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线扭曲的影像诗歌

2024-04-07

被光线扭曲的影像诗歌(通用3篇)

篇1:被光线扭曲的影像诗歌

被光线扭曲的影像诗歌

我知道,灵魂有时也会出壳

无论是高贵的

还是卑微的。都不过是红尘中的一粒

尘埃。醉酒的人

曾是想在酒杯里舞蹈。光板的脚丫

怎能在阳光里叫醒昨夜的流星

我想一棵放大的树

只有倒下后才能知道。高傲

是多么的无知。可是

一些人偏偏爱活在自高自大的影子里

高跟鞋是骗不过世界的

几只鸟飞过

秋天了。一片枫叶

在露珠上寻找春天的影子

此时。南山坡上的瘦菊

正浓。我看到,一队雁剪

刺破云端。这不由

让我想起了老家屋檐上的那窝燕子

想起了挂满院墙的红辣椒

母亲年纪大了。整个秋天都在数天上飞过的

雁阵。一队。一队……

那些鸟鸣在台历上。一页一页

掀起我的乡愁

单调的日子

这些年,我就像一块老钟摆

一样。来来回回

机械地重复着每一天。上班下班

今天明天。一日三餐

有时,常想自己是一只蚂蚁

除了偶而搬几次家外。天天为了生计忙碌

有时,感到生命真是无聊。有时

就跑到一首诗里寻找自己

唐和宋让我明白

《赤壁怀古》也是痛。虽然

月有阴晴圆缺。而我

永远走不出一块表的`逻辑

黑夜是个大阴天

其实黑夜是不安分的。有时

更耐不住寂寞。即使

鸡叫了也把窗帘拉得死死的。满屋的黑

让太阳睡过了头。有时

几天几夜昏睡不醒。只有下雨的时候

才知道怀里的人在哭泣

灰色的阴郁告诉哪些花儿、草儿

是谁欺骗了月亮星星还有太阳

哪些血色黎明

在羊叫声里失色……

且行且吟

这些年。我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路上

有时。为了一首诗的洁白

常常在《九歌》里徘徊

有时真想醉死在一杯酒里

让麻木的神经

在宋朝的一厥词里

寻找一个婉约的理由。唐宋的诗路

我仍然在走着。有时

为了一个虚词而为大夫流泪

就这样活着吧。只要

灵魂安好。只要有良辰美景

那怕去奉旨填词

和镜子交谈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

你最了解我。包括我的影子

我的美丑。还有说我不出的秘密

你都能包容我,告诉我

还原我。在我的心里。你比我的影子

更重要。也比

任何一位师长更重要

无论悲欢离合,还是高尚丑陋

与你面对面的时候。我总会有说不完的感觉

总想把灵魂梳理得干干净净

篇2:被光线扭曲的影像诗歌

自1987年“在对生存状态的还原上具有一种震撼的探索精神” (1) 的《风景》之后, 方方用“零度情感”的叙述方式描摹了一幕幕生存的风景。方方的创作, 总是以不动声色的叙述描写日常生活, 揭露人性的粗鄙与悖谬, 同时又强调生存环境对于人性塑造所起到的至关重要的作用。她说:“生活环境和时代背景对人的影响很大, 主要对人的性格、思维方式、心态有影响。我的小说主要反映了生存环境对人的命运的塑造。” (2) “异化不是人性本身的属性。” (3) “人性是‘社会神经’, 它能对来自社会的物质利益和和政治压力的刺激, 做出敏锐的反应。” (4) “在平淡的日常生活当中, 悲剧更多的是个人自我选择的结果, 而这种选择的依据从根本上说是在人性的内部, 决定于人物的既定性格———它是人物生活经历、文化遗传、观念意识和时代烙印的综合产物———人物也许能够摆脱某些外来的阻碍, 却由于强烈的自我遮闭而难以超越自身。” (5) 环境塑造性格, 性格决定命运。生存环境可能扼杀人的良心, 同时社会环境制约着人的天性。在人与环境的关系中, 人始终是被动的, 处于弱势。无论是退居自守, 还是主动迎击, 个人对环境的改造都微乎其微, 而环境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人改造得面目全非。

“在浩漫的生存布景后面, 在深渊最黑暗的所在, 我清楚地看见那些奇异世界。”《风景》正文前引用波特莱尔的诗句作为题词。作品的叙述者被设置成一名夭折的婴儿, 用死者的视角来讲述生存的故事, 这使得作品中的生存景观看来异常冷漠和残酷。由死者的观察所得出的结论, 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无比艰辛而凄惶:“我宁静地看着我的哥哥姐姐们生活和成长。在困厄中挣扎和在彼此间殴斗。……我对他们那个世界由衷感到不寒而栗。” (6) 一个性情粗暴且为人凶悍的码头工人父亲, 一个风骚粗俗的母亲, 贫穷杂乱的“河南棚子”, 构成了这片风景的底色。父母带着七男二女九个孩子, 一家十一口人居住在一间十三平方米的板壁棚子里, 生存空间狭窄得让人透不过气来。饥饿和贫穷困扰着他们, 他们的心灵也被生存挤压得异常卑琐贫瘠。在这种恶劣的生存空间里, 人变得野蛮、残酷而粗鄙, 生存充满无价值的毁灭:在械斗中死去的工人被沉入江底;小女孩够够在铁路上被火车碾死;“文革”中杨朗的父母在绝望中投水自杀;火车上的货箱无端落下, 将人砸得脑浆四溅……父亲目不识丁、粗暴凶横, 工作之余, 就是喝酒、打牌、毒打老婆孩子, 而母亲“喜欢在男人们面前挑逗和卖弄, 那是她的天性”, 或者“在一段时间没挨打后还故意地挑起事端引得父亲暴跳如雷”。九个儿女野生植物般地在放任自流中长大成人。情节主线是父母和七哥的故事, 其中又串起其他八个孩子的经历。大哥与邻居老婆发生恋情;二哥渴望摆脱粗鄙的家庭生活, 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三哥对二哥有不正常的心理依赖, 并因二哥的死而产生对女性的仇视;四哥拥有平淡自足的婚姻, 但他又聋又哑, 妻子则是个盲女;五哥六哥自小打架骂人偷盗玩女孩无恶不作, 双双倒插门以逃离家庭, 在生意场上费尽心机左右周旋;大香小香两姐妹冷酷势利, 长大之后过着或普通或放浪的家庭生活。

至于七哥, 自幼没有得到过丝毫的家庭温暖, 从小到大他只能睡在阴暗潮湿的床底, 被父亲和兄弟姐妹们肆意地凌辱打骂, 完全像条野狗似的活着。他永远不会忘记讲错一句话而遭致捡菜叶下场的厄运, 永远忘不了睡在床下与遭受父亲毒打的痛苦感受和姐姐小香给予他的“狗的待遇”。恶劣艰苦的生存环境, 道德亲情沦丧的家园, 造就了七哥人性的蜕变。从这种家庭里走出来的七哥压抑苟且, 逆来顺受, 没有尊严。伤痕累累的记忆对七哥的成长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为了更好地生活, 七哥昧着良心往上爬, 甚至不择手段, 违反道德。为了能使自己走上仕途, 进入省团委, 他不惜牺牲婚姻幸福, 抛弃了相恋多年的女友, 与身有残疾且比他大八岁的高干女子成婚, 以此作为自己的跳板。这里的爱情婚姻都成为了一种手段。人为了某一种目的而沉沦异化。当他出人头地后, 对家人就只有报复和示威:“七哥只要一进家门, 就像一条发了疯的狗毫无节制地乱叫乱嚷, 仿佛是对他小时候从来没有说话的权利而进行的残酷报复。” (7) 可以说, 七哥一出生就面临生存的绝境, 他得像狗一样拼命适应生存环境, 这种由被歧视被虐待而生出的逆反心理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不择手段向上爬的“换一种活法”。七哥的生存理想生成于生存中恶的根芽中, 他的生存哲学是:干那些能够改变命运的事情, 不要选择手段和方式。“七哥说, 生命如同落叶, 来去匆匆。春日里的萌芽就是为了秋天里的飘落。殊路却同归, 又何必在乎是不是抢了别人的营养而让自己肥绿肥绿的呢?”

“生活原本不是这样的, 是环境造成人的性格变态, 环境扭曲人性, 社会使人堕落, 使人变得沉重, 而人在奋斗与抗争中常常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8) 在生存境遇中根本谈不上任何超越的可能。二哥是这个家庭中的另类, 他温文尔雅, 漂亮多情, 与其他兄弟姐妹的粗粝完全不同。偶然的机会使他遇到了少女杨朗一家, 懂得了还有另外一种文明的生活方式, 于是他内心滋生出寻求文明和美善的理想。然而, 这种真诚的理想主义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那么微乎其微。他热烈的理想被无情地击碎, 使他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方方在谈到《风景》时说过:“生存环境的恶劣, 生活地位的低下, 必然会使开过眼界的七哥们不肯安于现状。改变自身的命运差不多是他这样家庭出生的人一生奋斗的目标。……该谴责该痛恨的是生长七哥们的土壤。” (9)

《落日》继《风景》之后又一次揭示出恶劣的生存空间中的人性撕咬和伦理丧失。

“家是我们出发的地方, 随着我们年岁渐老, 世界变为陌路人, 死与生的模式更为复杂”。随着理性伦理文明的失范, 家庭、亲人已蜕变为冰冷彻骨的地狱荒原, 世界已变得不可理喻。

丁太原本是富足商人家的千金, 聪明美丽。然而, 不长时间内遭遇母亲带着全部家当与人私奔, 而父亲则死无葬身之地。她只有放弃自己的中学学业去挣钱还债, 然后尽快找婆家嫁人。可第二个儿子尚未出世, 丈夫便罹遭事故。年轻的丁太24岁便开始守寡, 捡垃圾抚养孩子成人。及至儿子成家生子, 有了孙子与重孙, 在四世同堂的家庭中, 丁太仍毫无怨言地承担起所有的家务, 并以此为乐。可是, 年迈的丁太逐渐由家庭的支柱变为累赘。丁太终于气不过, 喝了“敌敌畏”自杀。而子孙心里一致认定, 没有了丁太, 大家将能过上好日子, 因而, 这种想法变本加厉地变成了彼此之间的争斗和一次又一次的阴谋。葬礼上的丁太突然苏醒, 打乱了一场“尽孝的隆重仪式”。本来心怀庆幸的丁太了解了事情真相以后, 毫无留恋地去了。

方方展示的是亲情中的困境, 这个困境是由贫穷、狭隘和自私共同造成的, 而贫困和狭隘又放大了人性中的自私, 吞没了良知和亲情。虽然除了头脑精明的丁如龙, 这个老祖母最喜欢的小儿子有着人性恶的特征:狡诈、虚伪、心狠手辣等, 其余的人都是善良的。但是, 就是这群善良的小辈将老祖母送进了停尸房。当物质的匮乏整个牵制了人的时候, 善良居然显得如此软弱无力。小说让读者自己在逼仄的居住空间和狭隘的心胸之间建立起联系。丁家一家四代拥挤在十二平方米的狭窄生存空间内, 因为丁太成天只能与新婚的孙子孙媳同处一隅, 那么, 成成与汉琴这对小夫妻的任何私密行为亲昵举动甚至夫妻间的情欲实现, 都被丁老太一览无余。丁太的存在, 客观上阻碍着孙子孙媳正常人性的舒张。而且, 这种“阻碍”已经由物质生存层面, 也即狭小的生存空间进入到了人的人欲本能精神层面和人格深处的无限“伤害”。小说中人们的怨忿就是打由这拥挤和混乱生发的。两代人或三代人的观念冲突在这方寸之地显得分外尖锐。丁如虎连二婚的权利都被剥夺, 就因为老祖母辛辛苦苦守寡几十年, 自动获得对儿子的否决权。祖母哪怕能外出住一个月 (比如住到丁如龙家) , 丁如虎就能“把生米煮成熟饭”。但是连这样的机会都不可求, 难怪老祖母的离去竟然给小辈带来如释重负的感觉。

从这些作品中, 读者获得了这样的认知:在粗糙、简陋、贫贱的市民物质生存状态中, 每一位家庭成员都构成了自己的生存障碍, 在狭小的家庭生存空间里, 每一位“他者”的存活, 必须就是对“己者”的侵占与挤压。亲者的存在, 就是每一位生存个体的生命障碍。为了自己更好地生活, 利己主义必将抬头, 而这种利己主义的本质正是人类在遵循个体化原理的前提下, 满足自己欲望的方式。物质上的极度匮乏, 恶劣的生存境遇的逼迫和奴役, 导致人的思想意识和行为举动的异变和扭曲、人性的压抑变态、疯狂暴戾和欲望的恶性张扬。

参考文献

[1]方方.方方文集 (五卷) (《风景》、《白梦》、《凶案》、《埋伏》、《黑洞》) .江苏文艺出版社, 1995.

[2]方方.落日.北京群众出版社, 2003.

[3]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复旦大学出版社, 1999.

篇3:“诗歌被现代人扭曲了”

秋冬之交的11月,周云蓬凭借诗歌《不会说话的爱情》获得了人民文学奖。评委们认为,“这首诗融合着人间的烟火与沧桑,又有脱尘出俗的清新与天真,对汉语精髓有着新鲜的理解与把握。作为一个盲人,这个世界对周云蓬来说虽然模糊不清,但他却纵意驰骋、行走无疆。”

采访之前,环球人物杂志记者以为这个拥有一张粗犷面孔的东北男人必定是冷峻沧桑的,但听到他声音的一瞬,头顶上仿佛骤然洒下一片阳光,他的声音温和而明快,丝毫听不出已过不惑之年。诗人、乐人、盲人的身份叠加,令他比常人更加感性和敏锐。在谈话中,他常常用换位的方式讲述抽象的概念:“就像你们做记者……”或者“就好比你们办杂志……”他的思维和语言有着诗人特有的表现力,但阐述出来的观点却无比理性平和。

经历•“流浪不是我主动选择的”

2010年,周云蓬写了一篇名为《绿皮火车》的文章,描述自己童年和少年时期对世界的感受。他出生于1970年的沈阳,在铁西区长大,外界的视觉影像在他头脑中最后定格于动物园里的大象吹口琴,那一年周云蓬9岁。后来中国社会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只能用其他的方式去感受。环球人物杂志记者问周云蓬:“关于童年的事情是不是被问过很多次?”他的回答包含些许无奈:“是啊,发生过的又不会改变,说一遍是那些,说100遍也是那些。”

10岁进盲童学校,23岁毕业于长春大学中文系,在漫长的黑暗中,周云蓬一直是通过书籍寻找光明。另一个渠道是音乐,从15岁学会弹吉他,他就再也没丢下过这个“宝贝”。

大学里,周云蓬最喜欢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当他毕业时,也经历了一次“难以承受之轻”, 他无法选择理想的职业。“我被分配到一家色拉油厂,但工厂不让我去上班,我就只好待在家里,每月领150元的‘工资’。”这种日子持续了大半年,其间他也试过去盲童学校当老师、去澡堂给人推拿按摩,结果不是人家不要,就是自己忍受不了。每天晚上,他焦虑得睡不着觉,心想离死还有几十年,这日子怎么过,最后决定离家卖唱。

“真的是生活所迫,路都堵上了怎么办。唱歌、流浪不是我主动选择的,但下了狠心也得走下来。”24岁时,周云蓬开始了漂泊不定的生活。1995年到1997年,他曾住在北京著名的“圆明园画家村”,周围全是搞艺术的,都很落魄,“写诗的、搞音乐的、画画的,对我帮助都特别大”。生活艰难时,他只能天天吃盐水煮挂面。

在游历中,周云蓬体察着社会的变化,比普通人更敏锐地捕捉来自底层的声音。他不定期地写诗,诗句本身也是歌词,谱上曲,便成了演出时的作品。日积月累,周云蓬逐渐成为中国最具代表性的“民间诗人”和“民谣歌手”之一,他以《中国孩子》、《买房子》、《黄金粥》为代表的诗作和歌曲,因对社会现象的深刻体察而备受关注。2004年,周云蓬的第一张音乐专辑《沉默如谜的呼吸》问世;2005年,第一本诗集《春天责备》出版;2007年,第二张音乐专辑《中国孩子》独立发行;2010年,民谣专辑《牛羊下山》推出。此外,2009年,他与朋友们一起专门为盲童录制了专辑《红色推土机》。

十几年间,周云蓬几乎走遍了中国。现在的他,会长时间窝在南方的某个城市,如云南大理或浙江绍兴,只在有演出和活动的时候出来。他不爱待在北京,因为“出门太堵了”。这个曾经以一首《买房子》唱出“房奴”心声的男人,至今也买不起一套蜗居,“要稳定下来,就得买房啊,我也考虑过,但房价还是挺贵的,等一段时间再说吧。”

诗歌•“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环球人物杂志:你曾经列出自己喜欢的现代诗人,好像外国的居多,你对中国现代诗人怎么看,比如海子?

周云蓬:对于现代诗,国外可能更成熟一点,他们的流派、意象、风格更多样性一点,所以能借鉴很多,因为我们毕竟是现代人,写作也好,思维也好,更应该跟现代接轨。中国现代诗人中我比较喜欢顾城、戈麦、王小妮等人,海子的诗是阶段性的,有一个阶段我挺喜欢,但并不持久。诗歌被现代人扭曲了。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样的诗句,传播得太多,以至于失去了原来的意义。诗人西川曾经说过,这首诗是很悲凉的,并不是像广告语一样励志阳光,诗句下面有一个很绝望的心情,但普通人往往只看到表面。

环球人物杂志:你觉得自己的某些诗句未来也有可能被曲解吗?

周云蓬:这个也没办法避免。事物在传播的过程中会变样,光在空间里传播还会弯曲呢,只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去考虑自己不可能做主的事情。

环球人物杂志:诗歌的黄金年代早就过去了,你是还在坚守的人中的一个吗?

周云蓬:这几年我写诗很少,应该是那种业余型的诗人,想起来就写,有时候演出忙了,一两年也不写一首诗。其实诗歌也不需要坚守,你只要热爱它,就会有兴趣做下去,坚守是痛苦的捍卫,但诗歌不用捍卫。一个真正喜欢诗歌的人能在诗里得到很多幸福,这就不能称其为坚守,而是一种享受。

环球人物杂志:怎么看待自己获得人民文学奖这件事?你是看重荣誉的人吗?

周云蓬:我想获奖可能是因为主流文坛和主流媒体越来越关注民间的声音吧。对于荣誉,我挺看重的,关键在于荣誉是怎么获得的,写的是什么。如果是一个自己很不满意的作品,那么得到荣誉会觉得心里不踏实;假如自己也认可,那么荣誉也无所谓主流非主流。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大多数时候是混合在一起的。

音乐•“我也是商业的”

环球人物杂志:你的一些作品,比如《牛羊下山》,受《诗经》和唐宋诗词的影响很明显,其中选取了李白的《关山月》、杜甫的《杜甫三章》、孟郊的《游子吟》等诗,你是不是很喜欢中国古典文学?

周云蓬:很多西方的东西我也挺喜欢的,但音乐里吸收比较多的还是中国古代的。古汉语本身的音韵就很美。

环球人物杂志:外界称你为民谣歌手,但你的作品中蕴含了摇滚精神。

周云蓬:好像在我们的理解中,摇滚就是批判,而民谣是温和的东西,不是这样的。诗经里也有《硕鼠》、《伐檀》,那都是民谣嘛,国风都是跟现实很接近的诗。摇滚乐的精神是从西方引进的,但民谣是中国古代就有的东西,讽喻、批判、揭露在民谣的血统里早就有了,这些不是从摇滚借鉴过来的,我更多是从祖先那里吸取的。

环球人物杂志:你认为自己的音乐是纯艺术吗?

周云蓬:如果从收不收费、赚不赚钱这一点考虑,我也是商业的。其实我心里没有商业和艺术的问题。舞台是不重要的,关键是在舞台上干了什么。

环球人物杂志:对赚钱这件事看重吗?

周云蓬:我也很在意。演出费经常拖很久,我会去催。每月要交房租,要吃饭,能多赚点就多赚点。我不能无视自己的劳动,如果对自己的劳动都不认可、不尊重,也不会尊重别人的劳动。

环球人物杂志:你专门为盲童录过一个专辑《红色推土机》,类似的慈善事业还在做吗?

周云蓬:这些事是跟很多唱民谣的朋友一起做的,不定期。募捐义演之类的每年都会做一些。中国的盲童有好几百万,这可能是我一辈子的事。

环球人物杂志:随着作品越来越受到关注,你现在的音乐创作会去迎合什么吗?

周云蓬:不可能完全没有,但非常潜意识,我自己分析不出来。

环球人物杂志:现在的经济收入怎么样?

周云蓬:还行,跟北京普通白领差不多。但也不可能买房子,不可能生活得特别如何。

信仰•“我要和命运合二为一”

环球人物杂志:你说过,你挺相信命运的?

周云蓬:我相信命运,人是有各自的命运的。我不是某个宗教的信徒,但却是一个宗教爱好者,对佛教尤其感兴趣。有一阵我很喜欢去西藏,了解密宗、看寺庙、听喇嘛念经。其实你分不清哪些是命运,也许想法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完全割裂开是不可能的。人们总觉得相信命运就是弱者,或者是个宿命论者,那是我们的教育造成的。相信命运有什么不好,不相信命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我曾经有句话是:“我要和命运合二为一。”小时候受的教育是励志型的,这对我来说危害挺大,总要做强者,跟命运抗争的那种,这是一种不幸福的观念。其实都是一些虚拟的敌人,谁是命运,跟谁抗争呢?我崇尚勤劳工作,做具体的事情,比如每天练琴、演出。尽人事、听天命,不要想那些所谓的命运。

环球人物杂志:看你写的文章,感觉你母亲对你成长应该影响很深。

周云蓬:其实每个人的妈妈对子女的影响都特别大,但是不是最深的就不好说了。我的生活不是那种转折性很强的,突然受谁影响就改变了,而是跟大家一样,一步一步过来的。在思想方面,有些书对我影响更大,我有一阵喜欢看《史记》,看王小波的小说,这些对我影响都很大。

环球人物杂志:人们总觉得诗人是自我的,不大关心外面的世界?

周云蓬:有些诗就是个人的。你把自己的内心研究得很细,也就了解了别人,了解了这个时代。有些人到处走、跟别人打交道,同样是为了走进内心。有些人足不出户,也能达到同一个境界。这是殊途同归的,只是看每个人喜欢哪种方式。

环球人物杂志:不介意谈谈女朋友吧,你是那种追求完美爱情的人吗?

周云蓬:现在的女朋友曾经是记者,采访聊天就认识了。《不会说话的爱情》是为了纪念1999年那次失恋而写的,题目的含义就是,这种感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对爱情其实没有什么看法,我不要很完美的爱情,大体上过得去就可以了。至于爱情幻想,年轻的时候有,到现在这个年龄就没有了。而且当你没有房子、没法定居的时候,谈爱情、婚姻也很奢侈。我也没想过要孩子,现在社会上太混乱了,要有孩子的话,担惊受怕的,被拐走了咋办、喝了毒牛奶咋办,太操心了。

环球人物杂志:有人说现在的年轻人总是抨击社会、玩世不恭,你怎么看?

周云蓬:年轻人也有发言权,这个社会的确存在很多问题。我记得我20来岁时,上一代老看我们不顺眼,说我们是垮掉的一代。但一代人不要小看下一代人,鲁迅不是说“不满才是推进社会前进的车轮”吗?

编辑:王晶晶 美编:陈思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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