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杜甫诗歌的风格变化

2023-01-13

第一篇:论杜甫诗歌的风格变化

论杜甫的诗风变化

【摘要】

杜甫是我国古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他的诗风独特,随着自己的人生经历丰富,在不同的时期,诗的风格也在不同程度上发生改变。杜甫的诗歌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的创作:其一,他的诗歌在早期充满意气丰发,怀着自己的激情和理想;其二,他中期的诗风充满国愁家恨,担心着国家的前途和民族的命运;其三,晚期的诗风慨叹艰难,浑厚凝重,沉郁顿挫。正是由于他的诗歌不同的风格和忧国忧民的思想才奠定了他在中国诗歌史上的地位。 【关键词】

杜甫

诗歌

诗风

风格

阶段

一、 杜甫早期的诗风

我这里所说的早期,是指杜甫三十五岁前的读书壮游时期,时间跨度从公元712年到处745年。就杜甫个人来说,这是他读书游历、蓄积能量的时期,对诗歌的创作已经作了初步的尝试,有一部分诗作带有明显的"杜诗"特色.就诗人生活的现实背景来说,这正是开元盛世时期,也是整个中国封建社会罕见的开放的、气度恢宏的繁盛时代。“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岛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 由于杜甫的早期生活的主要内容是读书壮游,相对来说,衣食无忧,少年心性,容易轻狂,与社会底层的广大民众接触的机会也不多。因此,这时期他的部分诗作气象宏阔,语调激昂,充满进取精神,具有盛唐诗的典型特点。如他早期的名作《望岳》: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

此诗正是诗人眼大心雄、踌躇满志之作。意境辽阔 ,立意高远,体现了盛唐气魄。

二、 杜甫中期的诗风

我这里所说的中期,是杜甫四十四至四十八岁。安史之乱爆发,潼关失守,杜甫把家安置在鄜州,独自去投肃宗,中途为安史叛军俘获,押到长安。他面对混乱的长安,听到官军一再败退的消息,写成《月夜》、《春望》、《哀江头》等诗。后来他潜逃到凤翔行在,做左拾遗。由于忠言直谏,上书为宰相房琯事被贬华州司功参军其后,他用诗的形式把他的见闻真实地记录下来,成为他不朽的作品,即“三吏”、“三别”。

《三吏》、《三别》组诗,从最深层次意义上来说,并非只是揭露兵役的黑暗,同情人民疾苦的诗篇,也是作者深切热爱祖国的爱国诗篇。因为在这些诗篇是反映歌颂了广大人民忍受一切痛苦的爱国精神。组诗中的六首诗歌全在鼓励人民抗战,全在讴歌人民的爱国。每首诗都着力塑造了忍痛牺牲、挺身救国的人民光辉形象,千百年来成为鼓舞人民前仆后继,勇往直前的爱国主义的典范和楷模。如《垂老别》:

四郊未宁静,垂老不得安。 子孙阵亡尽,焉用身独完? 投杖出门去,同行为辛酸。 幸有牙齿存,所悲骨髓乾。 男儿既介胄,长揖别上官。 老妻卧路啼,岁暮衣裳单。 孰知是死别? 且复伤其寒。 此去必不归,还闻劝加餐。 土门壁甚坚,杏园度亦难。 势异邺城下,纵死时犹宽。 人生有离合,岂择衰盛端。 忆昔少壮日,迟回竟长叹。 万国尽征戍,烽火被冈峦。 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何乡为乐土? 安敢尚盘桓? 弃绝蓬室居,塌然摧肺肝。

“三吏”、“三别”是这一时期杜甫诗歌风格的代表作,诗风充满国愁家恨,担心着国家的前途和民族的命运。充满国仇家恨。

三、 杜甫晚期的诗风

杜甫的晚期指的是他四十八岁至五十八岁,在这个时期,杜甫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他的诗风也变得更为沉郁顿挫,慨叹艰难,浑厚凝重。杜甫晚年的三首诗歌——《登高》《登岳阳楼》和《旅夜抒怀》很有分量。代表着他晚年的诗风。

这三首诗写景都十分壮阔,气象宏伟,气势雄浑,但都不是一味地写阔大的形象,也有渺小、孤单、柔弱的形象,并且二者形成了鲜明对比。在《登高》中,那峻急的秋风,高远的天空,清秀的小洲,洁白的沙滩,滚滚的江水,一起构成了天高地迥的阔大背景,但哀啸的猿猴,盘旋的飞鸟,萧萧的落叶,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旅夜抒怀》中,广阔的原野,奔腾的大江,意境极其壮阔,但微风吹拂的细草,竖着桅杆的孤舟,以及天地间飘荡的沙鸥,无疑是弱小孤独的形象,这二者也形成了鲜明对比。在《登岳阳楼》中,“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写出洞庭湖坼吴楚,吞日月,横无际涯,无比壮阔的气势,但“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写尽自己的孤独渺小,二者又形成了鲜明对比。

杜甫晚年诗歌这种强烈的对比反衬手法,一波三折,欲抑先扬,回环跌宕,荡气回肠,成就了“沉郁顿挫”的鲜明风格。杜甫晚年诗歌的深刻思想和高超艺术,于此可见一斑。 【结语】

因为杜甫人身经历复杂多样,给他的诗风也带来了不断的变化,形成了不同的风格,他的诗歌在早期充满意气丰发,怀着自己的激情和理想;中期充满国愁家恨,担心着国家的前途和民族的命运;晚期的诗风慨叹艰难,浑厚凝重。正是由于它不同的诗风,所以成就了他“诗圣”的地位。 【参考资料】

1、冯志《杜甫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56-02

2、彭定求《全唐诗》中华书局 1960

3、熊柏畦 《杜甫绝句注释》江西人民出版社 1982-11

4、朱东润《杜甫叙论》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6

5、欧阳修《新唐史》中华书局 2012-05

6、司马光《资治通鉴》中华书局 2011-08

7、刘昫 《旧唐史》 中华书局 1975-05

8、唐生根《唐生根草书三吏三别》安徽美术出版社 1990-01

9、莫砺锋; 黄天骥。 《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中国文学史(第二版)第三卷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5

10、冯志《杜甫传》人民文学出版社 1952-11

第二篇:浅谈李白和杜甫诗歌风格的差异

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这么一段话:作为一个读书人,如果要学习写文章,就看韩愈和柳宗元,学完走遍天下都不怕了;如果学历史,就学司马迁的《史记》或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学完你可以去当政客;如果学宋词,就跟苏东坡和辛弃疾学,学好了可以干掉方文山和林夕;如果学写唐诗,一定是学李白和杜甫。这段话是否过于夸张,我不予置评,但是对于最后一句话,我是完全同意。

如果把唐诗比作一座让人抬头仰望的山,那么山的顶峰一定是李白和杜甫。而作为在唐诗领域中最为出色的两个诗人,其诗歌却是风格迥异。

李白是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尊称为“诗仙”,他的诗风豪放飘逸洒脱,正如他的人一样。他出生于盛唐时期,但因不满那政治的黑暗,弃官从文。他没有杜甫的沉郁,有的是一分潇洒,一份自由。李白向往的是游仙问道的生活,所以才有《梦游天姥吟留别》的佳作。“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 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 丘峦崩摧。洞天石扇,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这样美妙的景色可能只有李白才能写出吧。同时李白是社会的一员,他也关心现实生活,痛斥战争,同情百姓。但毕竟李白的黄金创作期是国家最强盛的时候,到处莺歌燕舞,他写他看到的东西,大部分就是花、酒、剑、歌、月,洒脱无极限。李白是盛唐文化孕育出来的天才诗人,盛唐诗歌的气来,情来,神来在李白的诗歌中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诗歌创作,充满了发兴无端的澎湃激情和神奇想象,既有其实浩瀚的壮观奇景,又有标举风神情韵而自然天成的明丽意境,美不胜收。有人这么说:“李白的魅力,就是盛唐的魅力。

而杜甫是衔接盛唐和中唐的一位伟大的诗人,他的创作风格也是别具一格的,当然,这和他的身世遭遇也是分不开的。杜甫生长在一个奉儒守素的家庭之中。同许多唐代诗人一样,他怀着巨大抱负的心思,一心要为国家尽力。但到了公元746年,他参加一次李林甫设好骗局的考试,落第之后不久,又回长安,数度希求汲引,但都落空。十载长安,历尽辛酸。但同时,他看到了民生疾苦,时刻关心国家安危。安史之乱后,他几经周折,当官,被贬。最后开始了他晚年飘泊西南的生活,并最终病死于穷困潦倒之中,十分凄凉。我觉得,使杜甫形成其独特的创作风格显然是同他的身世遭遇息息相关的。杜诗的不同风格,与其不同时期不同境遇,或同一时期不同心境似有关系。当他生活坎坷,颠沛流离之时,他的家国之思身世之感便自然涌出,悲歌慷慨,诗歌往往表现为沉郁顿挫。当他的生活稍为安定时,他就写一些萧散自然的诗。成都草堂的一段时间,就有不少这类作品。

如果说李白是从天上降临人间的"诗仙",杜甫则是从地上经过修炼而升起的"诗圣"。李白的诗具有火热的激情,有超凡的气势和豪迈的精神,更关注理想和未来,更具创新性。杜甫的诗沉郁顿挫,情感内敛,曲折迂回,更关注现实和民生,更具继承性。李白代表着青春,张扬个性,抒发自我,有一种勃发之气。杜甫代表着暮年,老成持重,千锤百炼,有一种人工的锻造之美。

《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中,那“骑驴十三载,旅食京华春”的杜甫,即使在“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的心酸低贱生活中,依然不失他那济世苍生的梦想,“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是真正的贵族大家心态,贫贱不改其志,自己的安危生存置之度外,心中挥之不去的梦想依然是民众,比他更不幸的人。每每念起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吟哦时,令人发背沾衣,惭愧不已,敬仰之极。有谁能了解他“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的远大志向呢?自我心目中,杜甫先生不仅是精瘦清癯的老者形象,他更是无可拘牵的理想主义者!从这点而言,老杜的沉郁之外更有飞扬的一面,节操高洁才是他的本色。

李白和杜甫虽然有着很多差异,却有着深厚的友谊。因为在他们两人的心中同时也有许多共性的东西。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爱,爱人民,爱山水,爱才,爱酒,爱诗。他们都一生钟情于、献身于真善美。于是,李白和杜甫成为了唐诗史中优势互补的榜样、求同存异的楷模。

第三篇:李白和杜甫诗歌风格比较

李白和杜甫是中国唐代诗歌的乃至中国古代文学的两座高峰,我们分别称他们为“诗仙”“诗圣”.他们共同经历了唐王朝由极盛到**的历史。面对这个乱世,他们形成了迥然不同的诗歌艺术风格和个人性格。

李白诗歌的风格形成于唐帝国最强盛的年代,以抒发个人情怀为中心,咏唱对自由人生个人价值的渴望与追求。(《中国文学史》)他的诗自由奔放明白顺畅想象丰富气势宏大。他继承了自《楚辞》以来的浪漫主义传统发展出自己独到的风格。

杜甫的诗歌风格形成于安史之乱时期并逐渐在苦难中成形。杜甫深入社会并关切政治和民生疾苦,重视写实。他背负着对国家和民族任务的沉重责任忠实描绘时代的面貌和自己内心的感受。杜甫“没饭不忘君”,艺术风格沉郁顿挫.自中唐到宋代以来都继承了杜甫的写实风格.尤其是宋代江西诗派更是杜甫视为宗祖.他的影响力巨大.

李白年少时博览群书,“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他还仗剑任侠,“十五好剑术,遍于诸侯”。(《中国文学史》)他年少是曾广有游历。这一切都对李白自由奔放的性格形成有重大影响,还直接导致了他诗歌浪漫主义风格的形成。李白尚武轻儒,轻财好施,喜欢豪饮。他的人生理想既是超脱又是积极入世的。他的人格魅力也是别人所不能及的。

杜甫出身于官宦世家,其祖父杜审言是初唐重要诗人,所以对杜甫来说从仕与诗歌都是家业。他曾对儿子说“诗是吾家事“。杜甫深受儒家文化教养,终身都有辅佐君王的愿望,又加上自身一生的穷困潦倒,从而形成了他忧国忧民悲天悯人的性格。他的诗歌也因此偏重于现实主义。

李白终其一生都徘徊在出仕与高蹈之间。他在《蜀道难》中着力描绘了秦蜀道路上奇丽惊险的山川,从中透露了对社会的某种忧虑,他说“黄鹤之飞尚不得过”“剑阁峥嵘而崔嵬”这可能是对当时政局混乱他抑郁不得志的一种隐喻。在他的《行路难》中他用“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等太行雪满山”来形容自己艰难处境。由于当时高力士杨国忠的受宠,贤士都被据在朝门之外,因此他发出了“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的悲叹,但他的乐观主义天性又使他对理想追求都是执着的。他唱出了“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充满信心与展望的强音。在《夜泊牛渚怀古》中他写道“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借用谢尚知遇袁宏的典故来表明自己的怀才不遇渴望知音的心情。以上都说明李白对仕宦生涯是积极的。而另一方面李白又受道家的影响,不时又有高蹈出世的想法,而且他也曾在深山隐居过。在《庐山遥寄卢侍御虚舟》中他说“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山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表现了他对道家的崇信和对儒家的嘲弄和摆脱世情追求神仙生活的感情。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他描写奇幻的梦境表达了对神仙世界的向往,最后他说“安能催眉事权贵,使我不能开心颜”表明了自己洁身自好不同流合污的志向。可以说李白的一生都在出世入世的矛盾中彳亍着。

而杜甫就简单的多。他一生都在谋求获得官位。“奉儒守官,未坠素业”(《进雕赋表》)。他一生都相信自己能有朝一日“致君尧舜上,再使民风淳”。这种精神一直渗透在杜甫诗的字里行间他的七律《登楼》“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北极朝廷终不改,西山寇盗莫相

1 侵。可怜后主还祠庙,日暮聊为梁甫吟。”这首诗十分能体现杜甫诗歌的特点,诗开头就以景色引出作者心绪,与“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一样有动人的对比。其后写出“万方多难”的境况,最后写出个人报负,他想像诸葛亮一样建功立业。全诗即景抒情写山川联系古往今来社会的变化,说人事又借助自然景物,互相渗透互相包容。熔自然景物国家灾难个人情感于一炉,体现了诗人沉郁顿挫的风格。他的《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写的是唐军攻克安史老巢后诗人听到消息后的喜悦。全诗以流走的音韵真挚的情感快速的节奏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他的《登高》全诗对仗工整,写景抒情融合一体。前两联写景,后两联结合自身衰老,归结到零落潦倒的根源。其中“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更是千古名句。

在诗体上说李白擅长古歌行体,擅长五七绝句,他性格自由奔放使他不囿于格律音韵,他的《蜀道难》长短参差,他的《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云》的前两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使用的是散文句法。而杜甫精于音律,擅长铺陈排比。因此律诗尤其是七律是他的长处。在诗的音美形美的方面李白稍逊于杜甫。而在风格美方面,李白的飘逸豪迈,谈吐天然是别人所不能学的。李白直抒胸臆多,乐则大笑悲则大号。而杜甫的诗多含蓄曲折沉郁顿挫。这也是年轻人多喜欢李白而思想成熟的人多喜欢杜甫的一个原因。

李白热爱现实生活中的一切美好事务而对不合理现象毫无顾忌的投之以轻蔑。这种已被现实所牢笼却不愿接受想征服现实的的态度,与杜甫那种始终以严肃的悲悯的心情注视关心祖国人民命运那种现实主义精神是相反而本质又相同的。用韩愈的话说:“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他们的艺术成就和高风亮节永远是中国文化的代表。

李白与杜甫诗歌风格的比较

“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韩愈)李白和杜甫共同经历了唐王朝由极盛到**的历史,形成了迥然不同的诗歌艺术风格。我们分别称他们为“诗仙”“诗圣”。

李白诗歌的风格形成于唐朝最强盛的年代,以抒发个人情怀为中心,咏唱对自由人生、个人价值的渴望与追求。他继承了自《楚辞》以来的浪漫主义传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感情热烈,气势宏大,想像丰富,语言清新,富有浪漫主义色彩。比如,蜀道雄奇险峻,难以表述,李白却能以变幻莫测的笔法,在《蜀道难》中艺术地展现了古老蜀道逶迤、峥嵘、高峻、崎岖的面貌。用“五丁开山”“六龙回日”等神话传说,写出了历史上蜀道不可逾越之险阻;写黄鹤不得飞过、猿猱愁于攀援,映衬出人在其上行走难上加难;摹写神情、动作(“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险危之状如在眼前;借景抒情(“悲鸟号古木”“子规啼夜月”),使人闻声失色,烘托了蜀道之难;运用夸张(“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极言山峰之高,绝壁之险,渲染了惊险的气氛。

2 李白的人生理想既是超脱的又是积极入世的。他在《蜀道难》中着力描绘了秦蜀道路上奇丽惊险的山川,从中透露了对社会的某种忧虑。他说“黄鹤之飞尚不得过”“剑阁峥嵘而崔嵬”,这可能是对当时政局混乱,他抑郁不得志的一种隐喻。但“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的乐观主义天性又使他对理想的追求是执着的。

杜甫的诗歌风格形成于安史之乱时期,并逐渐在苦难中成形。杜甫终身都有“致君尧舜上,再使民风淳”的愿望,又加上自身一生的穷困潦倒,从而形成了他忧国忧民、悲天悯人的性格和格律严谨、情感内敛、沉郁顿挫、充满现实主义的艺术风格。《兵车行》为历代所推崇,它揭露了唐玄宗长期以来的穷兵黩武,连年征战,给人民造成了巨大的灾难,具有深刻的思想性。在艺术上寓情于叙事,诗人激切奔越、浓郁深沉的思想感情,都自然地融汇在全诗的始终,诗人那种焦虑不安、忧心如焚的形象也仿佛展现在读者面前。

在诗体上,李白擅长古歌行体,擅长五言七绝,他性格自由奔放使他不囿于格律音韵,他的《蜀道难》长短参差。而杜甫精于音律,擅长铺陈排比,因此律诗尤其是七律是他的长处。李白直抒胸臆多,乐则大笑,悲则大号。而杜甫的诗多含蓄曲折、沉郁顿挫。

第四篇:论杜甫诗歌的写景

—杜诗漫卷物景载深情

汉语言文学四班 2008级 蒋颖

摘 要:

杜甫是我国古代最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他的诗歌内容丰富,艺术风格更是多样;杜诗也因沉郁顿挫、萧散自然的诗风和独特的写景审美艺术成为华夏诗坛上一株的绚丽奇葩。杜甫诗的景与情达到了完美的融合。他扩大律诗的表现范围和表现手法出神入化地创作出浑融绝妙的意境;来表达他一生“穷年忧黎元”、“致君尧舜上”的壮志和怀亲恋家的桑梓之情。 关键词:杜甫;杜甫诗;写景;情与景

杜甫是唐代诗歌的集大成者,被人们誉为“诗圣”。他的思想主要是以孔孟思想为主的儒家思想。作为多产作家的杜工部,为中华文明奉献了一千四百多首诗歌。杜甫诗歌不仅内容丰富,而且风格多样;其诗涉及宴游、羁旅、咏怀、时事等诸多内容,诗风除了沉郁顿挫之外,还有从容优雅的萧散自然之风。

但是,杜甫生在与历代盛世一样富饶和繁荣,而且科举用人制度又完善的开元盛世,这就注定了他一生仕途的坎坷与艰辛。人才选拔是不问门第,士庶同等,“贫穷无有种,富贵不选人”的较完善的科举制度;要完成入仕为官“穷年忧黎元”的壮志谈何容易!实现抱负之年已是盛世摔跌之秋,那“致君尧舜上”的理想又如何圆梦?可是在杜甫坎坷颠簸的苍凉人生中,他仍困苦不忘怜百姓,潦倒还思乱国都。这样一位心系苍生、思故念国的苦命文人为唐代的诗空上,增添了一颗怀儒家“仁爱之心”、光与爱都普照万物的绚烂辰星。

品读杜甫的诗歌离不开“情”“景”二字。在《姜斋诗话》中,王夫之有云“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分。神于诗者,妙合无限。巧者则有情中景,景中情。”王国维也说“一切景语皆情语”,杜甫诗歌中的写景艺术与情感之间的完美切合就是其诗歌价值的最好体现。

杜甫的诗歌可以分为四个阶段的创作:一是三十五岁以前的青年读书漫游诸国时期,二是三十五到四十八岁的困居长安求仕时期,三是四十八到五十八岁的西南漂泊时期。在这些不同的生活时期,杜诗的“情”“景”艺术表达均各异。

杜甫年轻的锦绣时代真是唐朝最繁荣的开元盛世。时代赋予了他自信和朝气,怀抱着“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自谓颇挺出,立登要路津” (《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的卓越抱负;杜甫迈进了自己理想的人生世界。杜甫早期的诗作中就有所反映。《孟子尽心上》中孟子称“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而杜甫在《望岳》中写出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泰山雄风,“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此四句杜甫远望泰山,气势浑浩雄奇;如此开阔壮丽之景,作者胸中盈溢着的更是满腔自信和壮志。年轻的杜甫如孟子所说的孔子一样,有着襟怀抱负、积极进取的泰山之志。诗中“岱宗夫如何”更是对泰山冲霄参天,郁乎苍苍的惊叹,把胸襟抱负,壮志豪言寄予笔下如此之诗境,诠释出了青年杜甫无限生命张力。可见杜甫诗作技巧运用之纯熟而完美。此诗情与景的天然融合突出了杜甫在写景寓情处理问题上有独特的审美艺术。

乾元二年(759)秋,杜甫弃官华州,携家流寓秦州。他兄弟五人,四个弟弟颖、观、丰、占,此时唯杜占随行,其余则散处异地。叛军作乱,形势紧张,自己也衰病困窘,对音信不通的弟弟们倍加思念,在凄清孤寂之秋夜作下《月夜忆舍弟》这首动人且凄楚的忆弟诗。 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孤雁失群、月光无人赏,凉秋之景字字忧伤,“雁”、“秋”这两个意象常被诗人们结合起来表达悲秋伤怀之情。一句“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到出故乡无人赏那皎洁明亮的月亮,但是美丽的夜中月光越是明亮,思乡忆弟之情更切。作者笔下乐景,反衬出的是家愁国难的哀伤之情,作者还用尾联的“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将对战乱的厌恶和对黎民百姓的担忧表现得含蓄蕴藉,深情无限。

在安史之乱前,在漫游列国时先后与李白、高适、严武结下深厚的友谊。至德二载(757),李白参加永王李璘幕府,后李璘因与其兄肃宗争权,兵败被杀,李白受牵连,坐系浔阳(今江西九江)狱。故杜甫作《梦李白二首(其一)》表达自己对友人对时局的态度。 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 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 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 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 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 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

担忧兄弟李白的安危,杜甫忧念成梦,满屋落下的月光照亮了房间,好像在月光中都能清晰的看见李白的面容,转眼即逝的月景不在,但是友人的容貌在落月残光中犹存。“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一句把诗人对友人的想念和担心表现得淋漓尽致;李白之罪因政治的黑暗而起,同时也看得出杜甫对政治黑暗的强烈抗议。诗中“青”“黑”鲜明的颜色对比更加突出诗人对友人的担忧之情。巧妙地色彩运用加之冰凉苍意的月光使整个意境潇然凄凉,精心的创设虚幻意境让感情的表达水到渠成,杜甫的诗物载情递意之功不可谓不妙。

又如杜甫在安史之乱平定以后的诗歌,《绝句四首(其三)》。 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安史之乱平定之前的生活使杜甫没有力气再冲天叫出泰山的壮言,剩下也就是忧伤悲凉的忧国思亲罢了。表面看是句句写景,黄鹂、翠柳、白鹭、雪、船构成了一幅淡雅清新、祥和的画卷,美不胜收。该诗的色彩明亮活泼,黄、翠、白、青四种鲜艳的色调组合更加表明了作者开阔舒畅的心境。景中无一字言意,但字字含情,平定安稳的苍生生计,社会祥和、家庭温暖这些不正是杜甫所期盼的吗?与早期的《望岳》相比,此诗消去了不少豪情,却增加了几分谙世的柔肠喜悦,可见,有着不安命运,历经亲人离散、贬谪离家的痛苦后,杜甫已经淡然明知自己的“致君尧舜上”找不到出路了。单就这派生机祥和之景不难看出,杜甫心中的“穷年忧黎元”没有逝去,存在的还是那一直执着爱及苍生的忧国忧民思想。多意象构成作者的情感因子,在湛蓝苍穹里一切都是和谐的存在,诗中情感也溢出画卷,乱后的安定得之不易,作者的喜情快意巧妙地通过小小的黄鹂、白鹭已经传给每位读者了。

杜甫四十八岁以后,在西南漂泊。经历了丧子的悲痛,好友严武之死的杜甫已未老先衰,体弱多病,最后四处漂泊死在湘湖孤舟上。一代文豪就这样凄凉惨淡的境地中陨落了,让后人们难免不心痛。 杜甫后期有《春夜喜雨》、《蜀相》、《闻官军收河南河北》、《登高》、《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岁晏行》、《秋兴》等大量作品。杜甫的诗歌有“诗史”之称,诗歌的内容记录了开元盛世以来的大量时事,大量的作品都是描写战乱,人民疾苦;表达的情感有很强烈的政治倾向。这也根源于杜甫自身的儒家思想,“仁”与“爱”让杜甫追求“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奉赠韦丞丈二十二韵》)的政治抱负和“穷年忧黎元,叹息场内热”(《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的忧民思想。这些诗作中的写景也是致力于杜甫此阶段的心境的展现。

作者老年的形象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展现得极佳,“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归来倚仗自叹惜”,“欺”、“倚”二字把作者年老被人欺,毫无还击之力的窘迫处境刻画尤为深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杜甫这“己饥己溺”的仁者情怀感动了古今众人,这种崇高的精神支撑了杜甫所有的细胞,他全身都是爱国忧民的热血在流淌,不论他身处的环境何其艰苦与困窘;杜甫执着于政治追求的信念可以与屈原媲美。而诗中前五句“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这是一处多么苍白之景,秋风萧煞一片乱物被卷走,风无情不止就像岁月刮过脸庞,留下的只有沧桑之褶皱老肤。杜甫人生也似这般茅草一样飘散无依;更无归处,孤苦伶仃;终身没有找到出仕与入仕这两种相对立又相补充的平衡力,“致君尧舜上”是为杜甫悲剧的一生着上了苍白色调而已。伤情与哀景同样寒彻人心,生命殆尽的无奈预示着杜甫一生之景将被历史悲情的夺走。

悲天悯人的现实主义情怀中有着多少人间喜怒哀乐,或者豪情万丈,或是畅快愉悦,或是壮志难酬,或是思亲念故...... 杜诗沉郁亦顿挫,命运跌宕也起伏,明调淡景一朝雨,怡画哀情数代风。黄昏、月夜、春雨、秋风等无数的杜诗之景都承载着一代文豪的深情。让我们永远牢记杜甫那为了黎元苍生的满腔热忱,不忘杜甫那伟大的执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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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张金桐,刘雪梅.唐风宋韵[M].大众文艺出版社, [3] 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二版)[M],高等教育出版社 [4] [5] [6] 周进珍.万物之爱与忧国忧民同源—杜甫写景咏物诗的生态情怀及其文化渊源[J],杜甫研究学刊,20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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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加晓昕,冯广艺.杜甫诗歌色彩运用之美[J],平顶山学院学报,2008(3) [9] [10] [11] [12] [13] [14]

第五篇:论杜甫诗歌的意象美

浅谈杜甫诗歌意象的特征

杜甫生活在唐王朝由强盛走向衰落的时期,一生颠沛流离,忧国忧民,以其最为自觉、最为深沉的社会意识,穷毕生精力和天才创作诗歌,存世一千三百多首。其诗把个体人格融入广阔人生,襟怀博大,至情至性,内蕴深广,众体兼善,素有“诗史”之称,其人享有“诗圣”之誉。为何杜诗在唐代达到了中国古代诗歌艺术的最高成就?本文试从诗歌意象方面作简要分析。

一.诗歌中的意象及其重要审美作用

意象是客观物象与诗人主观情思融合的产物。在诗歌创作过程中,客观景物感情化了,主观情感融合在景物刻画之中。既然呈现在诗中的景物都经过诗人主观情思的熔铸,并且被诗人情感的链条连接起来,意象中的“意”(主体情感、感受)和“象”(客体形象、性质)之间的结合状态就会呈现种种差别。 古今中外的诗人、学者对意象的创造及其审美作用都很看重。大体说来,六朝盛唐诗歌意象中的“意”和“象”大体是均衡的,景物的形貌、色泽和时空状态是真实的、客观的,没有被主体的情感意志所改变。魏晋六朝诗在描写客观景物时强调形似,强调准确地表现客观景物的形态和特点。这一点既体现在当时的诗歌创作中,也反映在当时的文论和诗论所提倡的“形似论”中。刘勰论述“窥意象而运斤”,即指诗人当以审美意象构筑其艺术世界;司空图提出“离形得似”的主张,鼓励诗人“略形貌而取神骨”,追求艺术的神似。盛唐诗歌不再像六朝诗歌那样追求形似,而是追求“神似”,但仍然是真实地摹写物象,意象中的主观情意和客观物象还是处于平衡和谐的状态。因此诗人往往善于塑造特定意象来含蓄地抒发自己的情感。同一民族、同一文化背景下的人往往创造出带有自己民族文化情感的特定意象,比如“鸿雁”“杨柳”“菊花”“月亮”“杜鹃”“梅花”等。

二、杜甫诗歌意象生成的特点及其审美价值

杜甫在诗坛的崇高地位固然与其诗内容丰富、思想深刻题广泛等因素密不可分,还与杜诗在艺术技巧上的变革创新紧密相联。在杜诗中,描写景物出现了一种新的形态,即强调和凸现审美主体对客观景物的独特的感觉,包括瞬间的错觉、幻觉,从而营造了一种超越客观真实的、别具意趣的审美意象。可以说杜诗独开生面,“一变前人而前人皆在其中”,创造性地营造 1 丰富的意象,精确地传达出诗人内心的复杂意绪,蕴涵着巨大的艺术魅力,给人以强烈的美的震撼。

(一)、意象个性化与杜诗的艺术风格

杜甫在多年的诗歌创作实践中,推陈出新,形成了个性鲜明的意象群。这些意象群,都浸透着诗人伤时忧国、爱民悯生的情感,带有浓厚的悲壮色彩。杜甫素怀大志,自许甚高。他“七岁思即壮,开口咏凤凰”(《壮游》),立志 “窃比稷与契”,要“再使风俗淳”,对自己充满信心,自觉地赋予自己以时代的使命感,流露出自致隆高、凌跨世俗的强烈愿望。正是这种雄豪的性格、伟大的抱负、高尚的人格、阔大的胸怀,使杜甫在创作倾向上推崇笔力雄强、气象阔大之作,在创作实践上追求阳刚之美。体现在对意象的独特选择上,就决定了杜诗的物象选择必然会倾向于具有阳刚之美的阔大物象,表现出独特的艺术风格和审美价值追求。

于是体现在杜甫笔下的自然景象,则为“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等极为雄壮阔远的高山巨泽、长空大川等意象选择,表现了诗人广博的襟怀、强大的精神力量及人格魅力。而体现在杜甫的咏物诗中,则以对凤凰、马、鹰、雕一类雄强刚猛的动物的歌咏为主。“凤凰” 是杜诗中独具个性的意象。凤凰是我国古代传说中的神鸟,据说凤凰出现则天下太平。自从七岁咏凤凰以来,杜甫就越来越有意识地以凤凰自况。这能带来太平祥瑞的凤凰,不就是他伟大抱负的象征,不就是他的图腾吗?《朱凤行》里那只处境艰险,穷愁潦倒,孤无俦侣,却心系百鸟,犹“愿分竹实及蝼蚁”的仁爱善良的朱凤形象,正是诗人自身仁民爱物的象征。诗人在诗中热切地呼唤它的降临,“干戈兵革斗未止,凤凰麒麟安在哉”(《又观打鱼》);甚至愿献出自己的血肉之躯:“我能剖心血,饮啄慰孤愁。心以当竹实,炯然无外求。血以当醴泉,岂徒比清流。”(《凤凰台》)再看诗人笔下的马:“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房兵曹胡马》)这首诗借马之神清骨峻、昂藏不凡意象,言己之壮志雄心,充分表现了作者一往无前、以天下为己任的英雄主义气概。在《画鹰》里,诗人以鹰自比,不仅“竦身思狡兔,侧目似愁胡”,更期待着“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诗人这种抱负和情怀,精神和气魄,至老而弥盛,更增一种不妥协之心。如《瘦马行》《病马》等诗无不表现出杜甫虽至暮年而壮心不减,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的形象。这些诗都将主体感情注入客体之中,诗人之情志与客观之事物有机契合,使其意象更加鲜明,内蕴更加深广。诗人的致远雄心和疾

2 恶刚肠所体现出的忠君爱国,必然升华为对人民命运深切关注的仁民爱物。前者所体现的英雄情结与后者所体现的人道情怀在本质上具有一致性。

由此杜诗还表现出对微小柔弱的或被摧残遗忘的物象的歌咏与关注。如《孤雁》:“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里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野鸦无意绪,鸣噪亦纷纷。”战乱频仍,人民漂泊流离,诗人同情悲切之心流露无遗。全篇皆以审美主体对客体的观照立言,客观物象鲜明地打上诗人主观感情之烙印,构成特色独具的意象,诗歌意蕴内藏,思想容量极大。在对小生命的观照中,形象地展现着作者的精神世界。爱憎分明,至情至性,真是“一重一掩吾肺腑,山鸟山花吾友于。”

此外,病树、病桔、枯棕、古塞、秋云、残炬„„甚至高江、急峡、危城、孤舟、啼猿、翔鸟、落花、落日、寒月等等;以及那辛苦的织女,堂前扑枣的老妇,重负下呻吟的老农,新婚成别的夫妻;那巧取豪夺的官吏,骄横跋扈的将军,粗暴无理的恶少,长安水边的丽人等,都成为颇能代表杜诗风格的意象,表现了诗人杜甫对中兴济世的热切,对淆乱乾坤的指斥,对横行霸道的愤慨,对漂泊流离的悲伤,对生灵涂炭的悲悯,对物力衰竭的惋惜,对博施济众的赞美。 总之,杜甫一生不管穷与达、安与危,都始终充满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抱着以自己的生命去殉所热爱所从事的事业的坚定信念,“上感九庙焚,下悯万民疮”,其气至大至刚,其情至悲至痛;而其独具个性的诗歌意象,融自然景物、国家灾难、个人情思为一体,寄慨遥深,使真实壮阔的时代生活画面罩上了凝重深沉的忧郁色彩和悲剧气氛,感情豪壮悲怆,笔触苍老遒劲,鲜明地形成了杜诗沉郁顿挫的艺术风格,其意象生成的或“喷薄而出”“壮丽高朗”的阳刚之美,或“透彻温醇”“情韵缠绵”的阴柔之美,只不过是其诗歌风格的两个不同侧面而已。杜诗在其独特的诗歌意象中把家愁国恨交织起来,深刻地表现了正直知识分子的个人命运与国家民族命运休戚相关,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典型意义,这正是“沉郁顿挫”的精神实质。

(二)、意象的密集组合及其对近体诗自身格律限制的克服

诗歌意象的组合或跳跃,是一种最凝练精粹的意象表达方式。中国古典诗词意象的组合,借助了汉语语法意合的特点,词语与词语、意象与意象之间可以直接拼合。这就犹如电影里的蒙太奇手法,一个意象接一个意象,一个画面接一个画面,镜头之间留下大量的空白,让读者根据生活的逻辑、经验的积累和自身的修养去补充完善。这种高度浓缩的诗句,最大限度地增强了诗歌意象的密度和诗句的力度;不仅使诗中的意象群鲜明突出,而且为读者提供了联想与想象的广阔天地,具有极大的审美价值。

同李白诗歌意象的“疏宕”不同,杜诗善于把若干意象压缩在一句诗中,密度大,容量也

3 大,显得凝重老成深厚。比如被誉为“古今七律第一”的《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整首诗的意象组织得十分紧密,特别是首联和颈联,意象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用字遣词极为精当,无一虚设。“万里”一联关合多层意思,且不觉堆砌,历来为人所激赏。另有人则云他乡作客一可悲,经常作客二可悲,万里作客三可悲,况当秋风萧瑟四可悲,登台易生悲秋五可悲,亲朋凋零独去登台六可悲,扶病而登七可悲,此病常来八可悲,人生不过百年却在病愁中过却九可悲。这里万里、悲秋、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诸多意象交错组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序而无时序,交织共时,一目尽收眼底。诗中秋景已非夔州实录,而是“离形得似”的艺术幻境;诗中悲秋之情也不仅是杜甫个人独有的情绪,而是从个人生活经验中提取的具有普遍意义的审美经验,真正做到了“写现实而超越现实”。再如《春望》:“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发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意象之密集,组合之紧凑,非如此不足以道出此诗的丰富、复杂、曲折、隐微、沉痛之处。首联“国破”的残壁与“城春”的生机蓬勃构成鲜明对比,突出勾画了长安沦陷后的破败景象,寄寓了诗人感时忧国的深沉感慨。司马光赞赏道:“古人为诗,贵于意在言外,使人思而得之„„近世惟杜子美最得诗人之体。如此言‘山河在’,明无余物矣;‘草木深’,明无人迹矣;花鸟,平时可娱之物,见之而泣,闻之而悲,则时可知矣。”

杜诗在以天然景物构成意象时,还开创了意象叠加的方法,即全用实体性的名词意象拼接浓缩,省去诸名词意象之间的关联词语,“语不接而意接”,以高度的诗化语言,扩大了近体诗的容量,达到了言约义丰、以少总多的艺术境界,增添了审美价值。如“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登高》)“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旅夜书怀》)“三年笛里关山月,万国兵前草木风”“含风翠壁孤云细,背日丹枫万木稠”(涪城县香积寺官阁))“日月笼中鸟,乾坤水上苹”(《衡州送李大夫七丈赵广州》)等都是意象密度极大的句子,其意象间形成一个个断裂的空白,造成意象间的脱节;实际上这是诗人有意为欣赏者留下的空白,它延长了欣赏者的审美感知过程,增加了审美趣味。此种意象叠加法,杜甫以后仿效者渐多,且不乏佳构,如“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等;柳永、马致远等人也有精妙的借鉴与创新。杜甫对意象组合方式的开拓与创新,克服了近体诗自身的局限,扩大了这一体裁的容量,丰富了近体诗的表现技巧,使诗人情感的表现更为自由灵活多变,从而使近体诗具有一种异于古诗的新的审美特征。

(三)、意象的新奇构造及其所产生的独特的审美效果

4 当诗人独特的感受与情感不能在客观事物中找到合适的表现形式时,诗人就会凭借自身的想象力,对客观事物加以变形重铸,让心灵孕育的意象,以新奇的构造方式妥帖地传达诗人的情意。杜甫有诗云:“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总是自觉地造语作新,尤在诗歌语言上“独开生面”。为此,后人曾指责杜甫:“在于好奇,作意好奇则天然之致远矣„„细观之,觉几回不自在。”其实,“作意好奇”正是杜甫自觉的追求,“不自在”正是杜甫诗歌陌生化的效果。诗人往往用紧缩省略、颠倒错综、反接实描、动词变义等种种变形方式,使语序多“以意为之”,铸成新奇别致的意象形态,显示出一种新的审美追求与审美特征。这种变形看似“反常”“无理”,然而它却更深刻更有力地显示着所描写事物的本性、神髓、风采,因而具有着“反常合道”“无理而妙”的特点,形成了审美意象的灵趣与奇趣。它看似破坏了先前意象的自然亲切感,却具有一种新奇性与陌生感,给读者留下了艺术想象和再创造的空间,增强了诗歌的艺术魅力。如“碧瓦初寒外”(《冬日洛城北谒玄元皇帝庙》),“初寒”之气充塞宇宙间,无所不在,无所不包,碧瓦何能独居于外?但只要我们充分调动审美经验和想象力,领悟到诗人因瓦之碧色联想到草木之青翠,再由“悲哉秋之为气也,草木摇落而变衰”这一生活经验,则眼中之碧瓦的的确确独居于寒气之外;而且仰视巍巍玄元寺,感觉碧瓦之高已超然乎充塞于天地之间的寒气,则非“外”字不可了。诗句借碧瓦之实体,将诗人对高耸壮丽的玄元寺的独特感受和拜谒时的崇敬心理传达给读者。再如“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春宿左省》),月或有“言圆缺,言明暗。言升沉,言高下,未有言多少者”,“今曰‘多’,不知月本来多乎?抑傍九霄而始多乎?不知月多乎?月所照之镜多乎?”叶燮指出这一“多”字有“不可名言”之妙:“试想当时之情景,非言明、言高、言升可得,而惟此多字可以尽括此宫殿当前之景象。他人共见之,而不能知、不能言;惟甫见而知之,而能言之。”其实“多”只是感受,是诗人任拾遗值班时因忧国事不成寐而看月的独特感受,其中不乏诗人夜宿左省的甜蜜幸福感。故只有“多”字才足以表达他复杂的心绪。

从某种意义上说,诗是想象力的竞赛,创构新意象,让意味与诗的形式得到最完美的化合,乃是诗人神圣的使命。杜甫创构的新奇意象乍看悖于常情常理,实则是利用所谓“阻拒性原理”与“陌生化”原则,使那些已变得惯常的或无意识的东西陌生化;而那些从个人生活经验中蒸馏出来的细节,经由诗人主观感情的点化,并用自己独特的用词遣句、意象结构,形成个性化的情感意象,创造出全新的感觉世界。如《放船》中的“青惜峰峦过,黄知桔柚来”,由第一眼的印象到引起感受的情绪,再到理性判断,秩序井然,不正是“意识流”所追求的效果吗?试看“经心石镜月,到面雪山风”(《春日江村五首》)这样的语序,不是惟妙惟肖地绘制出了诗人因感受的强烈才引起对事物的关注的思维轨迹吗?杜甫还善于利用汉字的

5 视觉性,将一些客观上无序的共时画面组合成有序的诗的语法,看似不经心实则精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获得了独特的审美效果。如“桃花细逐扬花落,黄鸟时兼白鸟飞”(《曲江对酒》),在自然界,桃花、扬花本是错杂纷下,而黄鸟、白鸟也无所谓谁伴谁飞;一经杜甫组织入诗,“逐”“兼”二字顿然化无序为有序,而人情便宛然在其中。这种新奇的意象构造,开创了由具有现实特征的意象向超现实的意象迈进的物化抒情方式,突破了旧的审美心理规范,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这在中国古典诗歌意象形态发展过程中,无疑是一个里程碑。

主要参考文献:

① 陈贻焮《杜甫评传》(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

② 邓魁英、聂石樵选注《杜甫选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

③ 江裕斌《试论杜甫对诗歌意象结构与音律的开拓与创新》(见《文艺理论研究》1991年第2期)

④ 郎保东《审美意象的趣味》(见《文艺理论研究》199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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