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乡村原文

2024-05-16

远去的乡村原文(精选9篇)

篇1:远去的乡村原文

小时候,刚学会走路,在泥土的田地上摔了多少跤?我趴在地上哭着,等大人来扶,却看见一些虫儿排着队赶来参观我,还有的在我掉在地上的眼泪中清洗清洗身子。我扑哧一声被它们逗乐了,我有那么好玩,值得它们玩吗?于是,我静静地趴在地上研究它们,开始我最初的自然探究。

屋梁上的那对燕子,是我的第一任数学和音乐老师,我忘不了它们,至今怀念它们,它们一遍遍叫我识数1、2、3、4、5、6、7;它们一遍遍教我识谱“哆来咪……”;它们一遍遍告诉我每周是七天,分别是星期一、二、三……

更为特别的是我的祖母,七十多岁的眼神,还保持着少女的纯真与清澈,我想这其中的缘故,就是在清晨,在黄昏,在百万颗露珠的佛照里,无法藏下一丝杂尘。

一个人若很少在“露珠”面前停留,惊讶,洗涤于心灵的杂尘,那么,他的内心和眼神就少了某种天然的神赐,一人很少将目光投向满天的星辰,作文那么他内心终将狭窄,眼神定当少了某种悠远的深邃。

我的祖母,低头与露珠交换眼神,抬头与星辰交换眼神,俯仰之间她都多了一种神秘的馈赠,她识字不多却有心趣,因为她心有天真;她阅历不多却心胸宽阔,因为她的胸中装有天地,原野与天空是她最好的心灵教师。

祖母最爱的`是蹲在我家屋顶上反复说着一句话的鸟儿,那是什么?是格言、是故事、是民谣,是提醒,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若有一天她不见了,没有了她的话语,空空的院落的寂寞就成了祖母心中的寂寞,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我想,在祖母心中,她是出没在高大的田野,又依恋故土的亲切,又反复吟唱的是一种情愫,是祖母心中那难以名状的牵挂感动和安憩的心境。

而如今,祖母与我们同生活在钢筋水泥混或的城市中,出了寂寞的电话线、楼房、电脑,已多年没有了鸟儿的身影,没有了露珠的清澈,没有了漫天的星辰,只留下了满心的寂寞。

篇2:远去的乡村原文

乡村的生活多么令我向往!

走进村庄,看见一大片一大片油菜花,油菜花的花瓣是黄色的,一支又分很多小朵,不可计数,从远处看就像一片海洋,一望无垠。乡村里的房子很精致,房顶上有一些黑黑的瓦片,墙是用青砖制成的。

鹅,总要养几只的。每天早上,直到夜晚都会大声叫:“鹅!鹅!”散步时它就像一位老爷,争着走在小鸡们的前面,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村里的孩里子很特别,掉牙时把上门牙埋在泥土里,埋到自己可以找到的地方,埋完后还要做记号。掉下牙时要扔到自己家的房顶。

夜晚,那些老太太吃过晚饭后,和自己的老姐妹们一群一群的,手牵手去散步,散步时,休闲的老太太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瓜子,吃了起来。也有些心灵手巧的老大太拿出一团毛线,织了起来,织什么呢,比如织一些小袋子,方便出门带瓜子,或织给小孙孙、孙女的毛衣。

篇3:远去的渡口

黄墓渡, 一个温暖我寂寞童年的渡口, 仿佛已经告别了许久。它与我的年少岁月隔着十里的距离。十里路, 从出发到抵达, 从寂寞到抚慰, 是个模糊的概念。

四岁那年, 父母将家搬到一处有山的坡地。那是一个绿色的植物王国。像是一片树叶, 绿色贯穿我整个人生的脉络。可是之于童年, 绿色却是一张太过安静的网, 我的小脚奶奶几乎每时每刻看管着我, 生怕我从那张安全的网里奔逃出去。好在有枝子, 因为有枝子, 寂寞有了依附, 童年不至于太过苍白。

去渡口, 对于枝子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她逃学, 和男孩子摔泥巴, 她知道十里外的黄墓渡新到了发卡, 又倒豆子一样回来说给我听。一次放学归来, 我们走在逼仄的塘埂上, 塘埂很高, 暴雨前的狂风天气, 天黑沉地阴下来。我感觉风快要把我刮跑了, 身子一斜, 就要倒下去。倾斜的瞬间小枝子敏捷地抓住我, 把我拽进她瘦小的怀抱。我一下子哭出声来, 我在心里念, 无论如何, 你也不能离开我。

就是在这样寂寥的忧伤里我跟随小枝子去了黄墓渡, 没有给奶奶一声招呼。不过是十里, 它之前却只停留在我的想像中, 有异域的开阔辽远和梦中的柠檬底色, 近乎完美。十里的宽阔黄土路, 不觉得漫长, 沿途那些村庄、树林、平展展的田地、忽隐忽现的河汊沟渠、水稻田里成群飞起的白色水鸟, 起起落落有一种疏松明快的流动感。

真的到了——一条河堤横亘在黄土路的终端, 向两边无限伸展, 长得没有尽头。我急于要看到渡船和流淌的河水, 拉起枝子向前奔跑。河对岸有成排的柳树, 一些没有刷白的房子隐隐约约露出模糊的房顶或墙壁。河水豁然出现, 一条巨大的水带亮晃晃地飘在眼前又远远地隐入天边。一些人在河边或站或蹲, 另一些人缓缓移动——他们在行驶的渡船上。这是一种新奇的感觉, 浅黄的河水和深色的人群构成暧昧的色调, 它们荒凉, 却又温暖。

渡到对岸不过二十分钟。我和枝子紧贴船舷, 手在水里游摆, 捋船下招摇的水草, 水在指缝间酥酥地穿越, 水面的风清凉拂面, 它们与我朝夕相伴的植物王国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轻微地晕眩着, 满心欢喜。

上岸是冗长的窄街, 两排木楼, 青石路面。每一间店铺都整齐码放着布匹、纸烛、五颜六色的铅笔和水果香味的橡皮, 花发卡花头绳和许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散落在四方形的玻璃橱屉里, 看上去琳琅满目。码头的潮气濡散在空气中, 各种声音漂浮其间仿佛吸饱了水分显得慵懒沉闷, 可是那些纷繁艳丽的小玩意却从幽沉古旧里泛出新鲜柔软的光来, 攫住了我, 也攫住了枝子的眼睛。一条细窄的长街, 我和枝子快乐地从头逛到尾, 又快乐地从尾逛到头。

回到家, 我遭了一顿打。身上疼, 却没有悔意, 如果一顿打可以换来去黄墓渡的快乐, 我愿意。但是, 从那以后, 奶奶不允许我再和枝子来往。我的绿色王国也开始泛着寂寞的冷光。但在梦里和凝视回想间, 那条浅黄的河水和濡湿热闹的街道会不经意地浮现眼前, 我开始怀念橱窗里一朵粘着晶片的蝴蝶结, 怀念吹过河面的风, 怀念河水的柔滑和荒凉的温暖。

十七岁, 枝子读完中学, 辍学回家。同年冬天, 有人到枝子家提亲, 确切地说, 是换亲。我替枝子悲伤, 但母亲说枝子已经同意, 因为男方家在黄墓渡, 枝子一心想要离开这里。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 我的脑海呈现渡口的画面和枝子当年在渡船上陶醉的神情。

第二年冬天春节将至, 母亲开始帮着打点枝子的婚礼。我睡在床上, 听她和枝子的父母商量着送亲的事情。我起床去找枝子。枝子对着镜子梳头, 在镜子里向我微笑。

那是我第二次面对渡口。三条渡船静静泊在河边, 有人将枝子背上其中一条, 送亲队伍陆续上船。我站在河堤上远远看着, 没有过河。我答应过枝子, 只送到渡口这边。三条船缓缓驶向对岸, 冬天的河面灰暗冷峭, 但枝子的头巾是红的, 衣服是红的, 鞭炮屑是红的。不管怎样, 那种颜色, 是暖的。

篇4:远去的乡村匠人

在当初,我们村庄的砂石土路上,常年出入着这样一拨人。他们来去如风,他们是商贾,是掮客,更是艰辛的体力劳动者。

记忆最深的是那些卖瓦缸的。那种瓦缸很大很沉,卖瓦缸的人一般都推着独轮车沿路叫卖。瓦缸在我们老家用途很多,家里的水缸用的就是它,还有厕所里面的粪坑,这两样东西并在一起说实在有些不雅,但是它们的确都是一样的货色。一辆木质的独轮车嘎吱嘎吱轧地而来,瓦缸被堆得很高,根本看不清后面推车的人。卖瓦缸是一件苦差事,一路艰难不说,大瓦缸由于是大件商品,相当于如今的彩电冰箱,只要不是女主人清早做事失手打破水缸,大瓦缸就笃定无人问津。我见过一个憋屈的掮客,他缩在路旁嘤嘤地哭,旁边是倾倒的独轮车和碎了一地的大瓦缸。

比推大瓦缸幸运的是挑货郎担的。他们轻飘飘地挑着货郎担在沙土路上甩着步子,一边走一边手摇拨浪鼓,“啵隆咚、啵隆咚”,一声声,一声声地拨动着村娃们的童心,撩乱了十七八大姑娘的闺仪。货郎担一般是由两个箩筐组成,箩筐上面各摆放一个大而周正镶了玻璃的木箱子。里面的东西多了去,最普遍的是香粉胭脂、百雀羚和小巧精致的梳妆镜,还有一些女工用的彩色丝线和刀剪。村妇和老太也会在货郎担选到一些东西,比如玻璃纽扣、裤头拉锁、皮筋、顶针以及刚淬火的镰刀。小孩子的东西也不少,一般都被放在最显眼处,吃的玩的都有,比如迎风呼呼乱转的风车和棒棒糖。

货郎担的拨浪鼓才歇,敲叮叮糖的又进了村子。叮叮糖就是一般的麦芽糖块,卖叮叮糖的人用小锤、小铲互相敲击发出悦耳的“叮叮壳、叮叮壳”声,以此吸引儿童的注意。那些在玩耍中的孩童一听到叮叮壳声,立刻心领神会,悄悄回家,把家中的塑料凉鞋、鸡毛鸭毛什么的拣出来交给来人。卖叮叮糖的根据孩子们提供"废品"的数量和成色,在整版的麦芽糖上敲下指甲盖大小的糖条给孩子。那些孩子往往刚刚尝过叮叮糖的甜头,接着就要品尝父亲铁掌的苦头,原因是他们的叮叮糖是父母午睡时搁在床下的塑料凉鞋换的。

上述都是经常进村入户的贩夫走卒,还有偶尔光顾村庄的牛贩子和赶猪牯。牛贩子负责贩卖小牛崽,他们有一个标志性的道具,走到哪儿,后脖领子都挂着一把黑漆漆的直柄弯头雨伞,这可能跟南方阴晴不定的气候有关吧。他们把这个村子的牛崽贩卖到另一个村子需要耕牛的农户手上,有的时候也把壮年的黄牛介绍给肉铺。赶猪牯一般是有求才应,在我们老家,猪成年之后都是要骟掉的,谁家要养母猪配种的话,就要赶猪牯的上门服务了。不知为何赶猪牯的一般都是瘸腿的残疾人,或许是残疾人当初从业门径不广的缘故吧。猪牯在前面慢悠悠地走,边走边用鼻子乱闻瞎拱,而瘸腿汉子在后面用一个竹梢鞭打猪牯朝前赶路。我们那时候还小,完全不能理解瘸腿汉子为什么那么凶巴巴地对待猪牯——他的衣食父母。

其实进村贩子们远不止这些,数得着的还有卖红烟的、卖凉布的、弹棉花的、磨刀的、爆米花的、修铜补锅的、改秤换锁的……这些人频繁出入当年贫穷闭塞的山村,以自己的艰辛劳动创造财富的同时,给山村的人们带来生活上的便利,更给我们当初的那群山里娃子对山外世界的想象和渴望插上了翅膀。如今随着山区交通和物质条件的改善,当年的那些贩夫走卒如烟尘一般散尽,除了如我这个昔初乡下馋童偶忆,谁又能于岁月长河中打捞起他们?

“啵隆咚,啵隆咚”,浪鼓声声;“叮叮壳,叮叮壳”,铁板叮当。这一切的一切啊,风也记得,云也记得……

匠客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手艺人什么时候走进农家院门完全是有律可循的。因为,他们的活计跟季节有关。

比如快到新年的时候,针匠师傅就一脚迈进了我家的门槛。那时的裁缝工具极为简单,一台蜜蜂牌的缝纫机便是最值当的。此外还有烫斗和熨斗。烫斗是一块不大的三角铁,插在炭火里,等烤热了直接往衣服上烤边;熨斗则是在它的腹中装进炭火,之后在衣服上喷点水,然后把衣服熨妥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童年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看到烫斗和熨斗觉得很是新奇。针匠师傅负责做好我们的过年新衣,主要是那种塞了棉絮的棉衣棉袄,穿上身鼓鼓囊囊,却很是暖和。

惊蛰一到,桶匠师傅和篾匠就一前一后上门来了。桶匠把我家的破旧水桶修复好,还有秧盆、鱼盆什么的;篾匠的活计多一些儿,母亲一口气数落出好多要修补和新做的:斗笠、簸箕、篾席、蚕匾、粪箕、菜篮……这些都要赶在雨季和鱼讯到来之前完成。篾匠踩熄掉烟头,笑眯眯地劈着篾丝。其实,他第一个要做的是我要的虾笼,我跟他半年前就打好了招呼。

进入立夏,什么东西都开始疯长,尤其是是鸡鸭和猪羊。劁猪匠和阉鸡匠这个时候会满村转悠,只要吆喝一声,他们就会上门来。劁猪是个体力活,发情期的猪既会蹦高又会跳远,精力无穷。劁猪匠动员我们全家把猪摁住,然后手秉一把明晃晃的三角刀锥拉开猪腹,捋上衣袖,进入猪腹一阵乱掏,便把一只健全的猪变成了太监。阉鸡没有那么血腥,工具也更为小巧,我亲眼看到,阉鸡的工具是一个类似掏耳勺的东西。劁猪和阉鸡,既没有麻药,也没有止血棉,是我此生见过最不人道的手术。所幸母亲说,劁过的猪不再发情开始长膘了。

秋雾浓重,也是木匠和砖匠开始跑火的时候。我家的谷仓想要翻修,准备贮藏新谷;放养的牛也要进圈,必须在冬天到来之前把牛圈弄好,让辛苦了一年的牛过个安逸温暖的冬天。还有好多人家要建新房,只有在农事稍闲的时候,才找得到帮工。建新房,砖匠和木匠齐上阵,砌墙的砌墙,刨梁的刨梁。再有就是婚嫁,打个樟木箱子、梳妆台子、脸盆架什么的,靠的仅是木匠。父亲是个兼职的木匠,农活不忙的时候,便给别人做新房打家具。稻谷上岸,他就几乎很少在家。母亲好不容易找了个砖匠把牛圈修砌好了,谷仓无论如何找不到人修。谷子和大豆日晒雨淋的,烂了大半,母亲为此一肚子怨气。父亲披着一层寒霜到家的时候,母亲执拗着不给他开门。父亲陪着笑,喃喃道:卖菜的吃黄菜叶,正常,正常。

寒冬腊月,杀猪宰羊。杀年猪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杀猪匠的地位也就因而显得很重要。杀猪的牛老二在我父亲千求万求下,才带了一众弟子晃晃荡荡上了我家。母亲把养了一年肉滚滚的猪赶出圈门,牛老二用一个长铁勾勾住猪的颈项拖上屠凳,待父亲把鞭炮点燃,一刀下去,猪血喷薄而出,涌入凳下盛血的大盆内。据说这一刀是最关键的,猪血流得干净,肉质才鲜嫩;猪血旺足,还有一层意义,代表着主人家兴旺发达。牛老二干完这些,便把手擦拭干净,在父亲的陪同下坐上堂前大桌,享用茶水果点,剩下去毛剔足、开膛剖腹之类的小事便交给徒弟们去料理。其后宴请杀猪匠的杀猪饭,更是相当不错的美食,有猪血豆腐、醋溜肚片、红烧猪蹄、爆炒猪肝等等,上演的是全猪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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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杀猪饭,我站在门口巴巴地眺望,就快过年了,那个瘸腿的针匠师傅该上门了啊。

岁月悠悠,往事如风。置身于街头的灯红酒绿之间,放眼看,商贾云集、熙来攘往,车如流水马如龙。果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顽童

在村庄,隳突乎东西、叫嚣于南北的,永远是那些顽童。他们大多介于七岁至十二三岁之间。他们不一定都是男孩,他们成群结队,永远有一个最顽劣的领着头。

他们整天好斗,村庄里什么东西都倒他们的霉。最先挨整的,一定是那些猪狗和鸡鸭。老家的猪大半是放养,它们鼻子哼哼,甩着小尾巴,四处觅食。和放学的顽童狭路相逢,其中一个便会把黄书包交给同伴,一骗腿便纵上猪背。猪攒蹄飞奔,猪背上的“骑士”居然揪着猪鬃,颠颠地就是不下来,俨然有草原跃马的气势。至于狗,千万不要在路上表演恩爱。如果被顽童们看到一定会治你个流氓案强奸犯之罪,不把其打个遍体鳞伤,是不肯罢休的。

门板在村子里算是最老实听话的吧。消夏的时候,可以卸下来做铺板;需要晾晒什么东西,还可以将它们摆布在太阳底下充当晒席。可就是它们,受顽童的伤害却是最深。他们有事没事,总把自己制作的飞镖、飞刀之类的暗器磨得飞快。在门板当间画一个白粉圈,有时是场比赛,有时是独自单练,霍霍声不断,暗器嗖嗖地往门板上扎。门板伤痕累累,疮疤密布。这也只是门板,换了别的早就哎呦声不止,甚至跪地求饶了。受欺侮的还有屋瓦和窗玻璃,只要一语不合,顽童们一个石头子嗖地就飞了出来。窗玻璃是应声便碎。屋瓦坚挺一点的,石子会哗哗啦啦从瓦楞间滚下坠地。屋瓦老旧的,会仓啷碎裂,有时候还会殃及屋内的铁锅。

路人也是偶尔可以“欺侮”一下的,但凡听得算命瞎子二胡声响,便有顽童潜伏于其必经之处。瞎子杖着探路的马刀,拉着二胡,哼着"孟姜女哭长城"的曲调笃笃走近。孩子王一声呼喝,猛地上前撇掉他的马刀。众顽童呼拥而上,搬脚的搬脚,拽胯的拽胯。瞎子经不住拉扯跌落尘埃,一身蓝卡布袍沾惹牛粪猪屎无数。瞎子作势欲打,坏小子们作鸟兽散,顷刻间踪迹绝无。瞎子抖衣起身,再寻马刀。口里骂声不绝,却不真骂。因为他知道,每走进一个村子,这样的顽童都有。不出意外的话,顽童们的亲属会闻讯赶来,一边大骂顽童,一边帮算命瞎子拍打灰土,而后搀其到住处闲坐喝茶,顺便掐一掐八字或者摸几张命牌,由是他的生意也便开了张。

顽童们干过的坏事远不止这些。经典的还有打枣偷瓜、纸弹弓袭人、轰炸路上的粪堆、编歌谣讥讽对方阵营顽童的身体缺陷、数落人家父母不雅的外号、在洁净的粉墙上糊涂乱抹说小伙伴里谁谁是老公老婆……

村子里一茬一茬的顽童,层出不穷。像村口老樟树上鸟巢里次第出壳的鸟蛋,这一批爬出蛋壳,飞出窝子。新的鸟蛋又挤挤挨挨续满了鸟巢。

踏着年的脚步,我候鸟一般地回到村庄。一帮顽童唿哨一声,眼前晃过,朝我脚底丢下一个震天响。我在硝烟中抱头鼠窜,而顽童们偷袭成功,远处随风飘来的笑声是那么畅快恣意。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尽管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村庄已经不再属于我,虽然我对它日思夜想。

鞋匠

一抬脚发现皮鞋前面豁了一个口子,我就满大街溜达寻找补鞋人。不远四五百米处,我发现了一个补鞋摊。摊主是个老者,围着块灰布围裙,在小弄堂的口子上,正摆布自己的家伙什。我上前打探行情,他盯着我的鞋子看了一会说,小口子,三块钱可以。我心中一喜,不怎么贵嘛。又问要多少时间?他说十来分钟吧。

他取了个马扎示意我坐,我坐下来脱鞋。我注意到鞋摊上,最大的物件是一个木头箱子,箱子敞开,里面很多小阁子,摆放着钻子、胶水、剪刀、锉刀、钢锯、针线之类,最多的还是各种尼龙线和麻线,其中有颜色区别和粗细之分。看得出来,有些是买的,大部分是其自制的。我脱下鞋子,老人一把接过,而后从身后口袋里取来一张干净的报纸,搁在我的脚底,方便我那只光着的脚着陆。

老人取过我的鞋子,先用一块布打湿了抹了抹灰,而后掉个头老花镜凑到鞋子破口处,张望了一番,取来一把錾刀,把我的鞋子破口处用錾子錾齐,而后由外往里塞进一块狭长的鞋皮底子。

底子塞好后,再把鞋子架上他身边的那台补鞋机。补鞋机是那种老式的手摇的,其实我不知道称呼那个类似于缝纫机,但又比缝纫机小得多得多的小机器,叫做“补鞋机”对还是不对。

老人从木头箱子里拽出一卷和我鞋面颜色吻合的尼龙线圈。将其插到机头线柱上,而后将线头引导到补鞋机针头针眼里。虽然老人戴着眼镜,但穿针引线这个细活,他却是几秒钟搞定。老人一手掌鞋,一手摇着机臂,咔哒咔哒咔哒,声音匀称有力,动作舒缓娴熟。

我左右无事,一眼瞥到老人箱子里有一个铁刷子。这种刷子一般是给胶鞋刷毛糙,方便粘胶的,我小时候看过,主要是给人补雨鞋的时候才用得上。我哈哈一笑说,老人家,你还会补雨鞋呐。

老人回视了一下箱子说,岂止补鞋,打铜补铁,修伞锯碗,我哪样不会,哪个没干过!

老人说的这些行当,我小时候都亲眼看过,知道那些玩意是怎么回事。比如给锅碗瓢盆修缺补漏。村子里常来常往的都是那些修铜补铁的手艺人,一声吆喝,他们就会走进家门,排开阵势给家里所有的破烂玩意搞一次集中会诊。

我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记得我小时候,那时候还没有皮鞋,穿的凉鞋破了就用烙铁烫好;雨伞坏了,搪瓷盆漏了,找个修铜补铁的给修补修补。还能接着用个三五年。

老早人,这些家常物件都是要传三代的,不像当今,破了就门外一扔。老人接住我的话题,跟我唠叨上了。我那时候可吃香咧。家里七八个,我是老大,弟弟妹妹吃用和家里开销,我全包了。嗨,我老太婆还是那时看上我的呢。别小看这个鞋摊,它可是我一家人的救命恩人……

我打趣道,那个时候就没有城管吗?老人从眼镜边上溜一道光看我,管的人多了,最早的是“割资本主义尾巴”,不让上街摆摊,紧接着是“四清”、“社教”工作组,后来是“文明”办,再后来又有工商、税务,如今才轮得上你刚才说的“城管”……可能是对过去的光阴和岁月起了感慨,他叹了一口气。低头从架子上取下鞋子,用剪刀将多余的线头剪掉。我以为就这样好了,伸手去接。老人摆了摆手。把鞋子搁在自己膝盖上,回身取来一把小钢刀,划开我的鞋帮,用钻子绕上麻线,把鞋子豁口处用线密密地扎了一圈。刚才补鞋机上的线立刻就隐匿在了鞋帮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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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摸着这下已经好了,再度伸手去接。老人又摆了摆手,把鞋子立在掌心,打开一瓶胶水。胶水未及开封,老人随手拿了剪刀,铰了个口子,而后胶水吱吱地注入我鞋子刚刚修补好的地方。老人把鞋子对着太阳,去嘴吹一吹,晾一晾,待胶水完全渗入,胶合牢固了,才把鞋递还给我,道了一声,小伙子,等久了吧!虽然是新补的旧鞋。那一刻,我郑重接过,如获至宝。

老妈

我不识字的老妈有意无意地总是介绍一个大人物让我认识——老天爷。

她常为她的善良被欺找籍口说,她的好心,老天爷会知道,会报答她的。好心的确是好心。譬如,叫花子上门,桌上的好菜被她一扫而尽扣在乞丐脏了的饭钵里;譬如,尼姑和尚化缘,她兜里有钱便拿钱、缸里有米便拿米。

我们做子女的经常数落她:“你这样无原则的好,到头来没人感谢你;说不定,那些人是骗你害你的……”她争辩不过我们,在多次的做完善事发觉受骗之后,喃喃自语:“我这样做,老天爷是晓得的。我给儿子女儿修心,老天爷会眷顾他们的……”

我们开始还有些“怒其不争”,听到这话便惭愧地闭了口。的确,蒙老天保佑,我兄妹三人二三十年来确实无病无灾。前年,妹妹遭遇一场车祸,人被铲出去好几米远,到医院检查居然器质无损,老妈由悲转喜,每天不辞辛劳照顾卧床的妹妹,还乐颠颠四处烧香还愿,意思是她的诚意感动老天,妹妹才得以平安脱险。

我问母亲有什么信仰没有?她毫不犹豫地说,信天。

冥冥中真的有老天爷这个惩恶扬善、扶危济困的神仙吗?

母亲说,善事做多了,自然有好的报答。

我常一脸坏笑地问她:“您希望得到怎样的报答?”她说:“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全家平安健康。”

听到这,我禁不住掉泪了。二老这几年,疾病缠身。父亲还好,一有头疼脑热,便告诉我们,开点药吃吃也就好了。母亲则很固执,病了总是一拖在拖,不肯去医院治。我发现母亲总是挠头,一头枯发乱蓬蓬的。我扒开她的头发,发现密密麻麻尽是红的瘆人的出血点,我找出止痒药水混合着洗发液给她洗头,边洗边掉泪。母亲身体欠佳,时常会莫名昏倒。我们多次带她到医院去就症,但好几次都走在医院的路上被她偷偷溜掉,她说信不过医院的西医。除了心疼我们挣钱不易,还有她顽固不化的信仰。她说,老天要收你,医院条件再好也医治不了你,反之也是。后来,我们找了一个老中医彻底治好了母亲的顽疾。我以为母亲之前的顽固思维会好转。不料母亲说,你们真以为这个老中医是街上就能碰到的?这是我善事做得好,老天派他来搭救我的!听完这会,我们是哭笑不得。

母亲这种不伦不类、不明不白的所谓信仰,说实话,我是持怀疑态度的。闲谈中,我告诉母亲,瞧人家要不信基督、要不信佛,您怎么就信天呢?人家动不动真主保佑、上帝爱人、阿弥陀佛的,而谁来爱护和庇佑您呢?母亲反诘道,上帝、安拉、如来都住在哪里?我想了一下说,都住在天上啊。母亲说,那就是啦,他们都是天神,我信老天爷总之没有错!

其实,我并不想诋毁母亲的这种朴素的信仰。而且骨子里头,我认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以及未来,人一定要精神有所寄托、灵魂有所敬畏才好。一个人有敬畏之心,一定在生活中会心有善念,行有善举。所有人都这样操守,这个社会和国家呈现的必定大大不同,一定是风清气正、满目谐和。纵使有那些极个别的无法无天的暴力分子或者政治狂徒,那也只会是跳梁小丑,不得善终。现实中遭人唾弃,史书里万世臭名。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我信天的母亲对我的谆谆告诫。想来可以与某些不信天、不信地,甚至“人定胜天”自以为是“万物之主宰”们共勉。

木匠

在农村做个手艺人是很吃得开的,那时的故乡遍地走的是各种各样的手艺人。数得上的有这几类:木匠、泥瓦匠、桶匠、杀猪匠和针匠。其它的也有,比如阉鸡匠、篾匠和漆匠,由于平时揽的活不是太多,就不被人记得,吃酒的时候,也多半坐的是下席。

无论是起房子还是打家具,靠的都是木匠师傅。新屋落彩,喝梁唱彩的主角必定是木匠,喜筵的主桌上席的位子留给的也是木匠师傅。

我二舅干的就是木匠,他那时十八岁不到,就木匠学出师了。二舅虽然年轻,手艺却是无可挑剔的。他做大木,可以将一根主梁刨的浑圆通达、光鲜锃亮,无用刨光。他做小木,能够将雕花大床打磨得象牙床一般剔透雅致。有这样出众的手艺,请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用今天的话说,那是要提前预约的。二舅经常被人往酒桌的上席引,因为年轻,多少会有些脸红,有时候便推辞一番,可怎么推得了呢。于是席间,热情的男女主人会更加热情了打听二舅成没成家,农村有很多热心此项公益的妇女。在我们老家有成就三桩婚就是积善成德,可以直接下辈子托胎做人的说法。像我二舅有门好手艺,给他做媒牵线的人哪里会少。她们笑吟吟地鼓捣说,小刘木匠,该找个师傅娘了。

她们疏忽了一个问题,我二舅是寡母一手带大,底下还有仍在读书的小姨和小舅,家中是一贫如洗。虽然常常给别人家做房子,自己住的仍然是茅草屋,什么样的姑娘会垂青我的二舅呢?往往在被主人问及家境的时候,二舅没有喝酒也便会立刻红起脸来,于是更加努力地喝酒,去浇灌心中的郁闷。了解底细之后,男女主人为了掩饰尴尬,多半会安慰道,先把自家房子盖起来吧,有了梧桐树,就不愁引不来金凤凰。

这个时候,一个愿望在内心逐渐强大起来,二舅决心要凭自己的力量盖起三间大瓦房来。二舅就是这样做的,他不再有求必应地去主顾家赶活,而是背起干粮进了山。我们老家做房子之前都是进山选木料的,我们称之为“打青山”,都是新砍下来的木料和梁坯,为的是博一个“万年长青,子孙延衍”之意,有钱的人家可以顾人去深山里砍,顶多十天半月就可以把木料备齐。二舅不行,他只能靠自己,他寄住在别人放养香菇的菇棚里,饿了啃把干粮,渴了喝口山泉水。在深山里一待就是三个月,然后将自己千挑万选的木料用胶轮车一趟趟往山下家中拉。打完青山,二舅又去了村后的青石崖,买来雷管炸药,一点一点地往往扣青片石,这种片石很硬实,最适合给新屋做基。做完这些的时候,二舅胸膛鼓壮,一身黑黝,很像个爷们。之后二舅和相熟的瓦匠换工,竟是今天一砖明天一瓦,耗时两年,盖起了自家宽敞明亮的大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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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我年轻的二舅就满以为可以张罗自己的婚事了。那时二舅相中了一家女子,央媒人上门去说,结果其父是满口答应,谁不知道小木匠刘二呢。可是女子的母亲却死活不答应,说是倒插门可以,要女儿嫁进刘家却是不行,问过缘故,依然是嫌二舅家穷,底下有两个未成人的弟妹,还有一个垂垂老矣的娘。

二舅也是气,谁能丢掉自己的老母和弟妹,那还是人呐?干脆回了这门亲事,依旧今天张家明日李家给人打家具,将自己的事情完全抛开了,有句话说,替他人做嫁衣裳,二舅也就那个心态,他给别人打的家具,涂上艳艳的红漆,很多都是婚嫁用的。

待二舅靠自己的手艺活挣出了小舅的大学学费和小姨的嫁妆,那时的二舅已经不再年轻,胡子都透出了几根白茬。

不知道是哪一年开始,二舅的木匠活不是那么紧俏了。老家的人做新房选择的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洋楼。也不用打家具,直接上城里的家具店拉就是。二舅虽有雕梁画栋的好手艺,但终究是斜阳落寞。他一直没赚够结婚成家的钱,光棍一打就是三十年。 进城了的小舅来接二舅到城里养老。二舅总是叹气,说,去那里干吗,撂斧子的地方都找不到。二舅有个习惯,总是把斧头劈进屋柱里,说那样不会生锈。

估计是把斧头当成他媳妇了。

笨伯

乡间是个摇曳多姿的地方,有花草、有虫鱼、有阡陌原野、有炊烟缭绕。这是我少时的回忆,如今很多东西都已经悄然消逝。乡村越渐荒芜,根本原因是它少去了很多人气,像一个空空的鸟巢,高挂枝头风雨飘摇。大量的青壮劳力倾巢而出,散布四面八方。只有年关将至的时候,才陆续可见那些人儿叩响家门。而过完元宵,他们又会卷起包裹,重新远离。这一点,连候鸟们都自愧不如。

每个周末,我都要回到乡间去。我的女儿在母亲那里寄住,我去看她。走下短途汽车的时候,无出意外,母亲都会抱着女儿在路口迎接我。女儿还小,欣欣然朝我展开双手,要我抱。女儿有好多伙伴,大多比她大,都是父母不在身边的留守儿童。他们也很欢迎我的到来,女儿猴在我的怀抱里乐不可支,而他们一大群跟在我身前身后,眼神里写满羡慕,还有莫名的忧伤。

村庄沿河而卧,百余户人家,河这头一半,河那头一半。我下到河埠头擦把澡,堂嫂水月也在洗东西。她寒暄道,回来了?我说是啊。聊着聊着,她说明天就要去堂哥打工的地方。我一愣,你不是还在坐月子吗?她说,你不知道你堂哥,就那么点本事,我不去赚点,孩子奶粉都没着落。我问小孩谁带?她说,给你奶奶带。我默默洗着衣裳,无语。

隔河望去,笨伯又在晒场上独坐。笨伯是个不错的劳力,可惜他打工去错了场子。他打工的是个钙粉厂,开始的确带回家不少钱,但后来他就查出患了肺病,还有肝癌。他已经完全散失了劳动力,老板只用区区2万元,便打发他回家了。笨伯回来的时候,家人拉他去县医院检查。医生看完片子,叹了一口气说,不用看了,尽量多做点好吃的东西给他吧。此后,他只在自家院场里发发呆,有时候给晒在院子里的麦谷赶赶鸡或者飞鸟。他总是独坐院中,忧郁的眼神看得太阳都不寒而栗。他一坐就坐很久。日头早已经落了,他还要独坐多久?又能坐多久呢?

回到家里,堂弟阿顺坐在我家堂屋。女儿张开手要他抱,他抱着女儿问我,阿兄,你说我去哪里打工好?我很惊讶,你不是初中还没读完吗?他抓一抓头,读书也没什么意思,我想早点出来做事,帮家里一点忙。我给不了他什么意见。回望村庄,炊烟寥落,心里添了莫名的梗阻。第二天,我把女儿带回了县城家中,我说该是她上幼稚园的时候了。

也就是把女儿带回城的三个月之后吧,母亲打电话来说,笨伯去世了。我回老家奔丧,在笨伯的丧礼上,我不胜哀戚。更让我哀戚的还有,在母亲和其它族人的絮叨中,我听说:堂哥离婚了,起因是水月嫂在外面做不干净的事。还有堂弟阿顺给关进了看守所,他出去打工,找不到工作。想回来也没有了路费,便和几个一道找工作的小伙子拦路抢劫。据说他们抢到手的仅仅是一包十块钱的香烟。持刀抢劫的后果是判刑三年,虽然堂弟还未满十八岁。

篇5:远去的乡村阅读答案

2.(4分)运用拟人的修辞手法(1分),生动形象的描绘了豆荚在阳光暴晒下,接连不断炸开发出声音的情景(1分),表现了作者内心的喜悦与幸福,表达了作者对富有情趣与生命力的乡村生活的热爱与留恋(2分)。2.

(4分)①对充满诗情画意的乡村生活的怀念;②对乡村受到城市化建设冲击的无奈;③对农民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和精神家园的担忧;④对城市化建设以失去乡村为代价的迷茫。(每点2分,答对两点即可)

3.示例:①摔跤时被昆虫逗笑——静观蚕儿咀嚼桑叶,突然明白了“蚕食”一词的意思。

②感受葱行(在不同的时间、季节)的诗意——闲看四季花开花落;③聆听豆荚炸裂的声音——欣赏麦地里昆虫的演奏;④父亲在田亩上劳作——余晖中看过往的人群走进又走远。

远去的乡村读后感

今天,我读了《远去的乡村》这篇散文,它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内心,让我开始怀念我的故乡。尽管她已经被植入了很多的城市文化,可是她却依旧恬静美好,让人怀念。

或许现在生活在城市里的我们已经开始厌倦城市的繁华、喧嚣,开始怀念、向往曾经的小乡村,在不断地寻找可以逃避城市的地方。可是在乡下的人们却认为城市多好啊,赚钱多又快,很多东西都是乡下买不到的,来到城市,孩子也可以接受高等教育,完全是天堂嘛,乡下那种老土的地方,我们城里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可是他们又怎能明白城市的不足呢?城市里车来车往,工厂、汽车排出的尾气、废气,构成了一道“美丽的城市风景线”。我们很多的城市小孩,听大人讲故乡是如何的美丽,人们的生活却又是如何的艰辛,虽然嘴上说着很同情,可是心里却是多么羡慕啊!乡村对于我们来说是神秘的,是未知的,是值得珍惜的,乡村的孩子们,不要认为自己没有值得自豪的地方,你们是幸运的,你们应该因为自己生活在美丽小乡村而自豪!

记得小时候,我去故乡的老房子玩耍。我一会儿在高高的门槛上跨来跨去,觉得这道门槛一定是大人控制小孩不到处乱跑的一种道具;一会儿用手抚摸着老木桌,觉得上面“沧桑”的刮痕摸起来很舒服;一会坐在小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想着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最喜欢的一个段落就是“乡村寂寞吗?有时候是有一点的,但很快就被蛙歌填满了;蛙歌退场,寂寞降临,但很快又被及时降临的鸟声填满了;鸟声稀疏,寂寞再度袭击爷爷的日子,但是,更多的蛙歌和鸟声同时降临了,超额填补了这并不严重的寂寞。雨填补云的寂寞,虹填补天空的寂寞,泉填补山的寂寞,鱼填补河的寂寞,燕子填补屋檐的寂寞,狗叫填补夜晚的寂寞,雄鸡扯开嗓子填补黎明的寂寞,儿子儿媳和陆续到来的孙子们填补暮年的寂寞……爷爷总是来不及寂寞,就度过了他耕读的一生。于今看来,乡村的那点古老寂寞,只是上苍自己给自己布置的作业:为时光留些空白,然后,用天籁、天物、人伦、风情去一一填满。”是啊,尽管她并不富饶,可是她的美丽,总能让人流连,让自己快乐,感受不到可怕的黑暗和无边的寂寞,就算有一些又可以维持多久呢?

上苍创造万物,她把大自然留给人类去探索,去发现。但是,或许她没有想到,很多人居然放下大自然去创造水泥钢筋的城市,只有小山村的农民愿意不辞辛劳地使荒山披上绿装,使荒芜的土地生长出水灵灵的西红柿,种上可爱的小土豆、小白菜......

一个个美丽的村庄,会不会渐渐逝去,会不会被城市所替代,答案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我希望还存在着的乡村永远注视着我们成长。如果,小村庄消失了,我们的子孙后代可能就不会再爱他们的故乡,认为:反正世界上的建筑全部都是水泥钢筋筑成的,也没什么稀奇的,那可就糟了。

其实,在我看来,每一个村庄都是美的,只是在于人们会不会去欣赏她,热爱她。乡村,你一定会永垂不朽的,我们都会热爱你,牵挂你,你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远去的乡村》的中心思想

篇6:远去的乡村 阅读答案

①“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你们只听见辛弃疾先生在宋朝这样说,我可是踏着蛙歌一路走过来的。我童年的摇篮,少说也被几百万只青蛙摇动过。我妈说:一到夏天外婆就不摇你了,远远近近的青蛙们都卖力地晃悠你,他们的摇篮歌,比你外婆唱的还好听哩,听看听着,你咧起嘴傻笑着,就睡着了。②小时候刚学会走路,在泥土的田埂上摔了多少跤?我趴在地上,哭着,等大人来扶,却看见一些虫儿排着队赶来参观我,有的还趁热研究我掉在地上的眼泪的化学成分。我扑哧一笑,被他们逗乐了。我有那么好玩,值得他们研究吗?于是我静静地趴在地上研究他们。当我爬起来时,我已经有了我最初始的昆虫学。摔饺,原来是我和土地 举行的见面礼:你必须恭敬地贴紧地面,才能接受土地最好的生命启蒙。

③现在,在钢筋水泥浇铸的日子里,你摔一跤试试?你跌得再惨,把身子趴得再低,也绝然看不见任何可爱的生灵,唯一的收获是疼痛。④稻田与荷田,只隔着一条田埂,他们是一对上千年的老邻居,是芳邻。稻与荷,各自站在各自的水里,猜测着对方的冷暖和心事。他们也暗中喜欢着对方,经常互相交换些小礼物:这边把多出的荷香捧过去,那边就把宽裕的月光沿 沟渠送过来。喜欢串门的青蛙也善意地丈量一下双方的水深水浅,重复一些古老的忠告。秋收后,就有细心的婶子说:这两块田里长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嘛,稻米里有一股荷的香,莲藕里藏着稻米的香。

⑤菜地里的葱一行一行的,排列得很整齐很好看。到了夜晚,他们就把月光排列成一行一行,到了早晨,他们就把露珠排列成一行一行;到了冬天,他们就把雪排列成一行一行。那些爱写田园诗的秀才看见了,就学着把文字排列成一行一行。种地的父亲看见书上一行二行的,问我:这写的是什么?为啥不连在一起写?多费纸啊!我说:这是诗,诗就是一行一行的。父亲说:原来,你们在纸上学我栽葱哩,一行一行的。

⑥你听见豆荚炸裂的声音吗?我多次听过,那是世上最饱满、最幸福、最美好的炸裂声。所以,我从来不放什么鞭炮和礼花,那真有点儿虚张声势,一串剧烈爆响之后,除了丢下一地碎纸屑,更无丝毫诗意。那么我怎么庆祝我觉得只得我庆祝的时刻呢?我的秘诀是,来到一个向阳的山坡,安静地面对着一片为着灵魂的丰盈和喜悦而缄默着天真嘴唇的大豆啦,绿豆啦,小豆啦,豌豆啦 红豆啦 听他们那被太阳的一句笑话逗得突然炸响的“辟辟啪啪”的笑声,那狂喜的、幸福的炸裂;美好的灵感,炸得满地都是。诗,还用得着你去苦思冥想吗?面朝土地,谦恭地低下头来,拾进篮手里的,全是好诗。你即使在田野里追赶一只老鼠,也能到达一首诗的附近,离老鼠洞不远,是野草掩护的蛐蛐的琴房,正在演奏《诗经》里的某个曲调。

⑦纵着走过来,横着走过去,我不识字的父亲,披一身稻花麦香,在阡陌上走了几十年,我以为他只是在琢磨农事。可是,当他的田亩和更广裹的田亩,被房地产商一夜之间全部收购,种植了茂密的钢筋水泥,然后无限期地转租给再也不分泌露水,不生长蛙歌,仅仅隶属于机械和水泥的永恒荒芜时,我才突然明自:我那不识字的父亲,他纵着走过来,横着走过去,他一生都固执地走在一首诗里,他一直都在挽救那首可能真的要失传的田园诗。(有删改)

1.根据文中④⑤⑥段的内容,请仿照下面划线的短语,完成填空。(4分)乡村的诗意在哪里?让我来轻轻告诉你: 她在童年的蛙声中,她在稻田的荷香里,她在 中,她在 里,她在 中,她在 里。

她在菜地的葱行中,她在秀才的诗行里,她在豆荚的笑声中,她在蛐蛐的琴音里 2.第②段写在田埂上摔饺,第⑥段写听豆荚炸裂声,分别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感悟?请用原文中的话回答。(4分)(1)你必须恭敬地贴紧地面,才能接受土地最好的生命启蒙。(2)面朝土地,谦恭地低下头来,拾进篮手里的,全是好诗。3.从修辞的角度赏析第⑤段中画线的句子。(5分)运用了拟人(比拟)、排比的修辞手法。把葱行拟人化,赋予它人的思想行为,更生动、优美,充满了诗意。排比句式的运用,表现了菜地里的葱的整齐优美,把作者对乡村常景的喜爱之情淋漓尽致地抒发出来。4..结合语境,品味下面句子中加点词语的内涵。(4分)我那不识字的父亲,他纵着走过来,横着走过去,他一生都固执地走在一首诗里,他一直都在挽救那首可能真的要失传的田园诗。“固执”一词在这里是“执着”的意思,写出了父亲对土地的不舍,表达了父亲及世代农民对乡村田园的热爱、依恋。

5.结合全文,说说你对题目《远去的乡村》的理解。(6分)①作者回忆的是已逝去的乡村生活,相对现在而言,那确是“远去的”了。②“远去的乡村”留有作者美好的回忆,和现在的“城市文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③文章表达了对已逝去的和正在逝去的美好事物的担忧、失落,引发人们对未来发展的思考。

篇7:《乡村四月》原文及赏析

乡村四月

朝代:宋代

作者:翁卷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译文

山坡田野间草木茂盛,稻田里的水色与天光相辉映。天空中烟雨蒙蒙,杜鹃声声啼叫。

乡村的四月正是最忙的时候,刚刚结束了蚕桑的事又要插秧了。

赏析

这首诗以清新明快的笔调,出神入化地描写了江南农村初夏时节的旖旎风光,表达了诗人对乡村生活的热爱之情。前两句写自然景象。“绿”,写树木葱郁,“白”,写水光映天。诗人从视觉角度着眼,描绘出明丽动人的山水色彩。第二句不仅以烟喻雨,写出了江南梅雨特有的景致,而且以催耕的鸟声,平添了无限的生机。后两句写农家的繁忙。“乡村四月闲人少”一句,绘尽农家四月人繁忙的景象;而第四句以“蚕桑”照应首句的“绿遍山原”,以“插田”照应首句的“白满川”,一个“才”和一个“又”两个虚字极富表现力,不言“忙”而“忙”意自见。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山原,山间原野。白,白色,指水。川,河流。子规,大杜鹃,又名“布谷鸟”,夏时各处飞叫,声如“快快布谷”,有催促农事意。雨如烟,指毛毛细雨,轻如烟雾。意思说:初夏季节,江南的山间原野,到处绿油油的,满河的流水,映着天光,白茫茫一片。在如烟似雾的细雨中,杜鹃鸟不时地鸣叫着,催促着农事。这两句写自然风光。前句是静景,有山原有河水,一“绿”一“白”,色彩明丽;后句是动景,有子规的鸣叫,有细雨的.飘洒,情意绵绵。并于景物描写中,暗示出农事正忙。山原绿遍,草木葱茏,桑叶也当肥嫩,河水涨满,细雨如烟,恰是插秧的好时机,更有杜鹃鸟热心地鸣叫催促,人们怎么能够停闲呢?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后两句歌咏江南初夏的繁忙农事。采桑养蚕和插稻秧,是关系着衣和食的两大农事,现在正是忙季,家家户户都在忙碌不停。对诗的末句不可看得过实,以为家家都是首先做好采桑喂蚕,有人运苗,有人插秧;有人是先蚕桑后插田,有人是先插田后蚕桑,有人则只忙于其中的一项,少不得有人还要做其他活计。“才了蚕桑又插田”,不过是化繁为简,勾画乡村四月农家的忙碌气氛。至于不正面直说人们太忙,却说闲人很少,那是故意说得委婉一些,舒缓一些,为的是在人们一片繁忙紧张之中保持一种从容恬静的气度,而这从容恬静与前两名景物描写的水彩画式的朦胧色调是和谐统一的。

篇8:远去的村庄

远去的……总能让人滋生一种眷顾的情愫。无论远去的是节气, 还是时光;不管是故友, 还是新朋;无论是故土, 还是记忆。因为你眼睁睁看着的, 也只是背影。于是你惆怅, 你愣神儿。或许你会不屑, 或许你想找一个人欲说还休。

陆续听到村庄里有老人故去, 那些只知道念叨你乳名的老人。他们是那样的朴素与清贫, 或许他们一生都没有走出过村庄, 或许他们没有机会看到什么叫网络, 他们颤巍巍地拄着拐杖, 走在贫瘠的黄土地上, 看着青苗, 唠叨唠叨岁月。

即使你带着孩子回家, 见到你他肯定会问, 这是谁家的孩子, 或者是谁的孙子。这样他才能连接起与你的联系。在他们的眼里, 你的父辈还只是群孩子的印象, 你的爷爷或许只是小兄弟的影子。

他们有的眼睛不好使了, 有的耳朵不好用了, 有的腿脚不灵便了!他们是村庄里的守护者, 他们辛苦地照顾家人, 抚养孩子, 带着孙子。日子越拉越长, 老伴早走了:儿子被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了, 结婚生子, 为了生计如候鸟般在村庄与城市间穿梭;孙辈的就常年蜗居在城市夹道缝里, 三年两年的不回村庄。他想着, 等到他死了, 儿孙能全部回来哭他, 就算是孝顺了。

村庄也在老去, 还有被挪移到村子外的楼房, 更加衬托了它的荒凉。村庄破旧的断墙残垣, 野生的荒草, 是不是被遗忘了, 出生的孩子, 正在跌跌撞撞地成长着。

村庄还有彻夜长明着昏黄灯泡的打面机房吗?还有只有一扇门陈列着各色糖果糕点的代销点吗?还有堆砌得方方正正的红砖窑吗?村庄里春风一吹, 还会有疯长的野菜吗?还有低飞的鸟儿婉转或者低沉的吟唱吗?还有人在追赶误入麦田的猪、羊、牛吗?谁家扎起了篱笆墙, 谁家推倒了秋千架?在村庄里, 是谁在暮色四合的时刻背着一长篮的青菜蹒跚在回家的路上?是雾霭起了, 是炊烟升了, 还是我的眼睑潮湿了?我好像也分辨不清了, 如今在四季常青的南粤, 只能怀揣记忆描绘豫东平原的料峭春寒。

油菜花开了吗?蚕豆苗是不是正在抽芽?只要太阳一晒, 阳春三月里, 麦子就会疯长, 拔节、吐穗、灌浆, 就会掀起麦浪, 就会用金黄涂抹村庄。

篇9:远去的乡村

在我看来,人们怀念故乡,慕恋乡村,更多的是出于对童年吋光的怀想和祭奠,对生命中失落的珍贵片段的追溯。自从随父辈来到城里,乡村对我来说成了一个遥远的遐想,一个醉心的诱惑,一个水墨画般的梦幻。

在城市生活的日子,我穿行于高楼林立的大厦,远离乡村,远离旷野,不谙农时,间或也会闹出错把麦苗当韭菜的笑淡。童年的天真,青春的浪掷,成年后的烦恼,都随着岁月的季节静静流淌。偶有机会下乡,也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一个外来的旁观者。因为我知道,乡村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它。

直到三十八岁那年,随父亲去了一趟他的家乡——一个离省城不足100公里,驱车一个多时辰便可抵达的村落。

村子背靠着一座小山,山上的泥土呈红褐色,种满了松树、槐树和枣树。一条泥土与碎石合成的小路,蜿蜒的连接着村外的世界。这是村里与外界唯一交接的小路,不知承载了多少代人的辛酸、喜悦和梦想。可能是因为与城区接壤,这里的风景谈不上清秀别致,既没有城市车水马龙,也没有穷乡僻壤的贫瘠寒碜,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那么淳朴,那么自然。村头几棵老槐树见证着岁月的沧桑,村后一堆堆金色的麦垛垒摞着农家的汗水和欢乐。房顶上缕缕炊烟讲述着日复一日的故事,屋前摇着蒲扇的老人拉扯着家长里短,散落在田间的庄稼汉在耕犁明天的光景,播撒春天的希望。

记得当时在村口迎接我们的是一位中年人,古铜色的脸上长满了大胡茬,一双粗壮的大手结满了老茧,褪色的灰布刊衫和高高卷起的裤腿上溅满了田间的水渍和泥印,一副典型庄稼汉的模样,把一个“土”字写在脸上,刻进骨子里。他看上去年纪与我相仿,父亲却让我叫他“栓叔”。栓叔带我们去看了他承包的水田和鱼池,又去村西头的山坡上磕拜了长眠于故土的长辈。

父亲十几岁就应征人伍,离家远走,后来他的亲兄弟和亲姐妹也先后进城学艺谋生。在家乡,老一辈亲人已先后逝去,原有的老屋也早已不复存在,对他来说,家乡本该没有太多的牵绊,唯有放不下的是他那份与生俱来的乡情。

听说父亲回来了,十几个我叫不上名字的乡亲都挤在栓叔家并不宽敞的堂屋里来看他,看得出,父亲在村里有很高的威望,乡亲们都很尊重他,父亲坐在堂屋中央的木条凳上,如数家珍的叫着他们的小名:“砖头”、”瓦铄”、“憨砣”、“三狗子”……这些名字咋听起来很土坷垃的感觉,却又很有趣。后来才知道,村里的上辈人在后生们出世的时候。就有意识的给他们起了一些“贱”一点的小名,寓意以后走到哪里都会无病无灾,好管好养。

村里人十分热情,客至拱手相迎,连我这无名小辈也被看作“稀客”,视为“上宾”,席间以鱼肉相待。饭桌上,父亲与乡亲们谈笑风生,从村官的选举到去年的收成,从谁家盖了新楼房到谁家的男人在外打工,谁家的孩子考取了重点大学,似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情。

父亲虽在城里生活了几十年,至今乡音不改,听着他与乡亲们用浓郁的方言对话,我感觉特别有韵味,特别亲切。这个时候一句熟悉的乡音是最好的“见面礼”,能立刻滋润心田,引起共鸣,拉近因地域而产生的遥远距离,远远胜过任何物质的馈赠。相比之下,我那正宗的“汉腔”显得有些生硬和逊色,与这乡音格格不入。所以,我更多的时候是用点头或摇头来回答乡亲们的问题,不是我不善言谈,而是不忍心冲淡这浓浓的乡情、乡音。

在乡下,我是城里人,而在省城,我一直把自己看作异乡人。记得刚到机关的那年,我曾经为听不懂来自各地的方言而苦恼,为没有自己的“老乡圈子”而失落。听到身边同事见面时的方言对白,常常让我处在“莺歌燕舞”的包围中,说真的,我渴望有自己的家乡,渴望能说一口地道的家乡话。

晚饭后,我们要赶回城里。栓叔将一包自家树上种的枣子塞在我手里,送我们到村口。月色下,栓叔拍着我的肩:”你要记住,这里是你父亲的家乡,也你父亲的“根”。你就是这“根”下的“根须”。不管你将来在哪里,都不要忘记它,都要回来看看。”听着这番话,我突然感觉栓叔是那么“洋气”,那么时髦,那么可亲可敬。从那天起,我知道了我也有自己的乡村,自己的根。我在心里埋怨父亲:为什么不早些让我知道,为什么不早些让我回来。

回省城后,对于养育过父亲的乡村的牵挂一直在心底延伸。这种牵挂已不限于零距离的走近它,而是渴望了解它的民风、民俗、民情,了解它的厚重的历史和未来的发展。终于,在当地同行的帮助下,我从一本县志里了解到乡村深厚的文化底蕴。这里曾是一片地灵人杰,菁英荟萃的热土:春秋战国时期的俞伯牙遇知音钟子期在这里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明兵部尚书戴金,清康熙皇帝之师熊伯龙,清代大书法家宗彝,现代书法大家王南舟,汉剧表演艺术大师吴天保、陈伯华,独臂将军蔡树藩,红四方面军政委陈昌浩,全国政协副秘书长张执一,中国的“保尔”吴运铎,“两弹一星”功臣朱光亚都先后从这里走出的。

这是一座普通的村落,一个楚文化的缩影。

前年的一个夏天,我携妻女回到乡村。时隔几年,乡村惊人的变化着实让我瞠目,与我第一次见到的情形恍若隔世。原来尘土飞扬的泥泞小路早已不见踪影,京珠高速、汉蔡高速从乡村的周围交叉而过,一条柏油马路贯通村头村尾,以“知音故里·莲花水乡”为文化主题,展示当地习俗民情、文化风貌的民俗文化区已初见雏形,乡村周边正在自发形成了一种由农民利用自家院落,依傍的田园风光和自然景点,以低廉的价格吸引市民前来吃、住、游、玩、购的旅游形式,当地人通俗地称之为“乡村休闲游”。如果说多年前的乡村记载了我蹒跚的脚步,眼前的这座村落真的呈现出“戏剧性”的变化,充溢着现代乡村的气息,让人叹为观止。

我多少有点失望。也许,我想要寻找的是土砖瓦房的憨厚,想要看的是粘有泥土的小路,想那存于心中久违的质朴。虽然这样的要求,对于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乡民们是不公平的,他们祖祖辈辈努力摆脱的不正是黄泥巴土砖房么?

在钢筋混凝土中呆腻了的我试图找回乡村的记忆,黄土下的乡村却开始朝都市化的方向迈进。是我步履来迟,还是乡村与都市“接轨”的脚步太快?无论怎么说,记忆里亲切的乡村已远去,尽管栓叔还是那么热情,尽管乡村还有曾经的风土人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栓叔家的红砖平房已经被四层楼房取代,房内现代家用电器一应俱全,一楼开了一个出售零食的小门面。见到我们一家三口,栓叔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连连念道:“好啊,城里的媳妇来了,城里的大学生来子……”说着端上了三碗绿豆汤,冰凉的,清甜的,一碗下肚,顿觉神来气爽。妻子也拿出一些捎带的补品和烟酒。栓叔责怪道:“城里的人也这么俗气啊,现在我们这什么都不缺,只想你们经常下来走走。”临走时,栓叔又从里屋拿来一小篓鸡蛋:“这是自家土鸡下的蛋,虽说不值几个钱,但你们城里人吃不上。”接过蛋篓,我看见不少鸡蛋表面还沾有血渍。

都说“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多么希望乡村有条能够带我回家的路啊。而今,曾经的乡村恐怕永远也回不去了,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迷途的拾荒者,游走在城市的街头,最后只能把救助的目光投向远方,更远方,幻想那遥远天际的绿洲。

我常常想,城市是找不到“根”的,却衍生了无数“根须”的。我问自己,远方在哪里?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呢?那片葱郁婆娑的树林呢?那牧童牵牛赶羊的吆喝呢?那村姑飞针走线的身影呢?一切似乎还在,一切又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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