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诗词武陵春

2024-05-03

李清照诗词武陵春(精选9篇)

篇1:李清照诗词武陵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作者:

李清照(1084-1155?)号易安居士,齐州章丘(今属山东济南)人,以词著称,有较高的艺术造诣。父李格非为当时著名学者,夫赵明诚为金石考据家。早期生活优裕,与明诚共同致力于书画金石的搜集整理。金兵入据中原,流寓南方,明诚病死,境遇孤苦。所作词,前期多写其悠闲生活,后期多悲叹身世,情调感伤,有的也流露出对中原的怀念。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径,语言清丽。论词强调协律,崇尚典雅、情致,提出词“别是一家”之说,反对以作诗文之法作词。并能诗,留存不多,部分篇章感时咏史,情辞慷慨,与其词风不同。有《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词》,已散佚。后人有《漱玉词》辑本。今人有《李清照集校注》。(《辞海》1989年版)

注释

①尘香:尘土里有落花的香气。

②双溪:浙江金华县的江名。

③舴艋:小船。

赏析:

这是词人避乱金华时所作。她历尽乱离之苦,所以词情极为悲戚。上片极言眼前景物 之不堪,心情之凄苦。下片进一步表现悲愁之深重。全词充满“物是人非事事休”的痛苦。表现了她的故国之思。构思新颖,想象丰富。通过暮春景物勾出内心活动,以舴艋舟载不动愁的艺术形象来表达悲愁之多。写得新颖奇巧,深沉哀婉,遂为绝唱。

《唐宋词百首详释》:全词婉转哀啼,令人读来如见其人,如闻其声。本非悼亡,而实悼亡,妇人悼亡,此当为千古绝唱。

王方俊《唐宋词赏析》:本词感情深切真挚,构思新颖巧妙,语言浅近而含蓄深沉,无论是直抒愁苦之情或细写内心的微妙变化,都很生动感人。

篇2:李清照诗词武陵春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首词据俞正燮的《癸已类稿易安居士事辑》定为宋高宗绍兴四年(1134年)李清照避难金华以后所作,并指出此词“流寓有故乡之思”。李清照到金华是绍兴四年秋,而词中所写的是暮春景色,故此词应该是写于次年。

由于李清照避难金华,丈夫既死,多年收藏的金石散失甚多,孤身一人,漂泊流寓,屡经战乱,时值暮春,故有此作。所以词中均表现了李清照对国破家亡,漂泊转徙,夫死孀居的凄苦生活的感叹。有论者曰:“易安《武陵春》其作于祭湖州以后屿?悲深婉笃,犹令人感伉俪之重。”(吴衡照《莲子居词话》卷二)

这首词在艺术风格上具有含蓄与直率相结合的.特点。我们先读读首句“风住尘香花已尽”,这句词不从正面来描写风吹花落,而是落笔于风停花尽的后果,风停了,落花飘尽了,尘土中带着花香的气息,“风住尘香”这四个字正是由于没有正面描写风之狂暴、花之狼籍,却以“花已尽”来点明风吹花落,使人从含蓄的笔法中体会到丰富的感情内涵。

就仅仅先说风住,再说尘香,而花已尽,这样一句三折,就可见其细腻蕴籍。由于花落春去,情景不堪,所以“日晚倦梳头”。

四句则一转而为放笔直书,说明悲苦的情由在于“物是人非”,虽然风物依然,但时势人事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李清照此时并非无聊赖的伤春悲秋,而是国家之变,身世之痛,所以才“事事休”,自然也就“欲语泪先流”了。

这首词的上阕主要是描写了李清照因见残春景色而引起的悲戚情怀。她深深感到风物依旧,人事皆非,心情沉重,懒于梳洗,万千心事,百结愁肠,付之于泪中。

下阕则描写了李清照在痛苦中不断挣扎,在悲哀中努力寻求解脱。她想到双溪去游玩一下,希望能在那里寻找着几分春意,使自己的愁情得到一点点慰籍。但又恐自己的忧愁太重,小舟都难以承载。

这首词的下阕在结构布局上很可见开合转折的写作技巧。下阕的首句“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二句,承了上阕花尽春归而从远处说起:倘要寻春,还可以到双溪去,双溪在唐宋时是著名的风景区(在浙江省金华城南),以双溪泛舟来遣愁是很自然的,但李清照未游之前已经料想到深愁难解释,因此又以“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二句来收合,回应主题。

在此处开合转折写作技巧中,又可见李清照运用虚字的本领。她先是“闻说”,再是“也拟”,然后用“只恐”来否定拟议之举,使双溪寻春仍回到一个“愁”字上。

由于这首词特别注重首句的描写,所以首句对于全篇布局来说具有“扫处即生”的艺术特点。“风住尘香花已尽”就已使春景再无可写,这就是“扫”。但是李清照另出机杼,即以凝练的笔墨将愁苦尽情地流露,这样,就可把省略的部分作为背景,以映衬正文,加强正文和主题的感染力,这就是“生”,这一写作技巧不同于一般的情景交融,值得我们后来者的学习与借鉴。

篇3:李清照诗词武陵春

她的愁从何来?纵观历史, 自北宋败之后, 李清照于1127年来到南方, 故乡寿州困在战争之中, 先后她遭遇了一生珍爱收藏的大量文物书籍在战争中被焚毁消失, 在建炎三年 (1129年) 陪伴她的丈夫赵明诚病疾逝世。随着战火的不断南移, 李清照为了躲避战火兵难而一个人流浪在外, 无依无靠。1135年, 名门之后的李清照流落到浙江金华时, 万分感慨写下了《武陵春》一词。这个时候, 53岁的她经历了国破家亡、文物尽失、丈夫病逝等惨痛不幸的遭遇, 整个人憔悴不堪, 内心饱受着国破家亡的煎熬。在学习《武陵春》的过程中读者就能明显感受到李清照当时的凄凉处境和内心悲凉的情怀。

首句李清照用“风住尘香花已尽”, 深刻地刻画了暮春时节鲜花在春风的吹打中, 已经飘落散尽化作尘土, 花香只遗留在尘土中的伤悲之景。“日晚倦梳头”表现了暮色已晚, 但作者仍无心对镜贴花黄, 表达内心的孤独和悲痛。接下来就解释了悲痛的原因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此句透彻地显现出作者心中的痛。纵使春天的花开花落年年亦是如此, 但是人却和以前不一样了, 国破家亡、文物尽失、丈夫病逝, 她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紧接下一句“欲语泪先流”, 即使想找人倾诉心中的愁, 也是话语还没有说出来而眼泪早已流出, 这种哀伤远远多于“声泪俱下”, 她的痛苦宛若一个不可触及的秘密。秘密不能与别人倾诉, 只能默默地驻留在内心深处, 每当想起便泪眶满盈。在整首词中, 李清照借物写人, 两个外在的动作“日晚倦梳头”和“欲语泪先流”, 明显地显露出她内心的丝丝悲痛和点点痛苦。这哀愁浓到使她无心对镜贴花黄、无心打扮的地步, 甚至不想提起, 不想想起, 不想挂念。

三、四两句“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语泪先流”, 李清照一改含蓄表达内心的伤痛而用直接抒情的方式, 来点出这一切悲苦的原因是“物是人非”。这种“物是人非”又不是偶然的、个别的、轻微的变化, 流露出的是一种必然的、广泛的、剧烈的、根本的、重大的变化, 这一切的事情、一切的苦楚都是由此引发的。写到“事事休”, 此时李清照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泪水止不住地流。

在上片, 李清照通过景色凋零、心境悲凉、内心苦楚来抒情, 下片则一改方向, 从远方谈起。“听说双溪春色还不错”, 可以泛舟春游, 于是喜爱游山玩水的词人便有了泛舟双溪之上的期盼。而这时的词人并不单单是想去双溪泛舟感受佳景, 更多的是想通过游玩山水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以消去心头那数不清的愁与伤。意外的是, 李清照转头又否定了自己的双溪泛舟计划。

李清照喜爱山水, 喜欢游山玩水。早在周辉《清波杂志》一文中就有记载, 李清照身居南京之时就“每值天大雪, 即顶笠, 披蓑, 循城远览以寻诗”。冬天也是如此, 春天更不用说了。李清照既然有游览山水的爱好, 有需要表达内心苦楚的心境, 她就借用游览来排遣这种情绪。双溪是金华的风景区, 因此李清照在金华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去双溪泛舟, 这就是《念奴娇》中所提及的“多少春意”。而她内心所承载的痛苦哀愁实在太大了, 泛舟游玩不能排遣内心的痛苦。李清照在泛舟之前已经明白这种愁太大太深, 必然在游览之时会有愁重舟轻的情况出现, 把愁拟物化让读者更能深切地体会到这愁的“分量”, 比喻恰到好处, 用法非常具有新意。

下片共四句, 前两句开, 一转;后两句合, 又一转;而以“闻说”、“也拟”、“只恐”六个虚字转折传神。双溪春好, 只不过是“闻说”;泛舟游玩, 上面写到也不过是“也拟”。但下文又出现“只恐”, 与上文的“也拟”形成巨大反差和出入, 表达了词人内心矛盾困惑的情绪, 折射出词人拿不定主意, 只能在家孤独地坐等发愁的事实。想想心中的愁, 道出“只恐双溪舴艋舟, 载不动许多愁”, 只怕在那双溪小小的舟船上, 无法载下自己心中许许多多的哀愁。词人把内心的愁思化作一种可以承载可以触碰的具体事物, 把这种愁思的重量和泛舟时所用的舟作对比, 表达出愁重舟轻的思想感情。

李清照的“愁”让人联想, 获得启示。

1. 王士稹《花草蒙拾》:

“‘载不动许多愁’与‘载取暮愁归去’、‘只载一船离恨向两州’, 正可互观。‘双桨别离船, 驾起一天烦恼’, 不免径露矣。”通过这个评论我们可以得知, 文思新颖也要有个限度, 正确往往和错误只隔一步之遥, 再美的东西, 跨越了这个度可能就变成丑陋的了。在“双桨”两句中既写到“别离船”又写了“一天烦恼”, 这种重复的强调, 显得非常没有必要也非常不自然, 因此读者在阅读的时候很难理解这段话的意思。所以《文心雕龙·定势篇》说:“然密会者以意新得巧, 苟异者以失体成怪。”“巧”与“怪”, 相差也不过是一步而已。

2. 李后主“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以愁之多比喻水之多。秦观云:“便做春江都是泪, 流不尽, 许多愁。”把愁物质化之后, 愁就可以放在江中, 成为随水流尽的东西了。而李清照担心读者不能理解这种愁到底有多重, 于是就与泛舟时所用的舟进行比较, 得出愁重舟轻。董解元云:“休问离愁轻重, 向个马儿上驮也驮不动。”则把愁从船上卸下, 驮在马背上。王实甫云:“遍人间烦恼填胸臆, 量这些大小车儿如何载得起?”又把愁从马背上卸下, 装在车子上。从这些词文也可以得出文艺需要一个载体, 同时必须有所拓展延伸的规律来。

3. 从整首词的布局不难看出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

欧阳修云:“群芳过后西湖好, 狼藉残红, 飞絮蒙蒙, 垂柳栏干尽日风。笙歌散尽游人去, 始觉春空, 垂下帘栊, 双燕归来细雨中。”周邦彦云:“游妓散, 独自绕回堤。芳草怀烟迷水曲, 密云衔雨暗城西, 九陌未沾泥。桃李下, 春晚未成蹊。墙外见花寻路转, 柳阴行马过莺啼, 无处不凄凄。”作法相同, 可以类比。谭献《复堂词话》批欧词首句说:“扫处即生。”这就是这三首词在布局上的共有特点。扫即扫除之扫, 生即发生之生。把握这三首词时, 第一句都表达一个情景的结束, 欧阳修、李清照两词中表述的是春光的结束, 周邦彦词表述的是佳人散去。在春色未尽, 佳人未散之时, 生机勃勃, 芳菲满眼, 这其实有很多值得抒写的情景, 但为什么三位词人在词的一开始就写春意已尽, 佳人已散呢?这给读者留下了一个悬念。这样看似冒险的开头, 岂不是把可以写的东西都扫除了吗?当继续欣赏诵读的时候, 才知道下文又发生了另外一番情景。欧阳修接下来写的是暮春时节的闲情愁绪, 李清照写的是花飘落散尽化作尘土, 花香只遗留在尘土中的伤悲之景, 周邦彦则写到一个人独步回堤佳人归去的凄凉场景。这一幕才是词人最想表达最想呈现给读者的部分, 也是理解这首词重点的地方。这和看多幕剧一样, 去迟了的时候, 一幕戏刚看了一点, 就拉幕了, 不知道下面一幕即将发生什么, 等到再看下去, 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赶上了全剧中最精彩的高潮部分。任何作品所能反映的社会人生都只能是某些侧面, 特别是抒情诗因为受篇幅的限制。这种写作手法, 能够把省略了的部分当做背景, 形成一种对比以反衬主旨, 从而加强正文的感染力量, 所以被很多词人使用借鉴, 也值得读者学习领会。

篇4:从李清照诗词谈学生的拓展阅读

李清照1084年出生于一个有着浓郁文化气息的地主阶级家庭,其父李格非是当朝著名学者,文学造诣很高,继母王氏也擅长文章。这样的家庭环境给李清照营造了一个相对宽松的氛围,她可以欢饮达旦,吟诗填词,可以心情闲适地欣赏庭前花开花落,天外云卷云舒,所以这一时期李清照的作品多是描写贵族阶级少女的舒适生活和似有若无的闲愁。如《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昨夜雨疏风骤)分别写于1099年和1100年李清照十六七岁时,此时的她正值青春年少待字闺中,“少年情怀自是得”,寄情于山水,托怀于自然,所以这两首作品格调清新明快,体现了她对生命的热爱和对人生价值的追求。“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语调轻松、欢快,语言朴素、流畅。醉酒晚归,没有害怕责骂的惶恐,只有误入惊鹭的欣喜。“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通过与婢女的对话,表现了春思惜春少女的闺怨闲愁。这些作品婉转娇媚,是少女时代的李清照心灵的写照,偶有伤感之情,也多属“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李清照18岁时嫁与了当朝显贵赵挺之的三子赵明诚,婚后两人感情甚笃,共同致力于书画金石的搜集整理,但当时赵尚在太学读书并不时远游,因此两人聚少离多,故这一时期李清照的词作多是抒发对丈夫的思念,如《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等。前者作于1101年,着力描写了新婚燕尔的自己因思念丈夫而寂寞憔悴的离愁别绪,其“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一句更是历来为人所称道。后一首作于1104年,当时李清照因受党争牵连,被迫回山东老家,夫妻分离,对于她来说真是黯然失魂,故其词中有“轻解罗裳,独上兰舟”“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慨叹。

1127年靖康之变,44岁的李清照被迫南下逃难,两年后赵明诚病故。李清照背负国破、家亡、夫死的多重打击,因此她这一时期的词作情调感伤,流露出对中原的怀念。作于1135年的《武陵春》(风住尘香花已尽)中就有“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的感叹,很强烈地表现出了作者中年孀居的寂寞情形,词情极悲苦苍凉。作于1139年的《永遇乐》(落日熔金)更是云“如今憔悴,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时年作者56岁,此词充分利用了回忆拉开的时空距离所形成的审美张力,前面“忆得当年全盛时”,描述了昔日的繁盛快乐,到最后一句又极力感叹如今历尽沧桑孤苦飘零年老无依的悲凉心境。前后对照,真是令人凄凉生怯,词人满腹的凄怨辛酸,通过这表面上平淡的一句,显得更加伤感和沉重。

1147年,李清照64岁时写出南渡以后震动词坛的名作《声声慢》,这是她经历了“国破、家亡、乱离、漂泊、被诬、丧偶、失盗、病痛、再醮、诉讼、离异、系狱,这些人生航程中的暗礁、险滩”[3]之后写就的一首名作。作者生命中的种种苦难化作年事已高无人能懂的孤独和寂寞,令她无限感慨。但正如〔清〕赵翼《题遗山诗》所云,诚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诗人不幸诗坛幸”。《声声慢》一词,开头连用十四个叠字,结处又有“点点滴滴”一词与之照应,全词缠绵哀怨,一字一泪,极富艺术感染力,充分抒发了作者孤独寂寞的忧郁情绪和欲说还休的心境,表达了国破家亡、天涯沦落的悲苦。

以上我们在对李清照的作品分析时,都是结合了其具体的创作背景,也就是所谓的“知人论世”。有了这些背景知识,理解和把握其作品就相对容易些了,这样对于拓宽学生的知识面也是大有裨益的。由此推而广之,教师在引导学生学习其中的某一篇时,可以触类旁通地推荐或者讲解其他的篇章,当然,还可以从更深远的层面上来拓展阅读空间,比如讲解李清照时,还可以延伸到化用了李赵二人典故的纳兰性德的《浣溪纱》(谁念西风独自凉)和朱敦儒的《鹊桥仙·和李易安金鱼池莲》(白鸥欲下)、侯寘的《眼儿媚·效易安体》(花信风高雨又收)、刘辰翁的《永遇乐》(璧月初晴)、王士禛的《点绛唇·春词·和李清照韵》(水满春塘)和《如梦令·和李清照词》(送别西楼将暮),甚至郭沫若的《为济南李清照纪念堂题》的楹联(大明湖畔趵突泉边故居在垂杨深处 漱玉集中金石录里文采有后主遗风)等等,从而切实扩大学生的阅读面,拓展知识面,激发其学习兴趣。

注释:

[1]谭新红.李清照词的经典化历程[J].长江学术,2006,(02):15.

[2]孟轲.孟子·万章下[M].西安:三秦出版社,2012:384.

[3]刘宝侠.“但是诗人多薄命,就中沦落不过君”——论李清照词的悲剧意识[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07,(1):3.

篇5:李清照《武陵春》赏析

词写其流离生活中的孀居之痛。作品由景而情,从神态举止到内心波澜,写得既真率自然如行云流水,又跌宕起伏似浪峰波谷,形成一种凄婉劲直的词风,具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

词从暮春三月景色切入,风住尘香花已尽,起首用以扫为生(或谓扫处即生)法,即略去春归的漫长过程,只将春归的最终结局如实写出,从而造成一种突兀而起,令人触目惊心的开端。帷幕拉开,闪出的第一组镜头便是:恼人的风雨停歇了,枝头的花朵落尽了,只有沾花的尘土犹自散发着微微的香气,──春色终于了结了!从这个开端,人们不难想像出前此的全部情景,比如词人如何独守窗前,如何眼看着风雨摧花,乱红飘坠,最后又零落成泥碾作尘。这一切,虽没有明白写出,却自在不言之中。此种开笔,最与辛弃疾的《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神似,不仅扩大了诗的容量,而且情由千回万转后,蓦地喷薄而出,具有震撼人心之力。当然,这又不仅仅是一般的伤春,而是寓寄着词人飘泊零落红颜迟暮的身世之恸。首句陡起,次句平接,由景而入:日晚倦梳头。词人面对花尽春去之景,心灰意懒,所以虽然日上三竿,仍无心梳洗打扮。这句依然采用含蓄手法,通过妇女特有的生活细节──倦于晨妆,来反映主人公的情意阑珊。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三四句紧承上文,具写日晚倦梳头之缘由,但手法有变,由含而不露转向坦陈胸臆。景物依旧,人事俱非,这一句把南渡后的全部辛酸囊括其中,概括力极强。欲说无语,泪在语先,将满腹辛酸表现得异常细腻深刻而鲜明生动。欲说无语,是百感交集,无从说起;千言万语,欲诉无人,于是,唯有借诸两行热泪以倾泻心中的无限哀愁了。因此,泪在语先,实际上也就是以泪代语。

此词的上片,读来似与词人前期《凤凰台上忆吹箫》的开端相仿: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然细加品味,一则伉俪小离之苦,一则夫妇永别之恨;兼之家国破碎,文物沦丧,不仅流离颠沛,又身遭玉壶颁金之诬,则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和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相较,感情之深浅,自不可同日而语。再读下片舟轻愁重句,此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上片歇拍两句似已把话说尽,下片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忽然又出新境,那是词人用轻灵跳荡的笔触,展现自身瞬息变幻的复杂心灵。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起首两句宕开,不再痛陈愁苦,却写意欲探春。春尚好反承花已尽,是虚想之景,所以冠之闻说;泛轻舟;继双溪而来,也是虚拟之行,所以用也拟出之。总之,这可说是词人意念上的偶一闪光。而在这意念一闪之间,也许就有往昔种种欢乐涌上心头,浮现眼前。然而今非昔比,昔欢今愁,自有天渊之别。因此人未成行,心绪又转:只恐双溪蚱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既然担心双溪舟小,载不动如许之愁,那就只有闭门负愁,独自销魂了。

黄了翁《蓼园词选》评李清照《如梦令》(昨夜雨疏)词云:短幅中藏无数曲折,自是圣于词者。这首词的下片也是具有这一艺术特色。看其本意不过是说小小春游,实不足慰藉词人天大之愁,但词人却善于通过闻说也拟只恐三组虚词欲抑先扬,翻腾挪转,把自身刹那间的微妙心理变化过程表现得如此曲折尽情,把暮春寡居的凄婉情思表现得那么生动真切,真不愧为圣于词者。

结句化虚为实,语意新奇,是描摹愁思的绝妙好辞。愁与恨之类,原是一种抽象的情意,看不见,摸不着,为增其可感性,词人通常采取夸张性的比喻。以春水喻之,如李煜之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虞美人》);以春草喻之,如李煜之离恨恰似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清平乐》);此皆状其迢迢不断,绵绵无绝。言其深广者,如秦观之飞红万点愁如海(《千秋岁》)。更有甚者,如贺铸之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青玉案》),连用三喻,使愁有弥天盖地之势。总之,愁与恨,通过视觉艺术形象,已化为可感的实体。摆在李清照面前的问题,是如何继承而有所创新。应该指出,以舟载愁的写法并非始于清照,前辈苏轼已有只载一船离恨向西州(《虞美人》)之句,同时人张元干《谒金门》中也说:艇子相呼相语,载取暮愁归去。清照的创新,在于愁不仅可以舟载船装,而且它本身可以因人而异,具有不同的重量,以致一叶轻舟难载山重之愁。目的无非是渲染己愁之深重,但舟轻愁重之喻,意新语新,夸张奇特,想像惊人,已达匪夷所思之境了。李清照的这一写法,对后世词曲创作有较大影响,如董西厢的休问离愁轻重,向个马儿上驼也驼不动(《仙吕·点绛唇缠令·尾》),王西厢的遍人间烦恼填胸臆,量这些大小车儿如何载得起(《正宫·端正好·收尾》),显然是由李清照的舟轻愁重层层脱化而来。公允地说:李词有师承但力主创新,相比之下,董、王曲文则虽富变化而终稍欠创新之意了。

篇6:李清照武陵春朗诵

武陵春·春晚

宋代:李清照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武陵春译文

风停了,尘土里带有花的香气,花儿已凋落殆尽。日头已经升的老高,我却懒得来梳妆。景物依旧,人事已变,一切事情都已经完结。想要倾诉自己的感慨,还未开口,眼泪先流下来。

听说双溪春景尚好,我也打算泛舟前去。只恐怕双溪蚱蜢般的小船,载不动我许多的忧愁。

武陵春赏析

这首《武陵春》是作者中年孀居后所作,非一般的闺情闺怨词所能比。这首词借暮春之景,写出了词人内心深处的苦闷和忧愁。全词一长三叹,语言优美,意境,有言尽而意不尽之美。

这首词继承了传统的词的作法,采用了类似后来戏曲中的代言体,以第一人称的口吻,用深沉忧郁的旋律,塑造了一个孤苦凄凉环中流荡无依的才女形象。

这首词简炼含蓄,足见李清照炼字造句之功力。其中“风住尘香花已尽”一句已达至境:既点出此前风吹雨打、落红成阵的情景,又绘出现今雨过天晴,落花已化为尘土的韵味;既写出了作者雨天不得出外的.苦闷,又写出了她惜春自伤的感慨,真可谓意味无穷尽。

这首词由表及里,从外到内,步步深入,层层开掘,上阕侧重于外形,下阕多偏重于内心。“日晚倦梳头”、“欲语泪先流”是描摹人物的外部动作和神态。这里所写的“日晚倦梳头”,是另外一种心境。这时她因金人南下,几经丧乱,志同道合的丈夫赵明诚早已逝世,自己只身流落金华,眼前所见的是一年一度的春景,睹物思人,物是人非,不禁悲从中来,感到万事皆休,无穷索寞。因此她日高方起,懒于梳理。“欲语泪先流”,写得鲜明而又深刻。这里李清照写泪,先以“欲语”作为铺垫,然后让泪夺眶而出,简单五个字,下语看似平易,用意却无比精深,把那种难以控制的满腹忧愁一下子倾泻出来,感人肺腑、动人心弦。

词的下阕着重挖掘内心感情。她首先连用了“闻说”、“也拟”、“只恐”三组虚字,作为起伏转折的契机,一波三折,感人至深。第一句“闻说双溪春正好”陡然一扬,词人刚刚还流泪,可是一听说金华郊外的双溪春光明媚、游人如织,她这个平日喜爱游览的人遂起出游之兴,“也拟泛轻舟”了。“春尚好”、“泛轻舟”措词轻松,节奏明快,恰好处她表现了词人一刹那间的喜悦心情。而“泛轻舟”之前着“也拟”二字,更显得婉曲低回,说明词人出游之兴是一时所起,并不十分强烈。“轻舟”一词为下文的愁重作了很好的铺垫和烘托,至“只恐”以下二句,则是铺足之后来一个猛烈的跌宕,使感情显得无比深沉。这里,上阕所说的“日晚倦梳头”、“欲语泪先流”的原因,也得到了深刻的揭示。

篇7:《武陵春》李清照翻译

“一切景语皆情语”眼前景色的不堪,正是诗人心境的不堪。

诗人依然沉浸在忧愁里,沉浸在迷惘中,意绪皆无,何来兴致?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诗人无心梳洗装点。

何来这般?风物依稀似当年,只是万般心爱两相断。亲爱的.丈夫离她而去了,留下她孤苦一人,流落在战乱中。景依旧,物依旧,人却不在了。

多少欢快的日子,多少美好的往事,风一般的吹走了,留下了无尽的思念,无边的愁苦。

失去了生活中最可宝贵的东西,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子,失去了光彩,“事事休”,悲彻!痛彻!凄彻!哀彻!写尽离情。

对景难排,牵愁惹恨,不能自已。

一个孤立无依的女子独自承担着如此巨大的重负,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内心能过得到稍许的平复,抑郁的愁怀得到片刻的舒缓。

听说金华双溪那里的春光尚好,景色宜人,诗人何尝不想荡舟游玩,一释心中块垒。然而,双溪再好,再美,诗人也只不过是动动念头而已。诗人心中郁结了太多太多的忧愁,太多太多的悲苦,纵有千江流水也承托不起,又岂是一只小小的船只载得动呢?

篇8:李清照诗词武陵春

李清照 (1084-约1151) , 号易安居士, 今山东济南人。嫁给赵明诚后, 李清照的人生翻开了最幸福的一页, 赵李的结合被誉为“佳人才子, 千古绝唱”。她生活在文艺气息非常浓厚的家庭里, 生活美满而闲适。金兵南侵, 毁灭了这种生活, 当李清照还没有从国变造成的巨大震荡中挣脱出来时, 家庭变故的悲剧又无情地降临到她的头上——南渡不久, 丈夫病死, 使她坠入痛苦的深渊。后来, 李清照在孤寂, 愁苦, 颠沛流离中度过一生, 直到73岁左右去世。她是我国文学史上最负盛名的女词家, 前期的词多写闺怨离愁和自然景物, 内容比较狭窄;后期的词在个人哀情愁绪的抒写中表达了国亡家破的痛苦, 具有一定的社会价值。

英国诗人克里斯蒂娜·乔治娜·罗塞蒂 (1830-1894) 少年即有诗才, 素有抒情天赋。她接受的是家庭式教育, 未入过校门, 作为一名虔诚的英国国教教徒, 她一生过着严正克己, 诚笃朴实。平静安宁的生活, 并喜欢参加慈善活动。宗教的自我否定观体现在她的创作中, 使抵制现世的激情, 崇尚精神的投入成为她的诗歌反复强调的主题。即使她的一些带有较浓幻梦色彩的诗如促狭鬼市场 (Goblin Market) 和王子的历程 (The Prince’s Progress) 等也不例外, 创作中均带有明显的道德意图。

2. 死亡观的比较

2.1 李清照的死亡观

对待死亡, 中英诗歌中表现出的心态迥然相异。人死后的情形又是如何呢?绝没有内心的平静和慰籍, 有的只是悲哀和惆怅, 因为灵魂升天不是中国人的观念。李清照是极喜泛舟的, 她少女时代曾“兴尽晚归舟, 误入藕花深处”;少妇时期也曾“轻解罗裳, 独上兰舟”, 但丈夫死后她却愁肠百结, 完全失去了泛舟的兴头。她在《武陵春》中吟道:

风住尘香花已尽, 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 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舴艋舟, 载不动许多愁。

这里表现出的是死别之恨和面对死亡的无奈。由于中国人不信死后有归宿, 不信来世, 因此我国旧时的诗词中有许多篇章叹人生无常, 青春短暂, 哀伤光阴的易逝。

2.2 罗塞蒂的死亡观

罗塞蒂的死亡观在《歌:在我死后》 (以下称《歌》) 体现的最充分。《歌》是一首抒情短诗。然而这首短诗却超越了许多长篇大作, 成为了广为流传的诗歌精品。在《歌》中, 诗人写道:

若我辞世去, 莫唱哀惋曲;

莫种玫瑰红, 莫植松柏绿。

头顶草萋萋, 沐雨浴露滴;

愿则把我忆, 愿则全忘记。

不见树阴翳, 不觉雨淋漓;

不闻夜莺啼, 心痛歌不息。

混沌恒迷离, 大梦永不起;

或许把君忆, 或许全忘记。 (姜伟译)

克里斯蒂娜·罗塞蒂对死亡主题的迷恋体现在她的大部分诗作中, 她毕生关注今生来世的转换。她对神秘的生死跃迁的专注和矛盾心态集中凸现在这首名为《歌》的抒情短诗中。《歌》这首诗由两个八行诗节构成, 每一节又包含两组四行押韵诗行, 韵式为abcb。诗的第一节为叙述者对听者托付身后之事, 他/她坦述心怀, 劝诫至爱之人在自己去世后无需哀痛。死亡正如出生一样, 是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她不要有人为自己唱哀歌, 种红玫, 植翠柏。他人的怀念或遗忘可有可无, 一切均应像那墓地上静静承沐自然雨露的青草, 自生自没, 听其自然。《歌》的第二节较前一节更为玄奥, 叙述者预想自己死后的情形。他/她完全脱离开现世的形骸, 进入了另一个感受不到自然界风云变换, 俗世间人情冷暖的境界。值得注意的是, 这里, 现世意象灰暗, 而他/她将从中解脱, 不再置身其中, 不再有所见, 有所闻, 有所感觉。

3. 结语

人生有终, 宋代词李清照人对此有清醒的认识, 但是这种认识仅局限于“浅斟低唱”, 沉湎其中, 而没有采取积极的, 现世的行动来克服“死亡恐惧”。在罗塞蒂的诗歌世界里, 死亡不再阴沉可怖不再使人的心房因恐惧而战栗抽搐, 那种境界仿佛是轻云笼翳的一角天空, 虽有些凄清空茫, 却透着平静安详之美, 死亡不过是前往一个沉默的国度在那里你可以卸去人世间的难堪。委屈和疲惫, 安息在永恒的梦一般的境界中。任何作家及其作品都深深植根于本民族的土壤, 中国古代的文明陶冶了李清照, 而西方现代的工业社会造就了罗塞蒂。李清照的词作体现着含蓄内敛的中国文艺传统, 而罗塞蒂的诗则代表着始于古希腊女诗人萨福的明朗外倾的西方文艺理念, 二者相映成趣。

摘要:李清照和罗塞蒂, 一位是出生在十一世纪, 主要生活在十二世纪的以“易安体”在我国词坛独树一帜的婉约派女诗人;另一位是受到20世纪女性主义先驱, 作家弗吉尼亚·伍尔芙 (Virginia Woolf) 高度评价的诗坛才女。二者在诗歌作品中反映出不同的死亡观, 李清照表现出面对死亡的无奈和须在此生早立功名的哀叹和渴望, 即“入世”。而在罗塞蒂的诗歌世界里, 死亡不再阴沉恐怖, 死亡不过是前往一个沉默的国度, 即“出世”。

关键词:死亡观,入世,出世

参考文献

[1]丰华瞻.中西诗歌比较[M].北京:三联书店, 1987.

篇9:李清照诗词武陵春

关键词:李清照  勃朗宁  爱情诗词  写作特色

爱情,从来都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古往今来,许多作家都将爱情作为歌咏和赞颂的对象。宋代词人李清照和英国诗人勃朗宁夫人一生都创作了许多作品,爱情诗词无疑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李清照,号易安居士,是两宋之交的重要女词人,婉约词派的代表,词集为《漱玉词》。伊丽莎白·巴雷特·勃朗宁,是19世纪英国著名的女诗人,诗歌有《葡萄牙人十四行诗》等。她们的诗词都为爱至诚,有感而发,但在写作特色上既有相似之处又有一定的差异。本文拟从意象、语言、修辞等方面,来比较分析两人爱情诗词具体的写作手法。

一、李清照与勃朗宁夫人爱情诗词写作特色的相似之处

李清照的生活以靖康之难为界,前期生活美满,后期颠沛流离。而巴雷特曾因脊椎跌损下肢瘫痪长达二十多年,结识丈夫罗伯特后,才改变了她那充满哀怨的生命。

(一)抒情方式:借物抒情,意象鲜明

两位女作家的爱情故事都充满了传奇色彩,在抒情方式上也都善于借物抒情,融情于景,常用鲜明的意象勾勒抽象的情感。

作为婉约词宗,李清照在作品中常借用许多意象抒发情感。其词处处流动着爱情的含蓄与哀伤,所倾诉意象大致有三类:第一,清新可爱的意象,大多出现在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秋千”应是此类意象中的代表。如《点绛唇》中有:“蹴罢秋千”“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1],少女芳心萌动,心事也随着秋千架慢慢飞向天际,恰如东坡的“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之句。第二,哀伤苍凉的意象,大多出现在情思如缕的少妇时期。“雁”“海棠”“梅”等意象多次被提及。《怨王孙》写道:“暮天雁断,楼上远信谁传?”雁足传书为古典诗词的常用之典,归雁撩起闺中人的相思,惹出一片离愁别绪,此情难与他人言说,只能对雁倾诉。第三,落寞凄绝的意象,大多出现在孤独哀愁的嫠妇时期。典型的有“疏雨”“残月”“梧桐”等,《摊破浣溪沙》有词句:“病起萧萧两鬓华,卧看残月上窗纱”,《声声慢》中“梧桐更兼细雨”的描写,都表达了落寞凄凉之感。总之,易安词常借用意象抒发情感,使词情意相生,景中有情。

勃朗宁夫人的诗集中也有不少是借物抒情的诗歌,她通过鲜明、具有生命力的意象唤起心中的感情,例如火焰、棕榈、苍松、花、阳光等。“是的,这苗圃房内满是杂草和悔恨要你来耕耘;但这里也有玫瑰,还有常春藤——收下它们吧,就像我曾收下你的花儿。”(诗歌44)[2]勃朗宁不断地从花园中采集最好的玫瑰送给巴雷特,花的鲜艳芬芳加上送花人的情意,使得她萎缩的生命又显出活力。没有爱情时,心的“苗圃”满是“杂草”,但爱情来临了,又种上了“玫瑰”和“常青藤”。爱情是富有力量的,正是丈夫的爱慕使她重新有了幸福,如同王小波的那句“什么都不是爱的对手,除了爱。”总之,在《葡萄牙人十四行诗》中,常常可以看见诗人用这些鲜明的意象来唤起心中对于爱情的渴望与希冀。

(二)语言特点:简洁平实,浅白通俗

并不是只有古奥晦涩的语言才可以写出动人的诗篇,简洁浅白的语句使得李清照和勃朗宁夫人的诗词清新脱俗,且往往直抒胸臆,感情真挚。

“皆用浅俗之语,发清新之思,词意并工,闺情绝调”[3],李清照的词大都是精金粹玉之作,如“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一剪梅》的上阕用词简练,工致精巧,短短30个字,就把凄绝伤感的别离场面描写得淋漓尽致,虽浅白通俗,却很有画面感,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少妇独自泛舟,凝望西天,盼君归来的惆怅之景。“增之一字则长,减之一字则短”,易安词的语言就是有这样的独特魅力。

勃朗宁夫人的诗歌语言用词也有独到之处,她善于用洗练平实的语言传达深重的情感。如“我承认在你面前我哀愁而冷漠,因为我俩朝着不同方向,照耀我们额发的不是同一束阳光”,(诗歌15)“不同方向”暗含双面杰纳斯的典故,更是道出作者心中的矛盾,拒绝还是接受?这是无法抉择的痛苦。她别出心裁地用平实通俗的语言道出复杂的情感。恰似品茶,简单纯净,看似无华,却唇齿留香。

(三)修辞手法:拟人鲜活,比喻生动

李清照与勃朗宁夫人都善于拟人入物, 赋景物以鲜活的生命和丰富的感情,以此烘托出内心的情感。《怨王孙》中易安居士写到:“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眠沙鸥鹭不回头,似也恨、人归早”,“山水”“鸥鹭”不再是无知无情之物,而是有了人的情感,丈夫离家,词人只能借此聊以慰藉内心的落寞与孤独。勃朗宁夫人也将拟人手法运用得十分巧妙。“月桂冠上的婆娑树影扔在这发梢起舞”(诗歌19);“我的思念缠绕着你抽条发芽,就像任性的藤蔓攀援着树木”(诗歌29),起舞的岂止是树影,还有心灵,它因爱情而重新跳动;任性的又何止是藤蔓,恐怕是诗人,她想将爱永远留在身边。拟人的运用又无不使两人的诗作增添一抹别样的韵味儿。

除了拟人,她们都善于将抽象的感情比喻成有形可感的事物,用贴切的比喻丰富情感的厚度。“愁”是易安词中富有表现力的情感之一,“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武陵春》中她运用巧妙的比喻,化虚为实,把无形的愁思化为物象,以舟难以载愁,比喻愁情之浓重。而勃朗宁夫人在爱里或成为“嵌在水晶中的蜜蜂”(诗歌19),或成为“淋湿的小鸽子”(诗歌35),以此表达动荡与挣扎之意,渴望爱的保护。这些无形的爱恋,她都通过贴切的比喻娓娓道来。让诗词的感情更加具象了,她们爱得深刻,更写得生动。

总之,这些修辞技巧的运用,无疑使两位作者的爱情诗词更具画面感,也更真挚动人,富有感染力了。

二、李清照与勃朗宁夫人爱情诗词写作特色的不同之处

前面我们分析了两者爱情诗词写作特色的相似之处,比较了这两位相隔近千年的中外才女诗词写法的相同之处,下面,再来归纳其区别所在。

(一)意象选择:注重现实与表现理想

善于在爱情诗词中使用诸多意象的李清照,在意象的选择上更注重现实意味。如《醉花阴》中涉及的物象:薄雾、浓云、玉枕、纱厨、酒、黄昏、黄花等,都融于短短的一首词中。“薄雾”“浓云”不仅布满整个天宇,更罩满词人心头。“玉枕”“纱厨”,往昔闺房中是夫妻相守,如今却孤眠独寝,自然不禁触景生情、柔肠寸断了。总之,这些古代女子常见的生活物品,在易安笔下,都成了可感可悲的意象,营造出凄清寂寥的怀人之境。

与李清照注重现实意象不同,“敢于拿爱情来报答爱情”的勃朗宁夫人,大多采用“心灵的集市”“上帝”“天使”等表现理想的虚幻意象。“所有的天使都见证了你这拯救之吻,让我的额头重新闪耀希望的光芒。”(诗歌27)“天使”成了可以交谈的朋友,是见证爱情的守护者。甚至,她毫不避讳地把对上帝和宗教的爱献给了丈夫。她用表现理想的意象承载着生死相许的期待,超越时间和空间,只想倾诉心中简单的爱恋。

(二)语言风格:含蓄典雅与直白浅近

诗词的创作的过程本身就是由物及情,由情生意,再由意外化为言的两重转化过程。[4]语言风格的不同往往能带给读者不一样的情感享受。

李清照的语言风格含蓄委婉,如同涓涓细流悄悄地流进读者心里,透着一分娇羞,几丝酸楚。《点绛唇》中有句:“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羞”“嗅”写出了一个少女内敛自持的情态,语言蕴藉婉转,却不知少女的心事,早被含苞的青梅悄悄透露。典雅的语言风格让易安词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江南水晕,欲语还羞,婉约动人。

相较而言,勃朗宁夫人的语言风格则直白大胆,就像是一条奔腾不止的大河直击心灵,让读者感受到爱的灼热。“爱情就是这火焰。当我不禁喊出:我爱你……记住……我爱你。”(诗歌10)直言明说爱意,无须任何掩饰,直接的感受就这样勇敢地表达,这才是勃朗宁夫人。浅近的语言风格让勃朗宁夫人的诗歌似迎接了一场暴雨,大方洒脱地表达爱恋。

(三)修辞手法:回环的叠字和诸多的排比

人们评论易安词“其善于铸寻常言语,善用成语,善用叠字至十四字之多,皆足以见其开辟之才也。”[5]《声声慢》开头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应是此中绝唱。“此十四字之妙:妙在迭字,一也,妙在有层次;二也,妙在曲尽思妇之情;三也,良人既已行矣,而心似有未信其即去者……由浅入深,何等层次,几多细腻!”[6]李清照用大量的叠字渲染情愫,增强了感染力,以致字里行间满是凄苦之情,回环的仿佛不像是字,更像是情。

为说尽心中洋溢如波涛般的感情,勃朗宁夫人偏爱用诸多的排比。“我爱你,就像生活中必不能没有太阳和烛光。我爱你,坦坦荡荡,就像男人们为了正义的拼搏。我爱你,那样纯洁,它们早已不用赞扬。我爱你,以儿时的信仰,以热情满腔。”(诗歌43)排比让行文有了节奏感,仿佛她痴狂的心也在跟着舞动;排比也有很强的说服力,这样不可遏制的力量是爱给予她的,诗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表达,因为她爱得炽烈,而且奋不顾身。

三、两位诗词作者写作特色产生差异的原因

我们简单地分析了李清照和勃朗宁夫人爱情诗词特色的相同与不同之处,造成两人诗词写作特点产生差异的原因也颇值得我们研究。

(一)客观原因:时代背景与社会环境

艾青说过,“个人的痛苦与欢乐,必须融合在时代的痛苦与欢乐里。”文学作品的创作向来离不开时代,两者相得益彰,密不可分。

两宋时期是封建文化高度发展的阶段,而且李清照深受中国传统爱情观念的影响,清新自然的“易安体”和含蓄典雅的语言特点大概也就由此而成。再说两宋之交,是由宋徽宗、钦宗、高宗三朝由和平转向战乱的时代,她的爱情也不免打上当时的印记,由最初的情窦初开到离愁别绪和后来的凄绝伤痛,时代丰富了其爱情的内涵。家国之殇,失爱之痛,身世之悲,都交汇于凄风苦雨的颠沛流离中,铸成沉重的语句,诉说着爱的刻骨铭心。时代让易安词更加富有现实意味,注重情感表达上的含蓄内敛,爱情也更复杂缠绵了。19世纪的维多利亚时代,英国资本主义高速发展,批判现实主义应运而生,而浪漫主义文艺也并存于文坛。勃朗宁夫人在热情似火的文艺熏陶中,又表达着高尚的情操和对现实的批判,她那表达理想的意象和对爱情的大胆追求不能不说是这个时代的特殊产物。“不要因为怜悯,为我擦干眼泪儿爱我……爱我只是为了爱情的缘故。”(诗歌14)此时,先锋者勇敢地追求爱情,认为应该突破性别的藩篱。自信的时代造就了别样的勃朗宁夫人,现实与浪漫的结合使得她的诗歌注重理想化的表达,语言特点就是直白浅近了。

(二)主观原因:诗人各自的人生命运与性情

李清照的一生是由顺境转入逆境的过程,前期是懵懂天真的闺阁小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爱情是美好的向往,后期是饱经风雨的忧愁嫠妇,爱情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境。勃朗宁夫人则是渐入佳境,前期是黑暗绝望的病中人,爱情只是奢望,一度认为是“死亡抓住了自己”,后期的她被爱情包围,生命有了新的希望,创造了新的奇迹。正月里的一天,瘫痪了多年的她,竟然走下了楼梯。将不同的人生感叹注入爱情的诗词里,致使两人的写作一个含蓄典雅、联系生活;另一个却直白浅近、憧憬未来。其实,性情也会反映在诗词创作中,天真敏感,多愁善感的李清照,往往在词里用现实意象抒发心中的哀怨惆怅;敢爱敢恨,而热情自信的勃朗宁夫人,却往往在诗里用理想化的意象表达对爱的渴望与憧憬。这也是东西方女性的不同性情在作品中的投影。

(三)诗体形式:中国古代词作和欧洲十四行诗

诗体形式的不同大抵与两人爱情诗词写作手法的差异不无关系,格律严谨的中国古代词作,赋予了李清照含蓄委婉的语言特点,而相对自由的十四行诗,让勃朗宁夫人的语言风格更加直白浅近了。

中国素有“唐诗宋词”的说法,宋代被视作词的黄金时代。词是一种格律和形式都要求严格的文学形式,词牌是词的词调,它规定了词的段数、句数、字数、平仄、韵脚。《词论》中李清照阐述了自己对词的看法,要求倚声填词,词别是一家。词的诗体形式一方面限制了易安词的创新和思想高度,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助成其写作的简洁凝练、含蓄蕴藉。有人说十四行诗的诗体精致小巧,格律森严,写它如带着手铐脚镣跳舞,但“从心所欲,不逾矩。”勃朗宁夫人善于抓住这一诗体特点,力求在内容和形式上达到高度的统一。似乎,也只有十四行诗这样的诗体才适合她,诗体内容的相对自由,可以大胆抒发心中的爱情,自由抒写自己豪放不羁的爱情诗篇,而形式上的严谨,则促使她用表现理想的意象来抒发心中可想而不可得的爱情。

综上所述,李清照和勃朗宁夫人都是写爱情诗词的名家,在意象、语言、修辞方面有不少相似之处,但在手法上亦是同中有异。李清照善于将忧愁的爱融于现实的意象,借物抒情含蓄地表达自己的哀怨,偏爱用回环的叠字缓缓吟出心中的悲凉;而勃朗宁夫人则将热烈的爱情融于理想的意象,直接表达自己的爱情,偏爱用诸多的排比唱出心中的热烈。“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7]通过比较,更有助于我们体味两人爱情诗歌的精髓,欣赏其独特的美感与韵律。

(论文指导教师:王菊艳)

注释:

[1]李清照:《李清照诗词选》,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17页。

[2]伊丽莎白·巴雷特·勃朗宁:《天堂玫瑰》,北京出版社,2004年版,第89页。论文中所引用的两位女诗人的作品,均见于这两本书中,不再一一注出。

[3]唐圭璋:《词话丛编》(第一册),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721页。

[4]曾扬明:《重新解读“习作过程”》,湖南教育,2008年,第3期,第25页。

[5]陈祖美:《李清照新传》,北京出版社,2001年版。

[6]傅庚生:《中国文学欣赏举隅》,北京出版社,2003年版,第3页。

[7]费孝通:《人的研究在中国——个人的经历》,读书,1990年,第10期,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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