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美剧《SHARK》思考中国《刑事诉讼法》的证据收集

2022-09-12

最近观看了美国电视剧《SHARK》。这是一部讲述一名在美国洛杉矶工作的当地头牌辩护律师STARK由于良心发现, 转行做检察官的事情。虽然里面讲述的案件有些离奇, 但是里面涉及的一些法律细节也值得我们思考与借鉴。

在这部电视剧中我注意到了在美国的司法机构对于合法取证的重视, 甚至是一种近乎不近人情的苛求。我国刑事诉讼法规定:“证明案件真实情况的一切事实, 都是证据。”由于中国自古以来的文化传统和传统习俗, 在一般人眼中看来, 证据的真实与否是第一位的, 至于证据采集过程中的合法与否反倒在其次。虽然刑事诉讼法第四十三条明确规定:“审判人员、检察人员、侦查人员必须依照法定程序, 收集能够证实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罪或者无罪、犯罪情节轻重的各种证据, 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必须保证一切与案件有关或者了解案情的公民, 有客观地充分地提供证据的条件, 除特殊情况外, 并且可以吸收他们协助调查。”但是这一部分的规定却并不十分明确, 由于对非法证据缺乏明确的定义, 就会导致同样是类似案件, 适用同样的法律, 但是由于法律界定不清, 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言词证据是证据的重要组成部分, 言词证据泛指通过人的语言表达表现出来的证据, 包括犯罪嫌疑人 (被告人) 供述、被害人陈述及证人证言。言词证据由于证明力的存在具有其自然属性, 由于其的采集过程与人身权利紧密依托, 所以又具有强烈的社会属性。基于以上原因, 在各个国家的法律中都十分重视言词证据。在美国, 一般说来, 没有非常确定的理由, 猜测、推理和怀疑根本不能作为理由, 警察是根本拿不到搜捕状的。在这个片子中时常会看到检察官为了一纸搜查状费尽周折, 不惜做出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很多案子, 就是因为没有适当的理由警察搜集不到足够的证据而使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那么, 如果警察违规作业, 在无搜捕状的情况下私闯民宅进行搜查, 并且成功地如愿拿到了证据, 这时怎么办呢?铁证如山之下, 罪犯是否就可以得到惩罚, 警察的违规在成功破案的事实面前是否就可以忽略不记了呢?在这部片子中明确的告诉我们:“不行”。美国的《权利法案》的核心就是防止美国政府剥夺人民的自由和权利, 如果仅仅是以“成败论英雄”, 那当然没有错。可是在法治社会中这样的做法就可以认为是鼓励警察公然违反宪法, 如果出现制造借口为非作歹的警察, 老百姓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把他们抵挡在门外呢?所以, 如果警察未持有搜捕状, 那就是违宪, 即使拿到天大的证据, 也只有一个结果:证据作废, 放嫌疑人回家。

我们拿美国司法历史上非常著名的“辛普森杀妻案”来做一个详细的说明。在这个案件审判的初始阶段, 公众并没有认为这是一个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案子, 无非就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外加一些明星的光环罢了。因为根据当时的报纸报道, 警察在案发的当晚就在辛普森的家里发现有一系列的物证, 况且, 辛普森和他的前妻妮可分居后, 前者一直无法释怀, 屡有冲突的记录。用我们所习惯的话来说, 这叫做:杀人动机明确, 事实清楚。监控方对辛普森的案件如此确凿的证据感到信心十足, 地区检察院办理此案的25名律师也确信, 毫无疑问他们将赢得这场官司, 这些证据已经是无懈可击的了。可是从这里开始, 我们将看着由于在证据采集时控方的种种违规行为, 而导致辛普森从铁证如山到无罪释放的全过程。

首先, 在开庭之前, 法官首先要判定, 警察在案发当晚第一次进入辛普森的家是不是合法, 如果不合法的话, 那么所有在他家发现的证据都不能在审判的时候在法庭上出现, 这是“排斥原则”。从理论上讲, “非法证据”被“排斥”掉之后, 在整个案子里唯一有权决定辛普森是否有罪的陪审员们, 就不会知道曾经在辛普森家里找到过什么东西。这样, 这些找到的东西也就等于不存在, 如山的铁证也就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了。这样近乎不近人情的法律条文使我感到不可思议, 匪夷所思, 在我的想象中, 对于一个重大杀人案, 唯恐证据不足,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逮着证据还让它白白作废。可是我们再结合《S H A R K》这部连续剧, 片中显示出了警察为了迅速结案, 在搜捕的过程中栽赃犯罪嫌疑人, 事发之后被勒令辞职。有这样事情的发生我们就会对这样的规定有更深刻的理解了。法律是为了整体人民的利益保障, 无论你是良民, 还是犯罪嫌疑人, 而这样的保障势必是要付出代价的。另外, 给陪审团留下深刻印象的一个场面, 就是让辛普森试戴在现场拣到的那双血手套。尽管检方此后调动了一切手段证明手套的本来尺码是合适的, 只是有些缩水了, 但是在法庭上, 辛普森吃力地把两只大手硬撑进显然偏小的手套, 我相信这样一个景象比任何说明给人留下的印象都更为强烈。而真正戏剧性的情节, 是出在拣到血手套的警官马克·富尔曼。辩护方通过私人侦探获得了由北卡罗来纳州的一名致力于研究洛杉矶警察生活的剧作家所录制的录音磁带。在这些近10年间录制的磁带中, 不仅有大量攻击黑人的言论, 还有许多贬抑西班牙裔、犹太人以及妇女的言论。放录音的那天, 法庭上气氛凝重, 鸦雀无声。富尔曼的录音带不仅回响在法庭上, 而且回响在整个美国, 震动了所有的人。你可以感觉到, 这是一个“牛哄哄”的家伙, 好吹嘘而且厚颜, 他毫不掩饰他对黑人的仇视, 夸耀自己的滥用职权。最为严重的是, 他以完全肯定的态度描述了警察作伪证和栽赃的违法行为。五个月前, 他在法庭上, 曾经发誓说真话并且宣称自己十年来没有提到过“黑鬼”这个词。但是现在在同一法庭上, 你却可以听到, 他宣称洛杉矶市政府里的黑人都应该一起枪毙掉。在14小时的录音中, 他不止40次用了“黑鬼”这个词。由于陪审团由此导致的对富尔曼的不信任, 使他的可信度完全丧失, 也将形势一片大好的公诉方拉向了深渊。

对于上面这个案件的提及, 我并不是想再对这个已经有了历史定论的案件再做什么我的评价, 因为之后的发展众所周之, 虽然辛普森在刑事判决中无罪释放, 但是也为他的梦之队支付了上千万的律师费, 之后又在民事判决中败诉, 身败名裂, 永无出头之日。这个案件我们需要了解的重点就是在当今世界上先进的司法体系对于证据采集的合法性的重视。在我国, 非法证据的采集主要集中在司法人员中间。在我国的公诉案件中, 经常会出现控辩双方的权利不对等。检察官往往站在一个道义的高处, 抬高自己的道德地位, 将法律问题与道德问题相混淆, 这是极为错误的做法, 也是与我们的法治社会相违背的。我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章第十二条规定:“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判决, 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无罪推定原则的确立, 是我国刑事诉讼和司法制度的重大突破, 无罪推定原则对人类社会几千年来封建专制主义的有罪推定, 进行了彻底的否定, 对人类社会走出封建司法黑暗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充分体现了尊重公民权利的指导思想, 为根本防止错案的发生提供了制度上的保障。这一原则与我国刑事诉讼法“以事实为根据, 以法律为准绳”的原则以及“重证据、重调查研究”和“保障无罪的人不受刑事追究”的指导思想, 本质上是一致的、不矛盾的。但长期以来, 我国法学界受以“实事求是”为口号盲目排斥, 把无罪推定与“以事实为根据, 以法律为准绳”对立起来, 反映在立法上采取否定的态度, 造成我国司法制度的滞后。表现在司法实践方面, 则不可避免地存在先入为主、有罪推定、刑讯逼供、忽视对被告人权利的保护甚至错判误罚现象。“无罪推定”是完善的司法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 正是这一条, 决定了检方和辩方道义上的平等地位。所以, 在审理判决之前, 检方应当是与辩方处于同等地位, 检方的责任是陈列证据, 证明控方可以站得住脚, 以期找出真正的罪犯。而作为辩方, 是竭力对检方的证据提出疑点, 甚至推翻检方的证据, 以期维护有可能被冤枉的被告的清白。因此, 在道义上, 双方丝毫没有贵贱高下之分。

司法人员敢于无视法律的有关规定, 在采集证据的过程中损害了证据的合法性。可是出现这种现象的深层次原因却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既有法律规定不严谨、不明确的因素, 以及在证据采集过程中监督不严、制约不到位不得力的原因, 也有法院在对刑事政策中对公诉方的倾向性问题, 甚至还有自古以来我国人民大众的法律意识和价值取向问题等社会因素。

在取证问题时, 一定要从两方面着手, 事实层面和价值取向层面。这两个方面必须要紧密的结合起来才能严格的控制非法取证的发生。我国的《刑事诉讼法》应当在对刑事证据收集的立法小心谨慎, 在吸取西方司法体系中的“排除原则”的原则的同时做出更大踏步的改进。非法证据排除规是禁止性规范, 内容主要包括方法禁止和证据禁止, 即重心在“排除”上。而刑事证据收集规则是规定应当如何收集证据的准则, 是授权性规范。是不是禁止使用非法的方法、手段就可以保证收集证据的合法性呢?从我们之前谈到的这个例子就看出, 显然是否定的。因为虽然明确了禁止的方法、手段,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遏制侦查人员采用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 但由于对“应当如何做”没有详细规定, 侦查人员没有可遵循的具体的操作规范, 收集活动仍然处于非法治化状态。

观看《SHARK》这部连续剧使我意识到了我国的《刑事诉讼法》在一些方面的不足和需要改进的地方。但是我相信, 只要秉承着“公正, 公平, 公开”的原则, 通过我国法律人的努力, 一定会制定出更加完善, 更适合中国国情的《刑事诉讼法》。

摘要：本文从美剧《SHARK》出发, 结合辛普森杀妻案对美国司法中证据采集做了重点分析, 并对我国当前司法实践过程中证据收集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关键词：法律,刑事诉讼法,证据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