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资本工具资本管理论文

2022-04-27

近年来,推动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拓宽商业银行资本补充渠道,加强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持一直是监管工作的重点之一。2019年,首单银行永续债推出,优先股发行条件放宽,资本工具认定标准完善等,都为商业银行创造了良好的资本补充环境。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混合资本工具资本管理论文(精选3篇)》,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

混合资本工具资本管理论文 篇1:

国内创新资本工具介绍及投资需求分析

摘要:2013年下半年以来,国内创新资本工具不断涌现,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和优先股。本文在介绍了三种创新资本工具基本概念与特点的基础上,探讨了三者的财税处理问题及适用的发行人,最后就市场对三种创新资本工具的投资需求进行了详细分析。

关键词:创新资本工具 权益工具 债务工具 可续期债券 永续中票 优先股

随着中国金融市场的不断开放与成熟,金融创新日趋深化,国内创新资本工具不断涌现。2013年10月,武汉地铁集团成功发行了“13武汉地铁可续期债”,标志着酝酿已久的中国版永续债正式诞生;12月,国电电力在银行间交易商协会成功注册并发行了永续中票。与此同时,2013年11月,国务院出台了《关于开展优先股试点的指导意见》(国发〔2013〕46号),以期进一步丰富企业融资工具和拓宽融资渠道。今年4月以来,广汇能源、浦发银行等上市公司先后公布了优先股发行预案。

本文拟对上述三种最典型的创新资本工具——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与优先股的特点、财税处理及适用的发行人等问题进行介绍和探讨,并就市场对三种创新资本工具的投资需求进行详细分析。

概念与特点

(一)可续期债券与永续中票

可续期债券,是指在传统企业债券基础上嵌入续期选择权,并设定若干年为一个周期,发行人可无条件选择在某一周期末将债券续期的债券。理论上,发行人可无限续期以使该债券永久存续,这与国外的永续债券类似。

永续中票,是指无明确到期期限,并在某一年或几年末赋予发行人赎回选择权,若发行人不行使赎回权,将永久存续的中期票据。

可续期债券及永续中票都可以看作是中国版的永续债,主要有三个特点:一是无固定到期期限,即在发行人赎回之前,债券将持续存在;二是可续期债券可以补充项目资本金;三是通过特定条款设计,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可以分类为权益工具或金融负债。

(二)优先股

优先股,是指依照公司法,在一般规定的普通种类股份之外,另行规定的其他种类股份。其股份持有人优先于普通股股东分配公司利润和剩余财产,但参与公司决策管理等权利受到限制。

优先股具有三个特点:一是优先分配利润,即优先股股东先于普通股股东获得股息;二是优先清偿财产,即优先股股东的清偿顺序先于普通股股东,而次于债权人;三是权利受到限制,即优先股股东一般没有公司经营管理决策权,而仅在个别情况下享有投票表决权。

会计处理与税务处理问题

(一)会计处理

根据《金融负债与权益工具的区分及相关会计处理规定》和《企业会计准则第22号——金融工具确认与计量》,创新资本工具会计处理的核心问题是,发起人将其初始确认为金融负债还是权益工具,同时投资者的会计处理通常应与发行人的权益或负债属性分类保持一致。

1.发行人对创新资本工具的会计处理

创新资本工具的会计分类,核心是判断其发行条款中的一些约定是否使发行人承担交付现金、其他金融资产或在潜在不利条件下交换金融资产或金融负债的义务,若有该义务,则金融工具分类为负债,否则分类为权益。

(1)权益类创新资本工具的会计处理

如果发行人不承担支付义务,则应将其分类为权益工具。在账务处理时,根据实际收到的金额借记“银行存款”、“存放中央银行款项”等科目,贷记“其他权益工具——永续债、优先股”科目。同时,在存续期间分派的股利或支付的利息,作为利润分配处理。

(2)债务类创新资本工具的会计处理

如果发行人承担支付义务,则应将其分类为债务工具。在账务处理时,按其面值贷记“应付债券——永续债、优先股(面值)”,面值与实际收到价款的差额计入“应付债券——优先股、永续债(利息调整)”。在存续期间,按照摊余成本对债务工具进行后续计量;对于当期支付的利息或分派的股利,作为借款费用处理,即资本化的部分计入相关资产成本,费用化的部分计入当期损益。

根据《优先股试点管理办法》,对于公开发行的优先股,要求强制分红,按照相关规定应将其分类为金融负债。同时,对于具有强制付息条款的可续期债券和永续中票,发行人承担了支付现金的义务,也应当分类为金融负债。

2.投资者对创新资本工具的会计处理

投资者在考虑持有的创新资本工具是权益工具还是债务工具时,通常应与发行人的权益或负债属性分类保持一致。

具体来说,对于发行人分类为权益工具的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或优先股,投资者应将其作为权益工具投资进行会计处理,按照《企业会计准则第22号—金融工具确认与计量》的规定,划分为交易性金融资产或可供出售金融资产,按公允价值进行后续计量。若发行人将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或优先股作为债务工具,则投资者应将其作为债务工具投资进行会计处理,划分为交易性金融资产或可供出售金融资产(由于期限不确定,一般不划为持有到期金融资产),以公允价值或摊余成本进行后续计量。

(二)税务处理

现阶段,有关部门还未针对创新资本工具的税务处理问题出台具体的规定。2013年7月国家税务总局公布的《关于企业混合性投资业务企业所得税处理问题的公告》,对混合工具的企业所得税问题进行了规定。该公告规定,符合一定条件(如固定利息、有明确的投资期限或特定的投资条件、不具有选举与被选举权等)的混合金融工具,发行人支付的利息,应该在应付利息日确认利息支出,并按所得税法的相关规定进行税前扣除。

根据上述规定,在具体的实务操作中,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可将应付的利息金额作为利息支出,进行税前扣除。目前,优先股的税务处理办法尚未明确。

适用的发行人

(一)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适用的发行人

正如前文所述,与普通企业债券相比较,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的特点包括无固定到期期限、可用于项目资本金及通过特定条款设计可以分类为权益工具等。

鉴于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的基本特点,其符合三类发行人的需求:一是处于重大基础设施建设领域的发行人。投资规模大、运营周期长、资金回流慢是重大基础设施建设企业(如地铁、城市轨道交通建设企业)的主要特征,而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的无固定到期期限正好符合该行业的经营特征。二是项目资本金不到位或到位不足的企业。根据国家发展改革委对武汉地铁可续期债券的批复,可续期债券募集资金可以用于项目资本金,所以一些资本金不到位或者到位不足的重大基础设施项目,可以通过发行可续期债券来补充资本金。三是资产负债率较高的企业。通过特定条款设计,发行人可以将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分类为权益工具,所以拥有降低资产负债率需求的企业(如某些国有企业有通过资产负债率考核标准的需求)也是潜在需求主体。

(二)优先股适用的发行人

企业发行优先股,旨在改善财务结构和拓宽融资渠道;同时,优先股的特点和政策特征,又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企业对优先股的发行需求。根据《优先股试点管理办法》,上市公司公开发行优先股的,除商业银行补充资金之外,要求固定股息率、强制分红、股息可积累且不能转换为普通股;而对于非公开发行优先股,《优先股试点管理办法》仅强调优先股不能转为普通股,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具体规定。

根据优先股的发行规定,并结合财政部对优先股会计处理的规定,只有商业银行用于补充资本金而发行的优先股,可以不强制分红和股息不累积,并分类为权益工具,而其他公司公开发行的优先股,应当分类为金融负债。鉴于此,四类企业更适合发行优先股:一是商业银行。商业银行尤其是资本充足率较低的商业银行,出于满足资本监管要求的需要,对发行优先股具有较大的需求。二是现金流充裕但资产负债率较高的企业。如电力热力、土木建筑、石油石化等企业具有良好现金流,但资产负债率较高,其可以非公开发行固定股息率的优先股,在吸纳更多资本的同时,能够降低企业的资产负债率。三是资金不充裕且具有并购重组需求的企业。其可以根据并购双方的需求灵活设计,解决企业并购重组的实际困难,支持企业兼并重组活动。四是发债额度用满的企业。其可以通过发行优先股进行融资。

投资需求分析

目前,债券市场上的投资者主要为商业银行、保险公司、证券公司、基金公司及财务公司等金融机构。鉴于各监管部门的监管要求不同,各类投资机构对创新资本工具的投资需求也存在一定差异。

(一)商业银行对创新资本工具的投资需求

《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试行)》(银监会令2012年第1号)规定,商业银行对一般企业债权的风险权重为100%,而对工商企业股权投资的风险权重为400%~1250%(见表1)。由此可见,现行资本监管办法对商业银行投资权益资产有较大限制,而对投资债权资产的限制相对较小。因此,对于分类为金融负债的创新资本工具,商业银行出于风险权重的考虑,或将具有更大的投资需求。

表1 商业银行资产风险权重表

投资资产 风险权重

1.对一般企业的债权 100%

2.对符合标准的微型和小型企业的债权 75%

3.股权

3.1 被动持有的对工商企业的股权投资 400%

3.2 因政策性原因并经国务院特别批准的对工商企业的股权投资 400%

3.3 对工商企业的其他股权投资 1250%

但同时笔者认为,投资者购买优先股与普通股所承担的风险有较大区别,建议监管部门制定更为明确、细致的风险权重标准,以区分评价投资者对于普通股和优先股的投资行为。

(二)保险公司对创新资本工具的投资需求

保险公司对创新资本工具的投资需求,主要取决于保监会对保险资金运用比例、保险偿付能力指标的限制。

1.保险资金运用比例的限制

根据《关于加强和改进保险资金运用比例监管的通知》,保险资金投资于权益类资产的账面余额,合计不高于本公司上季末总资产的30%,且重大股权投资的账面余额,不高于本公司上季末净资产;投资于固定收益类资产的账面余额,不受投资比例的限制。同时,投资单一固定收益类资产、权益类资产的账面余额,均不得高于本公司上季末总资产的5%。因此,从资金运营比例限制的角度看,保险公司投资分类为债务工具的创新资本工具受到的限制相对较小。

2.保险偿付能力充足率的限制

保险公司投资不同会计属性的资产,会对其偿付能力充足率产生不同的影响。根据《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管理规定》(保监会令〔2008〕1号),保险公司偿付能力充足率即资本充足率,是指实际资本与最低资本的比率,其中实际资本为认可资产与认可负债的差额,最低资本根据保监会《关于实施<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管理规定>有关事项的通知》来确定。公式如下:

其中:

《保险公司偿付能力报告编报规则第2号:投资资产》及《保险公司偿付能力报告编报规则第6号:认可负债》对保险公司投资资产及负债的认可标准进行了规定,具体见表2。

表2 保险公司投资资产及负债的认可标准

项目 分类 认可标准

认可资产 金融债券 政策性银行、国有独资商业银行和资本充足率不低于8%的非国有独资商业银行金融债 100%

资本充足率低于8%的非国有独资商业银行金融债 90%

AA级以上(含AA级)非银行金融机构发行的金融债券 100%

AA级以下非银行金融机构发行的金融债券 90%

企业债券(含可转债) AA级以上(含AA级)企业发行的企业债券 100%

AA级以下企业发行的企业债券 90%

资产证券化产品 AAA级的资产证券化产品 100%

AAA级以下的资产证券化产品 90%

权益投资 未被证券交易所实施特别处理的上市股票 95%

证券投资基金

其他权益工具 0%(另有规定的除外)

认可负债 一般负债 100%

对外担保/保证形成的或有负债 50%

次级债 剩余年限在1年以内的 80%

剩余年限在1年以上(含1年)2年以内的 60%

剩余年限在2年以上(含2年)3年以内的 40%

剩余年限在3年以上(含3年)4年以内的 20%

剩余年限在4年以上(含4年)的 0%

根据表2,保险公司投资创新资本工具时,其会计分类直接影响着保险公司认可资产的计算,从而影响偿付能力充足率,即保险公司投资分类为债务工具的创新资本工具,对其偿付能力充足率的影响较小;而投资于分类为权益工具的创新资本工具,可能会减少认可资产,从而降低偿付能力充足率。

根据保监会《保险资金投资股权暂行办法》、《关于保险资金投资股权和不动产有关问题的通知》及《保险资金投资债券暂行办法》的有关规定,保险公司的偿付能力充足率对其投资行为有较大影响。具体来说,如果保险公司上一会计年度末或投资时上季度末的偿付能力充足率低于150%,则不得投资股权;如果保险公司上季度末偿付能力充足率低于120%,则不得投资无担保非金融企业(公司)债券,已经持有上述债券的,不得继续增持并适时减持;如果保险公司上季度末偿付能力处于120%和150%之间,应当及时调整投资策略,严格控制投资无担保非金融企业(公司)债券的品种和比例。

(三)证券公司对创新资本工具的投资需求

证券公司投资创新资本工具,受到证监会《关于调整证券公司净资本计算标准的规定(2012年修订)》的约束。

根据表3,在计算净资本时,证券公司投资企业债券扣减的比例明显小于投资股权时应扣减的比例。基于此,与投资权益工具相比较,证券公司投资债务工具受净资本的约束更小。但是,划分为权益工具的创新资本工具并不属于股票的范畴,现行的证券公司净资本计算办法没有就其扣减比例进行明确规定。

表3 证券公司计算净资本扣减比例

项目 扣减比例

1.股票

1.1 上海180指数、深圳100指数、沪深300指数成分股 10%

1.2 一般上市股票 15%

1.3 未上市流通的股票 20%

1.4 限制流通的股票 20%

1.5 持有一种股票的市值与该股票市值的比例超过5%的 40%

1.6 ST股票 50%

1.7 *ST股票 60%

1.8 已退市且在代办股份转让系统挂牌的股票 80%

1.9 已退市且未在代办股份转让系统挂牌的股票 100%

2.企业债券(包括公司债券)

2.1 有担保 5%

2.2 没有担保 10%

(四)基金公司对创新资本工具的投资需求

与商业银行、保险公司相比较,监管部门对基金公司投资行为的限制相对较少。根据证监会《证券投资基金运作管理办法(2012年修订)》,60%以上的基金资产投资于股票的,为股票基金;80%以上的基金资产投资于债券的,为债券基金;仅投资于货币市场工具的,为货币市场基金。因此,股票基金倾向于分类为权益工具的创新资本工具,而债券基金倾向于分类为债务工具的创新资本工具。

(五)社保基金对创新资本工具的投资需求

社保基金是证券市场的重要投资者。根据全国社会保障基金投资管理暂行办法》(财政部、劳动和社会保障部第12号,以下简称《暂行办法》),理事会直接运作的社保基金投资范围限于银行存款、在一级市场购买国债,其他投资需委托社保基金投资管理人管理和运作并委托社保基金托管人托管。

对于投资管理人管理的社保基金,《暂行办法》对其投资行为进行了限定(见表4)。表4显示,《暂行办法》对社保基金投资企业债限定了较小的比重,而对投资股票限定的比重较大。基于此,社保基金或许对流动性更好、收益率也相对稳定、股性更强的优先股具有更大的投资动力,而对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的投资需求相对较小。

表4 社保基金投资资产及投资比重

投资资产 投资比重

1.银行存款和国债 ≥50%

1.1银行存款 ≥10%

2.企业债、金融债 ≤10%

3.证券投资基金、股票 ≤40%

4.单个投资管理人管理的社保基金资产投资于一家企业所发行的证券或单只证券投资基金,不得超过该企业所发行证券或该基金份额的5%;按成本计算,不得超过其管理的社保基金资产总值的10%

商业银行、保险公司、证券公司及基金公司在投资创新资本工具时,其投资需求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该工具的会计分类属性。其中,商业银行受到的限制最大,出于资本管理的考虑,应更倾向于投资分类为债务工具的创新资本工具;保险公司、证券公司投资分类为权益工具的创新资本工具时受到一定的资本约束,但影响不大;基金公司及社保资金受到的约束最小。

综上,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与优先股等创新资本工具的出现,不仅丰富了国内资本市场的融资品种,可以更好地满足发行人的融资需求,支持实体经济发展,而且还为市场投资者提供了新的投资标的。随着创新产品监管政策的逐步完善、市场配套措施的不断落实,可续期债券、永续中票与优先股等创新资本工具一定会在我国资本市场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作者单位:海通证券股份有限公司债券融资部

责任编辑:罗邦敏 刘颖

作者:郭实 周林

混合资本工具资本管理论文 篇2:

商业银行资本补充回顾与展望

近年来,推动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拓宽商业银行资本补充渠道,加强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持一直是监管工作的重点之一。2019年,首单银行永续债推出,优先股发行条件放宽,资本工具认定标准完善等,都为商业银行创造了良好的资本补充环境。回顾2019年,商业银行资本补充渠道更趋丰富,永续债已迅速成为资本补充的重要方式,展望2020年,在永续债和二级资本债等持续发力的基础上,大中型银行仍将是主力,中小银行的资本补充将日趋优化。

2019年商业银行资本差异化监管体系逐步建立

近年来,银行业内外部监管环境趋严,表外业务回表,信贷资产配置维持高位,不良资产处置力度逐步加大,资本监管要求不断提高,商业银行对资本补充的需求明显加大。为加强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缓解商业银行资本约束,2018年底,金融委办公室召开专题会议,公开表示支持商业银行资本补充工具创新,并表示尽快启动永续债发行。2019年,国常会等会议也多次强调要多渠道增强商业银行资本实力。在此背景下,2019年1月,我国首单银行永续债成功发行。为提高永续债的市场流动性,支持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补充资本,人民银行同步创设央行票据互换工具,以增强市场主体认购意愿。2019年7月,监管部门通过删除非上市银行发行优先股应申请在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挂牌公开转让股票等要求,进一步优化了我国商业银行优先股发行的相关制度安排,拓宽了非上市银行的一级资本补充渠道。随着资本工具种类的日渐丰富,2019年11月,银保监会适时调整完善了各类商业银行资本补充工具损失吸收等機制,以更好服务商业银行资本补充工具的发行。整体来看,2019年支持商业银行补充资本的政策频发,不仅资本补充工具有所拓宽,在资本工具认定、发行工作机制等方面也日趋完备,商业银行资本补充政策环境有了明显改善。

在资本补充渠道不断优化的同时,我国资本差异化监管体系正逐步建立。从整体上看,主要分为三个层次。

一是入围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的银行主体。2019年,我国有工农中建等四家商业银行入围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根据巴塞尔协议Ⅲ等规定,不仅需满足从1%到3.5%不等的附加核心一级资本要求,还将适用更加严格的总损失吸收能力的规定。例如,自2025年起,国内入选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G-SIBs)的银行将面临总损失吸收能力(TLAC)/风险加权资产16%的监管要求。

二是将入围国内系统重要性银行的银行主体。2018年底,中国人民银行等监管部门发布《关于完善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监管的指导意见》,形成了对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的监管框架。2019年,《系统重要性银行评估办法(征求意见稿)》发布,强化对系统重要性银行的额外资本监管要求,并根据最终评估得分的不同划分不同组别,实施差异化监管。2020年,随着国内系统重要性银行评估落地,相应的资本要求将更加明确。

三是未入围国内系统重要性银行的其他银行主体。这些主体仍将遵循当前适用的资本相关要求,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和资本充足率分别要达到7.5%、8.5%和10.5%。

2019年商业银行资本补充步伐明显加快,但仍存结构性不足

在较好的政策环境支持下,2019年商业银行资本补充步伐有了明显加快,尤其是以永续债为代表的其他一级资本工具逐渐成为重要的资本补充渠道,其他一级资本有所增厚。

从核心一级资本看。2019年共有8家商业银行在A股首发上市,募集资金超650亿元;可转债、增发也分别达1360亿元和300亿元。IPO和可转债募集金额较往年有较大幅度提升,但由于商业银行股价估值较低,故增发补充核心一级资本作用较难体现。从发行主体看,可转债和增发主要集中于大中型商业银行,而由于大中型商业银行大多已经上市,故首发多集中于中小银行(图1)。

从其他一级资本看。2019年上市银行共发行优先股2550亿元,同比增幅达92.5%。其中,国有大型商业银行发行1700亿元,占比为66.67%,其余为股份制商业银行发行。除优先股外,2019年启动发行永续债,首年即发行16只,共计5696亿元,成为最大的亮点。从主体类型看,主要以国有大型银行和股份制商业银行为主,金额占比分别达56.18%和41.26%,另有三家城商行发行146亿元。从主体评级看,主要以AAA级为主,只有两家为AA+评级的城商行。从永续债投资者结构看。包括银行理财、基金、券商资管、信托计划等在内的资管产品成为投资主力,占全部永续债发行量的80%以上,其中又以银行理财居多。作为推动商业银行多渠道补充资本的突破口,永续债作为一种混合资本融资工具,在明确减记触发条件及同级别资本工具损失吸收顺序后,有望逐步拓展至中小银行,进一步增厚商业银行其他一级资本(图2)。

从二级资本看。商业银行全年共发行二级资本债72只,共计5955亿元,同比增长48.61%。从债项评级看,二级资本债AA+及以上评级只数占比达43%,较2018年高19个百分点;AA-以下占比为18%,较2018年低近15个百分点;债项评级AAA发行金额占比为85%,亦较2018年增加6.7个百分点,一定程度反映出受个别中小银行风险事件等影响,市场风险偏好有所下降。从投资主体看,由于在期限以及流动性要求上较为匹配,商业银行二级资本债投资者主要集中于商业银行、银行理财及其他资管产品。同时,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部分银行决定不行使二级资本债赎回选择权,在银行尤其是中小银行面临较大的资本补充压力背景下,2020年部分中小银行不赎回二级资本债的可能性预计有所增大,将主要影响中小银行发行二级资本债的定价以及机构投资者下阶段的投资选择(表1)。

2019年三季度末,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达14.54%,较2018年末提高0.34个百分点,创近年新高。一级资本充足率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1.84%和10.85%,也处于近年较高水平。但从商业银行资本结构看,仍存在两方面的不足。一是核心一级资本补充进程相对较缓。2014~2019年三季度,商业银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基本在10%~11%区间波动,近6年增幅仅为9.05%,远落后于同期资本充足率和一级资本充足率,分别达19.28%和18.99%的增幅。短期看,2019年三季度末,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较2018年末还下降了0.18个百分点。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的难以提升,不仅源于目前IPO、可转债、增发等核心一级资本补充工具较为有限,还受制于中小银行普遍评级较低、受市场约束较大,导致核心一级资本补充工具的运用范围多集中于大中型商业银行及部分优质城商行、农商行,一定程度上减缓了商业银行核心一级资本补充进程。二是不同类型的商业银行资本充足情况差异较大,中小银行资本安全边际相对较小。大型商业银行由于先天资金实力雄厚且资本补充渠道较多,IPO、增发、配股、可转债、优先股、永续债、二级资本债等都是可选项,资本充足水平明显较高。2019年三季度末,大型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已达16.18%,较股份行、城商行、农商行分别高2.78个、3.67个和3.13个百分点,且有进一步扩大趋势。以城商行、农商行为代表的中小银行资本补充情况则相对较弱,2019年以来主要介于12%~13%区间,较非系统重要性银行监管红线10.5%的安全边际较小。民营银行虽然资本充足率绝对水平还相对较高,但随着规模的不断扩大,自2017年三季度以来已呈现出持续下降的趋势。

2020年商业银行资本补充有压力、有挑战

2019年,商业银行资本补充渠道有所拓宽,步伐有所加快。展望2020年,商业银行资本仍有进一步补充的需求,也有加快资本补充的基础,但也面临一些挑战。

首先,商业银行资本补充需求具有长期性,短期内面临一定压力。

第一,商业银行信贷投放等资产配置未来将有所加大,随着资产规模的持续增加,对资本补充的需求将是持续性的。第二,随着商业银行资本差异化监管体系的逐步建立,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国内系统重要性银行以及其他银行将面对标准不一的资本监管要求,都不同程度地面临一定压力。第三,永续债、二级资本债作为最主要的资本补充方式,有力支持商业银行补充其他一级资本和二级资本,但IPO、定增、可转债等规模尚小,核心一级资本补充面临较大压力。第四,我国经济增速换挡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持续推进的背景下,部分企业出现经营困难,信用违约风险加大,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有所上升,导致总资产风险权重上升而加大了资本占用,同时不良资产处置也引起资本较大程度消耗。

其次,外源性资本补充渠道将持续发力,工具以永续债和二级资本债为主。

2019年宽松的资本补充政策环境料将延续,在央行票据互换(CBS)操作连续开展、现券交易量规模不断扩大、二级市场流动性不断改善的背景下,对市场主体认购永续债意愿有一定正面影响,永续债有望成为理财子公司、保险等的又一投资方向。在政策支持下永续债将成为商业银行外源资本补充最重要、发展最快的渠道之一。在减记型永续债日渐成熟的基础上,转股型永续债等创新资本补充工具探索以及研究扩大保险资金投资范围预计会进一步加快。同时,二级资本债发行门槛相对较低,能够普遍适用于非上市银行和中小银行,在市场利率水平处于历史较低的时点上,2020年发行有望保持良好势头。

但从永续债和二级资本债认购主体看,虽然永续债、二级资本债的长久期与保险资金期限长、流动性要求小的特征较为匹配,但目前保险资金投资银行永续债及二级资本债对发行主体门槛较高,例如需满足总资产不低于1万亿元、净资产不低于500亿元以及评级等要求,对保险机构认购中小银行永续债造成一定影响。同时,随着商业银行现金管理类产品对投资期限和评级要求进一步规范,对商业银行投资二级资本债以及永续债也会产生一定的抑制作用。预计未来不同评级的银行永续债发行成本的梯度分布将更加凸显,以充分反映不同的风险溢价水平。在2019年商业银行共有8家A股上市、2家H股上市的背景下,2020年商业银行IPO也料将提速,且以头部城商行和农商行为主,但由于门槛较高,IPO方式难以成为行业补充核心一级资本主流。

再次,内源性资本补充将有所减弱。

2020年,宏观经济下行压力依然较大,外部环境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有所上升,商业银行面临的潜在信用风险不容忽视。同时,监管部门逐步推进LPR改革,引导商业银行让利实体经济,息差面临收窄压力,利润增速预计也有所放缓。多因素作用下,商业银行通过利润留存的内源性资本补充渠道将受到一定限制。

最后,中小银行资本补充将日趋优化。

进入2020年,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首场会议就聚焦中小银行资本补充,提出支持中小银行多渠道补充资本金,以促进提高对中小企业的信贷投放能力。随着中小银行资本补充的市场环境及配套政策的逐步完善,永续债发行将更大范围覆盖城商行、农商行等中小银行;随着以中小银行为主体的非上市银行发行优先股渠道进一步畅通、落实,中小银行发行优先股的积极性将有所增大,优先股将成为其他一级资本工具的重要补充。

积极把握政策窗口,应对资本补充压力

针对当前银行业金融机构面临的资本补充压力,商业银行应积极把握好政策窗口期,加强研判,提早做好充足准备,以支持长期稳健发展。

一是做好资本规划,增强自身资本管理水平。鉴于资本补充具有长期性,且不同商业银行具有个体差异,商业银行应积极借鉴国内外同业先行经验,通过做好长期资本规划,提前制定资本补充计划。在有效统筹、协调和規划下有序开展资本管理,做好由于风险加权资产增加而产生额外的资本补充需求,做到资本和风险加权资产的动态匹配和平衡,同时适度通过资产证券化等方式降低风险加权资产,强化资产处置与盘活。

二是把握政策窗口,拓宽外源资本补充渠道。大型银行具有规模、经营等实际优势,资本补充工具已较多使用,在各类资本工具发行中占据主要地位。下阶段,应积极探索研究TLAC等资本创新工具,以满足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监管要求。其他银行可积极把握政策窗口期,在保证资本充足及监管合规的前提下,选择市场流动性和利率水平较为合适的时机,发行永续债、优先股、可转债等资本补充工具,在增厚资本水平的同时降低成本。

三是强化盈利能力,夯实内外源资本补充基础。提升经营管理水平与盈利能力,不仅是增加利润留存、增厚核心一级资本的有效途径,而且通过盈利能力的提升,也有利于提升商业银行市场评级与地位,助推外源性资本补充。

四是优化资产配置,提高资本使用效率。当前商业银行多数积极发展零售业务,走轻资产的发展路线。根据巴塞尔协议Ⅲ关于信用风险资产种类及权重的规定,零售与中间业务的风险权重远低于对一般企业的债权。商业银行可积极发展中间业务等减少资本占用,提升单位资本消耗的产出,以缓解资本压力。

作者:唐建伟 梁栋材

混合资本工具资本管理论文 篇3:

中国银行业资本补充工具的创新及其应用

摘要:本文基于巴塞尔Ⅲ中资本的重新定义和要求,围绕着中国银行业目前资本工具缺乏的现状,在总结归纳了国际资本创新工具的经验基础上,从中国银行业面临的实际监管环境和市场环境出发,分别从监管者和商业银行自身的角度分析阐述了拓展资本补充工具的路径和要点。

关键词:优先股;增强型资本工具;或有可转换证券

JEL分类号:D21;G21 

金融危机爆发之前,8%的资本充足率作为巴塞尔协议的最重要监管指标。一直受到全球很多银行监管当局的认同。伴随着资本工具的不断创新和资本结构的日益复杂,混合资本工具的占比不断提高,危机中这些资本工具无法在持续经营的条件下吸收损失,使得8%的资本充足率形同虚设。因此,危机后巴塞尔委员会推出了第三版巴塞尔资本协议(以下简称“巴塞尔Ⅲ”),对银行业的资本进行了重新的划分和定义,并对资本的质量和标准给出了更加严格的要求。

巴塞尔Ⅲ推出之后。欧美银行业多表现出对提高资本质量后无法达标的担忧,而与之有所不同的是,引起中国银行业广泛关注的则并非资本质量,而是监管标准的提高。究其原因,中国银行业的资本质量原本就很高,而资本工具的匮乏使得原来高质量的普通股和留存收益等无法覆盖更高的资本要求,加之目前外源融资压力的不断增加,对资本工具进行的创新已经不仅成为中国银行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课题。也是如何与欧美银行业展开公平竞争的关键所在。

一、创新资本补充工具的必要性

面对新的资本监管要求。中国银行业面临着巨大的资本补充压力,特别是由于其他一级资本工具和二级资本工具的匮乏,导致成本较高的普通股充当了其他一级资本和二级资本的角色。因此,在实现成本控制的同时大力创新资本补充工具,是关乎银行合规经营和盈利水平的重要问题。巴塞尔Ⅲ协议颁布之后,国际大型银行已经开始创新并发行了符合相应标准的资本(Sidlev Austin LLP 2010;LvOIlS 2011),但是从国内的已有研究(王胜邦、陈歆2012;唐斌、江志流2012)和实际应用的状况来看,尚处于起步阶段。

1、巴塞尔Ⅲ及其资本监管的新要求。

巴塞尔Ⅲ将巴塞尔Ⅱ中提出的一级资本、二级资本和三级资本层级进行了重新划分,取消了三级资本,并将一级资本重新划分为核心一级资本(主要包括普通股和留存收益)以及其他一级资本两大类。同时,巴塞尔Ⅲ还提出了留存资本缓冲和逆周期资本要求,强化了各级资本吸收损失的能力。由普通股组成的资本部分将在持续经营的条件下首先吸收损失,最先提供补充的应是在经济周期向好时积累下来的逆周期资本,随后是留存资本缓冲,当缓冲资本无法覆盖损失时便需要使用普通股和留存收益构成的核心一级资本,而其他一级资本和二级资本则排在吸收损失的尾端。

8%为总资本充足率,包括一级资本和二级资本。

根据巴塞尔Ⅲ的要求,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和总资本充足率应分别达到4.5%、6%和8%的水平,留存资本缓冲为2.5%,逆周期资本缓冲为0-2.5%。除此之外。巴塞尔Ⅲ对各级资本的合格标准进行了详细的规定,提高了资本的质量和吸收损失的能力。作为G20的成员之一,中国银行业实施巴塞尔Ⅲ势在必行。虽然目前中国银监会尚未正式出台相应的资本管理办法,但是从2011年公布的《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中也可窥见一斑。从资本质量的要求来说,《资本管理办法》会基本沿用巴塞尔Ⅲ的相关条款和描述,而从资本水平的要求来说,《资本管理办法》可能会提出更高的要求。

2 中国银行业的资本现状。

整体来看,中国商业银行目前的资本水平较高、资本质量较好。2011年末按照现行标准计算的资本充足率达12.7%,其中一级资本充足率达10.2%。然而其背后却存在着资本来源单一、缺少资本补充工具的隐患。

第一,核心资本充足,但核心一级资本、一级资本和二级资本几乎相同。对于中国银行业来说,6%的一级资本要求,甚至是总资本8%的要求,基本上都是由核心一级资本构成的,也就是主要由普通股和留存资本来实现,而逆周期资本和储备资本的要求无疑又增加了核心一级资本的压力。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商业银行主动进行金融创新的动力不足。另一方面是由于监管当局的要求限制了对创新型资本工具的认可。根据16家上市银行2011年中期报告的数据测算,构成核心一级资本的主要组成部分(包括资本公积金、盈余公积金、一般风险准备和未分配利润)占现行标准下一级资本的比重如表2所示,可见大部分银行的绝大多数一级资本都是由核心一级资本构成的。其中少数占比较低的银行业也多归因于当期实收资本的占比较高。

第二,资本补充大部分依靠外源融资。从银行业整体状况来看,存量角度内源融资和外源融资对资本的贡献度占比大约均为50%左右。若选择2010年全年为考察区间,仅从未分配利润增长占一级资本增长的比例来看,上市的16家银行平均占比不到50%(表3)。当然仅观察某一段时间区间也可能存在较大的偏离度,但是仍可看出大致趋势。

3、创新资本工具的必要性。

中国银行业长期依靠外源融资进行资本补充的现状,不仅为资本市场带来了巨大的资金压力,从银行业自身的角度来说,也并非长久之计。从目前来看,资本充足率为12.7%,其中核心资本为5.3万亿元,附属资本为1.44万亿元,做一个简单的测算,假设在不存在外源融资的情况下,若银行的信贷和风险加权资产按照20%同比例增长,分红比例为40%。利润年均增长率同样为20%,则我国商业银行2012-2016年的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1.7%、10.8%、10%、9.4%和8,9%。如果按照10.5%的标准,则将于2014年出现资本缺口达四千亿元。2015年将达一万亿元。如果将逆周期资本要求加入1%,按照总资本充足率为11%测算,则缺口在2013年即将出现,且高达五千亿元。此外,外源融资带来的股权稀释和控股地位动摇等问题也同样成为困扰银行使用发行普通股的方式实现资本补充的重要难题。

因此,中国银行业一直以较优的资本质量和较高的资本水平出现在国际银行业的舞台上。然而这对于银行业的经营者来说,这并非是一份优秀的答卷。高资本质量对应的就是高成本,这不仅不利于资本补充的可持续性,也会使得中国银行业在国际舞台的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一方面较高的资本成本将对银行的盈利能力产生影响,另一方面,多元化的资本补充机制有利于消化和缓解外部冲击,而单一的资本来源则面临较大的风险。因此,对资本补充工具进行创新,大力拓展资本补充渠道对中国银行业来说至关重要。

二、创新资本补充工具的可行性

虽然巴塞尔Ⅲ的推出提高了资本的质量和水平,但是其不再选择工具列示的资本定义方式也为资本工具的创新提供了可能,只要商业银行能够推出符合资本合格标准的金融工具,便可成为合格的资本工具。在巴塞尔Ⅲ推出之后。国际银行业也纷纷推出了相应的金融工具进行试水。

1、规则式的监管标准为资本工具的创新提供了可能。

在巴塞尔Ⅱ的资本定义中。一级资本主要包括如下三类:包含普通股(Common stock)和非累积永久性优先股(Non-cumulative Peroetual Preferred Stock)的永久股东权益;包含资本盈余(Capital Surplus)、留存盈余或未分配利润(Retained Surplus or UndiviedProfit)等的公开储备(Disclosed Reserve)以及少数股东权益。二级资本,也就是附属资本的定义是通过不同工具和类别来定义的,主要由未公开储备(Undis-closed reserves)、重估储备(Revaluation reserves)、在1.25%和0.6%风险加权资产上限控制下的一般贷款损失储备(General provisions/general loan--loss re-serves)、混合债务资本工具(Hybrid debt capital in-struments)以及定期的次级债(Subordinated term debt,既包括次级债务工具,也包括不可购回的优先股等)。然而这些工具或来源的列示和划分在巴塞尔Ⅲ中都不复存在,转而代之的是一系列严格的资本合格标准,只要符合各层级资本所要求的标准,便可以视为相应的资本构成。如表4所示,对于核心一级资本、其他一级资本和二级资本的合格标准,巴塞尔Ⅲ给出了不同角度的描述和规范。

此外。巴塞尔Ⅲ同时提出了资本吸收损失的相关机制和要求,即银行发行的非普通股一级资本工具和二级资本工具至少要满足《确保丧失生存能力情况下吸收损失的最低要求》中的最低要求和巴塞尔Ⅲ中的规定的资本合格标准。主要包括:非普通股一级资本和二级资本工具必须满足触发条件(触发条件导致的新股发行必须在公共部门注资之前)一旦发生。这些工具或被核销或被转为普通股。其中由核销引发的对工具持有者的补偿必须以普通股的形式立即支付等。同时给出了相应的过渡期安排,“新老划断”的安排保证了已发行资本工具的有效性。正是这种对于合格标准进行描述性定义的方式,为资本工具的创新留出了相应的空间。

2、国际银行业对资本工具的创新。

根据上述巴塞尔Ⅲ对资本的重新定义。发行成本最高的普通股当之无愧地成为核心一级资本最重要的组成,非累积永久优先股(non-cumulative perpet-ual preferred shares,简称NCPPS)仍旧是合格的其他一级资本,但原有的信托优先证券(trust preferred se-curities)不再满足一级资本的条件,而发行成本相应较低的简单的债券类混合资本工具已经无法列为合格的资本工具。取而代之的是各类增强型资本工具(Enhanced capital instrument)。

分析上述定义不难发现,巴塞尔Ⅲ提高了资本的质量和损失稀释的能力,但是并不排斥其债权的属性,那么有什么工具可以既满足这种高质量的资本特征,又可以吸引广大的固定收益投资者呢,自然地,具有债券和股票双重特征的或有可转换资本工具(con-tingent convertible instruments)成为不二之选。或有可转换资本工具通常具有次级性,是指在正常市场环境下显示债券特征,而在事先确定的触发事件发生时又表现出股票特征。由于其较为经济,但同时具有类似资本的吸收损失能力的优点,引起了商业银行监管当局的兴趣。在巴塞尔Ⅲ公布之后,国际大型银行已经纷纷展开了资本创新工具的尝试。

澳大利亚新西兰银行集团于2009年11月在澳大利亚交易所发行的可转换优先股(Convertible pref-erence shares)被视为非创新型其他一级资本工具,除非转换条件没有满足或在转换时间之前由第三方购买了优先股,否则六年后优先股将转换为普通股。其中优先股的股利为非累积的且拥有浮动利率。当未来某一确定事件(例如收购或监管事件)发生时,在澳大利亚金融监管局(APRA)的允许下发行行将选择转换成为普通股。

2009年12月花旗集团于纽交所发行的有形利息增强普通股(Tangible Dividend Enhanced CommonStock,简称T-DECs),每个T-DEC可以看作是由一个预付的股票购买合同和分期偿还的次级债。其中股票购买合同将在三年后自动转换为花旗集团的普通股,转换成普通股之前次级债将按照固定利率进行支付随后在转换普通股时到期。如果花旗集团选择提前执行购买合同,则投资者有权要求花旗集团赎回债券。

同样在危机爆发后的2009年底。劳埃德银行(Lloyds Banking Group)于伦敦交易所发行了无限期的增强型资本票据(Enhanced Capital Notes,简称ECN),也称为或有资本工具(contingent capital securi-ties),正如图3中所示,该资本工具由劳埃德集团的非经营性子公司发行但由劳埃德集团无条件不可撤销的提供担保,其选择了劳埃德集团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低于5%作为触发事件。发行方可以执行看涨期权以实现对该ECN的赎回。第一个可选的赎回期在发行十年之后,随后的每一个利息支付日都可执行该期权。在第一个可选的赎回期之前该资本工具按照固定利率派息,之后按照3个月的美元LIBOR利率加边际的浮动利率支付利息。这种增强型资本工具可以成为补充其他一级资本的重要参考。此外,意大利联合信贷银行(Unicredit)发行的一级资本票据也由于其具有的永久性,以及本金在触发事件时减值以承担损失的特征成为一级资本工具的又一实例。

2010年由荷兰合作银行(Rabobank Nederland)于泛欧证券交易所发行的高级或有资本工具(SeniorContingent Notes,简称SCN)是二级资本工具的尝试之一。当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在规定的时间区间内低于7%即达到触发事件,此时可按面值的75%转为普通股,其余25%按现金返还。这种返还机制便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其他一级资本合格标准中不能容忍地存在阻碍资本补充的特征。此外,该银行于2011年1月发行的非累积资本证券(Perpetual Non-CumulativeCapital),当财务状况恶化且认为或已实现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低于8%的情况时,取消累积的利息支付并实现资本本金的减记。这种安排可以实现在持续经营条件下与普通股具有相同的吸收损失的能力,其永久性、非累积性和赎回安排等均符合其他一级资本的合格标准。作为资本缓冲工具的创新,瑞信集团(Credit Suisse)于2011年发行的缓冲资本票据(BufferCapital Notes),同样实现了在企业出现生存能力时间等特定条件下,将缓冲资本票据转换为普通股。然而其2041年到期等特征使其只能列示在二级资本中。

这些国际已发行的资产创新工具都为我们提供了可以借鉴的范本。或有可转换资本工具的主要特征便是集债券和股票的特征于一身,可以实现将债券在触发事件发生时转换成为普通股或进行减记。虽然在这些工具中对于触发事件发生时转换为普通股或减记的方式有所差异,但在触发事件的定义上,基本都是发行人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低于某一指标,这也是为了满足在持续经营条件下吸收损失的需要。然而在危机来临时,以监管要求作为吸收损失的触发机制是否为时已晚仍有待研究和检验。

三、监管视角:如何支持资本补充工具的创新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资本工具的创设和发行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批流程,其顺利发行不仅需要做到不与现行的法律法规相矛盾。更重要的是需要做到有法可依。首先,需要从法律的角度明确资本工具的性质、发行的资格要求及其在利益分配、赎回、表决、转换等方面的权利。其次,需要通过公司章程对发行的资本工具进行明确的规定。这不仅包括该工具的权利,还包括其受偿次序等细节。最后,公开发行的资本工具需要进行适当的信息披露并接受监管机构的监管。因此,如何从监管的角度为资本补充工具提供外部环境的支持对于工具的创新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1、法律环境:监管法规的完善。

资本工具的发行不仅需要在法律层面不与《公司法》、《商业银行法》、《证券法》、《合同法》等相关条款冲突,相关政府部门(包括一行三会、发改委、地方政府等)所颁发的各类法规、规章和规范性文件都可能对资本工具的发行和认定等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对于资本创新工具的法律认可,一直是困扰我国商业银行进行资本工具创新的重要难点之一。然而之前大多围绕着优先股的法律地位展开讨论。虽然在《公司法》的第127条和第167条中,分别为不同种类股份的存在和不同支付股利的方法留出了空间和余地,但是由于缺乏明确的制度,对于其特殊的表决权和优先分配权等都缺乏相应的依据,而在《证券法》中也缺少对优先股的明确规定,因此优先股在踏出了破冰之旅之后又迅速陷入冷冬。

这一问题同样出现在其他的资本创新工具中。而对于具有转股或减记条款的或有资本工具和可转换资本工具来说,涉及的法律问题会更加复杂。例如转股条款中如何涉及发行新的普通股,则首先需要满足证监会的相关发行要求并得到审批。而对于金融机构投资者的身份认可也需要得到银监会等相关部门的审批。

从目前的法律环境来看,《证券法》的第2条和第132条为资本创新工具留下了一定的空间,这意味着新的资本工具具有遵照以国务院名义出台的相关规定进行试点的可能性。建议相关部门可以针对资本创新工具出台相应的规范性文件,试点先行,待条件成熟再考虑与现有相关法律法规的衔接,并在必要时对相关法律进行修订和完善。

2、监管环境:协调产品监管和机构监管。

也许更多场合中讨论的是机构监管和功能监管的关系,但是在面对资本创新工具时,在当前的市场和监管环境下。协调产品监管和机构监管更为现实和重要。一方面,资本创新工具作为一种满足银行资本需求的正式发行的金融工具,需要受到金融产品发行部门和交易部门的监管,而由于或有资本既具有债券的特征,又具有成为普通股的可能,作为这一复杂金融工具的交易方,商业银行、证券公司、保险公司等金融机构都可能成为银行的股东,这就不得不牵扯更多的机构监管。如何将这两者协调,减少重复监管的可能。又能够全面覆盖风险,将是资本创新工具所面临的监管环境健康与否的关键。

充足的市场容量和多元化的投资者构成是实现金融创新的重要推动力。从国际新型资本工具的发行状况来看,虽然认购较为活跃,但其中机构投资者,特别是保险公司、基金公司等机构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然而目前我国监管机构对于相关金融机构是否可以购买类似的资本工具没有明确的支持态度。例如,虽然从保险公司的角度来说,这种具有较高收益的或有资本工具具有一定的吸引力,但是这种偿还顺序位列次级债券之后的混合资本工具具有一定的风险,也为监管带来了一定的难度,因此保监会禁止了保险公司的购买,这就将保险公司排除在投资者之列。

3、制度环境:适当鼓励金融创新。

根据2004年的《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管理办法》的规定,中国银行业的一级资本中并不包含国际上仅规定了15%上限的创新型资本工具,加之随后对于核心资本不得低于总资本75%的规定,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金融创新的动力。次级债、混合资本债券以及可转债一直都是我国银行业二级资本的重要工具。然而根据中国银监会于2009年10月底下发的《关于完善商业银行资本补充机制的通知》对次级债和混合资本债的资本性质进行了限制,要求只有当主要商业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不低于7%,其他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不低于5%时,方可发行这两类资本工具补充二级资本,且总额度不得超过核心资本的25%(主要商业银行)和30%(商业银行)。此外为防范系统性风险,还对商业银行购买这两类债务的情况进行了限定。这样。中国银行业通过发行次级债和混合资本债券来补充二级资本的空间就大大缩小了,显然这在巴塞尔Ⅲ以及中国即将实施的新的资本管理办法中也难以得到认证。

从巴塞尔Ⅲ的具体条款来看,虽然对于各级资本工具都给出了较为详细的合格标准,但不具有强制实施权力的巴塞尔委员会,还是把最终的权力留给了各国的监管当局,各资本工具究竟是否满足或可以计入相应级别的资本仍旧由各国监管当局来决定。因此,资本工具的创新动力还需要监管当局的大力支持。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在对金融创新进行鼓励和支持的同时,更重要的是防范金融风险。对于或有可转换资本工具来说。应警惕其可能带来的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风险。一方面,可能会增加大型金融机构的道德风险,投资者较为信任稳健的大型金融机构,对其发行的资本工具也较为认可,可以在相同触发条件下接受较低的回报率,这不仅降低了大型机构的融资成本也加大了他们承担风险的意愿。另一方面,在存在触发机制的条件下,银行可能面临投资者的逆向选择风险,这些金融工具的投资者可能会从长期投资者向短期投资者转化,特别是对冲基金等高额收益的期待者。

4、市场环境:积极推进债券市场的深化改革。

债券市场的发展和完善是实现资本工具创新的市场基础。我国的债券市场规模虽发展较快,但仍处于初级阶段。根据2011年底的数据,我国债券市场票面总额仅为21.3万亿元,这一规模仅是同期美国债券市场的1/10。比较债券市场与银行贷款余额的规模,债券市场余额仅占贷款市场余额的40%,而这一比值在发达经济体中大约为200%。目前这种规模较小、市场不活跃、深度广度均欠发达的初级市场尚未发展成为释放、转移信用风险的有效渠道。

打通交易所市场和银行间市场是实现资本创新工具发行渠道畅通的重要保障。目前银行发行的资本工具都是在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的,但是银行间债券市场投资者的范围有限,流动性也相对不高,更为关键的在于或有可转换资本工具中的转股条款使得其必须在交易所市场进行。因此,转股条款的实现必须打破两个市场的物理隔离。

信用评级体系的完善和可信是实现资本创新工具的重要前提。越是面对复杂的金融工具,评级体系的市场定价功能就越重要,准确地评级不仅可以为投资者提供投资指导,也是保障金融体系安全稳健的重要因素。从国际上相关资本工具的发行经验来看,普遍存在资本工具评级大幅低于发行人评级的状况,这种情况下,就对评级机构产生了更高的要求。此外,培养成熟的投资者也是营造良好市场环境的关键所在。

四、银行视角:如何开展资本补充工具的创新

监管当局对资本创新工具的支持固然重要。但是从银行的角度来说,如何把握资本工具的新特征,优化产品设计细节,并结合自身的经营状况和宏观经济环境,做出合理的资本补充规划才是成功运用资本补充工具的关键。

1、积极开拓符合监管规则的新资本工具。

开展资本补充工具的创新,其核心便是解决资本工具的合格标准和市场投资者是否接受的矛盾。由于相关合格要求提高了资本的损失吸收能力,换言之便是提高了投资者可能面临的风险。因此。在风险提高的情况下,提供收益与之高风险状况相匹配的资本工具才能够被投资者广泛接受和认可。然而与此同时,银行又面临着成本的压力。如果银行发行高收益的资本工具所付出的成本远远大于其发行普通股成本,可能银行便失去了金融创新的动力。

首先,为保障产品设计能够在公司层面通过,需要在满足合规性监管要求的前提下,进行自身的成本收益分析,并最终实现股东利益最大化。换句话说,既要看到资本创新工具带来的收益和潜在的优势,又要看到可能与老股东利益所产生的矛盾。

从目前我国银行业次级债的发债利率水平来看,呈现随着发行人从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银行到城商行利率不断上升的趋势,最低约为3.5%,最高也在5%之上。而从目前的市场组合收益率、无风险收益率和市场风险系数来看,目前商业银行的股权融资成本超过10%,因此只要采用适当的转股机制安排,选择或有资本工具仍旧是拥有一定的操作空间的。从国际发行的经验来看,其他一级资本工具的票面利率基本在9%上下浮动,虽然国际市场的普通股发行成本相应较低。

在保证自身成本收益的合理性之后,对现有股东利益的保护也是工具能够得到董事会认可的关键,由于在触发事件发生的情况下,现有的债券类资本工具可能会转变为股权,转变后可能导致的稀释股权的问题也可能对现有股东利益有所触及。

其次,为保障发行能够顺利被市场接受,需要协调好不同债务人之间的关系,实现其所担风险和所获收益的对等。由于在一定触发机制下,债务人可能实现与股东的角色转换,因为要将债务人的风险放在长期限中来衡量。

分析投资人所承担的风险主要由如下因素构成:一是工具的利率水平;二是或有资本工具的触发机制和转换价格,明确的触发机制设计将是准确判断债券期限、转换价格以及或有资本定价的基础,也是外部评级对其给予准确评级的重要条件;三是资本工具的流动性。因此为做到风险收益匹配,在产品设计中需要注意如下细节:

第一,通过情景假设和预测分析确定合理的利率水平。第二,触发机制的“清晰且可测度性”是实现或有可转资本工具准确度量的基础。只有明确了触发条件,投资者和发行人才能实现对未来收益和成本的准确判断和合理预期。目前国际上对或有资本工具的触发事件大多选择了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低于某一门槛,然而也有不同观点认为信用评级和股票价格比核心一级资本更有前瞻性,但是其易于被操作的缺点又可能增加了触发条件爆发的不确定性和人为性。第三,转换价格的合理设定,这不仅关系到投资者的风险收益占比,还可能影响该资本工具对资本损失进行吸收的能力,尤其是在触发事件发生时刻,可能转换价格会非常敏感,这时投资者也处于较为恐慌的状态,如果价格设计不够合理,或者与当时固定收益产品的风险收益差距较大,可能会导致投资者迅速将手中的股票置换为固定收益产品,从而丧失了对资本吸收的能力。此外,受偿次序、税收问题、法律问题等都是在进行资本创新时不得不考虑的重要因素。

2、从资本规划的角度选择资本补充工具和时机。

首先,对于资本补充工具的选择应综合考虑多方面因素。从自身的资本补充需求出发,综合考虑各种资本补充工具的优缺点,结合当时的市场环境和监管环境做出适当的选择。

其次,资本工具的创设应是商业银行长期的资本规划中的有机组成,应与商业银行的长期发展战略有机结合。资本创新工具的创设应是结合自身经营和发展的现状、水平和需要而有计划、有步骤的展开的,要从长期的风险管理和盈利性角度出发,实现成本约束的同时有效的控制发行风险。也可以主动将逆周期的风险管理理念贯穿至资本规划中,例如当银行资本较为充足时,发行此类资本工具的成本较低,使之可以在市场环境不好时充分发挥吸收损失的作用。

再次,资本工具的创设时机应充分考虑市场环境、监管环境等外界因素。在不同的市场环境下发行资本创新工具可能会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效果,投资者也会有截然不同的反应,特别是对于或有资本创新工具。在安全稳健的时期,投资者认为触发事件发生的概率很低,或认为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触发。因此购买热情相对较高,而在市场流动性紧张、悲观情绪较重时,可能发行的这类创新资本工具会无人问津。此外,与股权相挂钩的资本工具也与市场估值的高低密不可分。

最后,虽然创新资本工具对有效地补充银行体系的资本金、活跃市场有着关键性的作用,但是从银行长期可持续经营的角度来说,积极扩大内源融资的占比,将资本成本的控制理念注入银行的血液中更为重要。

作者:朱元倩 巴曙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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