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母亲的叙事作文

2024-05-06

关于母亲的叙事作文(通用8篇)

篇1:关于母亲的叙事作文

以“今天是母亲节”为题,写一篇叙事性的英语作文。在母亲节这一天,你为妈妈做了哪些事情?你是如何表达对妈妈的爱?

以下是英语网为大家提供的两篇关于“今天是母亲节”的范文,供大家学习参考。

It was Mother’s Day.Sun Zheng thought he should do something for his mother.He decided to help his mother do some housework.After school he went to a shop to buy some food on his way home.When he got home, he did his best to cook 范文网[]some nice food,though he couldn’t do the cooking well.Thenhe cleaned the room.He felt very tired, but he was very happy.When his father and his mother came back and saw the clean rooms and dishes which weren’t so nice, they were very happy.They had their supper together.His mother said, “Thank you,my child!” 今天是母亲节。孙峥觉得应该为妈妈做点事,他课件下载[]决定帮妈妈做些家务。放学回家的路上,他去商店买了食品。到家后,他尽全力做些好吃的,尽管他并不擅长烹任。做完饭,他又打扫了房间。他感觉有些累,但仍然很高兴。

当父母回来后,看见干净的房间和并不太荚味的菜,他们依然很高兴。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妈妈说:“谢谢你,孩子。”

Today is Mother’s Day.I know some of my classmates are going to help their mothers with the housework, others.are going to buy some flowers for their mothers.I want to say to her that I love her very much.But as a boy, it is a bit difficult for me to show my heart.I think only girls can do that.My mother is very kind.She takes care of me day and night.She spends little money, but buys anything for me that I need.This time I must show my love.I am going to give her a card and write like this, “I love you, mother!” I am going to put it under her pillow.今天是母亲节。我知道一些同学打算帮妈妈做些家务,还有一些同学打算给妈妈买些花。我只是想对妈妈说一声,我非常爱她。但是对我来说这样表达我的情感有点儿难,因为我是个男孩。我觉得只有女生才这样做。

我妈妈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她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她自己很少花钱,但能给我买我需要的任何东西。这次我一定要表示我对她的爱。我打算送她一张课件下载[]写有“我爱你,妈妈”的卡片,我还打算把它放在她的枕头下面。

篇2:关于母亲的叙事作文

我还想以前一样在校门口坐上了母亲的车,车也像以前一样往家所在的方向开。而唯一不同的,是母亲说:“我呆会有急事,你自己上楼吧,记得做作业。”

“我知道了。”作业肯定是要做的啊!我有些不耐烦。

不知不觉间,车子开到了家门口的地下车库,我拿着重重的书包下了车,和母亲说了一声:“拜拜。”( 书村网 www.shucunwang.com )

按了电梯,我就这样站在那里,但是,久久的没有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不经意的看了看楼门口,那是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正想说那车怎么那样啊,会妨碍到其他人的。但是仔细一看——那是母亲的车。

奇怪了,母亲应该早就已经走了啊?她不是有急事吗?我的目光移不开那辆车,好像,是有什么在吸引着我。

我感觉到,母亲的目光正在从车里往这边望,正在看着我。

知道后面有一辆车开始不耐烦,在后面滴滴的响个不停。母亲的车好像是犹豫了,但是依然停在那里,尽管后面的车已经近乎发怒。等到我上了电梯,母亲的车这才依依不舍的开出了地下室。

这时,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母爱的温暖。

母亲,这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她为了我们,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

母亲在儿女面前是强大的,但是,谁又能看见她受的苦和累?

如果说,父亲是送我到终点的一条大河,那,母亲就是载我过河的那一条小船,永远,永远在我身边,给予我,爱的温暖。

感谢母亲,感谢母亲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

篇3:关于母亲的叙事作文

电影的叙事风格是电影制作者“话语”的电影化,“话语”是电影中的“隐形叙事者所转述的视角和看法”,而“风格则是产生相应‘话语’”的机制和行为。《我的父亲母亲》呈现出一种景观式的爱情叙事风格。居伊·德波认为:“景观,即作为统治经济秩序的视觉映像。它利用各种媒介生产视觉形象,无意识地支配着人们的欲望结构。”[1]本片将电影的吸引力放在景观式的影像制作方面,以无直接影像暴力的、非干预的表象和影像群的构建使观看者进入爱情景观中,以应接不暇的视觉形象和重度能指化的人物塑造等手法吸引观看者成为景观的奴役者。在景观所造成的广泛的“娱乐”幻象迷惑之下,大多数观看者偏离了本真的批判性和创造性,被动地接受景观式爱情影像的呈现。

二、《我的父亲母亲》叙事风格分析

(一)强力的阅读:电影与小说原著意蕴的分裂

叙事性是电影与文学突出的共有特征和本质联系,陈犀未先生曾说过,“叙事性是连接小说和电影最坚固的中介”,但二者在叙事手段和效果等方面仍存在着较大的差异。电影叙事的共时性突出,主要通过图像的空间转换实现时间的流动。而文学叙事的历时性相对明显,通常以文字语言在时间线上的展开来结构全篇。影片改编自鲍十的小说《纪念》,作者以白描的手法和大量从生活中捕捉提炼出的生动细节,成功地塑造了父亲洛长余、母亲招娣和生子等一系列鲜活的人物形象。小说叙事沉稳,内容厚实,在朴素的话语间凸显了人性的丰富层次。而影片因导演对原著的“强力阅读”而进行了多方面的简化,无论是叙事频率上的处理手法,还是情节结构的删减等,都造成了原著小说叙事魅力的丢失。影片借对招娣爱之路极端化的视觉呈现凸显了导演强力阅读的最终指向,造成了电影与原著爱情及人性意蕴间的分裂。

(二)炫目而孤单:人物与主题间的撕裂

从叙事学开放的人物理论角度来看,“人物是一个建构过程,他将在矛盾中不断地被否定和置换”。查特曼的人物特性论认为:人物合理特性越多,人物性格就越丰富。影片对招娣的重度能指打造使人物失去了角色打磨过程中那种人性的尺度,导演的主体话语展现取代了人物在电影中的内在性格逻辑,角色不属于情节而属于导演的“话语”。作为片中爱情叙事的主体,招娣本身内在性格的挖掘被搁置一旁,对招娣女性炽热生命活力的影像叙事遮盖削减了对父母间爱的互动与坚守的叙事主题构建,角色本身的张力与复杂性在影片中被单极化的导演“话语”表达欲望湮没了。影片强解式的人物设定同时也造成了人物与对纯美爱情歌颂的主题的撕裂,使其成为绚目而孤单的符号化存在。

(三)空洞的凝视:电影空间与意境的割裂

电影空间是意境的主要传达方式,“任何一种电影的空间形态都与它的表意系统密切相连,也都与它的类型模式相互依赖”。影片《我的父亲母亲》中导演试图营造一个自然、古朴的意境来促进推动情节的发展。但是,影片中导演在给定常规的造景空间叙事镜头外,又在影片中布置了大量的空间镜头。空洞的空间叙事分散了观看者对正常叙事的理解,对于影片爱情叙事的推进毫无益处,景观叙事风格明显,导演数次频繁呈现人物的远景而有意放大空间的影像观感,造成了电影的空间与意境之间的割裂,这样的表现手法非但没有表达丰富而深邃的意象内容,反而使得人物在画面中的参与感被削弱,“空间超越了人物,超越了故事情境的发生的场地”,造成了人物与空间无法调和的观感。

三、影片景观式爱情叙事风格生成原因初探

(一)景观风格电影——意识形态的文化性延伸

景观不仅仅是图像和表演的呈现,更是意识形态的文化性延伸。“景观不是影像的堆积,而是以影像为中介的人们之间的社会关系。”[2]景观风格电影的产生折射了文化审美与精神生产中权力意识的遍在性渗透现实,影片中导演对迎棺送葬这种民俗仪式的大画面景观呈现,作为一种政治话语的隐喻表达,渗透了导演对父亲骆老师具有官方意识形态色彩的推崇与赞扬。居伊·德波认为:景观是一种由感性的可观看性建构起来的幻象。本片借对红棉袄、红发卡等“中国红”民俗文化的过度消费和表征完成了意识形态的文化性延伸,乡间爱情也成了一种民俗文化渲染之下的绮丽景观。

(二)景观电影影像阅读进程中观看者综合能力的缺失

叙事学理论认为,不同的阅读方式、不同的批评方法可能把一种影像文本转变成另一种文本,而文本的基本结构在阅读中成为开放的动态的意义生产过程。叙事是人们关照世界的一种方式,观看者应具备一套阐释文本的影像阅读程式。《我的父亲母亲》景观式的爱情叙事风格的形成反映了影像观看者对于文学接受方式和审美思维模式的改变。后现代视域下对文化的解构与颠覆某种程度上在消解着人类精神沿袭、传承与创新的文化自觉与反思意识,影像观看者缺乏把握影像阅读的类似于文学阅读中“文学能力”的综合能力,从而难以达到体悟文本深意的境界。

四、结语

《我的父亲母亲》整部影片体现出一种景观式的电影风格,影片的情节性让位于话语性,叙事风格趋于浓烈、概念化。影片虽然沿用了传统爱情叙事的外壳,缺少准确、深刻的电影表达。导演意在打造一部来自民间的爱情传奇,但在差强人意的原著改编、重度能指化的人物塑造相配合下,使一幅绮丽繁复的爱情景观于影像中呈现。

摘要:电影《我的父亲母亲》自上映一直标榜清新、真挚的纯爱叙事风格,但是从叙事学的视角分析本片,其叙事风格却与片方宣传的清新文艺片有所背离。《我的父亲母亲》的影片叙事,在导演对小说原著的“强力阅读”之下,其重度能指化的人物塑造,空洞的空间叙事相互作用共同打造了一种景观式的叙事风格,在纯爱叙事的表象下呈现了一幕绮丽的爱情景观。经过对电影文本的叙事学分析,认为景观风格电影的产生作为意识形态的文化性延伸,折射了文化审美与精神生产过程中权力意识渗透的现实,同时也反映出了影像阅读过程中观看者综合能力的缺失。

关键词:叙事风格,景观叙事

参考文献

[1]居伊·德波.景观社会[M].南京大学出版社,2007:10.

篇4:性别焦虑的母亲叙事

一、《玫瑰门》的母亲群像

1.不理想的母亲

就直观印象,《玫瑰门》书写了一组不理想的母亲群像。庄晨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她无法体察照应眉眉的欲望与需求;不具备强烈的母亲意识与自觉;缺乏母亲的权威,无法有效管控女儿。这使眉眉与女儿的角色与位置发生疏离。

姑爸是个过度溺爱的母亲。她与男猫大黄构成一组变形的母子关系:情感上强烈的相互依附,生活中无限的照顾与索取,更隐约透出变形的情欲关系。在这种关系中,母亲的自我界限与尊严已无法保全,更无法对孩子实行有效管束。

司猗纹与竹西以难得的精准去履行母职。然而,司猗纹将母职操演为权力欲的实践,竹西强大明晰的理性则使母职的履行近似技术主义的机械操作。她们无限地趋近称职的母亲,却又断然地远离理想的母亲,这导致对理想母亲与母职的双重质疑:这种称职是一种假象,抑或理想母亲的想象本身过于虚妄?应当如何定义母职以限制司猗纹式的母亲对孩子的控制与侵害?应当如何界定与评价竹西式的称职母亲?

2.恐怖的母亲

《玫瑰门》存在着大量对母亲的恐怖想象。最为突出的是将母亲与胎儿类比为身体与食物的关系。疯狂的姑爸试图吃掉大黄让其重获完整,在这一叙述中,母亲孕育生命的过程被改写为生命被吞食的过程。母亲不再是生命的创造者,而是生命寄居的腔体;她对生命的馈赠与哺育被改写为对生命的摄取与消耗;她的身体被去神圣化;她赋予生命的欲望被转化为贪婪的食欲。

男性人物庄坦的幻觉自孩子的视角展示了对这一想象的恐惧。庄坦目睹竹西解剖一只怀孕的母鼠,死亡的胎儿在其眼中形如花生米,他在极度恐怖中呕吐,将食物排出身体,企图以守住身体的界限守住自我。庄坦的死亡缘于将一锅正在煎煮的花生米再认为母鼠胎儿。他早已因自己“不能了”自觉衰弱,此刻,他认同于异类的胎儿,在绝望无力中受惊而亡。

较为隐蔽却同等重要的是对日常母职的恐怖性的揭示。司猗纹对眉眉姐妹的诸多管束并未真正超出一个母亲的日常行为方式,却使司猗纹的权力欲得到满足,使眉眉姐妹感觉被侵犯、被伤害。这种叙述的恐怖性在于,它暗示:日常母职本就属于主体对客体的压迫、控制与侵犯,正因如此,它才轻易涵容了主体的权力欲与施虐欲。一个佐证是眉眉在竹西指导下为宝妹塞栓的叙述:这一过程被眉眉体验为“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她感觉到自己的“残忍”,自己行为的“惨无人道”;宝妹的身体则被非人化,如同“一个人的模型”,一个“干旱的机关”。

3.充满力量的母亲

在铁凝的创作谱系中,甚或在新时期以来的小说中,司猗纹与竹西都是极具力量的女性人物。司猗纹以其“真实感情”,竹西以其理性,均能出色承担一切社会角色。她们拥有强大的欲望与激情,于司猗纹,那逐渐凝聚为权力欲与控制欲,于竹西,那是对欲望对象的追逐与拼搏(剥)。她们的力量被诠释为一种生命力。瘫痪后的司猗纹只能专注于在其身体场域中进行的生命与疾病、腐坏与死亡的争斗,然而正是在这残酷而痛苦的斗争中,才更见出司猗纹生的意志与能量,才让我们回头指认,支撑其一生的斗争的正是这种内在的生命力。竹西的身体曾以其“壮大”“丰硕”与“逼人”震撼了眉眉,超越了日后她再遇到的所有人体,这震撼来自一具母亲的身体流溢的生命力,只有这样一具满溢生命力的身体才足以创造另一个生命。

司猗纹与竹西强健的生命力使她们足以承担一切角色,却从未有一种角色赋予其圆满与安稳,这种生命力使她们得以执着追逐其欲望,这种追逐却呈现为一种内耗,甚至构成对其他个体生命的压制与侵扰。至此,母亲的生命力已对其他生命构成威胁。

二、女儿视角:审视与自省

并不能就此认为铁凝在写作一部“母亲谴责小说”。《玫瑰门》总体上清晰自呈为女儿视角的叙述,不仅包括明确出现的眉眉/苏眉的视角,也包括某些叙事段落中隐含的立场。这意味着这些叙述并未以纯客观的反映批判自居:女儿与母亲的关系是一种关乎生存的依存关系,女儿对母亲有着切实的功利需求,母女之间存在着现实的利益冲突。对小说母亲叙述的解读,需有意识地去辨析其中女儿视角的折射机制。

一个例证是姑爸吞噬大黄的叙述:胎儿—食物的类比更可能缘自儿童以有限的身体经验去理解母体对生命的孕育的冲动,在小说中却移置为母亲的幻觉与欲望。这种叙述折射出一种儿童的焦虑:在母亲的体内,生命不可洞测地被孕育,是否也会不被知晓地消失?也许正是对生命被母体消化的恐惧,外化为其被母体吞食的想象。当姑爸想象她的新旧两个自我以相互吞食的方式消融更生,缔结为母亲与胎儿的关系,这暗示着身体被母亲吞食与消化的恐惧,实质是对适才与母亲分离开来的自我重新依附/消融于母亲的恐惧。我们也可以带着这种意识重读对司猗纹与竹西的强大力量的叙述:母亲力量的异常强大也许来自母女二人力量对比的心理印象,也许意味着叙述人/女儿生命力的相形萎弱,而在悬殊的力量对比下,女儿可能自觉受威胁,而自母亲的行动中处处见出侵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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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重读小说对不理想的母亲的叙述。对庄晨不称职的判断来自眉眉,来自其看到的母亲的欠缺。然而庄晨的母女相处方式承继自她与司猗纹的母女关系,让眉眉失望的“怎么着都行”,被这一对母女体验为平等与自由。这意味着这种相处方式未必不合理,使之呈现为欠缺的是眉眉自身的既定期待。问题在于眉眉面对着一段真实的母女关系、一个现实中的母亲而将之指为不真,却将理念中的理想母亲指认为真,这使她投入庄晨的怀中,却感觉这并非“一个真正的妈妈的胸怀”而“加倍感到孤单感到无家可归”。更接近其想象中理想母亲的姨婆与竹西,实际上并不对其负有教养义务,因而能轻易充当其生活中的偶尔施惠者,而无须因日常母职与其产生冲突。于是,眉眉能辨识司猗纹管束中的恶意,却在多年后才意识到竹西施惠背后的可能用心。同样需要注意,在眉眉成长过程中,犯下最多疏失的是竹西:她让眉眉一次次直面了那些不应由孩子面对的场面。而这一切疏失,皆因其并不真正负有母亲义务而被轻易遗忘。

小说中,真正担负教养眉眉职能的是司猗纹。而在日常母职中,除却其管控性与侵犯性,同样典型的是其琐屑无聊:“负有大能”的司猗纹,所能呈现的是对眉眉行止举措的纠正挑剔;是厉行“艰苦朴素”的忆苦饭,而后半夜偷吃廉价点心;是对邻里礼节的诸多讲究,及其内里迫于权力关系的各种依从。正如眉眉对母亲庄晨的诸种遗憾,也尽由琐细事件构成。与之构成对比的是眉眉父亲苏友宪,这位“农学院的教授”、“小麦育种专家”出场就联系着对“整个国家”“只要一种主义”的历史分析,启动了对艺术与专业知识上“浪漫主义”与“写实”的讨论。这引导我们看到一组对立项:一方是母亲,其行动局限于无意义的、身体性的日常生活,一方是父亲,他们联系着更“广阔”、具有超越性的社会历史生活。不仅要注意双方与各自代表领域的联系,更要注意他们与对方代表领域的缺乏联系:母亲如此缺乏超越性,而父亲则无须承担日常生活领域中的责任。眉眉如此伤感于偶尔相聚时母亲表露的欠缺,而对在其日常生活中持续缺席的父亲甚少索求。甚至于,需由缺席的父亲凭借其超越性意义发出指令,调解日常生活中的母女关系:苏友宪的家信令眉眉不再耿耿于母亲的散漫,转而担任妹妹的保护者与率领者,肩负起母亲的责任。

当重读竹西这一人物,为何其理性竟构成某种恐怖感的来源?这种恐怖不仅体现在对另一具身体构成侵犯的场面描写中,也体现在那些本属平常的肖像与细节描述中。也许其原因潜藏在幼儿与母亲的相处中:在双方力量对比下,母亲是如此强大的他者,幼儿只能希望其能受我影响,为我驱使。当母亲拥有强大的理性,意味着她将不会轻易受到影响,不会尽然满足孩子一切要求,将坚定地对她/他实行管控。于是,竹西所有的“明白无误”,都使她成为一个强大、冷漠、异己的存在。竹西的另一特征是欲望的异常强大:以依附于母亲生存的视角,母亲的欲望意味着其注意力将自孩子的需求上转移,因而,拥有强烈欲望的竹西是一个称职而冷漠的母亲(对宝妹)、一个犯下诸多疏失的母亲(对眉眉);以渴望获得父亲/异性认可的视角,母亲的欲望将使其构成女儿强有力的竞争者,于是,眉眉/苏眉只能眼见着大旗、叶龙北等异性被强大的竹西攫取。这便是对竹西的叙述中潜藏的矛盾:在外在形象与能力上,她无限接近于理想母亲,但仅是其理性与欲望——那构成她独立于孩子的自我之物,就足以使她呈现为一个冷漠的母亲,一个强有力的侵犯者与掠夺者。

发露女儿对母亲的敌意并不是小说意欲止步处:通过自我反思,苏眉逐渐意识到在与母亲的紧张关系中自己应负的责任,意识到自己看待母亲的不公。就与司猗纹,苏眉意识到,首次见面,她就对婆婆“一肚子不高兴”,“她甚至想成心和她作对”——这意味着她主动自置于权力斗争的一方,触发了司猗纹的斗争欲。她意识到她将遭遇的不适与惊吓凝缩为以她最熟悉的母亲/司猗纹为形体的梦魇,如同在生活中,她“把一切的阴森诡诈一切的不善净都归结在一个人身上”——与她朝夕相处却未能完成保护职责的“母亲”。她意识到自己同样具有暴力的欲望与行为,为此她感觉难堪与罪疚,自我怀疑并渴望自我惩治。也许正因如此她才如此渴望与目睹的暴力与权力斗争相切割,才对司猗纹的行为如此介怀——她必须排斥犯下罪过的“母亲”——与自我最为亲近的人,才能使暴力与罪行与自我切割。

苏眉的反思意味着修复与重建母女关系的可能。然而,这发生在多年后,发生在成年苏眉逐渐察觉自我的问题与症结后;在此之前,眉眉将因对母亲的恐惧与排斥遭遇成长的阻碍。因为母亲的疏忽与冷漠,因为母亲的疯狂与神经质,因为母亲的压迫性与侵犯性,因为母亲过于强烈的欲望及其斗争性与掠夺性,女儿将恐惧并拒绝成为母亲。因害怕不称职她将缺乏勇气承担母职,因害怕母亲过于强大的力量,她将抑制自己身上逐渐涌现的生命力,因害怕母亲毁灭性的欲望,她将压制自我的欲望与激情。这就是小说中出现的成年苏眉,一个事业成功,婚姻平顺,却显得淡漠、苍白、萎弱的苏眉。对母亲的恐惧与排斥源自也导向着对自我内部相似因素的压抑,一个排斥并拒绝成为母亲的女儿也就是一个自我分裂的女儿,这便是小说双数章的末节中,那处于对话关系中的眉眉/苏眉。

三、社会性别·历史·民族

小说叙述特定历史如何放大与激化母女关系中潜藏的矛盾,转化为恐怖经验:“文革”使眉眉被迫与母亲分离,疏离与被抛弃感使眉眉对承担母亲角色的女性心怀警惕,更形挑剔;暴力与权力斗争的普遍化,使眉眉对此更为敏感,循此视角去审视母女关系中的压迫与侵犯。“文革”也使母亲自身的问题以恐怖的形式突显:它使司猗纹对权力斗争的欲望得以合理化、现实化,使竹西对欲望虚耗的怨怼转化为暴力行为,使姑爸在残酷虐待中陷入疯狂。然而,“文革”并未一手生产出这些问题与症结,它只使它们以疯狂与扭曲的形式得以突显。

嫁入庄家前,司猗纹那一段“革命加恋爱”的往事,绝非仅是少女的恋爱幻梦:它为她开启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让她窥见一种离开家庭,进入社会公共领域的可能性。嫁入庄家后,她的才能只能在家庭领域内施展。一方面,她在家庭中的作用从未得到充分肯定:庄家父子在剥削她的同时轻视与侮辱她,即便在一双儿女那里,家庭妇女身份也使其劳动受到忽视。另一方面,新中国成立后,司猗纹一度获得了社会劳动者身份,窥见了向其敞开的公共领域与社会关系,直至因成分问题被迫重新回归家庭。可以说,司猗纹对家庭事务与人际关系的异常投入,将之经营为权力斗争,是被高度限制于这一领域,只能设法从中获取自我肯定与满足所致。当她的能力与能量积蓄为伤人自毁的高压与高热,直接遭受这一切的便是她代行母职养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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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爸在新婚之夜遭到抛弃,这一事件不仅意味着情感伤害,更是一次社会羞辱。姑爸试图以拒绝女性身份脱离给予她羞辱的社会评判体系。然而她仍然有着“关怀”“惦念”与“爱”的需求,她便与男猫大黄结成这种情感关系。大黄于她是一个异性,一个对她全方位依赖与需求、永不会对她投以评判目光的异性;大黄于她也是一个孩子,一个她无须经由与异性交往配合就可获得的孩子。即便在疯狂前,姑爸对大黄的情感依赖就已达到了病态的性质与强度。使人战栗的是这对某种母子关系的逼真模拟:母亲如何在儿子身上寄寓了她对异性、对整个世界的一切索求。

竹西拥有旺盛的欲望,并欲求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这使她对欲望对象的追逐呈现为一种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流浪:庄坦身心孱弱,大旗拥有青春旺健的身体,心智上却无法与她相匹敌,叶龙北一度折射出文化英雄的光辉,在与竹西重逢时,其思想已丧失深入推进的力量,显露出男性中心意识。这种叙述一方面试图说明,在现存社会性别制度中,男性并非幸运儿与幸存者,其身体与精神同样遭受压抑,因缺乏母亲式的生命力对抗这种消耗,他们将难以成为与竹西式的女性同等强大的生命。另一方面,它试图展现社会性别制度如何通过生产竹西的欲望虚耗其生命。这位母亲因空虚焦灼无法对孩子付出充足关怀,她甚至凭其强大成为孩子的掠夺者。

上述问题无法因某段历史成为过往就轻易获得解决承诺。这并非认定这些问题及其从属的社会性别制度至今从无变更,但它们可能有着形式较为缓和、但仍潜藏巨大压力的现实变体:女性可能在社会公共领域中遭受更为隐性的压抑与歧视,可能遭受无形的社会评判,仍可能遭遇欲望的空虚与受挫。更深一进问题在于,如何避免母亲遭受的压抑与伤害转移至母女关系中、转移至母职履行的领域?如何避免孩子成为母亲的焦虑与压力首当其冲的承受者?

正因如此,小说难免对成为母亲、对创造另一个生命存在迟疑。不能把这种迟疑解读为一种自由主义式的追求,毋宁说这些女性以一种谨慎与负责,拒绝轻率将一个生命带入特定命运的循环。竹西选择先药女鼠,小玮给自己的德国纯种狗做了绝育手术,这需要与姑爸对回到母亲子宫的狂想、与苏眉回归母亲体内的栖息之地的幻想联系起来解读——如果她们如此渴望重返进入人世前的状态,甚至不惜希望自我从未诞生,当然并不希望将新生命轻易带入人世。鉴于小说对生命诞生的疑虑,它让苏眉成为母亲的迫切便需要得到解释。

小说第八章以整个首节书写眉眉的成长:身体的经验与感觉,欲望的萌动与焦虑,由自然象征加以统合。这在小说中部植入了一个生命与希望的主干,引领其叙述穿越黑暗与残酷的历史。接续此后,苏眉通过生育成为母亲,便作为“自然成熟”的标志,证明个体生命彻底告别压抑自然的历史。苏眉成为母亲的另一层意义由对姑爸的叙述得以揭示:当施加于姑爸的虐待击碎其“去女性化”的自我幻象,她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正常”,试图以对母亲身份的操演证实其正常。这也许是隐含于每一女性个体内部的自我评价标准。而姑爸的“男性化”,司猗纹与竹西超乎寻常的精力、旺盛至焦躁的内在热情让人想起新时期小说中那些能力超于寻常女性(乃至寻常男性)、焦虑着自我的“雄化”、内心异常激烈、情绪化乃至神经质的女性人物。这种将女性的某种状态与特征与某段非正常的历史相联结的叙事,既是当时的社会性焦虑,也转化为作家自我的焦虑与叙事动力。某种意义上,苏眉的淡漠萎弱相对于“非正常”地强大与激情的母亲们是一种修正。苏眉也将通过完成生育、成为母亲,证明其成长为正常的女性个体,证实不正常的历史已然过去,社会步入正轨。最后,这也许与小说的民族叙事意图相关:小说刻意强调竹西与苏眉对民族身份的选择,使她们构成承继关系,然而除此以外,这一身份对其生活、对小说的叙述似乎并无重大影响。这并不意味着对民族身份的强调是一种形式化的姿态,相反,这可能意味着对民族身份更为自然化的理解,一种需与苏眉对竹西母亲身份的继承联系起来的理解:苏眉这一个体成员的成长成熟、成为母亲,象征着一个民族以生命体的姿态穿越黑暗的历史,进入现实,朝向未来;通过苏眉们的生育,一个民族经由生命的延续得到持存。因而,尽管小说为苏眉对生育、对成为母亲的踟蹰留下了充足的体谅,它却迫切地要询唤她进入母亲位置。

四、母亲与女性成长

小说双数章的末节均被设置为眉眉/苏眉的对话形式,这种自我对话显然具有自我疗救的意义:成年的苏眉试图整合童年眉眉的个人经验,在吸纳被压抑的创伤经验之余,也寻求对原初人性更本真的理解,另一方面,也试图让滞留于童年的眉眉接受她更成熟、更“狡猾”、更矫饰也更怯懦的社会经验。

导致眉眉/苏眉的自我分裂最关键的创伤时刻,显然在于眉眉在司猗纹设计下目睹竹西与大旗的性爱,直面一位母亲对她的利用与设计,另一位母亲对她的掠夺与背叛的时刻;在于眉眉带着小玮从庄家出逃的时刻。当眉眉到达火车站,有两个事件暗示着这一出逃之于其成长的意义:眉眉在上车之际遭遇初潮,“……她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春日薄冰消融的小溪,小溪正在奔流”,“她就是小溪,她浸润了她自己”。在逃离母亲控制之际,她终于迈进了身体成长的新阶段,这“浸润”与“奔流”意味着一股生命力的开启。然而,在此之前,眉眉目睹了一个女疯子用黄泥糊住自己的身体,相较于竹西丰硕的母性身体,以及澡堂中女人们那象征着母亲的衰败的身体,这具女裸体显著具有少女/母性身体的双重特征。这显然是对处于成长临界状态的眉眉心理的喻指:在这里,被封存的是母亲的身体,是直面母亲欲望的不堪记忆;被封存的也是自我的身体,是自我朝着母亲的欲望发展的路向。于是,身体成长的眉眉却封存了心理的成长,封存了母亲式的生命力涌入其精神的途径。

苏眉完成成长需穿越数重障碍。她需重新认识母亲/女性与身体的紧密联系,重建自我与身体的关系:借助对身体记忆的清理,借助对女性身体的绘画,重建身体与精神基础的、深层的、坚实的却也是升华的联系;借助对司猗纹身体的观看与感悟,接受身体的自然形态与生命过程。她需重新思考父亲/男性与超越性的关系:借助与叶龙北的交往,借助对其思想的剖析,她意识到压制与贬抑身体建构的超越性并不可靠,意识到其中对女性的压抑与不公。最后,她需要重建自我与母亲的关系。

篇5:小学叙事作文母亲的手

当伤心时为你擦泪的,是那双手;当你饿时,给你做香喷喷的饭菜的,也是那双手;当你衣服脏时,亲手为你洗脏衣服的,还是那双手、这双手代表妈妈,一双能够带给你“爱”的手。

我邯郸学步时,曾被一块大石头给绊倒了,那时的我不禁嚎啕大哭。一个熟悉的身影跑过来,是妈妈,帮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用她那双温暖的手牵着我这双稚嫩的小手,教我走路。也就是那时,这双手让我感到无比的幸福。

上幼儿园时,我曾得过了一次重感冒,那时的我在医院的病床上浑身冻得瑟瑟发抖。这时,妈妈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热水叫我喝,接着她用她那双大手摸了摸我的头,在她疲倦的脸上,我看到了一个亲切的笑容,然后,她用她那温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我这双冰凉的手,想要给我一些温暖和勇气,让我坚强的战胜病魔。在这个夜晚,我做了一个美梦,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因为在这个夜晚,有一双温暖的手,一直陪伴着我。

该上小学了,那双手一直拉着我,踏入检校门不知多少次,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突然发现妈妈的手也变的粗糙了,虽然粗糙了,但依旧还是那么温暖,让我感到幸福。

篇6:母亲的爱叙事作文

母校,我忘不了您的美丽。在我步入教学楼的一刹那,月季姑娘吸引了我,还有玫瑰姑娘,她们把醉人的芳香献给了母校,整齐排列着的松树,像守护美丽的花儿的小士兵。

母校,我忘不了您的整洁。环视母校,没有一处是很不干净的,在教学楼上的“教学楼”三个大字,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母校令我难忘,但是最令人难忘的是在母校的`朋友们,老师们。

难以忘怀的老师们,是您们用辛勤的汗水教会了我们无尽的知识。老师,就像一名园丁,辛勤浇灌着每一朵花,每一根草;老师,就像一盏指航灯,照亮了我们的人生道路;老师,就像一只小小的蜡烛,燃烧了自己,温暖了我们。六年了,我们师生之间,建立了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情谊,我永生难忘。即将要离别了,这绵绵的情丝怎么舍得割断呢?

难以忘怀的朋友们,我忘不了你们那一双双热乎乎的小手,忘不了你们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你们水晶般的笑容,早已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心里我舍不得你们,那些真诚的朋友们。难忘的同学情啊,我永远也忘不了!

篇7:母亲的作文1000字叙事

周末,是一个可以让人们抛下一周学习工作的疲惫的惬意光景。平日里,嗜睡的我居然在6点钟就醒。我赤着脚悄悄打开母亲的房门,母亲还在和梦神畅谈,我又蹑手蹑脚轻关上门。我回到房间想要继续睡,不知怎么,梦神就是无法降临。无聊的我在床上滚来滚去,突然,我瞥见房门开一条缝,我迅即盖上被子,背向房门,做出睡觉的样子。过许久,都没有再听见声音,眼睛悄悄地眯成一缝,想要看看是谁在哪儿“窥探”。原来是母亲!我赶紧把眼睛闭得紧紧的,生怕母亲发现。母亲小声咕哝道:“这丫头,这么大,还踢被子!”原来是我做出假寐的时候,被子没盖好。我心里想要告诉母亲我没有睡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我都忍住。我期待着母亲下一步的举动,母亲却早已离开。我回想着这来母亲和我的片段,有多少次都躲在你怀里取暖,却从不解你的寒?有多少次不想听你烦,你只是用微笑代替心酸?有多少次的摔门而去和你的落寞辛酸?多少次和你顶撞,你却从不埋怨?多少次的难过,多少次的辛劳,多少次的不理解,都是为我?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愧疚起来。

“一场考试考散一群人。”“你们厌恶的现在是我们回不去的昨天。”我终于小学毕业!可我心里却没有丝毫快乐,更多的是不舍,是对昨天的留恋。我在暑假某夜思索着。我突然问母亲:“妈妈,你有没有特别失落难过的时候?”母亲有一丝的诧异闪过,但还是回答:“有啊。就是在我身体不好的那段时间。”我渐渐回想起那段让全家人都担心的日子。母亲的小腿一按就会有一个“小坑”,她担心身体会有什么问题,急急忙忙到医院做检查。那几天,母亲似乎很沮丧,话也不多,甚至安静的可怕。母亲早早回到卧室休息,房门没关,我走过去想要把门关上。母亲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的不安都表现出来。我很无奈地走回去。母亲从医院回来眉飞色舞,和前些日子的安静大相径庭。从前活泼的,乐观的母亲回来!每一个子女的最大的心愿不是飞黄腾达,也不是腰缠万贯,只是一个最最朴实,希望父母身体安康,能够每天开心。

几天前,我把一本书弄丢,考试也没有考好,母亲十分生气,对我又打又骂。我只是在沙发上饮泣吞声。母亲愤怒的把门一摔就回房,我还是在沙发上哭。我在客厅理东西时,我似乎看见母亲在拐角处望着我,我知道她看着我,就觉得像是一个胜利者在窥探一个失败者的伤心难过,那让我不由得十分讨厌母亲。第二天早上,我和母亲都没有理睬对方,在快要出门时,我突然闪现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每次出门前,我都会跟母亲说“再见”,那天,我早早的按好电梯,在母亲看见的时候乘电梯下楼。那种“报复”母亲昨晚的打骂的快意油然而生。

傍晚,我拖着沉重疲劳的身体回到家。我又闪现出一个念头。母亲回家比较晚,所以我之前都会给母亲打电话报个平安。我原本想故意不打给母亲打给父亲,让她担心一下。不知是习惯的推使还是潜意识的做法,我按下的却是母亲的号码,等我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拨通。母亲柔和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她说,她为我买水果,让我们把昨晚的不愉快忘掉,我突然觉得自己太不懂事……我从未抚慰母亲为我操劳的疲惫,母亲对我的好,我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时光的流逝,渐渐的成熟我的脸,却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可以陪伴在你身边。

篇8:关于母亲的叙事作文

电影天生就是一个故事的叙事者, 或者说电影就是因叙事而存在的。电影依靠一个个镜头的组接来叙事, 也可以说是靠运动着的造型 (影像和声音) 和话语 (有声语言和字幕) 的有机构成来叙事。电影叙事和文学叙事虽属于两种不同方式的叙述方式, 但在叙事人称视点的选择、叙事时间的安排和叙事结构的编制叙事表现方式等方面, 电影叙事充分吸取了文学叙事的成功经验。反过来说, 我们也可以借助电影这种既常见又被学生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来帮助我们提高记叙文的叙事写作能力。时至今日, 记叙文写作能力尤其是写事能力成了学生写作的一大缺陷。很多学生往往写不具体一个故事, 更谈不上生动感人。所以, 我们要训练学生学会“看电影”, 激活大脑中的表象, 形成丰富鲜明的画面, 把事情想具体、写生动。假如能从电影叙事中有意识地获取写作的技巧, 那么这将是一笔丰富的写作积累, 对记叙文写事能力的提高具有巨大的借鉴意义和参考价值。本文拟从《我的父亲母亲》这部电影出发, 探讨如何从中学习和借鉴写事技巧的问题。

之所以选择这部电影, 是因为这部电影获得第50届柏林电影节银熊奖和第20届鸡奖最佳故事片奖。张艺谋曾说这是他倾注感情最多的一部, 也是他最珍爱的一部, 也就是说这是一部讲故事讲成功了的影片。同时这部电影所选择的故事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而是平凡的父亲和母亲之间非常纯粹的温暖人心的爱情。这种感情较之其他更能体现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它表现形式更丰富, 张力更大, 空间更大。

那么这部电影中张艺谋“说”故事的高明之处在哪里?他借用了哪些有效的方法来表现这个唯美动人的故事?它对记叙文的写作有哪些启发?我想有以下几个方面值得借鉴。

1. 景物画面的渲染

的确, 在这部影片中景物、画面的渲染为这个唯美的故事增色不少。在影片画面中我们可以看到导演对画面色彩的使用、动静的搭配、造型画面的构造, 技艺是相当高超的。俄罗斯画家列宾说过, 色彩即感情, 不同色彩能引起人不同的情感反应, 产生相应的情绪效果。色彩有穿越人的眼睛, 直至渗透人内心深处的力量。影片将过去部分拍成彩色而现实部分拍成黑白。这样虽然有悖习惯思维, 但更能反映导演对人物心理的把握。青春、爱情应该是五彩缤纷的, 隽永的回忆即使成为过去, 也永不褪色。而父亲的去世, 显然带走了一生挚爱的母亲心中的色彩, 只留下了单色的冰冷世界。影片主题部分是过去时空, 色彩饱满、明朗、澄澈、如诗如画。金黄色绿黄色的树叶树林漫山遍野, 无穷无尽, 枯黄的柔软的草地绵延向远方, 还有明亮的太阳, 白色的树干、栅栏、雪地、深黄色的亭子, 加上母亲红扑扑的美丽的脸、红色的棉袄、红色的围巾、红色的发卡……缤纷而清朗, 丰盈而不染纤尘。在这世外桃源般的环境中, 男女主人翁的爱情自然应该冰清玉洁, 而观众也从中获得巨大的审美愉悦。

正是有了这些画面, 电影更好看了, 它成为故事发生的客观环境, 与故事中的人物相辉映, 有力地烘托了这个如诗如画一般美好的爱情故事, 让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样唯美的画面会产生这样唯美的故事。影片除了景物画面外, 还有人物、场面画面, 比如手扶门框的母亲、栅栏外听先生上课的村民和母亲, 小学门口坚硬的石头堆中独坐的年迈悲痛的母亲的背影, 这些人物活动的画面经过精心的设计更能充分体现创作者的意图, 增强作品的画面感。那么在文学作品特别是记叙文写作时是不是也能使用这样的创作手法呢?

记叙文需要典型环境的选择, 这个环境可以是田野村庄、山川河流, 也可以是街头巷尾、工厂车间……我们可以通过描写它来衬托人物性格, 交代作品的时代背景, 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 表现故事的主题。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景都能入文, 它可以是我们根据故事主题所选择的真实的人物活动的背景, 也可以是我们为了配合文章故事表达、人物塑造需要的“人工刻意制造”的背景。我们在写作中可以根据故事表现的情感、主题利用蒙太奇手法做相应的景物描述。

2. 细节的雕琢

前井打水、故意“巧遇”……这些细节在影片中非常生动而又真实地表现了“爱意萌动中的女主人翁的心理”, 记叙文中的记事不是记流水账 (不加分析罗列现象的叙述或记载) 。它需要我们“大题小做”, 这里的“小”包含我们通常所说的细节描写, 正是大师们的精妙的细节描写才使作品的叙事获得震撼人心的艺术魅力, 也是他们创作成功的精髓所在。关于细节的问题我们平常已经讲过太多了, 这里不再具体展开。

3. 矛盾的建立

影片在这个故事的叙述中最让人揪心的情节是“骆先生的突然离去”, 这是影片中的一个重要情节, 记叙文写作能揪住人心的情节至关重要, 因为它能大大提高文章的可读性。那么究竟什么是“情节”?什么样的情节才能揪住人心?那就是故事中因果逻辑关系的确立, 矛盾的建立, 差异的形成, 对立的产生。说得通俗一点, 就是组成故事的大小事件有了某种必然的逻辑联系, 或是它不顺畅, 它有波澜, 在我们习惯思维之外, 违背了人物意愿。英国杰出的小说家和理论家爱·摩·福斯特在剑桥大学所做的《小说面面观》演讲中对情节这个概念有一种非常机智的阐释。他举例说:“国王死了, 不久王后也死了。”这仅仅是事件;那么如果变成:“国王死了, 不久王后也因伤心而死。”这就是情节了, 它有了因果联系;那么如果再变成:“国王死了, 王后因兴奋而死。”这就更揪住人心了, 因为矛盾、差异产生了。他认为情节和故事都是对事件的叙述, 但情节的重点在因果关系上, 故事注意的是依着时间顺序而出现的发展、高潮、结局, 而情节注重的是为什么。那么我们在记叙文的写作中是不是也能构思这样的一种矛盾对立来增强文章的吸引力?小说《高贵的施舍》开篇即写“一个乞丐来到我家门前向母亲乞讨。这个乞丐很可怜, 它的右手连同整条手臂断掉了, 空空的衣袖晃荡着, 让人看了很难受, 我以为母亲一定会慷慨施舍的, 可是母亲却指着门前的砖对乞丐说:‘你帮我把这堆砖搬到屋后去吧。’”正是设置了这样的一种矛盾的对立关系放置在小说的开头, 才增添了巨大的阅读吸引力。

4. 情节的暗示、象征

影片中路、奔跑、青花碗、发夹都有暗示、象征意义。这部影片的英文名为《The Road home》, 改编的小说也名为《路上的爱情和往事》, 路在这部影片中具有强烈的象征意味。因为在这条路上父亲母亲相见、相识、相爱, 分别, 这条路是父亲母亲爱情的道路, 它的蜿蜒绵长也体现了这段爱情的艰辛和恒久。奔跑是贯穿整个电影的主人公的姿态:初次见先生的兴奋, 到渴望与先生相遇的急迫, 到分别时的追逐, 最后是通向幸福的奔跑, 影片最后年轻的母亲和年老的母亲都奔走在追寻父亲的道路上, 镜头重叠, 告诉我们“老去的是容颜, 不曾老去的是爱情”这样的一个主题。在奔跑中导演也完成了对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主题的彰显。母亲是一个懂得爱, 懂得追求, 倔强地执著, 执著地倔强的人;爱情就是一个追逐的过程。此外, 青花碗、发夹都是爱情的见证, 青花碗碎了, 发夹丢失了, 都暗示着爱情出现了危机, 最后青花碗被补碗的工匠补好了, 母亲也终于找回了“红发卡”, 这也暗示着爱情回归的可能。这样的一种暗示、象征手法的使用, 使得文章构思更具艺术性, 故事更显含蓄、意味深长, 对我们记叙文的写作也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记叙文写作同样可以引入富有象征意味的意象, 使得文章更耐人寻味。

5. 叙述人称的使用

很多导演都很喜欢运用以个人化的叙述作为贯穿故事的一条线索, 个人化的叙述将观众带入“我”的世界, 同“我”一起感知事情的发生发展。在感情上更容易使观众随故事的发展产生共鸣。同时个人化的叙述使故事详略得当。在需要展现父亲母亲爱情的发展的时候利用回忆的方式进行描写, 不需要展开的时候就充分利用“我”的叙述一带而过。这种叙述视角在叙事的深度上十分有力, 尤其是对主人翁的自我意识和自我心态的呈现上。另外, “我”的叙述具有美妙的文学色彩, 在简简单单几句言语的表达中, 已传达出一种宏大的历史纵深感, 不仅使情绪铺垫上岁月流逝的沧桑感, 还有一种洞察世事后重归平静的知性愉悦。除此之外, 这种利用时空的距离而展开的叙述更能营造一种故事的意境。比如《红高粱》影片一开始就是画外音“我”的叙述:“我给你说说我爷爷我奶奶的这段事, 这段事在我老家至今还有人提起。”而后:“日子久了, 有人信, 也有人不信。”从而非常自如地把故事纳入非现实的时空之中。同时在记叙文写作中利用指称叙述也可以营造一种说故事的意境。比如2004年的高考满分卷《弃婴》:

80年代初, 一个江南小镇。

婴儿哇哇的哭声在清冷的午夜听起来特别的凄惨。

木门“吱———”地开了, 一个男人探出头来, 看见了脚底的婴儿。他眉头一皱, 待了几分钟, 然后下定决心似地“嘭”地关上了门。

这样的一种叙述方式的特点就是利用时空的距离把故事拉远, 产生历史的间离效果, 营造一种说故事的氛围。似乎只是只言片语, 但这就是我们小时候一听故事就总有“从前”“很久很久以前”“在山的那边”“那年冬天”的感觉, 好像一切事情都正在发生, 历史和现实交叉在一起, 且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读者也被卷入故事。

当然, 电影给我们的又何止是写事的启迪, 在电影中我们一样可以学写人, 在其他的艺术形式中也可以学写事。本文仅仅是一扇窗, 希望写作者拥有的是一个世界。希望在阅读欣赏任何一种艺术作品时, 都能够有这样的一种学写作的意识。电影《我的父亲母亲》讲述的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爱情故事, 但凭借高超艺术技巧获得了国际电影大奖, 我们是不是也能够有意识地借鉴一些电影中讲故事的技巧使自己的写作锦上添花呢?

参考文献

[1]傅腾霄.小说技巧.中国青年出版社.

[2]李丽芳.影像叙事对文学叙事的承接与超越.云南师范大学学报, 2006.3.

[3]张宗华.论影片《孔雀》的叙事策略.南京艺术学院学报, 2010.1.

[4]余华.《高潮》.北京华艺出版社,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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