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外资审查机制趋严

2022-09-10

中国与澳大利亚之间的关系, 无论是从贸易还是从投资角度来说, 都是非常重要的。

中国是澳大利亚最大的贸易伙伴, 最大的海外投资来源国, 同时也是澳大利亚最大的出口国, 以及越来越重要的澳大利亚投资目的地。

中澳两国已经为“一带一路”合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澳大利亚政府实际上也通过“北部大开发”和“基础设施开发计划”等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做出一定的呼应。双方应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加强双边合作, 形成共建共赢的局面。

曾有中国企业抱怨, 部分项目审核时间较长, 个别项目被澳大利亚政府提出附加条件, 增加了投资的不确定性和政策风险。

对此, 澳大利亚外国投资审查委员会工作人员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承认, 相对来说, 与私企相比, 外国国企确实要经历更严格的审查, 且有时审查期会被延长。

今年是中澳建交45周年, 两国决定共同举办“中澳旅游年”。从堪培拉机场开出不远, 就能看到中国戏曲演出的巨型红色广告牌。在朗塞斯顿机场, 中文已经与英语“并肩”, 成为指示牌上的主要语言。从联邦政府到州政府, 澳大利亚都在以热情的姿态欢迎中国游客。

与热络的旅游行业相比, 两国在投资领域却产生了芥蒂。2016年8月, 澳大利亚否决中国国家电网收购澳洲电网项目, 中国商务部罕见地提出严厉批评, 指责“决定存在明显的保护主义倾向, 严重影响中国企业赴澳投资的积极性”。

为了重拾中国政府和企业的信任, 澳大利亚贸易、旅游和投资部长史蒂文·乔博 (Steve Ciobo) 在3月初的来华之行中郑重承诺, 澳大利亚是开放的经济体, 欢迎中国企业来澳投资。

回国后, 他在堪培拉又对21世纪经济报道等中国媒体记者重申, 澳大利亚的外资审查政策是非歧视性的, 绝对不是有意针对中国。

近期, 澳大利亚还宣布成立了一个名为“关键基础设施中心”的新机构, 其目的是对投资澳经济中的关键基础设施进行机制管理和评估, 主要包括通讯、电力、水力和港口等敏感资产。乔博称, 该中心将向中国投资者们提供“高水平的商业确定性”。

“中国已经是澳大利亚第一大贸易伙伴和第一大外资来源国。双方的贸易和投资关系日益密切。”乔博称, 中澳自由贸易协定 (FTA) 必将让两国的贸易和投资合作向更深、更广的方向发展。

诚如乔博所言, 自2015年12月生效以来, 中澳FTA确实针对中国投资创造了更有利的条件。根据协议, 外国投资审查委员会 (FIRB) 对中国私营企业在非敏感行业上投资的审查门槛从2.48亿澳元提高到10.78亿澳元。

然而, FIRB将继续对中国国有企业投资进行审核, 不论投资金额大小, 也不论持股比例多少。此前, 曾有中国企业抱怨, 部分项目审核时间较长, 个别项目被澳大利亚政府提出附加条件, 增加了投资的不确定性和政策风险。

对此, FIRB工作人员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承认, 相对来说, 与私企相比, 外国国企确实要经历更严格的审查, 且有时审查期会被延长。

至于澳政府对中国投资的政策, 乔博辩解道, “我们对外资很开放。在过去50年中, 我们只否决了五项外国投资, 而每年评价可以通过1000项申请。”不巧的是, 在这五项申请中, 有两个来自中国。这还不算中国企业被迫放弃收购的案例。

2009年, 因难以满足FIRB提出的苛刻条件, 中国有色矿业集团有限公司放弃收购澳大利亚稀土生产企业Lynas Corp.。

乔博透露, 在最近的访华之行中, 他与发改委前主任徐绍史就两国的经济和战略机遇进行了深入的讨论, 希望能够进一步加深合作。

乔博对记者说, 中国正在推动的“一带一路”倡议有助于促进跨境贸易和投资合作, 希望澳大利亚企业也能有机会参与。“我们在基础设施建设和融资方面有很专业的知识, 相信对倡议会很有贡献。”

对中国企业来说, 澳大利亚的外资审查机制是绕不过去了, 或许可以从一些成功的收购中获取经验。

墨尔本港:中投占股仅20%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 澳大利亚成熟的基础设施市场正引发中国企业巨大的关注。尽管去年国家电网折戟而归, 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军团的全军覆没。

2016年9月, 维州政府宣布, 海内外投资者联合组建的Lonsdale财团以97亿澳元成功获得墨尔本港50年租赁权。Lonsdale成员包括:澳最大机构投资管理人之一昆士兰投资公司 (QIC) 、澳大利亚主权财富基金未来基金 (Future Fund) 、加拿大养老基金OMERS和美国基础设施合伙公司 (GIP) 。

QIC、未来基金和OMERS分别持20%股权, GIP合计持有40%股权。通过GIP, 中投旗下汇通资本 (CIC Capital) 将持有墨尔本港20%股权, 其余20%由韩国养老基金及其他投资者持有。

维多利亚州财政厅长蒂姆·帕拉斯 (Tim Pallas) 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 这是维州政府成功进行“资产回收”的案例。“墨尔本港项目证明, 将国有资产交给企业运营可以获得更好的效益, 因为企业对商业管理更加专业。”

他指出, “通过上述交易, 政府的占股比例降到40%, 剩下60%的股份由中国、韩国和加拿大企业共同持有。”但实际上, 港口控制权依然主要掌握在澳政府的手中。

墨尔本港是澳大利亚重要的贸易港口, 是澳东南地区羊毛、肉类、水果及谷物的输出港, 有四座国际集装箱码头。

中资参与运营如此“敏感”的资产, 是如何获得澳外资委员会批准的?

墨尔本港首席执行官布兰登·伯克 (Brendan Bourke) 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 Lonsdale财团包含多个实力雄厚的股东, 不仅有中资企业, 各方就港口未来发展制定了宏大的愿景。该财团承诺投入大量资本提升港口吞吐能力, 满足未来50年的货运需求。

对那些对澳大利亚基建项目感兴趣的中企, 伯克建议道, 不要独自参与竞标, 多找一些实力雄厚的合作伙伴, 这样的投资计划会更容易获得政府批准。

帕拉斯指出, 从州政府的角度看, 不会对外资企业控股基建项目有任何顾虑, 但是, 联邦政府会通过FIRB对交易进行审查。而从商业的角度出发, 他指出, 州政府会鼓励外资企业寻求与澳大利亚企业合作, 至少是在进入维州市场的早期阶段。

“我们常常发现, 外国投资者, 不管是从哪里来的, 常常需要花一定时间才能了解这里的商业动态。”他说, “当地企业的加入能够帮助外来投资者充分了解当地的法律法规。”

帕拉斯透露, 从墨尔本港项目募集到的资金将被用于拆除铁道平交道口并修建新的铁路线路, 州政府预计将在几个月内公布有关消息。

VDL农场:开拓中国市场

由于牵扯土地问题, 农业是中国企业在澳投资最为敏感的行业。2016年5月, 中国大康牧业宣布放弃对澳大利亚肉牛巨头基德曼集团 (S.Kidman&Co) 80%股权邀约收购, 原因是遭到澳政府阻止。基德曼旗下牧场超过10万平方公里, 占澳农业用地的2.5%、总国土面积的1.3%。

早在2015年11月, 基德曼集团旗下安娜溪 (Anna Creek) 牧场有意出售给中国买家, 遭澳政府叫停。

未来, 对农场的收购难度恐怕会越来越大。针对外国私人投资, 自2015年3月1日起, 澳大利亚对农业用地的审查门槛从2.52亿澳元的一般审查门槛降到1500万澳元 (累计金额) , 农业企业的投资审查门槛降低到5500万澳元 (根据投资价值) 。

尽管如此, 仍然有中国企业讨得了澳政府的“欢心”。2016年2月23日, 澳大利亚财政部宣布, 批准中国商人卢先锋及其澳大利亚公司月亮湖出资2.8亿澳元收购塔斯马尼亚州的Van Dieman's Land Co. (VDL) 。

VDL是澳大利亚最大、最老的乳制品公司, 拥有近18000头奶牛, 每年生产乳固体770万公斤, 达到整个澳大利亚产奶量的10%。

VDL是2016年澳大利亚最受关注的一项收购。据《澳大利亚人报》报道, 澳大利亚女富豪简·卡梅伦曾参与竞购, 她曾通过游说等方式寻求FIRB出手阻止中企竞购。然而, 最终, 澳政府却决定将农场交给中国人。

对于月亮湖胜出的原因, VDL新任首席执行官埃文·罗利 (Evan Rolley) 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 首先, 不论从哪个角度衡量, 月亮湖给出的收购条件都是最优惠的, 不仅出价最高, 而且对牧场的发展做出了非常有前景的长期规划——开拓中国大陆市场。

VDL近期宣布了向中国出口乳制品的计划, 很快将通过澳大利亚航空从霍巴特机场向宁波空运“VAN MILK”品牌的鲜奶, 预期规模为每年1000万升。

霍巴特机场负责人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 这将是塔州首条通往亚洲的固定货运航线。

罗利还指出, 月亮湖公司在收购过程中花了很长时间跟当地社区进行沟通, 显示出对这里的生态、文化和居民的尊重, 这些努力也得到了收获——农场股东、当地居民、行业协会全都支持中国投资者, 收购案很轻易地获得FIRB批准。

最后, 他补充道, VDL此前为新西兰公司New Plymouth District Council所有, 更早之前由英国公司持有。“这可能比直接从澳大利亚公司收购要容易一些, 因为公众早已接受它由外资控股。”“对塔斯马尼亚州经济来说, 外国投资者发挥的作用将越来越重要。”VDL副董事长戴维·克林 (David Crean) 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 “目前, 50%的需求来自本州, 30%的需求来自其他州, 剩下20%的需求来自海外。提振本州经济的关键就在于吸引外国投资, 特别是来自中国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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