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蒲扇散文范文

2022-06-03

第一篇:一把蒲扇散文范文

亲情,是一把纸钱散文

亲情,是一把纸钱。对于活着的人,亲情是每天的陪伴,即使是粗茶淡饭,只要在一起,就是幸福;是一件棉衣,天冷时暖身、暖心,即使它不时髦、不好看,只要出自你手,就是最美;是一部电视剧,即使剧情没有那么好,只要是一家人一起看的,就是温馨的;是不见时的思念,天涯海角,剪不断的挂念,理不清的愁绪;是我爱你在心口难开。对于死去的人,不用陪伴,不用棉衣,不需要思念,不需要愁绪。每年的那个日子,只要烧一把纸钱,就是爱。

但是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爱。这样的爱太凄凉,太沉重。那把纸钱远远没有一把红色的钞票来得简单,很薄的一把,拿着的人却感觉有千斤重。如若不是生命的易碎,谁又不是父母健在,儿孙满堂,父慈子孝,慈母穿线,天伦之乐还不都是很简单的事。问题就在于,这简单的幸福想要拥有并不简单。

哀乐响起的时候,不只是死者的亲人痛哭流涕,撕心裂肺,听见的人都会哀伤,一条生命又走到了重点,天上又多了一颗星。思念,哀伤,悲愁,抑郁,回忆,是挽回不了那个灵魂的,最实在的,就是,烧一把纸钱,寄思念于它,托爱于它。

我点燃一把纸钱,看它燃烧,看火光亮起,看纸灰飞扬。坟前的草还没有泛青,蛰伏在冷风里,枯黄枯黄的。你的坟大了一圈,十年添土,终于让它有了一定规模。每年你的忌日,我不一定回来,但在过年,总会跟叔叔、哥哥们一起来。上坟是男人的事,坟地是男人的天下,可我一个女孩子,却要每年在这个时候,来这个不见一个女人的地方。因为你是我爸,因为你没有儿子,就只有我和妹妹,两个女儿,来给你烧一把纸钱。奶奶说,别人不管给你烧多少,都不是你的,只有自己的亲生儿女,烧给你的你才会收到。我听着,记着,难过着。

你给我的亲情,几乎快要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忘了,家里已经没有了你的气息,没有你的痕迹。每当我站在沙发前,总会想起你在沙发上托腮小睡的样子,然后我就会害怕。你就是那样在沙发上没有的呼吸,断的气。都说自己亲生的不会害怕,可是每次进那间屋子我都会害怕。我害怕。

十一岁,我没有了你。也没有了父爱。

心还会疼,会想要是你还在会怎么样。我想不出答案,因为你不在!

我点燃一把纸钱,给你我的亲情,给你我的爱。

亲情,是一把纸钱,是最痛的爱,是最凄凉的爱,是最不想要的爱。

第二篇:为你撑一把伞散文

天渐渐逼近了黑夜,雨疯狂的拍打着夜的窗。朦胧的雨中街道布满了形形色色的伞,来回穿梭,缭乱了我的眼,和着雨水的匆匆脚步更是凉了我的心父母刚刚争执的一幕幕如录像带一遍一遍在脑海回放。

手持着一把不算大的格子伞,在这冷寂的夜雨中徘徊彳亍,周遭的一切都感觉白茫茫,白茫茫,只剩下一个孤寂的我

一个人走路真是容易乏累,随意躲进一家商铺的门檐下,看着眼前落下的雨----嘀嗒又嘀嗒

无言的局面被一对突如其来的老夫妻打破,雨中的一位老妇人推着轮椅上的老伴,直冲冲的往我避身的商铺跑来,只感到一阵风吹过,接着便听见老爷爷关心又略带责备的软语,“老伴儿,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毛毛躁躁的。”老妇人不言语,只是憨憨地笑,不知为何,那一笑,像一簇火苗,温热了我的心房。

雨愈下愈大,行人的脚步愈匆匆。

我并不打算成为雨中的沧海一粟,只是细细地看着这对老夫妻的一颦一笑,一个为之低眉,一个为之抬首,然后就化为一声声沧桑悦耳的铃声般的笑。

这雨似乎在和大地搏斗,卯足了劲地拍打在地上。

两位老人的神情,也显得焦急起来,望了望我手中这把略显多余的雨伞,缓步走上前询问:“爷爷奶奶,你们是有急事吧。我这儿有把伞,我现在用不到,你们用吧。”老婆婆愣了一愣,回了个神,便伸开手在我眼前来回的晃了几下,“不用不用,小姑娘你等会儿淋湿感冒了可咋整,要不得要不得。”一旁的老爷爷也附和到:“是啊是啊。”我将伞递至他们的手边,说“我不急的,你们用。”终是不想他们在推辞,又添了句,“等会儿有人接我的,别担心,我淋不到雨的。”他们沉思了一会儿,方才应道,“好嘞好嘞。”又道了声谢。

推让几次后,伞终是被撑开了。,老妇人说:“老伴儿,年轻时总是你为我撑伞,为我遮风挡雨了几十年,现在你老了,我终于可以为你撑回伞了。”说完两位老人的身影便融入了这湿润朦胧的雨色里。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老妇人离开前的那句话蓦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也许为你撑一把伞,伞上撑助的是倾盆洒落的孤单,伞下留住的是余生的陪伴。

蓦地一抬头,看见眼前前来寻我的父母,父亲在母亲身侧为其撑伞,撑住了那如注的急雨。而我,突然就这样笑了。

顾城说“我有一座城/只容得下我的/梦中人/心上人”而我们生活的这座城,有走不完的街道小巷,逛不完的零星商铺,数不清的匆匆过客,但是却难以找到一份为你撑伞的缘分,但是切勿忘记,切要珍惜,你身边已有的这段难得的缘分。

第三篇:冬天里的一把火散文

生活中时常会发生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有时也会出现异想不到的结果,有时也会影响一个人的人生观.1971年,我12岁那年冬天,一场大火差一点烧毁了父母刚建6年,饥荒还没还清的房子,多亏解放军战士及时救援才挽救了我家的一场灾难。

生产队时期,集体劳动,按劳分配,秋后除去交公粮,社员再分粮、分柴禾,日子虽然清贫,但大多数人也都乐观。

我村,北临滦河,南面靠山。山区分:小山——骆驼岭、小盘子;小山南是海家沟。过了海家沟就是附近最高峰——将军墓岭。将军墓岭脚下被村民开出坝台山地有的栽果树、有的种地。旧社会私有,合作社后归集体,分到生产队。

将军墓岭海拔200多米,阳坡陡直有四道沟,传说挺神秘。北坡——阴坡,坡缓,不长树木,只长柴禾,是大队的“封山区”,大队集体管理。每年秋后入冬,大队宣布开山拾柴,各队社员都集中到各队所分到的那片山地,男男女女分布在山上各个角落,山坡河沟人山人海,如同会战,人多而不乱。山下有树的地方,只许割柴不许放树。大队有专门看山的,治保主任把关,如谁破坏树木,捣乱,就揪出来开会批判。

不上学时,我同小伙伴随队到山里游玩。我喜欢山峦沟壑的自然景观,喜欢在草丛里抓蚂蚱,喜欢跳跃着到别的队片观看。自然景色多么优美,心情多美畅快;不知有责任,只知享受这热闹的场面,这是多么美好的少年生活!

社员们边割柴边打诨逗趣,累了直腰,有的卷纸烟。封山一年,疯长的野草,经过集体三天的收割,山坡如剃的一般。男的担柴,妇女背柴,集中到山脚下平地,队里按人劳分柴。收工后,父亲挑,母亲背,我和十六岁的姐姐也各背一捆,到家同分到的秸秆码到一起留冬天过冬。

贫民百姓的生活,春种,夏耪,秋收,冬藏,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是人生一种别样的幸福。

父母平凡的不能在平凡,但在明媚的阳光下,再累再苦也是甜。姐姐16岁,我12岁,妹妹6岁,弟弟3岁,可谓儿女双全,虽然人多劳少,每年都掏钱,但父母有了希望,孩子有大,生活再难,人人也都能吃上饭。

冬天社员就往山地里担粪,自从有了小弟,姐姐就不上学到生产队下地劳动,挣3分。我上四年级,妹妹和弟弟在家由姥姥哄着玩。我家住在村南,西边的小学校离我家不足200米。一天上午,学生正在篮球场玩耍时,有个孩子说:“看,东边失火了”!我回头一看:“坏了,我家的柴禾垛着了!“我撒丫子就往家里跑,孩子们也跟在后面。我老远就看见姥姥,在大街用苕召打着洗脸盆,嗓子都喊哑了:“失火了,快来救火啊!”妹妹和弟弟吓得紧紧跟在姥姥身边。村里的劳力都下地去了,家里剩的的都是老弱妇孺,瞅着光着急但没有办法。

滚滚浓烟升向天空,火苗从下面吐着火舌向上扩展,发出“咯吧咯吧”的响声。在场的无论大人还是孩子,有的拿着脸盆端水、有的拿着铁锹,都跑来救火。远处的人看到浓烟也都急忙聚到这里。

突然,火前出现十几名解放军战士。解放军战士的出现,给焦急救火的村民带来了希望,战士从村民手中接过铁锹。可天寒地冻,到处硬邦邦的。只见墙边有一堆刚过完的粪,战士们猛劲的往火里埋压。几个战士接过村民手中的水桶,如少林弟子练功夫一般,一手拎一桶,“噌”的跳到猪圈墙上去,从上往下泼水,火舌几乎都够向了战士的身体。水粪和烟灰搅合在一起,等到将火控制住,每个战士的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水,浑身溅满了粪泥!

父母与社员在往山里担粪回来的途中,见村中起火,急忙赶回来。母亲到家一看,就爹呀、妈呀、天啊、地啊的哭起来。这是母亲过冬的烧的,房子着了还了得!父亲沉痛的在废柴堆里拍打着残余的火星。母亲突然不哭了,忙找解放军。有人说,救完火,就回去了。母亲再也控制不住感激的心情。越想越后怕:如果不是解放军,这房子就着了,因为柴垛离房子不足十米远!

母亲从姥姥的诉说中知道是小儿子点的火,来不及教训儿子,母亲就急忙满大街的找人写感谢信。

大队干部也来到我家里。母亲拿着别人写的感谢信,非要让妇女主任领着去河北驻地去感谢解放军。

全村人都知道了解放军英勇救火的行为,格外感激:真是人们的子弟兵!原来,河北新店村驻扎着解放军某坦克部队,在河北沙滩野战练习作战。这一班人由河北过河到南部山区拉练练习,遇到村中失火。救灭火后,每名战士如泥人一般回到驻地。

母亲在船上听摆渡的说解放军战士过去还没有半小时,母亲下船就与妇女主任快步向5里地开外的解放军驻地走去。

北面是巍峨壮观延绵的万里长城,有山海关,铁门关,喜峰口等著名关隘。长城南面是广阔的平原,一条滦河将两岸的人村民分开。这地方是古战场,是战争的前沿,我村的封山区就是将军墓岭,但无人能说清是哪朝哪代的将军牺牲在这里,将军墓岭的山名一直沿用至今。

母亲与社员担粪时总看到河北广阔的沙滩上有坦克部队训练,从上到下尘土中裹着浓烟。人们不敢接近也不能过问。

自从珍宝岛冲突以来,全国人民全民皆兵:“深挖洞,广积粮”准备对付苏联。

部队领导热情地接待了妇女主任和母亲。母亲双手敬上感谢信,诚恳的要见见保住家园的解放军战士。

救火的战士回到驻地,换好了军装,排着队来见村代表和母亲。母亲哪受过这样的尊重,在村中是个女能人但没见过大世面的母亲,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对;还是14岁就参加游击队的老干部——妇女主任,将这场面圆解的相当得体。

部队领导收下了妇女主任代表大队送的锦旗和母亲的感谢信;同时也收下了大队代表的敬意和母亲感恩的心。部队领导留村代表和母亲吃了午饭,领导的和蔼可亲和领导的陪同,母亲吃了半辈子苦,受了半辈子气,哪受过这等贵宾似的待遇!

在母亲的词典里,经常翻到的是什么?是解放军。我亲眼见证了那场大火的威力,如果不是解放军急救,烧毁的不只是我的家园还会涉及周围的邻居。

冬天里的一把火,先不论起火的原因,在我少年心灵里扎根的是:谁是最可爱的人?看了这篇文章之后就会知道:中国人民解放军!

第四篇:冬天里的一把火抒情散文

春、夏、秋、冬——四季更替,转眼间,又将踏入那白雪皑皑的冬季了。在这既平凡又真诚的季节里,有许多人期盼她,希望她早些来临;可也有人讨厌她、不希望这季节的轮回中有了这寒冷的冬季。这样一正一反的思想反差又能说明些什么呢?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矛盾的普遍性与差异性吧!但是,在我看来,我是喜欢她、爱她的。因为她的存在各抒其志、各发其表,共同构造出一幅迷人的冬季之美图。

冬天,她给我们带来了在任何季节都无法展露的欢一悦;同时她也会给我们带来希望。希望些什么?冬天既然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那像圣火一样神圣,象征着希望的春天就在这冬天的尽头顽皮地眨巴着眼睛。

世间的万事万物都会伴随历史的车轮在不知不觉地前进着,与时针的转动而影随其后。因此,这四季的更替,对于我来说,足以只是泰然自诺罢了!但在心灵的深处,对于春天,却又有着更加独特的偏爱。

冬天是平凡的,更是朴实的,她没有春天那葱葱绿色的陪衬,也没有夏天那骄陽似火的笼罩,更不会有秋天那树叶杂草泛黄的萧条景象。冬天她就像一位不修理刘海的姑娘的匆匆划过,令你久久回味。也许您从未许诺过什么,也从没有什么令您期待。但是若真有一位姑娘使您的心浮动得有些急促,我想您定会产生不该有的“多情”。能有这种多情的冲动,此时您肯定会许诺,会期待的,您的许诺会是爱这个冬天“一生一世”,就像您对恋人的许诺那般诚恳,您的期待,我想也是很真切的。

冬天的美是我们无法临摹的,她直接给我们最迷人最惊颤的景色,这更能唤一起我内心的向往和感悟之情。您看,那淡淡的陽春之色挥洒在每一片土地上,难道不是一年中最灿烂最绮丽的季节吗?当地面不知不觉的铺满白花花的雪像珠宝般在陽光下闪闪发光,让游人眼花缭乱,醉眼惺忪,这时的感悟又会是如何呢?或在房檐下凝冻成奇异而令人无法描绘的水晶柱,再加上陽光的陪衬,又有什么东西还能与之媲美?还有,在这寒冷的冬天,恰是家人一团一聚的时刻。一家人围炉而坐,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犹如那贝多芬的生命交响乐。共享天伦之乐,难道这又不是件让人神往的乐事吗?所以,我把冬天当做自己为之骄傲的一部分,把好运都寄托在冬天这个特殊的季节。

于是,我对冬天赋予了一种期望,简直就成了我快要被冻死的灵魂的一丝希望;诚然,我更加渴望冬天,渴望之心犹如那燃一烧起的熊熊烈火。泰然,相比之下,我很爱冬天,爱的就是她的那一份圣洁,那一片晶莹,那一丝希望……

第五篇:外婆的蒲扇情感美文

文中的外婆,不是我的亲外婆,是我母亲的婶婶。亲外公外婆,在母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跟着她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了不到二年,奶奶也离开了人世。后来,母亲的这个婶婶,含着泪把母亲领走,和自己的亲女儿一样抚养……今生今世,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的心灵深处,她就是我的亲外婆。——写在前面午后温暖的阳光,悄悄地跳下窗台,一步步地向土台阶那边移去,我独个儿守住暂时的孤寂。背朝外蹲在门档上,望着一旁垂着首,专心编织蒲扇的外婆。蒲扇的主要材料是蒲草,它虽然已久离赖以生存的池塘或水库,长长的叶子依然绿意犹在。那些浅绿色的蒲草,在外婆纤瘦的手里舞动着,一种单调而乏味的声音,顺着外婆的指缝汨汨而出,逐渐落定成一种美妙的旋律,于是,一把纯天然的工艺品——“蒲扇”便诞生了。此时,我依稀看见那葱茏郁绿的蒲草在水中舒展、摇曳

蒲草是我们湖中的盛产之物,对于它的生长、采集及储藏,我算是略知道一二。蒲扇的编制,或许是没人知道它源于何时,或许它的历史与这里的村庄一样古老。外婆曾说:她小的候,她的外婆就教她编织蒲扇。编蒲扇是一种乐趣,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还可以卖钱填补家用,最重要是能活动一下身体,舒松一下筋骨,也打发一下寂寞的时光。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屋檐下的燕子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篱笆外的牵牛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外婆在我的记忆里,一天天的编了下来。从一头长长的黑发编到两鬓霜花;从挺拔的腰身编到腰弯背驼;从明亮的双目熬到两眼昏花而失去光华……从我记事起,外婆那两只拨弄着那些泛着绿意蒲草的双手,看上去指节较发达,皮肤松弛,粗糙,纤瘦,却极其的灵巧敏捷。外婆的脸上,常常架一副圆镜片的老花镜,随着岁月的流逝,谁知到那副镜片后面,深深的皱褶里面,隐藏了多少生活的忧郁与沧桑。

我一直愿意相信,外婆亲手编织的蒲扇,是一种精神和智慧叠加起来的一生不变的信念和生活乃至生命的支撑。

记得儿时,几个村的联小,就坐落在我村村庄中间,和外婆家只有一巷之隔。那时,没有学前班或幼儿园之类的高素质幼儿园,只有新一年级和老一年级之分。我六岁那年,就上了新一年级,从此接受了农村最低级的教育,也算是来到了外婆的眼皮底下,慢慢的融入并开始习惯外婆家的生活。外婆每天饭前接,饭后送,还常常把藏在粮囤里的稀罕东西和唯一的钙奶饼干给我吃。只要住下,她要我紧挨着她睡,给我讲爱听的故事,唱些顺口溜给我听:

小老鼠,上灯台

偷油吃,下不来

找他妈妈背下来

一背背了个扑棱棱

拔了葫芦栽上葱

今年雨水大

冲了葫芦架

姑子来要瓢

俺要给他啥

擀白饼,捣辣蒜

辣的姑子一头汗

……

很多时候不等外婆唱完,我已进入了梦乡。外婆重新点起那墨汁瓶做的煤油灯,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编织她的蒲扇。时光荏苒,没等我把遗忘在远方的碎梦拾起,外婆的容颜已改。

季节轮转,岁月更替,外婆白皙的面庞上,留下了风雨洗濯出的条条纵横的痕迹。从那时一直到现在,外婆颠着小脚,摇摇晃晃,风风火火走路的样子,一直没变。并且铭刻在我幼小心灵的记忆的一角,永不磨灭。

外婆每年秋天,都要亲手割很多蒲草,晒干,放在干燥的地方,准备冬天用。到后来,外婆老了,割不动了,偶尔舅舅就会依着外婆帮她买下一些,储藏起来。舅舅常说:“顺者为孝”。老人闲着也会寂寞的,多少编点蒲扇,权当打发一下时间,解解烦闷,也活动活动身体吧!殊不知在外婆的心灵深处,一种痛楚和忧伤,孤独与寂寞,与外婆编织蒲扇而缓缓流逝的一生的时光相依相伴。就这样,外婆日复一日地,在微弱的阳光中忙碌着,常常步履蹒跚的穿梭在黄昏后的烛光里,垂首静静地编织。月光下的窗棂上,便映下了她弯驼的身影,定格在我的记忆里,成为我心中永远抹不掉的风景。

我十六岁的时候,印象里的外婆,似乎已是身形娇小,弯曲纤瘦,地地道道的农家妇女形象。当我挑一担自来水,倒在墙角里的水缸里,外婆慢慢地抬起头,摘下用松紧带挂在后脑勺上的老花镜,松垮的眼皮显得十分的劳累,微微浑浊的眼睛,塌陷的如同两口深邃的老井,干涸了,再也汲不出一桶水。我“嗯”着直起腰,外婆伸出一双皮包骨的瘦手,脉搏,青筋凸突,如一条条蚯蚓在蠕动爬游,皱褶密集。我拉着外婆的手,觉得冰冷生硬里若如些力度,这或许就是爱的力量!外婆让我坐在炕沿上,她却站在一旁,两只七寸金莲不断的倒替着,东一句西一句地问寒问暖。虽然对外婆的唠叨,有点老生常谈,但我觉得,外婆那些重复了一辈子的话,还是那样的温暖,亲切。在这间墙壁被烟熏的墨黑,角落里蛛网张结,显得阴暗潮湿的房子里轻轻浮漾。外婆干瘦的身子,裹着一件很过时的蓝白碎花的对襟褂子里,微驼着背,昏暗的眼神中却充满着幸福的笑意。土炕的左边,是外婆编蒲扇的一席之地。在这里,外婆多少年轻而美好的光阴,顺着自己纤细的指缝悄悄淌过。我望了望外婆,眼睛的余光落到那些用薄膜袋了包裹的很严实的蒲草上,我仿佛看到那些蒲草,正摇曳在水塘里,水塘里的水荡漾着重重美丽的涟漪,一双矫健的白头翁,在翠绿的蒲叶中比翼穿行……穿过岁月的尘埃,穿过一层层记忆的底片,逐渐消散在另一层清新的空气里。

几年后的一天,母亲让我给外婆送一些木柴去。当外婆扶着炕沿缓缓站起来,我的心头立刻一酸。我发现外婆那张经风雨磨砺而越来越皱的脸,已不同与往昔,却依然安分地操守这静默的日子。大多的时间,都随着她编了一辈子的蒲扇去了,且永远不会复返。累了,她就会独自蜷缩在土炕的一角,也不知她是否觉得孤独?在她的生命里,日子就像风中的落叶飘零,平淡而了无生息,外婆已不知多少次的徘徊在自己咫尺的房间里,摇着她亲自编织的精美的蒲扇,悠悠荡荡,如同缓缓行走在朦朦胧胧的梦里,随着一盏发着幽蓝的光的灯笼,飘忽而去……我不敢继续想下去,胡思乱想会让自己在一身冷汗中失眠而心惊肉跳。

外婆的脚步,比前些年摇晃的厉害了,小脚倒替得更快了。拉我手的那双手,却依然是那样的亲切而用力,说话迟缓,显得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嘴角不易察觉的那些苦涩,怎么也隐藏不住内心对亲人的期盼,浑浊的泪水湿了眼眶。我觉的喉头发涩,视线模糊了。是的,外婆老了,房子老了,编蒲扇的技艺和一双巧手都老了。而我却在新中国飘飘的红旗下,渐渐长大,坐进了宽敞明亮的教师,学习文化科学知识。而外婆愈加弯曲的背影,更加孤寂和沉默了。墙角包好的蒲扇,陆续的送给了她觉得愿意送的人,或许这是她发自心底的,一种最纯净的想法。昏暗的屋内,不时地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蒲草的腐臭味,窗纸外淡淡的光线弱弱的射进来,映照着外婆娇小的身影,照着依然矮坐着编织的姿势,这是她一生不变的姿势。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也不知道她为什么 ,永远都走不出那间属于自己的小屋,静静地生活在自己寂寞却充实的世界里,将佝偻的身影,融合着黄昏反射进来的微弱的光,幻化迷离,在视线里渐渐缩小,缩小到成角落里的一个黑点,让人难以辨别她依然是否存在。

外婆真的老了,发白如霜,脸上的皱纹,已深的如同将要干枯的河流,却怎么也看不到那条属于她的小舟,将要停泊或搁浅的码头。在记忆的底片里,我仿佛发现,闪现在她脸上的,那种少儿时童真稚气的笑意,我却无法步入她的世界,更无法了解她此时是怎样的心情,只有静静地站在她的世界之外,摇着她亲手编织的蒲扇,感受着她给我们带来的那种美好难忘的记忆。

前年又见到了外婆,岁月的印记已刻满了她饱经沧桑的脸,皱褶间多了大大小小的褐色斑点,一口原本整齐地皓齿,从支离破碎到全军覆没,嘴唇失去了牙齿的依靠,收缩塌陷的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外婆见我来,依然摇晃着走过来,双手握住我的手,抖动的嘴唇里不断重复着让我快坐下。“你是?哦,是小永啊”。她把脸凑近我的面前,嘘寒问暖的话,却由于嘴角漏风,混沌的如同浑浊的视线一样模糊不清。这次我没有看见墙根下,那些包在薄膜袋里的滋润的柔软结实的蒲草。说:“姥姥,您老了,就不要再编蒲扇了”。“嗯,不编了,也编不动了”。外婆指着炕一头的一包蒲扇,手势迟缓地在岁月的时间里划过,恍惚秋风中的枝叶,摇曳,颤抖。“外婆给你们留着几把蒲扇,就盼你们来呢。我知道,你们也不稀罕这东西,我想,到我百年之后,也好做个念想,哎”!外婆气力不济地说。我不住地点着头,心里一阵阵的酸楚,眼睛不由地发热,朦胧地望着眼神痴呆,精神呆滞的外婆。外婆静止的目光凝视着一旁,仿佛在吃力地想着什么。我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她那充满企盼而单纯的眼神,凝聚到相框中那张已经翻了黄的照片上。那张照片里,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扎着两只羊角辫,穿一身粗布的碎花棉裤袄,腼腆地站在那里,含着笑。这个小女孩就是外婆,这张照片也是外婆留下的童年时唯一的纪念。母亲已经为外婆冲扩了两次彩照了,外婆很喜欢。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百年之后做个念想吧!就在这张照片一旁,还有一张较大的照片,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一张沧桑而苦难的面容,憔悴、消瘦。这是前年舅舅叫人给外婆照的。舅舅说:“外婆的身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行了,提前照上这张照片,日后儿女们想念外婆了,就拿出来看一看,做个纪念吧”。此时,我的眼前忽然被一种热辣辣的东西遮挡住视线,我看着这两张照片,心里象翻江倒海:不知这两张照片在外婆面前,横亘着一条怎样的难以逾越的生命的河流?更不知道外婆是以怎样的脚步,走过了她自己贫穷苦难的一生?

外婆虽然是老了,如同是秋后的树叶渐渐的飘零。在孤独凄凉的日子里,满地枯黄的落叶啊!却没人读懂那悠渺渐去的背影。外婆缓缓地走在自己回忆的小径,走在悠悠荡荡的梦里,她将会走到哪里去呢?我却无从知晓。我想:长长的日子里,蒲扇摇动,摇走的不仅是难耐的暑气,而是一直伴随的寂寞与孤独;摇来的也不仅是清新的凉意,更是一生对无尽的美好生活的期盼与向往。蒲扇,几乎成了她生命的全部。让人稍微宽慰的是,外婆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只是顺着自己正常的轨迹旅行而已,沿途没有多余的奢求和期望,只是静静地操守住自己贫瘠而清淡的日子。

外婆的生活渐渐的失去了自理能力。她再也不那样执拗,依了舅舅,住到宽敞明亮的楼房上去了。临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一包包得很严实的蒲扇,那也是她今生唯一留下的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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