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现有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评析

2024-04-27

我国现有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评析(共6篇)

篇1:我国现有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评析

我国现有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评析

时间:2012-7-31| 来源:华律整理 整理 | 浏览:373 次

我国最早的民事证据排除规则出现在1995年最高人民法院的批复中。该批复指出,未经对方同意私自录制的谈话录音资料,不具有合法性,不能作为证据使用。可以说,这是我国民事诉讼中的第一个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此后,在民事案件审理中,这一司法解释就一直为法官采信证据时所遵循。随着司法实践和理论的发展,这一解释逐渐显示出其不适应性。换句话说,由于该批复在绝对意义上排除了偷录材料的证据能力,就给当事人取证带来了很大的难度,导致某些案件的判决明显与案件客观事实不符。这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司法判决的权威性。

正是为此,2002年4月最高院出台了《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以下简称《若干规定》)。该规定第68条规定,“以侵犯他人合法权益或者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的方法取得的证据,不能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该规定出台后,在民事诉讼法学界和司法实务界引起了很大反响。无庸置疑,该规定是在原司法解释上的一大进步,它第一次比较准确的界定了非法证据的概念并明确其不具有证据资格。但是,随实践的发展,这一规定很快就显示出其不足。简言之,从具体内容看,该规定实质是重复了非法证据的概念。而该概念本身所具有的抽象性和概括性特点又决定了规定不具有可操作性;其次,规定所确定的非法证据“一律排除”的原则有明显移植美国早期证据排除规则的倾向,与我国现有诉讼制度如证据收集制度不相对接,不符合我国民事诉讼的实践。具体说,《若干规定》第68条包含了何为“侵犯他人合法权益的手段”和“违反法律的禁止性规定”等几个问题,值得讨论。

1.关于何为“侵犯他人合法权益的手段”。

第68条规定,以侵犯他人合法权益的手段取得的证据材料不能作为定案证据。笔者认为,“侵犯公民合法权益的行为”的范围十分宽泛,简单地将此作为界定非法证据排除的基础是不科学的。具体地说,这一说法至少存在以下两点不足。

第一,未能对“合法权益”作出界定,而简单以“侵犯他人合法权益”作为证据排除的基础,其操作性不强。笔者认为,非法证据排除规则里所指的“合法权益”应主要是指宪法性权利以及诉讼法上的程序权利,而并非指所有法律、法规、规章里赋予公民的各种具体权利。因此,简单以“侵犯他人合法权益”概括,就导致侵犯他人合法权益与合法收集证据行为之间的界限很难界定,并造成法院在适用上的困难,同时也很难起到对当事人收集证据的明确指引作用。法律或规则的基本功能之一即在于指引和规范,不具备或实质上不具备这一功能的法律或规则就失去了其存在的基本价值。

第二、由于未能对合法权益作出界定,以“侵犯他人合法权利”作为证据排除的基础,其条件非常苛刻。因而,如适用该条规定,消除1995年司法解释所带来的取证困难的基本目的很难达到。有人认为第68条出台后,偷录的谈话资料可以作为证据使用了。其实不然,未经允许拍了他人照片经常被认为是侵犯他人肖像权的违法行为而发生诉讼。偷录他人谈话尤其是进入他人私人空间的偷录又有何充分理由不成为“侵犯他人合法权益的行为”呢?因此,虽然目前司法实践中已有了一些偷录、偷拍资料被法院认定为具有证据能力的实际案例,但严格分析,很多取证行为依然属于68条所规定的“侵犯他人合法权益的”非法取证行为。因此,乐观地认为第68条放宽了对当事人取证方法的限制似乎说不过去。

2.关于“是否符合68条证据取得禁止规定的证据材料都要一律排除”。

根据68条,凡是属于“侵犯他人合法权益”或“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的方法”所取得的证据都应一律排除。这一规定有不妥之处。

首先,任何具体民事诉讼制度或证据制度的设计都是为了保障民事诉讼基本目的的实现。虽然,强调程序观念和程序公正是当今中国民事诉讼所面临的紧迫问题,但实体公正无论如何都是作为民事诉讼的重要或最终目标而存在。既如此,在设计具体制度时,就应从实现程序公正和实体公正两个方面来加以考虑。众所周知,在强调正当程序的美国,对非法取得证据的采纳都有一些例外规定,以让法官在非法证据的采用上有一定的灵活性,而大陆法的德国,更是将许多非法证据的采纳与否交由法官结合具体案件情况来决定是否采纳。这些都显示了各国在制定证据排除规则时,无不是从实体和程序两个角度加以衡量。因此,简单一律予以排除的做法就很可能导致过于强调程序公正而不利于民事诉讼整体目的的实现。其次,与我国民事诉讼中有关证据收集制度的规定不能实现很好的对接。目前,我国民事诉讼是由当事人承担主要的证据收集责任,但是当事人收集证据的权利却没有良好的制度保障。在这种情形下,一味强调非法证据的“一律排除”,显然非常不利于当事人实体权利的实现。在美国,其民事诉讼法充分赋予了当事人发现证据的方法和权利,从而在很大程度上阻却了非法收集证据手段的大量出现。德国与美国相比,虽然缺乏完备的当事人取证权利保障体系或制度,其对当事人取证权利的保障是通过法官依前者的申请调查取证或发出命令或裁定有关方作证或提交有关证据等方式来实现的。这种方式虽不如美国对当事人取证权利保障那样直接,但在对当事人取证权利的重视及有效保障上,却有许多相同之处。〔12〕因此,在我国民事证据收集制度的现状下,如此严格地排除非法证据是不符合现有制度环境的。

当然,不能因为我国现有证据收集制度尚存在问题,就要放宽非法证据排除的界限甚至取消非法证据排除制度。此论述旨在说明,任何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建立都是和其他具体诉讼制度尤其是证据制度有密切关系的,忽视其他相关制度而单纯做技术层面的移植并非一种科学的态度。相反,只有综合考察整个诉讼机制才能制定出有生命力的、能切实解决现实问题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

3.关于是否存在“没有违反第68条禁止取证方法的规定而需要加以排除的证据”。

德国法中,对于那些没有违反证据取得禁止规定而获取的证据,法官要斟酌“使用该证据本身是否已经侵害了有优先性的法律原则或其他权利”,〔13〕并决定是否采用。事实上,的确存在一些单纯从获取证据方法上看不具有任何违法性的证据材料,但如若使用该证据,就会造成对某些重要权利的侵犯。例如,在一起婚姻纠纷案件中,主要证据是“第三者”的好友交给原告的“第三者”自己记载其与原告丈夫私情的日记。“第三者”基于信任而将日记放在好友处,好友却主动将日记交给了原告。从该证据的取得上看,并无任何侵犯他人合法权益的方法,也并未违反法律的禁止性规定,但日记是属于纯粹私人领域的内容,因而如认定日记的证据能力,就会造成对个人隐私权的侵犯。

因此,对于取得方法并无违法之处,但对它们的运用却可能侵害某些宪法基本权利的证据材料,实际上也应有条件的加以排除。正如有学者所说,建立证据排除规则的目的并非“为排除而排除,”〔14〕其真正目的是通过为司法机关以及其他公民的取证行为、以及司法机关在运用具体证据查明事实时设定法律界限,以避免在实现一个权利的同时又侵犯了公民其他的权利。很明显,只有国家机关包括司法机关都能切实保护和尊重公民人格之时,人们才会有心理上的安全感,宪法明确规定的“公民的人格尊严不得侵犯”的权利才可能真正实现。

篇2:我国现有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评析

2011-03-04作者: 未知来源: 法律快车 分享到:0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又叫排除规则,是指国家执法、司法工作人员使用非法手段或非法程序获得的证据,不得在刑事诉讼中作为不利于被告的证据,包括收集证据的主体、证据的表现形式、证据的内容和获得证据的手段不合法。事实上,非法性并非排除证据可采性的唯一原因,公民的权利保障和实现程序公正才是排除规则背后更为深层次的价值追求。在现代民主法治国家里,建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是保障公民权利、维护司法公正性的应有之义。

然而,在我国,尽管立法以义务性规范和禁止性规范禁止非法取证,但是对违反这些规范的法律后果却没有做出明确规定。相关司法解释尽管略为弥补了这一缺陷,但却由于其规范制定的比较粗略,难以具体规范司法实践。因此,有必要进一步完善有关立法,在我国确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在此背景下,分析和比较其他国家的立法和法制,借鉴其经验和做法具有积极意义。

其他国家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普遍存在于世界各国的司法实践中,并且在国际公约中也有所规定。联合国《禁止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公约》中规定:“每一缔约国应确保在任何诉讼程序中,不得援引任何业经确定系以酷刑取得的口供为证据,但这类口供可用作被指控施用酷刑者刑讯逼供的证据。”而我国要建立自己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需要考察其他国家的相关规则,借鉴其经验。以下是对两大法系主要国家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介绍和分析:

(一)英美法系

在美国刑事诉讼中,对通过侵犯公民在第四修正案下的宪法权利而实施的搜查、扣押所取得的实物证据原则上自动排除,但存在四种例外,而对非法言词证据则自动排除。

通过1914年威克诉合众国、1920年斯沃多?拉伯诉合众国等一系列案件,不仅确立了将非法搜查和扣押取得的证据排除在外,并且在“毒树之果”理论中,对“被污染”的派生或二级证据也予以排除,至此,严格排除非法证据在美国达到了顶点。进入八十年代以后,面对节节高升的犯罪率,美国联邦最高法院逐渐设置了四个对绝对排除非法证据的限制,包括“独立来源的例外”、“因果关系减弱”、“必然发现的例外”和善意的例外。

而对非法取得的言词证据实行自动排除,也是通过一系列判例确定的。对违反联邦宪法第5、6修正案不得强迫自证其罪及获得律师有效帮助的规定、违反米兰达规则而取得的被告供述,不得作为不利于被告的证据。

而英国对非法证据的排除则采取裁量排除的做法,到了1984年《警察与刑事证据法》才对法官的自由裁量有所限制,规定如果被告的供述是通过以下方式取得的:(1)对被告采取压迫的手段;(2)实施在当时可能导致被告的供述不可靠的其他任何语言或行为,则法院负有无条件排除该供述的义务。对其他非法言词和实物证据,则一概由法官权衡证据采用后的证明价值与其可能产生的不利影响后作出是否采信该证据的决定。

由此可见,相对于美国对公民权利保障的偏重,英国更为注重的是实体公正,只有在非法证据可能影响案件的公平审判时,才能对其进行排除。这与两国一贯秉承的法律价值理念也是有关的。

(二)大陆法系

法国对非法取得的实物证据和言词证据均予以自动排除。根据法国刑事诉讼法,违反该法关于搜查、扣押的范围、主题、时间等规定进行的搜查无效;违反该法关于在身份审查之后,司法机关应继续进行调查程序或执行程序的规定,该次审查无效;违反第100-7条的规定对律师的办公室和议员电话线进行的监听无效。由此可见,通过非法搜查、扣押、身份审查和监听取得之证据均应自动排除。而当事人第一次到案接受询问时被侵害应有的法定权利的,该行为无效,由此获得的被告人供述也应予以排除1.俄罗斯刑事诉讼法也规定,法院、检察长、侦察员、调查机关或人员违反本法典的规定而取得的刑事诉讼证据不得采信。

我国澳门地区刑事诉讼法第131条则明确指出,在未经有关权利人同意下,透过侵入私人生活、住所、函件或电讯获得之证据,无效。

在日本,“出于强制、拷问或者胁迫的自白,在经过不适当的长期扣留或者拘禁后的自白,以及其他可以怀疑并非出于自由意志的自白,都不得作为证据。” 在判例中,更是发展为对苛酷的审讯所引出的口供、禁止给被告提供食物的情况下获得的口供、在戴着手铐的状态下进行审讯而得到的口供、向被告约定不起诉而诱出的口供、谎称共犯已经讲述而获得的口供等均被认为是“可以怀疑并非出于自由意志的自白”而予以排除。而对非法实物证据的排除则持较为宽松的态度,仅在违法行为构“重大违法”时,才由法官予以排除2.德国及我国台湾地区的做法与英国大致相同,在规定了几种强制排除的情况外,其余的则交由法官自由裁量。

综上,世界各国对非法证据的排除大致有三种模式:强制排除(自动排除)、裁量排除和强制排除加例外,而对待非法实物证据的排除又比非法言词证据略为宽容。

我国司法解释中的排除规则

尽管在刑事诉讼法中并未对非法证据排除做出规定,但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的司法解释却对此问题建立了一些规则。最高检察院的规定主要是规定哪些证据不得在审查起诉时作为提起公诉的依据,而最高法院的规定则主要是要求下级法院不得将一些非法证据作为裁判的依据。

在1998年颁布的《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中,最高人民检察院在强调“严禁以非法的方法收集”的同时,规定“以刑讯逼供或者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的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供述、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不得作为指控犯罪的根据。”(第265条1款)

2001年发布《关于严禁将刑讯逼供获取的犯罪嫌疑人供述作为定案依据的通知》,再次要求各检查机关“明确非法证据的排除规则”。

最高人民法院在《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中,规定“凡经查证确实属于采用刑讯逼供或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的方法缺德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和被告人供述不得作为定案的根据”(第61条)。

可以看出,在界定非法证据的范围时,两院采用了一致的标准,即仅将非法证据限定在以“刑讯逼供”、“威胁”、“引诱”、“欺骗”等方法获得的言词证据。而对其他如非法窃听、跟踪录像、非法进入私人住宅和办公室等其他非法手段获得的实物证据则根本没有涉及。相反,在司法实践中,对非法物证以及以非法言词证据为线索收集到的物证往往是作为证据使用的。即使是有所规定的非法证据,仍然没有对“刑讯逼供”、“威胁”、“引诱”、“欺骗”下一个明确的定义。

此外,对如何排除已有规定的非法证据,也没有建立起一套程序性的规则,对排除非法证据的提出、举证责任、证明标准、对是否排除非法证据做出的裁定能否上诉均没有规定。这样,“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就可能还只是存在于书面,流于形式,而很难在具体司法实践中发挥其规范作用。

对在我国如何建立排除规则的思考

在法律从纸面上向现实实施的转化过程中,难免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因而,即使非法证据排除规则被确立在法律之中,在一段时期内,也存在其在司法实践中得不到妥善和完全的实施的可能性,更别说通过司法解释确立的排除规则本身就有许多问题和缺陷,而这些问题和缺陷足以阻碍规则的实施。

那么,究竟如何着手构建和完善我国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笔者认为,可以从以下两方面来进行:

(一)选择适当的非法证据排除模式

本文在前面已经提到,对于哪些证据应该予以排除、是强制排除还是裁量排除,各国根据自己的法律理念和实际情况做出了不同回答。我国在建立自己的排除规则时,也应当结合实际,借鉴各国的经验,做出适合的选择。

其一,对非法证据按照违法程度和侵害利益的性质进行分类,并分别确定其排除规则

非法证据之所以非法,是由于获取该证据的手段、方法或步骤违反了法律规定,侵害了一定的利益。因此,可以根据收集证据方法的违法程度和侵害利益的性质,将非法证据分为侵犯基本权利获得的证据、一般非法证据和技术性的非法证据。

侵犯基本权利获得的非法证据,是指通过明显侵犯宪法赋予公民的基本权利而取得的非法证据。我国现行宪法赋予了公民一系列基本权利,包括公民的人身自由、健康、生命、财产、隐私等实体性权利,也包括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辩护权等程序性权利。侦察人员通过侵犯公民宪法权利获得的不利于被告人的证据应当被视为最严重的非法证据。典型的例子包括,以拷打、肉体折磨、精神折磨等刑讯行为逼取的被告人口供、通过未经任何合法授权而实施的搜查、扣押、窃听、查询等行为获得的证据、剥夺犯罪嫌疑人获得律师帮助的权利而获得的供述、严重的超期羁押所获得被告人供述等。对侵犯基本权利获得的非法证据,由于侦察人员违法的情节和后果较为严重,应当予以强制排除。通过绝对排除侵犯基本权利获得的非法证据,来惩戒、禁止侦察人员侵犯公民基本权利,可以为侦察人员的强制性侦察行为划出一个明确的界限。

一般非法证据是侦察人员的行为没有明显违宪,只是侵犯了公民一般的实体权利和程序权利,构成了一般意义上的违法取证行为。这类的例子有:采用引诱、欺骗等方法获取的被告人供述、非法延长传唤或拘传时间获取的供述、通过一般的违法搜查、扣押、查询等手段获得的证据。对这类非法证据,宜实行裁量排除,由法官根据违法获取证据行为的性质和后果,权衡其可能影响公正审判的程度以做出是否排除的裁定。

而技术性的非法证据则是侦察人员没有以侵犯任何人的合法权益的违法行为获得的证据,即虽然不符合法定程序,但是无侵权的技术性违法,如在勘验、检查犯罪现场时无见证人在场;在扣押物证、书证时没有开列清单等。建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目的其实在于保障公民的权利以及维护司法的公正,而这些非法证据的获得并没有侵犯任何人的实体或程序权利,其对司法公正的不利影响小于证据的证明价值,因此原则上可以作为证据采用,并不因为其技术性违法而影响其可采性。

采用上述三分法,根据不同的非法证据侵犯公民权益的程度来确定不同的排除规则,可以切实保障人权,维护司法权威,促使侦察人员树立法治观念,依法办事,并促进案件实体真实的发现。

其二,明确举证责任的分担和证明标准。

对证明责任,我国理论界有人主张,为了切实实行非法证据排除的规定,保护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权利,督促侦察人员严格依法办事,应该实行举证责任倒置,完全由控方承担证据合法的证明责任。此种观点固然有其合理性,但是从可行性上来看,实际控制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侦察和检察机关要弄到一张其签字认同的笔录或是其供认犯罪情节的录音、录像片段是易如反掌的,其结果是以形式的合法掩盖了实质的不合法,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目的无法达到。笔者认为,对非法证据的举证责任分配和证明标准,可以进行如下安排:

首先,对非法供述笔录以外的非法证据,辩方,包括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及其辩护人提出证据是非法获得的主张的,应当提供线索或者说明存在合理根据的责任。为了审判的效率起见,如果辩方没有主张取证行为非法,即可推定其为合法,因此辩方对证据的合法性提出异议是启动非法证据调查程序的条件。当然,法院在审判过程中认为证据可能是非法获取的,也可要求控方进行证明。从其他国家的立法与实践来看,也是必须由被告人一方提出异议或者法庭自行提出要求,控方才就非法证据的可采性进行证明。辩方对自己的主张应当提出证据线索或说明存在合理根据,以使裁判者能够确定有可能发生了非法取证行为。如果不让辩方承担一定的证明责任,无异于鼓励辩方任意提出“证据是非法获得”的主张,同时也会造成对非法证据调查的困难。辩方提出非法证据的主张后,只要能提出取证非法的合理根据,即存在非法取证的可能性,证明该证据合法性的责任则转移至控方。

其次,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供述笔录一般都是侦察人员在羁押询问状态下获得的,其自愿性和真实性有着天然的缺陷。原则上,这种供述笔录在辩方提出异议和合理根据后,就应该失却其可采性。但是,如果检控方能够证明这种供述笔录并非是以刑讯、威胁、引诱、精神折磨、超期羁押等非人道的方法所获得,并使法官可以排除一切合理怀疑的相信其合法性的,才具有证据能力。对于这种证据,只要被告在法庭上加以推翻或辩护人提出异议,控方就负有证明其具有可采性的责任。

而控方对证据合法性的证明标准则应该高于辩方,达到排除一切合理怀疑的程度,这是因为在刑事侦察活动中,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人身自由一般受到限制,辩护人权利也有限,因而举证能力有限,而侦察和检察机关相对处于优势地位,让其承担更高的证明责任也有助于督促其合法取证。

非法证据调查程序中举证责任主要由控方承担,将促使侦察和检察机关在追诉犯罪时不仅仅注意实体目标的实现,而且要注意程序合法原则以及对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实体权利和程序权利 保障,对推进我国刑事诉讼活动的法治化和科学化有重大意义。

(二)建立相关的程序性规则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真正建立,还有赖于建立与之配套的程序,才能得到切实的贯彻和执行。排除非法证据,主要可以在两个环节进行:

一是审查起诉。我国刑事诉讼法规定,人民检察院审查案件时,必须查明侦察活动是否合法。《规则》也规定了检查机关不能在上述非法言词证据作为指控犯罪的根据。这样看来,在审查起诉阶段,检察机关一方面作为法律监督机关,另一方面从履行职责和保证起诉的质量出发,应该主动排除非法证据。但是这种主动排除模式忽视了检察机关作为控诉机关的角色决定了其可能不顾证据的非法性而仍将其作为起诉证据使用。因此,应该发扬程序参与原则,使辩护人充分参与在审查起诉阶段的非法证据排除程序中。而要实现此目标,方法之一是建立类似于民事诉讼中审前证据交换的制度,允许辩护人在审查起诉阶段要求检察机关向其展示证据,没有展示的证据不得在法庭上使用。证据展示应该在法官的主持下进行,对辩护人有异议的证据,应提交法官决定。当然为了避免法官产生先入为主的意见,审前证据展示的主持法官不能是审判案件的合议庭成员。对证据合法性的决定不服的,可以在庭审阶段向合议庭要求复议一次。

二是审判程序中。现行法律法规对在审判阶段是否必须由被告人及其辩护人提出排除非法证据的申请,法院可否依职权对证据的合法性进行调查,证明责任及证明标准都没有明确规定。对此问题,本文已有所论述,即在审判过程中,被告一方可以对证据的合法性提出异议,并应承担一定的证明责任。法院也可主动对其认为可以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的证据加以调查,并要求控方进行证明。另外,为了防止法官随意驳回申请排除非法证据的申请,还应建立非法排除规则的救济机制,允许以非法证据没有被排除为由上诉和启动再审程序,以切实保障公民的权利,维护司法公正。

最后要指出的是,对部分非法证据采取裁量排除,必然对我国法官的素质提出相当高的要求。首先,法官必须意识到自己在审判中的角色,做到公正、独立,不应该有偏袒或帮助追诉犯罪嫌疑人的倾向,只有这样才能客观地权衡各种因素来做出是否排除的决定。其次,法官要注意不断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和法律素养,才能准确运用自由裁量权做出尽可能公正的判决。因此,这也是一个需要不断磨合的过程,需要我们不断努力。

参考文献

陈光中:《改革、完善刑事证据法若干问题之思考》(代序言),中国法制出版社2004年版

杨冠宇:《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研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贝卡利亚:《论犯罪与刑罚》,黄风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3年版

中国政法大学刑事法律研究中心:《英国刑事诉讼制度的新发展——赴英考察报告》,载《诉讼法论丛》(第2卷),法律出版社1998年版

宋世杰主编:《证据学新论》,中国检查出版社2002年版

浅析新刑事诉讼法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

摘要:自我国于1997年颁布了新的刑事诉讼法以来,至今已经有十余年的历史。在这十几年中,由于刑事诉讼法并未规定严格意义上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因此,这直接导致了我国司法实务界在对非法证据的排除方面做的不够专业。直到2011年3月,随着《刑事诉讼法》修正案的出台,我国终于在刑事诉讼法的层面上确定了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本文主要针对新刑事诉讼法中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内容及其意义等进行阐述。

关键词:新刑事诉讼 非法证据 排除规则

在英美法系确立的证据规则中,最重要的是解决两个主要问题。一个是证据的关联性,另一个是证据的可采性。英美证据法认为,任何诉讼证据都必须与案件的事实有联系,但是,具备了关联性的事实材料未必都能成为案件中得以起诉的证据。从事实材料到诉讼证据,还应该具备可以被采纳的效力。因此,证据的可采性通常被称之为现代证据规则的灵魂。正如美国证据学专家华尔兹教授所说,大多数证据规则都是关于什么应该被接受为证据,即是否具有可采性的问题。

非法证据的排除,是证据可采性规则中的一个证据排除规则,它的基本含义是指用违反法律规定的方法或手段所获得的证据材料是非法的,不具有可采性,不能作为对犯罪人定罪与量刑的依据。这里所称的证据,主要是指被告人、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证人证言,被害人的陈述等言词证据,当然还应该包括书证、物证等实物证据。所谓非法手段,主要是指采用刑讯逼供或者威胁、引诱、欺骗、非法扣押、非法搜查等其他违法方法。

一、对于非法证据应予排除的原因

(一)严重损害了司法机关的法律形象

以违反法律的方法,如刑讯逼供等手段去进行侦查、收集证据、追诉犯罪,这就相当于以暴制暴,不符合刑事诉讼法中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原则的要求,将会导致刑事诉讼程序丧失应有的客观公正性,这必将严重的损害国家司法机关的声誉,也不利于保障人权。

(二)使司法办案人员在收集证据时的主观心理产生扭曲 在刑事诉讼中,一切与诉讼有关的活动都应当以合法为前提,如果法律不规定采用暴力手段取得的证据是非法的应予排除,那么侦查人员在收集证据时,为了尽快破案,或为追求办案效率,可能会频繁的采用暴力逼取口供的方法,还有的侦查人员认为犯罪嫌疑人都是罪犯,对罪犯,就应该打,打了才会说实话。这样如果长久下去,刑讯逼供就很有可能会成为侦查机关在收集证据时所普遍采用的一种潜规则。这时,如果没有法律的有效规制,则必定会不利于保障犯罪嫌疑人的人身权利。

(三)运用非法证据来定罪,极有可能会导致冤假错案的发生

我认为,最近几年发生的影响比较恶劣的佘祥林案,赵作海案,都反映出一个问题,即将使用刑讯逼供等违背犯罪嫌疑人意志的非法手段取得的证据应用为定罪量刑的依据时,即使实体内容再怎么公正,如果程序上违法了,那么必然导致裁判结果的不公正。

关于我国对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立法,我国现行刑事诉讼法第43条规定:审判人员、检查人员、侦查人员必须依照法定程序,收集能够证实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罪或无罪、犯罪情节轻重的各种证据。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刑诉解释》第61条规定:严禁以非法方法收集证据,凡经查证确实属于采用刑讯逼供或者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方法取得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被告人供述,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高检规则》中也有与之相类似的规定。2 以上列举的法律法规都仅仅是规定证据严禁使用非法的手段进行收集,但都未规定其程序性制裁的内容。也就是说,由于法律没有规定非法证据必须予以排除,因此在实务界,违法收集证据仍然普遍存在,非法证据仍然被广泛采纳。直到新刑事诉讼法中第五十四条 采用刑讯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采用暴力、威胁等非法方法收集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应当予以排除。收集物证、书证不符合法定程序,可能严重影响司法公正的,应当予以补正或者作出合理解释;不能补正或者作出合理解释的,对该证据应当予以排除。在侦查、审查起诉、审判时发现有应当排除的证据的,应当依法予以排除,不得作为起诉意见、起诉决定和判决的依据;第五十五条 人民检察院接到报案、控告、举报或者发现侦查人员以非法方法收集证据的,应当进行调查核实。对于确有以非法方法收集证据情形的,应当提出纠正意见,;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新的刑事诉讼法的出台,无疑是对司法实践中普遍存在的使用刑讯逼供等侵害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身体和精神的非法手段说不。这是我国刑事诉讼立法上的巨大进步,对我国公民人身权利的规范性保障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二、新刑事诉讼法确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价值

(一)确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可以消除司法工作人员非法收集证据的心理动机

刑讯逼供等非法取证行为屡禁不止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将那些采用非法手段获得的证据(主要指口供)仍作为定案的根据,致使大部分侦查人员都将刑讯逼供作为快速破案的捷径,从近几年发生的一些案件就可以看出,刑讯方法逼取口供,已经成为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甚至成为侦查机关讯问的重要手段之一,大有愈演愈烈之势。而确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就从法律层面明确的宣告了非法取得的证据不可采信,从而可以促进侦查人员转变旧观念,并对侦查人员产生一种震慑的效果,使其消除使用非法手段收集证据的心理动机,进而通过提高自身素养或增加必须的装备,尽最大努力去合法的收集证据。

(二)确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是实现刑事诉讼双重目的的需要

刑事诉讼的目的,一个是惩罚犯罪,另一个保障人权。我认为这两个目的之间具有关联性。在保障犯罪人合法权益的同时,应使其受到客观、公正的与其罪行相适应的惩罚。犯罪证据对于确定谁是真正的犯罪人,以及后续的定罪量刑,都具有决定性的影响作用。如果证据是采用非法手段收集到的,这难免会使证据的真实性大打折扣。这时,采用真实性不高的证据去证明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行为,很可能会导致冤假错案的出现,那么这时,又谈何保障人权呢?如果确立了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司法机关的调查取证行为将受到法律的监督与约束,使其必须在合法的范围内搜集证据,这将使刑罚权的实现过程符合诉讼公正的要求,一个公正的刑事诉讼,也必将会促进人权保障的实现。

(三)确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是维护法制统一,实行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制国家的要求

我国《宪法》明确规定:公民的人身自由和人格尊严不受侵犯,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禁止非法搜查或非法侵入公民的住宅。我国刑事诉讼法又规定,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这是法律对非法取证行为的明令禁止。如果在实践中仍然允许非法取得的证据作为定案的依据,那么就会使宪法和法律的规定成了一纸空文,这必将严重的损害国家法治的统一和尊严。另外,我国已经于1988年加入了联合国《禁止酷刑及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公约》,该公约第15条规定:每一缔约国应确保在任何诉讼程序中不得援引任何已经确定系以酷刑取得的口供为证据,但这类口供可用作被控施用酷刑者刑讯逼供的证据。我国虽然早已批准了这一国际公约,但一直未规定相应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这也成为西方国家抨击我国人权保障不力的借口。而现在我国刑事法律确立了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则是对西方国家批评我国人权保障的最强有力的回击。同

时,加强对公民人权的保障,还是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任务之一。因此,确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对实行依法治国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篇3:民事诉讼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研究

1. 非法证据

(1) 证据的合法性及非法证据的概念

“非法证据”的概念有广义与狭义之分。从广义上讲非法证据的含义是指:第一, 主体不合法, 即取证行为人不属于法律规定的合法主体;第二, 形式不合法, 即证据的形式不具备或不符合法律规定所要求的形式;第三, 程序或手段不合法, 即行为人取得证据的行为不符合或违反法律规定所要求的程序或手段。从狭义上讲非法证据的含义一般是指程序或手段不合法, 即取证行为违反法定程序。

(2)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中“法”的范围

“法”的范围十分广泛, 含义十分丰富。如何界定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中“法”的范围呢?这是一个决定着非法证据排除范围与内容的问题。国内学界对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中“法”的范围有广义和狭义两种理解:广义观认为, 非法证据排除中的“法”应当包括一切具有法律效力的规范性法律文件, 即宪法、法律、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以及司法解释等;狭义规则认为非法证据排除中“法”仅指宪法以及具体、直接体现宪法精神和内容的法律。大多数学者认为,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中的“法”应当从广义上理解。理由如下:第一, 符合我国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战略思想。法治国家的建设不但需要有立法的不断完善, 还需要有全体公民强烈的守法意识, 而我国目前的实际情况是公民的守法意识普遍不高, 这也严重制约着我国法治国家目标的实现。通过相关规定引导人们在诉讼中合法取证, 有利于培养公民的守法意识。第二, 贯彻实施宪法的需要。我国《宪法》第51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行使自由和权利的时候, 不得损害国家的、社会的、集体的利益和其他公民的合法的自由和权利。”这里所说的“合法的自由和权利”, 不仅仅指宪法、基本法律规定的自由和权利, 也包括一切具有法律效力的规范性法律文件所规定的自由和权利。第三, 实现民事诉讼活动最高价值的需要。民事诉讼是解决平等主体之间权益纠纷的活动, 其最终目的在于实现实体正义。在民事诉讼中违宪取证的情形时有发生, 但以违反宪法、基本法律之外的效力层级较低的法律的违法取证行为更为普遍、更具有广泛影响。我们应当从广义的角度理解非法证据排除规制中的“法”, 否则很难通过该制度的设计解决民事诉讼中的相关实际问题。

2.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

(1) 世界各国对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规定

目前,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并未成为世界各国民事诉讼中通行的证据规则, 有的国家虽然在刑事诉讼中排除非法证据, 但是在民事诉讼中不排除, 有的国家虽然在民事诉讼中排除, 但也不是一概排除。美国法院认为, 美国《宪法》修正案第四条的规定旨在禁止政府工作人员的非法侦查行为, 并非是对私人行为的禁止, 因此该规定对私人非法收集证据的行为不具有约束力。当然, 当私人的非法取证行为触犯了刑法时, 仍然会受到追究, 不过这种追究与证据的证据能力是不相干的, 而且即便是取证行为人受到刑事处罚, 也不影响证据的有效性。在德国, 法院为了保护宪法规定的基本权, 对取证行为人以侵犯他人基本权的方法获取的证据不予采纳, 不论该非法证据是由公共机构获取还是由个人获取。不过, 法院对非法获取的证据也不是一概排除, 如果法院认为当事人除非法取证外再无其他取证方式, 或者是为了保护更为重要的基本价值而非法取证, 那么就会采纳该证据。

(2) 对相关理论问题的研究

目前, 合法性作为证据的基本属性已得到理论界的一致认同。对于证据的定义在我国诉讼法学界曾有过两种学说:“事实说”和“统一说”。“事实说”认为证据是能够证明案件事实的一切事实材料, 按照该种定义合法性对于证据来说没有多大意义, 因为证据材料的存在与否取决于客观事实而不是法律的规定。“统一说”认为证据应该是内容与形式的有机统一, 是以法律规定的形式表现出来的能够证明案件真实情况的一切事实。[2]按照该定义, 合法性就应当是证据的基本属性之一。所以很显然, 并非所有能够证明案件真实情况的事实材料都具有证据资格, 因为此时事实材料仅具有真实性和关联性是不够的。虽然它们能够证明案件事实在某些方面的真实性, 但是却得不到法律的认可。

法庭利用与案件事实有关的各种信息, 对已经成为过去式的案件事实进行查明和还原。如果想要尽可能全面和真实的还原案件事实就需要收集尽可能全面的信息, 对还原案件事实有帮助的材料收集得越多, 才能越准确地认定案情。因此, 从这个角度来讲法律往往不预先排除进入诉讼的事实材料, 事实材料只要与案件有关一般都能获得证据资格, 对材料的证据能力进行判断只是在少数情况下才会发生。因而在实务中, 法庭更关心的是哪些事实材料无证据能力。

二、民事诉讼中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所追求的价值

1. 保护公民基本权利

同刑事诉讼一样, 民事诉讼的最终目的也是保护公民的合法权益权, 通过诉讼活动使相关当事人的权益得到平衡, 恢复到侵权行为发生前的状态。证据是民事诉讼的脊梁, 一方当事人提出相关的诉讼请求就必须提出相应的证据予以证明, 没有证据支持的请求就得不到法院的承认。有很多人认为民事诉讼当事人的取证行为并没有国家强制力的支持, 因此很难严重威胁到社会大众的合法权益, 不过, 随着时代的发展, 对这种观点的质疑越来越多。因为原则上民事诉讼活动中的证据收集活动均由当事人完成。在此情形下, 为了赢得诉讼当事人很可能不择手段地收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因此与过去相比也就更容易诱发非法取证行为。如果在民事诉讼中采纳非法获取的证据, 将会使侵权现象蔓延至社会生活的更多领域, 使更多人的更多权益受到侵害, 这样的结果不但不能实现诉讼活动的目的, 更会使宪法对公民基本权利的规定成为一纸空文。如果法院为了获得判决而无视对公民权利的侵害, 以牺牲公民基本权利获取的证据作为判决基础, 那么必然进一步加深对公民权利的侵害, 与法治的宗旨背道而驰。因此我们认为,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有利于公民基本权利的保护。

2. 限制违法取证行为

非法证据行为是当事人及其相关人员所实施的一项违法行为, 当事人通过违法的取证行为获取的证据被排除彰显了“侵权者不能从其侵权行为中获利”的理念, 让违法者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但是, 通过排除非法证据的方式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它也仅能起到否定非法取证行为的作用, 而不能对非法行为直接进行处罚。更何况, 并不是所有的案件都会出现非法证据排除的情形, 从而使得其作用的发挥更具局限性。

3. 维护程序正义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 程序公正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 程序法在立法体系中也已获得了独立的地位, 现代诉讼活动必须正视手段合法性问题。程序法不仅是法律的生命形式, 更是法律内部生命的体现, 公正的程序比不公正的程序能够产生更公正的结果。[3]目前, 程序公正已成为我国程序法制建设的重点和核心, 也是世界各国民事诉讼改革的首要目标。对非法证据进行排除是为了规范取证行为、保障程序公正, 通过对程序的规范以限制当事人的取证手段, 使公众明确自己的权利边界, 有利于维护公民的合法利益, 也有利于宪法和民事诉讼法的实现, 这也使得证据排除规则对程序公正的保障更具体、完整、全面。

4. 实现实体公正

民事诉讼活动的重要目标就是最大限度地查明案件事实, 从而有效地保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如果民事诉讼法作为一种“工具法”的作用能得到很好的发挥, 实现实体法的同时实现实体公正, 就可以有效的保护当事人的权益, 为公民提供一个安定有序、和谐法治的生存环境。虽然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可能会使一些违法者逃脱法律的制裁。但是从更为宏观和整体的角度来看, 让当事人都能按照符合规范的方法取证更加有利于形成尊重保留证据, 固定证据的社会风气, 从长远来说对实体公正的实现是有好处的。

三、对我国民事诉讼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评价

1. 对《批复》的理解及评议

1995年2月6日, 根据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的请示, 最高人民法院做出了《关于未经当事人同意私自录制其谈话取得的资料不能作为证据使用的批复》, 该《批复》规定:“未经对方当事人同意私自录制其谈话, 系不合法行为, 以这种手段取得的录音资料, 不能作为证据使用”。对于该批复是否恰当, 观点可谓是见仁见智, 赞成者认为这样肯定维护了证据的合法性, 有效遏制了当事人的违法取据行为, 同时也有利于公民隐私权的保护, 符合当代法律精神。[4]反对者认为法律规定制作与收集证据必须符合法定程序是针对司法机关的要求, 而不是针对诉讼当事人的要求, 而且当事人也是出于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而秘密制作视听证据, 因此他们认为以偷拍偷录等秘密方式获取证据不违法。

笔者认为, 最高人民法院所做的《批复》存在以下缺陷:一是《批复》将对方当事人的同意作为视听资料证据合法的必要条件具有不合理性。因为制作方与另一方当事人在诉讼中是一种对抗关系, 所以要一方当事人同意对方当事人录制在以后会对其不利的证据, 有悖人之常情, 缺乏可能性。二是《批复》设置“对方当事人同意”这一苛刻而且不具有现实性的合法要求, 其目的是为了保护一般人免受私录私拍行为的侵扰, [5]表面上看具有合理性。但是民事诉讼中收集证据的录制行为具有特定针对性, 并不会侵扰到与案件无关的一般人, 而且在很多案件中, 当事人是在不能通过其他渠道获得证据时,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 才采用偷拍偷录的方式获取视听资料。一旦把这样的证据排除在诉讼程序之外, 法院很可能再也找不到查明案件事实的证据, 从而不得不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对争议事实不予认定, 或者做出完全相反的认定。因此, 不考虑偷拍偷录行为所造成的具体后果, 对未经过对方当事人同意而录制的证据材料采取一律加以排除的做法是有违实体公正的。三是《批复》是最高人民法院根据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的请示做出的, 因此从立法原理的角度来讲, 该《批复》属于个案解释, 不具有普遍适用的效力。因此, 《批复》本身并没有确立起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或非法证据的判断标准。

2. 对《规定》的理解及评议

最高人民法院于2002年4月出台了《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 提出了新的非法证据判断标准——侵犯他人合法权益或者违反法律的禁止性规定, 在立法技术上, 《规定》也更为原则化。总之, 该《规定》的出台较之《批复》是很大的进步, 但是也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第一, 《规定》的内容仅仅是对非法证据概念的解释, 因为《规定》本身的抽象性和概括性使得该《规定》操作性不强。如, 法律未能对“合法权益”做出明确的界定, 因为“合法权益”的内涵十分宽泛, 因此在未对“合法权益”做出明确界定的情况下, 简单地将“侵犯他人合法权益”作为界定非法证据排除的标准是不科学的, 很难界定侵犯他人合法权益与合法证据收集行为之间的界限。

第二, 《规定》采用单一的法定排除主义, 对非法证据一律排除, 不利于当事人实体权利的实现。根据《若干规定》第68条的规定, 凡是以侵犯他人合法权益或法律禁止性规定的方法取得的证据, 均一律排除。这种非法证据排除标准非常苛刻, 这样就往往会使诉讼陷入无法查清案件事实或证据不足的局面, 也会使当事人感到“哑巴吃黄连, 有苦说不出”, 因此, 这种一律排除的做法并不科学。值得注意的是, 我们不能因为强调程序而对实体公正有任何的淡化, 因为诉讼制度或程序真正永恒的生命基础在于它的公正性。[6]毋庸置疑, 理想的制度设计应该考虑到程序公正和实体公正的平衡。而《规定》恰恰没有很好的体现程序公正和实体公正之间的协调。

第三, 《规定》未能与我国民事诉讼证据制度很好的衔接。当前, 我国民事诉讼中收集证据的主要责任由当事人承担, 但是还没有良好的制度设计来保障当事人收集证据的权利, 一律排除非法证据, 不利于当事人实体权利的实现。就我国目前的证据收集制度来看, 采取严格的一律排除非法证据的方法是与现有的制度环境不相符合的, 而且对那些没有违反第68条禁止取证方法的规定所取得的证据如何处理也是个问题。[7]实践中的确存在这样的证据材料, 单从获取证据的方法上看不具有任何的违法性, 可是一旦使用这样的证据材料就会侵犯到某些重要的权利。因此, 对这类证据材料也应当规定加以排除。

3. 完善我国民事诉讼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之设想

(1) 建立我国民事诉讼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相关制度

第一, 调查令制度。当事人的取证能力比较弱且当事人收集证据的权利没有得到良好的保障, 而在我国民事诉讼中, 收集证据的主要责任恰恰是由当事人承担。《律师法》第21条规定, 律师经有关单位和个人同意之后, 才可以向他们调查收集证据。但是在现实中, 前去取证的律师经常被有关单位和个人拒绝。当事人无法通过正当程序收集到所需的证据, 在此情况下往往会通过非法手段收集证据。对此, 我国有人提出过建立调查令制度的设想, 赋予代理律师或其他诉讼代理人享有直接对有关单位和个人调查证据、收集材料的权利, 并且把调查令的实施程序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申请, 第二阶段是审查签发, 第三阶段是取证。律师必须严格按调查令调查取证, 否则不但会受到一定的处罚, 对其非法取得的证据法院也不予采纳。

第二, 审前排除制度。我国没有预审程序, 一个案件自始至终一般都是由同一个法官审理, 因此法官难免受到非法证据的影响。庭前审查制度的作用就是要将非法证据在庭审前就排除, 不允许其进入庭审程序。我国目前确立的庭前证据交换制度为庭前审查制度的建立奠定了基础。不过要真正确立审前排除非法证据的制度, 还需要对其加以改进。[8]首先必须将主持证据交换的法官与审理法官分离。其次还应该对证据交换案件的范围进行完善。按照我国《证据规定》第37条规定, 对于重大、复杂、疑难案件或者证据较多的案件, 以及当事人申请交换的案件要进行证据交换。显然, 这种规定不够完善, 会使某些应当进行证据交换的案件不能进行庭前证据交换。

(2) 明确非法证据的判断标准

依据我国现行法律, 判断非法证据有两个标准:一是取证行为本身是否侵害了他人的合法权益;二是取证行为是否违背法律禁止性规定。很显然, 如果当事人收集证据的方法违反了法律的禁止性规定, 所收集的证据就应当以非法证据加以排除, 但是如何理解违反法律的禁止性规定是存在疑问的, 因为我国民事诉讼法并没有对证据收集的禁止性方法进行明确规定。我国民事诉讼法有必要对禁止性方法做出较为明确的规定。如可以从主观和客观两方面去认定非法证据:第一, 行为主体是否具有主观故意。第二, 收集行为的行为方式、情节和性质。第三, 行为后果的严重程度。这样, 用非法证据收集行为的实施主体、行为实施的客观过程、行为所产生的危害结果等具体因素对非法证据判断标准进行量化, 就增强了标准的可操作性。

立法上规定非法证据认定标准是为了给具体个案确立可采性标准, 对该标准需要不断的细化以增强其可操作性, 司法实践中个案间具有差异性, 因此法官在认定和判断非法证据时就必然要做出具体的适用解释, 必须具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权。那种认为仅从法律条文就可以得出唯一正确结论的作法只是一种幻想, [9]这种解释为法官在具体个案中使用非法证据认定标准确立了一种可借鉴的方法。因此, 在完善立法的同时赋予法官根据个案不同而自由裁量的权利也是必不可少的。

(3) 健全相关配套制度

第一, 违法取证行为的处罚机制。行为人通过侵犯公民合法权益的方式收集证据, 其后果不但是其证据资格遭到否定, 而且该取证行为会受到民事实体法律甚至刑事实体法律的否定性评价, 从而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和刑事责任。因此, 一个非法取证行为事实上触犯了多个法律规范, 应从程序法和实体法两方面建立起相关的处罚机制。

第二, 提高法官素质。为了更灵活适当的实现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精神实质, 在非法证据排除问题上赋予了法官自由裁量权, 虽然我们可以通过相关规则对法官的行为进行约束, 但是提高法官的素质也是必然要求, 否则就会事与愿违、事倍功半。应当要求法官具有高尚的道德品质、精深的业务知识和丰富的社会生活经验。必须大力提高法官素质;实行严格的法官筛选制度;健全法官的纪律惩戒制度, 加强对法官的监督;实行法官高薪制和终身制以保障与法官地位相配的尊严与荣誉。

第三, 律师行业的健康发展。改革开放以来, 我国经济社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法治建设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律师在社会生活方方面面的作用也越来越突出, 现代诉讼程序日益精细化和当事人缺乏必要法律知识的现实使得依赖律师从事相关事务就成为必然。但是, 律师也是人, 是一方当事人的利益代表者, 他所要维护的是他所代表的一方当事人的利益, 他并不是正义的代表。律师的利益与诉讼的胜败密切相关, 从而促使了律师业的商业化。就中国目前律师业发展状况而言, 部分律师的职业操守不容乐观, 吃了原告吃被告的现象屡见不鲜。因此, 在不断拓展当事人和律师收集证据的权利和方式的同时, 必须加强对律师职业操守的监督, 阻隔非法证据产生的前提原因, 这就要求我们建设一支高素质的律师队伍, 发展一个健康的律师行业。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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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柴发邦.体制改革与完善诉讼制度[M].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1991:39.

[7]陈瑞华.刑诉中非法证据排除问题研究[J].法学, 2003 (6) :45.

[8]张桂明, 相庆梅.民事非法证据排除问题初探——兼评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68条[J].现代法学, 2004 (2) .

篇4:论我国民事诉讼非法证据排除规则

关键词:非法证据;证据资格;程序正义

一、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理论基础

民事诉讼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是指民事诉讼双方当事人以非法手段获取的证据不能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由人民法院依法予以排除的民事诉讼证据规则。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最初形成于美国的刑事诉讼之中,随着程序正义与实体正义价值博弈的不断推进,非法证据规则被英美法系、大陆法系国家所普遍接受并逐渐发展到民事诉讼的领域。在民事诉讼中确定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有其极为充分的理论基础。首先,确立民事诉讼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有利于当事人取证行为的合法化。随着民众的法律意识不断增强,民事诉讼之当事人均充分的认识到证据对于纠纷裁判结果的重要影响。出于对利己裁判的急切渴望,当事人一般会积极采用各种手段收集对其有利的证据,也就产生了在收集证据过程中因手段违法而侵犯对方当事人甚至第三人、集体、社会公共利益的危险。明确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有利于当事人充分认识到以非法手段取得了损害他人利益的证据将被排除在认定案件事实的证据之外,从而在事先抑制了当事人非法取证的想法,避免了因当事人非法取证给他人带来的损失。

第二,在民事诉讼中确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有利于维护程序正义。实现司法正义是各国民事诉讼追求的普适性的目标。司法正义分为实体正义与程序正义。程序不仅是法律的生命形式,也是法律的内部生命的表现。重视程序正义是诉讼文明的重要标志。在民事诉讼发展的早期,各国普遍偏重于实体正义的实现,而随着民事诉讼的发展,无论英美法系还是大陆法系的各法治发达国家均看到了程序正义对于保障人权、维护司法权威及司法公信力的重要作用。民事诉讼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正是在实体正义与程序正义的不断博弈中得以确定。通过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确定,法律明确禁止为赢得诉讼而损害程序正义行为的发生,从而禁止了非法取证对整个社会的程序性权利的践踏。

二、我国关于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规定

我国关于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规定始于1995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未经对方当事人同意私自录音取得的资料能否最为证据适用问题的批复》,在该《批复》中最高人民法院明确了以私自录音为手段取得的证据不得最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从而开启了我国民事诉讼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先河,称为我国民事诉讼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发展史上里程碑式的一页。但该批复仅仅对私自录音一种非法证据做出了规定,且规定过于严格。在司法实践中,在某些民事领域,一律排除私自录音取得的证据将导致一方在取证上的极大困境从而不利于案件真实的发现。针对这种状况,2002年最高人民法院颁布了《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其第六十八条规定:以侵害他人合法权益或者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的方法取得的证据,不能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该条规定改变了1995年《批复》对非法取得的证据一律加以排除的规定,确立了在非法证据排除这一问题上法官的自由裁量权,由法官根据案件具体情况裁量是否对该证据加以排除。这一规定更加符合我国法律的发展实际,进步意义显而易见。然而其仍然存在规定过于原则化、笼统化的缺陷,对何为“侵害他人合法权益”“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这一问题在实践中存在难以认定的问题。2015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一百零六条再次明确规定:对以严重侵害他人合法权益、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或者严重违背公序良俗的方法形成或者获得的证据,不得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根据。提高了非法证据排除的标准,但同样存在前文所述,规定过于原则化,在实践中难以认定的问题。除此之外,在《民事诉讼法》中,我国一直未正式对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加以规定,仅从侧面规定了当事人应当合理行使诉讼权利,并禁止当事人对诉讼权利加以滥用。可见,我国关于民事诉讼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规定仍有较大的完善空间。

三、我国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完善

综上所述,完善我国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首先应当对非法证据排除的标准加以明确。笔者认为,针对当前实践中存在的偷拍偷录的典型的非法证据是否予以排除,应适用利益衡量原则。即当两个或多个法律应当保护的利益发生冲突时,通过衡量各種利益的位阶进行比较,从而做出决定。非法取证行为往往侵犯的是他人的隐私权,而非法取得的证据又是发现案件真实的重要线索,在此时即应衡量非法取证行为侵害他人权利的严重程度。以偷拍偷录为例,如果仅是对正常社交活动进行偷拍偷录,则该证据不应被排除,如果将摄录装备安装到他人的住所、对他人的隐私造成强烈的损害,则该证据一般应当予以排除。除此之外,当事人才用盗窃、抢劫、抢夺等刑事违法行为获得的证据因极大的损害了第三人及社会公共利益,应当被绝对的排除使用。

第二,完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应当通过指导性案例对法官的自由裁量权加以限制。通过上文的分析可以看出,当前我国对非法证据的排除主要依赖于法官的自由裁量,鉴于我国当前法官素质良莠不齐的现状,笔者认为应当通过最高法院指定具体的指导性案例对法官的自由裁量提供参考和限制。

第三,明确在《民事诉讼法》中规定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从而真正将其作为民事诉讼的一项重要证据制度加以施行。

参考文献:

[1]李浩.《民事诉讼非法证据的排除》.载《法学研究》,2006年第3期.

[2]谭兵,李浩.《民事诉讼法学》.法律出版社,2009年版,第1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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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玉珺.《浅析民事诉讼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中国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4年.

[6]欧丹.《民事诉讼中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中国政法大学,2011年硕士学位论文.

作者简介:

篇5:我国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之设想

摘 要

正 文

一、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价值与历史沿革

1、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价值

2、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产生与发展

二、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主要内容

1、非法证据排除的范围

2、非法证据排除的程序

3、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举证责任

三、构建我国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之设想

1、构建我国非法证据排除范围之设想

2、构建我国非法证据排除程序之设想

3、构建我国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举证责任分配

4、相关制度的建立和完善

注释

参考文献

我国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之设想

内容摘要:

本文以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产生较早的美国为主要考查对象,对该规则的价值、产生与发展、排除范围、操作程序等进行了分析和研究,并结合其他国家如日本、德国、英国的非法证据排除制度,对我国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建构提出了具体的建议。

结合我国历史传统、诉讼模式和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主要价值取向,本文认为不应考虑证据的表现形式和真伪,而仅以非法取证行为所侵害的公民权利的性质、侵害的严重程度以及非法取证行为实施主体的主观心态为依据,确定我国非法证据排除的范围。就排除的程序而言,本文认为,有资格提出非法证据排除申请的人应当为非法证据所针对的被告人。而就举证责任分配而言,本文认为,对于取证行为的合法性,原则上应由控方承担举证责任。但在存在第三方证明的情况下,控方可以不必另行提供证据证明取证行为合法。此外,本文还对其它与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相关的制度的建立和完善提出了建议。

关键词:非法证据排除规则 排除范围 排除程序 举证责任

一、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价值与历史沿革

1.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价值

通常认为,非法证据排除规则(exclusionary rule)中的“非法证据” 是指通过非法取证行为而获取的证据。所谓“排除”是指在刑事诉讼过程中,通过侵害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宪法权利而获取的证据不得被用作不利于被告人的证据。在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框架下,导致证据非法并被排除的原因仅限于非法的取证行为,而不包括非法的证据形式、证据内容以及取证主体。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价值之一是保障人权。在刑事诉讼过程中,侦查人员的取证行为是最易侵害公民个人权利的环节,这些行为本身就是国家权力对公民人身权和财产权的限制。因此,这些限制在其存在的正当性的基础上应当被严格控制在必要的范围内,使得公民权利免受国家权力的过分侵害。并且,从侦查人员的角度讲,其天然地有滥用国家权力的动机,再加上有国家强制力作保障,如果对取证行为不加以严格的限制,公民个人权利很难得到保障。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另一价值是维护司法尊严。在著名的马普案中,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在判词中写到:“没有什么能比不遵守自己的法律更快地摧毁一个政府”。① 法院如果采信了非法证据,就会使宪法对公民权利的保护成为一纸空文,宪法的权威就不复存在,司法行为也会因此而失去正当性。司法尊严是通过法律的公正、司法的公正以及司法人员对法律的严格遵守而建立起来的。法律不能在规定公民权利应当受到保护的同时,默认司法人员在取证时可以违反法律,侵害公民的权利,这样,法律就失去了应有的尊严。2.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产生与发展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最早产生于美国,是美国联邦最高法院通过一系列案例逐步确立起来的。1914 年,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在威克斯诉美国案中确立了将违反美国宪法第四修正案所获取的证据予以排除的规则。在 1966年的米兰达诉亚利桑那案中,联邦最高法院又依据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关于“不得强迫自证其罪” 的规定,创建了著名的米兰达规则。同时,联邦最高法院要求各州法院也要适用这一规则,并规定对违反该规则所获取的证据应当予以排除。至此,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在联邦和各州范围内得到全面确立。美国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发展在沃伦法院时期达到了顶峰,但在随后的发展过程中,又呈现出缓慢萎缩的趋势,主要表现为联邦最高法院对这一规则的适用范围所作的一些限制。在 1980年哈文斯案中,联邦最高法院确立了“质疑” 的例外。即非法证据可以被用来证明被告人在庭审中的证词与事实不符或前后矛盾,从而使法庭对证词的真实性和被告人的可信度产生怀疑。此外,对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限制还包括:没有经过司法官的授意,由私人搜集的证据不适用排除规则;在大陪审团审理中,证人不能援引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拒绝回答违宪扣押的证据的有关问题等等。① Mapp v.Ohio, 367, U.S.643,81 S.Ct(1961)。

二、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主要内容

1.非法证据排除的范围

一般而言,通过非法搜查和扣押获取的主要是物证和书证,因此非法证据排除规则首先适用于非法获取的物证和书证。此外,在美国,非法证据排除规则还适用于非法取得的言词证据。其中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规定的“不得强迫自证其罪” 主要是指不能强迫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提供不利于自己的证言。如果违反了这一修正案,那么所获取的言词证据将不能被法庭采纳。除了侵害宪法规定的实体权利所获取的证据要被排除,违反程序性规定而获取的证据也在排除范围之内。

除了通过非法取证行为直接获取的证据外,间接获取的证据也在排除范围之内,即“毒树之果” 理论。但也不是对所有的通过非法行为间接获取的证据都要予以排除,与对直接获取的证据的限制相同,对毒树之果的限制也应处于对适用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成本的考虑。之所以要排除毒树之果是为了不让侦查人员从非法取证行为中获得任何利益,但是如果间接证据虽然与非法取证行为有关,但却是最终必然会被发现的,或者是通过非法取证行为以外的独立线索而获得的,适用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就会造成对取证行为的过分限制。

2. 非法证据排除的程序

在美国,通常情况下,能够提出非法证据排除申请的人是受到非法取证行为侵害的被告人。即提出要求的人应当是非法取证行为侵害的对象,并且也是受非法证据不利影响的人。② 对于申请提出的时间,美国大部分州采用的是审前提出的方式。被告人有三次提出非法证据排除申请的机会:首先在做出无罪答辩后,可以在审前动议阶段提出,由法官对申请进行审查,做出是否排除的决定。如果法官没有将非法证据予以排除,进入法庭审理阶段还可以再次提出申请。如果非法证据仍未被排除并被用作给被告人定罪的依据,那么被告人还可以在上诉中提出。③

在庭审过程中,控辩双方展开辩论的目的就是说服陪审团,因此,在此之前陪审团不能接触到有可能被排除的、对被告人不利的证据,否则陪审团在双方辩论开始之前,可能已经产生对被告人不利的心证,这样辩论程序就变得毫无意义了。所以,对非法证据进行审查的只有法官,而没有陪审团的参与。

3.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举证责任

“美国对于证据的取得是否合法问题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证明标准,由控诉方或被告方承担证明责任也没有统一规定。”④但通常情况下,举证责任由控方承担,部分州要求由被告方承担。证明标准要求达到优势证据标准。

举证责任的分配与其他相关制度紧密相联。在美国,诉讼的关键阶段要求有律师在场。当在这些阶段没有律师在场,而控方又从中获取了不利于被告方的证据时,如果被告方提出异议,那么就需要由控方证明被告方放弃了获得律师帮助

②Jones v.United States, 362 U.S.257, 80 S.Ct.725, 4 L.Ed.2d 687(1960)

③参见王以真主编: 《外国刑事诉讼法学》,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4 年版,第 389 页。④杨宇冠: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研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 2002 年版,第 122 页

的权利。在有证搜查的情况下,警察在进行搜查时持有司法官签发的搜查令状,司法官已经对搜查的合理性进行了审查,因此如果被告方提出搜查行为非法,那么就要承担证明搜查证签发缺乏合理根据或搜查行为不合法的举证责任。

三、构建我国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之设想

目前,我国尚未确立完整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虽然最高人民法院在 1998年 9月开始施行的《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 61条中规定:“严禁以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凡经查证确实属于采用刑讯逼供或者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的方法取得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被告人供述,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 第 265条也规定:“严禁以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以刑讯逼供或者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的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供述、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不能作为指控犯罪的根据。” 但在司法实践中,对这些规定的执行情况并不理想。

2010年5月30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国家安全部和司法部联合发布了《关于办理死刑案件审查判断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和《关于办理刑事案件排除非法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这两个司法文件的出台对于推进我国的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最终完全确立起着一定的助推作用,对于保障人权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但是,这两个文件同样有着非常大的缺陷,如《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就侦查人员拒不出庭的法律后果法律并没有做出惩罚性的规定,该规定将决定被告人在法庭上应承担具体责任的权力和决定公诉人员具体证明责任的权力都归给了法官,但并未提供充分的救济途径。诸如此类的缺陷很多,这些缺陷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这两个规定的适应,对于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最终在中国的确立有着极其不利的影响。

因此,尽管我国法律有如上的规定,但对应予排除的非法证据的范围过于狭窄的界定,没有建立相应的非法证据排除程序的监督和保障机制,对非法证据排除的举证责任分配也没有明确的规定,并且,与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相关的其它法律制度亦不完善,这使得上述规定成了空中楼阁,难以在司法实践中实现它应有的价值。

1.构建我国非法证据排除范围之设想(1)影响非法证据排除范围的因素

广义上非法证据的范围很广,一切违反宪法,违反实体法与程序法的证据都可以被称为非法证据,而需要适用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予以排除的证据只是这个大集合里面的一个子集,这个子集到底应该有多大,是由各方面的综合因素决定的。

首先,影响非法证据排除范围的因素是一国的历史背景与社会观念。我国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强调国家统一和中央集权,在国家、集体与个人三者的关系上,讲求的是个人要服从国家与集体,突出的是整体利益,而不是个人利益。导致我国所采用的刑事诉讼模式更偏重于职权主义,整个诉讼过程中便偏重于惩罚犯罪这一目标的实现,诉讼的公正性主要体现在对被告人的判决结果上,而不是体现在诉讼程序上。因此,除非我国的诉讼模式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否则我国的非法证据排除范围在目前不能够像美国那样宽泛,法院对非法证据的排除也不能采用过于严格的标准。

其次,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价值取向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非法证据排除的范围。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主要价值是保障人权,遏制司法人员的非法取证行为,维护司法尊严。因此,对某一项非法证据的排除应当能够实现上述价值目标。对于通过使人在肉体或精神上遭受剧烈痛苦的行为而获得的证据,应当坚决予以排除。而对于那些只是违反了法定程序、并没有严重侵犯人权的取证行为所获取的证据,则只需对该项证据的真实性进行审查:如果因为取证程序上的缺陷导致该项证据失去真实性,那么当然不能被用作定案根据;如果该项证据可以证明案件事实,那么就不应该被排除,至少不应适用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予以排除。法院依据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决定证据应否被采纳的理由不应当是证据的真伪,这一点,在其它国家的司法实践中也可以得到印证,如在1979年英国上议院对英国诉桑一案做出的最终判决中,要求排除通过诱导取得的证据的理由就反映出: “„„英国排除非法获得自白的理论基础在发生转变,从对自白真伪的关注转变到对人的基本权利的保障。”⑤ “在德国和美国,认为某些证据不可靠或不值得信任的理念始终未成为设立排除规则的主流原因。”⑥

因此,我国应当以非法取证行为所侵害的公民权利的性质以及侵害程度为依据,对应予排除的非法证据进行范围上的界定。

(2)我国构建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应确定的范围之设想

首先,应当确定取证行为侵犯公民哪些权利会导致所获取的证据被排除。我国宪法在总纲中规定:“公民的合法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在公民的基本权利和义务一章中规定:“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人格尊严不受侵犯”等基本权利。因此,如果取证行为侵犯了公民的宪法权利,那么所获取的证据就可能被排除,否则就无法实现其保障人权的价值。

其次,还要看取证行为对公民权利侵害的严重程度。在保障人权的同时,必须考虑因此而付出的代价。适用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可能使真正的罪犯获得自由,因此,我们应该把付出这种代价的可能性降到最小。只有非法取证行为对公民权利的侵害达到一定程度时,所获取的证据才有被排除的必要。

对于不同的取证方式,判断侵害行为的严重程度应该采用不同的标准。在获 取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口供时,如果使用了暴力、威胁、欺骗以及其他不人道的方法,造成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除非这种痛苦显著轻微,否则所获取的言辞证据不能被用作定罪依据。此外,如果口供是在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被超期羁押期间获得的,即使没有采用任何非法手段,只要超期羁押的时间达到了一定期限,也应当毫无例外的予以排除,因为超期羁押本身就是对公民人身自由权的严重侵犯。

另外,对于搜查和扣押,判断其侵害公民权利的严重程度首先应从搜查和扣押的理由上考虑。另外,在没有合理依据的情况下,进行搜查和扣押就是对公民财产、住宅以及隐私等权利的严重侵犯,所获得的证据就必须予以排除。而如果搜查是依据搜查证进行的,但在其过程中使用了非法手段,对公民的权利造成了

⑤宋世杰: 《证据学新论》,中国检察出版社 2002 年版,第 302 页。

⑥岳礼玲: 《德、美证据排除规则的比较——我国确立刑事证据规则之经验借鉴》,载《政法论坛》

2003 年第 3 期,第 189 页。

损害,那么所获证据与刑讯逼供所获取的证据一样,当然应予排除。在这种情况下对非法侵害程度的判断应当采用上文所述的在非法讯问中适用的标准。

对于通过非法取证行为间接获取的证据,即毒树之果,原则上也应当予以排除。因为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不应该只否定非法取证行为直接获取的证据,只要该项证据系因非法取证行为而获得,就应该同样被排除掉。否则,司法人员还是可以从非法取证行为中获益,这样就无法达到遏制非法取证行为的目的。在排除范围的确定上,应当采取与直接获取的证据相同的标准,即以取证行为所侵害权利的性质以及侵害的严重程度为依据,并同时考查间接获取的证据与非法取证行为的因果联系。当间接获取的证据与非法取证行为不具有因果关系时,则不应当被排除。

最后,还要考虑实施非法取证行为的人的主观心态。因为适用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主要目的是遏制非法取证行为,如果司法人员在非法取证过程中不存在故意,就说明其并不具有通过非法行为获取证据的动机,那么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就没有被适用的必要。这也是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在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中确定“善意”的例外的原因。

2. 构建我国非法证据排除程序之设想

在我国,有权提出非法证据排除申请的主体应当是非法证据所针对的被告人。并且不论非法取证行为侵害的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权利还是证人的权利,只要这种侵害达到了一定程度,且只要实施非法行为的目的是为了获取对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不利的证据,被告人就有权利提出排除申请。这样设计的出发点依然是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主要价值取向,即保障人权。在取证过程中,司法人员为了获得不利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证据,很可能会对证人实施暴力、威胁、恐吓,或以其他非法手段侵害证人的人身、财产等合法权利。所以,对以此手段获得的证据同样应在法律上否定其效力。如果这样的证据不被排除,采用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就不能达到遏制非法取证行为的目的,反而会导致非法取证行为的实施对象由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转变为证人,因为对证人实施非法行为同样可以达到证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罪的目的。

关于提出排除申请的时间,则应该与我国其他各项制度相配合。我国提出非法证据排除申请的时间主要应当是在一审前和二审前,并且对排除申请予以审查的法官不能担任同一案件的庭审法官。否则“该项证据已经不可避免地对审判人员的心证产生了影响”,⑦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作用可能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可以在二审前再一次提出非法证据排除申请的原因是:被告人在一审前提出的申请如果没有被采纳,那么还应该有一次机会使申请被重新审查。同时还应当规定,在第一次开庭前,庭审法官应当告知被告人,他享有要求排除非法证据的权利,如果他表示放弃这种权利,那么在二审前则不能够提出申请要求排除非法证据。此外,作为一种例外情况,如果被告人在庭审过程中才发现自己的权利受到了非法取证行为的侵害,那么应当允许被告人在庭审过程中提出非法证据排除申请。

3. 构建我国非法证据排除的举证责任之设想

举证责任既是行为责任,也是结果责任,当待证事实真伪不明时,承担举证责任的一方要承担因此而带来的不利后果在非法证据排除过程中,主要的待证事 ⑦陈光中、张小玲: 《论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在我国的适用》,载《政治与法律》 2005 年第 1 期,第 107 页。实是取证行为的合法性。因为取证行为都是由侦查机关主动实施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一般无法事先安排证人,或采取措施将取证过程记录下来。如果让辩方承担举证责任,那么多数情况下,都会发生举证不能,辩方因此而承担的不利后果就是证据不予排除。所以,非法证据排除过程中,原则上,应当由控方来承担举证责任。

但这并不等于说,在任何情况下,控方都要承担行为上的举证责任,即提供证据证明取证行为合法。在确定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举证责任时,还应该考查取证程序的公开程度。在有第三方证明的情况下,如果被告方对取证行为的合法性提出异议,那么就应当证明证据是通过非法行为获得的,如果不能证明,法官应推定取证行为是合法的。

举证责任的分配与取证过程中的相关制度是密不可分的,如果在取证过程中,能够参与其中的始终只有侦查机关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那么无论举证责任如何分配,控辩双方都只能是自己作自己的证人,无法拿出其它证据证明自己的主张。因此,法律在对取证程序的规定中应当尽可能地加入第三方的参与,从而改变侦查机关在取证过程中“一手遮天”的状况。

4. 相关制度的建立和完善

任何一项法律制度都不能离开相关的制度而单独发挥作用,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亦是如此,如果没有与之相配套的一系列法律制度,是很难实现其价值的。结合上文对美国非法证据排除制度的考查,在我国,需要建立和完善如下几个方面的法律制度。

第一,应该对与取证程序有关的制度加以完善。

虽然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是为了保障人权,但是如果能够在取证过程中避免非法行为对公民权利的侵害,从而使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很少或没有机会发挥作用,则是我们所追求的理想状态。现在确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也正是为了根除非法取证行为。要想实现这个目标,法律应对取证程序加以全面的规范,使取证行为更加公开、公正。因此,法律应当规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被讯问时有获得律师帮助的权利。

第二,应当完善相关的审前程序。

首先,应当建立审前的证据展示制度。这是适用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前提条件,否则被告方无从知道控方掌握的哪些证据是非法获得的,进而也无法提出证据排除申请。并且,应当规定在审前的证据展示过程中没有出示的证据,不得在庭审中出示和使用。这样可以避免控方规避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将可能被排除的非法证据在庭审时才出示,使法官确信被告人确实有罪,从而使审前的非法证据排除程序失去作用。

其次,应当建立庭前审查程序,由法官根据非法证据排除申请,对非法证据排除与否做出裁定。在这一过程中,双方可以对取证行为是否非法展开辩论,并出示各自的证据。

第三,应当保障律师的权利。

我国现行刑事诉讼法中虽然对诉讼过程中律师的权限作了相应的规定,如 “受委托的律师有权向侦查机关了解犯罪嫌疑人涉嫌的罪名,可以会见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向犯罪嫌疑人了解有关案件情况。”“辩护律师自人民法院受理案件之日起,可以查阅、摘抄、复制本案所指控的犯罪事实的材料,可以同在押的被告人会见和通信。” 但这些权利的行使必须有侦查机关或法院的配合,我国法律没有规定相应保障措施和相应的补救措施。这使得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获得律师帮助的权利在某些情况下成了一纸空文。并且,如果律师的上述权利得到保障,也就等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权利得到保障。

第四,在审查非法证据时,应赋予法官相对较大的自由裁量权。

如前所述,当非法取证行为严重侵害了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权利时,其所获得的证据应当予以排除。但是具体到个案中,非法取证行为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所受到的伤害之间的因果关系需要法官结合整个取证过程综合加以判断。对侵害的严重性做出判断时,不仅要考虑到受害者的感受,还应当考虑同样一种非法取证行为在通常情况下对大多数人可能造成的伤害。并且,同样的非法取证行为,还要考查不同实施人的主观心态,行为人是故意还是过失也需要结合实际情况加以认定。因此,对于某些非法取证行为,在法律条文中只需做出一些原则性的规定,不直接要求绝对排除或不予排除,而是赋予法官较大的自由裁量权,以保证在个案中,最大限度地实现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价值。

注释

①Mapp v.Ohio, 367, U.S.643,81 S.Ct(1961)。

②Jones v.United States, 362 U.S.257, 80 S.Ct.725, 4 L.Ed.2d 687(1960)③参见王以真主编: 《外国刑事诉讼法学》,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4 年版,第 389 页。

④杨宇冠: 《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研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 2002 年版,第 122 页

⑤宋世杰: 《证据学新论》,中国检察出版社 2002 年版,第 302 页。

⑥岳礼玲: 《德、美证据排除规则的比较——我国确立刑事证据规则之经验借鉴》,载《政法论坛》 ⑦陈光中、张小玲: 《论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在我国的适用》,载《政治与法律》 2005 年第 1 期,第 107 页。

参考文献

篇6:我国现有民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评析

凡证据事实是通过人的陈述来反映、以语言形式表现的叫做言词证据〔1〕。刑事非法言词证据是指公安司法机关工作人员在违反法律规定的程序或通过其它不正当行为获得的言词证据。非法言词证据排除规则是指在刑事诉讼中由于言词证据的取得方式或程序及权限违法而导致其效力被排除,不能作为证据使用的规则。在我国非法言词证据虽然在立法上加以了排除,但是在实践中至今还是一大顽症,因此很有必要对我国的非法言词证据排除规则进行探讨,提出具有操作性的非法言词证据排除规则,以保障人权,减少错案。

一、我国刑事非法言词证据排除规则的现状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40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受法律的保护。除国家安全或者追查刑事犯罪的需要,由公安机关或者检察机关依照法律规定的程序对通信进行检查外,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侵犯公民的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43条(79年刑诉法为第32条)规定:“审判人员、检察人员、侦查人员必须依照法定程序,收集能够证实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罪或者无罪、犯罪情节轻重的各种证据。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它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宪法和刑事诉讼法都只是规定了不能非法收集证据,并没有规定非法证据是否不能作为证据使用。在我国的司法解释中关于非法证据的条款主要有1998年修订的《最 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该解释第61条规定:“严禁以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凡经查证确实属于采用刑讯逼供或者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的方法取得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被告人供述,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以及最高人民检察院在1998年12月16日修订并于1999年1月18日发布了《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该《规则》第140条规定:“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获取供述。”第160条规定:“不得采用羁押、刑讯、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方法获取证言。”第265条规定:“严禁以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以刑讯逼供或者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的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供述、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不能作为指控犯罪的证据。”最高人民检察院在2001年1月2日向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的检察院发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严禁将刑讯逼供获取的犯罪嫌疑人供述作为定案依据的通知》,要求“„„:

坚决杜绝刑讯逼供现象的发生,彻底排除刑讯取得的证据,确保办案质量,保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维护司法公正。要严格贯彻执行有关法律关于严禁刑讯逼供的规定,明确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发现犯罪嫌疑人供述、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是侦查人员以非法方法收集的,应当坚决予以排除,不能给刑讯逼供等非法取证行为留下余地„„”〔2〕从以上我们可以看出我国的司法解释已明确规定了非法言词证据应该排除,但是没有对防止非法取证和排除非法证据的程序作出规定。

二、形成我国刑事非法言词证据排除规则现状的原因和完善的必要性(一)形成我国非法言词证据排除现状的原因我国至今都未形成比较完整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目前在立法上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也仅限于言词证据。其原因主要有:

1、中国传统法律思想文化的影响在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法律思想文化中,“刑讯逼供”被赋予了合法化,而此观念也是深入人心,即使在今天老百姓还是普遍存在一种观念:犯罪嫌疑人该打!就是部分公安执法人员也存在这种思想观念。“杀人偿命, 欠债还钱”、“做了坏事会遭到恶报”、“以牙还牙”的观念也是深深地烙在老百姓的心中,虽然“以牙还牙”已经是个贬义词,但那种思想观念还是在老百姓的心

中生根、发芽、开花了。传统儒家的礼教思想也起了一定的作用,虽然有些不合时宜的礼教已经被老百姓抛弃,但是“忍、让”至今还在发扬光大之。“忍、让”是一种好的传统思想,但是我们不能说它与当今我国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现状完全没有关系,它使得在司法人员因非法证据办了错案时更多的老百姓是“忍、让”,而不是积极地争取自己的权利。

2、体制的影响非法证据的排除主要靠法官进行,这要求法院能独立行使审判权,而我国法院并没有完全做到独立行使审判权。在各级司法机关之上还有一个政法委员会,负责公、检、法、司的工作,各级法院要服从政法委员会,而公安部门的主要领导往往是政法委员会成员,或是党政机关的常委,这种格局形成了本应是并行的公安机关与法院,实质上变成上下级的关系。在此种情形下公安机关如果不同意排除非法获得的证据,法官们只能服从“大局”了。特别是在个案上很容易受到干扰。

3、政治因素的影响政治对法律的影响是深远的,对个别法律甚至是决定性的。有的学者曾经说过有些法律的制定不是为了实施而是为了作秀;颁布的法律还只是纸上的法律,在实践中实施了的法律才是真的法律,而能否实施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政治的影响。这些都说明了法律受制于政治,非法证据也不例外,在建国后的30年间我国根本就没有非法证据的影子,文革时受政治的影响整个国家找不到法制踪影,直到文革结束后的79年制定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32条才规定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而当时的政治环境是文革已经结束,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全国正处拔乱反正、改革开放刚刚起步时期,那么这个时候法律也就适应政治及当时形势的需要而产生。在上个世纪80年代后到现在我国经历了几次政治味很浓的“严打”,处于“严打”时往往对犯罪分子从快、从严处理,此时根本谈不上非法证据的排除。

4、经济发展、刑事犯罪状况的影响经济的发展决定了法律的发展,法律的发展反映经济的发展。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经济进入发展的春天,而“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的法律条文出现于改革开放第二年制定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中。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国民经济的快速稳定的发展,老百姓权利意识的不断提高,自1998年后相继出现了非法获得的言词证据不得作为证据使用的司法解释。刑事犯罪的状况也是影响法律的重要因素之一,在改革开放后的第五年开展了一场轰轰隆隆的“严打”,主要原因是我国刚刚开始改革开放,经济以较快的速度发展,各种各样的刑事犯罪活动比较猖獗。国家为了打击犯罪开展了“严打”斗争,在“严打”时期公安人员甚至公开非法取证。在随后的几场“严打”无一例外是在出现了犯罪活动高潮的情况下进行的,而每次的“严打”虽然有力打击了犯罪活动,但也造成了不少冤假错案,每一次都是对法制的破坏,不能非法收集证据更是抛到九宵云外。

5、警察的素质及侦查技术的影响警察素质的高低与侦查技术也是影响要素之一,在我国现阶段警察的素质除了发达城市的警察外还普遍较低,有很多的退役或转业军人,有不少是通过关系进入公安司法系统,甚至有些人是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很少是有经过公安院校培养的正规毕业生,缺乏相关的知识和技能。侦查技术比较落后,而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段越来越高明,公安司法人员往往又要面对上级及群众的压力从快破案。以上两个原因导致在实践中刑讯逼供屡禁不绝,非法证据的排除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二)完善我国非法言词证据排除规则的必要性首先,保障人权的需要。非法获得的证据往往以侵犯公民的人身、财产、隐私等基本权利为后果。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确立,旨在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正是通过对非法证据采取否定性的评价,拒绝其证明价值,以此杜绝侦查机关的非法收集证据的行为,体现人权保障价值理论〔3〕。其次,保证司法公正,减少错案的需要。司法公正要求对法律一贯的、严格的、有规则的执行,如果确立了一套可行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那么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司法公正。同时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可以减少错案的发生,如佘祥林案,正是由于公安机关的刑讯逼供,而又没有非法证据排除规则而导致了具有全国影响的错案。最后,符合国际发展潮流。联合国制定的《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1975年12月联合国大会通过了《保护人人不受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待遇或处罚宣言》、联合国在1984年12月又制定了《禁止酷刑公约》,公约第15条规定:“每一缔约国应确保在任何诉讼程序中,不得援引任何已经确定系以酷刑取得的口供为证据,但这类口供可用作被控施用酷刑者刑讯逼供的证据。”从联合国这几个公约我们可以看出国际上对非法证据排除的态度是十分明确的,为人权保障和反对非法证据提供了法律基础。世界各国也在积极地反对非法证据,并相继加入联合国反对非法证据的相关公约。

三、完善我国刑事非法言词证据排除规则之构想鉴于我国的国情,中国的非法证据排除不可能像美国那么“彻底”,也不能继续维持现状,它应该不断完善直到比较彻底,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此本人认为在现阶段我们应该承认部分性质不是很严重的非法证据,作为非法证据排除规则之例外。非法言词证据排除规则之构想主要涉及的问题主要有:

(一)非法言词证据排除的范围传统刑讯逼供取得的口供,这是世界普遍认为需要排除的非法言词证据,主要原因是它通过赤裸裸的暴力从犯罪嫌疑人口中获得的证据,具有真实性也可能具有虚假性。只有在犯罪嫌疑人是真正的犯罪人时才保证刑讯逼供获得的证据具有真实性;如果犯罪嫌疑人不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则可能由于他受不了酷刑而承认“犯罪事实”,这可能会造成错案,例如佘祥林案。正如有的学者所言刑讯逼供使强壮的罪犯无罪释放,而无辜的弱者遭受刑罚。所以对刑期讯逼供的排除几乎没有异议的声音。变相的刑讯逼讯取得的口供,这是目前我国实践中广泛存在的一个顽症。现在传统的酷刑刑讯逼供在实践中比较少用,更多的是用高强度的灯光照射犯罪嫌疑人、不给饭吃、车轮战审讯、不给水喝、夏天曝晒太阳以及用皮鞭抽打等新型刑讯逼供,用这些方法获得的证据应该是非法证据的范围。刑讯逼供得到口供之后侦查人员或检察人员在不使用刑讯逼供的方式下再次讯问时得到的口供,对于此种口供有的学者认为二次口供如果与刑讯逼供的口供完全一致则应当排除,如果不一致则二次口供中不同的部分可以不排除〔4〕。本人认为此种应该一律排除,因为犯罪嫌疑人因尝到了刑讯逼供的“滋味”惧怕再次受到毒打,会为了迎合办案人员而虚假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当且仅当办案人员明确告诉犯罪嫌疑人第一次口供作废,不会再次刑讯逼供时才能作为证据使用。

犯罪嫌疑人在遭受刑讯逼供后又自愿供认犯罪事实的,应该不属于非法证据的范围。在美国也称为污染中断原则,即毒树之果的例外。如果犯罪嫌疑人真正属于发自内心的自愿坦白犯罪事实,且其承认犯罪事实没有受到先前刑讯逼供的影响,则应认定因犯罪嫌疑人出于自由意志的活动切断了原来的非法行为,使得后来的自愿供述不再具有非法性质。对于因威胁而获得的口供,威胁的方式主要有如果你不说就关你的小号,不给饭吃,把你的家人也抓起来等等。笔者认为以威胁的方式而获得的口供应该属于排除的范围,但是考虑到我国的现实性,对于以威胁方式获得的口供应该采纳。因为如果犯罪嫌疑人不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他应该不会承认没有的“犯罪事实”,中国有句古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如果那些“威胁”变成了现实则是变相的刑讯逼供,获得的口供属于排除的范围。因欺骗而获得的言词证据,例如办案人员对犯罪嫌疑人说:“同案人已经把你供出来了,如果你不把你的同伴供出来,这事都你一个人扛着。”、“讲了我们就放你回家”、“我们已经查清你的犯罪事实,现在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等等,笔者认为类似的欺骗应该属于办案人员与犯罪嫌疑人斗智,不能把通过此种方式获得的证据列入非法证据排除的范围,至少在目前还不能把此类证据排除。通过引诱的方式获得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也不能列入非法证据的范围,与其司法机关在实践中偷偷摸摸地干还不如在立法上明文规定通过引诱方式获得的证据有效。引诱的方式没有对犯罪嫌疑人造成肉的伤害,与目前的刑讯逼供相比已是更文明的一种方式了。(二)提起排除非法言词证据的资格谁才有资格提起排除非法言词证据,我们认为只有被告人才有资格提出。如果被告人没有提出来,则非法证据视可以作为证据使用。这里涉及到两个问题,一是被告人对自己的非法口供提出排除使用;二是对非法取得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提出排除使用,原因是证人证言、被害人的陈述是对被告人不利的,非法取得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作为证据使用对被

告人是显失公正的。

(三)非法言词证据排除的举证责任关于非法言词证据排除的举证责任是由控诉方承担还是被告方承担,还是由双方共同承担,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意见。本人认为鉴于被告人的地位,在审讯时完全处被动,处于审讯人员的严密监控之下,失去了人身自由,几乎没有证明的能力,因此如果让被告方承担举证责任是不公正的,应该由控方承担举证责任,如果控方不能证明自己是合法获得的言词证据则应该承担该排除该证据证明力的风险。(四)非法言词证据排除的证明标准非法言词证据排除的证明标准涉及到两个问题,一是控方证明合法获得言词证据所应达到的标准;二是被告人提出非法证据排除应达到的证明标准。对于第一个问题本人认为控方的证明标准应该达到能排除合理怀疑的程度,主要原因是控方占据获得言词证据的主导地位,刑事案件本身的严肃性,关系到公民的基本人身权利等。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也是与刑事证据的证明标准一致的。关于第二个问题,本人认为被告人可以无条件地提出,之所以无条件主要是因为被告人在失去人身自由的前提下要取证几乎是不可能的。(五)审讯时防止非法取得证据的措施为了防范非法取证,在立法上应该对审讯犯罪嫌疑人作出一系列的规定,例如规定审讯犯罪嫌疑人时应该同步录相,允许律师通过闭路电视监控审讯的全过程。以上两项规定肯定会给办案增加压力,会影响目前依靠变相刑讯逼供来保证的破案率,但前面我们已经提出了以威胁、引诱、欺骗等方式获得的证据合法有效,以此来弥补审讯人员的办案能力,这可以称作为走向全面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缓兵之计。(六)提出排除非法言词证据的时间和场合在法院开庭法官询问被告人是否申请回避时应当询问被告人是否申请非法证据排除,如果被告人申请非法证据排除则在法庭调查公诉方应该进行举证,在法庭辩论阶段控辩双方可以对该证据是否属于非法证据展开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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