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使用打车软件过程中的缔约过失责任问题

2022-09-12

一、打车软件兴起背景

近几年随着移动网络终端———智能手机的迅猛发展, 由此而生的各种手机软件客户端日渐流行, 似乎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我们的生活。在2015年1月,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35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中显示, 截止至2014年12月, 我国网民规模达6.49亿, 互联网普及率为47.9%。其中, 手机网民规模达5.57亿, 较2013年增加5672万人。在整体网民中从2014年的占比81%, 提升至85.8%, 继续保持稳定增长。1手机网民的增加自然给互联网移动终端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市场, 也就是将许多原本在线下的产品转移到了线上, 在最近两年新兴最盛的当属打车软件。

12年末, 以美国Uber为鼻祖的打车软件突然如雨后春笋般涌入中国大陆市场, 一时间呈现百家争鸣的状态, 各家软件开发商推出多种优惠政策抢占中国市场, 但由于种种原因, 最后由滴滴打车和快的打车占领了近90%的市场。打车软件中用户和司机的争议将原本属于运输合同范畴的问题部分走入到了缔约过失责任的范畴。笔者也是“拇指一族”, 也是打车软件的拥护者, 但在约车的过程总总是存在大大小小的问题, 例如天气特别恶劣的时候, 发出预约之后司机迟迟未到, 情急之下我取消了订单, 而司机已经在接到订单后向我的方向行驶, 这期间的空驶费、燃油费以及他因接我而错过抢接其他订单的机会, 这些是不是应属于缔约过失责任的范畴?现实生活中的此种情景是否真的能得到他应有的赔偿呢?下面笔者想在重新梳理缔约过失责任理论的过程中结合打车软件来进行探讨。

二、打车软件的运行模式

打车软件的实质就是将线下生活中司机和乘客间点对点订立合同的模式, 融入到大数据的时代背景下, 转变成点对面的寻需关系, 即软件分为客户端和司机端, 需要车源的乘客在软件系统内输入自己的所在位置以及想要到达的位置来发出要约。与此同时, 软件的后台系统会将这些信息实时的发送给用户周围的司机端, 司机可以根据自己的位置距离用户的距离, 或者是否顺路, 是否愿意前往乘客要到达的地点而选择是否接单或是不接, 传统的打车模式为乘客一对一的发出要约。“打车软件”是移动互联网技术于公共交通领域的体现, 乘客和司机通过智能手机约定出行路线, 既可节约时间和选择成本, 避免乘客在路边长久的等待, 又可降低出租车空驶率, 使车辆资源得到有效的配置。但在目前也出现了较大的质疑, 很多人认为打车软件中的缔约模式与传统的出租车行业的强制缔约模式存在很大的冲突, 也有学者认为软件本身就淘汰了老人小孩的使用机会, 另外加价行为也使一部分使用者失去了平等缔约的机会。当然, 新制度的推广运用与既有的法制度的冲突和磨合是一种正常现象, 不能因噎废食地绝对禁止新技术的运用。2我们应该允许新事物在发展中完善, 将新的事物规制到已有的法律中规范与探讨才能使事物本身在法治时代的大背景下得到更好的发展。

三、打车软件中的缔约过失问题

(一) 缔约过失责任概述

缔约过失责任的概念不难理解, 主要指在缔约过程中, 一方当事人因违反诚实信用原则所应承担的先合同义务, 而造成对方的信赖利益遭受损失时所应承担的民事责任。这一概念是由德国学者耶林在其主编发表的《缔约上过失, 契约无效与不成立时之损害赔偿》一文中正式确立, 一经提出就在当时的法学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由此开始渐渐走入各国法律的历史。

缔约过失责任有四大构成要件, 一是要发生在合同缔结的过程中, 就是双方仍在合同的商议阶段并非合同成立以后, 或者即使合同成立, 但后期因不符合法定的生效要件而导致合同无效或者被撤销的情形。二是有一方违背诚实信用原则所应负的先合同义务。诚实信用原则是民法的最基本的原则, 根据此要求可见当事人在订立合同的同时遵守一定的先合同义务, 主要包括:无正当理由不得撤销要约的义务、告知义务、协作和照顾的义务、忠诚义务、保密义务、不得滥用谈判自由的义务。三是造成他人的信赖利益的损失。大陆法中, 信赖利益又称为消极利益或消极的契约利益, 是指因信赖无效的法律行为为有效而所受的伤害。3这里的信赖利益主要是指, 合同缔约中的一方因基于对方能与自己签订合同的合理信赖而产生的利益, 若此时因对方的缔约过失行为使合同不能成立或无效, 此时信赖方的损失则应由过错方补偿。在打车软件的实际使用中, 这样的情况很是常见, 乘客点击取消订单而司机只能无奈接受, 损失根本谈不上得到补偿, 这一点也体现了我国公民的基本法律意识的淡薄, 若打车软件能够继续在市场上存活下去, 这点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也是下面要详细探讨的问题。四是加害人有责任能力, 缔约过失责任的成立, 也要求加害人具有相应的责任能力。例如, 在未成年人实施缔约行为时, 具有过错, 如果其不具有责任能力, 就不应当承担缔约过失责任, 强调加害人的责任能力, 既符合司法自治原则, 又有利于对未成年人、精神病人等的保护。4现在打车软件的司机端分为出租车和私家车占主导的专车, 专车入门门坎极低, 只需要司机输入自己的身份证号码, 车辆车牌号码, 驾驶证, 运营证, 服务卡, 以及登记一些车辆的基本信息即可, 但打车软件的终端并不能与车管所的信息联网, 所以司机有填写虚假信息的可能, 也无法证明司机填写信息的真实性, 因此将很多传统观念下的“黑车”转变成了名义上的合法车辆, 这就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 司机是否真的具备责任能力其实是乘客人身安全能否得到保障的根本。

对于缔约过失违约责任类型的探讨有很多角度, 有的学者从时间效力范围, 将缔约过失责任分为要约生效前和合同生效后。按照空间效力范围角度出发, 可将责任类型按照合同的生效前后分类, 还有的是直接按照合同的效力, 即合同不成立、合同无效以及合同被变更被撤销的情形, 对缔约过失责任的适用范围进行研究。5

本文的重点应是对于前文提到的, 缔约过失责任的损害赔偿问题。对于赔偿范围的确定, 本文采纳的是王利明先生的观点:“信赖利益说”, 该学说认为:“缔约过失责任所保护的利益是信赖利益。”6信赖利益是一种消极性的利益。是在缔约过程中当事人因对方的不正当行为而受到损害的利益, 主要表现为财产上的损害, 但也并不完全排除在一定情况下, 将丧失的交易机会这样无法客观衡量的与财产利益相关的损失也计算在内。7简单的说就是分为直接损失和间接损失, 直接损失是因为相信合同能顺利的成立和生效而支出的费用总和, 主要为1.缔约费用;2.鉴定费;3.预先履行的费用;4.咨询费;5.其他直接财产损失、医疗费等。在本文中主要是指司机接单后前往约定地点过程中, 乘客取消了订单导致的司机的直接财产损失, 即表现为汽车所走路程的燃油费, 这部分的损失看似不大不小, 有时可以忽略不计, 但其中包含的法律问题是不容忽视的。顺应时代技术的发展, 打车软件这项新技术必然会得到更广泛的接受, 待它日后完善时应对这些细节的法律问题进行逐步的规制, 社会也应该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容许它在发展中逐步完善。

(二) 打车软件中的缔约过失问题及初步解决方案

在乘客顺利上车情况下, 双方成立正式的运输合同, 就不存在缔约过失问题。一旦发生缔约过失问题则存在两种情况:一种是乘客的过错, 另一种是则司机的过错。一旦乘客因自己的过错取消订单, 造成司机一方的信赖利益受到损害, 对于缔约过失责任的赔付方案笔者认为存在两种选择, 首先从信赖利益包括积极损害和消极损害两方面的角度出发, 消极损害的赔偿体现在, 乘客若出现爽约问题, 应该在系统中设立一定的程序来维护司机的利益, 可以根据司机接单的位置和时间到乘客取消订单的时间, 以及此时司机已经行驶的路程, 按照一定的规则计算这期间内司机的直接损失, 间接损失也就是司机的机会利益损失, 这部分的详细情况很难具体确定, 可以设立大致两元, 五元的象征性补偿。另一种的方案是从其他角度出发, 即信赖利益的损害赔偿以履行利益为界限, 履行利益是就是当合同正常履行后应得到的利益, 这里我们可以以履行利益为全额赔付标准, 再初步预估司机大致已经为合同的顺利履行付出到了什么程度, 按照履行利益一定的百分比进行赔偿。

另外一种缔约过失问题则是由司机的过错造成:一是司机车辆空车灯仍亮时, 司机没有正当理由情况下就不得拒绝乘客关于订立运输合同的请求, 即不得拒载。根据我国《合同法》第289条:“从事公共运输的承运人不得拒绝旅客、托运人通常、合理的运输要求。”有学者认为, 在违反了强制订约义务的情况下, 合同并没有订立, 不能认为当事人已构成违约, 但当事人能构成缔约过失, 其原因在于:一方面, 违反强制订约义务发生在缔约阶段。另一方面, 违反强制订约义务也会造成当事人信赖利益的损失。8

二是司机一旦在软件上接单成功, 在赶赴约定地点的路上, 应在易于察觉的显眼位置显示为接单状态, 不能仍旧打着空车的指示灯给其他发出要约的乘客错觉, 也不能以其为司机变相拒载的借口, 若司机已经缔约成功还开空车标志的车灯, 就存在违反我国合同法42条的“故意隐瞒与订立合同有关的重要事实或提供虚假情况”的可能, 若因此对乘客的信赖利益造成损害, 也应当承担缔约过失责任。但对于这样问题的赔偿仍需在具体问题具体探讨。由此可见, 打车软件的出现的确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诸多方便, 但也在法律上存在一些疑问, 有待我们法律人进一步的完善与解决。

摘要:随着互联网移动终端时代的到来, 各种手机应用软件逐渐走入并潜移默化的改变着我们的生活。本文主要在打车软件盛行的时代背景下, 将生活中打车软件运作模式中存在的问题结合缔约过失责任的基本法律概念, 浅显客观的分析了打车软件中可能存在的缔约过失责任, 并且针对造成缔约过失责任的过错方提出初步的损害赔偿方案。

关键词:打车软件,缔约过失,强制缔约,信赖利益,赔偿范围

参考文献

[1] 李仁杰, 汪彩华.互联网交易模式下不正当竞争行为的法律规制_以手机打车软件为例[J].法制博览, 2012.

[2] 孙道锐, 牛梦蜻.手机打车软件的法律思考[J].环化学院学报, 2014.8.

[3] 李晓卿.出租车运输合同成立问题研究[D].湖南大学,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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