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春阳国画艺术的局限性

霍春阳的作品早已名噪四方了,各种美术批评家及理论家也从各个方面阐述了霍春阳的艺术人生和艺术风格。著名理论家薛永年教授更是把霍春阳的作品吹捧为当代“逸品”,以至于霍氏每次出版画册都必然要把这篇文章当作序言。可见霍春阳的作品确实受到了国内专家的认可。笔者认为霍春阳的花鸟画艺术的确在当代独树一帜,可以说在现代的画家中霍春阳的花鸟画是最传统最精到的。任何事物都是有两方面的,既然有优点就必然会有缺点,而中国的理论家们对画家的作品只说优点不说缺点,这是由中国人的做事习惯决定的。但是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批评家或理论家还是应该真实的反映事物的真实情况。下面笔者从四方面来谈一谈霍氏花鸟画艺术的局限性。

一、对于笔墨认识的误区

霍氏的花鸟画是具有一定的师承关系的。他20世纪60年代考入天津美术学院受业于著名画家孙其峰先生。孙为当代著名教育家,这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在1985年以前霍基本上是学习孙其峰的技巧,吴昌硕的作品风格揉杂其中。这时期典型的代表作品为他与孙其峰合作的《山花烂漫》,迎春花为霍作,石头为孙补。当时的社会文革刚结束,人们需要一种崭新的题材来表达对于社会前途的希望,而迎春花则莫过于最恰当了题材了。正是这一作品让霍氏一夜成名。三十岁就被名师带出可谓命运之神眷顾他了。从1996到2000年霍春阳开始了一种探索。这一阶段他开始向更多的人学习。比如文同,柯九思,恽寿平等人。他上一阶段96年之前认为柯九思的作品没有什么变化,认为不好。到这一阶段开始意识到柯九思的东西还是很高的。这一时期笔者认为他的画风是从“野”到“文”的过渡时期。从2000年以后到2010年这十年可以说是霍春阳画风的成熟期,这一时期的笔墨大都很精到,单从笔墨角度分析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他对笔墨的认识是“虚静”,不太主张用太多的干笔,这些都是非常有道理的。但是他的这一主张似乎并不合理,比如对于画中含“金石气味”的画大加批判,批评吴昌硕画中含“燥气”、“村气”,齐白石黄宾虹也是、批石涛八大打野战,画有“邪气”。笔者查阅了历代画论,里面并没有关于“燥气”、“邪气”之说,可见“燥气”、“邪气”并不能作为评价画作的标准。在他眼中似乎只有文同、柯九思、苏轼、赵孟頫等人的画最好。他一生最崇拜宋元的画,笔者认为宋元的画再好也只是那个时代的产物,现在反过来复制那个时代的作品意义不大。所以说霍氏对于笔墨的认识存在一定的误区,而这种误区对人的影响是致命的,他的弟子辈当中没有一个不受他这一思想影响的。

二、题材的单调性

霍春阳的恩师孙其峰一生画过的花鸟画题材甚多,可以说除了一些大型动物之外孙其峰绘画题材之广在当代无人能及。但弟子想要在题材方面超越老师那几乎不可能,所以说给霍春阳留下的空间比较小,霍氏只能选择几种适合自己的题材来练习,那么霍氏选择了梅、兰、竹、菊、荷花、牡丹这些传统文人爱画的题材,定好了题材便使劲练习,练习到想画什么可以不假思索随手就来的程度。从1976年与孙其峰合作的《山花烂漫》迎春花题材到2016年的作品,笔者初步统计单从花草题材来说梅、兰、竹、菊、荷花、牡丹、桃花占总数80%,小花小草占10%,松柏等大型植物占10%。从鸟的题材来说就更别提了,“霍家傻鸟”占90%,鹰、鸳鸯、十二生肖占10%。

三、构图的重复性

霍氏的构图形式基本以折枝为主。对于折枝的构图方法我国古代早就有了。宋代马麟,杨无咎等人的作品就是典型的折枝构图,到后来元代柯九思、倪瓒,明代徐渭、陈淳,清代恽寿平、扬州八怪等人都有折枝构图的形式。但尽管如此他们依然有大量构图复杂的作品传世。但细看霍氏的作品我们很难发现构图复杂的作品,大幅作品也很少见,而且也是折枝构图。构图的重复性使他的作品看起来千篇一律,丝毫没有新鲜之感。比如画竹子,一般的竹子作品就是一支竹子一块石头,较复杂的就是两三支竹子,我没有见过他画的超过五支往上的竹子。所以说构图一旦重复再加上画的速度之快数量之多,霍氏的作品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在练习,最多称其为习作而不是创作,因为没有“经营”的成分在里头。南齐谢赫的“六法”当中说的“经营位置”就是说的位置要经营,这是中国画的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四、不可避免的“俗”性

一个有大成就的画家必然是游历四方然后才能画出胸中丘壑,而且最好是多移居。用董其昌的话说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就连齐白石还五出五归呢。而霍氏自从留校后就一直在天津发展,除了年轻时跟孙其峰先生去过北京颐和园,山东菏泽写生外其他地方应该并不是为画画而去的。著名画家李孝萱说:“天津是个很复杂的城市。清人有句'四方杂处,民风不振'就指的天津。这里的人最大的嗜好就是'俗'。”既然生活工作于这样的城市就不可避免的带有那股俗劲再加上市场经济的推波助澜,想不俗都很难。天津的画廊行业非常火爆,造假画的卖假画的比比皆是,地点主要集中在地纬路、古文化街、鼓楼。尤其是地纬路一条街全是画廊,而这些画廊当中几乎每家都有霍氏作品的收藏。人们有戏言这条街“霍家傻鸟满街飞”说的就是霍氏画作在这里火的程度。前脚在画室里刚画完后脚就被画商买走挂到了画廊,学生学习就能天天见到原作而且是近作。巨大的商业价值使得霍画不得不俗不得不快。这严重阻碍了霍氏艺术的发展,然而这一点霍氏并不是不清楚。

从以上我对霍氏作品局限性四方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霍氏是时代的幸运儿。在那个处处充满了以创新为口号的社会里,霍氏的保守主义思想便显得弥足珍贵。在名师的帮助下他的成功比别人早了或者说干脆比别人拥有更多成功的机会。一样的人才处在了不一样的时代其命运是完全不同的。霍氏的爷爷是晚清秀才曾留学日本,父亲教书,母亲勤俭持家喜花爱草。上学时遇恩师孙其峰,毕业后又留校领导又是孙其峰。这样的人生幸事不是每个人都碰到的。正是这样的幸运使得霍氏不用经历大风大浪,不用经历悲催命运,不用游历四方名山也照样生活富足,画价不菲,这反而阻碍了霍氏艺术的进展使得他的作品画的不疼不痒有着众多的局限性。

摘要：本文通过对霍春阳四个方面的作品评价说明了当代国画艺术浮躁浅薄的一面,对于在改革开放的大环境中长大的一代及后代具有深刻的启迪作用。

关键词：笔墨,传统,虚静,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