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女性主义对圣经翻译的影响

80年代以来, 国际译学界出现了不少从女性主义立场研究翻译理论以及进行翻译实践的学者。女性主义为传统翻译理论带来了“社会性别” (gender) 这一概念, 拓宽了翻译研究的视野并为其提供了新的思路。什么是女性主义?简单得说, 就是为妇女争取平等权利和机会的一种信仰和行动;或是说它是一个社会变革的建议, 以及一个力求结束妇女被压迫地位的运动。 (西慧玲, 2003:4) 女性主义者们将语言作为对抗在翻译中占据统治地位的男性话语的强有力的工具, 正如谢天振 (2003:113) 所言:“20世纪末译学界最只得注目的现象之一, 即女性主义批评家对翻译研究的加入为当代的翻译研究吹入一股新风”。“20世纪70年代, 一个耳熟能详的呼声是:女性必须获得语言的解放, 女性的解放必须先从语言着手” (Simon, 1996:8) 这种观点对翻译是一种新的挑战, 女性主义认为语言不仅仅是交流的工具而且是具有控制力的工具, 为了争取女性的公平地位以及强调男女权利平等, 在对原文进行翻译时, 女性主义译者们对涉及性别歧视的地方会进行修正。女性主义翻译观的主要代表人物有:L Flotow, S Simon, G Spivak, L Chamberlain, B Godard, S LotbiniereHawood等。她们的观点主要有:消除翻译研究和翻译实践中对女性的歧视;重新界定译作和原作的关系, 译文与原文应享有同等的地位;翻译不单是具体的语言技巧问题, 还应包括文化、意识形态等诸多问题。 (蒋骁华, 2004) 在女性主义译者看来, man, mankind, he/his/him等阳性词语不应该用于共指两性, 这样的词仅仅指称男性, 用它们来泛指两性, 会造成对女性的不公, 甚至是“压抑”。女性主义做了大量的工作, 力图消除语言中的性别歧视, 本文将通过《圣经》英译本的中译来探讨女性主义对翻译理论及实践的影响。

1 女性主义与《圣经》翻译

《圣经》是基督教的经典著作, 也是杰出的文学作品, 在西方国家, 《圣经》对英语语言文学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圣经》产生于以男权为中心的文化背景, 由男性写成, 反映了男性的利益和思想。 (程小娟, 河南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7 (3) 在原版的希腊文和希伯来文《圣经》里, 通指性的代词常为阳性单数第三人称, 传统的英译本都将这一类代词翻译为he/him/his/himself, 同时, 译文中如有不确指的先行词, 如everyone, someone, anyone, each, 对该先行词的回指也都是he/him/his/himself。实际上, 无论是在希腊语、希伯来语还是英语中, 语法性别与自然性别本来不是一致的, 但在父权制文化背景下, 人们很自然就用阳性代词指称性别不明的人或泛指两性。《圣经》英译本中存在着大量带有男权色彩的语言, 男性形象以及隐喻, 它们“使人们不能不把上帝想象成一个男人” (Haugerud1977:i) 正如Haugerud在The Word for Us中所言:“当耶稣召唤彼得, 詹姆斯和约翰并邀请他们跟从他成为‘fishers of men (得人渔夫) 时, 耶稣是指他们只能得“男人”?还是也包括了女人?如果是前者, 那么基督教就只是男人的宗教, 女人将被排除在外。”像fishers of men这样以男性覆盖两性的例子比比皆是, 给人以上帝的博爱只施于男性, 不包括女性。

女性主义者认为, 要求译文绝对忠实原文, 就像要求女性绝对服从男性, 是一种不公平的现象, 以《圣经》英译本为例, 语言中充满了以男权为中心的性别歧视, 假如遵循翻译中的“忠实”原则, 即意味着剥夺了女性的话语权, 女性的声音将被埋藏, 隐而不见。因此, 当女性主义译者进行《圣经》英译本的中译时, 她们觉得有必要“从女性主义角度重新审视《圣经》;如果原文与女性主义观点相悖, 她们有权对原文进行干涉并作出修正” (F l o t o w, 1997:24) 她们的“干涉”与“修正”实际上是对原文的“叛逆”, 而这种叛逆, 主要通过翻译中的语言中性化处理, 在中译本中, 阳性词语大幅度减少, 与此相对的是译者们运用了许多不带性别歧视色彩的名词和代词。如在译者李娟翻译的《圣经》中, 像brethren, man, King在翻译的时候被其他中性化或包容性的词取代, 实际上, 女性主义译者正是通过创造性的“叛逆”原文实现对女性权利的诉求, 她们的“修正”与“叛逆”办法主要通过以下方式。

将阳性词语转换为中性词语或者将单数表示男性的代词转换成泛指的复数代词, 以消除原文中的性别色彩, 如:

英译本:“All men are like grass and all their glory is like the flowers of the field;the grass withers and the flowers fall…”

中译本:因为凡有血气的, 尽都如草, 他们的美荣, 都像草上的花。草必枯干, 花必凋谢。

英译本:“Men of Judea and all who live in Jerusalem let this be known toyou, and listen to what I say…” (Acts2:22)

中译本:“犹太人和住在耶路撒冷的人, 现在该让你们知道了, 听我告诉你们...”

英译本:“…I tell you, not one of those men who were invited will get a taste of my banquet.” (Luke14:24)

中译本:“我告诉你, 我先前邀请的那些人, 谁也别想吃我的宴席。”

正如以上例子中所列举, 中译本的译者将传统的《圣经》英译本中带有性别色彩的词加以变通,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把男性语言所遮盖的“另一半”表现出来。通过语言中性化处理, 中译本中的阳性词语大幅度减少, 译者使用了更多不带性别歧视的词语。

如果原文中“男性至上主义”实在难以遮掩, 也无法进行“干涉” (如以弗所书5:22～24) , 就隐去不译, 不过《圣经》中这样的地方不多。 (蒋骁华, 2004)

从以上“修正”以及“干涉”看来, 女性主义者对《圣经》的“叛逆”至少可以在基督教中给女性以公平的地位, 她们突破了传统翻译理论的二元对立思维, 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女性权利的诉求。

2 结语

本文通过对英译本和中译本《圣经》的比较, 对翻译中的中性化进行了思考, 对《圣经》中词语的男性色彩进行了分析, 得出女性主义与翻译的结合并非为偶然现象, 女性主义为翻译理论及实践带来了不少新的启示。女性主义译者通过对原文的修正与叛逆, 表达了对平等权利的诉求。

摘要：通过研究对比圣经英译本与中译本, 本文旨在阐述女性主义对翻译理论的影响。受女性主义影响, 中国的女性主义译者们对《圣经》传统英译本中用于泛指阳性的词语都做了系统的中性化处理, 为新中译本赋予了新的时代特征。

关键词：《圣经》翻译,女性主义,阳性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