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思经典散文

2024-04-09

母亲的心思经典散文(精选6篇)

篇1:母亲的心思经典散文

从来不敢想象母亲会离开我们。即使在去年6月6日母亲突然摔倒,导致颅脑大面积出血,经全力抢救仍昏睡不醒的时候,我们也一直坚信,母亲一定能够挺过来。母亲是最坚强的人,无论怎样的困苦艰难都不会难倒她,这是母亲根植到我们血液中的信念。

“童年卖作丫头,受尽恶婆欺凌。少年慈父冤死,世情刀寒剑冷。为争婚姻自由,十年奔走法庭。夫家贫困;多难,日为生计眉凝。育儿不辞万苦,春蚕吐丝尽罄……”这是我为母亲做的一首小诗,也是母亲坎坷一生的写照。原以为渡尽劫波,母亲会有一个幸福的晚年,没想到老来又频遭疾病的折磨。

十二年前,母亲因为颅脑手术,也曾昏迷几十天,但在医院的全力抢救下,愣是从鬼门关上逃了出来。母亲克服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术后疼痛,坚持锻炼,终于站了起来,让我们重新获得了珍贵的母爱。

五年前,母亲又不幸罹患老年白血病,但在我们多方求医问药下,又一次战胜了病魔,恢复了健康。

这一次,我们依然满怀信心地帮助母亲与病魔作斗争,无论治疗,还是护理,十分小心,万分谨慎……然而,孝心感动不了无情的病魔,母亲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半年之后,出现了典型的恶病质。眼看着生养自己的母亲一步步走向生命的尽头,而自己无能为力,这种煎熬无法言喻!

立春后的天气,阳光从外面投进了厦子,又折射进房间内,给人一些暖意。病床前,我抚摸着消瘦的母亲,暗暗祈祷:母亲呀,春天已经来到,挺过了春节,等天气暖了,我一定把您搬到厦子里,让阳光温暖您孱弱的身体。去冬的天气出奇的寒冷,连降四五场大雪,房檐上挂满了多年不见的长长冰凌,村子里有六七位老人因为耐受不了寒冷先后辞世。我暗暗给母亲鼓劲:严寒过后就是明媚的春天,母亲,您一定能够迎来温暖的春天!

腊月二十八日早上,我跟妻子熬好了桂圆红枣小米汤,准备喂给母亲。我突然自作主张,母亲老是噎嗝,一定是长期卧床的缘故,就建议妻子把母亲扶坐起来喂饭。母亲半躺在被褥上,戴了厚厚棉帽的头歪向一边,颧骨高耸,脸颊消瘦,眼睛睁得很大却空洞无光。妻子站在床边,用注射器一点点地推汤水喂母亲,头发稀疏花白的父亲坐在马扎上给母亲按揉腹部。我心里一酸,想到要给母亲拍一张照片。去年春天,在县城新家,我给母亲拍过一张照片,那时母亲坐在沙发上,慈祥地望着我,愉快地看我把快门按下。是啊,在乡下生活了大半辈子,终于住进了新楼房,母亲十分满足和快乐。楼房集中供暖,冬天室内温暖如春。因为半身不遂总是肢体疼痛的母亲,那个冬天没有喊一次手脚疼痛,我们也都十分欣慰,多么希望母亲就这么住下去,度过一个个没有疼痛的冬天。

2月8日(农历腊月二十八)8:32,我给母亲拍下了她一生中的最后一张照片。八个小时后,下午4:36分,我最亲爱的母亲在痛苦中闭上了眼睛,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悲痛欲绝,痛断肝肠!尽心费力地守护了您将近九个月,无时不在幻想着奇迹再一次出现,可是我们们终于绝望了!母亲,眼睁睁看着您越走越远,我们却毫无办法,这是一种多么刻骨铭心的煎熬折磨!您毫不理会我们撕心裂肺的呼唤和挽留,抛却人世间所有的苦难,向着天国飘然而去。

看到母亲用过的空荡荡的床位,我悲声难抑。那儿已没有了我的母亲!虽然您天天卧床,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可是每次看到您的眼睛,那曾经盛满了对儿女最关切、最爱护、最信任、最抚慰的眼睛,我心里总热乎乎的,我是有母亲的人!我每天都能看到母亲,都能感受到母爱!可是今后不会有了,我失去了自己的母亲!我翻出所有母亲的照片,一遍遍地看,我想留住有母亲的日子!

从电脑中找到几段有母亲的视频,在庆幸还能看到母亲的音容笑貌同时,又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拍的那么短,而且母亲的镜头又太少!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这种惩罚最不该属于母子之情。

除夕夜,望着母亲的画像,我泪眼扑簌。母亲,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您却独自一人在冰冷的另一个世界,没有人为您盖棉被,没有人为您装暖水袋,没有人为您捶背,也没有人喂您一口水,您该是多么的孤单、寂寞!耳边响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我的心也一点一点的炸碎,我感受不到一点新年的快乐,只有悲伤!母亲!

元宵节,一如春节凄冷而忧郁。雾霾不重,可天空阴沉,院子里的那颗枣树在冷风里抖着枝条,像心的战栗。白发老父呆坐在厦子的阳光里,雕塑一般,或许他又想到了母亲在朐城新家说的那句话:“老家的房子光照很好,我真是没有住够!”但愿天国的光辉暖暖的照着母亲,让她跟新团聚的父母,还有更多的亲人,在没有任何痛苦的回忆里开开心心……

三月阳春,院子里的柳树发芽了,万条垂下绿丝绦,在乍暖还寒的春风里飘忽摇曳,是我悠长的思念,绵长的伤痛……

母亲,我最深爱的母亲!

母亲,给我天地,给我家园,给我生命,给我爱的母亲啊!

作者:郭宝学

公众号:临朐

篇2:母亲的心思经典散文

那时候,家里的姊妹多,奶奶和母亲两个人总是早早准备做腊八饭的食材,我们也是提前好多天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那种感觉遥远而又亲切,以至于现在每当过大小节日的时候,我总是想起母亲,有些话总是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比如说假如我母亲活着,这个节日我们是怎么过的,有多开心,有多热闹,而且总是喋喋不休地说起少年时代的我们以及那些快乐的日子。想必是年龄的原因吧,我越来越怀旧,越来越想念母亲说过的话和母亲做过的饭菜。

今天是腊八节,这个感觉越发强烈了,于是,我们约上陈建平老师,甘永平老师,及陆建华一起驱车到离县城不远的糜滩官路村的张泉英姐姐家去吃腊八饭。车子驶过糜滩吊桥转了一个大弯开到了靖远的北滨河路上,一路直行来到了分岔口,这里的村庄道路也是水泥路,比较平展,车子很快到了官路村。

张姐姐抱着孙子在路口等我们呢,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她家小院里,小院内有未建成的两层楼,上面还搭着钢管脚架呢,原来张姐的爱人是个泥水匠,很能吃苦耐劳,他和张姐一个姓氏,我们来的时候,张大哥已经把我们下午要吃的臊子面的面条压回来了,他热情地跟我们每个人打招呼,朴实得就像刚从地里挖出的洋芋疙瘩,还带有浓郁的泥土味呢。他告诉我们他利用闲暇时间给自家盖起了两层楼房,已经陆陆续续盖了一年了,我们不由得感慨,现在的农村不管是交通还是建筑比城市差不到哪去,有些地方,甚至比城市都好。

进了张姐家的上房,炉火上温着的是张姐已经做好的腊八饭,还有放在茶几上的一小盆肉臊子。在那散发着阵阵的香味,引得我肚子里的馋虫骚动不已。看着这一锅腊八饭,我仿佛看到了母亲的影子,是啊,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腊八饭了?母亲以前也是这样,把肉买回来,细细地切好,用酱油和各种调料做成肉臊子,再把豆腐,胡萝卜,切成小丁儿,放上葱姜蒜就着肉臊子炒炒,等葱姜蒜香味和肉香味飘出来的时候,就把事先熬好的大米和小米粥混合在一起,使劲顺着一个方向搅,然后在小火上闷一会,就做好了我们靖远人的腊八饭。

张姐招呼我们坐好,一边舀饭一边告诉我们:“今天是我生日,我没告诉你们,是怕麻烦你们,儿子姑娘都在兰州,他们想让我带着孙子去兰州过生日,但我不肯,一是,人家都说五十九岁的生日不能过,如果过,阎王爷知道了,会早早收了去;二则,是你们几位文友要来过腊八节,我得等你们。”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碰上张姐的生日了,我们纷纷祝她生日快乐。这时,张大哥熟练地勺了一大碗腊八饭,说是给多年患精神病的弟弟的。他先送给后院的弟弟才回来跟我们一起吃,真是一个善良负责任的好哥哥啊。这时,张姐的姐姐和姐夫也来了,提着自家酿的葡萄酒来为她庆生。大家一边吃着香喷喷的腊八饭,一边听张姐讲她出生时的事,她说,她生下的时候,正好是1959年的腊八,我们国家正闹饥荒呢,她刚出生时,身体瘦弱,得了四六风,家里人怕她熬不过去,就用谷草把她裹了,把她扔到了荒郊野岭的山沟沟,让她自生自灭。结果,大伯不忍心又去山沟沟看看,谷草还在动!就又抱回家,家人都说她命不该绝,说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六零年母亲为了养活她在公社食堂做饭的时候,就系个大围裙,故意把围裙弄湿,把胳膊挽起来,给胳膊上涂点水,把面粉粘在胳膊上或围裙上,回来后再把胳膊上和围裙上的面粉用水洗下来的面水水,没锅用瓦片烧成面糊糊,喂养她,“母亲去食堂做饭时,家里有一条饿得像骨架似的黄狗陪伴着她,狗舔着她的泪水,而她吸咽狗的口水才活下来。”身旁的大姐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得两眼泪水充盈。是啊,当年那个被差点扔掉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为奶奶,而且能唱秦腔,能跳舞,能写文章能做美食的一个全才女人了,儿女孝顺,孙绕膝前,也是一个最幸福的女人了。

就这样,我们刚刚吃了腊八饭,张姐和她的姐姐又开始准备下午吃臊子面的食材,我们一边品着香醇葡萄酒,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她们忙前忙后,就像当年母亲做饭的时候,我们在一边玩耍嬉闹的一样,闹得疯了,母亲时不时呵斥两声。如今,张姐一边准备食材,一边和我们聊会天,聊武优善老师提出的为什么靖远腊八饭里会放臊子,聊武永宝老师写的有关糜滩的小说,聊最近靖远河靖平的冰瀑要火了,聊甘老师的网刊陇上风情,听陈老师讲靖远名人范振绪的家族故事,谈到范老的母亲也是个挺了不起的一个女性。我们就这样聊着,笑着,和张姐的小孙子逗乐着,我恍惚又回到了少年时期,那个无拘无束的年龄,那个缺衣少穿的年代,却又温暖开心的年代。是啊,如今的时代,要啥有啥,为什么大家总觉得少点什么?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巧手的姐姐们已经调好了臊子面汤,备好了六个凉菜,还有自己腌制的两个菜,一个是绿油油的砂葱,一个是雪白的洋姜,吃起来脆甜脆甜的。那味道,说不出来的美啊。说实在的,我也好久没吃过这两样菜了,又亲切又怀念,嗯,对,是母亲的味道,也是那个年代的味道,好像久违的一种感觉又回来了,心里暖暖的,在不知不觉中我们谈以前,谈现在,谈未来,等我们走的时候,我好像从那个年代又走了一圈,也好像母亲刚刚从身边离开,心里平静了许多,释然了许多。

篇3:母亲的心思

我钻进车里,把瓢虫袋放在身旁,顿时,一种莫名其妙的的感觉浮上心头。瓢虫们默不作声,却在袋里忙忙碌碌——数不清的腿扭在一起,都在拼命挣扎。看着这些小生灵,我忍不住想大声呼喊,因为我意识到我正在失去什么——我的女儿。

女儿菲奥娜出生后,好像我孩提时代早已远逝的世界突然清晰得经纬可见。带着小菲奥娜驱车驶过田野,外面是一个绿意葱葱而又金碧辉煌的夏季。女儿乐不可支,兴奋得大呼小叫,我的心也随之快活不已,仿佛听见自己在呼喊:“母牛!”、“马车!”、“农庄!”。30年来,这些农庄、牛棚、马车隐藏在哪儿呢?现在突然冒出来充满了整个世界。

女儿渐渐长大,我开始差使她去做一些事情,她快乐的笑脸让我想起逝去的另一个王国。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父亲有意指派我去附近的洗衣店拿回他洗净的衣服。站在洗衣店,我仰头望着悬挂满衣服的架子,那么多衣服旋转着,旋转着,突然停下来——噢呀,跟前正是父亲那件十分漂亮的衬衣。“衣服怎么知道是我来了呢?”我觉得大惑不解。

乐呵呵的店主不仅给我一件干净的衬衣,还给我一些支撑衣服领子的美丽卡纸。这个交易让我想到了常和家人一起去的海岸,在那儿我们不但看到了壮观的潮汐,还惊喜地发现一些神秘的潮汐生物编织的盘旋形图案,缥缈朦胧,我把它们想象成沙滩的领子。实际上任何差使都是世界慷慨的见证,而小小的心也因这些慷慨变得满足骄傲。

如果想再次感受这种乐趣,那当然是买瓢虫,这个念头让我想起女儿小时候玩的卖瓢虫的游戏——她在纸板上胡乱画些标记,手里捧些石砾和一些不能吃的浆果,亦或是蝴蝶翅膀,然后就可以开张营业了。然而今天,菲奥娜没有和我一起去买瓢虫,她要去买唱盘。

菲奥娜决定自己去挑选喜爱的唱盘来庆贺她的14岁生日。记得她13岁生日时,她的朋友送的礼物是一瓶科隆香水,一盒蓝黑相间的指甲油和一些生日卡片。她生活在一个虚无的世界,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我也生活在一个缥缈的世界——甚至比她的更捉摸不定。是不是她出生时向我开启或者说重新开启的世界正在关闭?是不是我的生命已经到期?

童年记忆中的农庄、牛棚、马车渐渐远去。对我来说,这个世界慢慢陌生……让孩子自己去感知世界是不是更实际一些呢?

买瓢虫的第二天,我开车去接在朋友家狂欢一夜的女儿。她神色黯然,像往常离家一段时间一样——好像我们之间联系的乐曲已奏过最强音,需要开始再一次轮回。终于她打破沉默,但话题立刻转到两个我最不喜欢的内容上:她希望有什么牌子的鞋和洗发液,还有她那一大堆关系错综复杂的朋友。

车窗外硕大的仙人掌飞掠而过。“看黄色的仙人掌花啊!”我急急地喊道。这种仙人掌两年开一次花,花朵十分壮观。它引起我的冲动,但我控制住了语气中挑衅的味道。

女儿中断了话题,沉默一会儿问我:”你愿意听我唱我自己写的歌吗?”

“当然。”我说。

女儿开始唱,中间的一句是“你永远不会懂,你永远不会懂。”这是一首忧伤的歌儿,唱的是爱与失,我知道这种感情她还没有经历过,我想起了少女时代我钟爱的一些歌曲——什么货车在曲线上盘旋,什么空荡荡的屋里窄窄的床如一叶扁舟……可女儿经历的是“还没有”时就已“失去”的一些东西,我有些茫然。

菲奥娜继续唱着她的歌儿,孱弱忧郁的声音我以前从未听到过。歌声里,我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打开——一扇门或一扇窗,透过它们我看到许多尽管缥缈不定却很柔和的东西,伴着美妙的旋律飘荡在空气中,转瞬却又消失殆尽。这是一个少女声韵的光环,时隐时现,令人回味。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田野里是否有农庄、是否有牛棚或马车,我都没有注意到。

译据美国杂志《生活信息》2012年1月号

原文作者:《华盛顿邮报》记者奥普拉?温弗瑞

(译作者声明:版权授予刊载者,拒绝转载与网摘)

(编辑 张静)

篇4:母亲的眼泪经典散文

母亲的第一次流泪,滴在了花生皮上。那一年母亲得了一场重病,我至今也不知道母亲当年得的是什么病,只知道在当时缺医少药的农村是要命的大病,看祖母、父亲的愁绪就知道母亲病得不轻,母亲自己也似乎明白了八九,整天病泱泱的,看着走起路来两条腿都没劲,身体弱得很。我那时十一二岁,眼见着母亲病成这个样子,我常暗自流泪,心里真不是滋味。

可正在这个时候,生产队里给每家每户分了硬性的剥花生任务,到时间剥不完就要扣那可怜的口粮。怎么办?母亲病重,父亲在生产队里当会计,白天忙了晚上忙,弟弟又小。没办法,我就利用星期天或放学回家剥花生,我常常避开母亲,关上西间门,躲到炕上假装做作业而剥花生,为了按期交上花生米,我变用手剥为两手交替着用口剥,速度加快了很多。后来的一天,身患重病的母亲知道了家里分摊了几麻袋剥花生的任务,就靠尚小的我一个人在剥,便凑上前来也要剥花生,我一把抢过来说:“妈,你病了就好好地歇着,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不用你剥,我多剥点就行了。”我几次从母亲手中夺过了花生果,坚决不让她剥,可即使重病中的母亲仍不改倔强脾气,我拗她不过,而又不忍看着她拖着病重的身子,用无力的双手艰难地剥着一颗颗花生,此刻我的眼泪盈满眼眶,可我忍住了,因为我面对的是病重的母亲,我不想让她再伤心。我见母亲低着头,听她低声说了一句我至今铭记的话:“俺儿懂事了。”已是泪流满面,泪水顺着母亲的脸颊不住地往下流,“啪嗒、啪嗒”地滴到了剥开的花生皮上,不,它滴到了儿子的心里,母亲那珍贵的滴滴泪水在滋润和感化着我的心田。我见母亲病成这个样子,又哭成这个样子,就劝她说:“妈,您别哭,病了更不能哭。”母亲听了哭得更厉害了。这是我所见到的母亲第一次流泪。

母亲的第二次流泪,落在了村子里长长的弯弯的大胡同里。1984年12月,我所在的部队突然接到紧急命令,赴云南老山前线执行作战任务,连首长作了战前动员后,我主动写了请战书,随部队奔赴老山前线。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当时我想尽可能不让她知道到前线的事,先瞒住她。可怎样才能瞒住母亲?只要一发信就露馅了,云南前线的地址必暴露无遗,识字的母亲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我苦思冥想,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即把写好的信寄到河南许昌营房的战友那里,再让战友取出信来,盖上部队“义务兵免费邮戳”的三角章,到驻地邮局再盖上“河南许昌”的邮戳发出去,等家中来信再让战友从许昌发到老山前线。心想,这样做就天衣无缝了。起初几个月的通信都毫无破绽,虽说发信的时间延长了几倍。就这样书信来往,一直没有引起父母的半点怀疑,我想一直这样隐瞒到前线换防。

过了一段时间,回乡探亲的邻村一个战友说我到云南前线打仗去了。那时前线战事正急,村子里的各种传闻不断,街谈巷议,说什么的都有,“XX的儿在战场上负伤了”“XX的儿牺牲了,乡长还到他家去慰问来。”“有人还看着送回一个骨灰盒来。”与我参战相关的只言片语也不知怎么通过家人、亲友传到了母亲的耳中,母亲知道我上了前线去打仗哪能不担心?

从前线回来探家时,许多亲朋好友告诉我:“你上前线的时候,你妈整天在为你哭,在大胡同哭一道。”“你上了前线也不来信说说,你妈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整天为你担心受罪的。”“你妈听到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就骑着自行车到乡政府打听去了。”“那时候听着在前线伤亡的消息真多。想想就行了,你妈能不担心吗?”

本村的表哥对我说:“你上前线的时候,俺三姑整天哭,想起你来就哭,干活的时候在坡里哭,在大胡同里哭得最多,见了熟人说起来就哭,眼都哭肿了。”

听了表哥和其他亲朋好友的话,我感到万分忏悔,母亲一直为我暗自流泪,哭了好几个月,那长长的弯弯的大胡同里不知洒下了母亲多少泪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后悔我耍得这个小聪明。如果我当时明着把信写清楚了,母亲就不会那么担心了。虽说我没有亲眼见过母亲的这次流泪,但我深知,这是母亲最痛楚的泪水。母亲的眼泪就是爱,她把对子女的爱已化作了泪水,每一滴都是浓浓的情啊!

母亲为了让我在前线安心守边,不影响我的情绪,一心保家卫国,给我回信的内容仍是:“家里一切都好,不要挂念,安心工作,尊重首长,团结战友……”母亲把牵挂儿子的泪水咽到肚子里,明明知道儿子上了前线,明明自己心里时时牵挂着儿子,担心儿子的生死,以至哭肿了双眼,哭干了泪水,却把这份牵挂埋在了心底……

在这次自卫还击战中,我荣立三等战功,军功章上也有母亲的一半。

母亲的第三次流泪,洒在了祖母的坟茔前。母亲对祖母的孝敬那是在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都说婆媳相处难,可母亲在和我祖母相处的30多年中,从没拌过一次嘴、红过一次脸。有什么好吃好穿的,先让给祖母,有什么大事先和祖母商量,征求她的意见。特别令我感动的是,祖母一直卧床不起半年多,母亲总是守在床前为她翻身、擦背、端屎端尿……

在祖母的生命最后时刻,母亲始终不忘尽孝,为祖母操尽了心,赢得了邻里乡亲的赞誉,并被镇政府评为“尊老敬老的人”,派人把奖状送到了家里。

祖母过世埋葬后,母亲噗通一声跪倒在祖母坟茔前,长跪不起,嚎啕大哭,泪流满面。这是我见过的母亲的第三次流泪。

母亲悲伤的眼泪让人为之动容,我试图拉起趴在祖母坟茔上长哭的母亲,但都无济于事,直到哭哑了嗓子,哭干了泪水,哭湿了孝衣。母亲的泪水深洇在祖母坟茔的干土里,那是一个儿媳表达的对婆婆的孝与爱。

篇5:写母亲的经典散文

母亲是一个可怜的人,至少在我的眼里看来,她脑子不聪明,老挨父亲骂!先说说父亲,父亲在村里是一个德高望重人,木匠出身,给许多人家盖过房子,后来当了村上的组长,再后来当了村上的会计,一辈子没离开过土地,现在七十多岁了,依然侍弄着家里的地,让他不要弄,就是不听。有一段时期,城里的中药材市场开业了,又帮叔叔打理药材生意,对医药有一定认识,自己的病控制得很好,家里谁病了,女儿就说,到爷爷的小药箱去拿药。而母亲呢,脑子就笨,干活有蛮力,却使不到点子上,于是父亲老骂她,我就想不明白,父亲可以对全天下的人和颜悦色,却独对母亲那么冷酷呢?每次父亲喝斥母亲,我都很难过,有时我也忍不住对父亲大声喝斥,其实父亲心里是爱母亲的,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罢了!

上个月某一天夜里,母亲忽然病了,嘴唇直打颤,躺在床上,那情形着实吓人,父亲说给了她药,可母亲背地里就给扔了,我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跑去村上卫生所请医生,医生来后,检查了后说,可能是发烧,于是挂吊针,这一夜,我们都睡了,父亲一夜陪在母亲身边,我很心慰,骂了一辈子母亲,在母亲最需要人陪伴时,还是父亲挺身而出!

大约在外人看来,母亲的确傻,没脑子,只是母亲有一颗善良的心,而且人很乐观,爱凑热闹,一辈子与人为善,更不会算计别人,我下班回家,明知我吃了饭,还是不厌其烦地问我吃不吃,值得庆幸的是,母亲人虽然傻,但却身体很好,平常很少得病,只是母亲奢睡,一坐下便能睡过去,和我正好相反,我则很难入睡,心里事多,有时经常失眠,在这点上,我怎么没有遗传母亲的基因呢?

现在母亲喜欢坐在家门口,看来往行人,这一辈子,家里大小事,父亲一个人操持着,母亲是个闲人,也不是个贤内助,不过我和妻子已经挑起了生活的重担,父亲和母亲可以安享晚年了。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是的,父母亲永远是家里那盏温暧的灯火,无论我们走多远,飞多高,最疼爱我们的人,永远是父母亲!

我永远也忘不了,小时侯我病了,母亲拉着架子车去医院求医,母亲常念叨,你小时侯贪玩,在神像前动了手指,神罚你,你一辈子注定多灾多病。小的时侯,我去垃圾堆里捡别人G弃的馍,一个小伙伴用碳渣去砸,以致我小拇指动了手术,现在小拇指像个小鱼儿,但一点也不影响什么,多亏了母亲啊!

那一年,我考中了师范学院,但因为政策原因,我没能继续学业,为此,我疯了,一个全市的.文科状元因为某种社会原因,而不能继续自己的梦,那种打击是不言而喻的,家里人把我关在房子里,还是母亲从窗口,给我塞进馒头,生怕我饿着……家里人把我送到医院,病好了一回到家,我一见母亲,就想哭,母亲连忙笑着说,家里一切都好好的,你好好养病!并且张罗着要做饭……

我是个外表沉默内心狂热的人,我的妻子我只看了一眼,便认定她是可以跟我一辈子的人,而妻子则说,她是被我那一柜子书迷住了,就这样,她跳进了火海。事实上,我一次次的负她,她都选择了原谅,她不跟我这个病人计较,这一辈子,我欠她很多,无以为报,只有一天天伴着她走下去,日子很烦,我们吵过闹过,却还是一家子人,在这里说一声,老婆,你辛苦了,我爱你……

篇6:母亲的纺车经典散文

家里拆了老屋,搬家具时把母亲的纺车也搬了出来。孩子们都说是个无用之物,要当作劈柴处理,被我拦住了。纺车是祖母留给母亲的,已近百岁。掸去蒙在纺车上的尘土,摇把上深深地印着几道手印,那是母亲留下的……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一年四季与纺车相伴。春日里,母亲坐在和暖的阳光下,手摇着纺车,轻哼着少女时代的曲儿。夏阳高照,母亲和村里的大娘大婶结伴坐在树荫下纺线线,嗡嗡的纺车声伴着母亲她们朗朗的笑语构成了村里一道绝妙的风景。秋天阴雨绵绵,母亲坐在门道,纺车从清晨转到黄昏。冬夜漫漫,母亲坐在炕头,伴着父亲一明一灭的烟锅,纺车唱着催眠曲送我进入梦乡……

儿时瞌睡多,入睡前母亲在油灯下摇纺车,第二天清晨睁开眼睛,母亲还在纺线,似乎没动地方。我困惑地问母亲:“妈,你没睡?”

母亲布满血丝的眼里含着慈祥的微笑,说:“妈睡咧”。

我又问:“我咋没见你睡呢?”

母亲笑着说:“妈瞌睡少”。

后来我上学了。每天晚上我在油灯下做功课,母亲纺线。做完功课就看母亲纺线,我看到母亲太辛苦,萌发了学纺线的念头。母亲说纺线是女娃娃干的活,说啥也不让我学,要我好好念书,还说了一个谜语让我猜:一条绳撂过城,城也转绳也转。起初我猜不着,后来看母亲纺线,恍然大悟,拍手叫道:“纺车!”母亲笑着抚摸着我的头说:“我娃真聪明。”

母亲每日忙完家务,就是摇纺车,母亲说她手慢,一天只能纺三四两线。可母亲纺出的线质量好,又匀又细。那年遭了灾,家里口粮接不上,母亲没黑没明地纺线织布,让父亲拿到南山去换粮。母亲纺的.线织出的布一尺要比别人的布多换二斤粮哩。度过春荒,母亲累得大病一场。

母亲的娘家在泾阳,距家乡有一百四十来里地,可自生下我后,母亲一次娘家也没回。母亲年年都念叨要回娘家看看,可家里的光景实在恓惶拿不出路费盘缠,母亲年年的希望都化为泡影。我上中学那年,母亲发誓似地说:“今年无论如何也要回娘家一趟!”她憋足劲地纺线,纺完了自家的棉花又给别人纺。一个冬天下来母亲积攒了二十块钱。母亲兴奋地说,春节一过,初二就带我去泾阳舅家。我便满怀希望地盼着过年。要知道我长了12岁还一次也没去过舅舅家哩;而且听母亲说去舅舅家要坐火车,汽车哩。我没有理由不高兴。可到了年底,父亲脸上布满了愁云。生产队年终算账分红,家里只分了十来块钱。这个年怎么过?看到父亲愁容满面,母亲于心不忍,一咬牙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给了父亲。年算是过了,可母亲的希望又一次化为泡影。母亲直到病故,也未能实现她这个小小的愿望。每每想起此事,就让我心酸难忍……

上一篇:送货员薪酬改革方案下一篇:应聘求职自荐信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