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

2023-01-22

第一篇:莫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喧嚣不会永远掩盖真实

演讲人:莫言 地点:广州大剧院 时间:2014年8月

我想社会生活本来就是喧嚣的,或者说喧嚣是社会生活的一个方面,或者说是本来面貌,没有任何力量能让一个社会不喧嚣。关于真实,我想也是社会更加重要的基础,真实不仅仅是一个社会的本来面貌,也是事实的本来面貌,有时候喧嚣掩盖真实,或者说是会掩盖真相,但是大多数的情况下,喧嚣不可能永远掩盖真相,或者说不能永远掩盖真实。面对当今既喧嚣又真实,万象风云的社会,一个作家应该坚持这样几个原则,或者说几个方法来面对社会现实,首先我们要冷静地观察,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然后我们要运用我们的逻辑来进行分析,我们要考量现实,我们也要回顾历史,我们还要展望未来。然后通过分析得到判断,然后在这样的观察分析判断的基础上,展开我们的描写,然后给读者一个丰富的文学世界。

我非常荣幸参加这次活动,过去演讲很少写稿,这次非常认真地准备了半个上午,本来主办方昨天晚上通知我上台之前给我化妆,后来我拒绝了,因为我想,化妆是可以把白的变成黑的,也可以把黑的变成白的,但是不可能把丑的变成美的,美不需要化妆,丑的无论如何涂脂抹粉都不会变美。所以我想还是以本来面貌见人为好,尤其在台上演讲的时候更要给大家以真实面貌,一个人只有保持自己的真实面貌,才可能说真话,办真事,做好人。

其实要保持一个人的本来面貌还是挺不容易的,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生活在社会当中,我们每个人除了要跟自己的家人打交道之外,还要跟社会上各个阶层的人打交道,学生在学校跟老师和同学打交道,员工在家里面跟自己的家人打交道,也要跟老板和自己的同行打交道,这样社会的结构就迫使每一个人都有几副面孔,无论是多么坦诚朴实的人,在舞台上和卧室里都是不一样的,在公众面前和在家人面前,也是不一样的,我想我们能够做到的也只能是尽量地以本来的面貌见人,今天演讲的内容是“喧嚣与真实”,这个内容涉及社会生活的很多方面,社会生活总体上看是喧嚣的,喧嚣是热闹的,热闹是热情,是闹,是热火朝天,也是敲锣打鼓,是载歌载舞,是一呼百应,是正声喧哗,是望风捕影,是添油加醋,是浓妆艳抹,是游行集会,是大吃大喝,是猜拳行令,是制造谣言,是吸引眼球,是人人微博,是个个微信,是真假难辨,是莫衷一是,是鸡一嘴鸭一嘴,是结帮拉伙,确实是众生喧哗。 我想社会生活本来就是喧嚣的,或者说喧嚣是社会生活的一个方面,或者说是本来面貌,没有任何力量能让一个社会不喧嚣,当然了,我们冷静地想一想,我们从多个角度来考量一下,喧嚣也不完全是负面的,喧嚣也是社会进步的一种表现,因为原始社会里是不喧嚣的,我们去参观半坡遗址的时候,我们想象当时的人们生活场面肯定是不喧嚣的,我们回想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那个时候也是不喧嚣的,但是我们想象我们最近几十年来,我们1958年大炼钢铁时很喧嚣,我们60年代文化大革命也是很喧嚣,后来改革开放前几年比较安静,但是最近十几年来越来越喧嚣,这种喧嚣有的是有声的,是在大街上吵架,或者是拳脚相加,有时候是无声的,是在网络上互相对骂,我想面对这样的社会现象,我们必须客观冷静的对待,既不能说它不好,也不能说它很好,所以这样一种现象,就像我刚才说的,实际上也有正反两个方面,我们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生活中的个体,应该习惯喧嚣,我们要具备习惯喧嚣跟发现正能量的能力,我们也要具备从喧嚣中发现邪恶的清醒,要清醒地认识到,喧嚣就是社会生活的一个方面,而使我们的社会真正能够保持稳定进步的是真实,因为工人不能只喧嚣不做工,农民不能只喧嚣不种地,教师不能只喧嚣不讲课,学生不能只喧嚣不上课。也就是说,我们这个社会生活中的大多数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地、实事求是地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地做事,否则只喧嚣没饭吃。

关于真实,我想也是社会更加重要的基础,真实不仅仅是一个社会的本来面貌,也是事实的本来面貌。有时候喧嚣掩盖真实,或者说是会掩盖真相,但是大多数的情况下,喧嚣不可能永远掩盖真相,或者说不能永远掩盖真实。这个我可以讲四个故事,来证明我这个论点。

第一个故事是,几十年前,大概在70年代的时候,我的一个闯关东的邻居回来了,在村子里面扬言他发了大财,说他去深山老林里面挖到了一棵人参,卖了几十万元的人民币,从村子东头搞到西头,又从西头搞到东头,让我们的村民们很多家里面争先恐后的请他吃饭,因为大家对有钱人还是很尊敬的,大家还是希望一遍遍听他讲述如何在深山老林里挖到了这一棵人参的经历,我们家当然也不能免俗,我们把他请来,坐在我家炕头上吃饭,我记得很清楚,他穿了一件在我们当时的农民眼里面看起来是很漂亮的黑色的呢子大衣,他即便坐在热炕头上也不脱下这件大衣,我记得我们家擀面条给他吃,我奶奶就发现他脖子上有一只虱子,于是他的喧嚣就被虱子给击破了,因为一个真正有钱的人是不会生虱子的,过去人讲说穷生虱子富生疖子,我们知道他并没有发财,尽管他永远不脱下来那件呢子大衣,但是他的内衣肯定很破烂。又过了不久,这个人的表弟也穿了一件同样的呢子大衣,奶奶问他,你这件大衣跟你表哥的很像,他说我表哥就是借我的,事实又一次击破了前面这个人喧嚣的谎言。

另外一个故事是,我在北京的检察院工作期间,曾经了解和接触了很多有关贪官的案件,当然我不是检察官,因为我们是新闻单位,要报道,我作为记者,了解了很多这方面的案例,其中在河北某地有一个贪官,他平常穿得非常朴素,他上下班骑自行车,他给人一种非常廉洁的外观形象。他每次开会都要大张旗鼓,义正词严的抨击贪污腐败。过了不久,检察院从他床下面搜出了几百万人民币。所以真实就把贪官关于廉洁、关于反腐败的喧嚣给击破了,事实胜于雄辩。

第三个就是我的亲身经历。2011年我在我的故乡写作,有一次到集上去买桃子,一个卖桃子的人看起来很剽悍,他也认识我,或者他认出了我,他一见面就说,你怎么还要来买桃呢?他点了我们市委书记的名字说,某某某给你送一车不就行了吗?然后我说我又不是当官的,他干吗要给我送?他马上说你是当兵的,实际上我也不是当兵的,我已经转业了,然后他说你们这些当兵的,我们白养了你们,连钓鱼岛都看不住,让小日本在那边占领。我说小日本也没有占领,他说反正你们当兵的白养了。我说那怎么办?他说很好办嘛,放一个烟幕弹就把问题全解决了。尽管我心里很不愉快,但我后来还是买了他五斤桃子,我说桃子甜吗?他说太甜了,新品种,我说你给我够秤,他说放心,结果回家一称桃子只有三斤多一点,他亏了我将近两斤秤,然后一吃又酸又涩,所以真实又一次把卖桃人的喧嚣给击破了。

第四个故事也是我的亲身经历,就是不久前的中考,我有一个亲戚,经常见,每次见他,他义愤填膺地痛骂当官的,咬牙切齿,怒发冲冠。但是今年他的儿子参加中考,离我们县最好中学的录取分数线差了五分,他就找到我了,说就差了五分,你找一找人,让他去。我说现在谁还敢,现在反腐败的呼声如此高,现在为难了。他说我不怕花钱,我有钱,我说你让我去送钱,这不是让我去行贿吗?这不是腐败吗?你不是痛恨贪官污吏吗?现在你这样做不是让我帮着你制造新的贪官污吏吗?他说这是两码事,这是我的孩子要上学了。这个真实也把亲戚反对贪官污吏的喧嚣给击破了。

我对这四个故事的主人公没有任何讥讽嘲弄的意思,我也理解他们,同情他们,假如我是我的那位亲戚,我的孩子今年中考差了几分,上不了重点中学,也许我也要想办法去找人,我也会跟我的亲戚说,不怕花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为什么大家在不涉及自己切身利益和家庭问题的时候,都是一个非常正派,非常刚强,非常廉洁,非常正直的人,而一旦我们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涉及了孩子的事情,我们的腰立刻又软了,我们的原则立刻不存在了,我想这有人性的弱点,也有社会体制的缺陷。所以我讲这四个故事没有讥讽意义,而是要通过这四个故事来反省,让每个人在看待社会问题的时候,在面对社会喧嚣的时候,能够冷静的来想一想喧嚣背后的另一面。

我是一个写小说的,说得好听点是一个小说家。在小说家的眼里,喧嚣与真实都是文学的内容。我们可以写喧嚣,但是我认为,应该把更多的笔墨用到描写真实上,当然了,小说家笔下的真实,跟我们生活中的真实是有区别的,是不一样的,它也可能是夸张的,也可能是变形的,也可能是魔幻的,但是我想夸张变形和魔幻实际上是为了更加突出真实的存在和真实的力度,总而言之,面对当今既喧嚣又真实,万象风云的社会,一个作家应该坚持这样几个原则,或者说几个方法来面对社会现实。第一我们要冷静的观察,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过去说,我们要研究一个人,就是要听其言观其行,我们要察言观色,观察会让你获得外部大量信息,然后我们要运用我们的逻辑来进行分析,我们要考量现实,我们也要回顾历史,我们还要展望未来。然后通过分析得到判断,然后在这样的观察分析判断的基础上,展开我们的描写,然后给读者一个丰富的文学世界。

【现场互动】

问:在您的书《檀香刑》里,有很多关于行刑的描写,当我看到这一章节的时候,我就为之一震,因为我工作的原因,我经常想到甲方乙方的关系,特别像檀香刑里描写的,您怎么看这种折磨和这里面隐含的善与恶?

莫言:这是我2000年出版的一部小说,到现在14年过去了,这里面确实有几个章节涉及行刑的过程,我这样写的目的不是要展示残酷,而是用这样的描写来刻画人性,因为鲁迅先生在好几个小说里描写了受刑的人,也描写了看客。看客的心态是鲁迅先生的一大发现,每个人在某种意义上都是看客,我们都在看热闹,我想在大清国灭亡之前,废除了腰斩,但是斩首还是存在的,那时候每当在北京的菜市场行刑的时候,都会万人空巷,而且官方也希望老百姓看,这样也一直延续到后来文革,游街示众,通过这个方式来惩戒其他老百姓,告诉他们你们不要犯法,犯了法要得到这样的报应。所以看客心态是鲁迅先生的一大发现,他描写了看客的心理,但是没有描绘执行的人,没有对刽子手来做研究,当然我弥补的未必全面,我想刽子手的人格也很分裂,一方面他杀人了,另外一方面他也是执行了上司的命令,真正杀人的是封建王朝,是皇上,没有这样一个人执行也不行,所以《檀香刑》里面出现了这样的描写,希望刽子手手艺特别高强,不要在砍人的时候磨磨蹭蹭,所以我的小说里主要是这方面来揭示人性方面的阴暗面,当然,可能比较优雅的读者看了会受刺激。

问:作为很多人的偶像,您自己有偶像吗?

莫言:这次来广州有一个重大的发现,男人剃了光头是很美的。因为最近十几年来,我一直为我头上疏松的头发烦恼,一鞠躬它会滑下,一刮风也会滑下,这次接触了好几个朋友,都是光头,我回去也考虑一下是否也剃个光头,这就让我有借鉴作用。

问:我们各自的烦恼是不一样的,您刚刚说到了行刑的描写,听说您家那边现在土都变得很值钱了。

莫言:这也是一种喧嚣,当然我想在2012年刚宣布得奖的时候,我们家老家房子确实热闹了一些,很多邻县的文学爱好者去看了,但是看了以后很失望,当时院子里面,我父亲种了一点胡萝卜,确实有人把胡萝卜挖下来了,也有人说想挖一块砖回去,但实际上并没有这样做,这是夸张的说法,我反倒希望他们把旧房子拆了。那时村里有个老太太没有房子住,就借我们的旧房子住,后来一直住着,等老太太去世了以后,我也有一点名气了,想拆房子,可当地政府希望能够不拆,所以就留下来了。

问:莫言老师在您获奖前后,刚刚您提到老家的一些人和当地政府,可能前后应该对您的态度有些变化,您觉得这是世态炎凉还是理所当然呢?

莫言:我们当地政府有一些官员是我的朋友,因为我从80年代写完《红高粱》之后,在我的老家就出名了。当然这个名是两方面的,好多方面说,大家知道这个人写小说得过奖,坏的方面说,他小说里面糟蹋我们乡亲了,说我们酿酒往酒里撒尿等等,好在当时县里领导比较有文学修养,从那个时候,我跟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得奖以后,也没有特别把我的待遇升格了,因为彼此都很了解,都知道莫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且没有任何神秘感,天天在一块混当然没有神秘感。所以我想一个父亲哪怕当了大将军,在老婆孩子眼里依然只是男人,我想对我来说,在我的乡亲们心中是一样的,我最近看到有人采访我的小学同学,他们有几个特别说实话,说我学习的时候根本不行,老抄别人的作业,打架也打不过,确实是这样。

问:您怎么能把这事忘了呢?

莫言:我没忘,人的记忆是有选择的,我老记得我的光彩史,不光彩的事立刻就忘了,我忘了,我的小伙伴们没忘掉,你们可以到网上去看看《红高粱》的孩子们。

问:您对于中国的年轻作家和对中国有引领作用,您有怎样的价值观? 莫言:文学的作用管它准确不准确,文学的作用是这样,它没那么具体,确实在人类历史上因为一部小说爆发了一场战争。这样的情况确实发生过,像美国南北战争好像就是因为一部小说,我想更多的情况下,文学对人的影响还是潜移默化的,它不是教科书,它也不是宣传品,它是用形象的方式,优美的语言,潜移默化地把作家的精神传给读者,读者在当中受到影响。

问:您对现在一些青年作家,比如韩寒、郭敬明这类的作家有什么看法,特别是他们的作品,比如《小时代》有什么看法?

莫言:这是个老问题,我回答很多遍了,第一我对这两个作家一直很欣赏,当然欣赏的角度也不一样。我确实读过他们的书,但是他们最近拍的电影我没看,我觉得这个无可厚非,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要描写的内容,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要表达的感情。50后我们这样的作家代替不了他们,当然,他们也覆盖不了我们,也就是说,他们有自己的观众和读者,表达的是自己的情感,描写了他们自己的生活,我认为这是社会发展,文学发展必然的结果,他们也很快会被90后或者00后的年轻作家,不是覆盖,也不是超越,90后和00后也会写出跟他们不一样的作品来。

问:在现实生活中您更多的生活在喧嚣之中还是真实之中,在喧嚣的社会中,您是怎么样找回真实的自己,怎样维持真实的自我?

莫言:我是交替生活在喧嚣和真实里面,现在我们生活在喧嚣里,但这也是我自愿的,因为面对面跟广大读者交流非常有意思。我在说话讲故事的时候,也在反省自我,当然,我想作为一个作家,或者是因为我的个性,我还是喜欢相对安宁的生活,有的作家可以在咖啡馆大街上写作,我还是愿意躲到不被干扰的地方去。一个人有两个层面,如果把个性非常安静的人,把他放到荒岛上十年,他也想寻找城市,把喜欢热闹的人放到特别嘈杂的地方他也想寻找宁静,这不是绝对的。

问:第一个问题是,莫言老师现在是怎么分配自己每天的24小时?第二个问题比较严肃,有人说您的诺贝尔奖给现在中国商业文学一个发展,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莫言:一天24小时,我的分配是这样的,有个大概的计划,这个月几号要去参加什么活动,具体到每一天,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我只能这样回答第一个问题。第二个,诺贝尔文学奖没有给任何文学一个发展,商业文学跟所谓的纯粹文学也没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我们过去老说通俗文学,这个分法实际上也未必科学,因为任何所谓的严肃文学里都包含了通俗文学的元素,通俗文学里也有严肃文学的描写,所以诺贝尔文学奖跟商业文学没有任何的排斥。

问:当你获得诺贝尔奖的时候,为什么从童年开始写感言?

莫言:这个演讲非常有限,只有40分钟,第二个,一个作家在这样的一个比较隆重的时刻,确实要想表达的内心情感很丰富,想说的话很多,所以只能选择一个部分。我想对一个人来讲,最重要的就是父母对我们的养育之恩,对一个作家来说,对他影响最大的就是童年记忆,因为这两个原因,我就讲了跟母亲有关的故事。

(莫言 原名管谟业,1955年2月17日生,山东高密人,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他自20世纪80年代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的复杂情感,被归类为“寻根文学”作家。

2011年莫言荣获茅盾文学奖。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是:“通过幻觉现实主义将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

第二篇: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

北京时间11号19时,瑞典文学院宣布,将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中国作家莫言。莫言是首位获得该奖项的中国籍作家。中国文学界人士认为,莫言的获奖是世界对中国现代文学的肯定,将推动中国文学的进步和发展。

莫言,原名管谟业,山东高密人。在中国当代文坛,莫言是一位有着鲜明个性的作家。他1981年开始发表作品。他的主要作品包括《丰乳肥臀》《蛙》《红高粱家族》《檀香刑》《生死疲劳》《四十一炮》等。其中,《红高粱家族》被译为20余种文字在全世界发行;长篇小说《蛙》2011年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瑞典文学院揭晓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由中国作家莫言获得时,莫言正在他的家乡——山东省高密,那个让他走上文坛并为他的多部文学作品提供创作灵感的地方。

莫言在得知自己获奖后表示,他并不认为获奖是多了不起的大事,中国还有很多优秀的作家。作为一名作家,最重要的还是要拿出好的作品。“自己不要把这当作一件了不起、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他就是一个奖,得了这个奖并不证明就是中国最好的作家,我心里很清楚中国作家有很多,写的很好的作家成群结队,具备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资格的作家也有很多。我是幸运地得了这个奖,我要站稳脚跟,作家最重要的还是作品,而不是奖项。作家能让他站稳脚跟的还是对现实的关注,对土地的热爱。”

这位出身农民的作家,有着很深的乡土情结。诺贝尔委员会给其的颁奖词为:中国作家莫言的“魔幻现实主义融合了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多年来,莫言的一系列乡土作品都没有离开他的故乡——山东高密县里那个充满荒诞、愁苦而又朴实的山村。

80年代中期,他以“高密东北乡”为背景,以他青少年时期的生活体验和观察发表了一系列中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白狗秋千架》使他“名声大震”,《红高粱》被张艺谋改编成电影,使莫言一夜成名,走向世界。

莫言是一个直觉发达、心理敏感的作家。他的作品常常通过色彩、声音、影像等调动读者的神经,再加上对心理反应的细致表现,使作品具有了打动读者心灵的力量。

莫言:“写小说的时候实际上是要调动自己全部的感官的,刚开始也是下意识的,我要写一棵树不仅要写他的形状,我还会想到他的树叶树干散发的气味,看到树在不同的季节不同阳光下色彩的变化,我看到的树,我嗅到的树的气味,甚至是我摘下一片树叶尝的味道。”

进入90年代后,莫言把精力主要放在了长篇创作上。1995年,莫言用了83天的时间创作了引起巨大争议的长篇小说《丰乳肥臀》。争议主要来自于挑逗的书名。而实际上,这部作品描写了一个民族受难的历程。《丰乳丰臀》使莫言的创作生涯达到一个了巅峰。

此后,他又出版了《檀香刑》、《四十一炮》、《生死疲劳》、《蛙》等作品。这些作品依旧在讲述乡村的故事,但是莫言也开始在风格上寻求改变。和以往汪洋恣意的语风相比,莫言的最新作品《蛙》显得收敛了不少。

莫言评价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他小说中的很多人物都投射了自己的影子,但同时,他也试图在人物身上塑造一些敢于表达自己、坚持自己的性格。

莫言:“《丰乳肥臀》里的上官金童身上最大的弱点就是懦弱,这是我的精神自传。我小说《红高粱》里面写了一些像余占鳌这样的一些敢作敢为的男子汉,就跟自己身上缺少这些东西有关。(我)认识到懦弱是自己巨大的弱点,(在很多时候)不敢坚守自我,在我很多小说里面出现了这样的一些敢于表达内心,敢于坚持自己的人物。”

莫言的获奖也在中国文坛引发了极大的关注,王蒙、韩少功等多位中国作家都为莫言的获奖而感到高兴,认为他的获奖说明了中国当代作家、以及中国当代的文学成就获得了世界的关注。

北京晨报文化副刊部主任蔡辉说,莫言的获奖将可能推动中国严肃文学的发展,给年轻作家带来更多的机会。“他是新时期十年文学的代表,也是他的顶峰,他最好的创作也是在那十年。这个获奖有两大意义,第一是打破了我们心中对诺贝尔文学奖过度崇拜的情节。第二是至少从某种意义上大家开始重新审视纯文学了,可能让很多出版人、决策人关注纯文学的创作,特别是给年轻人提供一些机会。”

莫言表示,目前,他正在准备有关战争、家庭以及话剧剧本、戏曲等作品的准备工作。他说,他将继续脚踏实地描写人的故事。“脚踏实地,描写人的生活,描写人的情感,站在人的角度上写作。”

按照诺贝尔奖有关规定,所有获奖者将在12月10日前往瑞典首都斯德哥摩参加诺贝尔颁奖典礼。

第三篇: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

当代作家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

------写作风格大胆 曾屡次获奖

2012年10月11日 19:04

中国知名作家莫言

北京10月11日电(刘欢)据诺贝尔奖官方网站消息,2012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已于北京时间19:00公布。中国作家莫言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莫言 凭借作品《蛙》此次问鼎诺贝尔文学奖。诺贝尔委员会给其的颁奖词为:莫言“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The Nobel Prize in Literature 2012 was awarded to Mo Yan "who with hallucinatory realism merges folk tales, history and the contemporary"。)

写作风格素以大胆著称 曾屡次获奖

莫言原名管谟业,于1956年生于山东省高密县,童年时因经济贫困和政治上 1

受歧视,直接影响了他后来的小说创作。12岁读五年级时因“文革”辍学回家,在农村劳动多年。1976年应征入伍,历任战士、政治教员、宣传干事。曾在解放军艺术学院和鲁迅文学院研究生班学习。

自1980年代中期起,莫言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的复杂情感。虽然早期被归类为“寻根文学”作家,但其写作风格素以大胆新奇著称,作品激情澎湃,想象诡异,语言肆虐。例如成名作《红高粱家族》里,不断出现的血腥场面中充满着强烈的感情控诉,在“屎尿横飞”的场景之间,是演义现代革命历史。

在经历《红高粱家族》的写作高峰后,莫言继续寻求突破,创作了大量中短篇作品及数部极具份量的长篇小说。其中,《丰乳肥臀》曾获中国有史以来最高额的“大家文学奖”,《檀香刑》曾获台湾《联合报》读书人年度文学类最佳书奖、第一届鼎钧双年文学奖,《红高粱系列》获第二届冯牧文学奖,《生死疲劳》获第二届红楼梦奖,《蛙》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此外,莫言还曾获法兰西文学与艺术骑士勋章、意大利第三十届诺尼诺国际文学奖、福冈亚洲文化奖等奖项,并曾位列第一届中国作家富豪榜第20位,中国作家实力榜第一位。

然而,莫言曾义正言辞地说,我永远不会为了一个奖去写作,不管是茅盾文学奖,还是诺贝尔文学奖。他始终认为自己的文学成就是“世无英雄,竖子成名”。

迄今为止,莫言有三部作品被改编为电影。其中,由中篇小说《红高粱家族》改编的电影《红高粱》,曾获1988年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由短篇小说《白狗秋千架》改编的《暖》,曾获第十六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麒麟奖。而莫言自己却认为,只有《丰乳肥臀》可以拍成气势磅礴的巨片。

国际上享有声望 被誉为亚洲和世界文学的旗手

由于童年大部分时间在农村度过,莫言深受民间故事或传说所影响。幼时在乡下流传的鬼怪故事,成为莫言许多荒诞小说的材料。如《十三步》中出现了神秘的南美洲魔幻写实,《红树林》实现了小说题材的时空转换和创作方法的探索更新。莫言的作品,带有明显的“先锋”色彩,想象成为其最大特色。张大春在为《红耳朵》作序时曾说:“千言万语,何若莫言”!

莫言创作于80年代中期的“红高粱”家族系列小说,对于新时期军旅文学的发展产生过深刻而积极的影响。很多人说,这是一部“强悍的民风与凛然的民族正气的混声合唱”,振聋发聩。冯牧文学奖曾评价说,他用灵性激活历史,重写战争,张扬生命伟力,弘扬民族精神,直接影响了一批同他一样没有战争经历的青年军旅小说家写出了自己‘心中的战争’,使当代战争小说面貌为之一新。

莫言的《蛙》则折射出中华民族在生存斗争中经历的困难和考验。小说以新中国近60年波澜起伏的农村生育史为背景,以一位乡村妇产科女医生的人生经历 2

为线索,重点回顾了“计划生育”政策的深刻变化与影响,以多端视角呈现历史和现实的复杂苍茫,表达了对生命伦理的思考。

莫言的文学作品不仅在国内影响较大,在国际上也已享有名望。法兰西文学与艺术骑士勋章对其评价称,您以有声有色的语言,对故乡山东省的情感、反映农村生活的笔调、富有历史感的叙述,将中国的生活片段描绘成了同情、暴力和幽默感融成一体的生动场面。

福冈亚洲文化奖肯定了莫言对亚洲和世界文学的成就,认为莫言不仅是当代中国文学的旗手,也是亚洲和世界文学的旗手。据悉,莫言很多作品都被翻译成各种文字出版。《红高粱家族》被译为英文、法文、德文、意大利文、日文、西班牙文、希伯来文、瑞典文、挪威文、荷兰文、韩文、越南文等;《丰乳肥臀》被译为英文、法文、日文、意大利文、荷兰文、韩文、越南文、西班牙文、波兰文、葡萄牙文、塞尔维亚文等。

莫言是怎样的作品风格,用哪些诗可以形象表达呢?

“创作者要有天马行空的狂气和雄风。无论在创作思想上,还是在艺术风格上,都必须有点邪劲儿。” ——莫言:《天马行空》

有人这样评价他:如果说1985年的中国文坛有什么大事的话,那就是出现了莫言。也许莫言的名字对于相当多的人们来说,还不很熟悉。1985年以前,他总共发表了不过十几个小说,艺术上也还缺乏明显的个性。开始有些与众不同的短篇《民间音乐》,因其“空灵缥缈”而得到前辈作家孙犁的青睐,也仅仅是认为其“主题有些艺术至上的味道”而已,默默无闻是自然的。可是,1985年中,他突然排炮式地在《中国作家》、《收获》、《钟山》等刊物上连续轰出了《透明的红萝卜》、《球状闪电》、《金发婴儿》等五部中篇,和《秋千架》、《枯河》等八个短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作者在短短一年之内就奉献出一个多达数十万字的作品群,这已经是蔚为大观了。但仅止于此,我们至多也只能把他称作为一个“快手”。值得庆幸的是,他创作的质量几乎和产量等高(如果可以这样比较的话)。他不仅是带着“天马行空的狂气和雄风”,而且也是带着立足继承传统而又着意打破传统钳束的“邪劲儿”,带着从中外小说艺术的融渗中脱胎出来的独异的小说风貌登上文坛的。因此,要及时地对其作出较为全面的审美批评以及成因分析,的确是一件艰巨甚至危险的事情。所以本文只能仅仅就莫言小说艺术的十点特色,结合大量实例,进行一次粗浅的,然而是关于艺术本体的评析与探美。但愿能对读者的审美和作者的“创美”活动均有所启示。

一 、“有一天凌晨,我梦见一块红萝卜地„„ 红萝卜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这是莫言曾经作过的一个有趣的梦,这个梦使他如闻天籁,如悟禅机,创作发生了嬗变。从这个梦里,他获取了一个充满诗意的美丽而奇特的意象。这个意象像一段电影,一个童话,萌发了一种莫名的感受,他觉得很妙,妙不可言,只有诉诸笔端。于是,这个意象不断膨胀,这种感受渐渐发酵,终于变成了一个小说。这就是后来颇为人们称道的中篇《透明的红萝卜》。我们先不讨论小说中那种迷离恍惚的梦幻感与这个梦之间究竟有什么血缘关系,我们只想指出,这种小说的产生(或构思)方式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多少年来,我们总习惯于一种所谓“从外往内注入式”的构思方法,即往往是带着某种需要的眼光,去生活中“量体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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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削足适履”。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大脑动力定型”。直至今天,不少人仍然不自觉地在自己禁锢自己,在固定的模子里不能越雷池半步,这是十分可怖的创作自由的自我丧失。而莫言则不然,他或者从一个梦境里得到一个意象,并由此产生《透明的红萝卜》、《三匹马》等,或者从川端康成的《雪国》中“一只黑色壮硕的秋田狗蹲在那里的一块踏石上,久久地舔着热水”这样一句话里,唤起一种遥远苍凉的情绪记忆,从而捕捉到一种叙述的“调子”,写出了《秋千架》。总之,都是用受到了某种激活的主体心灵去融铸生活积累,进而显示出作家鲜明的审美个性。我们称这种方法为“由内向外放射式”的构思方法,并认为它比那种“从外往内注入式”更接近艺术创作的规律。一个作家能自如地运用它,也就获得了相对的创作自由。丹纳早就发现:“有艺术才能的人有两个特点:一是强烈而自发的印象;二是这个印象所占的优势能改变一切周围的印象。”当然所有“意象”或“印象”都只是酵母,都必须和生活中和才能发酵。那么,在“生酵过程”中遇到生活不足的部分怎么办?莫言的经验是“用想象来补足。”

想象,则是莫言艺术的最大特色

二 、“一个文学家的天才和灵气, 集中表现在他的想象能力上。”

女孩抱着他的衣服,仰着脸,看着白杨慢慢地倾斜,慢慢对着自己倒过来。恍惚中,她又看到光背赤脚的男孩把粗大的白杨树干坠得像弓一样弯曲着,白杨树好像随时都会把他弹射出去。女孩在树下一阵阵发颤。后来,她看到白杨树又倏忽挺直。在渐渐西斜的深秋的阳光里,白花花的杨树枝聚拢上指,瑟瑟地弹拨着浅蓝色的空气。冰一样澄澈的天空中,一绺绺的细密杨枝飞舞着;残存在树梢上的个把杨叶,似乎已经枯萎,但暗蓝的颜色依旧不褪;随着枝条的摆动,枯叶在作响。——《枯河》

很难想象,一个没有丰富想象力的作家能够写出如此精妙的文字。写人:女孩眼中白杨倾斜的感觉,男孩敏捷如猫的动作,何等传神。写物:大到“杨树枝聚拢上指,瑟瑟地弹拨着浅蓝色的空气”,小到残存在树梢上枯萎的个把杨叶的色泽和音响,以及那“冰一样澄澈的天空”,都是何等奇警。处处见出笔力的弹动,灵气的闪光。这就是想象的功用。有了它,可以给经历过的生活插上翅膀,让它飞腾;也可以给未经历过的生活灌注灵性,使它活蹦乱跳。我们再看《金发婴儿》开篇写那个瞎老太婆夜摸“游龙戏凤”的缎被面,直摸得“龙嘶嘶,凤唧唧”,龙凤齐鸣;听那窈窈冥冥的夜声,直听到星星相撞,訇然作响,天河泛滥,浪涛喧哗。还有中间那一大段关于孙天球用望远镜看“渔女塑像”的描绘,借助一天中阳光的微妙变化,活生生写出了一块石头的肤色、体温和呼吸,以至“那显得非常结实的嘴唇里正在吹出三鲜水饺的香味。”这都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想象的结晶。

勃兰兑斯认为,想象力是作家的显微镜,而“通过显微镜看起来,一个蜘蛛比最巨大的大象还要大,组织还要复杂。”莫言正是借助一个显微镜,使自己从一个出色的观察家进而成为一个深刻的透视家。成功地突破了一般的平面简单的描写,深入到事物内部进行立体的观测和描绘,不光写出一滴水珠的形状,甚至解剖分析出它的光和色乃至基本粒子。因此,他往往可以在一点上无限深入下去,且写得声色并茂,情采饱满。这样一种立体化、深层化的细部描写功力,在当代作家中几乎是凤毛麟角。我们不少人缺的就是这种汪洋恣肆的主观创造力,常常使艺术在过分拘泥于生活的真实上失足,一味“描绘”、“照相”,把水灵灵,活脱脱的生活写得干巴枯燥,死气怪样。特殊的想象天赋成全了莫言,使他在从取材炼意乃至细部描写诸方面都获得了高度自由,在创作的“自由王国”里如鱼得水,几近达到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点石成金的境界。有了这样的本事,他在小说的结构上当然也就可以百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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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纵横才情了。

三 、“把风马牛不相及的若干事物联系在 一起,熔成一炉,烩为一锅,揉成一团, 剪不断,撕不烂,扯着尾巴头动弹。”

谁见过“立体时空小说”吗?就我有限的阅读范围看,莫言的中篇《爆炸》就算是一部。小说写的是“我”带妻子去医院流产的经过,事情本来十分简单,时间也不过半天。可他在天上调来一支飞行部队,若干飞机漫天盘旋,连连打炮;在地上弄了几十个人带着一群狗拚命撵着一只狐狸东奔西突,满草甸子乱窜;还在公路上支使一对青年男女骑着一辆摩托来回兜风。真是产房内外,天上地下贯通一气,四条线索纵横交织立体推进。作者似乎是有意无意间把发生在这一时空内的一切人和事和盘托出,既让你觉得场面雄阔,气度恢宏,又感到这千头万绪之间互有关系。是的,结构的复杂性,自然就带来了小说题旨的多义性,你可以说它反映了人口的“爆炸”,也可以说它表现了新旧道德观念矛盾的“爆炸”,甚至也不妨看做是各种时代信息的“爆炸”。见仁见智,悉听尊便。

除此之外,莫言小说还大胆试验“多角度叙述结构”(《球状风电》),“对位式结构”(《金发婴儿》)以及“时序颠倒”“时序并列”等多种结构手法。或使作品增加层次感与逼真感,或使作品万象纷繁,引人入胜。总之,为了“使人物和环境获得最大可能的立体感”,使“故事活动起来,获得一种生命的力量”(巴尔加斯•略萨),他怎么方便怎么来,表现了极大的随意性。这种随意性甚至还体现在他每每越出常轨的闲情逸致上。如《秋千架》里写部队过河的那一段,按常理可说是节外生枝,即便不全部删除,至少也可大量压缩。可他反而在这儿洋洋洒洒写下近千字。为便于说明,特摘出一节,略加分析: „„战士们一行行踏着桥过河,汽车一辆辆涉水过河。(“小河里的水呀清悠悠,庄稼盖满了沟”)车头激起雪白的浪花,车后留下黄色的浊流,(“解放军进山来,帮助咱们闹秋收”)大卡车过完后,两辆小吉普车也呆头呆脑下了河„„(“拉起了家常话,多少往事涌上心头”)“糟糕!”一个首长说。另一个首长说:“他妈的笨蛋!让王猴子派人把车抬上去。”(“吃的是一锅饭,点的是一灯油”)很快就有十几个解放军在河水中推那辆截了气的吉普车„„(“你们是俺们的亲骨肉,你们是俺们的贴心人”)那几个穿白大褂的把那个水淋淋司机抬上一辆涂着红十字的汽车。(“党的恩情说不尽,见到你们总觉得格外亲”)„„

如果说“过河”的这一整段已经有点儿节外生枝的话,那么这里插进来的几句歌词就更是旁逸斜出了。然而,他正是通过这信笔拈来的歌词的分句穿插,通过紧张混乱的军车渡河场面与悠扬抒情的歌词的“二声部平行”的交叉叙述,自然造成了叙述节奏的急促与舒缓;语言形式的韵文与散文;感官形象的视觉与听觉;内在涵义的历史与现实的四组对比,而这四组对比又产生了崇高与滑稽,欢快与沉重,忠诚与愚昧,甘甜与苦涩的四重组合。最终给了读者一颗浸透着那个特定历史时期的军民关系、社会心理和人物情绪的怪味豆,让你咀嚼之余,啼笑皆非,获得一种奇特的审美快感。

莫言在小说结构上就是这样地随心所欲,他决不做“单纯”,“集中”之类的奴隶,而是哪儿有“味”就往那儿写。因此也就避免了单调和呆板。反而还常常在环顾左右时能妙趣横生,在闲情逸致中有神来之笔,在艺术上最容易全军覆没之处铤而走险出奇制胜。 四 “高尔基说过,一切思想、事实的外衣就是语 言。因此,我采撷各种丝线来编织她。”

读莫言的小说,你可以从任何一页的任何一行读起,它首先征服你的,并不是故事和人物,而是那语言本身。那一个个字都像是在叫着喊着,笑着跳着,活鲜鲜水灵灵地来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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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你,不知不觉你就跟着它们扑进了那一片语言的情彩斑斓的波浪,心旷神怡地遨游起来。怎么说呢?它们传神写意而飘逸玲珑,气势灌注而潇洒蓬松,灵动活泼而变化无穷。总之,企图用几句话来概括莫言小说语言特色是困难的,但我们不妨分析一下他究竟采用了一些什么“丝线”来编织他的小说的“外衣”。 现代通感的运用------ 曾给诗人带来抒情的广阔天空的艺术通感,在这里同样大显身手。它随笔所至,来去如风,通过比喻、夸张等,使各种信息都呈现出一种放射性传导,其速度、深度、广度和密度都不可限量,让人觉得在张开每一个毛孔,接受着天地万物间的一切色彩、线条、音响和气息。同时,又使种种最难以言传的复杂细微的感受得到了最形象生动的表达。下面是《金发婴儿》里的几个例句——听觉变嗅觉:“她的叫声很响,具有一股臭豆腐的魅力。”

嗅觉变视觉:“槐花的闷香像海水一样弥漫着„„风吹来,把香气吹成 带状 。”

视、听觉互变:“醒来听到太阳正 嘎吱吱地响 着,像一条老牛车在爬着上坡路。” 莫言《红高粱》的 生命意识

《红高粱》既是“寻根文学”的终结,也是“新时期”“新历史小说”家族小说的起源。其中透出的强烈的生命意识和人物的历史边缘性都给新时期小说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1)红高粱是有爱恨情仇的鲜活的生命个体,山川草木、清风白云甚至溺尿都是有生命质感的。《红高粱家族》中,“我奶奶”从出嫁的那天起似乎就注定了她的悲剧命运,然而她却凭着坚强和果敢闯了过来,从而获得新生,获得了自己的爱情和事业;罗汉大叔面临酷刑自知没有生存的希望却并不绝望,依然以自己的忍耐力与极刑斗争到底,他的英雄气概被后人传为佳话;“我爷爷”率领的非正规军队虽然抗日失败了,他的率性和他的辉煌业绩却被载入史册传为佳话,“使我们这些不肖子孙相形见绌”。在这里,社会正统的伦理道德和是非观念失灵了,我们所感觉到的只有强盛的生命力量的震撼之美。

(2)植物是有生命的,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但植物是有灵性有感觉的却是童话神话里和寓言中才有的事。然而在莫言笔下,植物的灵性和感觉却是那么的自然,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红高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有喜怒哀乐,也会“肃然默立”、“感情激荡”,“向苍天呼吁”,它们同扎根于故乡的黑土地,已经与“我爷爷”、“我奶奶”融为一体,山川河流、蓝天白云、风雨雷电都是通灵的有感觉有感情的,河水也会愤怒从而给人施加惩罚,也会因悲哀而呜咽。

(3)死亡皆自然。文中对罗汉大叔被活剥皮的过程写到极致,将生命结束的瞬间无限拉长,把死亡过程本身酣畅淋漓地展示出来。描写酷刑并不一定代表作者受过或者执行过,而是靠着艺术想象虚构出的真实,其目的却是为了展示在极端情况下人的生命感觉和生命存在状态本身即生命本身,而不是聚焦于死亡的意义。在这里,莫言将人置于生命的临界点上加以考察,即将死亡“降格”到“物质——肉体”层面,“为肉体恢复名誉”,将“一切高级的、精神的、理想的和抽象的东西转移到整个不可分割的物质——肉体层面、大地和身体的层面”,是对传统文学“死亡禁忌”的反拨,是对民间死亡观念的文学表现。在莫言的文学世界里,众生在成为中华儿女英勇不屈、顽强拼搏的精神的象征,成为中华民族的精魂。莫言小说的主要人物往往不是那些由正统文明观念所认定的英雄式的所谓历史主体,而是那些被主流历史排斥在外的普通的人群。他们粗鲁、顽愚,与正统的文明沾不上边,往往还带有破坏性,然而正是这些不开化的非正统历史的边缘人物往往具有强大的生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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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莫言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

北京时间昨晚11点30分,2012年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于斯德哥尔摩音乐厅举行。0点16分许,中国作家莫言正式领取了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莫言从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手上接过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证书及金质奖章。今年诺贝尔奖奖金为800万瑞典克朗(约合114万美元)。

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上,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提名小组主席佩尔·瓦斯特伯格介绍了莫言的作品,阐述了授予他诺贝尔文学奖的原因。他介绍说,莫言是个诗人,粉碎了陈腔滥调,让茫茫人海中的个体得以升华,莫言的想像力翔越了人类存在的全部。瓦斯特伯格的颁奖辞全文如下:

The Nobel Prize in Literature 2012

Award Ceremony Speech

Presentation Speech by Per Wästberg, Writer, Member of the Swedish Academy, Chairman of the Nobel Committee, 10 December 2012.

Your Majesties, Your Royal Highnesses, Esteemed Nobel Laureates, Ladies and Gentlemen,

Mo Yan is a poet who tears down stereotypical propaganda posters, elevating the individual from an anonymous human mass. Using ridicule and sarcasm Mo Yan attacks history and its falsifications as well as deprivation and political hypocrisy. Playfully and with ill-disguised delight, he reveals the murkiest aspects of human existence, almost inadvertently finding images of strong symbolic weight.

North-eastern Gaomi county embodies China’s folk tales and history. Few real journeys can surpass these to a realm where the clamour of donkeys and pigs drowns out the voices of the people’s commissars and where both love and evil assume supernatural proportions.

Mo Yan’s imagination soars across the entire human existence. He is a wonderful portrayer of nature; he knows virtually all there is to know about hunger, and the brutality of China’s 20th century has probably never been described so nakedly, with heroes, lovers, torturers, bandits – and especially, strong, indomitable mothers. He shows us a world without truth, common sense or compassion, a world where people are reckless, helpless and absurd.

Proof of this misery is the cannibalism that recurs in China’s history. In Mo Yan, it stands for unrestrained consumption, excess, rubbish, carnal pleasures and the indescribable desires that only he can attempt to elucidate beyond all tabooed limitations.

In his novel Republic of Wine, the most exquisite of delicacies is a roasted three-year-old. Boys have become exclusive foodstuff. The girls, neglected, survive. The irony is directed at China’s family policy, because of which female foetuses are aborted on an astronomic scale: girls aren’t even good enough to eat. Mo Yan has written an entire novel, Frog, about this.

Mo Yan’s stories have mythical and allegorical pretensions and turn all values on their heads. We never meet that ideal citizen who was a standard feature in Mao’s China. Mo Yan’s characters bubble with vitality and take even the most amoral steps and measures to fulfil their lives and burst the cages they have been confined in by fate and politics.

Instead of communism’s poster-happy history, Mo Yan describes a past that, with his exaggerations, parodies and derivations from myths and folk tales, is a convincing and scathing revision of fifty years of propaganda.

In his most remarkable novel, Big Breasts and Wide Hips, where a female perspective dominates, Mo Yan describes the Great Leap Forward and the Great Famine of 1960 in stinging detail. He mocks the revolutionary pseudo-science that tried to inseminate sheep with rabbit sperm, all the while dismissing doubters as right-wing elements. The novel ends with the new capitalism of the ‘90s with fraudsters becoming rich on beauty products and trying to produce a Phoenix through cross-fertilisation.

In Mo Yan, a forgotten peasant world arises, alive and well, before our eyes, sensually scented even in its most pungent vapours, startlingly merciless but tinged by joyful selflessness. Never a dull moment. The author knows everything and can describe everything – all kinds of handicraft, smithery, construction, ditch-digging, animal husbandry, the tricks of guerrilla bands. He seems to carry all human life on the tip of his pen.

He is more hilarious and more appalling than most in the wake of Rabelais and Swift — in our time, in the wake of García Marquez. His spice blend is a peppery one. On his broad tapestry of China’s last hundred years, there are neither dancing unicorns nor skipping maidens. But he paints life in a pigsty in such a way that we feel we have been there far too long. Ideologies and reform movements may come and go but human egoism and greed remain. So Mo Yan defends small individuals against all injustices – from Japanese occupation to Maoist terror and today’s production frenzy.

For those who venture to Mo Yan’s home district, where bountiful virtue battles the vilest cruelty, a staggering literary adventure awaits. Has ever such an epic spring flood engulfed China and the rest of the world? In Mo Yan’s work, world literature speaks with a voice that drowns out most contemporaries.

The Swedish Academy congratulates you. I call on you to accept the 2012 Nobel Prize for Literature from the hand of His Majesty the King.

第五篇:莫言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

尊敬的国王和皇后陛下,尊敬的诺贝尔奖得主们,女士们先生们:

莫言是个诗人,他撕下了程式化的宣传海报,让个人从无名人海中突出。莫言用荒诞和讥讽攻击历史的谬误、贫乏及政治的虚伪。他用戏弄和不加掩饰的快感,揭露了人类最黑暗的一面,不经意间找到具强烈象征意义的形象。

高密东北乡体现了中国的民间故事和历史,却又超越这些进入一个国度,驴和猪的声音淹没人声,爱与邪恶都呈现超乎自然的比例。

莫言的幻想跳出人类生存现实。他善于描述自然;也彻底了解饥饿的含意,他笔下的英雄、情人、施暴者、强盗,尤其是坚强不屈的母亲们,令20世纪中国的残酷前所未有如此赤裸地呈现,向我们展示一个没有真理、常识、怜悯的国度,以及那里鲁莽、无助和荒唐的人们。

中国历史上反覆出现的〝人吃人〞证实了这种苦难。莫言笔下〝吃人〞象征无节制的消费、铺张、垃圾、肉欲和无法描述的欲望,只有他能那样跨越禁忌尝试去阐释。

莫言的小说《酒国》中,极品佳肴是烤三岁童子肉。只有男童能入膳;被忽视的女童反得以生存。这一讽刺指向中国的独生子女政策,令天文数字的女婴被流产:重男轻女,女孩连被吃的资格都没有。莫言还就此话题写了一部完整的小说《蛙》。

莫言的故事用神话和寓言做掩饰,将价值观置于故事的主题。在莫言笔下没有毛时代中国的〝标准人民〞,而是充满活力、不惜用不道德的手段来满足他们的生活,打破被命运和政治划下的牢笼。

莫言所描述的过去,不是共产主义宣传画报里的快乐历史。他用夸张、滑稽模仿加上变异的神话和民间故事,对50年来的宣传进行修正,并令人信服。

在他最著名的小说《丰乳肥臀》中,从女性视角描述了大跃进和1960年的大饥荒,用嘲笑的笔法写革命伪科学试图用兔子精液让母羊受孕,并把所有对此表示怀疑的人斥为右派分子。小说结尾描述的90年代新资本主义,骗子们卖化妆品致富,仍在试图用异体受精孵出凤凰。

莫言作品将一个被遗忘的农民世界生动展现人前,甚至不惜用刺鼻的气息刺激感官,既冷酷无情得教人目瞪口呆,又掺合令人愉快的无私,他笔下没有一刻枯燥乏味。这个作家彷佛通晓并善于描述形形式式人类生活,各种手工艺、冶炼、建筑、挖渠开沟、畜牧和土匪的花招诡计通过他的笔尖跃然纸上。

他比拉伯雷和斯威夫特以及当代的加西亚.马尔克斯以来多数作家更滑稽和震撼人心。他语言辛辣,在他描述的中国近100年的画卷中,既没有跳舞的独角兽和仙女,但他描述的猪圈式的生活,令人亲历其境。意识形态和改革运动来来去去,但人的自我和贪婪恒在。而莫言为所有小人物抱打不平,无论是日本侵华期间、毛式恐怖之下、还是今天的生产狂潮中面对不公的个体。

莫言创作出的家乡是一个美德与卑鄙残酷交战之地,是一次踉跄的文学冒险。中国以及世界何曾被如此史诗般的春潮席卷?在莫言的作品中,世界文学的声音掩盖同侪。

瑞典文学院祝贺你。请你从国王手中接过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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