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老房奴散文

2024-05-10

快乐的老房奴散文(精选5篇)

篇1:快乐的老房奴散文

老房的快乐叙事散文

老房很快乐,尤其那场足球赢了以后,老房一改晚上守着电视入梦乡的习惯,竟然到公园跳起了广场舞,虽然白天打工很累,但是作为资深球迷盼这场胜利盼了半辈子,还有什么比赢了更让人快乐呢?老房妻子这两天也快乐了许多,他发现丈夫变了,对自己也有了笑模样。赢不赢球她不关心,她只关心眼下的日子,只要老房心情好,那就能多干点活儿,只要多干点活儿,就能多挣点钱,只要多挣点钱,房子的贷款孩子的学费家庭的用度就都有了着落。她原本不想在这座城市买房,可老房执意留下,老房说为了孩子我们辛苦点,孩子就有个高的起点。

老房老家是陕西的,十年前来到这座城市,虽然不适应南方的气候和生活习惯,但老房决意留下,而且为了在这座城市买房,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为此家里的老父亲因这事气的生了病,可这也没有留住老房,他决意留在了这座陌生的城市。只有年节的时候,才尽些孝心给老父亲寄些钱回去。五年前,老房两口子把攒了半辈子的钱拿出来,加上老家卖房子的钱凑够了20万的首付,买了一套70平米的房子,每月还四千,30年还清。老房在一家化工厂打工一个月能挣6000元,妻子在一家医院当护工每月多。一半还房贷,一半过日子。孩子因为落户口难只能在一家私立学校上初中,每月也得好几百的费用。可老房知足,因为这日子还能过下去。虽然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挣这些钱,可至少今天还有房子,还能给儿子付学费。去年有段时间工厂出现了销售困难,老房的收入锐减,不得已晚上找了一个看仓库的.兼职,一个月2000,不累就是有些熬人,可老房坚持下来了。他想,等儿子考上大学,房子的月供也就差不多了,只要孩子好了,所有的坚持也就有了回报。

前些日子,弟弟打来电话说父亲心脏病不好,医生说需要做支架,想来他这里看,他一听就急了,因为这里比老家的医疗费用高的多,再说这一来一去的不花钱?于是他背着妻子偷偷的借了一万块钱给弟弟寄过去,让弟弟在老家给父亲看病。这一来他每月还要积攒些私房钱还账,压力大的有些喘不过气起。

今天广场很热闹,老房找几个老相识在一起又聊起赢球,听说赢球的俱乐部老板就是自己小区的开发商,老房就有些自豪感。认为自己拿月供等于间接支持了足球事业。老房就有些高兴地说:“听说光训练和用外援就20多个亿呢,这可是大手笔。”另一个老哥说道:“是啊,只要能赢花多少钱也值。老房你那个小区就是人家俱乐部老板开发的。”“就是,一个月四千房贷,我也算做了贡献。”老房得意的说。“知道穆小奇吧,这个老巴据说都愿意入咱们中国籍了,打世界杯。”另一个老哥说。“穆小奇年薪200万美元,我看值这个价。”老房说。“巴不土斯据说年薪670万欧元,大明星就是大明星,咱们所有的房子加一块也没人家一年挣的钱多。”一个穿着破背心的老哥说道。不远处,一个记者正在拍广场舞,打算用在本市新闻频道的片头里,主题是和谐城市,安居乐业的生活。他听到了几个落魄中年人的对话,把机子挪过来请这几位老哥谈谈对足球的希望,老房紧张的对着镜头说:“有人说这次胜利是用房奴的钱堆起来的,我愿意当这样的房奴,为了荣誉,个人付出点算什么?”记者拿着话筒,接着老房的话说道:“这就是我们可爱的市民,不管生活多么的艰难,但是他们对于国家的这份情感永远那么真挚,那么感人。”

篇2:快乐的老房奴散文

公交车有些挤,我和女儿上车时勉强找到了座,我坐在前面女儿坐在了最后一排。到了望远,公交车上呼啦上来一大堆人,上来的人一个挨着一个的从前往后走,不一会儿走廊里就站满了人。

“妈妈,你给我买个滑板车呗!你看人家西西都有,就我没有!”

一个女孩儿大声的说着话,把我看向车外的目光拉回到车里。

“西西买了你看她划过没?”一个成年妇女的回答声响在了靠近我座椅的地方。

我看了站在座位跟前的女孩儿一眼,小女孩儿的鼻梁有点儿塌,尖尖的鼻头,一颗掉了的门牙还没长齐,一双灵活的眼睛,小女孩看着有点儿眼熟,我好像是在哪儿见过。我又扭头寻着那个大人的声音望去,一张圆脸,一张嘴就能看见靠着门牙的两颗虎牙,还有一脸的富态像。看到大人我才对上了号,原来是一个多年前认识的朋友,是家人的一位前任领导的第二个妻子和他们生的小女儿,两个人中年得女,那份宠爱可想而知。

“你好,好长时间没见了!”我拍了拍她的肩,和她打了声招呼。

“是你啊,嫂子你好!”见面次数有限,我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不知道是前面有辆车挡着还是司机躲着路上的坑,正在行驶中的车使劲儿的摇晃了几下,车上站着的人被晃得东倒西歪。

“你坐着吧,把孩子抱上,小心孩子摔了。”看着孩子在跟前站着,被晃得快抓不住椅背上的扶手了,我忍不住给孩子的母亲让了让座,想让她抱着孩子坐。

“我不坐,你坐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宝贝儿,要不你坐吧,晃来晃去的小心再摔倒!”我转而给孩子让座,忘了孩子的名字,就临时捞起个宝贝儿代称。

“我不坐,阿姨你坐吧!”

“就是,她习惯了,可以站着的,你坐吧,别让她!”

见母女两个都推让着不肯坐,我也就安之若素地坐在座位上跟她们母女聊了几句。

“你姐姐呢?”这个女人前一段婚姻生了两个女孩儿,离婚时大的判给了前夫,她则带着和前夫生的那个小的改嫁给现在这个老公的。她现任的老公跟前妻也生了一个孩子,离婚时判给了他的前妻。有一次我们一起吃饭,女人和前夫生的`那个小的也在。今天没见到女孩儿的小姐姐,我随口问了问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白了我一眼,像是嫌弃我多嘴多舌,没吭声。

“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旅社,说了好几次让我去看看,老不去也不好意思的,这不我和朋友约好了今天去的。她姐姐开学一周了,今天上学,没来。妞妞9月2号也该开学了,我领着她一起去转转,妞妞开学该上二年级了。孩子一开学事就多,我还要照顾她们,以后想出来就难了!”

见妞妞没理我,妞妞妈妈跟我多解释了几句。有时候就这样,你明明只问了一句,对方出于礼貌或者某些无奈的缘由就会多说好多不相干的话。

“妈妈,你到底给我买不买滑板车嘛!”女孩儿不高兴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话,不耐烦地问着她妈妈。

“你看你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我给你买的,你要衣服我能给你买,买滑板车我又不懂,买不好,你还是让你爸给你买吧!反正你要什么他都会答应的!”当妈妈的有些无奈,她老公中年得女,这个孩子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要天上的星星不会摘月亮,要云彩绝不去够太阳。一个把小女儿捧到手上放在心上,一副标准的女儿奴模样。

车又狠狠地晃了一下,女孩儿看着妈妈说:“晃吧,晃吧,让车把你晃倒了才好呢!车把你晃倒了你的腿摔坏了可别怪我,你住院动不了了我才不管你呢,谁让你不给我买滑板车的!”

“买滑板车多危险啊,你没见西西从买来滑板车就没玩过,西西妈妈滑了一次腿摔坏骨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的滑板车到现在还放在那儿没人动!”因为是在车上,周围全是人,妞妞妈妈隐忍地跟妞妞解释着。

“哼,是西西妈妈笨好不好,我要是骑上是绝对不会摔的!你就是不想给我买才这样说的!”妞妞强词夺理地跟她妈妈呛呛上了。公交车又晃了几下,我再次让妞妞坐下来。

“我都说过了不坐的,你自己坐好了!”

妞妞妈妈忍不可忍的照着妞妞脸上扇了一下。妞妞有些不相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妈妈,眼睛瞬间被朦胧的眼雾笼罩,眼泪差一点儿从眼圈上滚下来。

一时间母女两个互相瞪视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为了打破僵局,我摸了摸妞妞的手,夸了夸她细腻的皮肤:“妞妞的皮肤好绵,你跟阿姨说是不是抹了什么好东西啦!”

“阿姨,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你问我我没回答!”妞妞说着话的时候,眼睛转了转。

“就是的,你对阿姨太没礼貌了!”当妈的借机会下台阶,搭了句话。

“妞妞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我又夸奖了妞妞。

“妈妈,我刚才是跟你说着玩的,你不要生气啦!”妞妞乖巧地抱着妈妈,略带奶气地跟她妈妈撒着娇,那张脸说变就变比翻书还快。这在成年人身上随处可见的习性突然出现在孩子身上,弄得我有些不适应。

车快到站了,坐在后面的女儿发信息问我是否下车,我回信让她朝前走。和女儿说好后我也提前站起来走到公交车门口准备着下车。

“来,你们坐,到站啦,我该下车了!”我一起身那母女俩随着坐下来。

篇3:老房子的优美散文

我现在居住的房子,宽敞、明亮,有雪白的墙壁,光亮的地板,并且是在六楼,从窗户向外望去,能看见一片片乌黑的房顶和远处的高楼,夜晚,能看到闪亮的灯光。但偶尔,也会想起曾经住过的老房子,十八岁以前的岁月。我是在那度过的。

十八岁后,我远在异地求学,而老房子则租给了别人。时至今日,已经三年了,也不知它变成了什么模样。

今年随父亲去老房子收拾卫生。进入小区,无数往事便涌上心头,那些楼房依旧未变,还是那种颜色,还是那种高度。在小巷子里,有过和伙伴们的欢笑和汗水,还有在记忆中留下烙印的情谊。而如今,那些人早已不在,就算真的遇见,恐怕也认不出来了吧。那时,我们迷足球,迷神奇宝贝,迷灌篮高手,迷铁胆火车侠……我们崇拜大空翼、皮卡丘、阿童木、希望号……当这些动漫形象逐渐从荧幕上消失,熟悉的色彩慢慢淡去,蓦然发现,我们也正在经历着蜕变。痛苦与欢乐交织。

然而我们还是遇见了老熟人,父亲单位里的同事,和我们住同一幢楼,好久不见,他们的模样也没什么变化,还在车棚顶上摆弄种下的花。以前,父亲也爱花,不光家里种了许多花,就连自家的车棚顶上也有。傍晚时分,尤其是夏天,总能看见他在车棚顶上,拿着水壶,或者用水管接着自己的自来水空头,从窗户外伸到车棚顶,那水便欢快地流了出来。后来,母亲病重,父亲的压力大了,不种花了。再到后来,母亲去世了,花也谢了。

走进熟悉的那栋楼,一楼人家的门换过了,原来的那道防盗铁门没了,只有油光闪亮的木质门。曾经的老邻居也都搬走了,好像是一场戏结束后的散场。那段记忆仿佛在脑海中涂上了泛黄的色彩,如挂历般一页页翻过。楼上楼下任意串门的日子,如同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又如浪花般翻涌,想着想着,嘴角不禁起了一丝笑意。那些从我生命中走过的人,让我的回忆更加多彩。也许是一面之缘,也许是点头之交,也许是孩提时懵懂的情感,因缘会集,让我们心生欢喜。

家住在二楼,原来的家门没变,墙壁没变,地砖没变,屋内的摆设却全然变了。沙发、椅子、柜子等,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甚至伤痕累累。沙发的一个轮子掉了,地板上铺了塑料板和纸,柜子空空如也,墙上也贴了海报,厨房间更是用一片狼藉,尘埃遍布。租客们已经走了,留下一大堆垃圾,整个屋子很久都没有打扫了。老房子的空间并不大,没有新房子宽敞,也没有新房子明亮,它低矮、陈旧,毕竟有好几十年了。然而,对我而言它却胜似黄金屋,它承载了我当年的记忆,也见证了我的失败与成功,眼泪与欢笑。现在见它变得如此肮脏,又岂能不心痛?

从二楼的窗户望去,看不到高楼大厦,看不到彩灯闪烁,只有孤独的电线杆,小道上的行人,还有高大的树木。午睡时,阳光会照在人家的防盗窗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树叶上也落下了金黄。桂花树的香气会飘进屋里,心旷神怡。下雨时,雨点打在防盗窗顶,冰冷的声音伴着灯光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还有那卖大米卖鸡蛋的小贩,收废品的吆喝声,卖馄饨的竹筒声……点点滴滴汇成河流在胸口奔涌,来来回回,感动莫名。

篇4:石奴印象优美散文

一个甘为石奴的人是要有胆气的,伺弄那些冷冰冰的石头该要消耗多少的热情和温度?况且这个名字多少有些粗陋。然而世上就有这么一个人,他就是黄山区地税局的崔剑明先生。

认识石奴是因为南北,一个浪迹天涯以文字为生的人,我们曾同为《甘露》的作者。

石奴给我的第一印象颇让我意外,一米七几的个头,粗壮的身材;四方大脸上一对浓密的剑眉很合他大号中的“剑”字。在我脑中掠过的第一感觉便是江南的温婉何以孕育出这样一个“山东大汉”?还不如叫石柱贴切些!

石奴是一个“石痴”,又是一个“歌痴”。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有两个情人:一个是石头;一个是诗歌。认识他的时候,凸现眼前的就是一个很鲜活灿烂的形象――激情诗朗诵和表意丰富的形体语言。真是难得,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那样的年轻,朝气,充满活力。他把对生活的热爱和赞美,沤成一行行诗,反刍出来;不拘形式,不拘场地。

“我在湖边上遥望/是你的`光芒/是你的火焰/是你的鲜红/亲吻着起伏的山峦。我在楼阁上凝视/是你的霞光/是你的深情/是你的跳跃/亲吻着稠密的山林。我在船舱上思绪/是你的天际/是你的云彩/是你的画卷/亲吻着山色的湖光(《太阳之吻》)……

这是他在黄山笔会上的即兴朗诵,他喜欢以诗的方式表达对美的追求与热爱,对生命光辉的礼赞。

甘为石奴,对石的癖好自然非同一般。

黄山地区多产黄腊石,与黄山、黄梅戏并称安徽“三宝”。“登黄山可观神奇,观黄梅戏可领古韵,赏黄腊石可聆天籁。”我三上黄山已被她的神奇折服,自小浸润黄梅小调之中也算略通古韵,惟独对黄腊石很陌生。我初次走进石奴的办公室,还疑心走错了地方,简直就是一个石头工艺展览厅,典雅,弥漫着浓烈的艺术气息。正所谓:“山无石不奇,水无石不清,园无石不秀,室无石不雅。赏石清心,赏石怡人,赏石益智,赏石陶情,赏石长寿。”看来石奴是真正懂得生活,懂得石韵,窥得天籁的人。他对室内的每一块石头都能如数家珍,说出一串故事来。在他的家里还有一个更大的石头库藏,这句话我完全相信。得黄山天时之便,石奴将已收藏了各类黄腊整理后于结集出版了他的个人石头收藏专集《黄山奇石收藏》,其中共收藏当地精品藏石165块之多。

石奴现实身份是一个税官,黄山区地税局局长,又是黄山奇石协会副会长和《海上藏石》评估委员会委员,按时下流行的话说,应当严肃理性才对,不料上天却偏偏禀赋了他一身的诗人特质。在游览太平湖的游船上,他跟我们这些所谓的“文人”一样,光着膀子,以一种纯粹的、粗犷的姿态,把自己袒露在灵山秀水之间。他还领着那些税收一线的工作人员与我们一起在太平湖畔的篝火晚会上,载歌载舞。看得出,石奴对诗的热爱,对石的钟情是真实的,是那种发乎性灵深处的激情燃放,论常理,这样一个骨子里散发着浪漫而狂放的艺术气质的人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的事务中是随意的。可当我参观黄山区地税局征税大厅时,让我看到的却是一个整饬有度的征税大厅,办税人员精神饱满,紧张有序,黄山区地税局被他打理得井然有序。

在与石奴相处的几天里他是滴酒未沾,他的同事告诉我们,石奴曾是一个率性狂放,豪饮不忌的人,因为身体原因他戒了。我的父亲就是一个很诗性很浪漫的人,在外乡工作的那些年里几乎是以酒当歌。后来他得了癌症,医生告诉父亲不能再喝酒了,但后来父亲还是抵不住诱惑……可见,石奴不仅是一个热爱生命歌咏生活的人,还是一个意志坚定,有着很强自控能力的人。有句说的好:“细节决定一切”。没有了酒,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诗人,也不妨碍他成为一个石艺收藏者,更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好的领头人。石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篇5:从前的那些老房子写景散文

赤夏,阳光在林立的高楼间,一路畅行无阻,烤热的水泥墙,撒泼置气地释放阵阵热浪,裹挟着屋内咸鱼一样黏腻腥臭的人。

这个时候,真想念从前的那些老房子:青的砖,木的墙,轩窗挂着竹帘,一丛芭蕉,几杆瘦竹,花光树影下,斜卧窗前榻上,竹床蒲扇,浓绿尽染。有鸣蝉清风,徐徐而来。如此度过长夏,慵懒闲散,热而不燥。

老房子里,都会有这样一方临窗的所在。一张贵妃榻,亦床亦椅,可卧可坐。还有一方小几,可读书写字,针线女红。或是三五知己,雪天雨日,喝茶谈天。斑驳的光影从古树的缝隙间漏下,再从雕花的木格子窗里,不紧不慢地摇曳进来。窗前的人,当然不需正襟危坐,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亲密就怎么挨着靠着。话头提起,闲话三日不觉累。话语间隙,抬头望着房梁上陈年的燕子窠,灰白灰白的,似个小圆球,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年筑起的。

老房子里有故事,像是瑞脑金兽里的沉香,房子里的人,烟火生活里的气息声音,袅袅地附在匾额上,砖雕上,飞檐上,照壁上,窗棂上这样的房子,每一个地方,都仿佛用光阴做了包浆,老是老旧了,可是已经变成了一个沧桑却有味道的长者。那被年长日久的雨水淋颓了的墙,被孩子们玩闹时损毁了的雕花木床,被人每日来去踏出凹槽的门槛,每一个地方,都可以坐下来娓娓地道一段,传了一代又一代,却又永远鲜活生动的故事。

看到老房子,我喜欢静静地,用手抚一抚那些砖墙,那些木窗木门。真的,那些无言的建筑,是会讲故事的。不像现代建筑,平滑的水泥墙、玻璃幕墙,多像一个粗蠢的姑娘,天资不足,还不肯读书,装扮得富丽堂皇,可是远远地就看到那份傻气。那些曾经去过的古镇——黄山脚下的西递宏村、江南水乡的乌镇,那才是秀外慧中的姑娘,一座村子静静地卧在山间水边,无言地讲述着家族或群落的往事。

然后,从你进入这座村子始,就像翻开了一本线装的古书。踏着青石板的小路,静谧的时光正适合品读。还只站在大门外,我就有无限探访的兴趣——房子为何要斜着开门,青石的门槛为何又是这般高,窗子和门上,雕那些植物和动物,都有哪些吉祥的寓意、高深的讲究你看,这样的.房子,真像一个有趣的人,永远都会让你感觉到新鲜。无限的好奇最让人欲罢不能,永远看不够的,才能永远让人着迷。

我站在天井下,仰望上方取景框一样的四角天空。蓝天深情,流云匆匆。有些房子,还在天井下方的地面,左右相对摆上几张太师椅。明明在房子里,却能一边聊聊天,一边看看天。既私密,又开放。天井的地面,有人独出心裁地挖一面小池,养几尾锦鲤,种几棵睡莲。晴天享清风,雨天雪天,那是滚滚红尘关在门外,一院独得世间风雅。

看过木兰湖边的一群老房子。静静地坐落在一湖碧水边,从垂绦的柳丝后远远望去,灰墙白边掩映在高低错落的绿树间。看那房子上的铭牌,都是商人从深山里购得并整体搬迁而来。天南地北的人家,居然聚在一起做了邻居。舒家老屋、庞氏老屋、竹林旧居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诗礼之家,每一栋房子,都用他用心良苦的细节,传达出家规家训,一脉相承的理想和追求。每一栋房子,都有几百年的历史,而且,还丝毫不显老态,分明还能留存更久。想起现在动辄三五十年就要大拆大建一次的房子来,真让人有浅陋无知的羞惭。还有什么,比起用一整栋房子做传家宝,来得更实在也更能传情达意呢?

在那些空荡荡的房间里,我恣意地揣测着主人曾经的生活。在房前的大水缸里,用澄明之水照一照我蒙尘的脸。在繁复的雕花木床前,想一想“芙蓉帐暖度春宵”的香艳。在光线通透的小厢房里,想象“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浪漫。甚至,在那些放了纺车织布机的偏房里,我都想象自己一边听着孩子摇头晃脑地读着那些充满大智慧的文章,一边针针线线地纺着织着爱人的棉衣棉鞋。我走遍那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在静静的冥想中,多么希望自己就是整日在这里起居生活的主人。用现在的话说,我总是无比地羡慕妒忌恨:这房子里,曾经住过怎样的人呢,或者,应该住着什么样的人呢?

沈复和陈芸,当然是住过这样的老房子。每每读到《浮生六记》中“家庭之内,或暗室相逢,窄途邂逅,必握手问日‘何处去?”’这样的句子,心中浮现的一定是在光线不甚明亮的老房子里,情深意笃的年轻夫妇,爱得热烈而又克制。老房子里的雕花窗子和门,紧紧凑凑的四合院设计,几世同堂同处一屋,培养的是内敛和守礼之人,容不下放浪与矫情。

自然,陆小曼是住不得这样房子的。据说,她和徐志摩婚后回徐的老家硖石,大小姐脾气本就令公婆不快,居然还当着公婆的面在徐面前撒娇,甚至“有次饭后要求志摩抱她上楼”,终于让公爹徐申如坐实了她不检点的名声,愤怒地拂袖而去陆是新派女子,追求不受束缚自由奔放的天性,新式的洋房,时髦而浮夸,更适合于年轻时候的她。

我还是喜欢写过“袜划金钗溜”的李清照,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候,住在这样的老房子里,娇俏明媚,天真烂漫,那些珍贵的经年楠木红木,似乎都沾了少女的甜香。也喜欢卷帐问海棠、重阳节里相思熬得人比黄花瘦时的那个她,和赵明诚一起,在房间里诗酒为伴、金石为乐。那时候,无论他们住的是多么老多么旧的房子,每一个房间里应该都被快乐映得阳光明媚,房间里的每一寸阳光,也都是明亮而欢快的。可是,我又是多么害怕,那写出“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时的她,还是住在这样的老房子里。老房子容易潮,每一个房间里,自地底下泛起的霉味,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那颗敏感却不得不孤独终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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