着是花花绿绿的尿布/你是廿年刑满的归宿/是我司晨的牝鸡……你是你是钢窗是水塔是烟囱是迫击炮是密集的火力/你是初次造爱的恐怖是破贞后的啜泣/这样的事我们干他一千次。”“一年中坐在树下望风的日子/栗子落进怀里/二月的风景与他无关/仍旧织麻, 观看到自己的双乳”。 (万夏《农事》) “女人, 请继续你的月经和慈爱”。 (万夏《一生》) “这个器官布满了蚊虫性病的风景胜地/这个第四次工业革命都白带流的/烈士园林”。“更为炎热的气候在傍晚, 好看的在后头/躲在暗号中的农妇被无端端的询问和调试之后开关自如。” (李亚伟《秋收》) “今夜我要带你到床上和天边/今夜我抄近路从骨子里扑出来/一路上擦伤皮肤擦破黑暗”, “今夜我要带你到床上/你的肉香无法无天”。 (胡玉《情歌 (一) 》) 莽汉们以一个充满激情的热切的求知者的形象展露出他们对女性男性的独到见解, 同时他们在饮酒狂欢和浪迹天涯的时候, 把“找爱情”作为了现实生活的一大目的。

“莽汉”诗歌意象的特征之五是文化流浪的愤懑。莽汉诗歌的作者们都是具有反文化意识的斗士, 他们都表现出对文化的反思以及对生存困境的极度敏感。他们跟文化跟自己跟体制跟看不惯的一切都过意不去, 但他们似乎也在建构自我理想中的文化价值、生活方式、行为方式以及宇宙观……他们好像看透一切似乎在呼唤早已存在的地图重新显现一样, 学者李震论李亚伟时写道, 他“营造”了“语言的虚拟空间 (虚拟空间不是指诗歌语言中寄寓的诗人惯常的想象力, 而是指诗人对语言自身空间的特殊领悟和主动涉足, 是语法和常规语义所约定的、可感知的意义所指涉空间之外的空间) ”, “本质上它并非虚拟出来的, 而是语言的一个先在空间, 诗人对他的涉足也不是一种创造, 而是一种特殊的领悟和令人惊喜的发现”, “李亚伟只是用诗歌发现了它, 并将那种至高无上的愉快传递给我们”[6]。

其实诗歌从本质上说都是反文化的, 诗歌它担负着建设美好世界、承受一切灾难、给人无限动力的神圣使命, 它必须与文化与社会保持较长的距离, 以便准确及时地警醒世人, 准确反映时代的特有的精神和脉搏。诗人自身就是诗歌的创作者, 或者可以说是一个诗歌代言者, 它所持的立场也必然带有反文化的倾向, 诗人洛夫这样论述过:“诗人没有历史, 只有生存, 以及生存的荒谬。”[7]117这里的“生存”我们可以理解为“存在”, 诗人的生存是动态的, 紧跟世界的本质, 世界的本质是永不改变的, 所以诗人也不会消亡, 他们本身就是一种存在方式, 生生不息。“莽汉”诗人们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在“流浪”, 但同时他们也在寻找, 也在承担着应有的使命。“‘莽汉’这一概念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诗歌, 它更大范围应该是行为和生活方式”[4]225, “在跟文化找茬儿的同时, 不能过分好学, 不能去找经典和大师做起学贯中西的样子来仗势欺人, 更不能‘写经典’和‘装大师’, 要主动说服、相信和公开认为自己没文化。只有这样, 才能找到一个史无前例的起点。”[4]224李亚伟《苏东坡和他的朋友们》一诗:“古人宽大的衣袖里/藏着纸、笔和他们的手/他们咳嗽/和七律一样整齐……这些古人很少谈恋爱/娶个叫老婆的东西就行了/爱情从不发生三国鼎立的不幸事件/多数时候去看看山/看看遥远的天/坐一叶扁舟去看短暂的人生……这些乘坐毛笔大字兜风的学者/这些看风水的老手/提着赋去赤壁把酒/挽着比、兴在杨柳岸徘徊/喝酒或不喝酒时/都容易想到沦陷的边塞/他们慷慨悲歌//唉, 这些进士们喝了酒/便开始写诗/他们的长衫也像毛笔/从人生之旅上缓缓涂过/朝廷里他们硬撑着瘦弱的身子骨做人/偶尔也当当县令/多数时候被贬到遥远的地方/写些伤感的宋词。”诗歌在嘲讽古人的同时多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愤懑, 同时也寄托了诗人的理想追求。正是诗人们所实践的文化流浪使他们多了愤懑之气, 但同时也进一步奠定了“莽汉”诗歌存在的基石。

“莽汉”诗歌意象的特征之六是语言还俗的口语化。“莽汉”诗歌以独具的风格在80年代诗歌的众多流派中独树一帜, 它自身在语言上的特点为它的“成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莽汉”诗歌的作者们都来自四川, 他们受川东和川东北语言的影响很深, 他们在那里土生土长, 川东话成为了他们的母语, 这些原生态的民间语言深深地影响了作家们的诗歌创作, 他们从这些原生态的母语中吸取着充足的养料, 并把他们融合进了传统的语言系统, 把语词进行重新组合, 使语词产生了新的语义。“一九八六年, 朋友在烟圈边等我, 然后携烟圈一起离开大路/一九八六年, 火车把夏天拉得老长, 爱人们在千万根枕木上等待这个瘦高的男人……一九八六!一九八六!/你埋葬在土地下的内脏正在朝北运行/你的肩膀, 在正午的湖北境内朝北转站/这样的年月, 无尽的铁轨从春天突围而来恶狠狠朝江边酒楼一头扎去。” (李亚伟《一九八六》) “我的脑袋在诗句中晃过我的身体在一片金秋天下朝你出发/好季节啊这地球长满酒店老板肥而又壮/来一场大丰收我真想/迅速溜遍中国/把日子混个透。”李亚伟《我和你》“回到草原/你肥硕的身躯粗暴地占据了她的眼睛/所有的窗户都被迫打开, 交给阳光慢慢的日//秋天的草原一片懒散, 你冒完皮皮/回到村里/顶着牛角打铁, 在屋后开火锅/让成熟的麦子一个劲儿地往村外长去, 拥挤不堪/被迫落在妇女们手中, 被捏着脖子/交给了公家……收割的季节被划拳行令的手势掌握着/他说四季财, 你就又去打铁/骑在风箱上用软硬兼施的调子炮制农具/用语言交换着实物, 凭肌肉领走了其他人的工资。” (李亚伟《秋收》)

“莽汉”诗歌的意象是独具特点的, 那么它背后所体现出来的是否有更深的意义?那么这种深的意义又是什么呢?经过研究, 可以说, “莽汉”诗歌的意象背后确实含有着深刻的文化符号, 这些文化符号它们有着超出意象本体之外的深刻内涵。最后, 我们可以说, “莽汉”诗歌极大地解放了人们的思想, 拓宽了人们的视野;准确地反映了青年人的真实心态和时代的文化氛围;站在反思者的角度和高度, 明确了执著的反文化姿态的意义;把川东口语引入诗歌创作, 极大地丰富了诗歌走向的多元化可能;把生活方式从想象转为真实, 是个体与时代精神的沉淀。

参考文献

[1]朱栋霖, 丁帆, 朱晓进.中国现代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8.

[2]李亚伟.莽汉主义宣言[M].1986.

[3]李亚伟.流浪途中的“莽汉主义”[G]∥豪猪的诗篇.广州:花城出版社, 2006.

[4]李亚伟.英雄与泼皮[G]∥豪猪的诗篇.广州:花城出版社, 2006.

[5]翟永明.不是豪猪非莽汉[J].中国西部, 2006, (1) .

[6]李震.处子.莽汉.玩儿命诗学——重读李亚伟[J].涪陵师范学院学报, 2006, (6) .

[7]洛夫.漂木[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2006.

[8]吴晓川, 罗铖.西华诗选[M].海口:海南出版社, 2006.

[9]罗振亚.中国现代主义诗歌史论[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2.

[10]李怡.中国现代诗歌欣赏[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4.

[11]王一川.文学理论[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2003.

杜牧诗歌中的水意象 篇5

水是中国古典诗词中常见意象之一,水意象在某些方面的涵义具有约定性,水象征时间的流逝是最具约定性的一个涵义,除此之外,诗人不同的个体特征和境遇又使之产生了情感意蕴、隐逸意蕴等。

“意象”一词,就其渊源来说,最早出现于刘勰的《文心雕龙 神思》:“运照之匠,窥意象而远近,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就其美学范畴来讲,“意象”指人的主观情感与外在物象的统一。它有两个层级:一是文人艺术家个人触景生情或移情于景而产生的意象,有非稳定性;二是固定的客观物象积淀了人类、民族、群体类似的心理情感,这类意象内涵较为稳定,有约定性。

中国古代诗歌意象异彩纷呈,水是众多意象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种,“水”以它独有的审美艺术特征吸引着历代文人,晚唐著名诗人杜牧便是其中一位钟情于水的诗人。杜牧诗歌中写水的篇目很多,呈现的意蕴丰富,既有约定的、稳定的内涵,又有一些表达诗人独特情感和思想的意蕴。

一、“水”意象象征时间的流逝

“水”的这一意蕴是在一个民族群体的思维方式、创作习惯、接受惯例的共同作用下产生的,并不断地沿袭、接受。水流动不息,似时间绵延不绝;水一去不复返,似时间不可逆转,时间如逝水,流动不息,变化不止。

水象征时间流逝在杜牧诗歌中大致分为三类:

1. 象征事物的盛衰变化。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金谷园》)此诗借金谷园的兴废抒发了今昔盛衰之感。金谷园是西晋富豪石崇所建的别墅园林,金谷园昔日的繁华如今已随时间流水而逝。“流水无情草自春”,时间和流水不管人间悲欢、世事沧桑,依旧流逝,在它荡涤之下,权威富贵短暂易逝。“芝盖不来云杳杳,仙舟何处水潺潺。”(《洛阳长句二首其一》)写中唐藩镇割据,皇帝不再巡幸几度遭到破坏的洛阳,东都昔日的繁荣随潺潺流水而逝,作者由东都表面的荣谢透视到盛衰本质,揭示晚唐社会不可逆转的没落。

2. 见证时移世易,时代变迁。

“潋艳倪塘水,叉牙出骨须。”(《台城曲二首》其二)

此诗写隋军将领王颁入陈国都城,在水光潋滟的倪塘附近掘陈武帝墓报仇的情景,陈亡隋兴,朝代更迭,不变的只有仍旧潋滟、曾经见证过历史的倪塘水。

3. 象征时间和生命的不可逆转。

“谁为驻东流,年年常在手。”《惜春》

杜牧以东流之水喻消逝的时光,流水东去,时间流逝,人生苦短,有谁能够将时光握在自己手中去干一番利国利民的事业呢?

二、水意象的情感象征

杜牧诗歌中写水之处多写情感,但诗人一般不明指,水似乎只是自然景色之一,但读者若仔细品味,不难在“水”中领略到绵绵情意。

1. 抒发思乡之情。

“鸣轧江楼角一声,微阳潋潋落寒汀。不用凭栏苦回首,故乡七十五长亭。”(《题齐安城楼》)

“南陵水面漫悠悠,风紧云轻欲变秋。正是客心孤迥处,谁家红袖凭江楼。”(《南陵道中》)

以上两首诗皆为诗人抒发思乡之情的作品。前一首作于杜牧任黄州刺史之时,诗人登上黄冈城楼看见夕阳就要落向水波潋潋的江中寒洲,顿生思家念园之情。后一首的漫漫江水是初秋景物,但它何尝不是“客心孤迥”的诗人对故乡家园、对妻儿的悠悠思念呢?

2. 抒发念远怀人之情。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寄扬州韩绰判官》)

“去夏疏雨余,同倚朱栏语。当日楼下水,今日到何处。恨如春草多,事与孤鸿去。楚岸柳何穷,别愁纷若絮。”(《题安州浮云寺楼寄湖州张郎中》)

“雪溺前溪水,啼声已绕潭。梅衰未减态,春嫩不减寒。迹去梦一觉,年来事百般。闻君亦多感,何处倚栏杆。”(《初春有感寄歙州邢员外》)

“云阔烟深树,江澄水浴就秋。美人何处在,明月万山头。”(《有寄》)

《寄扬州韩绰判官》这首七绝主要是写他对扬州友人韩绰的忆念。缪钺《杜牧年谱》:“杜牧于唐大和七年(833)到扬州淮南节度使莫府中掌书记,大和九年(835)离去,两年多的扬州生活,在他的`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离开后,他多次忆起这段难忘的经历”。水既为南方秋季自然景物,又象征着忆念之情,“迢迢”写流水之悠长,衬托情感的深度,极写忆念之强烈。

★ 杜甫诗歌中的燕子意象

★ 李白诗中的动物意象

★ 古诗歌中鸟的意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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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歌意象分类诠释参考

★ 杜甫诗歌风雨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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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读李商隐诗歌灯烛意象

★ 李白的诗歌

探究李白诗歌中的“月亮”意象 篇6

中国古典诗词中常见的意象有很多,它们都各有其独特的象征意义和情感内涵,如兰花代表高雅,梅花表现傲骨,杨柳寄寓离情或愁绪等等。“月亮”是中国古典诗词中最典型的意象之一。

月亮本是自然界的一个纯客观的物体,但自从人类意识到它的存在,它便成为原始神话或传说的内容之一,如中国人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由此可见,月亮这一物象早已进入了人的审美视野,当诗人将月亮作为寄寓诗人主观感情的载体后,“月亮”这一意象便有了复杂的思想内蕴,起到了一般词语难以替代的传情达意的作用。

古往今来,很多文人都钟情于“月亮”意象,张九龄、李白、苏轼等诗人都曾在他们的诗文中寄情于月,其中以李白为最。在李白现存的一千多首作品中,咏月诗约有三百多首。李白的咏月诗不但数量多,而且质量高,首首都是传世佳作。那么在李白的诗作中,“月亮”这一意象有什么样的精神内核呢?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认识:

月亮表达了诗人对美好事物、理想人格的追求。

漆黑的天幕下,月与夜互相辉映、互相衬托,这种美丽的自然景象往往勾起诗人对美好事物的向往,皎洁的月光更使人联想到月亮的高洁,在这种情况下,诗人的文思如泉涌。《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一个“上”字和一个“揽”字就表达了对高洁理想境界的向往与追求。《赠孟浩然》:“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用“醉月”意象,表现浩然不慕名利、自甘淡泊的高致,描绘其超群脱俗、风流儒雅的高人形象,表达了诗人的敬慕之情。

月亮是孤独与失意的象征,寄托着诗人思乡和相思的深情,及仕途失意的苦闷。

月亮与故乡有着一种天然的联系,人一旦离开故乡,便会感觉到一种深沉的孤独和感伤,诗人往往借望月来寄托对故乡的思念,以缓解远离故乡的孤苦无依感。李白在《静夜思》中说:“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李白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不仅仅以月寄思乡之情,更将其阐发到对亲人、友人、家国的思念。如《对雪醉后赠王厉阳》:“清晨鼓棹过江去,千里相思明月楼。”“明月”意象是思友之情的象征,表达诗人在感叹人生苦短之时对友情的怀念。《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诗中“明月”是多情的富有同情心的知心人,诗人通过它将自己的关切与同情带到遥远的夜郎西,交给不幸的友人王昌龄。又如《峨嵋山月歌》:“峨嵋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青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峨嵋山月”的意象寄托着作者“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时,对故国故人的深深依恋之情。

月亮高高悬挂在天上,可望不可即,于是月亮常常成为孤独与失意的象征,诗人在仕途失意之际,总是以月为知己,借以自我安慰。如《长相思》:“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在这里,以月喻美人,又以美人隐喻皇帝,隐含了诗人被放逐还山,政治理想不能实现的苦闷。

月亮是宇宙永恒的象征,寄寓了诗人对宇宙人生的哲理思考。

月亮是亘古不变的,象征永恒的月亮常常作为生命有限的对照物出现在诗人的构思中,它唤起了人们苍茫浩渺的宇宙与历史意识,唤起了面对广大时空的人生喟叹,触发起悠远荒古的文化原始意象,因此月亮意象的出现总伴随着阔大苍凉的宇宙情怀、浩渺悲壮的天问意识和雄浑高古的审美境界。

以《把酒问月》为例,“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月亮以其永恒的存在阅尽历史沧桑,因而引发对人事匆匆、宇宙无穷、人生有限的思考。诗人将自我与明月融化到宇宙间,感悟月亮对人生的启迪,从而净化自我、超越自我。

李白对明月的描写,贯穿了他的一生。从“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古朗月行》)的童稚遐想,直到在“故国见秋月”后病老逝去,月亮始终照着诗人的身影,照着诗人的足迹,照着诗人的心灵,伴着诗人走过了曲折的一生。李白创造的符合中国人深层文化心理的富有文化内涵和情感意蕴的“月亮”意象,成为古典诗词审美领域的明珠。

解读陆游诗歌中的“剑”意象 篇7

关键词:陆游诗歌,“剑”意象,内涵

陆游, 字务观, 号放翁, 越州山阴 (今浙江绍兴) 人。南宋著名爱国诗人。其诗歌今存九千多首, 内容极为丰富。词作数量虽少, 但感情真挚, 风格多样, 在词史上同样具有重要地位。杨慎称其词“纤丽处似秦观, 雄慨处似苏轼”。诗词均有众多名篇传世。陆游的诗中多贯穿着忧国忧民的爱国主义思想, 也有着对于“生死”哲学的思考等等。其诗中常包含着具有深厚文化意蕴的物象, 如其诗中的“梅花”既蕴含着隐逸之思, 亦有自我比拟的况味;其诗中的“酒”与爱国、乡情、陆游高洁的人格、深挚的情爱相联系。“剑”这个在陆游诗中出现多次的意象同样没有例外。

一、匣中宝剑与爱国形象

陆游直接描写剑的诗只有一首《宝剑吟》:“幽人枕宝剑, 殷殷夜有声。人言剑化龙, 直恐兴风霆;不然愤狂虏, 慨然思遐征。取酒起酹剑:至宝当潜形, 岂无知君者, 时来自施行。一匣有余地, 胡为鸣不平?”诗中化用颛顼高阳氏的曳影之剑 (见晋王嘉《拾遗记》) 和干将、莫邪双剑化龙 (见《晋书·张华传》) 的故事, 塑造了幽人和宝剑两个形象。以拟人的手法, 写宝剑每夜发出不平之音, 希望“兴风霆”或是能“遐征”, 心领神会的幽人安慰宝剑, 希望宝剑暂时潜行, 时机成熟, 自然会有实现理想的可能。

宝剑和幽人均是作者自喻, 与其说是幽人安慰宝剑, 毋宁说是作者以幽默的方式安慰想要建功立业、报效国家而不得的自己。这里的宝剑, 身为“至宝”, 有着强烈的愿望, “慨然”以至于“殷殷夜有声”, 是一个身怀才华却不得重用, 但仍满腔热血, 恨不得亲上战场、从军杀敌的爱国形象, 带有作者自况意味。宝剑的鸣声正如陆游的心声, 宝剑是作者爱国心志的汇聚和表白。

类似于这样的诗句很多, 如“逆胡未灭心未平, 孤剑床头铿有声” (《三月二十七日夜醉中作》) , “国雠未报壮士老, 匣中宝剑夜有声” (《长歌行》) , “匣中宝剑作雷吼, 神物那得终摧藏” (《感秋》) , “鹘飞局上新棋势, 龙吼床头古剑声” (《遣兴》) , “高秋酒熟雪浮瓮, 中夜剑归雷吼空” (《闭门》) 等等, 这些诗句有声、有色、有光、有气, 意象鲜明、传神而强烈。

《宝剑吟》写于孝宗乾道九年 (1173) 九月, 时年作者49岁, 而同年十月, 作者写下《金错刀行》:“黄金错刀白玉装, 夜穿窗扉出光芒。丈夫五十功未立, 提刀独立顾八荒”。这首诗的“刀”意象可谓是“剑”意象的影像, 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二、“看剑”“拄剑”与爱国情怀

陆游诗中亦有些许“看剑”的意象, 如“看剑心犹壮, 开书眼渐明。余年真已矣, 不复问君平” (《遣怀》) , “酒酣看剑凛生风, 身是天涯一秃翁。扪虱剧谈空自许, 闻鸡浩叹与谁同!” (《病起书怀》) , “看剑心空壮, 骑驴骨本寒。病多辞酒伴, 老甚解祠官。” (《龟堂自咏》) 等等。

陆游曾有诗句:“学剑四十年, 虏血未染锷” (《醉歌》) ;“曾携一剑远从戎, 秦赵关河顾盼中” (《排闷》) 。剑, 是杀敌的利器, 是陆游实现理想的工具与途径, 寄托着他为国驱驰、收复失地的理想与信念。

更何况乾道八年 (1172年) , 主战将领王炎聘陆游至幕府襄理军务, 陆游曾亲身经历过军旅生活, 他离他的梦想曾无限接近。军旅生活解开了束缚陆游心灵的桎梏, 实现理想的快乐、内心喷薄的丰富情感使得陆游创作出众多佳作, 领悟到诗词的真谛而脱离“李白第二”、“杜甫第二”成为真正的“陆游第一”。拥有这样一段对陆游意义重大的经历, “剑”这个意象在陆游的诗中、心中都具有了独特的意义。

理想实现, 毕竟是一段短暂的光阴。陆游“看剑”, 是对理想的默默向往, 是壮志难酬的感慨, 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苦闷。辛弃疾看剑, 是报国有心请缨无路的悲愤, 而陆游看剑, 多是年老、病时, “看剑”意象与“秃翁”, “病多”形成对比, 更添一份悲壮色彩。

“拄剑”这个意象则将悲壮色彩推向极致。“印如斗大宁常保, 剑拄颐长秪自劳” (《纵笔》) , “君看短褐琴横膝, 谁许峨冠剑拄颐?” (《题传神》) 等。苏东坡仕途不顺, 贬谪至黄州, 是“竹杖芒鞋轻胜马,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苏东坡拄着竹杖、不畏逆境, 旷达超脱。而陆游“拄剑”, 哪怕已是多病老躯, 也要拄着剑, 是对理想的执着, 是对自我的成全。

“看剑”、“拄剑”, 言近而旨远。不再是两个普通的动作, 而是蕴含着深厚的意义的意象。对国家的满腔热血, 至死不休的爱国情怀就通过这两个意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三、“琴剑”、“书剑”与文人情怀

陆游诗中的“剑”意象还有其他含义。如“渭水岐山不出兵, 欲携琴剑锦官城” (《即事》) , “一生书剑遍天涯, 两岁秋风喜在家” (《秋思》) , “负琴腰剑成三友, 出蜀归吴历百城” (《感昔》) , “当年书剑揖三公, 谈舌如云气吐虹” (《感旧》) 等, 这些诗句中的“剑”意象往往和“书”、“琴”并提。清代查为仁《莲坡诗话》中写道:“书画琴棋诗酒花, 当年件件不离它”。对于陆游而言, 这时的剑就如同“书画琴棋诗酒花”对于普通文人一样是生活的必需品。“呼鹰小猎新霜後, 弹剑长歌夜雨时” (《猎罢夜饮示独孤生》) , “剑”就如同朋友一样一直陪伴在陆游身边, 见证着陆游仕途起伏, 感受着陆游的喜怒哀乐, 给陆游带去一丝安慰。

诗人选择意象, 与他的思想意蕴、情感态度、审美视点等有着直接联系, 而思想情感等又被时代背景、个人际遇等所影响着。“诗的意象, 是语言全功能的发挥, 它的写意, 除了言下之意以外, 更多的是言外之意”。透过诗中的意象, 我们可以窥见作者的“言外之意”, 感受那隐藏在意象下的丰富而深沉的情感情怀。意象与意象中的情感, 也为陆游雄浑沉郁的风格形成做出了贡献。

此外, 我们不难发现, 陆游这位伟大诗人的意象选择, 无论是“梅花”、“酒”、还是“剑”, 剥去意象的“外壳”, 其内在的精神本质都是共通的, 以身报国的豪迈理想, 壮志难酬的悲愤心情等渗透进文字深处, 氤氲出一份悲壮的情怀, 给一代又一代的爱国志士留下积极的精神力量。

项目名称:浙江师范大学课程实践教学项目成果 (编号:201129) 。指导老师:首作帝

参考文献

[1]吴卫高.论陆游的咏梅诗[J].齐齐哈尔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8 (3) .

[2]徐宏.浅析陆游的酒诗[C].中国陆游研究会, 陆游与鉴湖.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1:600-605.

[3]杨雨.侠骨柔情陆放翁[M].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 2011:121.

[4]周丽.看剑——浅谈辛弃疾诗词的炼字与炼意[J].安徽文学 (下半月) , 2011 (5) .

古典诗歌中的木叶意象 篇8

林庚先生说“木”在形象上有两个艺术特征:第一, “木”含有落叶的因素;第二, “木”有落叶的微黄与干燥之感, 带有疏朗的秋天的气息。这就决定了“木叶”是“疏朗与绵密的交织, 一个迢远而情深的美丽的形象”。这是“木叶”在形象上的暗示性。但是, “木叶”作为中国古典诗歌的意象、符号学中的语码, 它还有文化上的暗示性, 就以林庚先生在文中所举的诗句为例。

屈原《九歌·湘夫人》:

帝子降兮北渚, 目渺渺兮愁予。袅袅兮秋风, 洞庭波兮木叶下。

湘夫人来北渚与湘君如期幽会。然而, 当她伫立北渚之上, 举目四顾, 却茫然不见湘君。唯见秋风袅袅, 令人心颤;洞庭湖面, 波涌浪颠;枯枝朽叶, 纷纷扬扬。王逸、洪兴祖、朱熹皆力主屈原改写南楚祭歌以托喻风谏, 寄寓“忠君爱国眷恋不忘之意”。司马迁说屈原“信而见疑, 忠而被谤”, 屈原对国家忠心耿耿却遭到别人的猜忌和谗毁, 遭到国君的疏远。这“木叶”就既寄托着屈原的忠君却见疑的悲愁, 也寄托着对楚国割舍不下的缠绵的爱。

自从屈原吟唱出这动人的诗句后, “木叶”就在中国文化传统中暗示着忠爱却见疑的不幸遭遇和悲愁亦缠绵的矛盾情感。“木叶”就具有了文化上的暗示性:忠爱却见疑的遭遇、悲愁亦缠绵情感的矛盾。

杜甫《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 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 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 潦倒新停浊酒杯。

虽然安史之乱已结束三四年了, 但地方军阀又乘势而起, 相互争夺地盘, 社会一片混乱, 在这种形势下, 他只得继续“漂泊西南天地间” (《咏怀古迹》) 。诗人倍尝“艰难”“潦倒”之苦, 国难家愁使自己白发日多, 说“繁霜鬓”并无虚夸, 而多病断酒, 其悲愁更难排遣。至此, 我们看到诗人兴会盎然的登高望远, 现在却平白无故地惹恨添愁, 无限的悲凉之意溢于结句。

悲愁之情以外呢?“无边落木萧萧下”可以让我们联想到“袅袅兮秋风, 洞庭波兮木叶下”, 还可以联想到屈原《九歌·山鬼》里面的“风飒飒兮木萧萧, 思公子兮徒离忧”。看来这“木”和“萧萧”两个语码所暗示的不仅有“离忧”的情绪, 应该还有“思公子”的一番情意。从语码的联想来看, 杜甫诗句中的“萧萧下”不仅是形象上的“落木”, 在寄寓着诗人后半生无限凄凉的悲苦之外, 还暗示着对糜烂不堪的国事的担忧。

杜甫创作《登高》是在大历二年, 作者在大历元年秋创作了《秋兴八首》, 其第四首:

闻道长安似弈棋, 百年世事不胜悲。王侯第宅皆新主, 文武衣冠异昔时。

直北关山金鼓振, 征西车马羽书驰。鱼龙寂寞秋江冷, 故国平居有所思。

意谓政局变更, 边境战火不断, 国家前途可忧。面对国家的危难, 杜甫深感自己回天无力, 穷老荒江, 只能以愁眼顾盼, 空有忧思, 正如江峡深秋潜伏水下的寂寞鱼龙。

杜甫处于如此凄苦的境地, 仍对国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和不能割舍的忠爱, 这份感情只能用“缠绵”来形容了。看来, 杜甫的“落木”对屈原的“木叶”的继承不仅是形象上的继承, 还是文化上的继承, 更是两人精神人格的共鸣。

杜甫还创造性地把“木叶”改成了“落木”, 这既保留了“木”所具有的触觉上的干燥之感, 而且连“叶”字所带有的一点绵密之意都洗净了。这时杜甫“致君尧舜上, 再使风俗淳”的志向纵然还在, 但已是百病缠身、垂垂老矣, 虽然忠爱缠绵的精神尚在, 但是悲愁已多了几分了。

海子诗歌中的审美意象简析 篇9

关键词:黑夜,太阳,大地

海子是20世纪80年代中国诗坛上一位伟大的诗人。他执著于对人类生存境遇的关注, 执著于对生命存在和死亡的照亮和叩问。他的诗作具有浓厚的存在主义色彩, 他的诗学持一种存在主义诗学观念。这种观念集中体现在其“土地”、“太阳”“黑夜”等诗歌基本意向群。

一、大地:故乡逝梦

在海子的诗歌中, 反复出现的, 是围绕“大地”, 集中体现为少女、母亲、村庄、河流、野花、麦地、麦子等唯美意象的乌托邦式的意象群。土地是丰饶的、也是极具包容性的, 在诗人心中, 它承载着痛苦, 也承载着死亡。“海子的一切象喻都离不开大地的依托, 大地是他抒情的力量源泉, 是他作品的承载空间, 也是他诗歌所折射出的存在之源”。[1]当诗人以哲学家的勇敢和坦诚直面人生时, 大地就成了目的和桥梁, 通往诗人遥远、温暖而神圣的故乡。“大地∕盲目的血∕天才和语言∕背着血红的落日∕走向家乡和坟墓” (《土地﹒第十章》) 。在诗化的浪漫想象中, 大地是隔开现实和死亡的最后门户, 现实的黑暗残酷、冷漠无情, 大地的朴实博大、温暖安全, 都使死亡在诗人的眼中变得轻松美好、温情脉脉。

诗人出身乡村, 对天空、自然、土地有一种特别本真和敏锐的认同感, 一旦经过都市、历史的现实催发, 这一感觉很容易被深化并转向以“生命关怀”为中心的写作意识。当诗人的精神期待不能实现, 在现实都市找不到精神世界的落脚点时, 死亡和写作就易于彼此不分, 变成一种腾挤于世俗人生和现实世界之上的一缕青烟, 一种坦然弃绝人世的终极价值认同。可以说, 这是海子作品中反复出现天空、村庄、麦地、风、夜、月亮等旨归性诗歌意象的真正原因。

在《诗学:一份提纲》一文中, 海子曾敏锐而沉痛地谈及对大地和长诗《土地》的认识, “在这一首诗《土地》里, 我要说的是, 由于丧失了土地, 这些现代漂泊无依的灵魂必得寻找一种替代品——那就是欲望”, [2]在这里, 可以看到诗人对大地、大地的意义和地位的深刻觉醒, 对失去家园、信仰缺失、无根的现代人的疾病式生活方式和灵魂的批判和同情。所以, 大地在诗人眼中是过去了的美好时代, 是对抗现代社会痼疾的避难所, 是疗救现代人疾病的唯一希望。

现代文明促使科技进步、物质繁荣, 促进现代社会飞速发展。与此同时, 随着农业社会的消逝, 农业背景上那些自然、纯洁、带有神性光辉的东西也逐渐流失和消亡。对这种遥远温暖、质朴亲切的农耕文化的衰落, 美好朦胧的乡村乌托邦的幻灭, 敏感忧郁的海子沉痛不已, 在诗歌中发出了痛苦的质问和怀悼。“别人看见你, 觉得你美丽, 温暖∕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被你灼伤∕我站在太阳痛苦的芒上” (《答复》) 。尽管土地是广阔和坚实的, 但诗人却无比清醒地意识到, 他寄托于土地的梦是一个美好的永远不能再实现的梦。现实社会比土地更加的坚硬、冷酷和实在, 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改变的。但那个和土地有关的属于故乡的梦却温暖而耀眼, 成为诗人无法舍弃的灵魂甘泉。这种矛盾冲突绞杀着诗人, 令诗人痛苦不堪。诗人一度想放弃挣扎和斗争, 放弃理想和诗歌, 一头扎进物质生存的烂泥中, 完全忘掉头顶璀璨的星空。于是, 诗人《以梦为马》, “沉醉”于《月光》的美丽清辉, 绝望断言诗歌的存在是“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决定放弃诗歌, 期盼“在尘世获得幸福”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 “放弃智慧∕停止仰望星空”, “去浇灌家乡平静的果园”, “双手劳动∕慰藉心灵” (《重建家园》) 。当诗人意识到这是又一个不同于逝去故乡的幻梦, 承受这个梦比失去那个梦对他更加难以忍受时, 诗人选择了直面现实, 或者说对现实彻底的放弃和决绝, “熄灭∕生我的光、爱人的光和阳光∕我请求下雨∕在夜里死去” (《我请求, 雨》) 。

二、太阳:救赎幻影

意识到大地已成为遥远的故乡梦境, 诗人从此不再沉迷于温柔低婉的抒情、美丽如画的乡土、如水般沉静的幻梦与母亲甜美宽厚的爱, 而是断然同“大地”诀别, 《断头篇》的诞生正是这诀别的产物, 像熊熊烈火将诗人归乡之梦燃烧成灰烬。“这一次, 我的诗, 出于死亡的本源, 和死里求生的本能, 并且拒绝一切救命之术和别的精神和诗艺的诱惑, 这是唯一的一次轰轰烈烈的死亡。断头的时候正是日出。……而太阳, 这一次是死里求生的集体仪式。是人, 都必须在太阳面前找到自己存在的依据。”[3]这次诀别作为一次精神死亡, 仿佛涅槃, 从中重生出不同于大地的新的意象“太阳”。太阳作为这个世界最强大、最辉煌的能量源, 是永不会枯竭的力量和热情的象征。从太阳在这一时期的诗歌中频繁出现, 以及诗人赋予太阳的重要地位可以看出, 太阳是诗人对抗现实和幻梦的重要武器, 太阳是诗人以自身为中心, 把生命本身拔高到超人的地步, 为自己、为所有人树立的一个不需假借外物、只从自身汲取力量的一个强大无比的神!一个拯救世界的神!

在诗歌创作的幻梦中, 诗人往往把自己与太阳融合, 在内心里, 诗人期望自己也像太阳一样充满力量和热情, 以无可对抗无法匹敌的态势摧毁现实中一切黑暗和腐朽。所以, 诗人以别人无法理解的方式放声大喊, “我的事业, 就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在与现实的残酷对抗中, 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诗人也会沮丧, 会颓败, 会意志消沉, 这时是太阳给了他源源不断的力量。“我的身体像一个亲爱的祖国, 血液流遍∕我是一个完全幸福的人” (《日出》) 。所以, 太阳是力量的源头和生命的母体, 太阳是海子坚强不屈的最后原因。辉煌的太阳是诗人心中伟大崇高、至高无上的神。他曾自比夸父, 就是为了以夸父逐日象征自己对太阳的向往、崇拜和热爱。在《太阳·断头篇》中, 诗人明确写道, “做一个太阳∕我们不屈的太阳……十个太阳, 贴着地面, 旋转、燃烧”。在《日出》中, 诗人更是大声讴歌, “在黑暗的尽头∕太阳扶着我站了起来……我全身的黑暗因太阳升起而解除”。在诗人心中, 太阳代表了诗人所追求的极端的理想人格, 是坚强勇敢、壮烈奔放、温暖光明、伟岸坦诚的理想人格的高度浓缩和凝结。

相反, 诗人曾说:“我憎恨东方诗人的气质, 他们苍白羸弱, 自以为是, 他们隐藏和陶醉于自己的趣味中……把一切都会变趣味, 这是我难以忍受的”。[4]也许, 因为诗人自幼体质孱弱, 他更了解苍白脆弱的生命本质, 也更加盼望摆脱这种生命特征。加之新的异己的都市生活的排斥更使他感到孱弱渺小, 因而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强烈的呼唤和追求那种热烈激情的生命与人生, 因而他必然会创造太阳意象。太阳那无穷无尽的力量, 是诗人从其肉身性存在中迸发出的震撼人心的呼唤!是诗人从生命痛苦的挣扎中升华出的痛快淋漓的舞蹈和歌唱!

海子的太阳是一把燃烧毁灭旧世界的天火。在《太阳·弥赛亚》中:“太阳!你可听见天空上秘密的灭绝人类的对话……火狂舞着飞向天空晨曦从天而降……这世界的金火∕破碎凌乱, 金光已尽……天空即将封闭∕眼含热泪指着我背负的这片燃烧的废墟∕这标志着天堂关闭的大火”。在这首诗中, 太阳不仅是新生命和力量的源泉, 它也是摧毁旧世界的力量源泉。太阳有着无可比拟的巨大能量, 要建立新世界, 新的生命要茁壮成长, 就必须摧毁旧世界, 无论这个旧世界是怎样的恐怖顽强。所以, 只有太阳能够担当诗人心中这一伟大的历史使命。承担这一扭转乾坤的伟大角色。

太阳, 在海子诗歌中, 是我们可以触摸到的巨大实体, 它虽高悬于天空之上, 但它光芒万丈, 化育万物。在海子的诗歌中, 它是一团燃烧的烈火, 是一个巨大的生命意象, 是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 是光辉明杰的人格理想, 是摧毁黑暗的精神烈焰, 是人类救赎的希望。

三、黑夜:生命归宿

在诗人整个诗歌创作过程中, 黑夜意象贯穿始终。诗人自称是“黑夜的孩子”, 黑夜意象也是诗人运用得最多的一种意象。也许出于对黑色、黑夜的偏爱, 诗人笔下的村庄、树丛、大火、喜筵、翅膀都无一例外地染上了黑夜的颜色。村庄是黑色的, “村庄静坐, 象黑漆漆的财宝” (《两座村庄》) 、“野花的村庄漆黑” (《诗人叶赛宁·诞生》) , 树丛也是黑色的, “你的树丛大而黑” (《谣曲》) , 在诗人的笔下, 夜的颜色同黄色或红色的火混同融合, “茫茫长夜从四方围拢如一场黑色的大火” (《灯诗》) , 喜筵是黑色的, 成为“夜喜筵”“野花是一夜喜筵的酒杯, 野花是一夜喜筵的新娘” (《春天》) , 翅膀也是黑色的, “咬紧雪白的牙齿, 看见了我这一对黑翅膀”、“但夜更深也就更黑, 但毕竟黑不过我的黑翅膀” (《黑翅膀》) 。

黑夜意象是海子诗歌中蕴含最为丰富、意义最为含蓄的意象之一, 它既饱含了孤独、绝望与悲伤, 也囊括了温情、尊严与辉煌。正如他在一首短短的小诗《夜色》中所说:“在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 诗人的幸福与受难都矛盾统一于黑夜意象中。对于诗人来说, 黑夜首先意味着苦难和挣扎, 意味着身处于黑夜之中的孤独与寂寞感。海子的黑夜是孤独的, “孤独是一只鱼筐”, “孤独不可言说” (《在昌平的孤独》) 。孤独和寂寞常常紧密相伴, “在什么河岸/你最寂寞/搬进了空荡的房屋/你最寂寞/点亮灯火”, (《夜晚, 亲爱的朋友》) 。在这里, 黑夜更多的是一种内心世界与身外世界的呼应, 是生存经验真相的揭示, 或者说是一种受难。当然, 对于诗人来说, 黑夜也饱含着幸福, 它是温馨而且喜悦的。黑夜里, 诗人在山腰的房子里倾听泉水的声音, 充满了宁静的喜悦, “我在这个夜晚/我住在山腰/房子里/我的面前充满了泉水/或溪涧之水的声音” (《跳伞塔》) , 在雨中与爱人“打一只火把走到船外去看山头被雨淋湿的麦地/又弱又小的麦子/然后在神像前把火把熄灭”, “我们沉默地靠在一起” (《雨》) 。黑夜明亮而又美丽, “明亮的夜晚/多么美丽的月亮/仿佛我们要彻夜谈论玫瑰/直到美丽的晨星升起” (《十四行:玫瑰花园》) , 黑夜竟然是如此绚丽多彩, “今天夜晚的火焰穿戴得像一朵鲜花/在南方的天空上游泳/在夜里游泳/越过我的头顶” (《雨》) 。黑夜如同爱情是宁静的、温柔的、愉悦的, “以前的夜里我们静静地坐着/我们双膝如木/我们支起了耳朵/我们听得见平原上的水和诗歌/这是我们自己的平原、夜晚和诗歌” (《海子小夜曲》)

土地、太阳和黑夜的意象在海子诗歌中具有里程碑式的重要意义, 它们记录了诗人那颗纯真的心是怎样在残酷的现实中挣扎过、怒吼过、悲伤过、绝望过, 当然也喜悦过、欢乐过、幸福过、璀璨过!这些光彩夺目的意象记录了一个真诚、敏感、脆弱而又丰富的灵魂的生命历程!

参考文献

[1]崔卫平﹒不死的海子[M], 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 1999年版:第180页.

[2]西川﹒海子诗全集[M], 北京:作家出版社, 1997年版:第1038页.

论范铠诗歌中的“鸟”意象 篇10

一、阶段特征

秋门一生多艰, 数次科考失利与衰败的晚清社会对他的打击极大, 其笔下的“孤鸟”意象呈现出鲜明的阶段特征:在家赋闲时, 多写灵凤、黄鹤、黄鹄等, 表达自身的宏伟志向, 如“灵凤迢迢在赤霄, 怒鲲扑扑翻江水” (《对琴篇》) , “黄鹄乘霜雪, 周窥天地圆” (《庚寅岁莫仲兄之湖北作短歌送之》) ;羁旅甘肃时, “孤鸟”多与牛羊、龙媒、野狼、龙驹、虎对比, 是诗人孤独的心灵倾诉, 如“千羊路入稠灵堡, 一鸟飞依独树村” (《永昌城外》) , “分明鸦影依依上, 复有龙媒得得嘶” (《雪坡》其一) , “出门一笑空高鸟, 保塞千年帖野狼” (《将军》) , “鸟飞云漠漠, 虎卧石悠悠” (《西平归途》) , “鸣雁不闻秋已盛, 飞鸟何急暮须栖” (《古浪山中》) ;山东出仕后, 便极少写到“鸟”了。秋门诗歌中的“孤鸟”意象伴随着他人生境遇的变化而变化。尤其在羁旅甘肃期间, “光绪十七年 (1891) 八月, 由范伯子荐, 蔡金台出任甘肃学政, 范伯子荐姚叔节及范铠同赴甘肃入其学幕……九月初一日, 范铠陇西之行”[2], 西进路途荒芜, 加上病痛与艰苦的食宿, 秋门心中升起一丝哀愁:“牛羊、野狼、虎”皆有自己的归宿, 与之相比, “一只鸟”显得更加形单影只无处停歇。险恶的自然环境恰似残酷的现实社会, 尚未取得功名的范秋门如何立足社会, 如何光大范氏家族?这份心灵的孤寂无处排解。

二、“孤鸟”意象

诗人细致观察, 精心描写了鸟鸣、鸟惊、鸟影、鸟立、鸟群、鸟飞、鸟栖。然而无论在北风呼啸霜雪漫天的严冬, 还是大雁悲鸣落叶纷飞的深秋, 这只“孤鸟”都显得极其渺小、孤独、柔弱。此“孤鸟”意象有两层理解:一是诗人的伙伴, 二是诗人的化身。“诗人的伙伴”是很容易理解的。秋门从长江边走到北京, 再走到甘肃, 虽风景在变, 可总能听到鸟鸣。而此时, 长兄范伯子、好友姚慕庭等皆不在身边, 秋门只能寄情于鸟。“鸣鸟不闻龙蛰死, 人间何得纵吾徒” (《依韵奉赠罗元香》) 。鸟, 就像他的伙伴, 陪伴他度过漫长的孤行苦旅, 唱出他尚未建功立业的愁苦心绪。同时, 诗人也像是一只孤独的鸟儿, 常年在外奔波谋求, 远离故土家人。“苍鹰未省目愁胡, 雪拥天山马骨枯” (《乌梢嶺大雪》) , 现实与自然环境一样残酷, “鸟鸣、鸟惊、鸟影、鸟立、鸟群、鸟飞、鸟栖”, 其实皆是诗人的情态。诗人看到鸟儿, 仿佛看到自己的身影。所以, “孤鸟”意象也是诗人的化身。

三、形成原因

诗人如此偏爱“孤鸟”, 大致有三个原因:一是图腾崇拜。从兴象根源的传统出发, 著名学者傅道彬将鸟意象的形成与发展总结为:“《易》之象 (鸟焚其巢) ———《诗》之兴 (宛彼鸣鸠) ———鸟之图腾 (《左传》‘凤鸟适至’) ———男性生殖崇拜。”[3]闻一多先生说:“三百篇中以鸟起兴者, 不可胜计, 其基本观点, 疑亦导源于图腾。歌谣中称鸟者, 在歌者之心理, 最初本只自视为鸟, 非假鸟以为喻也。假鸟为喻, 但为一种修词术;自视为鸟, 则图腾意识之残余。”[4]秋门自小接受正统诗学教养, 有些图腾意识的残余是难免的。

二是时代发展。随着历史和文学的发展, “鸟”意象承载的文化内涵也悄然发生变化。先秦两汉魏晋时期, “鸟”意象由图腾崇拜向咏物修辞过度, 如贾谊《鵩鸟赋》、祢衡《鹦鹉赋》;到唐代, 诗歌中逐渐出现鹰、燕、鸳鸯、鹭鸶、鹧鸪、杜鹃等寻常之物。这些鸟有着亮丽的羽毛、婉转的歌喉、乖巧的情态、突出的个性, 它们是盛唐气象的象征, 如杜甫《杨监又出画鹰十二扇》、刘禹锡《金陵五题·乌衣巷》;及宋, “重文抑武”的社会制度和日益兴盛的程朱理学让诗人们的心态发生变化, 诗歌中更侧重“鸟”意象的意态品格, 如“惊起却回头, 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 寂寞沙洲冷” (苏轼《卜算子》) 。时至晚清, 秋门笔下的鸟意象, 索性直接用“鸟”, 无色无音。范铠是乱世报国无门的志士, “鸳鸯、鹧鸪”这类缱绻鸟儿远远不能承载他的情绪。同时期其他诗人也多是如此, 如“怪鸟群飞来, 缘石为一巢” (范伯子《南山》) 、“夜鸟啼尽晓鸥闲, 日日松林烟岫间” (陈三立《别墓绝句》) 。“明清人在远承的基础上, 于‘意象’自身构建的理论, 较之于前人有了突破与提升, 表述话语呈现多元化, 具有进步意义。”[5]衰败的晚清残局与进入大集成阶段的文学让诗人们的创作更加理性, 注重从内心出发塑造意象, 诗歌中的“鸟”意象从纷繁的各类鸟回归到单纯的“鸟”。

三是诗人自身。范铠出身于书香门第, 其范氏家族是绵延四百余年的诗文世家, 先祖乃“先忧后乐”的范文正公, 其长兄为“同光体”晚清名家范当世。据《清诗史》记载:“‘同光体’诗人在清末堪称名家, 而且诗艺确实高的有范当世 (1854-1904) ……少负隽才, 与张謇、朱铭盘有‘通州三生’之称, 与弟范钟、范铠又称‘三范’。”[6]晚清著名学者更是称赞秋门诗为“神来气来, 豪健无敌”[7]。“拙于章句爱疏通, 自许才人数子中” (《悲愤之作》其五) , 范秋门自信满满, 但直至三十八岁, 才以朝考一等授试用知县签发山东, 后因父亲去世, 在家守孝三年。这期间, 诗人心绪渐平和, “何日看儿侄, 还振‘三范’名” (《赴开封道中》) 。但一丝孤独油然升起, “寒鸟立北风, 不飞亦不啼” (《古意》) , 秋门以“鸟”写悬空于内心深处的孤独。这孤独跨越千年, 当年阮籍笔下“千里一哀鸣” (《咏怀诗》) 的鸟意象也似这般孤独哀鸣, 悬飞半空。无论是否实现人生价值, 诗人作为个体存在, 纯粹的精神自由是无法实现的, 因而内心的孤独在所难免。

与长兄范伯子一样, 范秋门五十多岁便去世, 皆可谓英年早逝。在他留下不多的诗稿中, 关于“鸟”意象的这十七首诗最能体现诗人内心真切的情感, 犹如珍珠一般珍贵。“半壁余霞鸦影乱, 百寻坏辙马蹄孱” (《赋谢杨观察招饮》其二) 命途多舛的范秋门, 且行且远, 且飞且高。

摘要:“神来气来, 豪健无敌”, 是晚清著名学者吴汝纶对范铠诗歌的重要评价。范铠, 是闻名遐迩的“南通范氏诗文世家”的代表诗人。据《清诗史》记载, 范铠与长兄范当世、次兄范钟合称“通州三范”, 诗文唱和, 诗名远播。本文通过研读范铠诗歌文本, 从阶段特征、“孤鸟”意象、形成原因等方面探讨范铠诗歌中的“鸟”意象, 进而揭示诗人范铠内心的情感世界。

关键词:范铠,诗歌,“鸟”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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