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虚拟财产的法律保护

2022-09-11

2012年, 一个淘宝女店主的突然猝死, 引发了新一轮人们对虚拟财产的热烈关注。2012年8月份, 辛辛苦苦将一个只有一颗心信誉的淘宝店, 经营到拥有五颗钻石, 再进一步升级到皇冠信誉的店的24岁女店主, 因过度劳累而猝死。之后, 该女店主的家属试图继承继续经营此淘宝店, 却被网络平台方拒绝, 引来网友们的强烈关注。最终, 淘宝发表正式声明称, 淘宝店可以作为遗产被继承, 只要继承人依据司法部门的要求, 提供相关的材料即可继续经营。该淘宝店的继承一案, 在淘宝作出正式声明之后, 看似尘埃落定, 但却折射出我国目前关于虚拟财产在法律保护层面的缺失。时下, 网上购物已经是大众生活中的一种常态, 而在电子商务的这样一种行业中, 信誉几乎代表了一切, 是卖家买家都非常注重的东西。所以, 皇冠信誉对去世的女店主来说, 不单单是对其工作努力的回馈, 更是一种无价的虚拟财产。但是由于虚拟财产的属性在我国法律上并没有明确的界定, 关于虚拟财产能否被继承, 更是无从探求, 最后竟然只能依靠一家网络平台的自己的解释? 这显然并不合理。我们需要做出切实的行动, 让虚拟财产进入到法律保护的怀抱中。

一、我国虚拟财产法律保护现状分析

到目前为止, 虽然学界中已经有非常多的研究和观点, 包括物权说、债权说等等很多学说, 但在法律层面上, 还是没有清楚的规定确认虚拟财产的法律属性。我国的法律不仅没有规定虚拟财产的法律属性, 连虚拟财产最基本的特征都没有涉及。上述虚拟财产的四种特征, 其实也说明了虚拟财产具备物的特征, 所以法律上确认虚拟财产的这四种特征, 对于虚拟财产能否得到一些法律的保护非常重要, 比如说《物权法》。虽然《物权法》本身也并没有准确定义什么是物,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 我们不能排除虚拟财产能够接受《物权法》的规范。虚拟财产本身特征说明了它具有物的特征, 所以可以通过一切方式将其放入到《物权法》当中进行保护。

另外, 从立法层面来看, 目前我国还没有就网络虚拟财产单独出台一部法律, 也没有关于虚拟财产的其他具体规定, 只能从其他的法律法规中发现一些有相关性的法律规范。比如《宪法》中关于公民合法私有财产不受侵犯的规定, 《民法通则》中关于财产规定中的“其他合法财产”。虽然, 我们可以将这些条文在一定程度上作为虚拟财产受到法律保护的依据, 但由于这些条文都没有明确说明网络虚拟财产的属性和法律地位, 也并没有说明针对虚拟财产该如何保护, 并且《民法通则》中的“其他合法财产”没有明确的解释说它包含了虚拟财产, 因此在适用上具有很大的局限性。2007年1月18日在成都举行的第3届中国游戏产业年会上, 新闻出版总署音像电子和网络出版管理司副司长寇晓伟说: “盗号跟现实世界中的偷盗一样, 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可就目前来看, 无论是玩家、游戏运营商、公安还是消协, 都无奈地感叹: “没有法律法规可依。”可见我国虚拟财产立法是何等欠缺。

二、我国虚拟财产法律保护的困难

( 一) 确定网络虚拟财产的价值存在困难

在虚拟财产合法性得到确认的前提下, 确定虚拟财产的价值, 对于一些虚拟财产案件中如何给案子定性以及对犯罪分子定罪量刑有重要意义。但虚拟财产毕竟是处于虚拟环境中的财产, 同现实中财产的价值不一样, 它主要体现的是网游玩家在游戏中的使用价值。即便网游玩家可以永久拥有这件虚拟财产, 或者说这件虚拟财产在整个虚拟世界中仅此一件, 但是网游玩家无法使用, 它的价值也是为零。但是, 对于不同游戏而言, 虚拟财产在这款游戏中价值很高, 但是在其他游戏玩家看来, 其实并不贵。比如大家熟知的《传奇》这款游戏, 一把“屠龙刀“的价值在这款游戏中高的离谱, 但是在《梦幻西游》的玩家看来, 这件装备的价值还不如他们一件小装备值钱。而且, 现实中的财产的价值是比较稳定的, 这种稳定指的是价值的涨跌幅度在合理可控的范围之内, 而网络虚拟财产的价值却并不稳定, 运营商可以通过升级改版等方式, 改变这件虚拟财产的价值。所以, 要确定网络虚拟财产的价值, 如何制定一个衡量的标准, 具有一定的困难。否则, 虚拟财产价值认定的不统一, 可能造成同案不同判决的结果。

( 二) 调查举证存在困难

网络虚拟财产本质上是一种电子数据, 一旦丢失, 可能是多种原因造成的, 可能是账号密码被盗窃, 也可能是系统漏洞造成的信息丢失, 甚至可能是“贼喊捉贼”。资深游戏GM李先生曾担任过包括《龙族》在内的很多大型网游的GM, 他介绍说有很多玩家私下把装备从A账号转移到B账号, 然后找游戏运营商报失; 游戏运营商根据后台数据只能发现装备的转移过程, 但却无法确认A的装备是真的被盗, 还是AB两账号其实是同一个玩家的。

( 三) 确认虚拟财产的所有权归属存在困难

确认虚拟财产的所有权困难在于, 首先法律上没有规定, 再者学界存在着争论。一种观点认为运营商应当拥有虚拟财产的所有权, 而游戏玩家仅仅有处分、支配其虚拟财产的权利; 第二种看法就是认为应当将虚拟财产的所有权给予游戏玩家, 同时也拥有对虚拟财产的其他权利, 包括处分、使用、收益、支配。第二种看法更被大家所认可。首先, 玩家拥有占有、使用、收益、处分等权能, 那么对于运营商来说, 将所有权给它其实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 因为既然游戏玩家拥有完整的权能, 所有权理所当然就该归属于游戏玩家。而第一种观点将所有权给予运营商, 是基于网络游戏具有期限性的这样一种性质, 假如将虚拟财产的所有权归属于玩家, 那么一但运营商停止提供服务, 网游玩家就可以依据其所有权向运营商主张自己的虚拟财产权利, 要求赔偿, 而且由于虚拟财产的数量巨大, 可想而知, 赔偿的数额将压垮游戏运营商, 但是这是对网游游戏产业发展非常不利的, 因为选择停止提供服务是运营商追求利益的必然, 也是网游产业发展必须产生的结果。

三、我国网络虚拟产法律保护的建议

( 一) 单独制定一部法律并加强刑法保护

应该将虚拟财产进行单独立法。首先, 虚拟财产作为一种新兴事物, 同传统的物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直接放入现行的法律当中去, 会发生法律规定有矛盾或者不规范的现象。另外, 我国现行民法或物权法的制定, 其理论基础是大陆法系传统民法, 而传统民法的自身逻辑并不承认虚拟财产具备物的特征, 而虚拟财产基于其自身的特性, 权利规范内容必然与有形财产的权利规范内容有很大的差别, 虚拟财产的权利取得方式也必然区别于其他一般法律的取得方式。所以如果不进行单独立法, 会破坏我国法律制定时遵循的内在条理与逻辑, 造成规范制度内容的不相协调的结果。最后, 随着网络的迅猛发展, 虚拟财产纠纷不仅日益增多, 更重要的是纠纷类型层出不穷, 这些都说明虚拟财产现在还在不断的发展, 与之相反的是, 民法制度经过长时间的发展, 到现在已经几近完善和稳定, 所以将还不稳定的虚拟财产放入到现行的法律当中去进行保护, 会形成对民法稳定性质的冲击, 民法也不能对虚拟财产众多类型的纠纷作出细致的规定。

对虚拟财产进行法律保护, 光有民法领域的保护是不行的。现实中有很多因为网络虚拟财产引发的盗窃案件或其他案件, 针对这些案件, 民法的保护显然不如刑法来的严厉。当然, 刑法保护的前提是要承认虚拟财产的合法性, 当民法上承认了虚拟财产的合法性, 由于虚拟财产的价值性特点, 刑法就有了保护虚拟财产的必要性。但是, 与民法保护需要与一般财产进行区别相不同的是, 虽然虚拟财产不同于一般财产, 在刑法保护上要适用相同的原则。首先, 都要看他的社会危害性, 要遵循罪刑法定的原则, 明确是否满足罪名的构成要件, 然后还要考虑定罪标准, 通过提高犯罪成本的方式震慑犯罪分子。同时, 由于调查取证的困难阻碍了虚拟财产法律保护的有效性, 相对应的就是要加强刑事侦查能力, 提高破案效率。

( 二) 通过扩大司法解释的方式将虚拟财产纳入到法律的保护范围

目前司法实践面临着法律规范极少甚至无法可以的窘境。所以可以利用司法解释的方法对虚拟财产进行法律保护。第一点, 就是将《民法通则》关于财产的解释中的“其他合法财产”, 利用司法解释扩大它的外延, 这样也让“虚拟财产”利用法条关于“财产”的定义有了一个法律上的定位, 使它能够受到法律上的保护。第二点, 可以用扩大司法解释的方式将虚拟财产纳入到物权的保护范围。《物权法》只是明确了它保护什么样的民事关系, 却并没有定义到底什么是“物”, 因此, 没有条文否认或支持虚拟财产到底属不属于“物”的范围, 但是根据虚拟财产的特征, 我们可以看出它具备“物”的特征, 是一种特殊的物, 所以我们可以通过扩大司法解释的方法将其放到《物权法》的保护范围。第三点, 由最高院出台一部司法解释, 来专门针对虚拟财产的法律保护问题作出规定, 对司法实践进行指导。

( 三) 建立举证制度

在游戏玩家和运营商之间, 虽然有服务合同的存在, 也有《合同法》的规定来规制运营商的行为, 但是毕竟运营商处在优势地位, 掌握着关于网络游戏的基本规则和技术。游戏玩家要维护自己的权利, 很难寻找到有效的证据。所以, 必须建立举证制度。一般虚拟财产纠纷都会涉及到玩家、运营商两方当事人, 所以举证并不只是一方的事情, 每一方都负有举证的责任。对于游戏玩家来说, 因为运营商的强势地位, 所以在纠纷案件中当玩家认为是运营商的过错时, 运营商应该主动进行举证来证明自己没有过错, 否则就要承担相关责任; 如果案件涉及到第三人, 由于运营商掌握了大量的后台数据, 可以很轻松提供相应的证据, 所以作为游戏的运营商应该无条件提供协助举证帮助破案; 最后, 由于通常玩家都不会以真实个人资料注册游戏, 所以, 玩家也有责任举证让其他当事人信服你就是游戏账号的真实拥有者。

摘要：法律发展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其相对于社会发展具有滞后性。互联网发展是社会发展的重要部分, 与之相关的法律法规也在不断地制定与发展的过程中。“网络虚拟财产法律保护”是互联网发展过程中产生的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 因为如今人们的生活与网络已经密不可分, 随之而来产生了一系列网络虚拟财产法律保护问题。笔者对网络虚拟财产的概念、虚拟财产法律保护现状, 法律保护的必要性。法律保护的困难进行了分析, 主要对网络虚拟财产的法律保护进行了讨论。

关键词：网络,虚拟财产,虚拟财产的法律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