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吾亦爱吾庐美文

2024-04-10

南山吾亦爱吾庐美文(共3篇)

篇1:南山吾亦爱吾庐美文

南山吾亦爱吾庐美文

这个题目借用了陶渊明的一句诗。我四、五十岁的时候才与这位比我年长一千六百多岁的老先生神交。说神交就高抬自己了,只不过是在工作之余拜读了他的几首(篇)诗文。读着读着就喜欢上他了,进而对他萌生了深深的敬意!敬他什么呢,敬他“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铮铮铁骨;敬他“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淡定超然;敬他“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的顺天随性;敬他“男耕女织,怡然自乐”的美好向往;敬他“安贫乐道,诗酒自娱”的浪漫情怀!正是他的这些品性特质,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我后半生的人生轨迹。

01

退休之前,有段时间主管部门把我差到市电台打了两年“长工”。过去叫这个部门为宣传部门,现在叫媒体。在媒体上班离不开写稿编稿,写的稿子、编的稿子都要署名。我的名是两个仄声字,而且按现代汉语拼音都是去声。播音员播我的名字觉得很拗口,就建议我用个笔名。我说可以,那就叫“南山”吧。我几乎是不加思索脱口而出,同事们也一致赞同,说“南山”二字读音响亮,朗朗上口。更有人联想到我这笔名的出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说看来你挺崇拜陶渊明的。既然是陶渊明的“粉丝”,大概是个与世无争的角儿,相互之间无须设防。同事之间不存在心理防线,工作倍感轻松,渐渐就凝结成了“同志加兄弟”的情谊。两年混下来,混了一圈子朋友。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至今还有不少当年的同仁与我保持着纯真的友情。

02

日月更替,星转斗移,眨眼就退休了。那年,政府推行事业单位机构改革,精简人员编制,我不得不提前退,好把编制让给年轻后生。因此,我退休那年才五十二岁,正常情况下,距离生命终点还有上好一段路呢。这段路怎么走?我既不会太极瑜伽,也不懂麻将纸牌,更不愿另谋职业没事找事受制于人。思来想去,还是追循陶老先生的足迹,回归故土,回归田园!

这一年初春时节,我又一次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乡亲们听说我想回来定居,都表示欢迎。一些年长的还带着我一道选择宅基地,说只要我看中了,要哪儿都行。这让我大为感动!于是当即就选了一块比较僻静的荒地,一锤敲定。大家还帮我择定了破土的日子:农历正月十九!寓意浓浓的乡情天长地久。

正月十九是个大晴天。早饭过后,村上没出去打工的男劳力都自带工具帮我清理宅基。破土之前,我的堂叔还买来四柱高香,点燃在宅基四角,祭祀四方土地神,为我求安祈福。他当时肃穆、虔诚的神情我至今难忘。我不信神,但我记住的是老人的一片情意。正是这点点滴滴、丝丝缕缕的情意,滋养着我的故乡情,编织着我的故乡梦。

接下来的两天里,乡亲们又为我架通了电,修通了路,在建筑工匠动工之前,所有的`建房准备工作顺利完成。

工匠们要做的,无非是筑基砌墙,立架盖顶,粉刷装磺。忙忙碌碌,零零碎碎折腾了将近半年,终于建成了我在故乡的住所——三间平房和一处八百平米的小院。

中秋前夕,我迫不及待地要搬家,搬进我的新居。这天早上,乡亲们开着三台手扶拖拉机,到我住的政府大院帮我搬家什。运载工具虽然土,但却营造了很旺的人气!一行十几人、三台“车”,浩浩荡荡把我接回到我魂牵梦绕的故土。借用陶老先生的话,真个是“载欣载奔”!

当天晚上,我按照家乡习俗备了两桌家常酒菜,答谢乡亲们的深情。大家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凌晨醒来,月光如银,从窗户直泄床前;鸟儿开始欢闹,村上雄鸡争相报晓… … 此时,我忽然情绪激动,趁着未尽酒兴,自吟一曲:

《天净沙·归乡》

兰天绿树清风,

旧邻故友乡音,

新蔬鲜鱼“古井”。

五更醒梦,

月斜雀闹鸡鸣。

这个“古井”是指我们当时酒桌上的佳酿——古井贡酒。吟出这支小曲,自我感觉良好,虽知不合韵,但它合我心,悦我情,自娱自乐,哪管它许多!

03

回到乡下,更多地接近自然,人顿时觉得天高地阔,心情也豁然开朗。生存空间大了,活动内容也相对丰富了。我开辟了一块菜园自己种菜,青菜罗卜茄子辣椒,样样种一点,既活动了筋骨又小有收获(收获喜悦)。早晨,盥洗、饮食过后,提只小篮走进菜园,瓜果蔬菜各摘一点就足够一天食用。我还种了一点茶,春分过后新茶萌芽,嫩绿的芽尖犹如一颗颗碧玉鸟舌,我就冒充“茶姑",自采自制,做出的新茶虽不及“敬亭绿雪”标致,更没有“塔泉云雾”香醇,只因它是我双手亲为的结晶,喝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与自然接近,还可以享受大自然直接馈赠和无穷乐趣。谷雨过后,房前屋后的野竹开始冒笋。由于环境的改善,现在乡下野竹家族特别兴旺,萌发出的笋子又粗又壮,剥去笋衣犹如纤纤玉指,随便煮炒,都是一味难得的佳肴。还有那红润的椿芽炒出香喷喷的鸡蛋,正是酒友们下酒的好菜!

我迁居故乡不久,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一天下午,我有事在外,忽然接到老妻电话,说是有只野鸡闯进我家撞到客厅的屏风上,死了。我回到家一看,一只好肥的母野鸡!原来,这只野鸡是我家黑狗从对面山坡上撵出来的,它急着逃命,没想到我在这儿新盖了房子,等它发现了,已经收不住翅膀就一头撞上了,给我送来一罐子鲜汤!

04

我回居故乡的前后几年,正是中国城市建设最快的一段时期。城市绿化苗木需求量大,价格也高,长相稍微俊俏点的景观树身价都在千元以上,有的高达万元甚至数万元!乡下大部分景观树都迁出了农村,转了城市“户口”。这一现象反过来鼓励了乡下人大量栽树。这些年,乡下年轻人大都进城谋生了,年少的娃娃也如一只只雏燕,翅膀一硬便扑楞楞展翅远翔,飞向高楼林立的花花世界。过往农民赖以生存的土地,而今都甩给了年老体弱者莳弄。随着岁月流淌,年老者益老,体弱者益弱,许多土地的主人已无力耕种,现在见树木这么值钱,大家就纷纷栽树,一时间植树蔚然成风。

我也加入了植树的潮流。早年,我的妻小都是农村户口,他们分得了一些土地,其中大部分就在我房舍近旁。迁回故乡的翌年初春,我买了一车树苗——一百棵香樟,一百棵桂花,把这些地全都栽上了树。院子里也遍植花草,除了桂花,还有玉兰、紫薇、春梅腊梅、山茶、杜鹃、兰花……林林总总几十种,以四舍五入计,也能勉强称之为“百花园”。

寒来暑往,冬去春回。只不过几年工夫,我房舍四周已经浓荫蔽日,小院更是四季花香。我本闲人一个,或早或晚徜徉其间,看枝萌树长,品草茂花繁,百览不厌,怡然自得,颇有成就感。有了成就感就想与人分享,于是,每逢春和日丽或秋高气爽时节,总要邀三五好友来家聚聚,几道土菜,两瓶老酒,古今中外,海阔天空,开怀畅饮,其乐融融。

05

迁到乡下,房子大了,就专门用一间作为书房,让人感觉我这屋子好歹也有点“书香”。藏书不多,册不盈千,但这毕竟是我祖宗八代第一次拥有书房,因此我十分钟爱。

我不是一个很爱读书的人,只是把读书作为调节生活的一个选项,闲下来了且有兴趣就去翻几页书。我最喜欢的书是史书和名人传记,当然是以中国史、中国名人传记为主。穿越历史时空,与古人窃窃私语,感知他们的生存状态和得失成败,知道我从哪里来,应该走向哪里,不至于迷失自己的人生。

比如我读陶渊明,我仰慕他的才华,崇拜他的人品,把他当成我人生的标杆。然而当把他的生存环境与我的生存环境作一对比后,我连当他“粉丝”也不够格。老先生不为“五斗米”向封建权势折腰;为了生存,他要去“南山种豆”,又要操心“将有事于西畴”。而我百事无忧,国家给我的养老金,几乎抵得上当年老先生供职的彭泽县整个县衙的支度(据说当时像彭泽这样的小县,朝廷一年只拨三百石钱粮作为县衙行政经费,陶县令的月俸也只有五斗米)!正因为有这样的优厚条件,我才可以如此淡定从容地独居乡隅,栽树养花,吟风弄月,闲适自在地安享晚年。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我很幸运也很满足,这样的日子值得我珍爱。

篇2:吾亦爱吾庐

春雨连绵不断,几只麻雀飞来檐下避雨,停栖在我窗台。不到一尺距离,我停下工作,细看麻雀转头顾盼,小心翼翼,抖落身上雨珠。我不确定,它们是否看懂我脸上微笑,逐渐没有戒心,一步步靠近,与我相对凝望。

想起陶渊明的诗“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麻雀暂来屋檐下托身,使我一时眷爱起自己的家。

童年住在城市边缘,家的四周是菜田。走在田陌间,菜花招来蝴蝶飞舞。清溪水渠环绕,水声哗哗。脚步踏过,青蛙纷纷跳入水中。我低头看,浊水澄清处,水上漂着浮萍、菱叶,水底密聚螺蛳、蚌壳、蛤蜊。

菜田边一排四栋黑瓦平房,是省政府宿舍,我家是第一户。斜屋顶,洗石子灰墙,竹篱围绕一圈。因为是边间,院子特别大,种了许多植物。柳树、扶桑、芙蓉、番石榴高大枝桠横伸出竹篱,常引来路人攀折;低矮的草本花卉有海棠、美人蕉、鸡冠花、雏菊,菜圃里还有母亲种的西红柿、茼蒿、辣椒、茄子。红嫣紫翠,颜色纷纭,一年四季都好看。

每日下课,回到家,帮忙喂鸡喂鸭是我的工作。我先跟姐姐去池塘,用竹蔑缟的箩捞浮萍,再随哥哥去沟边挖蚯蚓,这两样都是喂鸭子的食物。黄昏以后鸡鸭鹅都回家,各在院子占一角落,相安无事。偶然一只公鸡跑去追鸭,母亲厉声喝止,骂道:“做鸡也不安分!”母亲语言挺奇怪,我听不懂,公鸡却似乎知错,低头回到鸡群,乖乖卧下不语。母亲高兴,便赞美:“比人还懂事。”

我家养了鸡鸭鹅,没有养猪。附近邻居几乎家家养猪,家门口都置一土瓮,用来盛装厨余馊水。后来我才知道,“家”这个汉字,象形着屋顶下养了猪。汉代墓葬出土最多猪圈,猪圈形式不一,方的圆的都有,造型稚拙可爱。一只肥大母猪,躺在地上,五六只小猪仔趴着吸奶。汉代绿釉陶制作的猪圈、水井、灶间,洋溢着生活的幸福感,使人领悟,“房子”并不等于“家”。“房子”只是硬件,“家”还是要有人的生活内容。现代城市的建筑,无论多么富丽堂皇,不知道为什么,总让我觉得,屋顶下常常少了内容,“家”变成空的壳子。

农业时代,屋顶下总要豢养点牲畜,才像一个家。灶间总要锅碗瓢盆,有点柴米油盐气息,才像一个家。现代工商业社会,屋子里豢养牲畜当然困难,工作忙碌,家里自己开火的也越来越少。我常常在想,如果再造现代汉字的“家”,屋顶下应该放进什么内容?屋顶下是否至少应该有个“人”呢?我不敢确定。

许多讲究的住宅设计,总让我觉得是一个橱窗,橱窗只需要在外面观赏,并不需要生活,不需要有“人”做内容。一个朋友邀我看她的家,说是“极简”风格。我走进厨房,进口的厨具簇新,外层的护膜还在;我又走进卫浴间,全白的颜色,从天花板到地面,干干净净,镀金的水龙头发着冷冷的光。一面很大的镜子,映照出我和主人的脸。我问主人:“在这住了多久?”她想一想,说:“两年了。”听起来好荒凉。

我没有说什么,我怀念起自己的家,怀念起小时候种满花树的家和鸡鸭一起长大,黎明时会被杀猪的凄厉叫声惊醒。我也怀念起现在的家,窗外有一条大河,月圆时会在窗台打电话给远方朋友,要他抬头看一看月亮。

春雨连绵,麻雀会来屋檐下避雨,他们不多久飞去,再来时口中衔草,在檐下隐蔽处跳跃忙碌,似乎决定此处是可以安身的处所。

(选自《蒋勋散文精选集》)

[解〓读]同样一句“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在渊明是摆脱官场的体制性束缚,复得自由天性的怡然自足;而在美学家蒋勋却是身处现代工商业社会,回望农耕文明的温情和怅惘。

在蒋勋看来,农业时代的“家”似乎更像人类理想的“家”:一方面人与自然融合无间,和谐共处;另一方面人拥有琐细饱满的生活内容,并可时时处处悟得淳朴切实的生活情味。而现代人的生活居所,虽有许多讲究的设计,却无“人与生活”的内容。文中一句“听起来好荒凉”,既揭示了朋友的住宅徒有先进空壳而无烟火气的状况,也表达了对现代工商业社会中缺乏日常生活气息的住宅生活的质疑与慨叹。

在行文结构上,本文注意首尾呼应,首段写麻雀来屋檐下避雨停栖,尾段写麻雀来屋檐下衔草筑巢,形象地表现了人与鸟的和谐共处,暗含了作者对理想居所及其生活模式的追寻。此外,作者还采用了前后对比的手法,先回忆童年时代的“家”,再叙说现今设计讲究的住宅,两相对比,表达了作者对充满自然气息和人世情味的生活的怀念与向往。

篇3:吾亦爱吾庐,芸香几卷书

萧乾的那篇《我总算有了书斋》,收录在科学普及出版社1998年3月出版的《我的书斋》一书中。两种《我的书斋》堪称珠联璧合,大抵反映了两个不同时代的读书人与书香人家的书斋生活。

《光明日报》原《周末生活》专刊在1985年3月23日至1988年4月23日期间开办“我的书斋”专栏,共发文68篇,后由科学普及出版社结集为《我的书斋》出版,由赵朴初题签。作者多为文坛耆宿、学者名流,大多是抗战前后即有爱书、买书、藏书癖好的一代知识分子。比如萧乾、季羡林、姜德明、刘绍棠、任继愈、冰心、蒋子龙、周而复、周振甫、金开诚、舒芜、钟敬文等等,都是熟悉的大家、名家。编者说,书斋“并非完全属于个人,知识分子历来与国同运。从书斋这个窗口,看国运民运、变迁兴衰、人世沧桑,不啻一面历史之镜。”是的,在国难当头的年代,这一代知识分子大多没有书斋,或者是卧室、书斋、会客三位一体,或者经历过“初极狭,才通人”的“桃花源”的境况。到了“文化大革命”的年代,却又因“书斋”而带来“书灾”。其遭遇的书厄在闻山的《安得书斋千万间》、甘惜分的《书斋和书灾》、顾执中的《书何罪兮亦飘泊》等篇什的篇名中即可窥见一斑。对这一代人来说,让人能躲开一些分心的杂音而专心思考的书斋,犹如琅嬛福地一般,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幻仙境。难怪季羡林也忧心忡忡:“搞我们这一行,要想有一个满意的图书室简直比搞四化还难,全国国民收入翻两番的时候,我们也未必真能翻身。”(《坐拥书城意未足》)

“文汇版”的《我的书斋》,收录的120篇作品则以中青年读书人为主,他们大多是解放后成长起来的一代。相比之下,书在这一代人手中要幸运得多,他们一般在八九十年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或大或小的书斋,其中还收有一篇12岁的小朋友曹骏写的《乐在小书屋》。徐中玉在《愿天下读书人都有个书斋》的“序”中总结道:“书斋已成为他们家庭文化生活甚至家庭生活的精神中枢,因为不但可以让乐于读书的不受干扰在此静静读书,便于取书、检书、写书、储些阅读的资料,可以在这里接待朋友亲切谈天,还成了家里看报、看电视、说说笑笑的好地方。几乎一切有关文化的家庭活动都可以在书斋里进行,有个非常惬意的场地了。”九十年代以来,上海、南京、苏州等地都举办过规模不等的藏书比赛,涌现出一批现代意义上的藏书家和藏书家庭,他们多有作品收入其中。该书装帧精致,每篇前有作者小传和书房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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