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空间影响下生活陶艺的表现形式

2023-02-19

一、何为“文人空间”

提到文人空间, 需先谈何为文人、空间, 再谈文人空间。

文人的概念比较难于界定。学者是文人吗?知识分子是文人吗?我觉得都不尽准确, 学者好像太过于严肃, 而知识分子虽读很多书, 但还不够宽广, 我认为以文化知识为立命安身, 以文化理想为生活修养的人, 才是文人。文人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们崇理尚道, 有文明的责任与艺术的自觉;他们爱自然衷生命, 有人文的品味和生活的格调;他们喜乐理擅文词, 以探索生命中所遇大小之美为乐意情趣;他们关人性注思辨, 有着独自的社会责任与担当;他们既权贵可朴素, 追求的是独与世间精神往来的洒脱, 拥有智慧面对生活的快乐。

空间, 是与时间相对的一种物质客观存在形式, 它物质存在的基本形式。由长度、宽度、高度或者说上下、左右、前后的三维空间。空间有宇宙空间、网络空间、思想空间、数字空间、物理空间等等, 都属空间的范畴。

文人空间, 也指文人的空间, 或者说将文人的关怀与文明意义赋予空间。它是一种生活的空间, 也是以人为本的空间。文人空间的文化以学养、人格和品味为基本构架, 以修行、心性和创造为理想追求。

二、何为“生活陶艺”

我们现在常说的“生活陶艺”, 是日本民艺运动的结果, 这一概念的提出源自我国70 年代以后, 受现代陶艺的发展影响, 又根随传统陶瓷艺术的脉络, 到目前为止, 国内并未形成确切统一的看法。

其实, 生活陶艺在传统制瓷行业中, 一直默默存在, 只是概念的提出在“陶艺”一词出现以后, 根据史料记载, 日本辞书中“陶艺”一词早于中国, 在日本辞书中对陶艺的解释是“陶瓷工艺、陶瓷艺术的略语, 是对陶瓷器美术价值的评价”。20 世纪60 年代以后, 日本陶艺观念逐渐出现两种不同的走向, 一是以功能实用为目的的传统陶艺, 也称之为生活陶艺;另一种是观念为导向的前卫陶艺, 也称之为现代陶艺。无论中国、日本还是美国, 人们逐渐明确生活陶艺所指的范畴, 概念的提出只是为了更具化的表达出其是以生活为载体, 用陶瓷艺术的手法表达出制作者的意图, 甚至也可以说其制作的陶瓷艺术需服务于生活的方方面面。

笔者认为概念的界定并不能作为划分的时间性, 生活陶艺概念的提出并非源自古代, 而古代那些符合当下生活, 具有实用与审美的陶瓷艺术又将如何界定。因此本文重在追溯概念下的精髓, 即融合当下审美意识的实用陶瓷器皿, 或者也可简称为生活陶瓷艺术。

三、文人空间中生活陶艺的表现形式

众所周知, 空间的表现特征是以物质的存在为基本形式。而其内在特征则体现为物质共存和作用的广延性与伸张性, 因此, 空间永恒而绝对, 多样而可变。文人空间的精髓就是道与器结合的体现, 他将形而上的空间落实在形而下的器物中。也是中国人由器而道、载道于器的世界观。为了更好的感受文人空间中生活陶艺的表现形式, 本文分三方面来举例:

1、中国古代文人空间

中国古代文人对一些专属空间尤其钟情, 例如琴馆、棋楼、书斋、画舫、和茶寮、酒屋、香室、花房等, 他们善于以物言志, 借物喻道。这中间所使用陶瓷茶具、香具、酒具、花器等等都格外精致, 既与空间融合, 也符合文人对生活的追求, 所到之处都运用以器物表达精神的空间方法。如图为《瓶花三说》画卷的局部, 一只象腿瓶插着黄秋葵, 海棠花, 置于榻上, 略高处的桌上则有放了一只提梁壶与单杯, 并配有比例合适的托盘, 可以想象这是主人边看书边品茗时的雅兴, 四周有花、有香、有书。宋人四艺中挂画、斗茶、焚香、插花, 无不在空间中得以展现, 他们喜欢以具象的事物, 修身养性, 陶冶心灵, 从而传达抽象的情意。由此可知, 生活陶艺的创作应能融入空间, 受空间影响, 与空间共存。

2、中国现当代文人空间

中国现当代文人空间构成形式上虽与古代略有差别, 如更讲究材质的纯粹性, 色调更单纯简洁, 器物也希望承载更多现代思维元素。但其内在精神是具有承载性的, 文人本身对美的觉察是相通的。正如明代文震亨的《长物志》中所述, 其表面上虽以号称身外余物的生活器物为志, 实际上整篇都是关于生活器物的方法观念和理想, 它是一种由器而道的器物哲学, 以器思辨的精神素养, 也是格物致知的审美传承。如图为“食养山房”的文人空间, 其空间的构成更加精简, 融入的材质也更多元, 其间配用的陶瓷器物点睛却不多余, 既不是简单的陈列, 也不哗众取宠, 喧宾夺主。器物的色调是也同样能与空间相融。

3、日本的文人空间

日本文化根脉与中国一样同属东方哲学范畴, 其思想架构与中国传统精神有相通之处, 只是日本文人美学精神赋予更多禅宗美学, 加之本土文化理想, 让其多了一份极致之美。禅宗讲究顿悟, 万事万物都能让人领会“道”的本源, 追求孤寂寂静的美学。其文人空间小中见大, 用有限的器物传达无限的理念。最具代表性的则数日本庭院及茶室, 都能将文人的情怀表达淋漓尽致。

日本文人空间中最显见的是茶室空间, 它传承了中国传统美学精髓, 宋代文人四艺也在其空间中有所体现, 只是更融入了日本本土文化理念。日本对器物的赋予也更贴近精神诉求, 充分结合道器的理念, 以物质为承载, 精于工而游于艺。挂画、斗茶、焚香, 插花, 都是他们生活必不可少的精神修养。空间内挂画, 但不仅为画, 只为敬天地, 寻善美;斗茶也不仅为茶, 只为在品茶时感受单下, 寻求茶中的和, 让性灵在每片茶叶中融合激荡;焚香也不仅为香, 以香为载体, 让身心弥漫的是归正德的品味与格调;插花也不仅为花, 以花顿悟, 一花一世界, 感受生命的灿烂与无常。

综上所述, 生活陶艺在文人空间的表现形式终是符合文人的情怀, 生活陶艺是“器”, 而文人空间理念是“道”, 道需借助器来传达精神诉求, 器需承载道以达到格物致知的品格。所以, 创作一件生活陶艺需研究其放置的空间属性, 只有能融合空间布局, 传达空间精神的器物, 才是我们追求的方向。

摘要：本文以空间入手, 通过探讨文人空间的概念、构成及表现状态, 探索其对生活陶艺创作的细微影响, 通过研究空间艺术对生活陶艺创作的影响发现生活陶艺的各种表现形态, 也从另一角度让生活陶艺创作者反思创作的本源、意图与归属。

关键词：空间,文人空间,生活陶艺,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