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戏曲鉴赏

2022-07-27

第一篇:中国古代戏曲鉴赏

中国古代戏曲

1. 中国戏曲和西方戏曲有何异同?

中国戏曲艺术,作为戏剧艺术的一个组成部分,既具有戏剧的共同特征,又因其独特的表现手段和独有的审美特征,从而有别于其他戏剧形式。尤其是戏曲艺术深深根植于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充满着一种“似与不似”的写意性,将表现审美意境作为最高的艺术追求,属于一种表现性综合艺术,以其特有的艺术风格在世界戏剧艺术中独树一帜。中国戏曲蕴涵有特别的古老东方文化意味。戏曲是中华民族创造的独有的戏剧形式。它是以唱、念、做、打为中心的综合演唱戏剧形式。“唱”指歌唱,戏曲唱腔一般有固定的曲牌以及板式,象京剧中的导板、慢板、快板等。“念”指说白,说起来朗朗上口,抑扬顿挫,十分动人。“做”指表演,讲求身段、工架,象整冠、理髯、趟马等都有固定的程式。“打”指武打,有各种套路。总之,中国戏曲文武相杂,有说有唱,载歌载舞,和西方戏剧形成根本区别。

一、表现形态上不同。相对而言,西方戏剧在表演元素上比较单纯,而东方戏剧在表演元素上呈现多元化。因为戏剧艺术最早的形态是歌舞结合,戏剧原本是从祭祀性的舞蹈中产生出来的,但西方戏剧在发展过程中已不再拥有歌舞结合的形态:或者是依靠台词的“话剧”;或者是只歌不舞的“歌剧”;还有专舞不歌的“芭蕾”。歌舞分家成为西方戏剧的某种特征。相比起来,东方戏剧则保留着古老的歌舞结合的传统。东方戏剧的典型代表类型——中国戏曲的各剧种,几乎无一例外包含有唱、念、做、打各要素。如果看过京剧《打渔杀家》、评剧 《花为媒》等剧目,闭上眼睛回味一下,就很容易体会到这一特征。其实,从“戏曲”这一名称也可以看出,“戏”指舞蹈与动作,“曲”指歌唱部分。“载歌载舞”成为中国戏剧不可分割的部分。而同属东方的日本歌舞伎、印度梵剧等也是如此。

二、对于现实的审美把握不同。东方戏剧侧重“写意”,西方戏剧侧重“写实”。“写实”是指在舞台上从表演到布景,都要使看戏的人感觉到如同生活的真实形态,象《雷雨》等经典话剧的布景与音响都逼近生活形态。“写意”是东方文化的特征,它不追求形式的逼真性,而重在表现意境,这是戏曲的绝妙之处,在戏曲舞台上,拿一根马鞭舞动就意味着骑马奔驰;而跑一个圈就算走过了十里八里甚至千里万里;四个龙套就代表千军万马等。似乎有点像人们幼小时骑着竹竿就仿佛在高头大马上一样,是极富想象力的创造。这种不求生活再现,而用高度提炼、夸张、美化来达到神似的方式,打破了时空的限制,扩展了表现生活的领域,把观众带到五光十色的生活联想之中,让人获得高度的艺术享受。另外一个独特性是戏曲的程式性。所谓程式是指规程法式,就是无论唱、念、做、打都有程式。如何起身、怎样走路,对打有套路,甩袖子有讲究,而旦角的哭、小生的笑、花脸的怒打“哇呀呀”、丑角的念白等待都有讲究。演员正是在程式的规则中发挥各自的功底和才能。

中国戏曲主要是由民间歌舞、说唱和滑稽戏三种不同艺术形式综合而成。它起源于原始歌舞,是一种历史悠久的综合舞台艺术样式。经过汉、唐到宋、金才形成比较完整的戏曲艺术,它由文学、音乐、舞蹈、美术、武术、杂技以及表演艺术综合而成,约有三百六十多个种类。它的特点是将众多艺术形式以一种标准聚合在一起,在共同具有的性质中体现其各自的个性。比较著名的戏曲种类有:京剧、昆曲、越剧、豫剧、粤剧、川剧、秦腔、评剧、晋剧、汉剧、河北梆子、湘剧、黄梅戏、湖南花鼓戏等。

戏曲是一门综合艺术,是时间艺术和空间艺术的综合,这种综合性是世界各国戏剧文化所共有的,而中国戏曲的综合性特别强。

中国戏曲是以唱、念、做、打的综合表演为中心的戏剧形式,它有丰富的艺术表现手段,它与表演艺术紧密结合的综合性,使中国戏曲富有特殊的魅力。它把曲词、音乐、美术、表演的美熔铸为一,用节奏统驭在一个戏里,达到和谐的统一,充分调动了各种艺术手段的感染力,形成中国独有的节奏鲜明的表演艺术。

中国戏曲中最重要的一点特征是虚拟性。舞台艺术不是单纯模仿生活,而是对生活原形进行选择、提炼、夸张和美化,把观众直接带入艺术的殿堂。

中国戏曲另一个艺术特征,是它的程式性,如关门、上马、坐船等,都有一套固定的程式。程式在戏曲中既有规范性又有灵活性,所以戏曲艺术被恰当地称为有规则的自由动作。

综合性、虚拟性、程式性,是中国戏曲的主要艺术特征。这些特征,凝聚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美学思想精髓,构成了独特的戏剧观,使中国戏曲在世界戏曲文化的大舞台上闪耀着它的独特的艺术光辉。

1、以歌舞演故事

一般来说,古代各个民族在前艺术阶段(即原始宗教阶段),各种艺术因素的萌芽是综合在一起的。到艺术阶段,欧洲各艺术种类趋于逐渐分化。譬如在古希腊时代的欧洲戏剧是有歌有舞的,后来经过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等人的改革,歌(舞)队渐渐失去作用,成为以对话、动作为手段的单纯戏剧。这种戏剧由诗的对话,演变为现在的完全模仿生活语言的对话,由诗剧转化为话剧。而歌、舞分化出去,以歌剧、舞剧的形式在整个戏剧领域各占一席之地。

中国戏曲的情况就不同了,它始终趋于综合,趋于歌、舞、剧三者的综合。从秦(前221-前206)汉(前206-220)俳优作为中国戏曲早期渊源起,中间经历汉代百戏,唐代(618-907)参军戏,直至宋代(960-1279)南戏、元代(1279-1368 )杂剧,这是一门艺术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向高级的发展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为了能把五光十色的人间生活都铺展于小小的舞台,也为了使平素过着单调枯燥日子的百姓能在观剧时感受到种种意想不到的精神刺激,它不断地吸收其它姐妹艺术,如诗歌、音乐、舞蹈、绘图、说唱、杂技、武术等诸多营养,逐渐成为一种包容广泛,花样繁多得令人目不暇接的综合性艺术。换句话说,中国戏曲是在文学(民间说唱)、音乐、舞蹈各种艺术成份都充分发展、且又相互兼容的基础上,才形成了以对话、动作为表现特征的戏剧样式。

2、远离生活之法

中国戏曲的对话是音乐性的、动作是舞蹈性的,而歌和舞的本身,就决定了它的外在形式要远离生活、变异生活,使之具有节奏、韵律、整饬、和谐之美。中国戏曲艺术比一般的歌舞还要远离、变异生活。表演者的化妆服饰,动作语言颇有“矫情镇物,装腔作势”之感,而这样做是为了把普通的语言,日常的动作,平淡的感情强化、美化、艺术化。为此,中国的戏剧艺术家长期揣摩说白、咏歌、舞蹈(身段)、武打的表现技巧和功能,呕心沥血,乐此不疲。久而久之,他们创造、总结、积累了一系列具有夸饰性、表现性、规范性和固定性的程序动作。任何一个演员走上中国戏曲舞台,他要表演“笑”的话,就必须按照极具夸张、表现性和且又被规范固定了的“笑”的程序动作去做“笑”的表演。即使在今天,也仍如此。远离生活形态的戏曲,依旧是以生活为艺术源泉的。由于中国戏剧家对生活既勤于观察,又精于提炼,因此能精确又微妙地刻划出人物的外形和神韵,做到神形兼备。

脸谱、蟒袍、帽翅、翎子、水袖、长胡子,厚底靴、兰花手以及奇奇怪怪的兵器、道具,也无不是凝固为程式的东西。它们都以动人的装饰美、色彩美、造型美、韵律美,有效地增强了演出的艺术吸引力,赢得中国观众的认可与喜爱。

为什么中国戏曲艺术连一颦一笑都要远离自然形态呢?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很多的。但这门艺术的大众娱乐性、商业性和戏班(剧团)物质经济条件的薄弱,显然是一个重要的促进因素。在古代中国,戏曲演出常在广场、寺庙、草台或院坝,而在乡镇农村,又多是剧场与市场的合一。成千上万的观众聚拢,如潮的人声夹着摊肆的嘈杂。处在这样的条件与环境下,艺人们为了不让戏剧淹没在喧嚣之中,不得不苦心孤诣地寻求突出自己存在和影响的有效手段。正是这个顽强地表现自我、扩张自我的出发点,使他们摸索以远离生活之法来表现生活的艺术规则:高亢悠扬的唱腔配以敲击有力的锣鼓,镶金绣银的戏衣衬着勾红抹绿的脸谱,火爆激烈的武打,如浪花翻滚的长髯„„。这一法则的实践结果,已不止是造成赏心悦目,勾魂摄魄的审美效应。更为重要的是,舞蹈表演的程式规范化,音乐节奏的板式韵律化,舞台美术、人物化妆造型的图案装饰化,连同剧本文学的诗词格律化,共同构成了中国戏曲和谐严谨、气韵生动、富于高度美感的文化品格。

3、超脱的时空形态

既然承认戏就是戏,那么中国戏曲舞台上讲究的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逢场做戏”,十分鲜明地标举戏剧的假定性。而这与西方戏剧一贯采用的幻觉性舞台艺术处理原则,非但不同,且完全相反。

在西方人们走进剧场,自大幕拉开的那一刻,戏剧家就要千方百计地运用一切可能的舞台手段,去制造现实生活的幻觉,让观众忘记自己在看戏,而是像身临其境一般沉浸在舞台上创造出来的生活环境与气氛之中。为此,西方的戏剧家将舞台当作相对固定的空间。绘画性和造型性的布景,创造出戏剧需要的规定情景。人物间的一切纠葛都放到这个特定场景中来表现、发展和解决。在同一场景里,情节的延续时间和观众感到的实际演出时间亦大体一致。这就是西方戏剧舞台的时空观,其理论依据是亚里斯多德的摹仿说,它的支撑点是要求艺术真实地反映生活。

在中国,戏剧家不依靠舞台技术创造现实生活的幻觉,不问舞台空间的使用是否合乎生活的尺度,也不要求情节时间和演出时间的大体一致。中国戏曲舞台是一个基本不用布景装置的舞台。舞台环境的确立,是以人物的活动为依归。即有人物的活动,才有一定的环境;没有人物的活动,舞台不过是一个抽象的空间。中国戏曲舞台上的时间形态,也不是相对固定。它极超脱、流动,或者说是很“弹性”的。要长就长,要短就短。长与短,完全由内容的需要来决定。

中国戏曲这种极其超脱灵动的时空形态,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其实很简单,是依靠表演艺术创造出舞台上所需的一切。剧本中提示的空间和时间,是随着演员的表演所创造的特定戏剧情景而产生,并取得观众的认可。

中国戏曲的超然时空形态,除了靠虚拟性的表现方法之外,还与连续性的上下场结构形式相关。演员由上场门出,从下场门下,这上下与出入,非同小可,它意味着一个不同于西方戏剧以景分幕的舞台体制。演员的一个上、下场,角色在舞台上的进进出出,实现着戏剧环境的转换并推动着剧情的发展。比如在京剧《杨门女将》里,紧锣密鼓中,扎靠持枪的穆桂英从上场门英气勃发而来,舞台就是校兵场,她这时已是在校场操练兵马,然后再从下场门回到营房。中国戏曲这种上下场形式,结合着演员的唱念做打等技术手段,配以音乐伴奏,有效地表现舞台时间、空间的更替和气氛的变化,使舞台呈现出一幅流动着的画卷。在一场戏里,通过人物的活动,也可以从一个环境迅速而轻松地转入另一个环境。只要人物摇摇马鞭,说句:“人行千里路,马过万重山”,中国观众立即就会明白他走了千里路途,从一个地方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4、虚拟手法

中国戏剧超然灵活的时空形态是依靠表演艺术创造的。那么,这种创造又是由何而来呢?我们说,是由于中国戏曲艺术有着一整套虚拟性的表现方法。这是最核心的成因。

一个戏曲演员在没有任何布景、道具的情况下,凭借着他(她)描摹客观景物形象的细致动作,能使观众了解他(她)扮演的这个角色当时所处的周围环境。如淮剧《太阳花》燕坪报警一折里,运用鹞子翻身程式,使观众了解燕坪为报警的心中紧迫感,以及翻越崇山峻岭的内容,还能使观众了解他(她)真的在干些什么?再如淮剧《柜中缘》中的玉莲在缕线、挽绊、穿针、引线、刺绣,都能通过微妙的虚拟式,让观众一目了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做什么。

——所以,这种表演的虚拟性,不单单是用自己的动作虚拟某种客观物象,而且还要借这种状物绘景,来表现处在这种特定环境中人物的心理情绪。从这个意义上讲,虚拟方法又起着把写景写情融为一体的积极作用。

中国戏曲的虚拟性给剧作家和演员以极大的艺术表现自由,拓宽了戏剧表现生活的领域。在有限舞台上演员运用高超的演技,可以把观众带入江流险峰,军营山寨,行舟坐轿,登楼探海等多种多样的生活联想中去,在观众的想象中共同完成艺术创造的任务。这恐怕就是何以在一无所有的舞台上,中国戏曲得以再现五彩缤纷的场景和千姿百态的人生的原因了。

需要说明的是,虚拟手法的确使一座死板的舞台变得来去自由,但这种自由决非不受任何制约,它还是有所制约。这就是要受艺术必须真实地反映生活——这个基本规律的制约。因此,舞台的虚拟性必须和表演的真实感结合起来才行。比如:在“趟马”(即一套骑马的虚拟动作)中“马”是虚的,但马鞭是实的。演员扬鞭、打马的动作必须准确且严谨,符合着生活的客观逻辑(如《蓝齐格格》中的趟马)。高度发扬戏剧的假定性,与此同时又极其追求摹拟生活形态的真实性,达到虚拟与实感相结合。尤其是出色的演员在表演中往往能将两者结合得天衣无缝,流畅自然,让富于生活经验的观众,一看便懂。

西明代末年后,训练男童成为旦角的过程,一直是中国戏曲的大宗。男旦需要从很小就开始训练。相对于自然成长的生理过程,男旦的训练非常艰苦,风险也很高。青春期前,童音清亮,能扮演精致的女性唱腔,以假乱真。一旦十三四岁进入青春期,声腔、喉带开始变厚变宽,发音共鸣腔部位下降,这时的很多旦角“倒嗓子”没有调理好,逐渐不能控制发声部位,声音变得浑厚,就只能沦为次要角色,之前的训练化为乌有。

西方也有类似传统。18世纪以来,西方训练歌剧女高音时,也常在男童中寻找资质可造就的演唱者。但一旦他们到了十三四岁,师傅们要发愁了,训练了几年,眼看着声音越来越难听,如何继续扮演女生呢?他们就把这些男童阉割了,这样一来,声音因为生理上的变化,就维持在原来声腔窄而薄的偏近于女性发声的声音,这是西方音乐史上的惨烈事实。相形之下,中国的男旦如梅兰芳、程砚秋最后都子孙满堂。但是,对这些童伶来说,面临的事业上的考验一样艰难。

这些美声“阉伶”是无性的、第三性的话,中国的男旦却是正常男人,在表演和日常生活中,他们必须不断游移在两种性别之间,舞台上是风华绝代的杨贵妃,实际生活中却是七尺昂扬的须眉汉子。如何悠游在男性与女性、社会与伦理的界限之间?这里产生的矛盾性,是鲁迅关怀的焦点。

2. 中国戏曲的民族性体现在何处?

乐:中国古典戏剧的民族性根源

如果问“乐”是什么?可能大多数人首先会想到音乐。而实际上,中华古“乐”是包括音乐、舞蹈、杂技等在内的中国古代各类表演技艺的总称。中国历朝历代都有“乐志”,“乐”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享有极其崇高的地位,而关于中国“乐”文化的理论研究目前却不多见。 本书试图通过古今对比、中外对比的方法,就“乐”与中国古典戏剧的关系问题展开研究,认为定义中国古典戏剧不应当生搬硬套西方戏剧观念。中国古典戏剧是众“乐”汇集的结果,其本身也是一种“乐”,它是中华民族源远流长而又博大精深的“乐”文化的高级形态。“乐”是中国古典戏剧的民族文化根源。

3. 关于中国戏曲起源的几种说话中你比较赞同哪一说?

1、王国维说:“后代之戏剧,必合言语、动作、歌唱,以演一故事,而后戏曲之意义始全。故真戏剧必与戏曲相表里。”[2]他确立了戏曲的四大要素:歌、舞、演(即代言体)、故事。关于中国戏曲的起源王国维的观点是:“古之俳优,但以歌舞及戏谑为事。自汉以后,则间演故事;而合歌舞以演一事者,实始于北齐。顾其事至简,与其谓之戏,不若谓之舞之为当也。然后世戏剧之源,实自此始。”[3]王国维认为中国戏曲起源的时间在北齐,而举当时的《兰陵王入阵曲》和《踏摇娘》为代表:“《旧唐书·音乐志》云:代面出于北齐„„为此舞以效指挥击刺之容。谓之《兰陵王入阵曲》。”“《教坊记》云:《踏摇娘》:北齐有人姓苏„„嗜饮酗酒,每醉,辄殴其妻。„„时人弄之„„以其且步且歌,故谓之踏摇。”

2、继王国维《宋元戏曲史》之后,吴梅在《中国戏曲概论》中也论述了中国戏曲的起源问题。吴梅说:“乐府亡而词兴,词亡而曲作,大率假仙佛里巷任侠男女之词,以舒其磊落不平之气„„今日流传之古剧,其最古者出于金元之间,而其结构,合唐代之参军、代面、宋之官剧、大曲而成„„若合诸曲以成全书,备记一人之始末,则诸宫调词,实为元明以来杂剧传奇之鼻祖”[5]因此吴梅认为中国戏曲起源于金元之间的诸宫调词,而谈到具体作品时,他说:“此本为海阳黄嘉惠刻,定为《董西厢》余谓此书体格固属诸宫调,实为北曲之开山”[6]因而董解元的《西厢记诸宫调》即吴梅所认定的中国戏曲的起源之作。

3、“在20世纪的中国戏曲史家中,周贻白是用心最勤的一位”[7]周贻白于1936年出版的《中国戏剧史略》中说:“乐曲,是随歌唱而来。既有歌曲,当然有乐曲。此时的制作,则多属诗歌或典章之类的东西。虽然一样地入乐,其形固无特异之处,而且不叙故事,离开戏剧是很遥远的”[8]乐曲和歌舞虽然在上古祭祀和典章等制度形式中早已结合,但都未与故事性相结合,即“不叙故事”,周贻白特别看重戏曲中的“故事”因素,他把《东海黄公》视为中国戏曲的起源。

4、许地山是公认的戏曲起源“外国输入说”的首倡者。在《梵剧体例及其在汉剧上底点点滴滴》一文中,他认为中国戏曲即隋唐之时由印度传入的梵剧。他从南戏、传奇的各个形式内容方面与印度梵剧相比较,从而得出中国戏曲起源的“外来说”。

5、俞为民的《宋元南戏考论续编》认为“南戏是中国古代戏曲史上第一种成熟的戏曲形式”[9]而《永乐大典》中所收录的《张协状元》是现存南戏中年代最早的一种并考证《张协状元》产生的年代在北宋末年,因此他认为中国戏曲起源于北宋末年的,《张协状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戏曲作品。

6、另外,关于中国戏曲的起源,有人持“求偶说”,青木正儿的《中国近代戏曲史》中阐明了此观点,而常任侠等人则接受了西方学者的“艺术起源于劳动”的观点,认为“戏剧的起源,与武舞关系甚大,是带着战斗的意义与生俱来的。照戏剧两个字的原形上,便可推测出武舞拟兽舞的形式„„角力与战斗,是戏剧起源的原始形式。”[10]许金榜在《中国戏曲文学史》中还提到了中国戏曲起源的不同观点:“明人胡应麟认为中国戏曲起源于春秋时代的俳优,所谓“优孟衣冠”(《史记·滑稽列传》记载优孟扮为孙叔敖与楚王问答)是中国戏曲的开端”“清代的纳兰性德则认为中国戏曲滥觞于梁代的宫廷歌舞,其《渌水亭杂识记》云:梁时大云之乐,作一老翁演述西域神仙变化之事,优伶实始于此。”“孙楷第《傀儡戏考原》一书则认为中国戏曲系模仿傀儡戏而来。”[11]

二、评析中国戏曲起源诸说形成的原因

(一)“中国戏曲起源”问题本身思考

1、“中国戏曲起源”这个问题本身可以分解为三个部分“中国”“戏曲”“起源”,而可能产生分歧的就只有“戏曲”和“起源”两部分。所以上述中国戏曲起源诸说出现的原因就在于围绕“戏曲”“起源”两个概念的不同理解所形成的不同观点。

2、关于戏曲的概念,王国维在《戏曲考原》中说“戏曲者,谓以歌舞演故事也。”这也是当今戏曲学界为大部分人所接受的观点,即戏曲包括歌、舞、演、故事四个部分。然而在对戏曲这四个要素的理解上又产生了分歧。对于歌、舞、演的理解大同小异,而对于“故事”的理解却又各自的观点:在《宋元戏曲史》中王国维说:“自汉以后,则间演故事;而合歌舞以演一故事者,实始于北齐。顾其事至简,与其谓之戏,不若谓之舞之为当也。”可见,在对“故事”的理解上,王国维的主观认识与客观表述是又偏差的,由“顾其事至简”我们可知王国维的本意是“故事”当是具有完整故事情节且达到一定长度的。周贻白把《东海黄公》看做中国戏曲的起源之作,他对故事性的理解应当是歌舞戏中具有了故事情节和故事性成分,歌舞和故事已经实现了有机结合。吴梅在《中国戏曲概论》中对中国戏曲起源的论述是曲本位的,而把“演”和“故事”置于次要地位,他所认定的中国戏曲的起源之作《董西厢》其实并非代言体,而仍然是叙事体,对于其“故事”完整性,吴梅的理解应当是比周贻白更进一步但仍不及王国维。

3、对于“起源”的理解,其实““起源”问题是一个具有科学性质的问题,但是,历史的悠远使得历史时间上的最早源头无法找到”“艺术起源问题成了一个解释学哲学的问题。B·克罗齐说:起源往往指艺术事实的本质或性格”[12]由此我们不难把到目前为止的戏曲起源研究分为两大派:一派是把戏曲起源问题分解为戏曲各个要素的起源问题来研究,另一派是按克罗齐所说的把戏曲起源问题看作戏曲的本质的起源来研究,即把戏曲看做一种综合性的艺术探讨其本质特征所产生的时间。

(二)“戏曲起源”与“戏曲成熟”

之所以产生中国戏曲起源诸说,还由于学者们在“戏曲起源”和“戏曲成熟”问题上的分歧。关于“戏曲起源”,前面已经提及,纵观中国戏曲起源的各种观点,我们可以发现很多学者其实并未对“戏曲起源”和“戏曲成熟”这两个概念加以区分。

王国维的《宋元戏曲史》是立足于成熟的中国戏曲——元杂剧向前追溯中国戏曲起源的。王国维说:“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学:楚之骚,汉之赋,六代之骈语,唐之诗,宋之词,元之曲,皆所谓一代之文学,而后世莫能继焉者也。”[13]正如有的学者所说“戏曲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而为社会关注和认可,并作为一种传统而接受之时,才是它进入文化史视野的开端,我们才能够进而考察这种文化史所认可的艺术形式的源自„„所谓进入文化史视野,还包涵着这样一层意义:戏曲作为文化史意义上的戏曲而形成,也就是戏曲从众多的民间伎艺中脱颖而出的时刻”[14]因此我们可以说,王国维的此种学术研究虽然比较严谨、科学,每一个学术观点都有严格考证,但是这必然难以区分“起源”与“成熟”。因为中国戏曲是孕育于百戏之中的他在《宋元戏曲史·馀论》中说:“由此书所研究者观之,知我国戏剧,汉魏以来,与百戏合,至唐而分为歌舞戏及滑稽戏二种„„于是我国始既有纯粹之戏曲,然其与百戏及滑稽戏之关系,亦非全绝”[15]所以完全有可能在历史上某一时间段内,中国戏曲的各个要素都已具备,即戏曲已经“起源”,但由于它并未“进入文化史视野”即未与百戏、滑稽戏相分离,所以很难追溯。

(三)文献资料及考古对戏曲研究的限制 由于是追溯“起源”,所以我们在现有基础上大胆猜想的同时必须以文献资料或相关的实物资料为根本依据,因而文献资料的搜集、整理以及地下实物的发掘对戏曲研究者的研究也会起到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例如在论述“戏曲”“真戏剧”时,王国维说:“然宋金演剧之结构,虽略如上,而其本则无一存,故当日已有代言体之戏曲否,已不可知”[16]王国维的“而其本则无一存”被1920年叶恭绰在伦敦购得的中国外流文献《永乐大典·戏文三种》所推翻,而死于1927年的王国维却未能见到《张协状元》《错立身》《小孙屠》这三种戏文,实为戏曲研究史之一大憾事,否则作于北宋末年的《张协状元》必将先生的戏曲史研究向前推进一大步。作为孕育于百戏环境之中不登大雅的通俗艺术形式,戏曲在元明以前的正史中未能占有一席之地,而其再民间的传播又很难以文本的形式流传后世,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加大了我们研究古代戏曲的难度。

三、中国戏曲起源之我见 关于“起源”,我觉得有的学者的表述较为科学:“最早体现事物的根本特征的雏形”。[18]因此歌舞说、巫觋说、俳优说等戏曲起源的说法都有其片面性,都只是就戏曲的某一个或几个要素探索起源并以此作为中国戏曲起源。其实歌舞、巫觋不仅是戏曲要素的起源,“中国古典文艺基本上都起源于原始的歌或舞或歌舞”[19]《20世纪中国古代文学研究史》中说“戏剧的本质不在于演故事,而在于虚拟真实”[20]当然这并不等于中国戏曲的起源就可以排除“演故事”这一因素。因为“虚拟真实”是从抽象概念方面来探讨戏曲的本质,而这种抽象的本质恰恰必须通过“演故事”来表现。鉴于戏曲艺术起源本身所具有的复杂性与综合性,我们在追溯戏曲起源时,必须是综合性论证,多角度探索,必须把“戏曲”视为一个完整的艺术形态。从完整性意义上来看。“合歌舞以演一故事者,始于北齐”,那么中国戏曲起源于北齐,《兰陵王入阵曲》和《踏摇娘》当为戏曲起源的代表性作品。当然,许地山等人的“外国输入说”也并非完全是无稽之谈,“从起源的意义看,我们不能说中国戏曲、元曲出自异域;但是从直接渊源看,我们应该承认中国戏曲、元曲的艺术体制的形成受到异域文化的重要影响”[21]虽然他没有从综合性角度考证中国戏曲的起源,但毕竟是从中外戏剧影响关系的角度解释中国戏曲起源的一种尝试。

总之,王国维的《宋元戏曲史》确立了现代戏曲研究的史述范式,他所搜集、整理的文献资料也成为后世学者进行研究的重要依据。然而由于“中国戏曲起源”这个问题本身所具有的科学性与哲学性这两重性质,使得至今人们在这个问题上仍然莫衷一是。但正因为存在着这种分歧,所以我们相信,学者们在中国戏曲起源问题上的研究必将全面推进中国现代戏曲学走向未来。

4. 戏剧和戏曲的区别何在?

戏曲是中国传统的表演形式,包括:文学、音乐、舞蹈、美术、武术、杂技以及表演艺术各种因素综合而成的。比较流行的有:越剧、京剧、昆曲、豫剧、湘剧、粤剧„„而戏剧包括:话剧,歌剧,音乐剧,舞剧等等舞台艺术,范围其实比戏曲大一些,而且具有较多的现代艺术气息。广义上讲戏剧包括话剧、中国戏曲、歌剧、舞剧。话剧在欧美各国通常就被称为戏剧。戏剧与戏曲在表现与再现、时空建构、表演方式、戏剧结构等方面有各自不同的特色。戏曲重写意,戏剧重写形;(虚拟性与写实性)戏曲抒情性程式化表演与戏剧表演的表演理论、体验理论;戏曲丰富的表现手段与戏剧的时空限制、戏剧性冲突、戏剧动作。

具体讲: (1)话剧注重再现生活,舞台大多是写实和具象的,包括布景、化妆、灯光、效果、道具等都力求真实,创造出使观众仿佛身临其境的舞台气氛,在舞台上形象地展现出社会生活环境;戏曲则注重表现生活,戏曲的舞台美术基本上是写意和抽象的,戏曲的布景和道具都很简单,全凭演员的虚拟表演来表现,演员手中的一根马鞭,可以让观众想象到剧中人物正扬鞭策马,疾飞如奔,演员手中的一只船桨,仿佛使观众看到了大江中一叶扁舟正破浪前行。

(2)话剧注重写实,戏曲注重写意。话剧艺术是一种建立在体验基础上的舞台表演艺术,演员对于角色必须有深切的体验,不管是本色表演还是性格化表演,话剧演员都必须从客观现实生活中找到创造角色的依据、塑造出真实、生动的人物形象。戏曲艺术作为一种表现性艺术,它是将生活中的动作加以变形和夸张,形成戏曲表演艺术特有的唱、念、做、打的程式和手、眼、身、步的身段来表现。

(3)话剧的戏剧性冲突在特定的场景中表现,而且是用对话来表现行动,戏曲则要凭借剧中人物的唱、念、做、打表现自己的感情和内心世界。戏剧动作带有更强的外在实体性,而戏曲在完成内心动作向外部动作转化的过程中,则更多地流连徘徊于内心活动之中,侧重于内在情感的尽情抒发,戏剧冲突多在内心活动中展开,并不过多地强调外在的面对面地进行,很多戏都在内心冲突最激烈的场合、情感抒发最浓烈的地方形成高潮。

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戏曲常用一些动物神态丰富人物形象,借助动物形态、神态、取其精神加以提炼并融入人物形象的塑造之中。如,采用虎型步,以显示体形的魁梧和性格的勇猛;吸取鼠的动作特点,表现人物动作上的迅速滑脱,性格上的狡黠多疑;取孔雀伫立时的姿态表现旦角的文静庄娴;取蝴蝶展翅形态表现人物体形轻盈飘逸等等。这方面,戏剧则更多地是展示舞台人物形象自身所应具有的美,并用人物在特定场合下所应有的动作来刻画人物,再现人物。

第二篇:中国古代戏曲作业

试论《琵琶记》中蔡伯喈的形象塑造

摘要:《琵琶记》是元代高明所作的一部南戏作品,被称为“南戏之祖”。高明试图将宋代戏曲中蔡伯喈的“负心汉”形象改写为“全忠全孝”的形象,从而起到“子孝共妻贤”的劝化作用。但实际上,高明改写的蔡伯喈并非单纯是“全忠全孝”的人物,他的形象蕴含了更多的深意。因此,对于如何评价《琵琶记》中蔡伯喈的人物形象,在学术界一直存在着很大的分歧。本文从蔡伯喈人物形象的演变出发,深入探究了元代高明笔下的蔡伯喈丰富复杂的悲剧性格及形成其悲剧人生的时代背景,全面的论述了《琵琶记》中蔡伯喈的形象塑造。

关键词:蔡伯喈;形象;矛盾;个人意志;忠与孝

“物理易尽,人情难尽。”这是清代戏剧理论家李渔在《闲情偶寄》里说的一句话,作者原本是就当时戏剧题材如何开掘的问题来阐发的,但假若从创造人物形象的角度来看,笔者认为这句话的独到之处在于它揭示了作家在塑造人物形象上的隐衷。因为,无论怎样的作家都难有十足的把握充分地表现他笔下人物复杂多变的心灵世界,而读者在接受作品的过程中,也常常不能完全解读作者塑造的人物形象。《琵琶记》中蔡伯喈的形象塑造就体现了文学创作与接受过程中出现的这种文学现象。元代高明创作的《琵琶记》是代表着南戏最高成就的一部剧目,也是较为复杂的一部古代戏曲作品。长期以来,在对《琵琶记》的人物形象的研究中,蔡伯喈一直是引起争议最多的人物。但争议的引起,从作品本身来看,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作者高明对原有故事中的人物形象进行了创作性的改造。高明创作的《琵琶记》,基本上继承了宋代戏曲《赵贞女》的故事框架,保留了剧本中女主人公赵贞女“有贞有烈”的形象,但对男主人公蔡伯喈的形象却作了全面的改造,塑造了一个全新的元代知识分子的形象。

蔡伯喈在历史上确有其人,但在宋代戏曲《赵贞女》中,蔡伯喈的形象已经脱离了历史上蔡伯喈的真实形象,成为一个借历史人物演绎现实的非真实人物。在前人对蔡伯喈形象塑造的基础上,元代高明进一步将蔡伯喈的形象演变、发展,使戏曲舞台上的蔡伯喈与历史真实中的蔡伯喈有了天壤之别。

东汉蔡邕,字伯喈,陈留人,是一代才女蔡文姬之父,汉献帝时曾拜左中郎将,故后人也称他为“蔡中郎”。蔡邕本人天性极为孝顺,同时还是大书法家、大文学家。然而,蔡伯喈这个人物被民间熟悉,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两部以他为主人公的戏曲——《赵贞女》和《琵琶记》。但这两部戏曲中的蔡伯喈并非是真实生活中的蔡伯喈。

《赵贞女》是一部宋朝戏曲,徐渭在他的《南词叙录》中说:“南戏始于宋光宗朝,永嘉人所作《赵贞女》《王魁》二种实首之。”[2]可见,《赵贞女》是我国最早的南戏代表作之一。《赵贞女》的内容主要是写书生蔡二郎应试,考中状元后,他贪恋功名利禄,抛亲弃妻,另娶牛丞相之女为妻。赵贞女在其父母双亡后上京寻夫,可丈夫蔡二郎不仅不肯相认,反而放马踩踹赵贞女,致其死亡,蔡二郎的行为触怒天神,最终蔡二郎被暴雷轰死。因此,在《赵贞女》中,蔡伯喈是一个“背亲弃妇”的负心书生,他的行为是对当时社会伦理道德的公然蔑视和挑战,因此他的所作所为使人神共愤,其最终结局正显示了人们对他的批判和谴责。

元代高明的《琵琶记》沿用《赵贞女》的故事,却塑造了一个不同以往的蔡伯喈形象。陈留书生蔡伯喈是个孝子,刚新婚两月,因父母年事已高不便远行,因此不愿应试,但其父不允;中状元后,不愿做官,请求回家养亲,但皇帝不允;当朝牛丞相强行招其为婿,蔡伯喈以回家尽孝为由辞婚,牛丞相不允。在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滞留京城。入赘相府后,他在无奈的夹缝中挣扎的生存,一路走来导致一串的不幸,最终落得个“可惜二亲饥寒死,搏换的孩儿名利归”的悲惨结局。此剧中的蔡伯喈与《赵贞女》中的蔡伯喈有了本质上的区别,从过去的受谴责的“负心书生”变成了受颂扬的“全忠全孝”书生。此剧中蔡伯喈的所作所为皆出于被迫无奈,即从过去的“三不孝”(生不能养、死不能葬、葬不能祭)变成了“三不从”(为孝辞试父不从、为孝辞官君不从、为孝辞婚相不从)。

事实上,高明在《琵琶记》中塑造“全忠全孝”的蔡伯喈形象是为了实现其在“副末开场”中所说的“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只看子孝与妻贤”的创作目的。然而,剧中的蔡伯喈在依照封建伦理纲常践行忠孝之道时,却遭遇尴尬窘境——父母最终饥寒而死,蔡伯喈欲孝却最终不孝。在剧本中,蔡伯喈这个知识分子的悲剧正是通过高明精心设置的“三辞三不从”关目来体现的,同时也展示了蔡伯喈这个古代知识分子的丰富复杂的性格悲剧,具体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蔡伯喈的性格中显示了古代知识分子的自我意识和个人意志 关于蔡伯喈的形象,谢柏梁先生有过这样一句话,他说:“蔡伯喈本人的全部生活追求其实便是田园牧歌式的自给自足的小家庭生存状态。”[4]从这句话中我们不难看出,蔡伯喈追求的生存状态与古代知识分子追求功名仕途的理想是相悖的,但这恰恰是蔡伯喈异于古代士子的地方,也是蔡伯喈自我意识和个人意志得以体现的地方。《琵琶记》中蔡伯喈的“三辞”,即辞试、辞官、辞婚,就是他通过深沉的思考表现出的人生态度,虽然与封建道德相悖逆,但在某种程度上也就反映了蔡伯喈的自我意识与个人意志。

蔡伯喈博学多才,文采超群,真可谓“论高才绝学,休夸班马。”(第二出)他是一个颇有才能的古代知识分子,在常人看来,他本应该按照封建传统既定的方式走科举荣身之路,然而蔡伯喈对人生却有着异于常人的独到见解。他不像古代士子一样追求功名利禄,而是追求独立自由的人格,追求和谐恬静的田园生活,将夫妻团圆、孝敬父母作为自己的生活理想,并将“功名富贵,付之天也”(第二出),他甚至“甘守清贫,力行孝道”,坚持“虽然读万卷书,论功名非吾意儿” (第四出)的人生追求。但蔡伯喈的这种个人意志并未得到社会与周围之人的认可。在封建纲常与其父功名利禄思想的逼迫下,蔡伯喈扭曲了个人意志上京应试。离别家乡时,他担忧八旬的老父母:“只恐锦衣归故里,怕双亲不见儿”,对妻子亦表明心迹:“我何曾想着那功名?欲尽子情,难拒亲命” (第四出),但他除了违背自己的意志似乎并没有别的选择。当考中状元后,他又一直心系家乡,虽然金榜题名,但仍按照自我意志追求着自己的理想生活,并上表辞官。然而,朝廷的不许迫使他锦袍加身。但最具讽刺的是,在他亲身经历了封建官场的生活后,他反而对自己“惟有快活是良谋”“一家安乐值钱多”“真乐在田园,何必区区公与侯” (第二出)这样的人生理想有了更进一步的确认。这样,他渴望行孝却不能行孝,身为官宦但并没有尽职,蔡伯喈的最终结局实际上进一步反映了他的个人意志被压抑的忧郁与苦闷。再婚后,蔡伯喈仍然对妻子和父母怀着深挚的感情,他盼望着早日回乡,整日忧心忡忡、闷闷不乐,但是他依然无法按照自我意志行事,第三十回中他的一段唱词正表现了他的内心情感:

我穿的是紫罗兰,倒拘束的我不自在;我穿的是皂朝靴,怎敢胡去踹?你道我有吃的呵,我口里吃几口慌张张要办事的忙茶饭,手里拿着个战兢兢怕犯法的愁酒杯。倒不如严子陵登钓台,怎做得扬子云阁上灾?似我这般样为官呵,只管待漏随朝,可不误了秋月春花也?干碌碌头又早白。

从蔡伯喈的这段自我表白中,我们也可以清晰地得出这样的结论:蔡伯喈的身上显示出了知识分子的个人意志和自我意识,但他的个人意志和自我意识受到了压抑并遭到了毁灭。

由分析可以看出,高明笔下的蔡伯喈较之于古代其他士子增添了新的内涵:他鄙弃功名利禄,向往父母安康、夫妻和乐的平凡生活,但其人生追求与古代士子读书做官的道路发生了悖逆。在蔡伯喈身上,表现出了儒家传统思想的淡化与知识分子自我意识的滋长,具有独特的意义。同时,蔡伯喈身上也显示出了个人意志遭到压抑和毁灭,这也正是构成他悲剧命运的一大原因。

二、蔡伯喈的性格中显示出古代知识分子的软弱怯懦

纵观剧本,我们可以肯定地说蔡伯喈是个想要“行孝”的孝子,在“高堂称寿”与“蔡公逼试”中,他就提出“抱经济之奇才,当文明之盛世。幼而学,壮而行,虽望青云之万里;入则孝,出则弟,怎离白发之双亲?倒不如尽菽水之欢,甘齑盐之分。”可是,他在此后并没有遵从他的个人意愿做出选择,也没有表现出维护理想的坚决行动。当父亲逼试时,他并没有决绝的辞试,在犹豫踌躇中踏上了应试的路途;当他高中状元众人都为他庆贺时,他在“丹陛陈情”中悲叹道:“闪杀人一封丹凤诏。”他虽悲叹父母亲人,但他也守着“忠”的伦理规范,没有决然的辞官;在牛丞相逼婚后,他哀吟:“可惜新人笑语喧,不知我旧人哭。”但他畏于朝中权贵,也没有力拒这桩婚事,违心入赘了牛府。

正是这样一个时刻想要行孝的孝子,在封建纲常孝与忠的“规范”下,违心应试,违心做官,违心娶牛氏。他试图反抗这些强加来的外来意志,但都没有成功,究其原因,正在于他软弱怯懦的性格。在他看来,为了尽孝必须听从父亲的意愿,为了尽忠必须服从君王的命令,为了将来能全身而退必须屈从于权贵。但是,笔者认为,如果说“一不从”是他为实现父母“改换门闾”的愿望而没有坚决推辞的话,那么“二不从”“三不从”则鲜明的反映了他性格的软弱性。在辞官辞婚时,他以亲孝为借口,但却没有明确的提出“妻室青春”的有力证据,被君王“孝道虽大,终于事君;王事多艰,岂遑报父”的说辞驳回。在辞官辞婚失败以后,他顺从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委曲求全,但又终日自怨自艾。他有回乡之意,却又隐藏在内心,屡屡不敢提及。在第二十四出中,当他终于无法忍受良心的折磨而与院公吐露心事时,院公说道:“小人每常间见相公忧闷不乐,岂知这般就里。相公何不说与夫人知道?”由此可见,连院公都认为他应该大胆说清事情真相,私下怨叹无益,但是软弱的他却连试着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在“琴诉荷池”中有这样一段戏:荷池边心念故乡的蔡伯喈为牛小姐弹琴,但琴音却一再的出错,于是,夫妻二人就有了这段意味深长的对白:

贴:相公,你如何恁的会差。莫不是故意卖弄,欺侮奴家。 生:岂有此心,只是这弦不中用。 贴:这弦怎的不中用。

生:俺只弹得旧弦惯,这是新弦,俺弹不惯。 贴:旧弦在哪里? 生:旧弦撇下多时了。 贴:为甚撇了?

生:只为有了这新弦,便撇了那旧弦。 贴:相公何不撇了新弦,用那旧弦?

生:夫人,我心里岂不想那旧弦,只是新弦又撇不下。

这段戏中,软弱与执着、游移与决绝这些充满矛盾的感情被扭合统一到蔡伯喈的内心中,他的软弱怯懦使他犹豫不决,欲说实情却又不敢说出来。这样一个矛盾的个体,甚至在牛小姐的盘问下仍不敢吐露实情,将牛小姐气走:“由你,由你。我若不解劝,你又只管忧闷;待问着你,你又遮瞒我。我也莫奈何。”最终蔡伯喈吐露心事,牛小姐知道实情后要为他争取回乡孝亲的机会,可他竟阻拦牛小姐去禀求父亲:“夫人,非是我声吞气忍,只为你爹行势逼临。怕他知我要归去,将人厮禁,要说又将口噤。我待解朝簪,再图乡任。”“你休说,不济事,干枉了”,他的这种怕得罪权贵宁愿放弃争取的心理更鲜明的表现出了他性格的软弱怯懦。由蔡伯喈的仕途,我们可以看出,蔡伯喈作为一个独立的封建知识分子,又是古代封建知识分子软弱怯懦形象的缩影。

综观《琵琶记》全剧,由于蔡伯喈的软弱妥协,他不能算是个孝子,尽管他努力按照孝道伦理来践行赡养父母的理想,但为了尽“忠”,他放弃了行“孝”,造成了父母双亡的悲剧,事实上没有做到尽孝;又因思家心切,造成了不安心政务,事实上也没有做到尽忠,从而陷入了不忠不孝的尴尬境地。高明没有将蔡伯喈写成完人,塑造的是一个七情六欲和各种弱点皆备的人物,当然蔡伯喈的矛盾也就体现在这里。他想要孝顺父母,但他软弱怯懦的性格弱点阻碍了他愿望的实现,使其自始至终处于矛盾与挣扎当中,不得解脱。尽管他的内心并未负心弃亲,但他的软弱和让步客观上造成了对父母和妻子的遗弃。戏本中“琴诉荷池”“宦邸忧思”“中秋望月”等几出戏就传神的展示了蔡伯喈性格的软弱怯懦和由此造成的自我折磨。

三、由蔡伯喈的性格看蔡伯喈的内心世界

高明笔下的蔡伯喈是一个具有个人意志却又软弱怯懦的知识分子,他的这双重性格必然导致其内心世界的复杂矛盾。从他离家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接下来的人生只能和悲凉苦涩相伴,挥之不去。有句古语道“父母在,不远游”,饱读诗书的蔡伯喈也一心想遵从这一道德规范,然而在家中尚有风烛残年的双亲的情况下,他的被迫应试之举必然导致他内心不安。他时时挂念家乡的父母,在“官媒议婚”中,他道:“虽则任居清要,争奈父母年老,安敢久留?天那!知我的父母安否如何?知我的妻室侍奉如何?好似和针吞却线,刺人肠肚系人心。”由此可见他内心的苦闷与孤苦。

“强官”更使他看清了自己所遵从的伦理道德中“忠”与“孝”的尖锐对立,使他处于“忠”和“孝”不能两全的困境中。他割舍不了对家人的情爱,面对强权势力又不断妥协,内心必然充满矛盾与痛苦。对于古代士子而言,“金榜题名”是人生一大喜事,然而对于蔡伯喈来说“持杯自觉心先痛,纵有香醪欲饮难下我喉咙。”他对父母的处境有着深深的担忧,却又无处诉说,内心的苦痛无法排遣。做官对他来说没有快乐,更多的是愁苦与拘束。然而,当他还在懊悔、怨恨不能回家侍奉父母时,“书馆悲逢”一出中父母双亡的噩耗却已传来,强烈的刺激使得他“脱却巾帽,解却衣袍”,痛下决心回家守孝,然而,父母已故,他的内心除了无尽的自悔自责又能怎样?

对于父母,蔡伯喈只有自悔自责,承受着内心的煎熬,那面对妻子呢?面对妻子他有着深深的愧疚感,承受着良心的谴责。新婚两月的妻子在“南浦嘱别”里曾声声叮嘱“官人此去,千万早早回程”“须是早寄个音信回来”,然而他非但不能早日回乡,而且还与牛氏再婚。再婚虽然不是他的个人意愿,但毕竟与他的软弱性格有关。“洞房花烛”应是人生又一大喜事,但蔡伯喈却是有苦难言。尽管他曾有过片刻的欢喜:“喜书中今日,有女如玉”,但片刻的欢喜之后是漫长的痛苦与压抑:“可惜新人笑语喧,不知我旧人哭”(第十九出)。“书馆悲逢”一出中,当他见到糟糠之妻,闻之父母妻子的悲苦遭遇后,更加重了他的痛苦、自责,使他的良心无时无刻不受到道义的重压和无尽的谴责。

高明让蔡伯喈背负了良心的自责和道义的重压,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在忠孝的夹缝中痛苦挣扎的知识分子形象。他内心备受折磨,心里凄凉悲伤并有着无尽的负罪感。在他身上有着磨不掉的创伤,也有着说不出道不尽的痛苦,他只能在深深的自责中发出深沉幽怨的叹息。总之,“《琵琶记》的悲剧性正在于‘三不从’使得蔡伯喈处处陷入违反本性,又无能为力的被动性,从而成为一个事实上的不孝子。”[6]

如果试将《赵贞女》与《琵琶记》来作比较,我们会看到其故事的延袭关系,但其思想主题、故事结局、主要人物的思想性格又是不同的,同时,我们还不应该忘记这是两个思想主题独立的作品,它们之间的这种差异是有历史的和时代的原因的,不能脱离具体的社会历史条件,孤立的比较两个作品。当然,对于其中人物形象的比较分析同样如此。

蔡伯喈的悲剧命运是与古代科举制度紧密相关的。科举制度在魏晋南北朝以来就广泛实施,但各个时代,科举制度实行的情况又各不相同。宋代封建门阀制度及其影响下的社会思想削弱,实行抑武崇文的政策,主要以科举取士。文人不管门第高下,出身如何,只要考试中式,就可以做官。宋代庞大的文官集团、大量的科举名额为读书人做官、“学而优则仕”开拓了宽广的道路。许多寒微之士“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这些贫寒的士子骤然发迹,在官场上毫无依靠的势力,为了仕途畅通,他们总试图寻找有权势的靠山;而权贵们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也往往要借助联姻来拉拢新进士子,这样再婚弃妻也就成为不可避免的现象。另一方面,儒学思想在宋代已经取得绝对的统治地位,由此决定的道德伦理观念也较为严格,重婚或抛弃糟糠之妻不仅为封建礼法所不容 ,而且将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因此,宋代南戏《赵贞女》中蔡伯喈遭天谴的结局及作品批判负心书生的主题是与此时的社会时代和历史背景相应的。

而元代社会对知识分子来说,是一个地位骤降的时代。元代科举之路不畅,科举制度甚至一度中断,而且科举取士名额极少,多是以吏取士,所以元代知识分子发迹极为困难,仕进之路被堵塞,民间甚至有“九儒十丐”之说,真切的道出了他们的辛酸处境。这样,谴责寒士发迹负心弃亲的故事也就失去了社会的现实意义。事实上,元代戏曲中的书生实际成为被同情的对象。虽然也有文章叙写他们生活的困窘、仕途的不畅,婚恋的不顺,但最终都让他们完满收场。面对这种时代环境,对宋代流传下来的表现书生负心的传统剧目进行改造是必然的了,高明将《赵贞女》对蔡伯喈的谴责改为歌颂,也是必然的趋势。“高明笔下的蔡伯喈既不是‘背亲弃妇’的陈世美,也不是‘坚决辞婚’的王十朋。”[7]他的个人意志和自我意识在封建纲常中被无情的摧毁,他在家庭中,在婚姻、仕途中都没有主宰自己命运的主动权,他想摆脱却无法摆脱他所承受的这一切,他是“一个处于忠孝的夹缝中,无法找到自己价值位置的矛盾形象;一个被外在规范压制,但内心并未死去,情感相当热烈的自我寻找者;一个在‘异我’和‘真我’的撕裂中,企图抗拒沉沦、复归自身的探寻者。”[8]蔡伯喈在情与理的矛盾与挣扎中度过一生,这其中饱含了他对人生的无奈和他内心痛苦与悲哀,也饱含了对以他为代表元代社会知识分子的辛酸不幸处境的揭示。

蔡伯喈是一个天性善良而又熟知礼数的封建士子,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他只能放弃自我意识与个人意志而弃“孝”从“忠”。在“忠”“孝”的对立中,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困境,他曾试图反抗,但自觉的意识又不能够唤起他的勇气和力量,让他做出自主的选择,在软弱怯懦而又矛盾苦闷的性格悲剧中,他的内心始终遭受着来自伦常和道德的谴责。诚如黄仕忠先生所说:“就这样,一个努力按照封建伦理行事的孝子,却因伦理纲常的不合理以及伦理纲常自身的矛盾,成为一个可怜可悲的牺牲品。”[9]高明塑造的蔡伯喈的形象,不单单是一个古代士子的人物的形象,而是元代这一特定社会条件下士人阶层苦闷彷徨的思想性格的代表,是具有普遍意义的人物形象。

参考文献:

[1] 袁行霈.中国文学史[M].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2] 徐渭.南词叙录[M].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三).北京:中国戏曲出版社,1959. [3] 陆力.试论蔡伯喈的悲剧性格[J].锦州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8(4):63-68. [4] 谢柏梁.世界悲剧文学史[M].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 [5] 高明.琵琶记[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6] 孙歌,李逸津等.国外中国古典戏曲研究[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0. [7] 张莉.论苦涩凄凉中徘徊的蔡伯喈[J].文艺研究·时代人物,2008(11):121. [8] 冯文楼.<琵琶记>:悲剧的制造与消解[J].陕西师大学报,1994(3):74. [9] 黄仕忠.<琵琶记>与中国伦理社会[J].文学遗产,1996(3):89-96. [10] 黄仕忠.<赵贞女>与<琵琶记>[J].温州师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87(3):77-80.

第三篇:中国古代戏曲导读 期末复习

一、曲词背诵

1、【孝顺歌】呕得我肝肠痛,珠泪垂,喉咙尚兀自牢嗄住。糠!遭砻被舂杵,筛你簸扬你,吃尽控持。悄似奴家身狼狈,千辛万苦皆经历。苦人吃着苦味,两苦相逢,可知道欲吞不去。 ——《琵琶记》

2、【越调·斗鹌鹑】玉宇无尘,银河泄影;月色横空,花阴满庭;罗袂生寒,芳心自警。侧着耳朵儿听,蹑着脚步儿行,悄悄冥冥,潜潜等等。——《西厢记》

3、【油葫芦】九曲风涛何处显,则除是此地偏。这河带齐梁,分秦晋,隘幽燕;雪浪拍长空,天际秋云卷;竹索缆浮桥,水上苍龙偃;东西溃九州,南北串百川。归舟紧不紧如何见,却便似弩箭乍离弦。——《西厢记》

4、【前腔】淅淅零零,一片凄然心暗惊。遥听隔山隔树,战合风雨高响低鸣。一点一滴又一声,和愁人血泪交相迸。对这处情伤,转自忆荒茔。白杨萧瑟雨纵横,此际孤魂凄冷。鬼火光寒草间湿乱萤。只悔仓皇负了卿,负了卿!我独在人间委实的不愿生。语娉婷,相将早晚伴幽冥。一恸空山寂,铃声相应,阁道崚嶒,似我回肠恨怎平!——《长生殿》

5、【集贤宾】海天悠、问冰蟾何处涌?玉杵秋空,凭谁窃药把嫦娥奉?甚西方吹梦无踪!人去难逢,须不是神挑鬼弄。在眉峰,心坎里别是一般疼痛。——《牡丹亭》

二、填空

1、中国戏曲包括宋元南戏、元杂剧、明清传奇、近现代京剧和豫剧、越剧等各种地方戏。

2、中国古代戏曲主要指元明清戏曲,包括:宋元南戏、元杂剧和明清传奇。

3、《琵琶记》据《赵贞女蔡二郎》改编,共四十二出,被誉为“南戏中兴之祖”。

4、《琵琶记》的立意:“正是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子奉共妻贤”。

5、元杂剧四大爱情剧:白朴《墙头马上》,与郑光祖《倩女离魂》、王实甫《西厢记》、关汉卿《闺怨佳人拜月亭》

6、汤显祖的“临川四梦”:《牡丹亭》、《紫钗记》、《邯郸记》、《南柯梦》

7、《牡丹亭》二卷共五十五出,据明人话本小说《杜丽娘慕色还魂》而成。

8、《长生殿》是作者十年创作,三次修改,到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才最后定稿。

9、作者孔尚任费时十余年,于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六月创作成功《桃花扇》传奇。

10、元杂剧四大悲剧:关汉卿《窦娥冤》、马致远《汉宫秋》、白朴《梧桐雨》、纪君祥《赵氏孤儿》。

11、《西厢记》最早流传自唐代元稹传奇小说《会真记》(《莺莺传》)

三、名词解释

1、戏曲:张庚在《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将戏曲当作中国传统戏剧的总称,中国“戏曲”事实上指的就是歌舞剧,因其艺术层次的高低和故事情节的繁简则可分为大戏和小戏两大类。中国的戏曲与古希腊戏剧、印度梵剧并称为世界三大古老的戏剧文化。

2、科介:也称科范、科、介,指唱、白以外的动作,包括人物一般的动作、人物的表情、穿插的歌舞动作、剧中的舞台效果等。元杂剧中只是人物动作和表情的术语。

3、唱念做打:“唱”是戏曲人物抒发感情或叙述剧情的主要方式。“念”是人物间的对白或者人物的独白,是诗歌化、音乐化的戏剧语言;“做”是演员的身段、表情、气派、风度等表演的总称;“打”也叫“开打”,是戏曲中战斗场面的表现手段,是在中国传统武术基础上形成的舞蹈化武术技巧组合。

4、南戏:起源于我国南方地区,主要在南方传播的戏曲类型,是中国最早成熟的戏曲形式。因它主要用南曲演唱,为区别元代兴起的北方杂剧,后人称之为‘南曲戏文’,简称南戏。

5、《临川四梦》(玉茗堂四梦):是指明代著名文家家、传奇家汤显祖所作的《紫钗记》、《牡丹亭》、《南柯记》、《邯郸记》四种传奇的总称。因汤显祖为江西临川人,故称临川四梦;又因汤显祖书斋名玉茗堂,故称玉茗堂四梦。

6、南洪北孔:清代初年,剧坛出现了洪升和孔尚任两位著名的剧作家。他们创作的《长生殿》和《桃花扇》代表了古典戏曲创作的两座高峰,堪称传奇剧本中的双璧,因为洪升是浙江钱塘人,孔尚任是山东曲阜人,故有此美誉。

四、简答题/论述题

1、戏曲起源

一说起源于傩,也就是最古老的民间歌舞;

二说源于说唱艺术。从古代的诗经到汉乐府,从曲子到鼓子词、诸宫调都是一种以说唱来叙述故事的;

三说起源于滑稽戏。如“优孟衣冠”、“优孟谏马”、“优 谏扩苑和漆城”等故事。后又发展成两个人表演的“参军戏”、五个人表演的宋杂剧。

2、戏曲的艺术特征

(1)综合性:它综合了属于空间艺术的绘画、雕塑、建筑以及时间艺术的诗歌、音乐、舞蹈等多种艺术形式。反映到舞台表演方面,戏曲的综合性表现为演员表演手段的多样性和综合性,是以唱、念、做、打的综合表演为中心的艺术形式。

(2)程式性:程式直接或间接来源于生活,但它是按照一定的规范对生活经过提炼概括、美化而形成的。具体而言,它是指戏曲表现不同角色的行为和感情时采用的一种规范性的动作格式

(3)虚拟性:首先表现为对舞台时间和空间处理的灵活性,具体通过演员的唱词、道白以及动作来完成,其次表现在具体的舞台气氛调度和演员对某些生活动作的模拟方面。

3、简述《琵琶记》结构的艺术特色。

《琵琶记》的结构采用双线对比交错发展的方式,从第七出起,一面写蔡伯喈蟾宫折桂,入赘相府,享尽荣华富贵;一面写赵五娘含辛茹苦侍养双亲,步步陷入绝境。

两条线索交错发展:一出演赵五娘遭逢饥荒,一出演蔡伯喈洞房花烛,一出演赵五娘“糟糠自厌,”一出演蔡伯喈荷池弹琴;一边中秋宴饮,良宵赏月;一边剪发买葬,包土筑坟。两种生活形成鲜明对比,互相映衬,突出了赵五娘的悲剧形象,强化了悲剧气氛,收到了强烈的戏剧效果。

4、《桃花扇》“却奁”一出在整场戏中的结构地位及艺术效果

正如诗有“诗眼”一样,“却奁”这场戏可以被看做是整个《桃花扇》的“戏眼”。

(1)从本出戏的结构看,它是自足的:有其开端、发展、高潮和尾声。在这个独立完整的戏剧单元中,情节逐渐展开,活动于其间的人物个性得到逐步展示,构成了整个《桃花扇》剧情中的重要一环。本剧的主题是“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离”与“合”的转折点就在这一出;

(2)就内容而言,第七出之前,一派歌舞升平气象,清流聚集,名士风流。正面人物个个志得意满,个人爱情与国家政治局面皆呈现蒸蒸日上之势;第七出之后,形式急转直下,外寇压境,边将纷争,奸党得势,男女主角含泪离别,国家和主人公皆悬于危急之间,最终国破家亡。 (3)就戏剧效果而言:第七出之前表现的是“合”,是热闹场景,舞台气氛充满喜剧色彩;第七出之后表现的是“离”,是苦境悲情,悲剧气氛越来越浓,在结尾终于达到了悲剧的高潮。

(4)将整部作品综合起来看,“却奁”一出是整部戏的有机构成的重要一环,为后来主人公的命运和情节的发展埋下了伏笔。由于男主女人公在“却奁”中集中地呈现了自己的个性特点,人物形象基本定型,所以他们后来所做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使人毫无突兀之感了。

5、洪昇在面对唐明皇与杨贵妃这一经典题材时是如何对这两个人物做出改进的? 为了凸显作品的兴亡意识和对李杨爱情的赞美,洪昇对李杨故事做了三个大的更改。 (1)对杨妃的形象进行了较大改动。首先,作品对杨贵妃的人格形象加以净化和美化。《长生殿》忽略了她原为寿王妃的事实,对杨玉环与安禄山私通的事实也只字未提,但突出展示了她的才情和千回百转的情怀,侧重描写了杨妃为爱情牺牲性命的悲壮和凄美。在《长生殿》中,杨妃形象不再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罪魁,而是一个悲情所困、为爱所伤同时又色艺双绝的性情女子。其次,加大了杨妃的戏份。《长生殿》中增加对杨玉环才情的渲染,能够表现杨玉环才艺的制谱和舞盘均用一出的篇幅来描写。《长生殿》还增加了对李杨从声色之欢到夫妻情深过程的描写,赋予杨玉环与李隆基平等的身份。再次,从“人”的角度对杨玉环的感情世界给予了诠释,使其超越了历代女子低眉顺眼、柔弱卑微的怨妇形象,成为一个主动掌握自己命运的女性形象。这些变化改变了杨妃在历代李杨故事中的从属地位,使其成为与唐明皇平等的角色。

(2)淡化李杨之间的帝妃关系。作品淡化了李隆基的帝王身份,为李隆基的帝王形象灌注了人性人情的内涵,使他从高高的帝王宝座上走下来,还原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强化描写了李隆基心灵中性情的一面,把帝妃关系转换为夫妇关系。洪昇极力渲染李杨之间的美满情缘,与安史之乱后的李杨悲剧形成了巨大反差,不仅增加了李杨故事的双重一位,而且由于家国同构的社会模式,使得李杨的爱情悲剧具有了国破家亡的双重意味。

(3)淡化了红颜误国、重色轻国的批判色彩,着力突出了李杨之间的美好情缘。在《长生殿》中,杨玉环是一个“情”的化身,她追求永恒的爱情。洪昇还淡化了杨玉环的争宠行为,对其妒嫉有了“情深妒亦真”的全新解释,李杨二人的爱情经过了忤旨和絮阁两次波折终至达到夫妻情深。

5、《汉宫秋》中大雁意象的艺术效果

(1)以雁鸣为主体,通过意象组合,从形、声、影、触等角度营造了一个凄凉悲切的抒情氛围。高远的夜空,寂静的宫室,加上雁鸣声声、落叶萧萧,伴随铁马的丁丁响声,在形影相吊的元帝面前,呈现的是一副凄切悲凉的画面。

(2)借着具体情节的铺垫和烘托,《汉宫秋》极大拓展了悲秋主题和大雁意象的内涵,赋予其更加深远的意蕴。雁鸣之哀痛,固然在于秋夜秋声之可悲可叹,却更显现出一种尽管贵为人君,却无法佑护红颜、无法左右时局的无奈和凄恻。所以元帝的伤秋实可视作一个柔弱民族受到欺凌时的哭泣。

(3)作者通过雁鸣意境的营造,形成了一种丝丝缕缕、缭绕不绝的持续感和悠远感:夜色迢迢是一种延展,秋空寂寥也是一种延展,阵阵哀鸣更是缭绕如烟,与此对应的则是元帝心中绵绵无尽的长恨。这就形成了余味悠长、一唱三叹的艺术效果。

所以,较之诗词中的雁鸣意象,《汉宫秋》的意境无疑丰富了许多、空阔了许多,同时也隽永厚重了许多。马致远写出和抒发的,已经不是个体面对秋景时的落寞和惆怅,而是一个民族的伤痛和悲鸣,就文学意象而言,鸿雁意象经过《汉宫秋》的创造和提升,也脱开了其伤别、悲伤的传统藩篱,成为了一个族群不幸的载体和介质。

6、简述《琵琶记》中的“三不从”及其体现的蔡伯喈形象

作品把蔡伯喈塑造成一个“全忠全孝”的典型,通过“三不从”来体现蔡伯喈的“孝”。 一是辞试不从。蔡伯喈在新婚不久,父亲就逼迫他离开家乡,到京城赶考,伯喈本无功名之想,但在“子不听父言是为不孝”的训斥下,含泪告别新婚妻子,赶去京城赴试。

二是辞官不从。在蔡伯喈高中状元后,他在金殿上再三请求辞官回家,侍奉父母以尽孝道,皇帝不准,强令他留在京城做官。他本不想答应,但在“臣不遵君命是为不忠”的压力下,还是留在京城做官。以上的两不从,其实分别图解的是蔡伯喈的“孝”和“忠”。

三是辞婚不从,即蔡伯喈中状元之后,牛丞相想招他为女婿,他以家有婚配为由再三推辞,但仍是推脱不过,无可奈何,招赘入牛府。

7、简述《牡丹亭》“闹殇”一出中体现的杜丽娘情感

这一段的感情可以分为两个层次,一是杜丽娘的相思。丽娘经花园一梦,幽思成病,时时思慕梦中情人。中秋佳节,月色迷人,但空阔的夜空带给丽娘的则是无尽的伤痛。正是因为“人去难逢”,所以对丽娘而言,“心坎里别是一般疼痛”。为了衬托相思的气氛,作者还在迷离的月色之中间杂了“秋雨”,使得场景之中更增添了一丝凄清。这样,以风雨萧条衬托丽娘的无限相思,情景交融,颇可令人感伤不已。与一般的情人相思不同的是,丽娘在这里的相思其实是不具体的。柳梦梅这时对于她来说因为其不具体和不确定更显强烈和凄苦。在无法言说的伤痛后面掩藏着丽娘不尽的情思和深深地愁怨。 第二个层次的感情时丽娘母女的亲情,也因为丽娘处于弥留之际而备显凄恻动人。父母无子,幸得一女丽娘,爱之如掌上明珠,百般溺爱,谁料因情而伤,病体沉沉。戏曲一方面描写了丽娘对于未能报答父母抚育之恩情的遗憾,一方面表现了其母对丽娘的怜爱。

8、简述《琵琶记》“糟糠自厌”一出中体现的赵五娘形象

《糟糠自厌》,是赵五娘性格发展史上极其重要的一场戏,这场戏之所以重要、感人,在于剧作家在赵五娘的性格中,集中地反映了她自我牺牲、敬奉公婆的高贵品质和传统美德。

作者开折唱出了赵五娘面临的困境以及她内心痛苦难耐的心境,使观众一下子对她的悲惨遭遇产生无限的同情和热切的关注。泪珠、愁绪、病体和饥饿,组成了赵五娘辛酸的命运,使她不由发出“虚飘飘命怎期?”的苦叹。走投无路的她,产生了一死了之的念头,“思量起来,不如奴先死。”这虽属处于绝境中的合理之想,但更须注意这是作者将人物推置绝境来刻画她的美德和品质的妙笔所在。即使困难重重,身临绝境,赵五娘仍没忘记丈夫的嘱托,她“衣典尽,寸丝不挂体”悉心地尽到赡养二老的责任。她深知自己死去无妨,却“争奈没主公婆,教谁看取。”这正是赵五娘的可贵处,也是她性格的闪光点。作者真实地写出了一个贫病交困,却又不忘晚辈之责的劳动妇女此时此刻复杂的心理活动和传统美德,寥寥数笔,便在观众的眼前勾勒出一个可敬可爱的妇女形象。

接下去,作者正面描写糟糠自厌,用托物寓意,对比联想的手法,层层展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呕得我肝肠痛,珠泪垂,喉咙尚兀自牢嘎住。”作者写了赵五娘吃糠的痛楚,并赋糠以人格化,痛陈糟所遭受“砻、舂、筛、簸”的层层不幸,继而由糠之苦,联想到自身的悲苦、如同糠一样“千辛万苦皆经历。”作者以糠写人,借糠之苦、糠之难咽,寓意深刻地写出一个历经磨难、身世凄惨的贫穷妇女的形象,看到这里,观众无不为之震颤而至潸然泪下。

戏至此,已产生了强烈的悲剧效果,然而,作者并未就此打住、而是在下文更充分地发挥联想的作用,进一步刻画赵五娘哀怨的心情。

赵五娘从吃糠想到米,由米与糠的“两处飞”联想到自己与丈夫的分离,再由米贵糠贱,联想到自己与丈夫地位悬殊不同。引出“终无见期”的感叹。这里作者充分运用联想、对比的艺术手法,深刻而真实地写出了赵五娘内心的酸苦与哀怨。

五、赏析题

1、 【孝顺歌】呕得我肝肠痛,珠泪垂,喉咙尚兀自牢嗄住。糠!遭砻被舂杵,筛你簸扬你,吃尽控持。悄似奴家身狼狈,千辛万苦皆经历。苦人吃着苦味,两苦相逢,可知道欲吞不去。

五娘以糟糠自比,又以米比丈夫,“一贱与一贵”,虽然她并不知道蔡伯喈是否“贵”了,却也正巧暗合了两人天差地别的处境。曲词把赵五娘不堪悲苦、自怨自艾,同时又感慨世事无常的心理活动刻画得淋漓尽致,曲子的语言凝炼形象,富有浓郁的感情色彩,如泣如诉,感人肺腑。同时五娘的悲剧命运就显得更为突出了。而她既自比糟糠,又要吞咽糟糠以充饥,“苦人吃着苦味,两苦相逢”,吞咽糟糠,就如吞咽自己的痛苦和血泪,自身遭遇之苦与吃糠之苦叠加,更显现出其境况之艰难,并且还得躲起来默默无声地,以免他人伤心。五娘形象随着剧情的展开也逐渐凸现和丰满,剧中的悲情色彩至此也达到了顶峰。

我们可以说是封建伦理纲常迷失了她的自我意识,也可能是对丈夫的爱情使她放弃了自我。当然,后一种说法过于浪漫主义了。而前一种理由是毋庸置疑的,也正是前一种理由让五娘的存在变得更加悲剧。她被作为男权社会的附属品,在必要的时候是牺牲品,但却无怨无悔地奉献着自己,甚至可以说是“没头没脑”地奉献着自己。

再以下一出《琴诉荷池》做个对比。前一出是本色的语言,泣血吟唱着破壁褴褛一片荒芜;这一出却是华丽的辞彩,铺陈渲染着香风袅娜诗情画意。虽然蔡伯喈也是愁肠百结,身不由自的命运和道德良心的谴责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可是,他身在“闲庭槐影转,深院荷香满”的相府,他有荣华富贵和一个被他冷落的如花美眷,可能这些他并不稀罕了,那么至少他还可以“把闲愁付玉琴”,有个宣泄的工具并且有精力有闲情去宣泄,而不是挣扎在生死边缘,糟糠自餍。 由此看来,蔡伯喈的痛苦只是在物欲满足以后必然会有的精神活动,而怎可与赵五娘面对强大的死亡和来自她倾尽一切去维护的亲人的怀疑锁带来的痛苦相比。蔡伯喈面对的是道德上的自我谴责,而赵五娘经历的是现实的凌厉刀锋,况且蔡伯喈也是造成她悲剧命运的罪魁祸首之一。

2、【川拨棹】不思想,把话儿轻易讲。要与他消释灾殃,也提防旁人短长。 (旦)却也拮据作客,为何轻掷金钱,来填烟花之窟?在奴家受之有愧,在老爷施之无名;今日问个明白,以便图报。

分析其中李香君性格特征 李香君是“烟花妙部”媚香楼中的名姬。同是妓女,她不同于假母李贞丽、煖翠楼卞玉京等。她虽身处下贱之地,“妙龄绝色,平康第一”,然冰清玉洁,有高尚情操,且识见过人。她之所以甘愿被侯方域“梳拢”,并不是看中他是一个“客囊颇富”的才子,而在于侯生为复社名流。她识大体,志气坚,耐得住寂寞,守得住贞节,扛得住淫威可谓女子中的“伟丈夫”,其光艳照人,直令须眉汗颜。

香君心细之极,聪明之至,极明白事理。她从李贞丽的“这都亏了杨老爷帮衬”的话中,听出了不妥之处“俺看杨老爷,虽是马督抚至亲,却也拮据作客,为何轻掷金钱,来填烟花之窟?”所以她要“问个明白,以便图报”。不轻易受人好处,饮水思源,知恩图报是中华民族传统中的美好品质,每日里读圣贤之书,讲究文章道德的儒士侯方域却坐而论道,忽略了细枝末节,反而是香君这位在一般人看来最有可能不讲信义的风尘女子,却深深牢记“人无信不立”这一条,并将之融入到生活的细微环节中。

【川拨棹】这一曲,既有怒侯生不争之愤慨,又有谆谆诱导之殷切,唱词软中带硬,刚柔并济。犹如向汗流浃背的侯生身上轻拂着丝丝和风。一个身处下贱但具有正义感,有着卓然独立品格、爱憎分明的奇女子形象兀然而立。

3、【前腔】淅淅零零,一片凄然心暗惊。遥听隔山隔树,战合风雨高响低鸣。一点一滴又一声,和愁人血泪交相迸。对这处情伤,转自忆荒茔。白杨萧瑟雨纵横,此际孤魂凄冷。鬼火光寒草间湿乱萤。只悔仓皇负了卿,负了卿!我独在人间委实的不愿生。语娉婷,相将早晚伴幽冥。一恸空山寂,铃声相应,阁道崚嶒,似我回肠恨怎平!

《长生殿》的曲词优美,一向为人们称道。这首曲词表面看来就清丽流畅、刻画细致、抒情色彩浓郁,虽然剧中唐明皇的形象比较简单,但在写他痴于“情”这一点上,还是很深入的。 为了营造惨淡凄清的气氛,作品选取了阴云暗淡、残日摇影的场景:风雨飘摇的秋日黄昏,失去了杨玉环的唐明皇一行人踯躅于崎岖的蜀道之上,云山重叠,落木萧萧,斜风细雨,树影摇曳,鬼火阑珊。“雨”作为中国古代文学中的一个重要景象,常象征哀愁与忧伤,洪昇继承唐宋诗词中雨意象的丰富意蕴,辅以风声和铃声。风声雨声铃声,淅淅零零,高响低鸣,衬托着李隆基心中的缠绵悱恻。一切景物都只能带给他对杨妃的追忆,悔恨、羞愧、痛苦、孤独、无奈等复杂纠结缠绕。

如果说前面的景物刻画还只是侧面衬托,后面两句则直抒胸臆:“只悔仓皇负了卿,负了卿!”唐明皇身为君主却无力佑护佳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为“情”做出牺牲,心中此时定当是懊悔难当;后面一句“我独在人间委实的不愿生”更大有生不能同衾死亦同穴的欲随佳人而去之决心,这时的唐明皇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像一个普通男人沉浸在失偶的痛苦和无尽相思中,显示出其心灵中至情至性的一面。

第四篇:音乐鉴赏之西方音乐剧与中国戏曲

对于音乐的理解,自己想最先表达的,是那些常态的生活状况中零零星星的感性体验。

比如自己喜欢在天气好的时候,无论骑车还是漫步校园,都带上耳机,让舒缓或激烈的旋律与吟唱给自己与周围的环境铺陈一段距离,于是在路上的时候有音乐相伴,每一刻时光都似乎变成了电影般的影像存留在记忆的河流中;喜欢在琐碎充斥的生活里留一点安静的时间给自己,听听旧歌、找找新歌,期待新的触动自己的纯粹的旋律或是歌声.

音乐是在时间过程中展示的诉诸听觉的一门艺术,它的基本手段是有组织的乐音构成有特定精神内涵的印象结构形式,音域很难对客观现实进行再现和描述但是极善于抒发感情和情绪。声音是它存在的形式,它具有运动性、流逝性、连贯性、差异性与听悟性。

音乐艺术的实体是乐曲,乐曲由旋律、节奏、调式、曲式、和声、复调等要素构成旋律也称曲调,是音乐最有表现力的因素,莫扎特说过:“旋律是音乐的灵魂。”旋律是音乐精神和音乐形态最集中的表现,要求其他音乐表现形式必须从属于它,因为它是人们理解音乐最基本的,最关键的对象和渠道,也是音乐深人人心的最基本的手段。

中国戏曲与欧洲歌剧舞台艺术表现之间既存在着诸多相似之处,又存在着“质”的差别。前者所代表的是中国戏剧的重要表演形式,后者所代表的是西方戏剧的重要表演形式。从艺术生成来看,由于其彼此所依托的古典哲学思想和深厚文化背景有所差异,从而形成了各自独特的艺术风格和表演体系。

中国戏曲是一种综合性艺术,它包含着文学(诗、词、白)、音乐(声乐、器乐)、舞蹈、杂技、武术、美术(舞美、服装、化装、道具、脸谱、雕塑)等多种艺术形式,属于以歌舞表演故事的艺术门类,是我国乃至世界戏剧艺林中独一无二的瑰宝。中国戏曲充分继承了古典诗歌、绘画的创作传统,十分注重神似,以传神为最高品格。写意性是中国戏曲的突出特征,“写意”与“写实”是相对应的概念。所谓写意,即艺术家不注重外在形象,而善于以最省略的笔墨,写出对象的神韵,抒发自己的胸臆情怀。中国戏曲种类在近千年中形成了丰富多样的剧种,除了久负盛名的京剧、 越剧、评剧、黄梅戏之外,还有沪剧、淮剧、吕剧、楚剧等十几种各有特色的地方剧种,它们彼此间有同有异,各有所长,西方歌剧是一种独立的戏剧形式,它由一系列的戏剧情节所构成。西方歌剧的戏剧情节是通过音乐、舞台和语言来揭示的,这三个要素按照一定比例和规则进行组合、搭配、排列而形成歌剧的结构。其中,音乐决定着舞台和语言,舞台和语言为音乐服务,音乐的充分展示和被欣赏是最终目的。

一、什么是歌剧?

1、歌剧的起源

歌剧,歌剧是一种音乐、戏剧、舞蹈综合的艺术形式。它起源于16世纪末期佛罗伦萨。也可以说从这时期起才开始真正有这种艺术的产生。

16世纪末,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有一群知识分子、专家学者、聚集在巴尔第伯爵的宅第里,讨论古希腊音乐理论。

而其中对歌剧做出较大贡献的有雅格布•佩里和朱里奥•卡奇尼,他们是歌剧这块处女地的拓荒者。1597年,佩里和卡奇尼根据诗人林奴契尼取材于希腊神话的脚本而创作的历史上第一部歌剧《达芙尼》诞生了。并在贵族宫内首次演出中获得了成功,轰动了整个佛罗伦萨。虽然这部歌剧是在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思想影响下,意在恢复古希腊戏剧精神。但它却为确立歌剧的形式,以及对后来的歌剧、管弦乐合奏艺术的发展开辟了道路。

3、歌剧的特点

其一,是综合性歌剧融文学、诗歌、戏剧、表演、声乐、交响乐、舞蹈、舞台美术于一体,是最具综合性的舞台艺术。这种多重的审美视角,也使歌剧具备了既有经典性,又具有群众性的双重属性。

其二,是音乐性而这又体现在四个方面:

(1)在歌剧诸多构成元素中,音乐是一种主体表现形式,是歌剧的载体,它的贯穿性与逻辑性,是歌剧的特征;

(2)音乐的抒情性与戏剧性相融合所产生的巨大的感染力与震撼力,以极具个性的张扬,形成了歌剧的独有风采;

(3)歌剧以声乐为主体,以美声为其演唱风格,易于充分发挥它的歌唱性;

(4)歌剧的交响性拓展,使其音乐组成多层次多线条的构架,更易对欣赏主体产生强烈的感染力。

《猫》是音乐剧史上最成功的作品。1981年5月11日首演于伦敦西区新伦敦剧院,每周8场,星期一休息,连续演出至2002年5月11日在它21岁生日时,在同一个剧场落幕。

《猫》的故事:杰里科猫族每年都要举行一次舞会,众猫们会在着一年一度的盛大聚会上挑选一只猫升天。于是,形形色色的猫纷纷登场,尽情表现。最后,当年曾经光彩照人今日却无比邋遢的猫格里泽倍拉以一曲《回忆》打动了所有在场的猫,成为可以升上天堂的猫。

1 戏剧内涵: 音乐剧《猫》在海外20年的狂潮不衰,除了作品本身的精纯以外,更多的还应该归功于《猫》剧所倡导的一种现代的生活方式与理念,和这种理念可以在生活中对应的人群。猫的伶俐、猫的乖张、猫的自由的生活方式,如此新奇的吸引着人们,从猫的生活方式中,找到一个全新的自我定位,这是个奇特的发现过程,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生活与一只猫咪的生活做比,但是从音乐剧《猫》中,从那些千奇百怪的小生灵身上,从他们梦幻般的生活中,我们却可以从生活以外的角度,审视自我和自我的生活。

2戏剧的表现形式

英国式芭蕾,古典乐,摇滚乐,爵士乐为主要表现风格。

a音乐《猫》中的舞蹈

《猫》中的舞蹈相当突出,这里既有轻松活泼的踢踏舞,又有凝重华丽的芭蕾舞,还有充满动感的爵士舞和现代舞,使全剧风格奔放,活力四射。优美的舞姿、高难度的动作让我们体会到了一种纯洁无暇的美。

b音乐剧《猫》中的音乐

《猫》的音乐非常动人,前后四次出现的主题曲《回忆》更是一首百听不厌的金曲。它传遍了全世界,成为当代的经典歌曲,多次获奖。现在《回忆》已经和《猫》剧紧紧地连系在一起,成为该剧的招牌和象征。

c音乐剧《猫》中的戏剧。

韦伯非常注重音乐剧题材的选择,这是充分的考虑到音乐剧的另外一个要素:戏剧性。音乐的写作对于表现剧情的戏剧性矛盾冲突有着天然的优势,当剧情需要表现人物内心激烈复杂的情感斗争而又不能通过言语或肢体来传达时,音乐就承担了这个任务。在《猫》中,当衣衫褴褛的格里泽贝拉动情的唱出“回忆”(Memroy)时,那经典的旋律把这只饱受生活摧残,离群多年而又风光不在的老猫的内心世界表达的淋漓尽致,她对美好生活的那份憧憬和盼望回到猫家族中的向往,把整部剧推向了最高潮。每当“回忆”的旋律响起,观众总是抱以热烈的掌声,仿佛自己也成为了杰里科猫的一员,来共同庆祝格里泽贝拉被选中升上九重天获得新生。可见音乐为烘托剧情起到的巨大作用。这些经典乐曲都在剧中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并成为每部音乐剧的标志和象征。

3 音乐的作用

此剧最令人难以忘怀的还是那些美妙的音乐,正是这些风格各异而又高度统一的音乐才把剧情一次又一次的推向高潮,让观众在惊喜和兴奋的同时完全融入到剧情当中,进入到曼妙的神话世界

音乐剧中的音乐创作,不同于其他形式的舞台表演艺术,有许多它自身的特点和规则。音乐是音乐剧中的灵魂,音乐标示了音乐剧的存在,而音乐剧也使得经典的音乐唱段得以流传经久不衰。音乐的出色与否决定了一部剧作能否成为传世的经典。

四.戏剧性

音乐的写作对于表现剧情的戏剧性矛盾冲突有着天然的优势,当剧情需要表现人物内心激烈复杂的情感斗争而又不能通过言语或肢体来传达时,音乐就承担了这个任务.

总结(个人思绪):

戏曲艺术本来是我国的一种“大众艺术”,是通都大邑、穷乡僻壤、老幼妇孺,有目共睹、有耳皆闻的东西,但由于一些历史的原因,切断了它与广大观众的联系,许多人不再能够欣赏它、理解它,到了现在它似乎也成了某种“高雅艺术”了。于是也出现了与西方歌剧类似的“症状”。只有这一点,它有点“像”西方的歌剧。

但,现在西方的歌剧是作为“高雅”的“上层人士”欣赏的东西被供奉着的。戏曲呢?

参考文献:

1,《西安音乐学院学报》05年02期 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中国戏曲与欧洲歌剧 王群英

2, http://jpkc.jnu.edu.cn/2007/ysgl/bbs/dispbbs.asp?boardID=11&ID=177&page=1 3, 《中国古代戏剧的传播与影响》 曹萌著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6年2月版

4, 《戏剧鉴赏》 谭霈生主编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4年7月版

5, 《西方音乐的历史与审美》 修海林 李吉提著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999年5月版

6, 《西方文化中的音乐简史》 (美)马克.伊万.邦兹著 周映辰译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6年9月版

第五篇:关于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关系研究的回顾与思考

内容提要:文章在概述前辈时贤对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关系研究的基础上,认为目前对于此论题的研究总体上还处于缺乏系统性、开创性的状态,许多问题的论述或语焉不详,或简单比附。要突破这种状态,就要改变目前只关注二者成熟形态的比较研究,注意加强二者关系的发生研究,以为二者关系的研究提供早期形态的参照。并且要明确二者关系研究的目的在于开拓小说、戏曲研究的视界,为具体的小说研究和戏曲研究提供一种新的参照系和观察点,从而使此关系研究具有文体学探讨的意义,而不是罗列一些异同现象材料,作表面化的比较。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中,小说和戏曲的关系十分密切,尤其是话本小说与戏曲的关系,它们同生共长,彼此依托;而且早期的艺人和“书会才人”对戏曲和小说同时染指,这不可避免地有题材的相互沿袭、手法技巧交叉使用的现象。虽然后来二者分踪发展,但它们在题材方面、叙述体制方面的相互关联仍很明显。对此现象的关注和探索伴随着小说、戏曲的发展史。

关键词:中国古代小说;戏曲;关系研究;回顾;思考

一、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的关系研究概述

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的关系最明显的表现在两方面:一为故事题材的相互袭用;二是小说与戏曲间概念不清,如视《西厢记》为“曲本小说”,是小说中的韵文一类[1](P308)( 老伯《曲本小说与白话小说之宜于普通社会》),而蒋瑞藻的《小说考证》兼及小说和戏曲。前人有关二者关系的疑问或论定多基于此,如明人胡应麟就疑惑: “传奇”之名,不知起自何代?陶宗仪谓唐为传奇,宋为戏诨,元为杂剧,非也。唐所谓“传奇”,自是小说书名,裴鉶所撰,……然中绝无歌曲乐府,若今所谓戏剧者,何得以“传奇”为唐名?[2]( 卷41《庄岳委谈》卷下) 明人称长篇南曲戏文为“传奇”,那么,这种戏曲形式何得以唐人小说书名作为文体称谓?这一疑惑也曾萦绕在王国维的脑中。他在《录曲余谈》中谈到元人陶宗仪所言“唐有传奇,宋有戏曲、唱诨、词说,金有院本、杂剧、诸宫调”时,案曰:“九成此说误也。 1 唐之传奇非戏曲……”[3](P222)他们俱对陶宗仪的这一列举线索持有异议。伴随着这些思索与议论,也就开始了对小说与戏曲关系的关注和考察。

早在元代就有人对杂剧开始镜考源流,追索根本,元末夏庭芝、陶宗仪即有言:

唐时有传奇,皆文人所编,犹野史也;但资谐笑耳。宋之戏文,乃有唱念,有诨。金则院本、杂剧合而为一。至我朝乃分院本、杂剧而为二。[4](夏庭芝《青楼集志》) 稗官废而传奇作,传奇(笔者案:此指唐人小说)作而戏曲继。金季国初,乐府犹宋词之流,传奇(笔者案:指元杂剧)犹宋戏曲之变,世传谓之杂剧。[5](卷27“杂剧曲名”条)

这一排列是基于故事题材为线索的追溯:唐之传奇、宋之戏文、金院本、元之杂剧一脉相承。然而,“传奇作而戏曲继”,则已包含了对此一脉线索内在联系纽带——叙述性的关注。正是在这一认同点上,刘师培把唐传奇小说认定为戏曲的源渊:

盖传奇小说之体,既兴于中唐,而中唐以还,由诗生词,由词生曲,而曲剧之体以兴。故传奇小说者,曲剧之近源也;叙事乐府者,曲剧之远源也。[6](P132)

刘师培以叙述性和诗韵为基点认为传奇小说和叙事乐府两种文体分别是戏曲的近源和远源,故称之为“曲剧”。当然,相对于刘师培,古人对这一点可能未形成自觉意识,把唐传奇小说认定为元杂剧的渊源还是在故事题材的袭用关系和小说、戏曲概念不清的基础上所作出的结论,可无论如何这是对小说与戏曲关系所关注的最初视点。在此后的很长时期内,人们循着这一视点向前走去,同时也开掘出小说与戏曲关系研究的新思路,取得了一些成果:

(一)梳理了小说、戏曲间故事题材的沿袭关系。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间在故事题材方面有密切的交流关系,但综合说来,二者间的这种交流关系呈不平衡的状态,戏曲对小说故事题材的依赖相对要大一些。从戏曲的取材情况看,很少是专为戏曲这一体制联系到舞台表演而独出心载,多为取用现成的故事(其中小说故事占不小的比重),甚至同一故事被多种戏曲作品反复敷演,如相如、文君故事。于是学者们在叙录戏曲时多要理清其故事题材的源流,力求明其本源,识其流变。在此方面用力较大者如庄一拂的《古典戏曲存目汇考》、谭正璧的《话本与古剧》、邵曾琪的《元明北杂剧总目考略》等著 2 作,其中多有小说、戏曲间故事题材的承袭情况。这些基础性的资料梳理,为探析小说与戏曲的关系提供了必要的材料准备。

(二)考索同一或同类故事题材在小说和戏曲间的流变轨迹,并予以美学或文化的分析。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顾颉刚等人对孟姜女故事流变的考察,形成了不小的学术潮流,吸引了大批学者参加到这一问题的讨论,同时也带动了一些学者对类似问题的探讨,如张寿林的《王昭君故事演变之点点滴滴》、赵景深《董永故事的演变》等(见周绍良、白化文编《敦煌变文论文录》,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他们在梳理一个故事在小说、戏曲间辗转流变情况的基础上,进而考察其间的承继与变异因素及其社会印迹,取得了可喜的成果,也促进了这一方法的传播。后来如王季思《从莺莺传到西厢记》(上海古籍出版社1955年版)、么书仪《元剧与唐传奇中的爱情作品特征比较》(《文学评论》1984年第3期)等,都是这一方法的有效应用,它至今仍是一个很好的考察视点。

(三)探讨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在形式体制和创作手法方面的相互影响、交流关系,及其在彼此的发展过程中所起的推动作用。王国维指出了宋话本小说的体制结构有“资戏剧之发达者”[7](P36);胡士莹在《话本小说概论》中辟专节(第三章第三节)论述“说话”伎艺及其话本对戏曲的影响关系,涉及到“说话”伎艺的语言艺术、以口演述故事的表演形式、首尾体制、以骈俪文字描绘景物或人物的手法等对戏曲的影响。而朱恒夫《早期章回小说<水浒传>中的戏曲质素》(《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1999年第2期)、刘永良《中国古典戏曲与<红楼梦>人物刻画》(《红楼梦学刊》1998年第4期)、许并生《<红楼梦>与戏曲结构》(《红楼梦学刊》2001年第1期)等文章,则努力在小说创作中发掘出戏曲影响的痕迹,以及这些戏曲质素在小说的情节结构、人物塑造和主旨表达上的功能。

(四)探索小说、戏曲共同具有的艺术特性。郭英德的《叙事性:古代小说与戏曲的双向渗透》以叙事学理论探讨了小说与戏曲所共有的叙事因素(《文学遗产》1995年第5期) ;董乃斌的《戏剧性:观照唐代小说诗歌与戏曲关系的一个视角》阐述了唐代小说和戏曲所具有的戏剧性的存在形式及其发展过程,从中揭示出小说、戏曲间的关系(《文艺研究》2001年第1期) ;刘汉光的《小说、戏曲文学的核心观念》则把寓言性作为小说与戏曲文学的核心观念(《文艺理论研究》2001年第1期);钟明奇《明清小说、戏曲传“奇”二题》论述了明清小说、戏曲的传“奇”特色(《福州大学学报(社科版)》2001年第

3 1期) 。这些学者都能立足于小说与戏曲的关系,努力探析二者内在的关联之处、艺术共性。

(五)钩沉、梳理古代小说中的戏曲资料。古代小说中关于戏曲的描写,是那个特定历史时代戏曲活动的忠实记录,在戏曲资料大量湮没的情况下,这些记录描写弥足珍贵。学者们对《水浒传》、《金瓶梅词话》、《欢喜冤家》、《红楼梦》等小说中戏曲剧种、声腔、剧目、曲文、演出等方面的梳理、检索,为戏曲研究提供不少可贵的文献支持,如徐扶明的《红楼梦与戏曲比较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刘辉的《论小说史即活的戏曲史》(《戏剧艺术》1988年第1期)等。

以上即是前辈时贤关于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关系研究所开启的视点,许多问题还处于点到即止、提而不论的程度(相对而言,对

一、

二、五视点的探索较为丰富),有待于进一步探索、廓清。

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的关系是文学史上一个重要的命题,也是一个值得详加研究的课题,这一点已渐为学界所注意。但对于其研究,意念多于实绩,很多问题语焉不详,许多论述还是重复前人的思路,或简单地将小说和戏曲两种文体放在一起进行各种枝杈部分的对照比附,缺乏系统性、开创性,这种状态急待突破,以推进小说与戏曲关系的研究步伐。在此,笔者不避浅陋,妄陈几点想法。

二、思考之一:关系研究的起点

前辈时贤多把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关系的发生、存在作为研究二者关系的逻辑前提,立足于元明清三代成熟的小说和戏曲形式以求其异同点,而较少涉及二者早期形态的关系发生情况。这使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的关系研究因缺少早期形态的考察而失去历时的参照,那些对故事题材上交流借鉴的表面梳理、形式体制上的简单比较应嫌肤浅。因此,有关二者关系的研究应突破目前只关注二者成熟形态的比较研究,注意加强二者密切关系的发生研究,这涉及到发生的条件及其表现。理想的状态是能还原二者发生关系的社会环境和文化环境,这是相当困难的,况且关于它们的资料十分有限。我们只能以零碎的资料和沉淀于作品文本中的信息予以考察(因篇幅所限,一些问题未能展开讨论)。

4 小说与戏曲关系的发生首先须有两个条件:一是共同生存的文化环境,一是二者互相缺少的素质。唐时佛家的斋会上有伶伦百戏、“市人小说”(属于杂戏的一种)[8];宋时的瓦舍勾栏是各种伎艺会集的场所,这为小说、戏曲的交流提供了可能的环境因素。而它们之间所具有的差异则成为最初相互交流、借鉴的动机,它们从对方借鉴自己缺少的素质以丰富、发展自己,如宋杂剧以滑稽调笑为主,故事性较差,在这方面“说话”伎艺的故事对其发展具有不小的推动作用。这种相同的文化环境中互相借鉴、各取所需的交流状态为二者的关系研究提供了诠释的语境和论据,而具体历史范畴内二者的交流关系,又成为我们对二者关系研究的重要依据和对象。

我们从二者具体的交流中找出共有的素质或特征,又从二者相互的影响中发现一系列的差异。找出这些异同现象,并不是关系研究的目的,关键要在这些现象背后发现某种必然的理由,进而在这些异同点上勾画出二者关系发生的轨迹。具体的思路是,综合二者早期形态表现出的共有的素质或特性,考察它们关系发生的轨迹,进而以此为出发点,理解二者的差异性及其原由。如此,二者在发展初期的交流过程中经碰撞而形成的共性是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关系研究的起点。 (一)叙述性的结构形态

中国戏曲虽然有较强的抒情性,但仍是以叙述性作为其情节结构基础的。这一点若以西方的戏剧作为比较面加以观照则更为显见。杨绛比较了亚里士多德和李渔关于戏剧结构的理论,指出:“我国传统戏剧的结构,不符合亚里斯多德所谓戏剧的结构,而接近于他所谓史诗的结构。”[9](《李渔论戏剧结构》)亚里士多德一再从文本上强调戏剧与史诗的文类区分,而区分的尺度就是叙述与展示。周宁从话语模式角度考察中西戏剧,认为中国戏曲始终综合叙述和对话两种因素,以叙述为主导性话语,中西戏剧在话语体制上的重大差异就是“代言性叙述”和“戏剧性对话”的差异[10]。

戏曲表现出的叙述性素质,与敦煌话本、宋元话本的影响、促进是分不开的。我们知道,中国戏曲在发展的早期故事性很差,而变文、“说话”在叙事方面则已十分成熟。在长期共存的过程中,这一差异性的存在使得它们对戏曲的影响成为必然。如宋代的话本小说故事就对宋杂剧能走向成熟的戏曲形式起到了显著的推动作用,对此,王国维即指出:“宋之滑稽戏,虽托故事以讽时事;然不以演事实为主,而以所含之意义为主。至其变为演事实之戏剧,则当时之小说,实有力焉。”[7](P35)但是,宋杂剧所接受、取

5 用的话本小说故事已不是生活形态的素材,而是具有一定的叙述形式,那么,它们在接受话本小说的故事题材时,这种叙述体制就必然潜相地影响或内化于其叙述体制中。所以,后来成熟的戏曲才会表现出与话本小说相同或相似的结构形态、话语形态,而不只是话本小说的故事促进宋杂剧“变为演事实之戏剧”。

正因为叙述性的结构模式,才有情节结构上的幅度广而密度松,才有时空的自由操作(时间的长短,空间的变换,只凭故事需要,并没有规定的限度)。因为叙述性话语模式,演员可以直接与观众接触、交流,他们的话语可以面向观众表达,剧中许多信息也不必在人物的戏剧性对话间展示,等等。也正因为这些,“我国的传统戏剧可称为„小说式的戏剧‟”[9](《李渔论戏剧结构》)。 (二)散韵 (说唱)结合的表达方式

说唱结合是一种表演体式,反映到文本上,“说”的部分为散文形式;“唱”的部分为韵文形式。考察这一表达方式可分为两个方面:韵散组合的整体格局;组合这一格局的各个部分(散文和韵文)。

唐宋时的戏曲早期形态虽或有说唱结合的格局,但未能形成文体标志和有力的叙述功能。唐参军戏以科白戏弄为主,宋杂剧以滑稽调笑为主,金院本以做作念白为主。而在唐变文中,韵散结合的格局已明显地成为其文体标志(参见张鸿勋《变文》,见颜廷亮编《敦煌文学》,甘肃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其表演形态的“转变”是说唱结合,并且能以这种形态细腻叙事。它直接孕育了后来的许多说唱伎艺,如宝卷、诸宫调、弹词、鼓子词等,其韵散结合的形态无出变文之外,而且有的已明标唱、白,如《张协状元》第一出中那段诸宫调演唱、元杂剧《货郎旦》第四折张三姑的“货郎儿”演唱即如此。若不论戏曲的角色扮演,其韵散的格局与变文无异。

宋元话本也表现出成熟的韵散(说唱)结合形态。南宋罗烨所编《醉翁谈录·小说开辟》描述当时的“说话”:“藏蕴满怀风与月,吐谈万卷曲和诗。”“曲”是供唱的,参以宋话本,如《刎颈鸳鸯会》(见《清平山堂话本》),可知,“说话”是一门说与唱并重的伎艺,“说话人演出时,是讲说、歌唱和朗诵并用的”[11]( P576)。

6 戏曲的曲文唱辞有较重的抒情性,但不能否认它也有明显的叙述性。考察元杂剧的曲辞,就有明显的叙述功能,它可以叙述人物的动作、品格、面貌;叙述不便于在舞台上表现的场面、动作(如探子报告战况);向剧中其他人物叙述已经发生过的事件等。若考察戏曲曲辞的功能构成和渊源,诗词的抒情传统当然是重要的一脉,但也要看到敦煌变文、宋元话本、诸宫调等说唱文学对戏曲曲辞叙述功能的锻炼和促进。唐变文中的韵文就表现出成熟的叙述功能,它已能加入到故事情节的叙述进程,成为情节发展的一部分,起着塑造人物、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如《李陵变文》中就以韵文叙述了李陵请降、单于纳降、李陵封王的情节。韵文的叙述功能在后来的诸宫调、鼓子词等说唱文学中更是得到发扬,如《商调蝶恋花鼓子词》(北宋赵令畤)、《董西厢》、《刘知远诸宫调》等。

绾结言之,中国白话小说和戏曲的早期形态共同享有着说唱结合表述方式,显示着二者的密切联系;而它们所具有的这一说唱伎艺传统也显示着二者关系的发生轨迹及其初始状态。

(三)口传形式的传播手段

话本小说最初的存在形态是“说话”伎艺的一种,是以口传方式滚动于“说话”艺人口唇间的。我们无法重建当时的口传活动现场,但可以说,“说话”这一口传活动存在的基本条件一要有说书人的讲述,二要有听众的参与。

话本小说的传播就是要通过说书人面向听众的演述来实现,所以听众的存在是基础,也是说书人演述活动的出发点,因此,他在演述过程中必然会注重听众的接受趣味、能力和效果。首先,为适应听众的审美趣味,讲述一些切合民众趣味的、具有传奇性的故事。这也是它在当时能让民众喜爱的重要原因之一。其次,由于“说话”伎艺这一口传活动的现场性,不容许听众的细品,而且“看官”也多是没有多少文化知识的下层民众,于是讲述人的讲述多注重情节的曲折,线索的清晰,必要时还要跳出所讲述的故事虚构域对一些疑惑点作出解释,以让听众轻松地获得故事的信息,而不是让他们自己费力地从人物、情节间的话语、行动中去构建故事,作出价值判断。再者,“说话”伎艺这一口传活动与其说是记忆的复现,不如说是说书人在同参与的听众一起进行表演的一个过程。说书人特别重视现场感,注重场上的气氛,注重与听众的交流,以拉近听众的距离,如跳出故事情境面向“看官”解说、评论,以此引导其情感参与和价值判断。

7 说书人的这些口传活动的特征都不同程度在沉淀在话本小说的文本中,可称之为“说书体”,即指“说话”活动中说书人以第三人称视角面向“看官”的叙述特色——叙述人称上是第三人称;叙述视角上是全知视角;叙述口气上是面向“看官”。这种“说书体”大量遗存于戏曲中,如元杂剧《柳毅传书》第二折那段电母对二龙争斗的讲述,《货郎旦》第四折张三姑那段说唱“货郎儿”,更多的如“探子式”报告军情战况的演述,都表现出明显的“说书体”特征。

通过以上对中国古代小说和戏曲所共有的特性和素质的简要描述,可以看出二者早期形态所具有的说唱伎艺的特性,我们也由此勾画出二者关系的发生轨迹:

惟其需要故事的发展,不得不借重于话本的力量;惟其需要加入唱词以增强美听的价值,不得不借重于其他的讲唱伎艺;而讲唱伎艺之于话本,往往如血肉之不可分离。故南戏和北曲杂剧的成立,主要即是宋金杂剧院本和讲唱伎艺的相互结合。[12](P72)

我们研究小说与戏曲的关系,是不能脱离或无视这些说唱伎艺传统的,这些传统是小说与戏曲关系发生、表现的最初形态,它为二者关系的研究提供了有力的依据和早期形态的参照。

三、思考之二:关系研究的意义

对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关系的发生探析,为我们的研究提供了历史的、逻辑的起点。这一起点提醒我们,二者关系研究并不等于将小说和戏曲两种文体放在一起进行各种枝杈部分的对照比附,也不是让我们的思想单纯盘旋于二者间的亲缘关系;而应充分注意到,我们探讨的是两种已具有独立特性的文体,对其共性的探讨只是关于二者关系研究的起点,我们更需要的是要考察二者发生关系之后又在哪些共性基础上分化,在何种因素的促进下发展,逐渐形成其个性,从而文体独立的。或者说,二者的关系为它们的文体独立和发展提供了何种有利条件或不利因素,而不是堆积、罗列一系列支离破碎的异同现象材料。

所以说,关系研究的目的在于开拓小说、戏曲研究的视界,为具体的小说研究和戏曲研究提供一种新的参照系和观察点,从而使二者的关系研究具有文体学探讨的意义,而不是作表面化的比较。在这一研究视点下,无论立足于小说角度还是立足于戏曲角度

8 所进行的二者比较观照,都是进行反思自身的过程,它们各自为显示出各自的个性和风格、理解对方的个性提供了参照系统。比如把对戏曲发展史的考察纳入这一参照系中,“只要看到宋杂剧与话本的联系,则宋元以来戏剧的发展事(除声乐外)自可大体求得解决”[12](P74)。这一联系首先会使我们注意到二者的共性,但目的却是要在宋杂剧与话本的关系参照系中去观察宋元以来戏曲的个性发展状况,即通过二者的共性找出话本对戏曲的影响痕迹,并在共性的基础上分离出二者的一系列差异,在这些差异的基础上探寻宋元以来戏曲对二者共性的背离和文体发展。在这一探寻过程中所做的一切研究尝试、认识及解释,都是以二者关系作为参照系的,如对元杂剧“一人主唱”功能的认识。

有一种观点认为,元杂剧“一人主唱”(一个脚色主唱)的体制有利于主唱人物的形象塑造。道理上,这主唱人(剧中主唱的人物)处于杂剧演述的中心,全剧只有他一人能充分地抒发感情,展示心灵,表达其对周围人事的观点,而其他人物则无此机会,则主唱人应为故事的主人公,应是杂剧着力塑造的人物。但许多杂剧却并非如此,《争报恩三虎下山》应着意的人物是杨雄、燕青和鲁智深,可主唱人却是李千娇;《千里独行》的主人公应是关羽,可主唱人却是甘夫人,其它如《隔江斗智》的主唱人非诸葛亮或周瑜、《薛仁贵衣锦还乡》非薛仁贵、《哭存孝》非李存孝、《陈季卿悟道竹叶舟》非陈季卿,等等。另外,元杂剧中还出现了许多“探子”式人物作为主唱人,出场就是为了报告在剧中无法表现的场面,如《单鞭夺槊》第四折的探子,《存孝打虎》第四折的探子,《柳毅传书》第二折的电母,《火烧介子推》第四折的樵夫,《哭存孝》第三折的莽古歹等,这类主唱人的出现只是为了完成对难以在舞台表现的场面或事件的叙述交代,是一个功能性的人物(叙述的工具)。这类主唱人的出现不是以塑造性格为旨归的,只是为了更好地叙述杂剧故事。所以说,元杂剧”一人主唱”的体制不是为了更好地塑造人物而设定的。这种“一人主唱”体制下的主唱人物设置,是早已成熟的话本小说、诸宫调等说书人叙事向戏曲形态转化时所必然出现的文体特征,其区别一是纯粹性叙述,一是代言性叙述。

同样,我们也可以通过戏曲以观照小说,从而与小说本体拉开一定的观察、理解距离,通过对方的映照审视小说,以更深入地认识中国古代小说的某些本质性的东西,从而拓展对小说的研究层次。就在这一研究视点下,我们通过对二者关系的研究,来增进对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传统的理解,即通过理解对方来理解自己,又通过理解自己来理解对方,在交流和比较的观察视界中考察二者的性质和关系,以充分理解、认识小说发展史和戏曲发展史的内在逻辑。我想这是我们对二者关系研究的最终目的。

9 总之,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的关系研究作为一个视点,为我们研究小说和戏曲开拓了一个新的思路,提供了一个新的角度,从而有助于推动对中国古代小说和戏曲研究的深入。这也是二者关系研究的一项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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