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小说《活着》的象征意味

2024-04-25

余华小说《活着》的象征意味(通用12篇)

篇1:余华小说《活着》的象征意味

马 健

内容摘要:余华的小说《活着》语言简单直白、单纯质朴,由此却衍生出多重的象征意味。作品体现了中华民族在苦难中抗争不止,在命运承受中包含着对生命执着追求的精神,以及儒道释思想对中国人的影响。关键词:《活着》 象征 民族意识

小说《活着》是20世纪文坛颇有影响的作家余华的代表作品。余华评价这部小说时称:“我感到我写下了高尚的作品。”这部作品运用简洁、朴素的语言,讲述了福贵命运多舛的一生,象征手法的运用使作品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体现了作者对人生中关于生命意义,生存本质真谛的寻求与感悟,揭示了中国文化下的民族意识与生存哲学。一.平实中的深邃意味

《活着》中余华摒弃了先锋小说典雅诡秘、艰深难懂的语言,以简单直白、单纯质朴的语言取而代之,是余华重建日常语言秩序的界碑。作家运用简洁朴素的语言文字,让读者去感受、猜测和想象潜藏在“冰山”下的巨大部分。

作品中,作者叙述故事通过简洁的人物对话和细节行动,将人物的内心情感隐藏在文字的意象之下,让读者自己通过文字语言去慢慢体悟人物内心。句式上多用短句,不论人物对话还是其他语言,都很短促,从而通俗易懂。如写有庆死的时候,对抽血、报丧、打医生,见到春生等情节没有大段的描写,而是用简朴的语言,平静的叙述。通过简短的对话快节奏地展现一个个尖锐冲突的场景。福贵的语言完全符合农民本色,是一种简单质朴的语言,同时质朴中见真理,如“做人不能忘记四条,话不要说错,床不要睡错,门槛不要踏错,口袋不要摸错。”比喻的运用又是质朴语言的一大特色,比如“我知道他不会和我拼命了,可他说的话就像一把钝刀子在割我的脖子,脖子掉不下来,倒是疼得死去活来。” 小说运用独特的民间话语,彰显出浓郁的民间意味。福贵一家的名字,“福贵、家珍、有庆、凤霞、二喜”,无不寄托着作者对这些人美好的人生希望,然而,除福贵苦难地活着外,其他人无一不悲惨死去,这是反讽性叙述。小说中还运用了大量的民间歌谣。老年福贵在劳作中以粗哑的嗓音唱着“皇帝叫我做女婿,路远迢迢我不去。”这出现于采风者“我”与福贵初次见面时,是福贵所经受的苦难的自我嘲弄。小说中福贵的自我复述简洁明了,充满感情。一个历经世间沧桑的老人回忆苦难的往事,已超然世外,所以复述又是真诚、准确的。这种叙事方式洋溢着作者的悲悯情怀,使读者情不自禁地被感动。余华在《虚伪的作品》中说:“一切真正的小说应该无处不洋溢着象征,即我们寓居世界的方式的象征,我们理解世界并不与世界打交道的方式的象征。”[1]《活着》这部作品不着意地追求多重的象征意味,却能自然而然地呈现出多重的意义。

余华的作品善于在日常生活的缝隙中寻找世界和人生的奥秘,发现真正支配生活的力量,重复中透出简洁,由此衍生出象征意义。《活着》是一部具有现代寓意特点的小说,具有象征意义。作品的开头,作者写“我”是一个乡下采风的文人,与老年福贵相遇,从而引出老人一生的故事,这被赋予了象征,“用‘叙述一个老百姓的故事’的认识世界态度,来表现原先难以表达的对时代真相的认识。这种民间立场的出现并没有削弱知识分子批判立场的深刻性,只要表达得更加含蓄更加宽阔„„”[2]余华从民间视点叙述了福贵经历的各个时代主流,从中表现了普通百姓对待苦难的命运和生存困境的忍耐。福贵所生活的社会环境具有宏观的象征意义,他的一生是那个时代生活的缩影,福贵生活中突然的,无来由的,接踵而至的死亡和悲剧不是现实,是隐喻,是象征。他的人生体验几乎包括世间所有的苦难和不幸。

《活着》中的某些事物也构成了象征意象。如与福贵相依为伴的牛,那是一头已经干了很多活,受了很多罪的老牛。终日劳作的牛,意味着坚韧、忍耐和持久。这头默默的老牛,是福贵精神状态的对应物,不仅是福贵忍受苦难的象征,也是中国千千万万农民的象征。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象征着福贵承受无尽的痛苦和不幸的人生之路。小说中自然环境的描写也具有象征意义。“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的降临。”用黑夜的来到象征从“活着”走向“死亡”的必然客观规律,大地的召唤是死亡的召唤,是一切生命的归宿,一种自然的回归。二.民族意识与生存哲学

作家深受自己民族文化传统的熏陶,优秀的作品往往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活着》这部作品具有中国的民族文化蕴涵以及中国人的生存哲学。余华曾提到《活着》这部小说,“讲述了我们中国人这几十年是如何熬过来的。”[3]余华叙述的社会时期是现代中国最极端的生活时空,寄托了作者对中国几千年来农民生存命运、生存方式的思考。中国农民具有朴素的根深蒂固的土地之恋,依靠土地才一代代地繁衍生存下来。他们的希望就是安分地自给自足地在属于自己的那片土地上生活,然而几千年中国经历了无数的社会**,农民作为社会中最弱小的群体,只能听天由命逆来顺受地活着。忍耐、顺从的观点思想早已深入骨髓,这使他们成为各种社会战乱的受害者。小说中福贵他们虽然在土地上辛苦劳作,却始终生活在贫困的边缘,摆脱不了苦难的阴影。他们经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文化大革命等,却不争不抗,忍耐顺从的生活着,这些正是作者对中国农民生存方式的同情和怜悯。

福贵的形象是中华民族吃苦耐劳、顽强不屈的民族性格的体现,闪烁着中华民族优秀的精神之光。福贵一生可谓历经生活的艰辛,大约人从出生那一刻起生命就不完全属于自己,活着就是承受更多的苦难。不管怎样,每个人总在为活着而努力。但“人活得高兴,穷也不怕”,有人在,“鸡会变成鹅,鹅会变成羊,羊会变成牛”的人生信条,激励着福贵努力地同苦难作斗争,坚强地活着。福贵饱尝了人生的辛酸与痛苦,最后孑然一身时,老年福贵终日在田地里,赶着那头名为“福贵”的老牛,在嗔怪“福贵”犁田偷懒时,嘴里也喊着“家珍”、“有庆”、“凤霞”、“苦根”死去亲人的名字,好像他们都是正在埋头苦干的牛。此时的福贵已超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懂得感激、珍惜,好好地对待生命,好好地享受生活。福贵自信、宽容、坚韧的精神,是中华民族在苦难中抗争不止,在命运承受中包含着对生命执着的精神的表现。

《活着》这部小说,是余华对生命的独特体验和感悟,包含着对人生的思考和探索,是一部形象的生命哲学,是中华民族生存哲学的体现。中国儒家思想注重礼、义、孝、忠、信,小说中亲情、爱情、友情等人间真情的叙述,充分体现了儒家思想。如父亲在福贵输光家产后“竟也没打他”,只是安慰他:“从前,我们徐家的老祖宗不过是养了一只小鸡„„”透露着父子无法割断的血缘关系。福贵与家珍在艰辛生活中相濡以沫,共同承受贫困、坎坷与不幸。当福贵得知有庆是为在战场上共患难的春生的妻子而抽血过多死亡时,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春生,你欠我一条命,你下辈子再还给我。”这是福贵对春生友情的维护与忠诚。这些真情使艰辛的生活中充满了温情,是对人性善的展示,闪烁着人性的光辉。小说中也寄寓了道家思想。道家讲“清静无为”,凡事顺其自然,认为宇宙间万事万物都依自然而行,人的生死是一种不可违背的自然的客观规律。“人生如游”,死亡是生命中不可抗逆的正常部分,让人以达观的态度而对人生。福贵对人生、对死亡的乐观豁达的态度,是对道家思想的哲学阐释。老年福贵经历一次又一次亲人的死亡,忍受着生活的苦难,并没有跌入悲伤绝望的深渊,而是以超越绝望的平静,超越苦难的达观悠然自然地生活着。佛教宣扬“苦海无边”,让人忍受人生的一切。余华说:“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4]小说中的“忍受”精神显然受佛教的影响,它肯定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去除了佛教中对人生的消极态度。福贵坚韧地忍受生命中的苦难,也享受生活中的快乐和幸福,热爱生命,热爱生活。

篇2:余华小说《活着》的象征意味

富贵是一个富二代。他因赌博输光了全部家产,从阔少爷变身佃户,经历了内战、土地改革、人民公社、等国家一系列的变革,看着亲人的相继离世,父亲因为他欠赌债,在粪缸上摔落而死;母亲因病离世,最后他也未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母亲临终前也没能知道他出去这么久,不是在赌博而是在充兵打仗;唯一的儿子为了救县长夫人,被抽血过多而死;女儿因生外孙,最终大出血没能抢救成功;妻子因软骨病去世;女婿被水泥板夹死;外孙因吃豆过撑而死。一生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离死别,他亲手安葬了离去的亲人。最后只剩他和一头老牛,相依相靠。

每个人,每个家庭都有外人看不到的苦难与艰辛,福贵落魄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内心是有多么的悔恨、懊恼,痛苦。但是他要活着,要生存,就要站起来,重新面对生活。生活的苦难从来不会少,重在你看待生活的态度,我们总能从别人的作品中改变自己的人生态度,看了福贵一生的经历,让我觉得生在现在这个社会相对福贵那时是一件好事,而且是不能再好的事情了,任何事情都应该积极面对,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困难打败了你,就是困难成为你的阶下囚,要让自己越来越好,就要努力的活着,积极的活着。这也许也是活着的意义吧。

“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余华《活着》

我说:“每个人活着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更是为了身边爱你的和你爱的人活着”。

篇3:余华小说《活着》的象征意味

一、活着的艰难

《活着》为我们讲述了一个活着背后承载着如此沉重的人生苦难和弥漫着如此浓重的死亡气息的故事, 是一个个以死亡组成的“活着”的故事, 是在亲人们先后离他而去世, 而自己一个人在艰难的环境中勇敢的活下去的故事。小说的主人公福贵年少时的富贵是个嗜赌成性, 终日流连于风月场所的浪荡地主少爷。多年的浪荡终于酿成了恶果, 福贵输掉了所有的财产。当他把祖辈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田地和房产换成三担铜钱挑送给债主的时候, 苦难的生活就此开始, 没有喘息的时候。父亲失去了面对生活的全部信心, 从粪缸上跌下来, 摔死了。母亲疲沓过度, 奄奄一息。他又被国民党强行奴役去当兵, 行兵逃难期间, 经历了人生最残酷、最凄惨的一幕幕, 也目睹了人生最集中的死亡与苦难。满眼见到的是重重叠叠的死尸或者缺胳膊断脚的伤员。也就是这段生活, 让福贵顿悟到了活着的奥妙, “只要想着自己不死, 就死不了”。1坚强的活下去的意念支撑着他。两年后, 历尽千难万险, 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家。然而, 他所见到的是久已亡故的母亲的坟墓, 从娘家回来的妻子, 因病失去听说的可爱乖巧的女儿和从来没见过面的儿子。历尽艰难的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又在新社会, 可以好好的活了。但是, 灾难也已悄悄揭开了这个苦难家庭的悲剧的序幕。三年大饥荒, 沉重的饥饿感压迫着他们, 他们拼命地努力, 却依然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在苦难的岁月里, 饥饿的威胁、灾难的逼迫, 仍然使象福贵一样的这些勤劳善良朴实的劳苦的人不敢对无望的现实有丝毫的怀疑, “队长去了三次公社, 一次县里, 没有拿回一颗粮食, 只带回来几句话‘大伙放心吧, 县长说了, 只要他不饿死, 大伙也都饿不死。’”这样的话人们是不敢不信的, 他们能够做的无非是心存希望, 苦苦等待, , 或者如福贵一样狠心地将儿子辛苦喂大的羊卖给肉铺子。对于特殊年代里的人民, 无法批判他们的愚昧与迂腐, 他们的目标就是“活着”。好不容易熬过这段艰苦的日子, 没有想到, 灾难发生了。医生为了救县长的女人, 抽了儿子有庆过量的血, 一条鲜活的生命结束了;接着, 女儿凤霞嫁给了城里做搬运工的二喜, 过上了美满的幸福生活。然而好景不长, 凤霞因难产而死;接连受丧子之痛的打击, 福贵的妻子家珍, 这个陪伴丈夫走过无数灾难、瘦弱可怜但异常坚强的女人, 三个月后, 带着困扰她多年的软骨病, 离开她无限依恋的丈夫和曾经为之苦苦奋斗的家。四年后, 一次意外搬运事故中, 女婿二喜带着对儿子无限的关爱和期待, 满怀遗憾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三年后, 唯一的亲人, 外孙苦根吃豆子撑死。无边的苦难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 不断向他们靠拢, 甚至摧毁他们脆弱的生命。死亡, 它不再抽象, 它是如此的真实, 如此地接近!如此趋之不散的浓重的死亡气息窒息着读者, 让读者难以呼吸, 难以想象, 福贵毅然坚强地活着。那古板的田地耕得哗哗翻动, 犹如水面上掀起的波浪, 这一切充盈着盎然的生活气息。经历了如此多的灾难以后, 他懂得知足和珍惜了, 并且好好地享受生活, 好好地对待生命。

余华向读者耐心地描述了这个令人难以承受的死亡故事。在其纯净的语言和完美的形式我们可以发现大量死亡描写, 几乎没有哪一篇能比得上这篇的。灾难, 艰难和死亡是联系在一起的。死亡构成了灾难并使得追处于艰难的状态。死亡从普通意义上讲有两类:正常死亡 (自然生命的终结) 、非正常死亡 (自然生命的提前终结) 。把非正常死亡作为考察对象来看, 又有两种情况:他杀 (生命被终止于外界力量) 、自杀 (生命终止于自身内在的力量) 。他对正常死亡和自杀现象关注非常少, 而更留心于非正常死亡中的他杀, 而且让读者在阅读中亲自感受到这种死亡。他以一种冷漠的笔触来描述死亡, 而且描写极尽残忍之能事, 令人毛骨惊然, 目瞪口呆。福贵的一生总是处于生死的边缘, 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使我们感到“死亦难, 生亦更难”, 在生死之间找寻“活着”的艰难。

二、艰难的活着

《活着》用密集而又刺目地铺陈着人间的苦难, 同样向读者展现出一幅幅死亡图, 但已不是单纯地从暴力、血腥、恐惧角度来渲染死亡, 这些死亡的背后蕴含了作者深层的心理学、社会学的思考。死亡是人类苦难的集中体现, 是人类苦难的升华。

《活着》铺陈着如此多的死亡与苦难, 寄托了作者余华对中国几千年来农民生存命运的关注与思考, 对中国农民生存方式的同情与怜悯。中国几千年来饱受战乱动荡之苦, 面对历史的大风大浪, 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憨厚纯朴的农民是社会中最弱小最无能为力的一群, 他们的命运是被动的, 要想活着, 只能忍饥受苦不争不抗无恨无忧听天听命逆来顺受。正如余华在他的韩文版自序中写道“‘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 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 也不是来自于进攻, 而是忍受, 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 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在受到社会战乱和动乱的一次次地冲击, 安定的生活一次次地被毁灭, 一次次地遭受背并离乡、妻离子散的痛苦, 使他们一面对生存的威胁时, 就特别地焦虑、恐惧, 努力地想从土地上得到慰籍。“不管被压抑的是知觉记忆还是思想观念, 其目的都是为了通过否认或歪曲存在于内部或外部的对自我完全的威胁, 从而消除客观性、神经性或道德性焦虑。”中国农民具有根深蒂固的朴素的大地之恋。他们就是依靠着土地才生生不息地繁衍生存下来的。只有在田地里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地辛勤劳作, 才能感受到生存的脚踏实地。无论世事如何变迁, 广裹无边的土地才是他们精神依恋的故乡, 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 厚实宽广的土地以博大的胸怀接纳他们的悲与喜, 爱与恨, 给他们生的希望, 生的勇气, 生的力量。哪怕死后, 他们也希望叶落归根, 葬在他们为之劳碌一生的土地里。这就是农民们简单的理想。他们只希望自给自足地安安份份地生活在属于自己的那片上地上, 世事变幻, 金钱, 仕途, 都如过眼云烟。这一观点是在福贵与龙二、与春生人生道路的参照对比中获得的。在与龙二的对比中, , 小说写道:福贵赌博中惨败, 龙二接管了他的财产。然而, 没过几年, 全国上下进行土地改革, 龙二拒不交出土地, 态度恶劣, 被枪毙了。龙二死时大叫“福贵, 我是替你去死呀”, , 福贵立刻醒悟, 幸亏丢了家产, 否则被毙的可能是他。福贵暗暗说“这下可要好好沽了。”3在与春生的对比中, 是这样写的:春生与福贵一同被国民党抓去当兵, 幸得保性命后, 福贵解甲归田, 春生随军辗转, 并当上了福贵所在县的县长r然而好景不长, “文革开始”了, 春生被迫害上吊自杀了。福贵一直在他家的五亩地里辛苦劳作, 但是仍然挣扎在贫困的边缘, 日常生活捉襟见肘。福贵如此艰难地活着, 间接或直接的都是接踵而至的战乱和运动带来的, 是社会对他可怕的压抑造成的。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文化大革命等, 许多熟知这段历史或者亲历这段历史的人, 跨过几卡年的历史长河, 福贵不再是一个人, 而已经成为一种符号, 一种概念, 它是中国无数受苦受难的农民顽强生命力的集中体现;

余华在深沉地“叙述死亡”以后, 又回到生命的原点去吟唱“活着”。这体现作者一种什么样的审美思维呢?在福贵身上, 隐含着作者余华对生命的独特的感悟和理解, 面对人生的苦难或者突然的死亡, 人如何去面对, 去承受。在福贵身上闪烁着中华民族优秀的精神之光。现实世界的存在, 对个体来说是一种精神把握的, 而对福贵来讲, 活着就是一次次用自己的双手理葬自己的亲人, 活着就是遭受更多的苦难, 活着就是要忍受平庸和无聊的生活。但是, 他的信仰“人活得高兴, 就不怕穷”, “鸡会变成鹅, 鹅会变成羊, 羊会变成牛”的朴素的人生哲学, 激励着他努力地同苦难作斗争, 坚强地活着, 也正是他坚韧的性格, 面对生活有足够的勇气, 从而丰富了“活着”的内涵、

在《活着》里, 我们可以感到, 福贵历尽了生命的艰苦与磨难, 饱尝了人生的痛苦与辛酸, 走遍了人生道路上的崎岖与坎坷, 从物质富有到物质赤贫, 从物质赤贫到精神肉体的彻底丧失, 身边的亲人接连死去, 生命被现实一次次地击打、撕裂, 一次次地被动乱逼到死角, 但是生命张力无限, 福贵毅然坚强地活着。晚年, 孑然一身时, 他终日在田地里, 牵着那头命名为“福贵”的老牛, 光着黝黑的肩膀, 扯着粗哑的嗓子响亮地唱起旧日的歌谣, “皇帝招我做女婿, 路远迢迢我不去”, 将那古板的田地耕得哗哗翻动, 犹如水面上掀起的波浪, 这一切充盈着盎然的生活气息。经历了如此多的灾难以后, 他懂得感激、珍惜了, 并且好好地享受生活, 好好地对待生命。这种生活的背后, 包含了人物对活的全部的理解和信仰。当老年的福贵坐在田间里头嘎怪那头命名为“福贵”的老牛偷懒, 并用“家珍”“凤霞”“有庆”苦根”等亲人的名字命名的老牛 (其实根本不存在) 激励它时, 老人早已得到人生的真谛—牛的精神。这是一种顽强隐忍, 自我鞭策的精神, 对一切事物理解之后的超然, 对善与恶一视同仁, 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 它使读者体悟到惨痛后宁静超然的心态中泪眼含笑的意蕴, 从而不觉庄严、肃穆起来……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的灾难一次次降临到他身上, 他没有怨天尤人, 没有从苦难走向更深的苦难, 而是从苦难中超脱出来, 让灵魂升华到平静、自足的境界, 满含着对人类生活的感激和怜悯。正如海德格尔所说的对死亡的那种畏惧被一种超越的理性化的乐观主义式的叙述姿态化解了。从他身上, 闪现出了中华这一古老民族的自强不息, 百折不挠的精神原型:和对于苦难的生命抗争不止, 在生命的渲泄中又保持节制, 于命运的静态承受中又包孕着对生命的执着。在执着外化的同时又包含了历尽沧桑的人生体验、在他身上闪烁的是自信而宽容, 坚实而无所畏惧的精神火花。

参考文献

[1]、余华《活着》南海出版公司1998年3月

[2]、王燕《论余华〈活着〉的死亡体验》《海南师范学院学报》2004年1期

[3]、焦会生《活着的诗意呈现》《殷都学刊》2000年2期

篇4:余华小说《活着》的生命意识

【关键词】生命意识;小说《活着》;福贵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众所周知,“活着”原本是中国人的一种最朴素的生存愿望,也是人类最基本的一种生存要求。但是“活着”的背后,又分明地洋溢着一种对生命的感恩,也折射出一种对命运的自然承受。余华正是通过《活着》强调了他“受难”主题中所谓的“人对苦难的承受力,对世界的乐观态度”(《活着》,中文版自序,1993年),传达了“活着是生命本身的要求”这一充满苦难意味的存在本相。

在余华《活着》所讲述的这个有血有肉、有泪有笑的故事中,福贵被泪水濡湿的瞳孔中涌动着的是对生活的渴望,至爱被一一夺去,他仍活着,在阳光下歌唱……

这种至亲死别(且在福贵而言是频繁地遭遇)的悲恸常会摧垮人的精神,极端的例子是,古今中外的浪漫故事中爱侣的死亡有时带来决绝的殉情。这或许是一种曾经沧海的不渝,一种至深至美情感宿命的结局,也是一种理想主义的坚守,自有凄绝壮烈的美丽。同生共死的情感也许具有人类高贵的精神性超越,但这里面往往有不屈抗争的因素,如梁祝。而在《活着》里面,并没有。而且这时死往往是容易的,活下去成为一种真正的艰难。咀嚼着孤独顽强地活下去,让亲人活在自己心中,也许会显示出更深厚的情感积淀和更为强大的精神力量。更何况,有时活下去是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二喜失去凤霞后像丢了魂,能够撑下来全为了苦根。苦根是他活下去的理由,只有看到苦根他才会有点笑脸,为了苦根他更卖力地做活。这也是一种情感的转移,苦根长得越来越像凤霞了,他说“我只有这点想想凤霞的福分。”这样的情感转移总是那么感伤,所以二喜并没能真正解脱出来。福贵就不同,他经历的死别让他更加珍重生命,和仅存的亲人相互支撑着坚强地活下去。而老人因一时疏忽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小苦根之后,再没有希望可以延续,只有一头老牛为伴时,反倒坦然了,进入了一种超然的境界。

往后的日子我只能一个人过了,我总想着自己日子也不长了,谁知一过又过了这些年……我是有时候想想伤心,有时候想想又很踏实,家里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亲手埋的,到了有一天我腿一伸,也不用担心谁了。我也想通了,轮到自己死时,安安心心死就是……

从中我们可以鲜明地感受到:虽然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苦难,但福贵却始终坚信:即使生活是最为悲惨的,即使命运是最为残酷的,自己也应该鼓足勇气和拼足力量熬过去,直到人生的最后一刻。

余华还向我们描绘了福贵和他的老牛在田里耕作时充满生趣的情景。他自得其乐,一边犁地一边唱着“皇帝选我做女婿,路远迢迢我不去”的歌谣;他想了一个有趣的驯服老牛的法子,用自己死去亲人的名字来假想其他的耕牛,以激发老牛的活力。与其说他是为了驯服老牛,不如说自己享受着一份兴味并且十分得意,或者说营造了一份与亲人同在的氛围。一个生命力如此丰沛的老人,怎么也不像经历过那么多至亲惨痛死亡的人。小说没有写他太多的内心感受,却让我们陷入深深的思考。

故事似乎很辛酸,但又具有生命的顽强和亲切,看了不由得要思索,甚至哀叹,难以轻松。在这篇小说里,包含着远远比小说本身更重要的东西,它表现的是人的生命状态和人生形态,我们随处可以感到人、时间和命运的巨大力量,正是因为生活多艰,我们不能像春生那样,遇到挫折就自杀,把伤痛尽留家人。福贵历尽沧桑仍有滋有味地活着的意义在于:人生之中,我们应该学习他怎样在血泪之中活下去的力量。这些人物身上并没有太多的奇特之处,或许他就是我们生活中的某一位,或许他的人生正是我们不得不过的人生,或许他的悲欢、期望和无奈也和我们一样,从某种角度看故事并不复杂,唯其简单,才更道出了人生的凄凉况味。

《活着》是一次次“含泪的微笑”,无论得与失、生与死、贫穷与富贵,活着是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福贵的母亲常对他说:“人只要活得高兴,穷也不怕。”福贵的“战友”老全说:“老子死也要活着。”龙二被毙掉后,惊魂未定的福贵说:“这下可要好好活了。”而家珍则说:“我也不想要什么福分,只要求每年都能给你做一双新鞋。”“福贵,我不想死,我想每天都想看到你们。”当春生在“文革”中被折磨得痛苦不堪时,想到了死,家珍说:“春生,你要活着”,福贵说:“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活着,其实就是普通人心里的一种理念,一种信仰,它是人物内心世界最真挚的话语,是心与心的交汇。《活着》本身讲述的只是处于人类历史长河中生命的一个小小细节而已。活着是人类的普遍现象,更是一种生命的个体化情结。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活法,每人有每人的活法,我们的生活并不总是充满坎坷与苦难的,但也并非到处充满了阳光和鲜花,《活着》只是铺开了一条我们作为人曾经走过的艰辛路子。作为人,我们深知现实是人和历史、理想之间的矛盾体,我们不能忘记人类的历史,不能忘记活着的日子,记住曾经的,实际上就能更好地把握住现在和将来。

参考文献

[1]余华.《活着》,余华作品集[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6.

[2]洪治纲.余华评传[M].郑州:郑州大学出版社,2005.

[3]余华.我能否相信自己[M].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1998..

[4]贾艳艳.论余华小说的生存意识[D].开封:河南大学,2002.

[5]夏中义,富华.苦难中的温情与温情地受难[J].南宁:南方文坛,2001(4).

篇5:余华小说《活着》的读书笔记

人的友爱和同情往往只是作为情绪来到,而相反的事实则是伸手便可触及。正像一位诗人所表达的:人类无法忍受太多的真实。

写作过程让我明白,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我感到自己写下了高尚的作品。

这部作品的题目叫《活着》,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在文学的叙述里,描述一生的方式是表达时间最为直接的方式,我的意思是说时间的变化掌握了《活着》里福贵命运的变化,或者说时间的方式就是福贵活着的方式。我知道是时间的神奇让我完成了《活着》的叙述,可是我不知道《活着》的叙述是否又表达出了这样的神奇?我知道福贵的一生窄如手掌,可是我不知道是否也宽若大地?

篇6:余华小说《活着》的读书笔记

在福贵生活的那个时代,能够生存就已经很艰难了,可当他觉得生活变得美好时,命运却总是无情地在他生命中割上一刀,每每在他抚着伤口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时,又是一刀又一刀无情地、反复地切割着。即便命运如此折磨,生活如此冷漠,可是福贵却从未向命运妥协,向生命低头,依然平淡地、坚强地活着。大多数人都会有感叹,福贵的命运如此坎坷,生活如此无情,他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余华说的那样:“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多年前热播的电视机《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总说这样一句话:“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做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当福贵还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少爷时,他觉得活着就是自己过得潇洒、快活;当他家道中落,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归家有妻儿相伴时,他懂得了活着的意义是责任、是希望。当他孤苦伶仃,只剩老牛与他耕田时,他却念念不忘地喊着过世的亲人名字,因为福贵知道只有他好好地活着,他们才会“活着”。

当我们在面对生活时,不管是幸福还是苦难,都要像福贵那样懂得活着的意义,保持积极的心态,在顺境中处之淡然,得意不忘形;逆境中处之泰然,失意不失志。

篇7:活着 余华小说经典语录

2. 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3. 作为一个词语,“ 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4. 最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最终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走。

5. 人类无法忍受太多的真实。

6. 做人不能忘记四条,话不要说错,床不要睡错,门槛不要踏错,口袋不要摸错。

7. 人啊,活着时受了再多的苦,到了快死的时候也会想个法子来宽慰自己。

8. 做人还是平常点好,争这个争那个,争来争去赔了自己的命。像我这样,说起来是越混越没出息,可寿命长,我认识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死去,我还活着。

9. 一个人命再大,要是自己想死,那就怎么也活不了。

10. 我知道他不会和我拼命了,可他说的话就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割我的脖子,脑袋掉不下来,倒是疼得死去活来。

11. 你千万别糊涂,死人都还想活过来,你一个大活人可不能去死。

12. 这里所说的高尚不是那种单纯的美好,而是对一切事物理解之后的超然,对善与恶一视同仁,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

13. 只要一家人天天在一起,也就不在乎什么福分了。

14. 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

15. 写作过程让我明白,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事物所活着。

16. “人只要活得高兴,穷也不怕。”

17. 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18. 我看到老人的脊背和牛背一样黝黑,两个进入垂暮的生命将那块古板的田地耕得哗哗翻动,犹如水面上荡起的波浪。

19. 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20. 老子就是啃你家祖坟里的烂骨头,也不会向你要饭。

21. 他们脸上的皱纹里积满了阳光和泥土,他们向我微笑时,我看到空洞的嘴里牙齿所剩无几。

22. 他们时常流出浑浊的眼泪,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时常悲伤,他们在高兴时甚至是在什么事都没有的平静时刻,也会泪流而出。

23. 然后举起和乡间泥路一样粗糙的手指,擦去眼泪,如同掸去身上的稻草。

24. 他说:“家珍死的很好,死的平平安安,干干净净,死后一点是非都没留下,不像村里的那些女人,死了还有人说闲话。”坐在我对面的这位老人,用这样的语气谈论着十多年前死去的妻子,使我内心涌上一股难言的温情,仿佛是一片青草在风中摇曳,我看到宁静在远处波动。

25. 内心让他真实地了解自己,一旦了解了自己也就了解了世界。

26. 女人都是一个心眼,她认准的事谁也不能让她变。

27. 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他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降临。

28. 女人啊,性子上来了什么事都干,什么话都说。

29. 人老了也是人,是人就得干净些。

30. 我们称那位衣着暴露的S小姐为“局部真理”,因为真理都是赤裸裸的。

31. 他是可以看到自己过去的模样的人 准确看到自己年轻走路的姿态 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如何衰老

32. 鸡养大了变成鹅,鹅养大了变成羊,羊大了又变成牛。

篇8:余华小说《活着》的象征意味

关键词:余华,新历史主义

新历史主义作为一种文艺思潮, 有其特有的思想内涵和基本特征。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单线历史的复线化和大写历史的小写化 ;历史性和文本性的制衡与倾斜以及历史和文学的边缘意识形态化。[1]

一、单线历史的复线化和大写历史的小写化

海登·怀特曾指出, 历史的事件虽然具有真实性, 是客观存在过的, 但是他是过去的, 是我们所无法感同身受的, 因此它只能以“经过语言凝聚、置换、象征以及与文本生成有关的两度修改的历史描述”的面目呈现。我们所看到的历史, 并不具有真实可靠性, 而是附加有历史记录者个人或团体特有的情感色彩的再次记录。在传统历史主义的观念看来, 根据历史所生成的文本, 往往以一元化、整体连续的面目出现。但是一元化的历史常常摒弃历史的复线与多样, 而将更多的关注投向具有鲜明阶级特征的政治叙事。新历史主义则一改传统历史主义的观念, 将目光聚焦于通常所不被注意的或与传统历史主义观念不完全同步调的历史景观。注重将单线的历史复线化、多样化, 将注意力放在整体宏大的历史中的细枝末节, 将大写的历史小写化, 具体化。

在传统历史主义的文本中, 解放战争的战略反攻是较多被反映的, 尤其是解放军如何浴血奋战、人民群众如何支持配合解放军, 这些都是重点描写对象。但是对于国民党的溃逃常常是很程式化的一笔带过。《活着》中则一反传统历史主义文本中的主体描写解放军方面, 而是将目光投入被围困的国军, 反映他们对战争的态度、对解放军的态度以及在包围圈中的生活等等。这些可能是传统历史主义文本中所从未触及到的。尤其是在包围圈中不同的人对战争、对自身命运所持有的态度, 将战略反攻包围数十万国军这样一个单线历史复线化了。作为军官的连长, 知道战争无法继续下去, 所说的“委员长的救助”也是无法兑现的, 于是他选择携款逃跑。作为被拉来做壮丁的福贵等人, 是急切的想要回家, 他们更希望对面的解放军打过来, 能够解救他们。作为国军中以打仗为谋生方式的小兵, 他们不在乎是替国军打仗还是加入解放军, 他们也没有牵挂, 他们更愿意投降然后倒戈继续战斗。这些在不同人的眼中所看到的历史, 充分的完成了将传统的单线历史复线化的任务。

在《一个地主的死》中, 同样存在着单线历史复线化。如果说从传统历史主义的观念来说, 这部作品作为单线的历史应该是王香火一步步将日寇诱入绝境的过程。但是在这一个过程发展的同时, 王家大院的反映, 孙喜追寻搜索王香火的线索都与主线情节同步发展, 这是该作品中单线历史复线化的表现。

解构历史, 是《活着》一书中的重要表述方式。由历史所生发的文本是无法还原历史的, 它既不能做到完全的客观, 更难以全面覆盖, 所以传统历史主义作品通常以强势话语来书写大写的历史。而新历史主义则主张解构历史, 从而达到颠覆大写历史的效果。作品虽然是整体的描写了福贵悲惨的一生, 但是它具体的写到了旧社会、解放初期、大跃进与人民公社运动、文化大革命等一系列的片段。将中国从建国到文化大革命结束这将近30年的历史分解开来, 各个叙写, 事实上是将大写的历史小写化。这样一个小写化的过程, 是对中国这三十年间曲折发展的一个追根溯源 :客观上是社会巨变过程中的阵痛, 主观上是部分错误认识导致的悲惨结果。这便是对大写历史的颠覆。

二、历史性和文本性的制衡与倾斜

新历史主义拆除了文学与历史之间的人为界限, 将文学和历史叙述交换给他们共同栖息的文化网络。从而使得文学与历史文本在话语建构性基础上, 达到彼此开放、相互印证、彼此阐发的互动局面。[2]作家通过这种方式抛却了文本话语对历史话语的依赖, 甚至以文本性的叙事戏谑乃至颠覆历史。《活着》文本的开始部分, 为了表现福贵从小的不学无术, 小说描述了这样的一个细节——福贵的家里为他请了一个穿长衫的私塾先生来教书, 可是调皮的福贵却拿着本线装的《千字文》对私塾先生说 :“好好听着, 爹给你念一段。”在中国传统的文化背景中“天地君亲师”都是不可忤逆的, 但是文本为了夸张地表现出福贵的纨绔, 完全抛却了传统的认知, 而用戏谑的方式来描写福贵, 这虽然是与历史话语违背, 但是却具有很好的文本性效应, 活灵活现的刻画出一个地主家庭的纨绔子弟形象。而当王香火被日寇刺死的时候, 他所喊出的并非是“打败日本帝国主义”、“中国人民万岁”等口号, 而是喊了声“爹啊, 疼死我了”便“扭曲着死在血泊之中”。这样的一个王香火, 我们不能说他是一个英雄, 但就是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小人物, 更贴近我们的内心。[3]

另外, 在《一个地主的死》中, 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形象——孙喜。这是一个地主家的长工, 在作品中之所以重要, 是因为他在王香火给日寇带路以及王家大院这两个场景中起到了连接的作用。另外一个作用是他本身在作品中的见闻和行为真实地反映了当时宗族式旧农村的面貌。

有时候, 新历史主义作品为了打破传统历史主义的框架制约, 不取用历史题材而只将其用作背景。《一个地主的死》便是将日寇进犯作为背景, 但并不叙写人民怎么起来与日寇做斗争, 一切都很平淡并没有什么波澜壮阔。文本将很大的篇幅用来描写和反映农村生活的场景, 在王香火独力与日寇斗智斗勇, 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来诱杀日寇的刺激时刻, 另外一面却是农村安详宁静的田园牧歌式的画卷。

当然, 新历史主义作品也不是一味的摒弃历史性而只注重文本性。它也会采用时间坐标的方式将事件用时间串联起来, 从而凸显文本的历史性。

三、历史和文学的边缘意识形态化

新历史主义作品关注历史和文学的边缘意识形态化, 关注边缘人物、截取边缘历史环境、采取边缘立场。

王香火和福贵是这两部小说中的主人公, 但是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高大全”式人物, 反而是千千万万中国百姓中的一员, 甚至身上还存有某些腐朽反动的劣根性。王香火和福贵都是地主阶级的儿子, 虽然在《一个地主的死》中没有如何渲染王香火是如何的纨绔, 但是从他父亲看到他回家的第一反应——“这孽子又来要钱了”以及之后他喜欢性的让曾经家里的老长工为其脱裤子方便可以看出他基本上是一个地主阶级的纨绔子弟形象。但正是这样一个形象却做 出了牺牲自己诱杀日寇的惊人举动, 这是新历史主义将小人物大英雄化的一个创举。福贵同样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典型英雄人物, 甚至他都未曾有任何的英雄举动, 他只是艰难的活着, 只是在苦水中摸爬滚打的人物形象。这样的边缘人物却很好的折射了历史, 反映了现实中存在的种种问题。

两部作品中有选择了相对边缘的历史环境, 一个是抗日战争中的宗族式旧农村, 一个是大跃进与人民公社运动时期以及之后的三年困难时期的农村, 这都不是传统历史主义所常用的历史环境。将具有缺点的主人公放置在同样有缺点的历史环境中, 更可显露出人性的本色, 把人物刻画得有血有肉。

两部作品都没有明确的立场。对于王香火, 并没有讥讽他身上的地主阶级陋习也没有对他所做出的英雄举动给予高度的评价。而在《活着》中, 虽然导致福贵悲剧的原因大多数是当时社会所存在的问题, 但是作者也没有过度的抨击, 而是通过文本的叙写来阐述, 使读者产生共鸣。

参考文献

[1]秦世琼, 胡志明.颠覆与消解的历史言说——以余华小说《活着》《一个地主的死》为例[J].湘潭师范学院学报, 2008 (06) .

[2]梁言.论《活着》的小说与电影异同[J].北方文学, 2011 (06) .

[3]戴桂梅.新历史主义视角下《活着》和《一个地主的死》的人道主义精神[J].文学研究, 2011 (06) .

篇9:余华小说《活着》的孤独意识

摘要:余华小说《活着》讲述的是主人公福贵在苦难中生存下来的故事。文章的主旨在于“活著”面临的各种苦难,虽然主人公最后依然“活着”,但是小说中透露出来的孤独感却依然十分明显。本文就余华小说《活着》孤独意识的体现进行具体的探讨。

关键词:余华小说;《活着》;孤独意识

中图分类号:I207 . 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6)11-0006-01

一、引言

《活着》被认为是一部现实主义小说作品,作者余华用平淡的文笔讲述了福贵一生为了“活着”而活着的故事。从小说的整体情况来看,文章中的福贵是人生充满痛苦之人,虽然最终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找到了自己的家园,但是却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1]。不少读者认为,福贵的“活着”是现实中唯一的光亮,但这也恰好说明,福贵以及小说世界中的孤独意识十分明显。

二、小说内容中体现的孤独意识

余华的作品风格经过了阶段性的变化,在《活着》之前的余华小说基本都是以血腥和暴力的方法进行事件的论述,《活着》这部小说回归现实,因此具有现实意义。但是无论在哪部小说中,余华对于生存的意义一直在进行探寻。小说《活着》中,余华也在探寻生存的意义。福贵的生存意义就在于活着去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在寻求的过程中,他遭遇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和希望[2]。例如,福贵小时候十分纨绔,不务正业,他父亲因此十分伤心绝望。然后福贵以第一人称说道“我眼睛里酸溜溜的,我知道他不会和我拼命了,可他说的话就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割我的脖子,脖子掉不下来,倒是疼得死去活来”。这是少年福贵第一次感受到失落和伤心,然后他开始真正走向了寻求精神家园的道路。福贵开始想要通过自己的能力来照顾这个家,他想要自己干活了,想着对家珍好了,想要照顾好加重的老人和儿女了。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他所珍视的希望慢慢都变成了绝望,最后他的解决是妻子离开、儿子去世、女儿嫁人难产死了、最后女婿和孙子也死了,只有福贵自己还活着。文中从始至终没有说过福贵的孤独,却让人看到了他心理的孤独和无奈。当所有的亲人离开,福贵说:“看看自己还能活几年,我觉得牛还是要买的。牛是半个人,它能替我干活,闲下来时我也有个伴,心里闷了就和它说说话[3]。”然后福贵买了好些头牛,这些牛的名字就是自己家人的名字,还包括自己的名字。

文章没有提过任何人的孤独感,我们却能够感受到主人公的孤独情感。如果不是太孤独,福贵怎么会将牛的名字取得和自己的家人一样,他让家人以“牛”的形式存活下来,是对家人团聚的渴望,也是内心孤独的具体表现。

三、叙述中的孤独意识

余华在小说当中采用了叙述的手法进行故事的描写,而正是这种叙述者的写作手法,透露出作者内心深处的孤独意识。在小说的前半部分,余华表示开始使用的叙述方式依然是过去的冷漠式和距离式,也就是说,作者在进行叙述时并没有对文章进行过多的介入,口吻属于客观地看客口吻,但实际上却用这样的方式更加耐人寻味[4]。文中以叙述者角度进行描述的一共有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出现在乡间歌词的收集情节上。余华这样写道:“我看到老人的脊背和牛背一样黝黑,两个进入垂暮的生命将那块古板的田地耕得哗哗翻动,犹如水面上掀起的波浪。随后我听到老人粗哑却令人感动的嗓音,他唱起了旧日的歌谣,先是咿呀啦呀地唱出长长的引子,接着出现了两句歌词———皇帝叫我做女婿,路远迢迢我不去。因为路途遥远,不愿去做皇帝的女婿。老人的自鸣得意让我失声而笑…”这一段想说明的是,皇家女婿的道路是孤独而寂寞的,而我情愿回到现实中;第二处出现在“我请他继续讲述自己,他有些感激地看着我,仿佛是我正在为他做些什么,他因为自己的身世受到别人重视,显示出了喜悦之情。”这里的“他”指的是福贵,叙述者只是让福贵继续讲述自己,他就像“我再为她做什么”一样的感激我,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听福贵说话、讲述自己,反衬出福贵内心的孤独;第三部分在文章的结尾,老人再次唱着歌,黑夜降临,土地似乎在召唤自己的儿女。我们知道,不是土地在召唤自己的儿女,是福贵-老人在召唤自己的亲人,从老人的背影中,我们也看到了深深的绝望和孤独。

四、叙述特征中体现的孤独意识

《活着》的创造中,余华不再适用过去小说的叙述方式,而采用的故事情节行的叙述风格。这样的叙述模式下,故事的现实性更强,但是其中隐藏的思想和情感也更加深刻和明显。人们将《活着》进行总结,认为它是“温情的苦难”,因为故事的主人公一生都在追求,但是身边的亲人却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自己的生活。对于现实生活中的困难,主人公从原来的坚强到最后的“看看自己还能活几年”,说明虽然到最后,福贵还是活着,但是他已经犹如行尸走肉,过着“得过且过、好死不如赖活”的生活[4]。余华在叙述过程中并没有感慨世事的无常,也没有抨击社会的丑恶现状,而是采用安静淡然的方式继续进行描述。但是,也许这种我们看到的淡然和寂静,才是人们内心深处孤独、绝望的最佳体现。余华曾经说过,他一直在找寻身为一名作家的真正意义,然后他角色,作家的生存目的就是将超脱社会现实,理解社会现实,包括的社会善恶的理解。因此余华在小说中并不会抨击社会的丑恶,而是采用了理解的方式,他理解社会的丑恶,理解福贵即使活着也是在残忍的现实中活着,理解福贵的这种情况是一种社会现实。

五、结语

《活着》是余华的转型之作,在这部作品中,余华将孤独意识渗透在每一个小说细节当中,包括小说的内容和结构中,小说的叙述手法中以及小说的叙述特征中。以平淡的口吻进行孤独的描述,是《活着》中孤独意识的主要表现形式,也使得其中的孤独感也更加深刻、具有现实性。

参考文献:

[1]贺常颖,柳芙蓉. 论余华小说中的生命意识——读《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J]. 城市学刊,2015,03:112-117.

[2]黄华莉,靳明全. 《活着》与《挪威的森林》中生死观之比较[J]. 当代文坛,2015,06:75-78.

[3]王祎颜. 置身于苦难与阳光之间——浅析《活着》主人公福贵的生存哲学[J]. 东南传播,2014,05:117-119.

[4]余冰. 救赎路上的灵魂游弋——论余华小说的内在精神力量[J]. 文艺评论,2014,07:92-97.

[5]吕丽. 苦难中的人性之思——余华小说的主题及其精神向度[J]. 学习与探索,2013,06:136-138.

篇10:余华小说活着观后感

小说的讲述扣人心弦,让人为之动容。全文以作者与一位名叫富贵的老人的聊天展开,当作者和老人见面时,这位老人早已年近八旬,夕阳的余晖照在老人黝黑的脸上,似乎每一条皱纹都充满着沧桑与故事,他将自己的过去向作者娓娓道来。老人年轻时出生于一个富裕的家庭,他的生命本该大富大贵,然而他却不思进取,凭着父母辛苦打拼来的财产肆意挥霍,俨然是因为执挎子弟,并且在不久之后输光了家中的所有财产。他父亲在死前为他做了最后一件事--把祖屋和地契卖了,替他还债。终于,福贵在无尽的忏悔中彻底醒悟了,他开始尝试着做农活,虽然一家人的生活饥寒交迫,但也非常踏实。

千万不要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如果作者以如此平淡的结尾收场,那他就不是余华了。或许是年老的缘故吧,福贵的母亲因经受不住苦难的折磨,在与命运的抗争中撒手人寰;紧接着,他的妻子也得了软骨病,追随他的母亲去了天堂;而他的儿子则在唯他人输血时因失血过多而死亡;女儿在生下一个男孩“苦根”后,便一睡不醒。看到这里,我真的很无奈,很痛惜,而福贵却仍然在与狰狞大笑的命运抗争着,从未放弃。但是死神并未眷顾他,反而令他家唯一的血脉苦根在吃东西时噎死了。

整本书以戏剧性的一幕收尾了,只留下读者仍在原地呆呆地站着,回想刚刚所受的心灵洗礼,内心不尽感慨万千。“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作者如是说道,是的,是一本充满血和泪的书,通过中国农民的生活去告诉人们只要用自己的勇气和活着的决心来承受巨大的苦难,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就像“千钧一发”,用一根头发承受三万斤的重量也不会断。其实,绝望是不存在的,我本不信,但在看完这本书后,我不得不说确实如此。

福贵的生活方式值得我们学习,时间的漫长与短暂,时间的动荡与宁静,在他的一生中非常明显地体现着,但他用学会了适应。也许,他的一生悲苦地让人感到窄若手掌,可是他的一生却又十分顽强,宽若大地。这是个矛盾的问题,福贵在命运面前看似弱不禁风,实则顽强抵抗,用苦难安慰疲惫至极的心灵。

篇11:余华小说活着读后感

也许你不熟悉作家余华,也许你没看过小说《活着》,但相信你一定听说过电视剧《福贵》,一定对剧中福贵跌宕起伏的一生唏嘘不已。

而在其原著《活着》中,读者能够感怀更多的却是那种“含泪的笑”。

余华,一直以一种先锋者的姿态叱咤于当代文坛。

然而,九十年代初其长篇小说《活着》的诞生,对作家来说,无疑意味着一种精神的蜕变。

且让我们在余华的这部心灵之作中,一起来探询一下生命的意义和存在的本质吧。

生命是一个简单的词,但其意义的实现过程,却是血泪杂糅,充满艰辛,《活着》中主人公福贵亦终生在苦难的枷锁中穿行。

余华将他的故事的背景设置在中国的乡村,那是个最具有普遍意义的地方。

作为整个社会的底层,那片土地以及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民无疑承载着巨大的苦难。

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长达半个世纪间,农民福贵在种种纷至沓来的苦难的蹂躏之后,已近暮年,却仍然以一颗动态的心坚持着对生活的一往情深。

在“死亡”这种无比残忍的力量面前,他的超然,他的达观,都让我们读到两个字“坚韧”。

当福贵的亲人一个个离开人世,对他来说,活着本身就意味着一种煎熬,就是对自身生命承载力的摧残。

回首他逐步恶化的命运,由于把家产输光,父亲被气死,随之母亲的死亡,儿子被医院抽血过多而亡,贤惠的妻子积劳成疾离开了他,聋哑的女儿因难产而死,女婿因工伤而死,最后一个亲人小外孙又因饥饿胀食豆子而失去幼小的生命……这里,死亡仿佛已成为一种繁复的惯性存在。

生命的被掠夺正如它的被给予一样没有任何理由。

岁月的残酷,生命的无常以及人生无穷无尽的苦难,都在这位名叫福贵的老人身上铺衍着。

然而,他却始终以一种屹立的姿态为我们深沉且又深刻地诠释了“活着”的内涵――它不是声嘶力竭地呐喊或是呼天抢地的咒骂,它不是怨天尤人的自暴自弃或是在灾难的旋涡里自甘堕落,而是需要忍受,去忍受生命中种种无常,去忍受生存环境的沉重悲哀,去忍受命运肆虐的打击与不公,去构筑起一座心泪的祭坛。

于是,执着于探索生命存在意义和精神的作家,通过福贵对于生命本身执着的热爱和尊重的表达,进行着一种哲学层次上的思考,从而提出一个庄严而神圣的命题:“人是为活着而活着。

”福贵不是一个英雄,他并不具有一颗高尚的灵魂和任何惊世骇俗的丰功伟绩,但他那种直面现实的坦荡和勇气,无形中渗透出的坚忍精神却将他塑造成一个英雄。

他的那种执着的生存态度让读者在震动之余长久地经受着一种心灵的冲击,感受着灵魂对于生命的呼唤。

是的,生,相对于死而言,永远是一种更强大的力量。

死,可以轻易地解脱,而生,却意味着一种忍受。

且让我们看看福贵在知命之年向“我”讲述他经历时的神态,“老人黝黑的脸在阳光里笑得十分生动,脸上的皱纹欢乐地游动着,里面镶满了泥土,犹如布满田间的小道。

”这里,所有对死亡的畏惧恐怖都被对生的渴念所消解。

如果我们思维的触角再向纵深开掘,福贵,作为一名终日劳作的普通的老农,他身上何以蕴涵着如此震撼人心的生命力,他又如何凭借着坚忍、乐观战胜苦难?也许,因其普通,他的朴素的哲学人生观里,生命本来就是一种接受苦难的过程,注定是一种痛苦的存在,永远无法摆脱贫苦和灾难。

我们不难发现,植根于福贵头脑中的生命观便是“做牛耕田,做狗看家,做和尚化缘,做鸡报晓,做女人织布。

”每个人生来便有自己的命定,人只能守着自己的命运,无论生或死,幸或不幸。

所有外在的物质条件的满足,世俗感觉中的快乐或痛苦,都只是一种虚幻,都不是让你选择生或死的理由。

真实的生活只把握在自己手中,脚踏泥土,就能获得踏实、喜悦和平安。

也许正是缘于这种对待生命的态度,对生命本身的尊重,缘于“活着”本身的真实淳朴,福贵在遭受种种惨烈而痛苦的不幸之后达到人性的至境―一通脱和温情,以至于那些死去的亲人对他来说仿佛从未远离,这正是福贵形象从容而宽容,坚定而坚韧的人格精神打动读者的原因。

你也许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宿命观,一种虔诚的宗教情结,但它确实又是一种缘于生命本原的固执向往。

关于死亡的叙述,除了福贵的遭遇,作为一种陪衬,春生的死无疑也是一记重锤,敲击在读者心头,令人在扼腕叹息之余,不禁反思。

春生自己所选择的死亡之径正与福贵对待苦难的豁达乐观背道而驰。

尽管我们无法否认这其中蕴涵的种种历史、政治、文化的深层原因,从生命的本质层面上来讲,他的死与曾经患难与共、历尽沧桑却仍顽强、执着地扣击生命之门的朋友福贵相比,无疑属于生命的败笔。

他是一名深受现代文明洗礼的军队干部,终日面朝黄土的福贵与之相比,生命方式无疑要迟缓得多,沉滞得多。

自然,春生关于生命的终极意义,关于国家、政治、氏族命运的思索要比福贡深刻得多。

作为一名革命者,他追求生命存在的价值,追求人作为一个独立个体应有的位置与尊严,这无可厚非。

他无法承受生命的被践踏,宁可自己选择毁灭。

也许正因为此,相较于福贵以及福贵单纯的思维,面对生存的坦荡,质朴的生命观,他的生命才失去了那种韧性,尽管也曾枪林弹雨,身经百仗。

正是他的沉重使得他的生命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也许作家无意在此刻意构筑诸如文明人与乡人对待生命的态度与认知、生命力的强盛与委顿相互对立的模式,我们更没有太多的理由嘲笑春生的怯懦,毕竟,春生的悲剧是一个时代的畸形的产物,毕竟“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已从哈姆雷特的身上铺衍至今,毕竟信奉“宁可五碎不为瓦全”的春生与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的福贵有着太多的差异,然而,我们体悟到的是,“坚韧”真的不是一个可以简单表述的词,只有活着才是所有价值实现的基础啊!某种意义上来说,正因为普通大众所信奉的简单的生活,使得他们尽管卑微贫穷却永不丧失对生命的执着与热爱。

活着的意义在于活着本身,尽管这会遭到种种进步哲学观的嘲笑,但你能说,他们是以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使自己的不幸转化为精神上的愉悦吗?你不认为任何一种对他们的“活着”浅薄地冠以“麻木”或是“愚昧”的批判都是一种残忍吗?这里,我们显然已不能用自己的眼睛和思想去简单的思索或是评价,人生已属不易,为何不能对这片土地上辛苦跋涉的普通大众,对他们与生命搏斗的勇气与力量,对他们的痛苦、欢跃、苍凉、悲伤,对他们的乐观、顽强、执着、豁达致以最崇高的礼赞呢?正基于此,《活着》中渗透的那股渴望生存的朴素意志,那股穿透人生本质的精神力量,才达到了对苦难的“理解”和“超然”。

也许终日与土地做伴的福贵难免消极庸俗,永远无法解答“生存还是毁灭”这一深奥的哲学命题,可他同样以一种旷达超然的态度塑造了生命的丰满,诠释了活着的意义,这是他用行动向世界作出的回答。

《活着》,不仅表现了一个人物坚韧地活着的历史,同时也内蕴着一个民族顽强的客观历史进程。

正如余华所言:“《活着》也讲述了我们中国这几十年是如何熬过来的。

“熬”或是“忍受”,正是大多数中国人采取的应付苦难的方式。

这里的福贵无疑已不仅仅是他自己,而是一个民族历尽风雨坎坷顽强屹立的缩影。

他的痛苦乐观执着正代表着民族伟大坚韧的求生精神。

一个人,即使遭遇重重挫折和打击,精神上也永远不会成为奴隶。

生命的终极旨归应该是而且必须是执着地活着。

一个民族,无论怎么风雨飘摇,终将在顽强的屹立中接受历史的致敬。

这些,所依凭的正是一种韧性,一种源自民族底层的生生不息的力量。

“人是为活着而活着”这句简单的话却包含着人生重重酸涩、艰辛,喻指着人不可回避的生命悲剧,也概括着人活着这一过程的全部意义和终极追求。

或许福贵这一人物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只是一个价值隐喻的符号,一个能指。

他的所指是让人们不要在痛苦的旋涡中颓废沉沦,而要以一种宁静超然的态度对待生活,对待世界。

不论何时,对生命的尊重,对生存的希望和热爱总是最重要的,只因为生命的被赐予。

篇12:余华小说活着读后感800字

多年以后重读余华的《活着》,仍是百感交集。多年以前感叹福贵悲惨而痛苦的一生,而今天更多的是思考他活着的不易。都说生存很简单,而生活却艰难异常,因为我们对生活有着太多希冀和追求,不甘平庸而堕落。我们人就像生活在地球上的植物,千姿百态的活着,像荒漠绿洲,虽艰难求生却给人带来希望;像是藤蔓,攀附于参天大树平凡而摇曳生姿;有的像带刺的玫瑰,花朵娇艳也绝不容亵渎,有的则是胡杨,孤立于大漠却将种子撒向四方。

尼克·武伊契奇,天生无腿无手,被称为“没有四肢的生命”却以顽强的意志,“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勇气,创造出励志演说家的传奇一生。他和福贵都是被命运无情碾压过,最终懂得时间的慈悲。他们走出了痛苦的迷雾,拨开了生活的本质,活着于他们而言,并不是福克纳《喧闹与骚动》的结尾所说的那样“在苦熬”,苦难在他们身上已消失于无形,内心填满道禅思想中面对生活时的超然和宁静。

跟福贵相比,现如今的我们是何其幸福,吃得饱,穿得暖,有书读,有班上,社会和平而稳定,生活富足有奔头。跟尼克相论,我们四肢健全,身体健康,可恣意奔跑,可尽情拥抱,然而很多人却像温室里的花草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会因父母的争吵而跳楼,或因恋爱分手而投河,更有甚者因医生一句“喊家属过来”而选择轻生。为什么福贵经历了父母、儿女、女婿、孙子相继离世的大悲大痛之后不是选择一死了之?而那卑微如尘的“误解之伤”或者“自尊之伤”就能要了我们年轻而鲜活的生命?是我们没有认识并接受生命的责任。

活着,不只是在为自己活着,想想双亲日渐佝偻的脊梁和爬满双鬓的白发,我愿终有一天,他们不再弯着腰忙碌,也会看见星空中明亮的月光;活着,不只是为自己活着,看看那一双儿女,天真无邪笑容灿烂,你难道不愿一路陪伴他们走过快乐美好的童年,奔向成熟豁达的成年?

赫塞说“有勇气承担命运,这才是英雄好汉。”父母给了我们生命,我们能做的就是要学着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不因水的清淡而厌倦饮水,也不为生活的平淡而摒弃生活。活着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无聊和平庸,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活着,不能平淡的活着,而要精彩的活下去。

福贵牵着黄牛在灿烂的残阳里,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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