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禅文化

2024-04-29

《红楼梦》中的禅文化(通用6篇)

篇1:《红楼梦》中的禅文化

《红楼梦》中的禅文化 视觉传达1班张译丹 20145000811 《红楼梦》被大家所喜爱,历久而流传越广,不仅是因为结构严谨,描写细腻,情节生动,而是因为他的旨趣深广,为各个阶层的读者所爱。“悦心之事,殊有„横看成岭侧成峰‟之妙,重峦叠嶂,景象万千,非可一览而尽之故”。《红楼梦》作为一部“以情悟道”的书(第五回),其中隐含的禅文化,禅学也是细细密密的贯穿始终。可以说,书中处处充满了机锋,回回存在着妙悟,从文学创作角度看,作者以佛教禅宗思想作为一条隐线,自始至终贯穿于故事情节的发展和人物命运之中,从第一回甄士隐听到跛足道人的《好了歌》后,心中禅机彻悟,于是当即为此作注,那疯跛道人听了,拍掌笑道:“解得切,解得切!”士隐便笑一声“走罢!”将道人肩上褡裢抢了过来背着,竟不回家,同了疯道人飘飘而去。多次写到主要人物贾宝玉谈禅、悟禅的情节,并在书的最后跟随一僧一道飘然而去,似乎都与禅有关。因而,书中说空空道人改为《情僧录》。略通一些佛学的学者都知道,禅宗是佛法的重心。太虚大师说过:“中国佛教的特质在禅”。虽然佛教宗派较多,但是,任何一宗均可汇归禅的精神。红楼梦中提到了宝钗的描画刺绣,其实也很有禅意。

“莺儿说,自家姑娘有几样世人都没有的好处,模样倒在其次。且不论那没说出来的好处究竟是什么,莺儿这一评价本身倒是十分中肯:无论蜂腰桥上扑蝶时的艳丽,还是母亲怀中撒娇的亲昵,都称不上最美的场景;无论诗社里的锦心绣口,还是绘画养生旁类杂收,亦不足以令人倾慕。一直以为,这么个博学多才的女孩儿,放下诗书勤于针线,虽是安于本分,却也令人惋惜。然而仔细想来,或许那描花刺绣的场景,才最是沁人心脾:“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无须花粉的自然之美不必多言。半新不旧的衣着,朴素淡雅的房间,如雪的面庞与精致的针线交相辉映。如此安静的场景,除了美丽,竟有几分禅意——“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淡去忙碌,远离纠葛,回归那样一份宁静,如此清明,使空性的灵动于当下展开;更有那样一种安详,如此温暖,让生命的美丽得以充分绽放。温柔体贴,待人接物总携沁人馨香;博闻强识,日常点滴显其明艳灿烂。讽时谤世的诗词或可一窥其浩然清远;高山仰止的内心更要谓之以如雪晶莹。多少人倾慕她的艳冠群芳,可又有谁能解读这份绮丽如虹?无形无色的净水,正是天边彩虹的真身;淡到极致的内心,才是艳冠群芳的根本。充满活力的天性,自是绚烂生命的根源,但不加约束的热毒,却会使生命近于疯狂。知著甘苦的学历,恰似洗涤心灵的清泉,冷香固然是种束缚,但正是它,将生命达到新的高度。

其在《红楼梦》一书中,对于谈禅、机锋的故事多有描述。例如,作者在第二十二回贾宝玉的《参禅偈》:“你证我证,心证意 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林黛玉续:“无立足境,方是干净。”

按故事的起因是湘云说出演戏的女孩子“倒像林妺妺的模样儿”。林黛玉说拿她比戏子取笑。宝玉生怕黛玉恼怒,马上使眼色,结果却惹恼了湘云。宝玉即忙去解释,又被黛玉听到,也向宝玉发脾气。宝玉如“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觉得庄子的消极无为的思想有道理,联想到自己也如《水浒》戏中《寄生草》曲中所说“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十分颓伤,便参究禅理,题了一偈和下面一支《寄生草》曲。第二天黛玉看了,说偈末二句“还末尽善”,便又续了两句。于是,就引发了众人宝说黛玉的偈语才是悟彻,笑宝玉钝愚,以此阻止他参禅。其实,作者借参禅引出史湘云奚落黛玉像演戏的是一句机锋,意思是借用来影射汉人仕清者如戏子。

又如,作者在“纵淫心宝蟾工设计 布疑阵宝玉妄谈禅”回中写到:

黛玉乘此机会说道:“我便问你一句话,你如何回答?”宝玉盘着腿,合着手,闭着眼,嘘着嘴道:“讲来。”黛玉道:“宝姐姐和你好你怎么样?宝姐姐不和你好你怎么样?宝姐姐前儿和你好,如今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今儿和你好,后来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你和他好他偏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你不和他好他偏要和你好你怎么样?”宝玉呆了半晌,忽然大笑道:“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黛玉道:“瓢之漂水奈何?”宝玉道:“非瓢漂水,水自流,瓢自漂耳!”黛玉道:“水止珠沉,奈何?”宝玉道:“禅心已作沾泥絮,莫向春风舞鹧鸪。”黛玉道:“禅门第一戒是不打诳语的。”宝玉道:“有如三宝。”黛玉低头不语。(第九十一回)从此,男女之间信誓旦旦就开始用“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套话了。但是,这可是佛家的禅语呀!

而在红楼梦中的禅语不止于此,在平日里的对词写诗中也可见一斑。

一是作者在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写到众人入园抬头忽见山上有镜面白石一块后贾宝玉说过一句著名的佛家禅宗的典故——“曲径通幽处”。原文如下:

原来众客心中早知贾政要试宝玉的功业进益何如,只将些俗套来敷衍。宝玉亦料定此意。贾政听了,便回头命宝玉拟来。宝玉道:“尝闻古人有云:„编新不如述旧,刻古终胜雕今。‟况此处并非主山正景,原无可题之处,不过是探景一进步耳。莫如直书„曲径通幽处‟这旧句旧诗在上,倒还大方气派。”

按照“曲径通幽处”,出自唐代诗人常建的一首题壁诗《题破山寺后禅院》,因其中有一联云:“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全唐诗》卷一四四)。此联句乃唐诗中的名句,历代广为传诵。此诗句中语带禅机,意思是说了佛家的道理,即一个人要到达能领悟妙道的至高境界或成就,不会仅仅是坦途,先得走过一段曲折坎坷的小路。

二是作者在书中第二十二回“听曲文宝玉悟禅机制灯迷贾政悲谶语”中借宝钗之口,对于家乡蕲州先贤黄梅的五祖禅宗弘忍欲求法嗣以偈语选择接班人的故事,推崇备至。书中写道:

宝钗道:“实在这方悟彻。当日南宗六祖惠能,初寻师至韶州,闻五祖宏忍在黄梅,他便充役火头僧。五祖欲求法嗣,令徒弟诸生各出一偈。上座神秀说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彼时惠能在厨房舂米,听了这偈,说道:“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因自念一偈云:“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五祖便将衣钵传他。今而这偈语,亦同此意了。只是方才这句机锋,尚未完全了结,这便撒开手不成?

薛宝钗所说的这个故事,为唐龙朔元年(公元661年),弘忍为挑选法嗣的故事。弘忍挑选法嗣的方法也很别致。所谓“法嗣”,即衣钵传人。一天,师父弘忍别出心裁地乃命门人各呈一偈,表明自己的悟境以显示他们对于佛的理解,从而显示出优劣。其时上座神秀呈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弘忍闻之,以为未见本性,未传衣法。惠能听说之后,亦作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弘忍将两偈进行比较,认为惠能的悟境高于神秀,所作偈能见本性,而神秀的悟性略逊一筹,所作偈未见本性,于是将惠能作为法嗣传承其衣钵,是谓禅宗六祖。弘忍并当即招惠能登堂入室为其宣讲《金刚经》,命他连夜南归韶州。弘忍这种选拔接班人的方法也很别致,深得楚人敢于创新的传统。而大弟子神秀卓锡于荆州当阳山的玉泉寺,大开禅法,声名远播,后创禅宗北派。故光绪《蕲州志》称:“南北之宗,皆寓于蕲。”这就是《红楼梦》书中薛宝钗所讲述弘忍以偈语选定法嗣故事的由来。

曹雪芹在《红楼梦》一书中,不仅借宝玉参禅、悟禅的禅宗思想,表达自己的老庄哲学和禅宗思想。尽管有消极的一面,但是,作者主要用以揭露封建王朝末世的黑暗现实与世俗现实,揭示了封建社会必然走向崩溃的历史趋势,是一个历经了纷纷世事的老人的一种回忆,消极是难免的,所谓韶华皓首的感叹。或许也像许多人说的一样其中隐藏着一些秘密。但应该还不至于到“想让我们看空这红尘”的地步。突然想到金刚经里面的一句话:”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参考文献 《全唐诗》

《红楼梦与禅》圆香出版社:佛光文化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霍国玲(校勘 紫军(校勘)出版社:东方出版社

篇2:《红楼梦》中的禅文化

王维将禅的思想观点和禅的意境学融到自己的诗中,他的山水田园诗既有行将消逝的盛世田园的诗意回响,又融汇对心中理想家园的热烈追求。

王维是盛唐诗坛上最负盛名的山水田园诗人,字摩诘,其名和字都是取自佛教经典《维摩诘经》,人如其名,王维一生都与佛教关系密切,是一位被誉为“诗佛”的虔诚奉佛的大诗人。他的诗歌多为清寂空灵之作。他独特诗风的形成,势必与他生活的时代背景、个人的经历存在紧密的联系。

一、王维与佛的渊源

王维,出身于官宦世家,受到良好的传统文化教育和书香的熏染,能诗善画,精通音律,多才多艺。早年有儒家治世之抱负,中年具道家隐逸之风采,晚年得佛家治心之精髓,很符合古代传统士大夫“入于儒,出于道,逃于佛”的理想人格。

王维晚年沉迷佛法,与早年家庭环境有关。温柔敦厚的母亲长年诵经奉佛,潜移默化。其弟王缙是大照禅师的弟子。浓郁的家庭氛围,深刻影响了王维的思想。

王维信佛还与当时佞佛的社会风气有关。开元、天宝年间,禅宗大盛。北宗神秀初到长安,曾受武则天、唐中宗礼遇,安史之乱前兴盛一时。然而王维信佛,更多地受个人经历的影响。开元十三年,因伶人舞狮子案受牵连,被贬济州,任司仓参军,后经张九龄擢拔。张九龄被贬后,李林甫上台,政治日益黑暗。王维失去了政治依靠,也失去了早年博取功名的雄心,隐逸思想占据主流。安史之乱中,“禄山陷两都,玄宗出幸,(王)维扈从不及,为贼所得。维服药取痢,伪称暗疾。禄山素怜之,遣人迎置洛阳,居于普施寺,迫以伪署。”乱后,王维在安史之乱期间任职伪署的事被揭发,面临重罪。其弟王缙自削官职为兄赎罪,王维仅降为太子中允,后终仕尚书右丞,史称“王右丞”,此事对他打击很大。他是一个洁身自好,忠君爱国的人,如果说张九龄的被贬,已使他对政治失望至极的话,这个一生挥之不去抹之不掉的人生污点,更让他心灰意冷。为报唐肃宗赫宥之恩,也为了调节内心的痛苦,他把全身心投向了佛教,奉佛参禅。

二、佛理对王维的影响

王维是十分精通佛理的诗人,在他生前,友人就评价他是“当代诗匠,又精禅理”。禅宗主张“自性自悟”,强调的是修道者通过自性的顿悟理解佛法大义。这种禅悟与艺术创作中的妙悟,有近似之处。禅宗思想对于形成王维山水田园诗那种“澄澹精致”,“浑厚闲雅”的独特风格起了积极作用。

禅趣,又叫“禅悦”,是指进入禅定时体验到的那种轻安寂静、闲淡自然的意味,体现了禅宗追求“静心”的宗旨。禅趣,在内容上往往是消极的,但用来表现山水田园的自然美,却有助于突出自然界清幽、静谧、肃穆的诗情。王维诗中“空、寂、静”的境界所引发出的“禅悦”,正是通过“静中有动”的艺术表现形式显露出来的。在诗中他对这种精神境界表现得很生动细腻,如《终南别业》:“终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首联表现出一种孤怀,是形式上的孤独。然而这种形式上的孤独却标志着一个从“多”到“一”,进而趋于“无”的演化过程。形式上的“孤”与“无”就成了实质上的无穷无尽,这是只有通过体悟才能获得的。诗中运用了“水穷”、“云起”两个意象,从听觉上拾得流水潺潺的动态片段,于视觉上觅得遥映空阔碧天的静态画面,在动与静的交融中唤起一种静穆而崇高的通感效应,缓缓的溪水溶入远处一片悠悠白云,由空灵唤起一种虚无感,因而将自我融入到宇宙的流变之中,瞬刻间深悟物我两忘的禅趣,构筑了诗的天地,更营造了禅的世界。

再如《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首联点明这是一个初秋的傍晚,山雨初霁,万物一新,它们显得那么清纯,丝毫未受尘世的污染。此时,作者对大自然的感情被激发出来,他以圆满灵动的自我心性感知它们,尽情体味着宇宙生命的内在律动和心灵深处的空寂之乐,悠然自得。当时他的心中必定怀着一种圣洁的感情,这点感情有点类似于基督教徒所谓的神圣之爱,它融入宇宙的最深处,“空山、明月、泉水、青松、翠竹、青莲”在此似乎都是纯客观的直观显露,但是这类意象由于历史的积淀,有着空旷、静谧而又清恬灵秀的内在美学意味。在组合这些群体意象时,诗人以“空山”为核心意象,再配以明月、流水等环绕,形成了以“空山”为中心,再向上下左右四方眼神的多层次立体空间结构。王维正是以一种更超然的方式审视自然,他将心灵和整个宇宙化合,既不是人的视点,又不是物的视点,而是“心即宇宙”的立场。这显然是主观精神力图同宇宙精神取得同样的广延性而达到的禅的艺术境界。在这里,外物与心灵、天与地的界限已了无痕迹,呈现出的是灵光普照,和气周流的浑融,最能体现这一境界的就是所谓的“涅槃”。在“涅槃”的状态中,诗人杜绝外物,返归心灵的心理现象,进入了一种“入睡梦觉,如莲花开”的充满禅意的幻境。

又如他的《辛夷坞》,诗中写道:“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本是生机勃勃的美丽的动态自然景象,却在绝无人迹的山间旁静悄悄地自开自落,没有目的,没有意识,既不需要人们赞赏它的美丽清新,又不需要人们对它的凋零表示惋惜同情,没有生的欢乐,也没有死的悲哀,它们得之于自然,听不到一丝心灵的震颤,仿佛连时空界限也已经泯灭。这种静谧空灵的境界正是禅宗所呈现出的禅境,也正是王维艺术中的“动中有静”的空灵境界。

“动中有静”中的“动”即达到“悟”,“悟”是一种顿然的经验。因此,它常被描述为心的一种“掀翻”,就像天平的一端被置于特重的东西而使另一端忽然倾覆一样,它使一个人从惯有的紧张状况中,从虚幻的执著观念中解脱出来。人类平常用以诠释生命的整个僵固结构忽然间完全粉碎了,故而有了获得无限自由的感觉。它是持久而又专注地追求禅的意境之后常出现的一种经验。同时,“动”也表现了王维空心澄虚,本心清静的“静美”。以“动”表“静”,最后达到物我两忘的“静”的境界。“静”的境界是一种诗意化的氛围,他们从一迹一境、万物色相中悟解到禅趣,往往包含某种诗意,王维正是以这种禅趣,丰富了自己诗的意境。

三、佛理与诗心的交融

中国诗歌的最高表现艺术就是“意境”艺术。意境,又叫境界,“境界”一词是佛教用语,佛经中多次提到境界。佛经中的境界,从一般意义上讲,指理想王国,涅槃妙境。王维在意境的创造上更有极高的成就,他追求禅的“物我两忘,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的超然境界”。他的山水诗尤以其艺术上的万千姿态而引人注目,他选择的意象丰富,笔法变幻不居,在他之前,还没有哪一个诗人能与之相比。王维能把意境艺术发挥到神妙的地步,是和受佛理的浸润是密不可分的。从创作的灵感上讲,意境的产生得之于妙悟,而禅道的妙悟与诗道的妙悟本有相通之处。从诗歌意象的特点来看,意境艺术最强调剪裁布置,虚实相生,任何拘泥物象的做法,都不可能有成功的.意境。

王维在天宝年间所创作的一些山水诗,在意境的创造上有极高的造诣,其中的《辋川集》绝句组诗尤其被人看做是意境艺术的极致。清代诗人王士禛称赞这些诗作是“句句入禅”。王维在诗歌中很善于写“空”、“静”之景,而其中的“静”又往往与“空”联系在一起。如《鸟鸣涧》,此诗是和友人黄莆岳《云溪杂题五首》之一的和诗,描写了春山月下的静谧之景,表现出诗人恬静的心境。首二句写桂子飘落,春山夜静。“人闲桂花落”,写诗人置身山中欣赏夜景,在娴静的环境中感觉到桂花在飘落,花落本应无声,但由于“人闲”,没有杂乱的声音干扰,因此能感觉自然界细密的动静,仿佛春山已空无一人,只有诗人独自在这万籁俱寂的山中参禅、习静,领悟着清新的空气。后两句写月出鸟惊,时鸣春涧,在静观中,月亮升起来了,银辉遍地,一下照亮了山林沟壑,把栖息在林中的山鸟惊醒了,鸟在山间的树丛中不时地叫几声,衬托得春山春涧更幽静。诗人成功地运用了以动写静的艺术手法,在静谧的整体意境中写出动态和声息,衬托出环境的幽静。王维这样写,不仅巧妙运用了艺术手法,更是哲学理念的生动表现,是于动中求静,宣扬虽动而常静的禅宗寂灭思想。北朝佛学家僧肇所撰《肇论·物不迁论》说:“必求静与诸动,故虽动而常静,不释动以求静,故虽静而不离动。”王维正是把佛学的理论渗透在景物描写之中,“求静于诸动”,宣扬虽动而常静的寂灭思想。梅花自开自落,归于寂灭;惊鸟时鸣,鸣后复静。《鸟鸣涧》写的就是王维“夜禅”、“习静”的实践(“禅”的原意是“静虑”)。明代胡应麟《诗薮》称《鸟鸣涧》等诗“却入禅宗”,说:“读之身世两忘,万念皆寂。”人世间的一切争逐名利的尘念都在这静谧的意境中净化了。

篇3:《红楼梦》中的禅文化

宝钗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禅理, 什么时候喜欢上这首《寄生草》, 从书中找不到现成的文字, 但读者可以从宝钗看似富贵, 却充满艰辛的身世中可推知一二:宝钗虽出生于皇商之家, 她也不是没有烦恼痛苦的, 父亲早死, 母亲虽慈爱却不是能拿主意的人, 兄长薛蟠经常滋事惹祸, 在外面闹起多起人命官司, 薛蟠新娶的夏金桂乃是一个泼皮无赖, 把薛家闹得整天鸡犬不宁, 到后来宝钗听从长辈的安排嫁给了宝玉, 但宝玉婚后执意出家, 宝钗遂落得“焦首朝朝还暮暮, 煎心日日复年年”的凄凉结局。

但读者看到薛宝钗自始至终不是一个悲悲戚戚、郁郁寡欢、整天愁眉苦脸、哭天抹泪的人, 相反, 她的性格乐观开朗, 不忧不惧, 她处世既能入乎其中, 又能出乎其外, 从容淡定的人生态度令多少读者钦慕、心仪。造就她这种思想性格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宝钗的思想受到了中国传统思想诸多要素的影响, “她采取的是一种儒道互补的处世哲学。”[1]相对来说, 儒家的遵守礼法、恪守妇德, 道家的守拙藏愚、随分从时在她身上较为明显, 而她从佛理禅学中体悟到超越现实人生的智慧书中有意写得较为隐蔽, 只有细细地追寻品味书中的一些耐人寻味的情节场景才可以探求到她思想心灵的另一层面———用禅心关照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荣华富贵, 知“本来无一物”, 故不必为水中月、镜中花空劳牵挂, 伤神耗力。由于宝钗用禅心关照人生, 因而其人生可以收放自如、圆融无碍, 无论人生遭遇怎样的风雨与变故, 她都能宁静安详、处之坦然。

如果说宝钗现实人生的种种不如意给了她参禅的机缘的话, 那么, 她不愿众人知晓她内心的真实情怀, 是由于她在薛家、在贾府既定的身份角色、众人对她的既定的期望以及她不愿违逆众人的意愿所造成的, 第四十二回曾写到宝钗诚心劝解黛玉不要看《西厢记》这类淫奔移人性情的杂书时, 宝钗说她自己小时候也背着大人偷偷地看, 后来被大人发现了, “打的打, 骂的骂, 烧的烧, 才丢开了。”可见, 从小家庭严格的管教, 宝钗已经习惯按照大人既定的方向行事, 她知道公开参禅论道是周围环境不允许的。她只是在自己无法排遣人生的苦难和悲剧时, 会隐隐约约地流露出对禅的向往。宝钗参禅不同于宝玉, 也不同于妙玉、惜春, 这是和她特定的思想性格、家庭背景以及生存环境造就的。了解了宝钗参禅的诸多顾忌之后, 我们就对第二十二回宝钗为何在宝玉参禅的态度上矛盾支离有所理解了, 宝玉因听《寄生草》曲文, 加之他夹在黛玉、湘云闹矛盾的中间左右不是, 心生郁闷, 一连写下几篇参禅心得, 宝钗看了宝玉的偈后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人悟了”, 但宝钗紧接着又责怪起自己:“都是我的不是, 都是我昨儿一支曲子惹出来的。……我成了罪魁祸首了。”当黛玉在宝玉的偈上又续了两句:“无立足境, 方是干净。”宝钗又评价道:“实在这方悟彻”。于是又讲了禅宗六祖惠能大师悟彻的故事, 其偈云:“菩提本非树, 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 何处染尘埃?”宝钗在宝玉、黛玉面前, 俨然是他们的师傅、老师, 如果不是宝钗已经深得禅理, 宝玉、黛玉怎会俯首帖耳甘心做她的弟子呢?

另外, 宝钗也确有不赞成宝玉参禅的想法, 宝钗参禅与宝玉有极大的不同, 宝钗主张出世与入世原本就是圆融不悖的, “必出世者, 方能入世, 不则世缘易坠;必入世者, 方能出世, 不则空趣难持。” (《小窗幽纪》) 禅宗六祖慧能曰:“佛法在人间, 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 恰是求兔角”。意思是说佛法从来不是空中楼阁, 离开世间, 放下世间, 便无法修行。贾宝玉是要彻底做到“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出家为僧, 放弃世俗的生活, 抛弃家庭, 抛弃名利, 抛弃亲情;宝钗参禅与我国禅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禅修方式相吻合。宝钗参禅是将禅融化于世间, 她并不是出家, 或到寺庙禅房里打坐、念经、拜忏等做功课, 而是在日常生活中, 不断地观照自己身心的实相, 在行住坐卧当中时时观照当下;宝钗参禅不离世间法, 在禅境中超越苦难, 净化生命、提升生命。

宝钗参禅虽然较为隐晦, 但仍然是有迹可循的, 宝钗日常所作的诗歌其中不乏活泼的禅趣之美。薛宝钗的诗歌内容多以日常生活入笔, 用禅理提升日常家居生活, 从而构建出安于现实人生又超越现实人生的禅意人生。

一.随缘任运, 超越人生大苦

薛宝钗的《临江仙·咏柳絮》寄托了宝钗随缘守分、坦然大度、超然于生活之上、无喜无悲的人生态度。柳絮是最轻薄无根令人伤怀之物, 宝钗却能吟咏出洒脱自在来。

白玉堂前春解舞, 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 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万缕千丝终不改, 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 送我上青云。

宝钗的咏柳絮词是在湘云、探春、宝玉、黛玉、宝琴写出咏柳絮词之后所作的, 且看宝钗对众姐妹所作的几首咏柳絮词的评价:“终不免过于丧败。我想, 柳絮原是一件轻薄无根无绊的东西, 依我的主意, 偏要把他说好了, 才不落套。”无论是湘云的“且住, 且住, 莫使春光别去”, 探春、宝玉的“落去君休惜, 飞来我自知”, 还是黛玉的“漂泊亦如人薄命, ……草木也知愁, 韶华竟白头”, 皆是在感叹命运无着落, 青春易逝, 漂泊不知何处, 可是宝钗当头一问“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一般人总以为有是实在的有、无是实在的无, 落入有见与无见的两端中。佛法以为“诸法因缘生, 诸法因缘灭”。所谓生是缘聚而生, 灭也是随缘的。生的拥有与灭的消失都不过是一种假相。有, 不是绝对的、永恒的有;无, 也不是实在的无。因而我们不必为有而高兴, 不必为无而难过, 因为万物的自性本“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 (《般若密多罗心经》) 由此推进, 宝钗的人生态度超越对立获得心灵和谐, 摆脱束缚获得心灵自由, 结束流浪获得心灵安顿。读者大多喜欢诗的最后两句“好风频借力, 送我上青云。”殊不知宝钗能够有如此高迈的胸襟关键是她了悟了“缘起性空论”, 故对待人生的聚散离合能够做到“任他随聚随分”。“白玉堂前春解舞, 东风卷得均匀”, 宝钗超越于人生苦难之上, 她的人生之舞是那么的轻盈有度、优美飘逸的, 这样的超逸使她不会在尘缘中纠葛沉迷, 对待尘缘的聚合宝钗也就拥有了“任他随聚随分”的坦然。宝钗生活在凡俗的世间, 这凡尘中从来都是“风团蝶阵乱纷纷”, 而宝钗却从中获得了生命中最深刻的沉静, “送我上青云”, 宝钗拥有了超然于命运之上的姿态, 当生命拥有了“几曾随逝水, 岂必委芳尘”这样的定力, 那颗如如不动的本心就会“万缕千丝终不改”了。对于命运, 她一任尘埃落满自己的衣襟。许多人大多把“送我上青云”解成薛宝钗贪图人世间的富贵荣华, 其实非也, 一个超越于物质和精神束缚之上的圣智之人, 她的青云是指对宇宙大道的完全透彻, 是获得了无漏智慧的绝对自由的境界!

二.心不妄动, 坦然面对风雨人生

禅宗历史上有一著名公案:有幡被风吹动, 因有二僧辩论风幡, 一说风动, 一说幡动, 争论不已。慧能说:“不是风动, 也不是幡动, 是人心在动!”[2]这则公案的禅意与薛宝钗的灯谜诗《松塔》有异曲同工之妙。

镂檀锲梓一层层, 岂系良工堆砌成?虽是半天风雨过, 何曾闻得梵铃声?

“禅定, 并不是像木头和石头一样枯坐、死坐, 而是要身心达到一种宁静清明的状态”[3]薛宝钗在这首诗中借物观性:人人都有真如妙性。真如妙性恒常湛寂, “岂系良工堆砌成?”岂是良工刻意镂刻而成?自性是心的本体, 心是自性的作用。心是一个流动的过程, 包含了善与恶、舍与执、迷与悟、菩提与烦恼。世人之心既是真心、清净、觉悟, 又是妄心、染污、烦恼。无明烦恼与真如佛性同时具有。如果我们能很好地收摄我们的心, 使其不妄动, 就能达到涅槃寂静的至高禅境。

“虽是半天风雨过, 何曾闻得梵铃声?”面对人生中风风雨雨, 只有保持住本心, 心不妄动, 用正念镇静自己, 才能身心解脱, 消除烦恼。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 心不动, 人不妄动, 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 伤其身痛其骨。”这首灯谜诗体现了薛宝钗走过风雨和坎坷之后的淡定和从容, 她淡定从容的定力是从喧嚣纷乱的红尘中来, 在潮起潮落的人生戏台上, 宝钗举重若轻, 以一份洒脱娴静的心态来面对喧嚣的红尘。人生尽管多风雨, 但坚强的薛宝钗用心不妄动的智慧“利剑”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三.修心观性, 时时勤拂拭

人的愚痴是有尽头的, 这尽头就是开悟, 而开悟之后的自律修行却是没有尽头的。确实宝钗的先天慧根和善根都很好, 但宝钗对自己严格要求, 从不懈怠, 不放任自己, 精进不息, 时常检点自己的言行, 珍惜自己的名誉, 珍重自己的人格。如果说《松塔》是宝钗顿悟禅理的一时兴会之作, 那么, 宝钗的这首《咏白海棠》则融会了禅宗北派以神秀为代表的渐修法门。“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宝钗这种时时的觉醒、日常不退转地修心观性, 在宝钗的这首《咏白海棠》中得以淋漓尽致的体现:

珍重芳姿昼掩门, 自携手瓮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阶影, 冰雪招来露砌魂。淡极始知花更艳, 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宜清洁, 不语婷婷日亦昏。

“珍重芳姿昼掩门, 自携手瓮灌苔盆”, 是不是像有些评论者说的那样, 宝钗像海棠花一样整天把自己深锁在深深的庭院之中, 白天也要关上院门不与外人接触呢?这恐怕与书中描述的薛宝钗相差极大, 书中宝钗不喜欢闷坐, 她经常到园子里散散步, 或去找姐妹们玩, 那么, “珍重芳姿昼掩门”, 到底该作何解呢?其实, 宝钗“掩门”不是她家的大门, 掩的是容易被污染、容易流于七情六欲、容易执着迷恋、容易颠倒痴狂的心门。世俗的欲念与生俱来, 身陷其中就是人生的大苦。可是凡人不知, 不以此为病, 反以苦为乐。宝钗深知过度的七情六欲将会损伤我们的身心, 使我们看不见清净本心, 生命被空空的耗费。因此, 她要“自携手瓮灌苔盆”, 洗尽铅华见真性, “胭脂洗出秋阶影, 冰雪招来露砌魂”, 秋天的台阶映出洗尽胭脂的淡影, 滴满露珠的砌石迎来冰雪的灵魂。冰雪的灵魂是对世界冷静的透悟, 克制了自我的攀援与执着。生命的超然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对自我的控制力, 来自于精进不退的修持。“淡极始知花更艳”, 洗尽繁华见真纯, 洗尽内心的染污见本性, 好一个淡极始知花更艳, 正因为淡雅至极, 所以才更显娇艳!

“愁多焉得玉无痕”, 这是宝钗对“贪嗔痴”三毒深刻的反思。脂砚斋送林黛玉一个称号“痴颦儿”, 正是由于黛玉对宝玉太过痴情, 黛玉郁积在心底的愁苦太多太浓, 以至于强烈的情感象冲破堤岸的洪水猛兽损伤着黛玉的脏腑, 损伤着黛玉的生命, 黛玉的眼泪变成了自伤的毒药。宝钗从中悟出了愁苦是戕害人性情乃至性命的罪魁祸首, 我们每个人清净的本心本来就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石, 若染上“贪嗔痴”三毒, 就会被深深地划伤, 不再完美无瑕, 变得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欲偿白帝宜清洁, 不语婷婷日亦昏。”白帝, 一说是西方之神, 秋神。其实, 佛祖亦在西天, 佛法亦是从西天传来, 宝钗为何要回报“白帝”之恩呢?因为宝钗从佛法中深得妙理, “不语婷婷日已昏”, 无需太多的语言文字来传达她心契禅理的微妙欢喜, 正如“世尊在灵山会上, 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惟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云:吾有正法眼藏, 涅槃妙心, 实相无相, 微妙法门, 不立文字, 教外别传, 咐嘱摩诃迦叶。” (《指月录》)

宗白华先生说禅是“寂而常照, 照而常寂, 动静不二, 直探生命的本原。静穆的观照与飞跃的生命构成艺术的二元, 也是构成禅的心灵状态。”[4]静穆的观照生命正是薛宝钗这些短短的诗歌产生的缘起。尽管薛宝钗认为作诗不是她的分内之事, 但是读薛宝钗的诗歌仍然能感受到精致而深邃的禅意。

摘要:薛宝钗的诗歌富于禅味, 体现出了禅家的精神境界:随缘任运, 超越人生大苦;心不妄动, 坦然面对风雨人生;修心观性, 精进不息。

关键词:禅宗,随缘任运,无念无欲,借物观性

参考文献

[1]葛鑫.薛宝钗的处世哲学[J].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 2001, (1) .

[2] (唐) 慧能著郭朋校释.坛经校释[M].中华书局, 2004, 4.

[3]赵红艳.人人都有一颗禅心[M].新世界出版社, 2010, 11.

篇4:山水——文化的禅床

【关键词】山水;文化;生命;宗教;禅床

中国文化与山水千丝万缕的宗族式的血缘关系,使山水成了生命的图腾、文化的图腾,成了生命的禅床、文化的禅床。

文人在山水中进行人格修养,他们信仰山水,崇敬山水。宁静的自然山水总能使人产生归宿感,这是一种宗教性的归宿,山水的人化是人向自然的真正迈进,是人对自然的皈依。无论是生命的南山,还是灵魂的草庐;无论是游者的小桥流水人家,还是漂泊人的听雨亭。山水在中国文化中已经变成了一种象征,被文化抽象后的象征,浸透着某种归结性的意义,我们每个人都躲避不开它。山水,成了文化人漫长人生的精神皈依点。宗教化了的山水和理念化了的风物,最能使有悟性的文人畅意适怀,于是,生命深处的那种野朴的欲求便自然放纵。所以,找几丛花树,觅几竿修竹,辟一处荒林,寻一座南山……用这种自慰和自卫掩埋身前的孤傲和身后的空名,幻化知识分子的智慧,让不能实现的志向躲进这样一个逼仄的天地自乐耗散。这种安贫乐道的修身养性,成了文化人格结构中一个宽大的地窖,尽管单调平淡,也安全宁静。

隐居西湖的林和靖以梅为妻,以鹤为子,远离官场和市嚣,吟出了“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惬意,还有刘禹锡“陋室”的闲然,陶渊明“南山”的悠然,柳宗元“孤舟”的恬然,王维“山居”的怡然……

这些纯粹的文化人在社会人格上大多缺少旋转力,无法与世俗力量周旋抗衡,无法与尘世中最普遍也最现实的观念相处而居,逃避与远离是最好的办法。这一方面保全了自己免遭排挤打击,另一方面又不违背内心灵魂并可以以清高自许。所以不管是身居逼仄的客舟,还是卜居狭窄的山水,都是疏淡了官场名利而又深明大义的。无论是草庐下听雨的老汉,还是孤舟上垂钓的渔父;无论是登山远啸的仁者,还是临水长叹的智人,他们对人生与社会具有洞幽悉微的评判能力,即使屈居荒野之中、偏僻之里,也不会使自己的生命枯竭。

这样一来,山水就成了他们生命修炼的禅床,就成了文化徜徉的禅床。我们整个民族残断零落的精神史,终于在这些山山水水中找到了一个安闲舒适的落脚处。这些落脚处都是文人们用一生的阅历提炼出来的情景。

作为文化智者,他们可以安适书斋吸附灵魂,让飘荡在都市喧嚣间的惆怅痛苦,也让游离于尘世凡俗里的孤独寂寞收伏在无数清静的山山水水。只有在这样的山山水水中,中国文化才能在人格方位上实现独立。这样文化山水所浸透的雅韵可以是古筝独奏的清丽淡雅,可以是洞箫呜咽时的深沉,也可以是横笛高远的超脱。

让生命流连山水,让湖光山色消磨他们的世俗的志气,让兰菊的清香洗濯他们原有的俗浊,生命文化需要芬芳;让修竹之叶拂去尘世的庸姿俗粉,生命文化需要气节;让小桥流水荡涤凡世的尘埃,生命文化需要圣洁……此后,文人们就可以呼啸山林,纵情山水,甚至可以“羽化登仙”了。

篇5:红楼梦中的认识文化

《红楼梦》不仅是一部伟大的文学名著,更是一部反映明清时代的百科全书。《红楼梦》中描绘的珍馐异馔五光十色,其中点心、饮品小食和主食类有三十六种,肴馔有五十八种,不仅包括众多的贵族家庭日常生活饮食,而且还有一些典雅风致、特殊肴馔的饮食用膳。下面择其有代表性的饮食介绍一二,以窥大观园贵族生活于一斑。曹雪芹写作《红楼梦》的前后,正是中国传统饮食文化发展到了鼎盛时期。随着社会经济和传统文化的发展,中国的饮食业在清代的“康乾盛世”出现了极大的繁荣景象。大城市的酒店、茶楼和点心铺鳞次栉比,市招繁多,北销南运的小商摊贩人来客往,蜂攒蚁聚,形成了风味殊异、各具特色的不同流派的饮食文化。这些花样繁多、琳琅满目的肴馔可分为京菜、川菜、苏菜、粤菜、鲁茶、湘菜、闽菜、徽菜。糕点则分为苏式、广式、闽式、潮式、徽式和京式。《红楼梦》中的饮食谱正是汲取了民间奇巧的肴馔和上膳御厨的烹饪方法,而形成的南北兼杂,别具风格特色的《红楼梦》饮食文化。这种独特新颖、绚丽多姿的贵族家庭饮食生活在中国的饮食文化史上具有极其珍贵的价值,并且占有其特殊的地位位。一点心

枣泥馅山药糕(可卿)昨日老太太赏的那枣泥馅的山药糕,我倒吃了两块。[第十一回] 作为滋补,食疗的点心是《红楼梦》饮食的一大特色。大凡是贵族家庭中食用的点心不仅好吃、香甜适口,而且还要具有对身体营养有益的特点才行。枣泥馅山药糕就是属于这类有营养补益作用的北方点心。《清稗类抄·饮食》谈其制法为,以山药粉、粳米粉、白糖研和,夹枣泥馅蒸之,即是枣泥馅山药糕。

桂花糖蒸新栗粉糕 袭人听说,便端过两个小掐丝盒子来,……又那一个,是一碟子桂花糖蒸新栗粉糕。[第三十七回] 这是一种具有苏杭地方特色的传统名点。杭州古时就以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美景著称。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正是用西湖藕粉作羹,调入糖烧鲜栗子粉,撒入桂花蒸制而成。成品色彩悦目,桂花芬芳,清甜适口。

小面果 又端了两个小捧盒,揭开看时,每个盒内两样,……那一样是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第四十一回] 面果也叫巧果,是北方人民喜食的传统点心之一。制作方法也较简单,用面团塑出各种花草、水果、动物的形态,然后用油炸制而成。《红楼梦》描写面果的精巧是:“刘姥姥因见那小面果子都玲珑剔透,便拣了一朵牡丹花样的笑道:„我们那里最巧的姐儿们也不能铰出这么个纸的来。我又爱吃又舍不得吃,包些家去给他们做花样子去倒好。”‟从曹雪芹的这些描写中,我们真不禁为这精巧奇美的小点心而拍案叫绝。

奶油松瓤卷酥 只见柳家的果遣了人送了一个盒子来,小燕接着揭开,……还有一碟四个奶油松瓤卷酥。[第六十二回] 奶油松瓤卷酥是用奶油和面,加上松子为瓤的果馅所烘烤而制成的酥饼。这是典型的满族(旗人)传统点心。《红楼梦》中也简称“松子瓤”(第十九回:“[袭人]便拈了几个松子瓤,吹去细皮,用手帕托着送与宝玉。”);又称“松瓤鹅油卷”(第四十一回:“又端了两个小捧盒,揭开看时,……一样是松瓤鹅油卷。”);也称“鸡油卷儿”(第三十九回:“这个盒子里是方才舅太太那里送来的……鸡油卷儿。”)。这后两样大概是用鹅油或鸡油和面制成的酥饼点心。大观园中所食卷酥点心更配以福、禄、寿的图案造型,以示吉利、富贵之意。

二、饮品小食

玫瑰卤子只拿那糖腌的玫瑰卤子和了吃,吃了半碗,又嫌吃絮了,不香甜。

[第三十四回] 玫瑰是蔷薇科直立落叶丛生灌木,以其艳丽的花朵和浓郁的香气为人们所喜爱。到了清代,玫瑰的栽培已经很盛行了。有诗云:“隙地生来千万枝,恰如红豆寄相思。玫瑰花放名如海,正是家家酒熟时。”玫瑰花的用途很广,花是酿酒、制糖、做酱、窨茶和制香精的原料。花及根都能人药,有理气、活血、收敛的作用。在我国民间早就有用玫瑰花加工为饮料的习俗。《红楼梦》中的玫瑰卤子就是一种上品饮料。《清稗类抄·饮食》中“玫瑰卤子”制法:将鲜玫瑰花去掉花蕊,把花瓣捣成膏状,后去涩汁,加入白糖腌制,瓷器收贮。饮用时随时冲之,清香四溢。

建莲红枣汤小丫头便用小茶盘捧了一盖碗建莲红枣儿汤来,宝玉喝了两口。[第五十二回] 莲,学名荷,是多年生水生草本植物。夏季开花,呈淡红或白色,花谢后,花托形成莲蓬,内生果实,即莲子。莲藕被视为饮食珍品,有开胃健脾、滋补强身的功能,历来被誉为补品。建莲是福建建宁县产的莲实,加以红枣、冰糖,用适量清水炖烂,其味道清香爽口,风味别致。

三、肴馔

烧鹿肉 史湘云便悄和宝玉计较道:“有新鲜鹿肉,不如咱们要一块,自己拿了园里弄着,又玩又吃。”[第四十九回] 《红楼梦》中有关于鹿肉的吃法,宝玉:“我们烧着吃呢!”他们使用的工具是铁炉、铁叉、铁丝网等。[第四十九回]这段吃鹿肉的场景描写,从民俗史和饮食文化史的角度来看,是不可多得的生动记录。我国很早就有猎鹿、吃鹿肉的风尚。但是在各个朝代中,却只有清朝最讲究吃鹿肉;也可以说,讲究吃鹿肉是清代在饮食上较为特殊的社会风尚。这是和清代八旗、满旗的兴起发祥有着密切的关系。烧鹿肉就是烤鹿肉,确实是一味美馔,鹿肉烤在火上,焦香四溢,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火腿炖肘子(凤姐)“早起我说那一碗火腿炖肘子很烂,正好给妈妈吃。”[第十六回] 火腿炖肘子就是现在镇江、扬州一带的名肴炖金银蹄。制法是用火腿蹄膀(上腰峰)与鲜猪蹄膀(肘子)一起清炖,放在大缸中煨烂。上席时一对肘子盛一碗,就是所谓金银蹄。若再添以木耳、香蕈、茶笋,则味道绝佳矣。牛乳蒸羊羔 好容易等摆上来,头一样菜便是牛乳蒸羊羔。[第四十九回]

贾母在第四十九回说:“这是我们有年纪的人的药,没见天日的东西。可惜你们小孩子们吃不得。”据此,这里可能是指羊胎。在清代,食动物胎仔的习俗风行,这道菜属于滋补食疗类的肴馔。

螃蟹 依前日的大螃蟹要几篓来,明日饭后请老太太、姨娘赏桂花。[第三十七回] 螃蟹是营养丰富、味道鲜美的菜肴。我国食蟹已有几千年历史了,在周朝初年,蟹就成为贡品,被认为是名贵的菜肴了。宋代大诗人苏东坡诗云:“半壳含黄宜点酒,两蟹斫雪劝加餐。”可见其味之鲜美了。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三十八回中,史湘云藕香榭做东道食蟹的场面,生动活泼,富有情趣。“菊花黄,螃蟹肥”,宝玉、黛玉等人将笼蒸清水大螃蟹“自己掰着吃香甜”,佐以姜醋,饮以热酒,持螯赏桂,吟诗作赋,确是人间风雅韵事。尤其是林黛玉的食蟹诗更堪称千古绝唱。诗:“铁甲长戈死未忘,堆盘色相喜先尝。蟹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多肉更怜卿八足,助情谁劝我千觞?对兹佳品酬佳节,桂拂清风菊带霜。

酱萝卜炸儿(柳家的)“又是什么面筋、酱萝卜炸儿,敢自倒换口味。”[第六十一回] 酱萝卜炸儿是扬州名食。自唐代以来,扬州珍馐异味,闻名于世。明清两代,漕运中心仍一直在扬州,这里市场繁荣,正如曹寅诗云:“广陵截漕船满河,广陵载酒车接轲。”淮扬风味的肴馔及饮食随漕运北上,更多地进入京城。《红楼梦》中的许多菜肴如火腿炖肘子、清蒸鸭子、油炸焦骨头、炸鹌鹑、酱萝卜炸儿等,都是具有扬州风味特色的。扬州素馔极精,酱萝卜炸儿正是体现出了“甜成适中、南北咸宜”的独特风味。

在《红楼梦》中,曹雪芹用了将近三分之一左右的篇幅,描述众多人物丰富多彩的饮食文化活动。就其规模而言,则有大宴、小宴、盛宴;就其时间而言,则有午宴、晚宴、夜宴;就其内容而言,则有生日宴、寿宴、冥寿宴、省亲宴、家宴、接风宴、诗宴、灯谜宴、合欢宴、梅花宴、海棠宴、螃蟹宴;就其节令而言,则有秋宴、端阳宴、元宵宴;就其设宴地方而言,则有芳园宴、太虚幻境宴、大观园宴、大厅宴、小厅宴、怡红院夜宴等等,令人闻而生津。据研究者统计,120回的《红楼梦》小说,描写到的食品多达186种。所有这些包括主食、点心、菜肴、调味品、饮料、果品、补品补食、外国食品、洗浴用品九个类别。其中主食原料11种,食品10种,点心17种,菜肴原料31种,食品38种,调味品8种,饮料23种,果品30种,补品补食10种,外国食品7种,洗浴用品4种。这186种食品有的详写,有的略写,有的随文而出,有的精心安排,名目繁多,精妙绝伦。

篇6:红楼梦中的酒文化

《红楼梦》以酒为契机,生动而细致地描绘了社会人生的众生相;以酒为话题,广泛而深入地揭示了酒文化地丰富内容。据统计,《红楼梦》中写到酒事的地方大约有五十多处。

一、酒的种类

《红楼梦》中所提到的关于饮酒的各种名目就有二三十种,如年节酒、祝寿酒、生日酒、贺喜酒、祭奠酒、待客酒、接风酒、饯行酒、中秋赏月酒、赏花酒、赏雪酒、赏灯酒、赏戏酒、赏舞酒等等,名目繁多。

惠泉酒

《红楼梦》中两次提及惠泉酒。惠泉酒,是一种南酒。惠泉,亦作“慧泉”,在江苏无锡惠山西第一峰下,唐陆羽以为天下第二泉。泉有上中下三池,水清味醇,用以酿酒,称“惠泉酒”,也叫“三白”。

一次是在第16回,贾琏护送林黛玉赴苏州料理父丧之后回京,凤姐设宴为他接风,贾琏的乳母赵嬷嬷走来,凤姐连忙请她喝酒道:“妈妈,你尝一尝你儿子带来的惠泉酒。”赵嬷嬷道:“我喝呢,奶奶也喝一盅,怕什么?只不要过多了就是了。”

另一次是在第62回,贾宝玉生日,除白天喝酒庆贺外,晚上还要在怡红院宴饮。曾经学戏的芳官对宝玉说:“若是晚上吃酒,不许教人管着我,我要尽力吃够了才罢。我先在家里,吃二三斤好惠泉酒呢!如今学了这劳什子,他们说怕坏嗓子,这几年也没闻见。乘今儿我是要开斋了。”宝玉道:“这个容易。”

金谷酒

第十八回,林黛玉诗中有“香融金谷酒”之句。金谷,地名,在今河南洛阳市西北,有水流经此,谓之金谷水。

烧酒

第三十八回吃螃蟹,贾宝玉要奴婢撤去黄酒,换上合欢花浸的烧酒来。

合欢花

烧酒

葡萄酒

第六十回有西洋葡萄酒的描写。“见芳官拿下一个五寸来高的小玻璃瓶来,迎光照着,里面有半凭胭脂一般的汁子,还当是宝玉吃的西洋葡萄酒。”芳官拿的不是葡萄酒,而是玫瑰露,但表明当时洋酒已经进入中国市场。

葡萄酒 绍兴酒

第六十三回宝玉过生日,群芳开夜宴,饮用的就是绍兴酒。

绍兴酒

二、酒令

酒令雅俗共赏,多种多样,《红楼梦》中对酒令的描写可谓绝妙之至,另人目不暇接。

《红楼梦》中下酒令共有六处:第二十八回在冯紫英家中,宝玉提议行酒令;第四十回在大观园中有刘姥姥在场行酒令;第六十二回行拈阄酒令;第六十三回宝玉生日“群芳开夜宴”上行酒令;第一零八回薛宝钗生日行酒令;第一一七回贾蔷、贾环、王仁等在外书房喝酒行酒令。由此我们可以知道,酒令是饮酒助兴取乐的游戏。《红楼梦》通过酒令游戏丰富了艺术形象生活空间,酒令又得到艺术的展示。

三、酒宴酒仪

《红楼梦》通过酒宴酒仪的描写,构成小说情节场面,推动故事的发展。通过有关酒宴场景的描写直接构成了作品情节的例子比比皆是。第廿八回写冯紫英宴请宝玉、薛蟠等人,可谓红楼梦中酒文化的集中表现。这次宴饮中出现了酒令、酒面、酒头、令官、门杯、唱酒曲、席上生风等酒席特有名词。在红楼梦第五十八回荣国府元宵开夜宴中,有几段关于斟酒喝酒的描写。

凤姐儿走上来斟酒,笑道:“罢,罢,酒冷了,老祖宗喝一口润润嗓子再掰谎。这一回就叫作《掰谎记》,就出在本朝本地本年本月本日本时,老祖宗一张口难说两家话,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是真是谎且不表,再整那观灯看戏的人。老祖宗且让这二位亲戚吃一杯酒看两出戏之后,再从昨朝话言掰起如何?”他一面斟酒,一面笑说,未曾说完,众人俱已笑倒。

宝玉要了一壶暖酒,从李婶薛姨妈斟起,二人也让座,贾母便说:“他小,让他斟去,大家倒要干过这杯。”说着,便自己干了。邢王二夫人也忙干了,让他二人。薛李也只得干了。贾母又命宝玉道:“连你姐姐妹妹一起斟上,不许乱斟,都要叫他干了。”宝玉听说,答应着,一一按次斟了。至黛玉前,偏他不饮,拿起杯来,放在宝玉唇上边,宝玉一气饮干。黛玉笑说:“多谢。”宝玉替他斟上一杯,凤姐儿便笑道“宝玉,别喝冷酒,仔细手颤,明儿写不得字,拉不得弓。”宝玉忙笑道:“没有吃冷酒。”凤姐儿笑道:“我知道没有,不过白嘱咐你。”然后宝玉将里面斟完,只除贾蓉之妻是丫头们斟的,复出至廊上,又与贾珍等斟了。坐了一回,方进来仍旧坐。

将酒温热了喝,应该说是一种很好的做法。无论黄酒或白酒,温热以后,不仅会使一些酒的味道更鲜美,且对身体也有好处。《红楼梦》第八回也中有一段关于饮热酒的描写:

这里宝玉又说:“不必烫暖了,我只爱喝冷的。”薛姨妈道:“这可使不得,吃了冷酒,写字手打颤的。”宝钗笑道:“宝兄弟,亏你每日家杂学旁收的,难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热,要热吃下去,发散的就快,要冷吃下去,便凝结在内,拿五脏去暖他,岂不受害?从此还不改了呢。快别吃那冷的了。”宝玉听这话有理,便放下冷的,令人烫来方饮。

四、酒的寓意

《红楼梦》第五回《游幻境指述十二钗 饮仙醪曲演红楼梦》写到:

有小丫环来调桌安椅,摆设酒馔,真是“琼浆清泛琉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更不能再说那淆馔玉盏,宝玉因闻得此酒清香甘列,异乎寻常,又不禁相问。警幻道:“此酒乃以百花之蕊,千秋之露、万木之计,加以麟髓之醅,风乳之曲酿成,因名万艳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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