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金莲小说中雪意象的解读

2024-04-22

马金莲小说中雪意象的解读(精选3篇)

篇1:马金莲小说中雪意象的解读

马金莲小说中“雪”意象的解读

人文学院 汉语言文学专业 09级1班 王晨 学号200905110129

摘 要:马金莲的作品大多都以宁夏南部山区农村小人物的情感生活为主线,小说中人们虔诚的信仰带给他们一种真诚、热情却又谦虚谨慎的性格,就像“雪”这种意象一样,无声无息却有着单纯无私的精神。本文主要从“父亲的雪”“我的雪”及“碎媳妇的雪”三部分内容加以阐述。

关键字:雪;马金莲

作为一名女性作家,马金莲用细腻的感情感知生活,小说中多以描写小人物的故事为主,描写过程比较关注生活细节。在人物刻画上,马金莲主要将视角集中小人物身上。《父亲的雪》和《碎媳妇》这两部作品中,不论是父亲、“我”还是雪花,都是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生存在闭塞而传统的环境中,在这种环境下只有顺从生活,才能保证自己的人生和长辈们一样活的像个“人”样。封闭的环境、传统的生活方式加上浓郁的宗教文化氛围,生存环境就像一个无形的枷锁压制着人们的一切,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仅仅有着人类最初的愚昧和野蛮,反而更加凸显了人们性格中最本真的一面。小说中的人物具有谦和、无私、谨慎等这些优秀的品质。一片片雪花就像这些人的生命一样,以最柔弱的形态生存,但他们所传递的能量就犹如那一场大雪一般令人震撼。在马金莲的小说中,“雪”是作者刻画人物形象,赞美人物优秀品质以及抒发感情的重要意象。

一、“父亲的雪”:悄无声息

在《父亲的雪》这篇小说中,继父作为一个着墨极少的人物贯穿于故事当中。“神情有些僵硬,好像有一双无情的手在向后扯他的皮肉,脸面上的皮肉绷得紧紧的,眼睛分外大的男人” [1](P14),那个“没有模样的男人”对于文中的“我”来说是一个掠夺者的形象,他的出现使“我”失去了家,最后只能和哥哥寄住在二娘家,忍受各种委屈。在去继父家和继父送“我”回家的过程中,“我”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来拒绝他作为父亲所表现出来的情感,并深深地恨这个男人。然而,在送“我”回家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是 “我”所不知道的事,五十年后在二娘的葬礼上“我”才从母亲口中得知,那个“无意中给我做了伴,陪我走完长长寒冷的山路”的人,继父也正是因为送“我”回家致使病情加重,最后因病去世。曾经“我”一直为难他、恨他,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了一个 “我”所感谢和关注的陌生人。小说中,作者对父亲的 描写极少,但是在角色的转换过程中,继父的宽容无私的形象最终跃然纸上。当时的“我”不仅眼睛遭受到大雪的冲击,心里更是希望大雪能埋没一切,眼里容不下、也看不到继父对“我”的感情。继父的爱就像是那场“记忆里世界上最大的一场雪”一样,早已覆盖在“我”的世界里,悄无声息。亲情就像一把钥匙,在无形中就已经打开城门,成了城中的人。波伏娃曾说“唯有小说,才能把处于完整的、独特的、短暂的现实中的存在的原始涌现出来”,作者以叙述者的身份向读者缓缓诉说着主人公的故事,讲述主人公与亲人之间如何消除隔阂,讲述一位质朴的父亲对女儿的爱。这里的父爱并不是轰轰烈烈的,而是平平淡淡的,甚至平淡的令人难以察觉。就像雪花的飘落和融化一样,无声无息却又影响深远。一场大雪,一场父亲的雪给读者的影响是震撼的。小说中恰恰有了“雪”,才能够将这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情彰显出来。

二、“我”的雪:无边无际

在《父亲的雪》这篇小说中,五岁的“我”因为母亲再嫁而寄住在二娘家,在唯一一次探望母亲的过程中才体会到一种被世界都抛弃的感受。在这一过程中,“那场记忆中最大的雪”就是见证。“严冬的大雪居然不怎么冰,只是稍稍一落,就随风走

[1](P07-08)了。雪花也在赶路吗?那么急匆匆的,他们是在寻找自己的家吗。他们有家吗?”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我”渴望留在母亲身边,但是母亲却在下雪的日子将“我”送回二娘家,这时的“我”就像这纷纷扬扬的雪花,急匆匆的却找不到自己的家,心中满是纷乱与恓惶。就如作者说的一样,“雪花在脚下呻吟,他们似乎也有生命,也不堪重负,发出沉闷犹豫的响声”。[1](P14)在回二娘家的过程中,马金莲多次通过雪花来表达“我”害怕和绝望的心情。在这场大雪中,母亲的无情彻底让我断了念想,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也是在写“我”心中的落寞与失望。在“我”的眼里“世界就是一场没有边际的大雪,“我”的人生注定要忍受孤苦与伶仃。小说中,马金莲对雪的描写不再侧重品质和情感的描写,而是从雪带给人的直接感受入手,这里的雪表现的是作者心理上的孤独和失望,就如雪天给人带来的感觉一样冷,雪花的飘落无边无际,没有方向。时隔五十年,雪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而这一次雪却不再成为“我”曾经认为的纷乱与恓惶。“随着岁月流逝,我对母亲渐渐愤恨不起来了,也

[1](P19)慢慢的明白了母亲的用心和在那样的环境下所作的抉择。”经过后来母亲的讲述,五十年前的真相也逐渐清晰,“那个畏缩不前,踽踽而行的身影” [1](P20),那个我曾关心的陌生人原来就是雪天陪“我”回家的新大。在整篇小说的描述过程中,作者将人 2 物心理与意象结合表达情感,从中也间接的表现出女性作家通过细腻的心理描写,使人物形象生动而鲜明。马金莲通过“我”的心理独白,将孤独惊慌的情感深嵌在雪中,使冰冷的雪景和凄凉的心境描摹的更为清晰。作为贯穿小说始终的意象,雪是一个见证者也是一个描述者,“我”对于父亲所有记忆都封存在那场大雪中,而雪也成为父亲对“我”的爱的最恰当的表达,单纯、悄然无声却早已化成水流入“我”的人生。在这里雪所表现的含义,同父亲的情感和品质相重合,深化了《父亲的雪》的主旨。

三、碎媳妇的雪:慢慢融化

在《碎媳妇》中,雪花是一个刚嫁入夫家的小媳妇,她时时刻刻都谨慎自己的行为,生怕自己的鲁莽让婆家人笑话。“雪花慢慢学会了忍让,处处小心,处处忍让。”[1](P24)雪花从一个懵懂的女孩,学着去适应生活中的规则,这样的小心翼翼不仅体现在雪花对嫂子和婆婆的行为举止上,更体现在日常生活中。刚出嫁的雪花对婆家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所以在生活中的各种经验来自她不动声色的观察,除此之外,在婆婆的暗中点拨和嫂子的闲言碎语中,雪花也能获取一些为人处世的门道,如“嫂子说不少女人害口喜欢当着人面吐,不知道有多丢人,雪花就揣摩出害口时不能太露,得藏着掖着”,[1](P27)“娃娃出生前扫炕换水也是嫂子说的,在她一遍一遍笑话某个女人时,雪花就明白了如果一个女人算得上勤快贤惠的话,生娃娃前一定会把自己的一切都收拾好”。[1](P28)怀孕时应注意事项是从婆婆的话中悟出来的,扫炕是在嫂子的闲言碎语中揣摩到的,在为孩子准备衣裤的问题上雪花犯了难,但是,没过多久在嫂子和邻家女人的谈话中雪花得到了答案。在生活中雪花总是吃嫂子的亏,但总能从嫂子的唠叨声中获得宝贵的经验,雪花生孩子前的各种问题都在嫂子的言谈中有了答案,无意间嫂子也充当了雪花生活中的老师。老实的雪花经过嫂子的一番教育更加小心和谨慎起来,但她还是无法摸清嫂子的真正心思。“现在她想明白了,孩子一落地,雪花心里突然就明白了,是豁然开朗的那种明白。”[1](P33)当所有生活中的磕磕绊绊伴随着雪花一年多的新生活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作为一个媳妇必须得学会“忍耐,沉默,吃亏”然而这一种生活的滋味只有雪花当了女人才真正的明白,真正吃透。“真正的女人”是雪花生完孩子后才明白的道理:一个女人只有生了孩子以后才算是真正的女人,自己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心里空空的总是像丢了一件东西一样。孩子的出生让雪花有了寄托,更让她明白生活并不是默默无闻的,而是要积极投身其中,将自己融为生活的一份子。女儿是雪花在婆家辛酸生活的见证者,当雪花为自己的女儿取名为碎 3 女子的时候这里面是包含了她多少的心酸和苦楚。作者采用了梦的形式写出了后来雪花在生活中的改变,碎女子的出生为雪花的生活带来了转变,也就意味着雪花逐渐开始接触周围的一切,融入生活。“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开始话家常,爱一个人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也和嫂子开始谈论家务事了,全围绕着娃娃说。”[1](P36)从前那个羞涩和谨慎小心的雪花需要改变自己,她必须适应婆家的生活,并且积极的融入到当中。“一个真正的女人心不慌,眼不乱,干啥沉沉稳稳,拿捏得住了。”[1](P36)从一个柔弱的女子到一个年轻的碎媳妇再到一个“真正地女人”,雪花逐渐的从一个腼腆的女孩变成一个为生活付出青春、汗水和泪水的妇人,雪花从生活中逐渐的学会适应,学会隐忍。在马金莲的小说中也有很多雪花这样的碎媳妇,她们从陌生到熟悉环境,通过不断地改变自己来适应家庭。然而,这一番改变是艰难的,碎媳妇们默无声息的生活在贫困和艰辛中,同时要为了拯救破落的家庭而作自我牺牲。马金莲的小说中人们生活的环境本来就是一种苦难,而女孩们在婚后也面临更多的挑战,为此,她们不得不通过向现实低头来祈求生活的平顺。《掌灯猴》中程丰年的妻子及《搬迁点的女人》中妻子的形象都是这类妇女的典型代表,她们为了生活甚至丧失了女性该有的柔弱,逐渐成长为为了日子奔波的巨人。这一番蜕变是艰难的,马金莲在小说最后借用“雪”描述了从一个女孩到真正女人的演变“雪花真的很大,一片连着一片,一片压着一片,前拥后挤从云缝深处向下落。等落到半空中的时候,它们好像又不愿意落向地面,犹豫着,悠悠然,又有点儿无可奈何的落到了实处。雪花飘落的情景,多么像女儿的出嫁,随着媒人的牵引,她们飘到未知的陌生的人家。慢慢将自己融化,汗水和泪水,与泥土化为一片,融为一体,艰难的开始另一番生活。”[1](P37)《碎媳妇》中雪花用自己柔弱的身躯融化在泥土中,就像是新出嫁时的雪花一样犹豫,无可奈何,但却用自己最真实的感情融入到丈夫的家庭中渐渐的奉献自己的一生。在《碎媳妇》这篇小说中马金莲用“雪”表现了一个碎媳妇在成长过程中慢慢将自己融化在夫家的过程,同时也表现了在西海固的土地上女人们依托环境生存、依托丈夫生存的悲剧。

马金莲曾说她的写作“都是关于村庄的。写作灵感的源头,就是我最初生活的那个村庄”,今后的写作,还是围绕村庄。只要村庄屹立在大地上,生活没有枯竭,写作的灵感就不会枯竭。”[2]对于乡土小说的选择既是她对这片曾生活的土地深深地眷恋也是因为在这片焦灼和苦难的土地上,回族宗教所赐予人们隐忍、宽和的品质使她拥有在文学上的写作灵感。丁凡曾说“坚守在黄土高原深处的回族,则表现出了矜持、孤独和沉默、犹豫的性情。”[3]马金莲叙述弱者的痛苦,既不控诉,也不反抗,而是 默默的忍耐,并在苦难中挖掘温暖的片段,发觉生活内在的金贵。正如一个埋首低语的回族媳妇,向人们讲述她艰难坎坷的一生。

参考文献

[1]马金莲:《父亲的雪》,2010年黄河传媒出版集团阳光出版社 [2]马金莲:《父亲的雪﹒序》,2010年黄河传媒出版集团阳光出版社 [3]马海燕:《乡土文明独特关怀——试论回族女作家马金莲的小说创作》,昌吉学院学报2010年第六期 [4]马晓雁:《论马金莲小说中的女性观怀意识》,宁夏师范学院学报第31卷第5期

(指导教师:马晓雁)

篇2:马金莲小说中雪意象的解读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西海固这篇贫瘠的土地上文学很难扎根,物质上的匮乏和文化上的落后使其默默的在夹缝中苟活着,然而近几年来由于西部大开发战略的调整,这片灰黄的土地上滋生了许多新的生命,文学的蓬勃发展便是一个显著地特点。马金莲作为西海固地区一个80后女作家用她冷静的笔墨描述着一幅幅活生生的乡村生活,她的小说语言朴素,关注现实人生,关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苦难。在这里她勾勒出了不同的女性形象,以其优美的笔调诉说着她们的酸甜苦辣的生活。

一 女性形象

《四月进城》是以小女孩芒女的视角为主线,以乡村女孩在进城的路上和到和到城里的所见说闻,把人物的心理活动穿成了一条线,在不动神色的笔墨里道出了城市与乡村,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当芒女半站半蹲在爷爷怀里时,看到另一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孩都有座时,她隐隐明白了人家为什么会有座位坐,人家穿的新嘛。来到城里的芒女,看到柏油马路上跑满了车,简直成了车的世界,这时候她的双腿竟然软软的,僵直的,脚底有无数虫子在爬动一样痒的人难受。把一个小女孩好奇而又惊讶的神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到舅爷家吃饭的时候看到了碟子里的核桃,她内心里是多么想要啊,但她还是害羞的没有去自己抓,爷爷给了她两个,她拿着两个核桃时想到了姐姐,哥哥,妹妹。这种纯朴的爱是来自一个乡村的女孩内心深处,小说在塑造一个小女孩形象时把那种人性心底的美和纯朴的乡土意识拉了出来,在努力还原乡村物质匮乏的孩子幼小心灵在城市与乡村边缘生活里泛起的层层涟漪。尽管爷孙两个最后空手而归,但是在芒女心里留下的回忆却是久久不能抹去的。这就是文本的力量,通过小处着手,尽力刻画着活生生的画面,值得深思。《碎媳妇》中马金莲写一个叫雪花的女子嫁了,成了碎媳妇子,接着就是生孩子。雪花也念过书,还到外头打过工,洗过盘子,遭过白眼。由于想念山水清秀的山沟,还是回了家乡。女子怎能留,母亲立即给雪花找了家光阴好、家底好的人家。于是雪花便嫁到一个十几口子的人家,有了公婆、妯娌等等。小说开篇,就细致的描写雪花如何在临盆前拾掇房里,拆洗被褥、床单枕套、窗帘门帘,苫电视的套子。“把能洗的都拆洗一下,一个月不动手,肯定脏得不行。收拾下来竟有好大一堆,看来得洗整整一天。第二天扫炕,把炕上所有的铺盖席子都揭了,直到显出泥坯来。用笤帚把炕细细扫一遍,尘土居然积了厚厚一层,浮起来呛得人直咳嗽。”家里所有的活计都是碎媳妇的,家里十多口人的早晚三餐都揽在了雪花身上,总见雪花在调面,在烧火,在清洗锅灶。雪花成了嫂子的丫环,整天拴在锅灶上,脱不开身。“日子长了,雪花明白过来,其实在自己嫁来以前,嫂子的心机早就埋下了,自己却浑然不觉,像在娘家时一样待人接物。雪花性子弱,说话绵软,从不会拿话套人。嫂子不是这样的,她的话表面看合情合理,没有破绽,但留心的话,会发深含玄机。”嫂子的形象实际上塑造的很鲜活,这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回族媳妇,精明、能干,但也工于算计,当然还是岁月使然。碎媳妇的嫂子和碎媳妇就这样一天天在琐碎与劳碌中过活。无论是做活计、生女儿、小心地伺候婆婆低眉顺眼的碎媳妇,还是精明的嫂子,都是一样的人生。《掌灯猴》是马金莲短篇里相对短小的一篇。但这个短小的篇章中却通过几个为别人做嫁衣裳的女性之间的故事将人性美好与丑陋的两面做了极致的书写。为了补贴家用,程丰年的女人每天晚上要去做针线活。程丰年的女人长得一点也不好看,但无论如何的相貌,远远地从窗外望去,灯光下窗纸上映出的人影都是纤细而优美的。女人每天做完针线回来都会说绣得如何如何好,程丰年听着听着也会感觉骄傲起来。可当有一天程丰年发现自己那丑陋的女人是一个被呼来喝去的掌灯者,她要举着灯盏,不能高不能低,要不偏不倚。“掌灯猴,掌到这儿来!”女人们随意轻视打骂着程丰年的女人。可女人回来时对着程丰年说“王家小姐要好些荷包,还指着名说要我绣的。”程丰年的内心在流泪。女人却默默忍受着别人对自己的轻慢侮辱,为的是挣点补贴家用的零用钱。尽管作品中同伴们对待程丰年女人的态度是一笔带过,但那一笔却远远重过一切。自己女人那默无声息于贫穷艰辛中拯救破落的家庭的牺牲精神让程丰年失语。“夜很深了,程丰年的叹息响起来。一声很沉的长叹,从旧屋里发出,传过茅屋顶,传向漆黑的夜空,没有一丝回音。夜空还是那么博大,那么辽阔。”生存的重压、生命的重压以及那些丑陋的人性、甚至那些美好的人性在以不同的方式带给人无法承受的轻与重。

《春风》写了农村女性存女的沉重生活及被捉弄的命运。存女是个傻子,读来很是沉重。马金莲的小说写女性的生活和命运,开掘女性心理,展现女性内在情感活动。揭示回族女性心灵中蕴涵的美德,也揭示女性情感生活和现实生活的矛盾,及其对女性造成的困惑,更细致刻画她们的理想追求。通过对这些回族女子的描摹,包蕴着丰富的社会文化内涵,通过这些女性形象我们可以看到作家在情感与理性的碰撞之中对人性哲理的思索。马金莲作为一个女性去观察、体验和思考生活及时代,走进自己的认识体验,揭示回族女性生存状态及自我认识。

马金莲的小说塑造的女性形象具有多样性和代表性,体现出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开放、回族妇女的成长《五月散记》中的四奶最喜欢“浪”亲戚,每到一处,一浪就是几个月甚或半年。四奶的“浪”不是话家常、闲逛、玩耍,她只是安静地躺着,长时间不动,像一截包在毯子里的干木头。四奶拿一生的操劳换来七十岁后长时间睡死样的休憩。她九岁就做了童养媳,年纪轻轻就没了男人。她把六个儿子抓养大了,媳妇都领上了,儿子半路上却一个接一个无常了,扔下雀儿子一样的一堆孙子。四奶又没年没月地把孙子拉扯大,让孙子也领上媳妇儿。命运的苦难让四奶平静默然地像一潭不动的令人摸不到心思的深水。面对苦难四奶却如此沉静:“她神色平静,声气迟缓,行动稳稳的,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我搀着四奶,慢慢走向碎房。身后,阳光充满了院子。”四奶的平静是一种生命的顽强,跟生活在这片苦难土地上的人们一样从不气馁:他们在暴烈的日头下锄着荒草淹没的瘦弱的庄稼苗;他们殷勤地等待雨水的降临;他们忍受没有粮食的煎熬;他们忍受物质的贫乏;他们忍受精神的困顿———但他们活着,坚强地活着。马金莲唱着的也是一首对苦难生活充满韧性的歌。对生活不气馁的韧性的书写是马金莲献给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最好的礼赞金莲的不轻盈,归因于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生的沉痛忧伤。

二 生存的苦难

马金莲的《蝴蝶瓦片》用奇异的想象与诗意的手法呈示出西海固对于一场雨的渴望。“我”与刀子老汉的相遇是祖祖辈辈西海固人同一个愿望的相遇。偶尔悬浮在西海固天空上的云团会被那无情的西北风卷走。“大风漫卷,云朵消散,露出头顶上蓝蓝的天,红艳艳的阳光。我们才醒悟过来,我们高兴得早了,白白高兴了一场,一场来势凶猛的好雨就这样草草收场。”一场场等待,一场场失落。在这块土地上,等待一场酣畅淋漓的雨不是用时日丈量,不是用季节丈量,而是用几十年去丈量,一个人生中也许赶不上几场好雨。在这块土地上唯有那“古老的忧伤的西北风”永远盘桓着。而更多的时候,人们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并不是善意的滋养的雨水,更可能是一场打落所有渴盼的冰雹。《糜子》中赛麦一家老少看着糜子地里几十年不遇的好长势喜在心里,辛苦却欣喜地耕耘等待糜子一天天成熟饱满。可在将要收割的时候一场冰雹突如其来,将糜子打落在西山的田地里。“被冰雹击落的糜子把全世界铺黄了。”一家老小的许多年的盼望被无情的冰雹击落摧毁。“奶奶的样子,像是猛然间老了十岁”。环境束缚着人,西海固的贫困苦旱让这里的人始终处于一种被胁迫的状态中。而贫困苦旱让这里的人们面对那些在原本十分平常易见的事物时会显现出巨大的惊奇。例如《花开的日子》中写叙述者“我”的外祖母在“我”家院子里种下一些村里人没见过的美丽花朵,村里的孩子们被吸引驻足,他们“手脏、脸也很脏,衣服又烂又脏”,其中一个叫舍巴的孩子情不自禁的要去触摸一朵白色的七叶花时,被“我”呵斥制止,舍巴“哇”得哭了起来。外祖母为平抚舍巴的委屈允许他摘一朵时,“舍巴舔了舔干裂的嘴皮,看一眼外祖母,收住哭声,点着头……小声说我只是想揣一下它们,我不折花”。“后来,舍巴伸出两个指头,直直在花瓣上拨了一下,就放开了。”在场的人们松了一口气。“舍巴却突然跑了,疯了一样奔向大门,到门口时,忽然大放悲声,哭着跑开了。”通过对舍巴在摘花最终却放弃这一过程中的动作神态等细小变化的把握,作家深刻地洞察着人物内心世界的复杂变化,舍巴那被一种美惊吓的样子跃然纸上。在这一细小的人物心理变化中,作家以高超的艺术概括力,书写出在贫瘠落后的西海固大地上那些平凡卑微的生存者们对于美好事物的渴望,面对美所呈示出的神圣情感。生命苦难与生存紧密相连的是那片土地上的生命。在默无声息地承受和忍受物质环境所带来的苦难的同时,西海固地域上的生存者们还要承受来自生命本体所带来的苦难。

篇3:马金莲小说中雪意象的解读

关键词:机缘;空间;地域;社会

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加拿大女作家艾丽丝·门罗,以简练清晰的语言和独具匠心的手法呈现出加拿大小镇女性的复杂心理和情感世界。艾丽丝的代表作为《快乐影子之舞》、《逃离》、《石城远望》。目前,学术界对艾丽丝作品的研究主要从叙事手法,主题分析以及女性主义角度出发,从空间批评的角度研究的相对较少。其中,对艾丽丝小说集《逃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整个小说集的宏观研究上,即使对具体本文的分析也以短篇《逃离》为主。本文将从空间批评的角度出发,分析小说集《逃离》中短篇《机缘》的地域空间和社会空间意象,探讨女性自我空间的挖掘。

短篇《机缘》主要是刻画女教师朱丽叶在面临小镇生存和婚恋困境时复杂的心路历程。小说以朱丽叶的心理活动为开篇,并展开,直至故事结束。原本过着平静生活的朱丽叶,因为一封来信,决定去探望鲸鱼湾的埃里克,并留在那里生活。

一、地域空间的束缚

在短篇《机缘》中,首先出现的地域空间是朱丽叶代课所在的寄宿学校,学校位于温哥华市中心。学校是树木齐整掩映、鲜花四季,石墙包围的场地,作者 所用的描绘性语言是美好和明亮的,可见,在城市这个空间,朱丽叶是独立的相对美好的个体。朱丽叶对自我的感知和评价是积极的。可是对于影响和成就朱丽叶成长的小镇,作者几乎只字不提,然而朱丽叶浑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着小镇烙印。作者对朱丽叶成长小镇的留白,给小镇营造出一种模糊的不明朗的意象。刻意模糊化的小镇其实是朱丽叶对于自己身份归属的一种茫然和不确定。表面上看来,朱丽叶是独立自知的女性,实则不然。人类个体是生活在地理环境上的主体,同时也是受客观地理环境限制的客体,因此个体必然带上地域空间的烙印。小镇成长起来的朱丽叶内心还是摆脱不了小镇女性传统的思维模式和行为习惯。作为正在做博士论文并通晓古代语言拉丁文的古典文学硕士,朱丽叶应当是现代知识女性的典型代表。可是她并没有,她无法抹去小镇生活对她的影响。在工作地所在的寄宿学校里,谈及教学工作,她是足够自信的,独立坚强的,有主见的,学校的几个教授都很欣赏她。可是涉及婚恋,她又免不了被心底的小镇禁锢着,无法遵从内心真正的自我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而是屈从世俗的标准来生活。

二、社会空间的错位

根据列斐伏尔的空间产生学说,空间不是凭空降临、先天存在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人类个体在创造空间的同时,也被空间所塑造着。社会空间是个体关系的综合,是人类群体和社会发展相互作用的结果。个体是无法脱离社会空间而独立存在的。朱丽叶因为受到小镇地域空间的影响,对自我社会身份定位不准,没有独立的女性意识。作为博学多识的知识女性,本可以在专业领域大展宏图,可是仍然要屈从于社会对女性的角色定位。朱丽叶如果步入婚姻,世界也许从此多了一位平庸的家庭主妇,少了一位颇有建树的女教授;朱丽叶如果终身不婚,社会或许就会给她扣上高傲、孤僻的帽子;即使朱丽叶投身学术,在职业提升前景上也会受制于男性,哪怕取得职业上的巨大成功,也会让男性避而远之。朱丽叶似乎无处可逃,无从选择。

三、自我空间的缺失

面对职业和婚恋前景的困惑,朱丽叶虽有自我的意识,但仍未摆脱传统角色的束缚。虽学识傲人,却曾未赢得社会的认可——男性的认可,欣赏她的教授和以她为荣的父亲都为她女性的身份所担忧,因此朱丽叶总是活在男性的审视中,渴望男性的认可,从而实现自我的满足。朱丽叶的内心是依赖于男性的,经历痛苦的内心挣扎,她依旧无法走出当前困境,于是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男性身上,去投靠一个仅有一面机缘的渔夫,即使知道渔夫有多个情人也安然接受,对渔夫的投靠意味着朱丽叶自我空间的丧失。

四、结束语

人类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自我空间,只有超越地域空间的局限才能实现社会空间的突破。在短篇《机缘》中,艾丽丝·门罗以其独特的视角,对女性生存现实给予人性的关怀。

参考文献:

[1] 朱立元.当代西方文艺理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2] 刘进.论空间批评[J].人文地理,2007(2).

[3]黄继刚,爱德华·索雅和空间文化理论研究的新视野[J].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4).

[4]沐永华.门罗短篇小说中女性自我空间的探寻[J].南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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