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鲁迅先生的点滴感想——陆怡

2024-04-24

谈及鲁迅先生的点滴感想——陆怡(通用6篇)

篇1:谈及鲁迅先生的点滴感想——陆怡

谈及鲁迅先生的一些点滴感想

谈及鲁迅先生,不得不想起以前写过一篇——《论鲁迅文章删?留!》

约莫是写在一年前了„„记得当时只是一篇材料作文,搜索了些资料,改了两三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研究过先生的文章,不过是雾里看花,泛泛而谈„„

但是这一年,很特别的一年,一个很特别的社团——鲁迅社。不太记得当初到来的初衷是什么了,但是如果让我再做一次选择,我依旧会走这条路。

以下是这一年中整理的些许心得体会:

鲁迅先生——

这原先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名字。我想。或许还有那些拗口难懂字词句,从初一的《朝花夕拾》开始,整整的两三年的时间里,我没有称呼鲁迅为先生过。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先生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

鲁迅先生是一位老师,众所周知的,是我们的老师——

鲁迅先生写了一篇《药》,用以医治我们国民的灵魂。虽然,我们至今并没有感觉到如何如何的健康,但是,如果没有这篇文章,我们的病将不知会严重到何种程度。

鲁迅先生写了一篇《狂人日记》,用以揭露我们的“仁义道德”。今天,虽然我们依然满口“仁义道德”,但是,如果没有这篇文章,我们也许至今也不会从“仁义道德”的字缝里看出“吃人”,也许至今仍然以为“吃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许我们早就被“仁义道德”这条毒蛇咬死了。

鲁迅先生写了一篇《阿Q正传》,用以解剖我们的国民劣根性。今天,虽然我们的劣根性并没有根除,但是,如果没有这篇文章,我们也许至今也不知道谁是“阿Q”,也许至今仍然把“阿Q精神”当做我们的自豪和骄傲。

鲁迅先生写了一篇《灯下漫笔》,用以批判我们的奴隶性。今天,虽然我们依然是奴隶,但是,如果没有这篇文章,我们也许至今也不知道“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而且变了之后,还万分喜欢。”也许至今仍然满足于“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或“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也许至今也不会生发出“扫荡这些食人者,掀掉这筵席,毁坏这厨房”的念头来。

„„

但是,先生其实并不只有这样一个执著于批判,不苟言笑的姿态。

鲁迅先生,他也是一个个性的人,他同样是我的老师,这是我所敬仰的,与众不同的一个形象——

他是一个率真的人,是一个以直报怨的人,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他骂人又是那样厉害。他的《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把梁实秋骂得何等不留情面。他的《文学与出汗》,揶揄梁实秋入骨三分;他的《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针对林语堂,大义凛然,振振有词。人家在文章里对他稍有不恭,他就会知道,而且还能写出一大篇文字回敬,说明他的阅读面很宽。是那种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人。他的文章里旁征博引,谈古论今,正说明了这个问题。而他对阮玲玉的同情又让人觉得他仗义执言,是个正直的人。

我从他里学到的,是快乐,做直率的人,做光明正大的人,做一个能够在别人诋毁我时能够理直气壮地反击他的人。

大家身上的小性子永远是可爱而亲切的。没有人是铜墙铁壁,同样也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宠辱不惊。先生身为大家,他亦是小人!是可爱的小人!因为他在真实的生活,真实的感受,于此,才能写出这样的真正有所值的文章吧!

说到亲切可爱,我想,这才是我称呼鲁迅为先生的真正原因。在我身边的很多人身上都有先生的影子。将鲁迅称呼为先生,更有一种孩子对父辈人敬仰,崇拜,亲切——

思想家的鲁迅是严谨、深邃、沉重、严厉、倔强、勇毅、果敢

生活中鲁迅是一个直率的、随和、善解人意、不死板、脾气好、有涵养、知识面广、勇敢,超群的智慧,广阔的胸襟和可亲可敬的个性品质,跟普通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

萧红女士的《回忆鲁迅先生》中,这样写道——

“鲁迅先生的笑声是明朗的,是从心里的欢喜。若有人说了什么可笑的话,鲁迅先生笑得连烟卷都拿不住了,常常是笑得咳嗽起来。”

这不,一个乐观爽朗、平易近人的鲁迅形象便跃然纸上,跟一些人心目中“多疑善怒”、“冷

酷无情”的鲁迅形成了鲜明对照。

“饺子煮好,一上楼梯,就听到楼上明朗的鲁迅先生的笑声冲下楼梯来,原来有几个朋友在楼上也正谈得热闹。”就如我说的,鲁迅绝不是一个不可亲近的人,朋友带给彼此的愉悦由此可见一斑;

“刚抓起帽子来往头上一扣,同时左腿就伸出去了”; 他说:“谁穿什么衣裳我看不见得„„”他自己就从来不注重穿着,但却从不缺乏审美观,那些美学的诊断足见他独到的眼光,那根桃红色的束发的绸条马上引来了鲁迅的严正反对

“不要那样装饰她„„” 自然朴素、庄重严肃还是鲁迅追求的美的境界。“你不穿我才说的,你穿的时候,我一说你该不穿了。”如此一句简单的语言哪里可见鲁迅的尖锐与咄咄逼人,它体现了鲁迅怎样的人情练达啊。

“欢喜吃硬的,油炸的,就是吃饭也欢喜吃硬饭”;就是生病的时候也不大吃牛奶、鸡汤;“鲁迅先生前面摆着一碗酒,酒碗是扁扁的,好像用做吃饭的饭碗”,先生从不在意用什么精致的东西,简单随意的生活也隐隐透露着那刚毅倔强的个性。

先生虽然胃不好,但对着萧红亲手做的点心,就算做的不好,鲁迅也还是在桌上举着筷子问许先生:“我再吃几个吗?”,言辞间自然地流露出对妻子尊重与依赖的爱意,还有更多对小辈的体恤。

“青年人写信,写得太草率,鲁迅先生是深恶痛绝之的。”“但他还是展读着每封由不同角落里的青年的信,眼睛不济时,便戴起眼镜来看,常常看到夜里很深的时光。”他强烈地要求着别人,严格地约束着自己,却仍能宽容地对待别人,谁说鲁迅不可亲近?他对于青年人的爱,让我强烈地感受到鲁迅的可亲的体温,我想,正如老师在课后总结的:鲁迅先生是那个寒冷年代的一个无可替代的强大的热源吧!

就是这样一个从陌生到熟悉的转变,只能说,鲁迅先生,真的让我懂了很多,让我宽心了些,也让我警醒了些,也是先生,让我体会到了这样远隔历史的,从白纸黑字中透露出来的温暖与力量。

附:

论鲁迅文章删?留!

江浙一带将鲁迅文章从语文课本中删除,这一新闻一经传开,就在社会引起轩然大波,双方各执一词、抗击愈演愈烈。

一些人认为:鲁迅的作品生硬难懂,跟不上时代潮流;读起来如何之累,如何没有意义。其中不乏一些被鲁迅作品的背诵,搞得晕头转向的学生。另一些人则认为:鲁迅作品是一种民族精神,民族灵魂;将鲁迅抛弃就是将民族抛弃,将自我的灵魂抛弃。

继而,这个话题被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却更让人难懂。

在此笔者想化繁为简先来剖析这个“深奥”的问题。

首先这个问题的关键人物——鲁迅先生。

大家都知道,鲁迅先生是新文化运动的核心人物之一,白话文的鼻祖级大师,无容置疑的是中国文学宝库中至关重要的一页。有了鲁迅先生等一群先生的带领,才有了我们至今流畅的白话文,才有了现在我写出的这样的文字语调。那么鲁迅先生是怎样的一条纽带呢?

其次关键物品——鲁迅先生的文章。

很多“专家”这次都把矛头指向“生硬”、“难懂”等刺眼的关键字。我一方面疑惑专家们何时站在学生这边帮忙“叫苦叫累”;一方面也在努力理解着专家们这些难懂的言论。

且不论如今我们天天谈刻苦,时时说奋斗,如果连这样的文化宝库都无法读懂,那应该连传说中的民族精神也一起丢掉吗?

那么多国外的学者都在深究鲁迅先生的文章,我们身为先生的本家自谈放弃,不可笑吗?好吧,不可笑。那么我们连自家的语言文字都研究不透,还哪里来的经历去托福雅思,从小就开始补习英语?

再则就是那个关键性的动词。

这个动词真是一波三折,换了又换。从“删除”到“局部替换”再到“专家称未发表过删除鲁迅文章言论”。不禁让我想起了七十二变什么的。

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呢?害怕了网络言论了?

我在这里举一例。

专家称:过分冷峻的鲁迅精神已经不符合时代需求,让他下架是时代的选择。

网友回答:在如今和谐社会的大环境下,“怒向刀从觅小诗”的时代已经悄然过去,在这个伟大的复兴时代,中国需要的只是儒家文化和中庸的和谐精神。鲁迅?什么啊?

我看了不禁失笑。

这位网友也道出了我的心声啊。专家们说的真是没错。这做法确实是时代的需要。鲁迅文章中的不幸如今又重现了,我们要赶快掩埋掉不被人发现才好!不然这种欢乐的日子怎么再过下去呢?

到这里,我想我的观点已经很明确了。

鲁迅的作品坚决不能删!

即使且不论鲁迅的文学价值和社会价值,单说《阿Q正传》,我认为应该保留。他深刻揭示了国民的劣根性,难道这个性质现在的国民就没有了吗?其次,鲁迅的文章之所以会被某些人抛弃,我们大可认为是那些曾经被攻击、痛斥、讥讽、怜悯的人物有一次复活了,鲁迅的存在,让他们感到恐惧、惊慌、卑怯、甚至无地自容。那些赵贵翁、赵七爷、康大叔、红眼阿义、王胡„„复活了;那些祥林嫂、华老栓、闰土复活了„„

不禁想到鲁迅如果闻今这一切,兴许会说:

事情已然成为事实,吾等唯有空余恨了。或者应该是大欢喜!欢喜这腐尸终于呈现,新生即将破茧而出„„

想鲁迅精神为民国末年所不容,如今又为当今天下所不容。当初曾经高举的,如今又被重重摔下,当初手中的利刃如今锋芒却指向自己,胆怯之余忙不迭的丢弃。

在为鲁迅所叹息,所不值的同时,也不禁轻叹:

这个社会究竟怎么了?

鲁迅的作品要删吗?

留吧。

还是留下吧!

留下为我们的民族招魂吧„„

还是,留下吧„„

落笔于——20100923

陆怡 Iris_浅尘

篇2:谈及鲁迅先生的点滴感想——陆怡

“我不幸偶尔看了一本外国的讲论儿童的书, 才知道游戏是儿童最正当的行为, 玩具是儿童的天使。于是二十年来毫不忆及的幼小时候对于精神的虐杀这一幕, 忽地在眼前展开, 而我的心也仿佛同时变了铅块, 很重很重地堕下去了。” (《野草·风筝》)

《风筝》中“我”鄙夷放风筝, “小兄弟”却最喜欢, 还私下“苦心孤诣偷做”风筝, 而“我”粗暴地“踏扁”了即将完工的风筝, “傲然”出门, 空留小兄弟“绝望地站在小屋里”。

鲁迅一直不能忘却, “心只得沉重着”, 很多年后提及此事, 对方却是“毫无怨恨”地“全然忘却”。这使“我”的悲哀不仅局限于个人无法得到心灵上救赎的“难过”, 更是对人们对历史中“精神虐杀”事件的“集体无意识”和“遗忘”的一种哀叹!

这不禁令人想起《狂人日记》中“长者”和“幼者”之间的虐杀与被虐杀事件:从“易牙蒸了他儿子, 给桀纣吃”到“我无意间吃了自己的妹妹”, 再到“我自己被人吃了”“吃人的是我哥哥!”……终于, 在变态的心理、混乱的逻辑、虚妄的幻觉中, “狂人”翻开历史看清歪歪斜斜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的缝隙中, 满本都是两个字:“吃人”!

“没有吃过人的孩子, 或者还有?救救孩子……” (《呐喊·狂人日记》)

鲁迅在历史阴霾下的一声疾呼, 惊醒了一个世纪, 启发了人们对“长者”和“幼者”之间的关系错位的反思和内省。

二、“幼本位”的儿童观

中国儒家的伦理纲常中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条目。“父父子子”即父亲要有父亲的样子, 子女要有子女的样子, 也就是说子女是父母的私有物品, 对父母应无条件地服从。于是, 便有了鲁迅在《二十四孝经》中提到的“哭竹生笋”“卧冰求鲤”“老莱娱亲”和“郭巨埋儿”的愚昧典故。由此可见,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儿童观是以“长者”为本位的, 成人以自己的准则来规范儿童, 向他们灌输四书五经, 这无疑也造就了一种变相的“奴化教育”。

“终日给以冷遇或呵斥, 甚而至于打扑, 使他微丝退缩, 仿佛一个奴才, 一个傀儡, 然而父母却美其名曰‘听话’, 自以为是教育的成功, 待到放他到外面来, 则如暂出樊笼的小禽, 他绝不会飞鸣, 也不会跳跃。” (《南腔北调集·上海的儿童》)

鲁迅对这种“精神虐杀”式的以成人为本位的儿童观深恶痛绝, 并写了杂文《我们现在怎么做父亲》, 否定“君臣父子”的三纲五常, 提出“幼本位”的观念:

“往昔的欧人对于孩子的误解, 是以为成人的预备, 中国人的误解, 是以为缩小的成人。直到近来, 经过学者的研究, 才知道孩子的世界, 与成人截然不同;倘不先行理解, 一味蛮做, 使大碍于孩子的发达, 所以一切设施, 都应该以孩子为本位。” (《坟·我们现在怎么做父亲》)

在“以孩子为本位”的基础上, 鲁迅对“人之父”提出了三点建议:

一是理解孩子, 因为“孩子的世界与成人世界是截然不同的;倘不先行理解, 一味蛮做, 便大碍于孩子的发达”;

二是指导孩子, “长者须是指导者、协商者, 却不该是命令者。不但不该则幼者借奉自己, 而且还须用全副精神, 专为他们自己, 养成他们有耐劳作的体力, 纯洁高尚的道德, 广博自由能容纳新潮流的精神”;

三是解放孩子, “因为子女是即我非我的人, 但既已分立, 也便是人类中的人。因为即我, 所以更应该尽教育的义务, 交给他们自立的能力;因为非我, 所以也应同时解放, 全部为他们自己所有, 成一个独立的人”。

鲁迅认为这是父母对子女的义务———“健全的产生”“尽力的教育”和“完全的解放”。父母们应“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 肩住了黑暗的闸门, 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 以便子女们“此后幸福的度日, 合理的做人”。

三、“幼本位”的素材观

在“幼本位”的儿童观指引下, 鲁迅认为应尊重儿童的年龄特征和身心发展规律对其进行教育, 提出要为儿童成长与发展提供适宜的素材。

1. 丰富多样的游戏和玩具

我们应该都会记得中学课本里《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和《故乡》中冬日雪地里捕鸟的游戏, 《故乡》中闰土月下看瓜刺猹的美丽画面, 还有《社戏》中的划船、看戏和偷吃茴香豆等场景……鲁迅把“玩”视作儿童的天性, 在《风筝》中他指出:“游戏是儿童最正当的行为, 玩具是儿童的天使。”

对于中国人不够重视儿童的游戏活动, 鲁迅是持否定态度的。在《上海的儿童》中鲁迅描绘道:“公园里外国孩子聚沙成为圆堆, 横插上两条短树干, 这明明是在制造铁甲炮车了, 而中国的孩子是青白的, 瘦瘦的脸, 躲在大人的背后, 羞怯地, 惊异地看着, 身上穿着一件斯文之极的长衫。”

中国的儿童玩具也是欠缺的, 在《玩具》中, 鲁迅讽刺道:“姨太太、鸦片抢, 麻雀牌, 《毛毛雨》, 科学灵战, 金刚法会, 还有别的, 忙个不得了, 却没有工夫想到孩子身上去了”, 而赞赏“江北人却是制造玩具的天才, 用两个长短不同的竹筒, 染成红绿, 连作一排……就是机关枪!”这种“以坚强的自信和质朴的才能与文明的玩具争”。

2.“有益”“有味”的读物

面对新印出的儿童书依然是司马光砸缸、岳飞脊梁刺字等旧故事, 鲁迅感叹道:“这些故事出世的时候, 岂但儿童们的父母还没有出世呢, 连高祖父母也没有出世, 那么, 那‘有益’和‘有味’之处, 也就可想而知了。”

鲁迅认为读物的选择首先应是“有益”的, 有益于儿童身心发展, 是儿童健康成长的精神食粮。其次, 读物应是“有味”的, 即语言活泼、有趣味。鲁迅主张用白话文写儿童作品, 推崇图文并茂的科普读物, 还亲自翻译了很多童话作品, 如《小约翰》《远方》《爱罗先柯童话集》《表》等。

至于如何为儿童创作“有益”“有味”的读物, 鲁迅在《看图识字》中指出:“孩子是可以敬服的, 他常常想到星月以上的境界, 想到地面下的情形, 想到花卉的用处, 想到昆虫的言语;他想飞上天, 他想潜入蚁穴。”因而, 创作者要“对于上至宇宙之大, 下至苍蝇之微, 都有些切实的知识”, 还要以孩子般的想象“想到月亮怎么会跟着人走, 星星究竟是怎么嵌在天空中”。

3. 最好的游乐场———大自然

在成人眼中百草园简直是个荒园, 在孩子们眼中它却是最美的乐园、最好的游乐场。这里不仅有“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和“紫红的桑葚”, 更有“肥胖的黄蜂”“轻捷的叫天子”等等。在百草园中鲁迅度过了欢乐的童年, 故乡的小河和月下的瓜田里也留下了他美好的记忆。在与小伙伴们一起亲近自然的过程中, 儿童收获的不仅仅是乐趣, 更是一种“从做中学”的直接经验, 让儿童的一生受益。

四、结语

“北京的冬季, 地上还有积雪, 灰黑色的秃树枝丫叉于晴朗的天空中, 而远处有一二风筝浮动, 在我是一种惊异和悲哀。” (《野草·风筝》)

篇3:我心中的鲁迅先生

三哥是进步分子,亲友们都猜测他是中共地下党员,至少也是中共外围组织的成员。三哥很有才气,从小酷爱读书、写作。他写的新诗、杂文,不时在成都的报刊上发表,很受亲友们夸奖。他爱读鲁迅的书,记忆力又好,他曾给我讲解《悼柔石》(惯于长夜过春时)这首诗,最后一句“月光如水照缁衣”,他说“缁衣”是古代犯人穿的黑色囚服。意思是说:自己以一个反动政府的通缉犯的身份,写下这首给柔石的悼诗,是不会有地方发表的。后来看见周振甫、孔繁荣对鲁迅诗歌的注和诠释(周振甫:《鲁迅诗歌注》(修订本),浙江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孔繁荣:《鲁迅诗歌诠释》,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7年版),都没有说出这层意思。我服膺三哥的解释。

1949年,内战阴影笼罩四川。下半年,学校已处于瘫痪状态,学生大多不再到校,教师也纷纷回家。几个家住县城的学生时不时去学校张望,其中除我和弟弟外还有两兄弟。知道他俩正在看鲁迅的杂文,我和弟弟就去向他们借,一本一本地读下去。一直到1950年学校正式恢复上课后,几个月间,我们从《坟》《热风》《华盖集》《华盖集续编》读到《且介亭杂文末编》,越读越有兴趣,从此与鲁迅著作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读着鲁迅的书,自然想更多地了解鲁迅,只要发现出版物中有介绍和评价鲁迅的作品,总要买(借)来看看。

鲁迅是美术爱好者,1931年他应蔡元培先生之请写出《拟播布美术意见书》,晚年他花了很多时间提倡新兴木刻。通过鲁迅著作我接触了版画,并成为麦绥莱勒和凯绥·珂勒惠支作品的爱好者。

我读鲁迅著作并逐渐对鲁迅先生产生敬仰之情,完全是从独立的自由阅读中建立起来的。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我才发现,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由于几十年社会的变迁,让现代青年认识真实的鲁迅,认识到他的伟大是有一定难度的。但是,“真的假不得,假的真不得”,只要按照鲁迅先生所昭示的那条管道(即“纸上声”),从先生的著作中,是能够理出线索、辨清真伪,看到真实的鲁迅先生的。

我谈谈自己阅读鲁迅著作的体会、心得。

一、从《鲁迅书信集》见鲁迅的真情

鲁迅深知中国文字狱的酷烈,凡因言获罪的人总要抄家。凡抄出的当事人写的东西,不管是否曾经公开发表,只要与当局意见不合,一律作为罪证。所以,鲁迅凡发表意见、抨击时弊之作,要么不写,写了就求尽快发表,产生它的社会效应。

许广平先生对此心领神会,鲁迅去世后,许广平尽快将《且介亭杂文》《且介亭杂文二集》《且介亭杂文末编》《集外集拾遗》《古小说钩沉》《嵇康集》《汉文学史纲要》等整理出版。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鲁迅去世后,鲁迅纪念委员会即呼吁先生生前友好献出鲁迅手稿及书信。不到一年时间(1937年6月)许广平就编定出版了《鲁迅书简》(影印本),共收书信69封。此事一直延续下来,1976年出版的《鲁迅书信集》(上下两卷)共收书信1381封,到1987年版《鲁迅全集》出版时,已收有书信1445封(《两地书》不计在内),近年又有增长,而且有很重要的信件补充。

这是研究鲁迅生前人际关系的重要文献。那时民间的通讯手段以信函为主,《鲁迅书信集》让我们后人得以真实地了解到鲁迅与各种各样的人之间的关系。

像任何人一样,鲁迅给不同的人写信,其言词和态度有所不同。他给某些人写信(大半是回信)是“应付”;而给另一些人写信则毫无顾忌,畅所欲言。胡风、萧军与萧红,曹靖华、王冶秋都是他畅谈的对象。这里选几段鲁迅先生的信函抄在下面:

好在现在旧团体已不存在,新的[原书注:指作家协会]呢,我没有加入,不再会因我而引起一点纠纷。我希望这已是我最后的一封信,旧公事全部从此结束了。(《致徐懋庸》,见《鲁迅全集》第13卷,第365页)

年年想休息一下,而公事,私事,闲气之类,有增无减,不遑安息,不遑看书,弄得信也没有功夫写。病总算是好了,但总是没有气力,或者气力不够应付杂事;记性也坏起来。英雄们却不绝的来打击。近日这里在开作家协会,喊国防文学,我鉴于前车,没有加入,而英雄们即认此为破坏国家大计,甚至在会上宣布我的罪状。我其实也真的可以什么也不做了,不做倒无罪。然而中国究竟也不是他们的,我也要住住,所以近来已作二文反击,他们是空壳,大约不久就要消声匿迹的。(《致王冶秋》,见《鲁迅全集》第13卷,第370页)

六月十六日信收到。以前的几封信,也收到的,但因杂事多,而所遇事情,无不倭支葛搭[原刊注:江浙方言,纠缠不清之意],所谓小英雄们[原刊注:指“国防文学”倡导者,其中不少人原先是年轻的左盟盟员],其实又大抵婆婆妈妈,令人心绪很恶劣,连写信讲讲的勇气也没有了。今年文坛上起了一种变化,但是,招牌而已,货色依旧。

今年生了两场大病。第一场不过半月就医好了,第二场到今天十足两个月,还在发烧,据医生说,月底可以退尽。其间有一时期,真是几乎要死掉了,然而终于不死,殊为可惜。当发病时,新英雄们正要用伟大的旗子,杀我祭旗,然而没有办妥,愈令我看穿了许多人的本相。本月底或下月初起,我想离开上海两三个月,作转地疗养,在这里,真要逼死人。(《致杨之华》,《鲁迅研究月刊》2003年第6期扉页)

第一封是他与徐懋庸的绝交信,自然徐懋庸并非一人,他是代表着一个群体的。从那以后,鲁迅和他们再没有书信往来。所以我们也可把发出这封信的日期看作一条分界线。

第二封说明了是哪些人在攻击鲁迅,使鲁迅不得不强支病躯公开予以反击。

第三封信是2003年6月才公开的重要文献。为什么这样晚才公开此信?我想可能是信中所涉及的人都已作古,不会再引起什么麻烦了。收信人杨之华是瞿秋白夫人,瞿秋白牺牲后她被组织送往苏联,在共产国际工作,一直和鲁迅保持着联系。鲁迅写这封信时,离去世只有一个月零两天了。看到信中出现了这样的句子令我震惊,“其间有一时期,真是几乎要死掉了,然而终于不死,殊为可惜。”“新英雄们正要用伟大的旗子,杀我祭旗……”足见新英雄们对鲁迅伤害之深。这封重要信函的后一部分涉及瞿秋白的遗著,将在下文补充。

二、鲁迅推重陈独秀

毛泽东有句名言:“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可是世界上的事没那么简单,偏偏有些敌人反对的人和事,我们也起劲地反对。例如陈独秀,他是中共的创始人,在1921到1927年间长期担任中共总书记,1929年11月被开除出党。1919年6月、1921年10月、1922年8月、1932年10月,陈独秀先后被国民党当局逮捕四次[王观泉在《新闻选择的法眼和良心——关于陈独秀第五次被捕》一文的题目中指出,陈独秀有过五次被捕,

然而没有开列具体日期(见《人,在历史漩涡中》,上海远东出版社1996年版,第16~23页)。我取胡明说,他开具了陈每次被捕的具体日期,虽然我并不完全赞成他对陈独秀的评判。参见胡明:《正误交织陈独秀——思想的诠释与文化的评判》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11页)],最后那次被捕后被判刑,整整关了五年。他成了国共两党共同惩治的对象。我们再看这期间鲁迅对陈独秀的评论:

但是《新青年》的编辑者,却一回一回的来催,催几回,我就做一篇,这里我必得纪念陈独秀先生,他是催促我做小说最着力的一个。(《我怎么做起小说来》,1933.03.05,见《鲁迅全集》第4卷,第512页)

《新青年》每出一期,就开一次编辑会,商定下一期的稿件。其时最惹我注意的是陈独秀和胡适之。假如将韬略比作一间仓库罢,独秀先生的是外面竖一面大旗,大书道:“内皆武器,来者小心!”但那门却是开着的,里面有几支枪,几把刀,一目了然,用不着提防。适之先生的是紧紧的关着门,门上粘一小纸条道:“内无武器,请无疑虑。”这自然可以是真的,但有些人——至少是我这样的人——有时总不免要侧着头想一想。(《忆刘半农君》,见《鲁迅全集》,第6卷,第71-72页)

前一段里,鲁迅先生公然把他在新文化运动中作出的贡献归功于陈独秀的催促。后一段里,鲁迅以文学的笔触,将新文化运动的两位主帅——陈独秀和胡适之,做了风趣而又不乏深刻的对比。在鲁迅笔下,陈独秀是那样心胸坦荡、光明磊落;胡适之则富于睿智、深谙权变。十分明显,他是倾向于陈独秀的。

当鲁迅写这些文字时,陈独秀早已成了共产党的叛逆,国民党的阶下囚。而鲁迅先生对这样大的变故,视若不见,充耳不闻,我行我素地坚持自己的交友之道。这就是鲁迅,真正的鲁迅。

三、鲁迅友直瞿秋白

瞿秋白与鲁迅的交往开始于1931年10月,鲁迅正在为曹靖华译《铁流》一书的出版操劳。大概从茅盾和冯雪峰口里知道了一些瞿秋白的情况,于是鲁迅邀请瞿秋白翻译格·涅拉陀夫为《铁流》写的序言。瞿秋白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很得鲁迅欣赏。在曹靖华译《铁流》的《编校后记》中,鲁迅历数搜寻毕斯克列夫木刻的困难之后,笔锋一转,写道:

没有木刻的插图还不要紧,而缺少一篇好好的序文,却实在觉得有些遗憾。幸而,史铁儿竟特地为了这译本而将涅拉陀夫的那篇翻译出来了,将近二万言,确是一篇极重要的文字。读者倘将这和附在卷末的《我怎么写(铁流)的》都仔细地研读几回,则不但对于本书的理解,就是对于创作,批评理论的理解,也有很大的帮助的。(绥拉菲摩维支著,曹靖华译:《铁流》,鲁迅:《编校后记》,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第232页)

在此期间,瞿秋白细读了鲁迅翻译的《毁灭》后给鲁迅写了一封长信。这封长信由三部分组成:第一部分充分肯定了鲁迅组织并且亲自参与翻译世界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名著的伟大意义;第二部分与鲁迅探讨翻译之道,这一部分占了很大的比重;在第三部分里,瞿秋白单刀直入,集中提出鲁迅译文中的九条错误。并且以第八条为例,剖析了错误之所在。然后写道:

所有这些话,我都这样不客气地说着,仿佛自称自赞的。对于一般庸俗的人,这自然是“没有礼貌”。但是,我们是这样亲密的人。没有见面的时候就这样亲密的人。这种感觉,我对于你说话的时候,和对自己说话一样,和自己商量一样。可是,他又紧接着抓住一个例子,把批评更加展开,最后归纳为:

这一点是特别值得提出来说的。当然,译文的错误,仅仅是一个字眼上的错误:“人”是一个字眼,“人类”是另外一个字眼。整本的书仍在我们面前,你的后记也很正确的了解到《毁灭》的主题。可是翻译要精确,就应当估量每一个字眼。(《关于翻译的通信》来信,见《鲁迅全集》第4卷,第370-379页)

瞿秋白比鲁迅小十八岁,他们之间没有见过面,这是他给鲁迅的第一封信,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他的率直与真诚。更值得赞叹的是鲁迅对这封信的态度——三周后,他给瞿写了长篇回信。瞿在来信中称他“敬爱的同志”,他在复信中称瞿“敬爱的J.K.同志”,说:“看见你那关于翻译的信后,使我非常高兴。”他阐述了自己对于翻译的见解,也对瞿秋白批评做了回答:

临末,我很感谢你信末所举的两个例子。一,我将“……甚至于比自己还要亲近”译成“较之自己较之别人,还要亲近的人们”,是直译德日两种译本的说法的。这恐怕因为他们的语法中,没有像“甚至于”这样能够简单而确切地表现这口气的字眼的缘故,转几个弯,就成为这么拙笨了。二,将“新的……人”的“人”字译成“人类”,那是我的错误,是太穿凿了之后的错误。(按:后面讲为什么会产生这个错误,略)在你未指出之前,我还自以为这见解是很高明的哩,这是必须对于读者,赶紧声明改正的。(《关于翻译的通信》回信1931.12.28,《鲁迅全集》第4卷,第379-386页)半年后,鲁迅将这两封信以《关于翻译的通信》为题,收入《二心集》,公诸于世。依我看,正是这两封信奠定了鲁瞿友谊的基础。

虚怀若谷,从善如流,闻过则喜,这就是鲁迅,真正的鲁迅。

1932年春,鲁瞿第一次见面。9月1日鲁迅夫妇第一次访问瞿秋白;14日瞿秋白夫妇回访鲁迅。从1932年11月到离开上海去瑞金前,瞿秋白曾经四次到鲁迅家避难。鲁迅亲笔书一副古联“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赠瞿秋白,瞿秋白则为《鲁迅杂感选集》写了序言。

据冯雪峰回忆,鲁迅非常看重瞿秋白的论文,“闲谈中有好几次微笑着说:‘真是皇皇大论!在国内文艺界,能够写这样论文的,现在还没有第二个人!”’。对瞿秋白的杂文,鲁迅的评价是:“尖锐,明白,‘真有才华”’,但也指出它“深刻性不够、少含蓄,第二遍读起来就有‘一览无余’的感觉,等等的意见。”(冯雪峰:《冯雪峰忆鲁迅》:“‘左联’时期”,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74页)

瞿秋白罹难后,《鲁迅书信集》中有十多封提及此事。摘录几段:

它事极确,上月弟曾得确信,然何能为。这在文化上的损失,真是无可比

喻。(《致曹靖华》,见《鲁迅全集》第13卷,第132页)

《死魂灵》的原作,一定比译文好,就是德文译,也比中译好,有些形容辞

之类,我还安排不好,只好略去,不过比两种日文译本却较好,错误也较少。

瞿若不死,译这种书是极相宜的,即此一端,即足判杀人者为罪大恶极。(《致

萧军》,见《鲁迅全集》第13卷,第199页)

从去年冬起,数人集资为它兄印译著,第一本约三十万字(皆论文),由

我任编校,拟于三月初排完,故也颇忙。此本如发卖顺利,则印第二本,算是

完毕。(《致曹靖华》,见《鲁迅全集》第13卷,第293页)

从这几封信函中可以看出:事出之后,鲁迅营救不得,忧心忡忡。“人给你杀掉了,但作品是杀不掉的”。鲁迅决定以出版译著的方式表达对杀人者的反击和对烈士的纪念。他熬病以“诸夏怀霜社”的名义编印出版了这部《海上述林》,“托内山先生寄到日本印成”。鲁迅先生不仅亲编亲校,设计封面、装帧、题签,而且连广告也亲拟。全书670余页,玻璃板插图9幅,佳纸精装,皮脊麻布面,金顶,当时国内的出版界还出不了这样高档的书籍。鲁迅说:“这一本书,中国书没有像这样的讲究的出过,虽则是纪念‘何苦’——瞿氏别名——其实也是纪念我。”(许广平:《关于鲁迅先生的病中日记和宋庆龄先生的来信》,引自《十年携手共艰危》,第12-13页)

篇4:鲁迅先生的死亡美学

【关键词】鲁迅 死亡 美学

鲁迅先生写了一篇随笔《死》,过了一个月,鲁迅先生真的去世了。这是谈论死亡的绝品:

“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

孔子曰:“不知生,焉知死”,鲁迅的命题正好相反:“不知死,焉知生”。

死亡是鲁迅文学的痛点,美学的核心,鲁迅先生敢于触问天机,敢于与死神对账。

一、烈士之死,坚毅、果敢之美

鲁迅作品死者一半是烈士,终其一生,鲁迅反复纠缠于死刑之纪念,青年时代鲁迅闻知秋瑾、徐锡麟之死;目击死刑的围观,鲁迅弃医从文;当晚期鲁迅目击青年朋友接连死于死刑,已是鲁迅早已欣然瞩目的图景。

他们中有:秋瑾、邹容、刘和珍、柔石、瞿秋白等。鲁迅先生给予“烈士”二字以痛切的怨责、热讽,以至无词。鲁迅先生痛惜生命无价,看破赴死不值,竭力渲染漆黑的死亡。

《为了忘却的纪念》左翼五烈士之死:白莽、李伟森、胡也频、柔石、冯铿。

“天气愈冷了,我不知道柔石在那里有被褥不?我们是有的。洋铁碗可曾收到了没有?……但忽然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说柔石和其他二十三人,已于二月七日夜或八日晨,在龙华警备司令部被枪毙了,他的身上中了十弹。

原来如此!

……

不是年青的为年老的写记念,而在这三十年中,却使我目睹许多青年的血,层层淤积起来,将我埋得不能呼吸,我只能用这样的笔墨,写几句文章,算是从泥土中挖一个小孔,自己延口残喘,这是怎样的世界呢。夜正长,路也正长,我不如忘却,不说的好罢。但我知道,即使不是我,将来总会有记起他们,再说他们的时候的。……”

作者在“纪念”与“忘却”的心理矛盾冲突中,一方面表达对几个青年作家的遇害,心情极为沉痛,悲愤之情始终不已,所以两年之后仍写文章悼念他们;另一方面又表达了我们不能只陷入悲痛之中,要将悲痛化为力量,完成先烈未尽的事业,这是对烈士最好的纪念。要忘却的是什么?一味的悲痛,要纪念的是什么?烈士的精神。其实,我们可以感触到,两种感情犹如两股烈焰,同时迸发。“青年的血,层层淤积起来,将我埋得不能呼吸”,如此之震撼的笔力,显出深沉的美学效果。

《药》中夏瑜:

老栓慌忙摸出洋钱,抖抖的想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那人便焦急起来,嚷道,“怕什么?怎的不拿!”老栓还踌躇着;黑的人便抢过灯笼,一把扯下纸罩,裹了馒头,塞与老栓;一手抓过洋钱,捏一捏,转身去了。嘴里哼着说,“这老东西……。”

这是屠杀革命青年的过程。

“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头。”这是革命者在显灵,还有人会记起他们,他们的鲜血没有白流。

《纪念刘和珍君》中刘和珍这位“始终微笑的和蔼”的学生;痛悼“为中国而死的中国的青年”;歌颂“虽陨身不恤”的“中国女子的勇毅”。赞扬她是一位具有“干练坚决、百折不回”气概的“真的猛士”,是“为了中国而死”的青年。刘和珍烈士是中华民族的好女儿,是北京师范大学人的骄傲。她积极参加学生爱国运动,带领同学们向封建势力、反动军阀宣战,是北京学生运动的领袖之一。1926年在三·一八惨案中遇害,年仅22岁。

夏瑜倒下去,左翼作家五烈士倒下去了,刘和珍也到下去了,然而,他们是那般的坚毅、那般果敢!他们的精神、他们灵魂,依然会像一座明灯一样,在照亮着后人,因为这是青年人的血,这是青年人的生命!他们身上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仍在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年青人。人们已经为革命的先烈树立了一座座不眠的丰碑!

二、平民的死,弱势群体的单个的典型之美

他们有:孔乙己、祥林嫂、华小栓,当然也包括阿Q。

《孔乙己》中孔乙己:自此以后,又長久没有看见孔乙己。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

孔乙己确实已经死了。估计也是穷死的。

《祝福》中祥林嫂在问过“我”死后究竟有没有魂灵后,在鲁镇的祝福声中死去。

只有四叔且走而且高声的说:“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我先是诧异,接着是很不安,似乎这话于我有关系。试望门外,谁也没有。好容易待到晚饭前他们的短工来冲茶,我才得了打听消息的机会。“刚才,四老爷和谁生气呢?”我问。“还不是和样林嫂?”那短工简捷的说。“祥林嫂?怎么了?”我又赶紧的问。“老了。”“死了?”我的心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脸上大约也变了色,但他始终没有抬头,所以全不觉。我也就镇定了自己,接着问:“什么时候死的?”“什么时候?——昨天夜里,或者就是今天罢。——我说不清。”“怎么死的?”“怎么死的?——还不是穷死的?”他淡然的回答,仍然没有抬头向我看,出去了。

可见祥林嫂的死是在夫权、族权、政权、神权的压榨下死去。

《药》中的华小栓是在吃了革命者夏瑜的鲜血后死去的,他的死是那般的无知与愚蠢。年龄大的在为年龄小的祭奠,“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华大妈已在右边的一坐新坟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饭,哭了一场。化过纸,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等候什么似的,但自己也说不出等候什么。微风起来,吹动他短发,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

孔乙己、祥林嫂、华小栓,当然也包括阿Q,这些典型是鲁迅先生:“杂取种种合为一个”,是那个时代的代表也是那个时代的典型。他们也是那个时代的弱势群体,他们的悲剧是无奈的,他们身上有无数同一阶层性格特性,有同一群体的血性。

三、“阿Q”之死:“阿Q”中国文化的符号

《阿Q正传》中的阿Q,是中国文化的美学符号,阿Q他代表着不仅是一个时代,他应该是代表着中国的一种文化,一种文化之根,社会之根,历史之根。

阿Q是辛亥革命时期想革命又未觉悟的贫苦雇农,有自发的革命要求:赤贫如洗,寄住在土谷祠,经常受到赵太爷、假洋鬼子等的打击、凌辱和嘲弄。长期受封建思想的毒害,自私、狭隘、封建、保守,落后集中体现在“精神胜利法”。

阿Q的精神胜利法:自轻自贱,自欺欺人,自高自大,欺弱怕强和对敌人善于健忘。阿Q头上长了癞疮症,别人奚落时,他觉得自己头上仿佛“是一种高尚的光荣”,别人还不配。阿Q被人揪住辫子打了,他总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当别人打他时要他说“我是畜生”,他就说自己是连畜生都不如的“虫豸”。他的洋钱被赌徒抢走之后,擎起右手,用力在自己脸上打两个嘴巴,“似乎打的是自己,被打的是别一个自己”,于是又飘飘然得意地胜了。

最后“阿Q要画圆圈了,那手捏着笔却只是抖。于是那人替他将纸铺在地上,阿Q伏下去,使尽了平生的力气画圆圈。他生怕被人笑话,立志要画得圆,但这可恶的笔不但很沉重,并且不听话,刚刚一抖一抖的几乎要合缝,却又向外一耸,画成瓜子模样了。”

阿Q开始有点惶惑,“但不多时也就释然了,他想:孙子才画得很圆的圆圈呢”。阿Q在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中走上断头台,阿Q的死,避开他的社会价值与历史价值来说,就阿Q本人而言,他仍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而死?为谁而死?所以他的死就其自身而言是无知的,是愚昧的。

阿Q是“流浪雇农的典型”;阿Q“既代表农民,也代表一般士大夫,是非常广泛的中国民族性的一种典型”;阿Q是“半封建半殖民地中国的丑陋和苦难所构成的一种奇特的精神现象的拟人化”;是“中国人各种劣根性的结晶体”;阿Q是辛亥革命时代的“一个一般的社会典型”;阿Q是“一个思想性的典型”。

综其上述,阿Q的死更是时代的悲剧,历史的悲剧,“阿Q”已成为了历史与社会的美学复合,阿Q已成为了中国文化的美学符号。

四、知识分子之死,灵魂的涅磐之美

柔石(五烈士),刘和珍、子君、包括孔乙己、魏连殳等。

《为了忘却的纪念》柔石:他躲在寓里弄文学,也创作,也翻译,我们往来了许多日,说得投合起来了,于是另外约定了几个同意的青年,设立朝华社。目的是在绍介东欧和北欧的文学,输入外国的版画,因为我们都以为应该来扶植一点刚健质朴的文艺。接着就印《朝花旬刊》,印《近代世界短篇小说集》,印《艺苑朝华》,算都在循着这条线,只有其中的一本《拾谷虹儿画选》,是为了扫荡上海滩上的“艺术家”,即戳穿叶灵凤这纸老虎而印的。

柔石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的形象。主要作品有《旧时代之死》、《二月》、《为奴隶的母亲》、《一个伟大的印象》,短篇小说集《希望》。译作有:《浮土德与城》、《颓废》、《丹麦短篇小说集》(与林淡秋合译)。

柔石的“迂”就是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的写照。他是共产党员,他是左翼作家联盟的代表,他是革命文化的先驱。

《纪念刘和珍君》中刘和珍是北京女子师大的学生,1921年在江西女师大她率先剪短发,发起创办进步社团“觉社”,并任《江西女子师范周刊》的主编,1923年考入北京女子师大当选女子师大自治会主席,并成为当时北京学生运动的领袖之一。1926年3.18遇难,22岁的年轻生命。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逝,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可见鲁迅先生对那个世道的愤慨,刘和珍是一位女性,也是一位知识分子,更是一位“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的勇士。

《伤逝》中子君: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和“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伤逝》是鲁迅先生唯一反应青年男女爱情的作品,在这篇小说里,能一如既往地看到“鲁迅式”的追问。追问理想实现后如何进行下一步的问题,追问暂时的幸福获得后如何更新发展的问题。不禁想到了先生的杂文《娜拉走后怎样》,先生说到娜拉的出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子君可以说是中国式的娜拉,她走出了专制家庭,要过自己的新生活,然而,结局却是可悲的。

在子君身上,我们看到的是女性屈从于心灵依附的惯性,这种惯性是可怕的。对于女性来说,爱情不等同于寻找归宿与依附,自己才是自己的归宿,只有这样,爱情才能真正“不断更新生长”,否则,又会有多少子君们负着虚空的重担,来走所谓人生的路,最终换来爱情的幻灭,消失在“无爱的人间”。子君的死,也是当时一个知识分子的死,是知识分子追求自由爱情的一种破灭。

《孤独者》中魏连殳,独者仍自孤独。鲁迅先生笔下的魏连殳,生死孤独的一生,若说个人之悲,不如说是民族之悲,文化之悲。魏连殳是于迂腐陈杂的乱世中得“悟”的人,愈悟则愈痛,愈被压制。诚如現代作家池莉所言,想要在现在这个社会生活,精神一定要先于肉体死去。尼采也曾说过:人对社会洞察的深度和他所受的痛苦是成正比的。或者魏连殳的孤独的表现便是这痛苦的表现形式之一。中国历经近百年,更迭了政治统治,变幻了故人旧事,然这魏连殳般的孤独愤嚎,却依旧是先生留下的经典,岁月的沧海桑田,丝毫未曾褪色。

柔石(五烈士),刘和珍、子君、魏连殳等这些知识分子,他们的死也许会随着时代的推移被人们忘记,因为他们是那个时代的悲剧,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会有更多人祭奠他们,他们的灵魂已经涅槃!已经升华!

鲁迅先生说过:“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就是把无价值的东西展示给人看。”

鲁迅先生还说过:“过去的生命已经死去,我对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籍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腐朽,我对这腐朽有大欢喜,因为我籍此它还非空虚。”

悲剧也是把最美的毁灭给人看,鲁迅先生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大的悲剧家,也是最完美的悲剧家,他毫无保留的彻底地把最美的毁灭。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死亡的悲剧,高出于死亡的悲剧莫过于心灵的死亡。

篇5:鲁迅先生的生活情趣

猜谜鲁迅先生自幼就喜爱猜谜语。小时候,祖母常教他猜谜语。后来。鲁迅避难到外婆家,常和少年朋友一起做游戏、猜谜语。事隔30年后,他还在《长明灯》里,把儿时的猜谜乐事生动有趣地描绘了一番。此外,鲁迅常幽默用“谜语”来写信、题书名和做笔名。如笔名“华圉”,是隐“当时中国(华)是个大监狱(圉)”之意。

养鱼鲁迅先生对金鱼有着浓厚的兴趣。有一次,日本人内山完造先生赠送了10尾金鱼,鲁迅先生特地从远处买来一只素白的金鱼缸,和夫人许广平一同兴致盎然地铺黄沙、灌清水,植水草,小心翼翼地把金鱼放进去。鲁迅先生很熟悉金鱼的生活习性,考虑到缸面水苔太密,会影响鱼呼吸氧气,他常暂搁手中“金不换”的笔,仔细地把这些东西除去。

骑马鲁迅先生青年时代就很喜欢骑马,早年学骑马从马背上栽下来磕断了门牙,但他毫不退缩。他认为,骑马既能锻炼身体,又能锻炼意志。

习武鲁迅先生也曾习过武,留学日本时学过柔道,学得了一些防身之术。鲁迅回国后,在绍兴府中的学堂执教。一次夜行,经过一处荒凉的坟地,忽见一惨白鬼魅一样的东西在前挡道,鲁迅赶前飞起一脚,直踢得那家伙跄踉倒地,抱头鼠窜,原来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盗墓贼。

篇6:鲁迅先生的生活情趣

种花鲁迅一生喜爱种花草,即使没有栽种的地方,也爱在书桌上摆一盆绿色植物。少年时,鲁迅就读了许多有关花木小的书籍,像《花镜》《兰惠同心录》《广群芳谱》等。他自己在同子里种植过的花木就有石竹、万年青、荷化、石菖蒲、大金黄、吉祥草、鸡冠花、刺梅等。中年的鲁迅最爱丁香花和木槿花。1923年,鲁迅居住在北京西三条胡同一个四合院,就种了好几株白色和紫色的丁香花,以求解除疲劳。1924年秋天,鲁迅在西安讲学时,下榻处窗外有一丛盛开的白木槿花,他对花凝视良久,想构思一部《杨贵妃》的剧本。晚年,鲁迅定居在上海大陆新村九号时,还特地在前院种上了夹竹桃、石榴、紫荆、桃花等。鲁迅先生之所以爱化,可以从他写给曹靖华的一封信中找出原因:“花,我是最喜爱它不过的,忙里调理一下,不但对身体有益处,忙累中缓了口气,解解眼乏,也是很好的休息,你也可以养些花试试看。”

集邮鲁迅喜爱邮票,并且关心和支持集邮活动。有一个时期,鲁迅为了使收集到的邮票不致散失,还备了个小纸袋,一发现信封上有新颖的邮票,就剪下来藏在袋里。有一次,鲁迅到南通会馆看望季天复,得知季天复喜爱集邮,就专门带去10多枚日本邮票送给他。而得到鲁迅邮票最多的,要算许寿棠。许寿棠是鲁迅的同乡、同学。鲁迅就经常把随信寄来的各种邮票,挑选比较精美少见的,送给许寿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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