贿赂犯罪审讯技巧浅探

2023-01-03

在目前高压的反腐态势下, 职务犯罪有所收敛, 但是仍有很多人顶风作案, 揽权纳贿。简单来说, 贿赂犯罪就是权钱交易, 这种犯罪的特点就是“一来一往”非常隐蔽, 在贿赂过程中很少留下任何其他直接、间接的书面证据。因此, 案件的来源、案件的调查突破、犯罪事实的确定, 大多依靠言词证据, 获取并固定真实可靠的言词证据, 是贿赂案件侦查的关键。[1]大多数嫌疑人文化程度都比较高, 了解目前的一些反腐手段, 这对于审讯人员来说无疑是难上加难, 审讯中的技巧运用就显得尤为重要。

审讯工作面对的犯罪嫌疑人性格各异, 案件情况也不尽相同, 在讯问的过程中不同的犯罪嫌疑人, 需要有不同的讯问方法, 但是运用技巧的基本规律是有迹可寻的。

一、攻心夺气, 建立威信

审讯犯罪嫌疑人实际上就是审讯人员与犯罪嫌疑人之间的一场博弈, 要想让其败下阵来, 必须征服他, 否则别无他法。《孙子兵法·谋攻篇》曰:“用兵之道, 攻心为上, 攻城为下。心战为上, 兵站为下。”对于任何案件犯罪嫌疑人的审讯, 攻心之法都应贯穿整个讯问博弈的始末, 站在犯罪嫌疑人的角度来讲, 真实地陈述案件事实是其内心屈服的一种表现, 把自己内心所有的顾虑和念想都放下了。

讯问之初攻心夺气, 关键在于取得犯罪嫌疑人的信任。贿赂犯罪嫌疑人在进入审讯室之后, 都会有一个心理落差, 他们的心理特点因人而异、因案而异, 但是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紧张和不安。一、通过严肃地介绍身份和讯问程序, 以及细致地询问基本情况, 会对犯罪嫌疑人心理造成很大的冲击, 体现出检察机关的威严, 削弱犯罪嫌疑人的的锐气;二、通过不断地闲聊审讯人员的一些经历和故事、犯罪嫌疑人所做的事情对其家人的影响, 适时刺激和影响对方的情感、意志、感觉等心理因素, 让犯罪嫌疑人对审讯人员产生一种尊重, 并且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不耻的悔恨之意;三、通过对犯罪嫌疑人的适当安慰和鼓励, 聊一些相似的生活经历, 拉近双方的的距离, 让犯罪嫌疑人有一种趣味相投的感觉, 增加对审讯人员的信任感。

贿赂犯罪嫌疑人一般来说都有一定的职务或者社会地位, 即使进入审讯环境, 他们内心也会保持较高姿态来看待审讯人员。每一次讯问谈话的开始都是双方互相了解的过程, 审讯人员一定要在讯问初始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一定的心理控制, 建立检察人员的反腐威信, 控制住讯问节奏并逐步取得犯罪嫌疑人的信任, 否则得到的只会是犯罪嫌疑人的不屑一顾, 审讯注定失败。

二、虚实相杂, 循序渐进

“或虚而示之以实, 或实而示之以虚;或虚而虚之, 使敌转疑以我为实;或实而实之, 使敌转疑以我为虚”。虚实不定, 这是审讯犯罪嫌疑人过程中一个比较难的环节, 也就是说在运用这一技巧的时候, 审讯人员要会“连哄带骗”, 在适当的时机运用相关证据以及审讯人员的分析结论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事实攻击, 促使其以为审讯人员掌握了很多很具体的证据, 从而产生错觉, 这里所说的错觉不是指普通心理学所说的个体对客体的错误知觉, 而是指实施心理谋略中犯罪嫌疑人对暗示信息的错误判断和思维失误。[2]这一步之所以难, 就是因为不能着急, 审讯人员在犯罪嫌疑人产生错觉之后得不动声色地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心理引导, 引导的任务就是在分析研究其心理状态和心理需求的情况下, 帮助他正确趋利避害, [3]扰乱其判断, 循序渐进, 一步步表现其弱点, 最终就范。

审讯人员在讯问犯罪嫌疑人的时候, 从犯罪嫌疑人的角度来说, 其对审讯人员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一个自我判断, 为了隐藏自己的犯罪事实, 有些头脑灵活的犯罪嫌疑人往往也会针对审讯人员的问话进行相应地回答, 每到这个时候, 审讯人员一方面要注意观察犯罪嫌疑人说话的语气、表情和行为表现, 及时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心理诊断, [4]乘机进攻, 毕竟在讯问的环境下, 一般犯罪嫌疑人连续说谎的表现都是不自然的, 另一方面要注意犯罪嫌疑人针对于问话的虚假回答内容, 事实与谎言总会存在一定的矛盾点, 利用暴露出来的矛盾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施压, 进而冲破其心理防线, 如实供述犯罪事实。

三、迂回包抄, 强势围攻。

迂, 顾名思义, 是指曲折、绕弯、绕道之意, 贿赂犯罪案件审讯过程中运用迂回技巧有一个天然的优势, 即贿赂犯罪总是包含两方的行为, 涉案人数至少两人以上, 而审讯相关人员都是分开审讯, 这就为审讯人员采用迂回包抄的技巧提供了非常大的发挥空间。运用这一技巧主要是应付两种情况:一种是犯罪嫌疑人戒备心理很强, 另一种是审讯人员掌握的证据不够充分, 需要战略避开与犯罪嫌疑人。在这个过程中主要把握以下三点:一是利用矛盾, 贿赂犯罪矛盾点比较多, 其中包括行贿人与受贿人之间的矛盾、共同行贿人或者共同受贿人之间的矛盾、犯罪嫌疑人供述中的自相矛盾等等, 这都是可以引导审讯对象入套, 从侧面攻击其的有力武器;二是要学会引述其他案例的办理情况引导犯罪嫌疑人权衡利弊, 从犯罪嫌疑人的出路入手进行有效刺激;三是合理运用掌握的其他证据和其他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进行旁敲侧击, 模糊视听, 促使其放下心理包袱, 如实供述。

在迂回包抄的关键时刻, 一定要注意最根本的一点:强势围攻。通过上述迂回技巧之后, 犯罪嫌疑人的弱点已经暴露出来, 把握时机, 猛烈进攻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为此时犯罪嫌疑人的侥幸心理、畏罪心理已经在重重围堵以及强势证据下慢慢被突破, 不能让其有还手之力。围攻时机的把握主要看犯罪嫌疑人的态度是否由硬变软, 是否讨价还价、是否出现举止不安等表现, 进而有针对性的进行攻心、教育等处理, 将会收到良好的效果。

四、审讯过程中对审讯人员的要求:刚柔并济

刚即是强硬, 柔即是温和, 刚柔并济在审讯的过程中要求审讯人员做到张弛有度。审讯人员讯问过程中的“刚”要求审讯人员在审讯过程中的任何时刻都要保持高大坚决的气势, 表现出政府反腐的决心和检察机关在办理职务犯罪时的强大力度, 对犯罪嫌疑人以震慑而自知无力抵抗;“柔”是在审讯过程中打情感牌的主要方式即柔儿不软, 在诚恳的讯问态度下给予犯罪嫌疑人政策上的教育以及人文上的关怀, 触发其内心的良知, 拉近其与审讯人员之间的距离, 缓和对抗的气氛, 让犯罪嫌疑人放下包袱, 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

审讯人员保持刚柔并济问话方式要注意以下几点:一要把握犯罪嫌疑人的性格、脾气等特点, 有的犯罪嫌疑人性格刚烈、脾气暴躁, 有的性格内敛, 脾气温和, 审讯人员讯问时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这样容易造成互相冲突, 出现讯问僵局, 一定要有针对性的选择讯问方式进行审讯;二要把握刚、柔运用的时机, 在一场审讯中, 审讯人员的刚、柔要根据案件的整体情况、掌握的证据以及讯问中抓住的矛盾等各种情况综合考虑, 有的时候审讯人员在了解了犯罪嫌疑人的性格并掌握了有力的证据之后, 讯问之初就强硬无比, 犯罪嫌疑人一下子就丧失了抵抗的气力, 如实供述, 但一般情况下都是要在讯问过程中根据问话的整体情况来进行刚柔节奏变换, 达到有效审讯的目的;三要有效结合审讯中的技巧合理发挥, 攻心夺气、虚实相杂、迂回包抄等过程中都需要有刚有柔, 很好的把握刚柔方式的运用对于上述技巧的发挥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 四要把握刚柔运用的限度, 刚性问话一定要建立在尊重犯罪嫌疑人的基础上, 柔性问话必须以法律刚性为前提, 也就是说给犯罪嫌疑人谈出路要先运用法律堵其退路, 给犯罪嫌疑人谈办案决心、办案力度时也要谈感情讲道理, 尊重其人格。

在审讯贿赂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 不同的犯罪嫌疑人表现各异, 在运用上述审讯技巧时, 也许有的犯罪嫌疑人在第一步或者第二步就交代了犯罪事实, 因此, 审讯人员在问话过程中, 不能拘泥于上述技巧的全部适用。当然, 每一步技巧的运用都需要很强的问话功底和临场把握能力以及充分的审前准备, 否则只能是纸上谈兵。

摘要：贿赂犯罪的法律属性决定了言辞证据在贿赂案件中的法律地位, 因此审讯技巧的运用在突破案件过程中显得必不可少。本文通过对审讯工作的总结, 提出审讯技巧三步走:第一步, 攻心夺气, 建立威信;第二步, 虚实相杂, 循序渐进;第三步, 迂回包抄, 强势围攻。在审讯过程中合理运用并结合刚柔并济的审讯方式将会收到良好的讯问效果。

关键词：贿赂犯罪,审讯,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