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单口相声剧本

2024-04-10

后悔单口相声剧本(精选5篇)

篇1:后悔单口相声剧本

鄢德明

列车上,一群旅客正围着一名回乡探亲的武警战士讲故事。武警战士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就只好讲了一些发生在他身边的一些趣闻轶事,车厢里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讲着讲着,不知不觉这战士都快讲了二个小时了,最后他就说:“算了,都是一些小事,发生在我们战士身边的原本就是一些小事。”可旅客们听了却意犹未尽,还不满足,还是“不依不饶”,硬是“缠”着要战士讲一个更有趣更有味的故事,战士看旅客们的“情绪”高涨,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于是,他又给大家讲了一个新近发生的故事,是他亲眼目睹的故事――

一星期前,我和战士王强照例到监室去换班,半夜里听到有人喊“有人越狱逃跑――”我和王强又奉命去追捕逃犯,和我们在一组的还有三个战士,由班长带领我们在黑夜中搜索。黑暗中,发现有一个黑影向棉花地里钻,班长就大喝一声:“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开枪了!”并鸣枪告警。可这人根本不听劝告,还是拼命地往棉田里钻。班长知道,这块棉地是劳改农场的,棉地的尽头就是通往城市的公路,如果逃犯逃到里面去了,就更不容易搜捕了。于是,班长就让我们分开包围,并毫不犹豫地下令开枪。顿时,三支自动步枪就瞄准了这个“逃犯”,并一齐朝他开了枪,当场就被击毙。我和另一位战士因为在他们三人的外围,没有开枪。等大家跑过去一看,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要追捕的逃犯,而是一个陌生的路人。

按照规定,我们在执行任务中,凡是可疑的对象,只要是“鸣枪示警”了,如果你还是不听劝告,继续逃跑,我们就会开枪。但开枪也有个规定,只准打下半身,不允许打上半身,也就是说只准打大腿,只让他不能跑了就行了,要留下一个“活口”,以后好取证据,不能把他打死了。可当时是在黑夜发生的事,事发又紧急,大家都只知道朝他开枪,哪还管什么“上半部”和“下半部”了。只要瞄准向他开枪就行,谁顾得了许多?

按说,这事也并没有什么大事,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可最后法医在化验尸体时却发现,这人身上居然有十五个枪眼,也就是说,他们三人平均向他开了五枪。都有说我们的枪法准,一点也没错。也巧,还都是打的上半身。当然,话说回来,在黑夜里瞄准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下半身,只会是上半身。为何?因为下半身没有上半身好瞄准,上半身目标大啊,哪儿目标大就瞄准哪儿,这是我们打枪的最基本的要求啊。你们说,一个人身上中了十五枪,还是上半部,会是什么结果?整个身上被打成一个了“筛子”!

这问题可就来了:如果每人只打一枪,他身上最多也就中三枪,说不定还不一定会被打死,因为最后致命的只有一枪,而这一枪是王强打的`。结果,不仅班长受了处分,王强也受了处分,而且王强的处分还大些。因为,是他“命中”的!我到禁闭室去探望王强时,王强就后悔说:“我为什么就这么倒霉?我平时‘打靶’可从来没有得‘第一’的啊!这回倒好,好不容易得了个‘第一’却还要受处分,实在是冤屈啊!真的好后悔打那一枪!”

说到这里,旅客们纷纷笑了起来。突然,人们发现坐在战士对面的一个老太婆晕了过去。好在这战士懂得一些急救常识,又是对她掐“仁中”,又是为她“打通经脉”,不一会老太婆就苏醒了。大家忙问是怎么回事,她说,她就是那个被打死的人的母亲,才从监狱处理后事回来。

篇2:后悔单口相声剧本

甲:社会飞速发展,国家发达兴旺。问题紧跟其后,烦恼接二连三。还好我有金点子,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就目前来说,我们国家就面临着几大问题,若是大家掌声鼓励,答案包你满心欢喜,还会让你万事如意!

乙:嗨,嗨,大家听听,牛场版赵本山来咯!看他吹得这样神,不问明白都不行!这样子,要是他讲得真有道理,我们就给掌声鼓励,要是他在扯淡忽悠,我们就哄他下去!大家说好不好?

甲:哼哼,你以为火车是拿来推?牛皮是随便吹?我说的绝对是事实!若是不相信,可以洗耳恭听!我们国家目前的问题,第一是生态平衡问题,第二科学发展问题,第三人与自然和谐发展问题,第四战争与和平的问题,第五舌尖上的浪费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人口与计生的问题。你觉得对不对?

乙:看来你老兄还有点真家伙,讲得似乎很有道理,不过到底咋个严重法哦?

甲:如果人口得不到控制,人类文明即将走向倒退。

乙:有这样玄?假大空我们不爱听,来点实际的,举个例子吧。

甲:好,听着,以前是人吃粮食,猪吃洋芋。对吧?

乙:是嘞。

甲:现在是猪吃粮食,人吃猪草。发现没?

乙:嗯,现在饮食都提倡绿色、有机、无公害,大家都喜欢争着吃野菜。也算对了!

甲:以前人们要驯服一种动物,就会制作一些铁笼子,总会想办法把动物往笼子里赶;现在的人啊,特别是有钱的人,只要一看到铁栅栏,不用逗也不用赶,拼命的往里面冲,还生怕自己抢不到位置。

乙:你说的这个我知道,每到长假,有钱的人们都要出去观光旅游,就在车站或是飞机场的那铁栏杆里排队买票,为了到某一个景点去看上几分钟,就要排上好几个小时的队。

甲:哈哈,你也认同吧!上海世博会的时候我就深有感触,我们一行为了进一个美国馆,尽然冒着瓢泼一样的大雨在那铁栏杆里排了七八个小时的队才进去。

乙:那简直是人山人海。听说回宾馆的时候连地铁都挤不进。

甲:现在的地铁更是离谱了,北京的朋友打电话问上海的朋友说:“喂,上海的地铁挤不挤?”

上海的朋友说“挤死了,我怀孕的女朋友就是因为上地铁被挤流产的。你们说惨不惨?真他二爷的窝火!北京的地铁如何?”“别说了,提起我就想骂他祖宗!我的女朋友就是在地铁里被挤怀孕的,不晓得是哪个龟儿子干的好事,总有一天我要找他算账,整死那烂仔。”

乙:乱套喽,看来确实是个大问题了。

甲:不过大家不要担心,经过我闭关修炼,有了好多金点子,这些问题都能一一化解。

乙:快点说,让大家早点学,免得生出个怪胎都无着无落。

甲:只要国家采纳了我的这些金点子,人类的文明就会得到大幅度的提高,社会会变得无比安宁祥和,人与人之间没有了勾心斗角,没有了贵贱之分和相互歧视,世界上就没有了战争,男人不用下地干活,女人不用做饭洗衣生孩子,整个大地古木参天,绿荫遍地,鸟语花香,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如春。这样的日子,一旦实现,比共产主义社会还爽。你觉得呢?

乙:哈哈,你吹起来够神的,听起来真是让人充满期待。不过,这个时代太浮躁,人人说话爱编造,大师到处都会有,深入思考就搞笑!你来出个如何控制人口的点子让我们听听吧。我也很好奇,看你到底有几把刷子!?

甲:就说生孩子吧,很简单,科技发达了,女人不用十月怀胎受熬,保密部门有绝招。按每年的出生计划,抽取各行各业优秀男人女人的DNA配对做成试管婴儿,生出来的孩子既聪明又潇洒漂亮,孩子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由国家统一抚养,大人也不知道哪个孩子是自己的,这样大家就不愿生孩子了。再过几十年,我们国家就全部是高素质的人群,现在的人类就会被他们称为是一种已经灭绝的的物种,即将被时代完全淘汰。

乙:你一摆起,那我们现在的人都不是人喽?

甲:当然啦,在未来的人们看来,充其量就是一群低级动物了。

乙:那我们男人就不用挣钱修房子娶老婆了?

甲:嗨,房子由国家修好就分给你,老婆由国家统一分配,国家把各行各业的人每年一次通过考核评比,根据你的工作绩效,贡献的大小,把人们分成上、中、下三个等次,颁发身份证书,全国通用,不管你走到哪里,可根据你的证明与相同级别的男女进行交流配对,不管男女都可以在万中挑一。只要互相有了感觉,就可以在当地领取一种高科技的仪器安放在人的某一个部位,接通电源,用意念相亲相爱即能达到最佳效果,又减少疾病的传播。

乙:那大家都不下地干活,人们喝西北风不成?

甲:这不简单,人们的劳动主要是脑力劳动,从事科学研究,研究出一种叫“露天控温器”的产品,每个村庄只需安放一台就会给大地控温,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农业方面的专家则研究出一种万能植物,栽种一次就一劳永逸,年年开花结果,根部长花生、洋芋、红苕、萝卜等,茎上长包谷,叶子就是青菜、白菜、罗卜菜、芫蓿、蒜苗、韭菜、葱,尖上长谷子、小麦、高粱、青稞等。到了收获季节,采收部门就会来采收,送到加工部门加工提取成三等

含各种人体所需要的营养颗粒,按级别分发给所有的人,人们一个星期只需吃一粒就全部吸收,免得像现在天天都离不开锅碗瓢盆,一日三餐,吃了还要拉,又累又脏又辛苦又麻烦。

乙: 依你说,有钱也没用了?

甲:当然,将来人们的家里不用生火,也不用锅碗瓢盆,大街上没有餐厅酒店和食品超市,有钱也没处买东西。现在有钱的人不抓紧处理,将来就摊上大事了。

乙:有钱还会摊上大事?说些鬼话哦!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甚至有钱能使磨推鬼哦!有了钱,一切搞定,还能有什么大事?

甲:真不骗你,有钱还真有大事!国家马上就要出台一个新的文件:“凡在餐厅酒店请客吃饭,设宴办酒的,吃不完浪费超过一百元至一万元的,经国家督查部门查实,分别处一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超过一万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死刑。”你看有钱的人扯皮不扯皮?况且以后是吃营养丸,全部吸收,又不会大小便,时间一长生理的各个功能都退化了,你想吃东西去都没得装处,就有装处,你也拉不出来嘛,还要开刀,麻烦不?

乙:按你这么一说,那不是和以前骂人一样,以后养个小娃都无屁眼了?!呵呵,那现在有钱的人要怎么办?这个问题很值得关注!

甲: 现在,有钱的人听好了,我也可以给你出一个点子:聪明的话,赶快把你的钱分给那些贫穷需要救助的人,一个方面,可以得到慈善家的美名;另外一个方面,免得以后会因为钱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困扰,第三方面还能顺便弘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传统美德嘛。

乙:前两方面我们都明白,这第三方面,是什么意思哦?

甲:呵呵,没文化,真可怕。这第三方面简单来讲就是:建议有钱人把众人的爹妈当亲爹妈,把众人的娃儿都当自己的娃儿啊!不要只顾自己吃喝嫖赌抽,还要帮助穷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教育好下一代,以防下一代仗着爹妈有钱乱搞坑蒙拐骗偷。多拿点钱出来帮助社会弱势群体,是最英明的选择。

乙:按你说的,钱赚少了是自己的,赚多了是国家的,再多就是人民的,所以才叫“人民币”了!那还是穷人好喽?

甲:那不是!看你还不憨,算是有点见识!老百姓赚的钱是自己的,企业家赚的钱是国家的,大富豪们都爱搞慈善捐赠,也就成了“人民的”了!

乙:真是这样!说得太好了!我们都是人民大众,为了“人民币”,我们应该来点掌声!

甲:到了钱真正一点都不管用的时候,你就更晕了,你只有把钱在大街上乱甩,聪明的人路过是不会捡的,只有个别愚蠢的人才会捡去糊墙。况且如果警察抓到你在街上乱扔钱,就说明你早期没有把钱支助过贫困的人,就判你“破坏环境和自私罪”,两罪并罚就是十年有期

徒刑。自家弟兄,我也劝你赶快把你做生意赚的那些钱分一些给我,免得以后受罪。

乙:我都不听你忽悠了,我的钱又不多,到时候再说。

甲:到时候就晚了,不过我有一个好点子,到时候你的钱找不到人要,你就回老家一趟,我们村里那个赵家奎,他养得有几桶蜂子,你就把你的脑壳伸进去,让蜂子蛰,看你脬眉肿脸的快要死了,我就喊寨子里人来帮你拔毒刺,一百块拔一个,乡里乡亲的,大家也不会见死不救,于是就帮你把钱分了,免得你坐牢。

乙:去去去,要你才去找蜂子蛰,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颠三哦。

甲:清明节马上到了,很多人都要赶回老家扫墓,于是又是一次小春运,回到老家要翻山越岭,几天才完事,既磨损车辆,又增加燃油等一些不必要的浪费,甚至年年引发森林火灾,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当然,缅怀先人,悼念祖辈是中华民族的一种传统美德,无可厚非。可是国家正在推行火葬,要不了多少年就普及到农村了。我也有个点子可以贡献!

乙:确实,这个事情很值得研究,你还有什么点子?

甲:国家可以拨一笔钱,在每个乡修一个大祠堂,把各家死去的人都写一个牌位,一个家族一片,所有的的子孙都到这里来祭奠,一来大家可以谈心聊天交流感情,二来可以增进各民族之间的沟通联络,实现信息共享;三还可能会成为商务洽谈,实现资源整合,促进共同发展。这个比你们乡政府每年搞的那个“神州大地牛场人”有效果,文明祭扫,利国利民又利家。

乙:嗯,太经典了,你简直就是牛场乡第一牛人啊!

甲:呵呵,不敢当。以后铁路公路全部都要销毁了,把土地腾出来种植物,所有的家禽家畜全部实行放养,到成熟的时候该采的采,该摘的摘,该杀的杀,都是提取营养做成颗粒,人们凭自己的贡献和能力去政府领取你该得的一切。没有亲疏之分。也没有歧视和争斗。

乙:连爹妈是哪个都不晓得,想分都难得分啊!

甲:全国人民就是一个大家庭,等到我们这些物种都灭绝了以后,将诞生一个高素质、高智商的强大中国。美国不敢皮翻,日本更不敢吊歪,全世界都来向中国学习,效仿我们国家,采纳我的这些金点子。

乙:那你就名留青史,永垂不朽了。不过,你说要把公路铁路都拆了,那么运输这些粮食去加工怎么办?

甲:不急,我还有一个点子没说出来,大型的运输有飞机,人们在太阳系九大星球走亲访友、赶转场,到银河系游山玩水进歌厅,国家会给你配一个微型的飞行器和一对与你身体相匹配的翅膀,靠太阳能自动充电,打开开关就可以飞行了,这样既节约了土地,又减少了尾气的排放,人与自然就会更加和谐相处。人与人之间不再有争名夺利,只需努力工作,认真的专研科学,人人过上太平宁静的生活,连国家主席都没人想当。

乙:那怎么办,国家哪个来管?

甲:到那个时候,皇帝就轮流坐了,按百家姓的排名先后顺序,一家坐五年,先就排到我们赵家,我们家族都商量好了,就推荐你去先坐五年。

乙:拿到好日子我不过,我要给你当皇帝?我不干,哪个要当他就当,你们别害我,死个舅子我都不当,你去当吧。

甲:我都能想金点子,我还会比你憨包?我更不当喽。

乙:那我们下去商量,不如骗人送外号“瓜稀饭”的那小五军,也许他愿意去当!

篇3:单口相声剧本

各位亲爱的同事们,大家元旦快乐!

眼看着2013年马上就这么过去了,相信在过去的一年里,大家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收货。像各位老总,那肯定是赚的盆满钵满,同事们,升职的升职,加薪的加薪,结婚的结婚,当爹的当爹。像咱们张经理这种笑而不语的,那肯定是连二奶都包了好几房了!

细数2013年,只有我最可怜,眼瞅着25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什么,说我要求高?真没那回事。我啊,这叫慎重!

我妈从小就教育我,女人对于男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一个男人,他爹娶的老婆决定了他的童年生活,他娶的老婆决定了他的事业成功与否,他儿子娶的老婆决定了他的晚年生活。

大家说,娶老婆这事,能不慎重么?于是,我守身如玉二十二年,终于遇见了我的女神。

那是一次我生病了,去医院打点滴。她作为护士,扎针扎了好几次都没有扎准。她抱歉的说“大哥,对不起啊,我新来的……”我忙说“没事没事”。

我与她深情对望,当时的情景浪漫而暧昧,我多想我的生命就定格在那一刻。可是旁边的那位老大爷看不下去了。他捂着血流如注的手哭着说道,“大姑娘啊,你扎的是我,给他道什么歉啊?”

从那以后,我对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她要什么我给什么,她说什么我做什么。

要我说,现在这女孩子可真难伺候,就我对她这样了,她还时常发点脾气。

生气了就傻站在大马路上,怎么哄也不理人。

我说咱们是去看电影吧,不理我,我说咱们去逛街吧,不理我,我说咱们去吃东西吧,还是不理我。最后,她男朋友来了,啪的就是给我一巴掌,“你他妈谁啊?”

尽管,她一直没有接受我,但是,我对她,那始终是不离不弃。终于,她被我的热忱感动了。她说,如果我能答对她的一个问题,她就考虑和我在一起。我欣喜若狂,问吧!

她问“如果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最希望她为我穿一次什么样的衣服。”

啊哈哈哈哈……这还不简单,自我九岁浸淫日本爱情动作片,六年后达到顶峰,这样的问题早已难不倒我!答案只有一个--空姐装!……不对,女仆装也不错!……水手服也很好!……

正在我纠结的时候,她啪的就是给我一巴掌,“流氓,答案是婚纱,哼!”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理过我,而我通过这件事情,深刻反思,我意识到,像我这种内心龌龊也就算了,还长得又丑的男人,是不配拥有她的,更不配拥有爱情的!我从此自暴自弃,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这个时候,我最坚强的后盾,我的母亲对我说,她说“孩子啊,你要振作!正所谓,男人无丑相,内涵和风度才是决定一个男人帅气的根本!当然,首先,你得长得高!”……

我感受到母亲对我的关爱,我决定振作起来,降低标准,再找一个。于是,我遇到了我的第二任女友。我的第二任女友和我很般配,她身高150,体重也是150.别的都很好,就是,教育孩子的方式,我觉得,有点不大合适。

有一次,她弟弟不做完作业就想出去玩,她把我扯到她弟弟跟前,啪的就是给我一巴掌,对她弟弟吼道“看见没,不认真读书,娶的老婆就像我这么凶!”她弟弟目瞪口呆,认真学习了两天,而我的脸肿了一个星期!

这些我都能接受,谁让咱条件就这样呢。但是,我不能接受的是,我对她这么好,她还给我带绿帽子!怎么回事?哼,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啊,每次和她出去玩,我都吃了毓婷,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怀孕了!

气死我了,分手,坚决分手!

分手了以后,我对我的人生切底的迷茫了,我该怎么办,我的未来在哪里,我要怎样才能娶到我的老婆?别人,娶不到老婆,还能去越南买,我却连去越南的路费都凑不齐……我为什么这么穷?我感到绝望,我想到了自杀。

这个时候,我最坚强的后盾,我的母亲对我说,她说“孩子啊,你要振作!你还年轻,怎么就因为没有钱而绝望自杀?你要知道,你以后没有钱的日子还有很多啊!”

我一想,对哦,我还这么年轻就因为没有钱而自杀了,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在家人的支持下,我费尽心思来到了美女众多的**公司上班,奈何,经历过两次沉重的爱情创伤,我已经鼓不起勇气向我心爱的女孩子表白了。

但是今天,站在这里,我要向所有我喜欢的女孩子表白,“我爱你们,你们爱我吗?”

好好好,太好了,我太开心了……*经理,原来你也喜欢我……我我我……同事们元旦快乐,我先约个会!(下场)我的*经理诶……

(最近看了不少冷笑话,结合一下自己的工作生活,组成了这么个单口相声,元旦节目算是有着落了!

篇4:方清平单口相声剧本

想不到还真有人鼓掌,这就算开张大吉了。其实我心里明白,您这掌声是欢送主持人下场——我没名儿啊。不过刚才在这个剧场门口有一孩子认出我来了:“你演员吧?演阿凡达的吧?”——认错人了。您看那些笑星上场,台底下掌声、笑声不断,到我这儿呢?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您不用安慰我,真的,我低调惯了。我说的不是相声,是寂寞。因为我从小就不是说相声的材料,我从小有点儿傻。现在的孩子童年多幸福啊,三对儿夫妻一个孩儿,中国话还不会说呢,就给报英语班了。我小时候,家里哥儿五个,就我爸爸一个人挣钱,五个孩子就四条裤子,我老得在家留守。现在的孩子什么玩具没有啊?全带电的。电脑、电玩、电棍——哦,这不让玩儿啊。我小时候,家里就一电门,我爸爸还不让摸。现在的孩子有MP8了都,我小时候半个P也没有。我姥姥有一根拐棍,她死了,我玩了半年——我拄着它装佘老太君。中间上学,课间休息实在没得玩了,班长组织我们搞竞赛,看谁呀能把这脑袋钻进那课桌里去。我还挺争气,我钻进去了,拔不出来了。把我爸爸找来了,带我去医院啊。传达室老师不让出去,说这个桌子是公共财产,说得摘下来才能去医院。我爸说:“要能摘下来我们上医院干嘛去呀?”交了押金才让走。现在这个大夫对病人负责,我们小时候那大夫糊弄人,要给我从脖子这儿截肢。我爸说:“早就废除砍头了。”拽着我就跑了。回家吧,上不了公共汽车,顶一桌子往家走,回头率100%——不知道我什么兵种。我们有个街坊是木匠,说是把桌子锯了,我爸舍不得——学校扣着押金呢。我爸说:“带着桌子也好,写作业方便。”脑袋在里头塞着呢,看不见,写作业?顶了三天,人瘦了一圈,给我拔出来了。现在的孩子看演出,多丰富啊:相声、木偶剧、话剧、音乐……我们小时候就那几出戏,还是区业余剧团演的。小时候看《智取威虎山》,杨子荣枪毙滦平,杨子荣这手按着滦平,这手拿枪,一比划,后台有个道具师,拿那个锤子一敲那砸炮,“梆”,滦平死了。那天是在操场演出,赶上下雨,砸炮受潮了,杨子荣一比划,枪没响,我们同学们都楞住了,老师还跟我们说呢:“杨子荣叔叔用的是无声手枪。”滦平听不见枪响他不躺下啊,杨子荣继续做戏:“我代表人民”——又赶上一受潮的砸炮;“我代表党”——又是一受潮的砸炮。杨子荣真急了,没子弹了:“代表人民代表党,我掐死你!”这滦平掐死了,我站起来叫好:“杨子荣叔叔手劲儿真大!”因为我那脑袋让桌子挤了之后就有点儿缺心眼了。那时候我们家养了只鸡,让汽车给轧死了,司机想赔钱啊,就问我:“小孩儿,这鸡是你们家的吗?”我说:“看鸡毛像,就是我们家那鸡没这么扁。” 我小姨有时候也辅导我做功课,给我讲《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说这白骨精披头散发,青面獠牙。我不听,眼睛看着窗户外头。我小姨真急了:“方清平,你倒看着我啊,不看我,你知道白骨精长什么模样啊?”上课也不听讲,老师在上面讲,我在底下小声嘀咕。我们老师惩罚我:“方清平,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大声重复二十遍。”不敢不说啊,往那一站:“老师的牙缝儿里有韭菜,老师的牙缝儿里有韭菜,老师的牙缝儿里有韭菜……”“行了,以后记住了,上课要说话必须举手。”老师又讲了二十分钟课,该回答同学问题了,大伙都举手,我也举手。老师还记着刚才那仇呢,最后一个才叫我:“方清平,你要问什么呀?”“来不及了,我就地解决了。”我学得最差的就是语文,连造句都不会。老师让用陆陆续续这词儿造句,我造的句子是:晚上六点,我爸爸陆陆续续回家了。老师在后面写评语:你们家乱不乱呢?爸爸们还不一块回去,还陆陆续续回去,你妈得热几回饭呢?我那时造句老离不开我爸爸,家里就他一个人挣钱呐。老师让用感谢这词儿造句,我造的句子是:我感谢我爸爸给我写作业——把我爸爸出卖了。老师让用原来造句,我造的句子是:原来他是我爸爸——刚弄明白。写作文更差了,小学二年级,老师让写《我的XXX》。我拍马屁,写《我的老师》,头一句:“我的老师是一张瓜子脸”。这瓜我少写一勾少写一点,老师一看:“我的老师是一张爪子脸”。爪子脸什么德行啊?接着往下看吧:“午夜十二点,我来到老师家门口”——这孩子三更半夜上老师家干嘛去?不知道抽什么风。“看见老师家的窗口还闪烁着烛光”——我们老师是节电标兵。“老师连夜给我们批改作业”——小学这点作业其实半个小时就改完了,我们老师手慢,得改到夜里。“望着老师鬓间的白发,我的眼睛湿润了”——那年我们老师才二十一,少白头。“老师忍着病痛,为我们改完最后一本作业,欣慰地合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们一定继承老师的遗志,长大了都做人民教师”——长大了都当老师,也不知道哪找这么些学生去。我们小时候只能写这作文,小学三年级,又让写《我的XXX》。不敢写老师了,怕惹祸啊,写《我的姥姥》:“我的姥姥已经去世了,我衷心地祝福她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都死了还寿比南山呢?零分!小学四年级,还让写《我的XXX》。我琢磨这回一定写一好的,再也不能得零分了。我的作文题目是《我的战友邱少云》。老师说:“你也得认识人家啊,连我都没见过邱少云同志。零分!” 我们小时候知识面窄,老师只能给我们出这个作文题:《我的XXX》,要不就写《一件好事》。一写这个题就麻烦了,全班80%的同学都得看见老太太过马路。现在这老太太都会自己过马路,那勇敢的,车开得越快她越往前冲。车从这边来,老太太往那边看:“反正你也不敢撞我!”我们小时候那老太太老实,拄着棍子在那等着,等着我们给扶过去,扶过去还不回家,还查户口:“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们还不能告诉她:“我叫红领巾。”——这是写《一件好事》。还让我们天天写日记。那么点儿小孩,每天有什么可记的?胡说八道啊:“今天风和日丽,老师带领我们攀登珠穆朗玛峰。同学们展开了登山竞赛,体育委员王小明用了不到五分钟爬到山顶。山顶是一片果园,有西瓜树、冬瓜树,还有圣诞树。农民伯伯„蹭蹭蹭‟爬上西瓜树,灵巧得像只大花猫。农民伯伯摘了最大的一个西瓜扔给我,我用左手稳稳接住。穿过果园,是故宫博物院。同学们在故宫博物院点燃篝火,听老师讲他打仗的故事。老师说只要考出好成绩,就带我们攀登比珠穆朗玛峰更高的山——香山。老师说要带我们到香山摘香肠。” 经常组织春游,每回还得写春游见闻,全班同学都一套词儿:“我们怀着兴高采烈的心情来到了公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假山,山上的鲜花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同学们有的捉迷藏,有的吃点心。大伙度过了愉快的一天,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同学们都说,明年春天还来公园。”——都这套词。有一年春游,学校组织扫墓,让我们写作文。我们还用这套词套:“我们怀着兴高采烈的心情来到了坟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坟头,花圈上的鲜花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同学们有的捉迷藏”——胆够大的,跑坟地捉迷藏去,也不怕撞见小鬼。“有的吃点心”——把供品给吃了。“大伙度过了愉快的一天,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同学们都说,明年春天还来这里。”——这不吃饱了撑的嘛。

单口相声《家传绝技》台词

方清平

可能朋友们认识我,因为我上过几次电视征婚,结果一次也没谈成,都嫌我没钱,我一琢磨啊,我得挣钱,炒股。有点麻烦,看不懂大盘,还得现学,找了一家证券交易所,往大盘底下一站,反正哪个股便宜买那个股呗,我一看“南口”最便宜,8块钱一股,后面怎么还有出发时间呢,进错门了,进西直门火车站售票厅了,看来呀,我不是炒股的料,我呀想起了一个人来,我姥爷,马戏团的,专门训蚂蚁,他把这绝技教给我了,我要上电视台表演去,我跟定和刘谦似的就火了,唉,这项工作非常艰苦,我找了一个深山里边,我在一座破庙里住下了,不能见生人,吃饭不能沾荤腥,要不然训不好,整整训了一年呢,真训出一只来,让它前进就前进,让它后退就后退,让它打滚就打滚,高兴。带着蚂蚁进了城里,先找一家饭馆,解解馋,一年没沾油腥了,我呀先给服务员表演表演,看看效果,掏出蚂蚁来,服务员,过来过来,蚂蚁,服务员一看,对不起啊,碾死了,一年的心血,再也不训蚂蚁了,寒心了,我干别的吧,我想起我爷爷来了,我爷爷是个名医,他传给我一手绝技,治神经病,甭管疯的多厉害,三服药下去,马上就我这样了,大兵、傅强

这都是我给治到一半的,现在属于半疯,不是我治不好,因为他们非给我打五折,结果捞一半疯,我琢磨着我上医院毛遂自荐去,院长不用我,嫌我没留过学,他根本就不懂,留学生学的是治西洋病,根本不符合中国国情,嫌我没留过学,我留了,我背着一药箱子

走街串巷,看见那自言自语的,一个人傻笑的,两眼发直的,主动上前问诊,哎呀,小姐,您有病吗?你才有病呢,不是,我看您老是自言自语,耳机,打电话呢,奥,那您接着打接着打,大妈您有病吗?你找抽啊,我看您老一个人傻笑?

傻笑啊,面瘫,奥,那治不了,大叔,我看您两眼发直,奥,喝多了,您那边吐去吧,那边吐去吧

看来这么问不成,得找人介绍,一个熟人给我介绍了一个病人 是一位艺术家,这回得问的含蓄点

您哪儿不舒服?我啊,有病呢

艺术家敢于面对现实,您放心吧

遇见我,保证把病给治好了,艺术家给我急了,把病治好了,我怎么搞艺术啊,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有病的,他还不治 真有一个想治的,亿万富翁,非常痛苦,说了,谁把病给治好了

把全部房产给谁,我三幅药给他治好了

我问他了,那什么时候过户啊?过什么户,房产呢,把全部房产给你,你以为我还是神经病呢,治好了不认账了

我呀得开诊所,能先收钱呢,我在一自由市场租一门脸 择机开张,开张那天,请来了民间艺术团演出

歌手一说话都这味,今天我蛮激动滴,因为我看见粉丝了,他要瞧见羊肉也不知道什么德行,我是来自星家坡的歌手 我听得象武家坡呢,我叫阿牛儿

还带一儿,我在只等着你回来只也不知属于哪个县管

他一唱歌,上来20多个演员给他伴舞

围观的人交口称赞,方大夫,名医啊,一开张,就来这么多有病的,开张一个月,没人看病,我一琢磨呀,得在门口现场咨询

摆了一张桌子,又把民间艺术团找来了

这回啊可不是要他们演出啊,这回是让他们给我当托,我刚往桌子后头一坐,走过来一位,今天我蛮激动滴,因为我看见医生了

我是一名晚期患者,跑遍全国各大医院

大夫都让我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想怎么疯就怎么疯吧,在一个偶然的机会

我听说了方医生的大名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买了几幅药

没想到吃下去以后,我马上就不把我娘叫嫂子了

我也不满大街捡菜帮子吃了

出门我也知道穿上衣服了。为了表示我对方大夫的感激之情 我准备现场演唱一首歌曲,我在只,我说你别唱了,你在唱别人以为我没给你治好呢,我在老家给你买了十个驴肉火烧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请方医生一定收下

好,我收下,我忘带了,北京也有卖驴肉火烧滴 我又买了十个,就是味道不如老家的正宗

没关系,我又给退了,是没治好,这病

为了表达对方医生的感激之情,我亲手秀制了一面旌旗 上面写了几个字,什么字呀?你猜

华佗在世,不对,妙手回春,也不对

篇5:单口相声《小神仙》剧本

今天说的这段节目叫《小神仙》。这段儿《小神仙》哪,是咱们北京的事。民国初年哪,有个相面的在哈德门外花市大街摆摊儿,夏景天,支着把伞,摊儿上头搁着好些个硬木棋子儿,有一盘墨,一碗凉水,还有这么一个白油漆的盒子盖儿,这干吗用?“圆黏儿”。什么叫“圆黏儿”?就是招人。拿这个招人,得在这盒子盖儿上画画儿。他因为什么画画儿呀?凡是在街上相面的,他别瞧谁,他一瞧谁,这人得赶紧跑!因为什么哪?都知道他这个毛病,他让谁相面准也得相,谁要是不相,回头他说出话来转着弯儿骂人!可是又得有人围上他,他才能赚钱哪!怎么样?他嘀咕!他画画儿,拿这画画儿招人,画画儿不拿笔,拿手指头醮墨,在这个白油漆的盒子盖儿上画。画个什么对虾呀,画个海螃蟹什么的。我学这个劲儿你瞧,他老低着头,一抬头就走啦!低着头画,只要有人这就一聊,有十几个人这就说起来了。那位说:他不抬头,有人他怎么知道?

往下瞧哇,往四外瞧,瞧腿呀!有六条腿,仨人啦!有十二条腿,六个人啦!二十四条腿,十二个人啦!没错儿。这时在那个盒子盖儿上,蘸着墨画着,一瞧四外有八条腿,四个人,成啦!这就说开了。

“画山难画山高,画树难画树梢,天上难画仰面的龙啊,地下难画无浪的水,美貌的佳人难画哭,庙里的小鬼儿难画肉。”

一瞧四外有三十多条腿啦,十几个人,这就该抬头啦!这画儿哪,且不放下哪。怎么?一放下人家就知道他不画啦,就走啦!手里老拿着这画了一半儿的盒子盖儿,人们站在这儿为瞧他画画儿,谁也没想到要相面啊,他住这相面这儿带。

“那位说,你是干什么的?”

其实谁也没说,他自个儿说。

“我是相面的。”刚这么一提相面的,那位老兄把嘴这么一撇的跟烂柿子一样,“二哥,咱们走吧,生意!”“哈哈哈……小伙子,你是少见多怪啊!不错,相面的是生意,他们是生意。”

其实他煮在锅里一个味儿!

“他们是生意,你怎么不是呢?你也是相面的!”“我相面,我这相面的今天挣了一天的钱啦,前半天挣的钱哪,五天花不了。我也没事,怎么样呢?画几张画儿,人都围上我啦,咱们都算有缘哪!同船过渡都有缘,何况在这儿站会儿?每位我都送一相,不要钱。”

先拿这不要钱哪把人心稳住。

“这位老兄啊,我知道他有几个儿子,将来得谁的济,受谁的累!啊,这位老弟呀,我能知道他父母全不全;这位老弟有妻无妻;这位老兄啊现如今有事无事;就这四位,全送。一位对?是蒙的!两位对?算碰的;三位对啦?是巧劲儿!四位要全对了,算我对相学有研究。你们四位也别花什么,我也不要什么,咱们是哈哈一笑,大家一散。还有一位。别瞧人不多,二十多位,内中有一位要发财。”

这叫什么哪?这叫拿发财把人心扣住,人们就不动啦!

“谁要发财呢?嗬!这人财可大啦!如今他还没有辙哪。打这儿往后说,七天哪,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可是内中有个小人暗算他,他不但不发财,而且要生气,回头我给他两句话,让他趋吉避凶。要什么不要?等他应验之后,买包茶叶瞧瞧我来,我还许请他吃顿饭,交个朋友!还有一位呀要打官司,打官司啊,他可是败诉,我回头给他一出主意,几句话他就胜诉。”

再说几句就有人抽签儿,只要有一个人一抽签儿,跟着就相好几面,算好几卦,一天的挑费就有啦!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最怕有人走,只要走一个人就坏,走一个人这一场子人全得散!那位说:“不至于呀,围着好几十人,怎么走一个全散?”

独单相面摊儿上,到这时候儿走一个全散,为什么呢?走人跟走人不一样,好比吧,街上看见有变戏法儿的,唱曲儿的,不论干什么的,谁要是不爱看啦,不爱听啦,就走啦。走是这么走法,好比眼前这儿是场子,这位不爱看不爱听想走,回头:“借光借光。”他正大光明就走啦。独单相面摊儿上没有这么走人的。在相面摊儿上他要是这么走哇,他怕相面的骂,他得慢慢儿往后退。好比这是那个摊儿吧,这位站在这儿,退了一步,他心想着往后一挤,后头的人往前一拥,不就走了吗?他忘啦,脊梁后头的人也憋着跑哪!

“我们瞧你画画儿,没瞧你相面哪!”谁都想走,可谁也不敢走,怎么?回头一走,他骂街呀!这位往后一退,脊梁后头的跟他一快儿闪哪,旁边的人也跟着闪,这就成了一条胡同儿,再一闪哪,不就到便道上啦!到便道上,走道儿的一撞,“呼啦”这边儿一散,他眼神往这边儿一瞧,那边儿全得走,一点儿办法没有!怎么办哪?这相面的厉害,他说两句话让谁也走不了,就仿佛用一尺多长大钉子把你的脚钉在地上,他多会儿钱挣够了数儿,你多会儿走!他这儿正在说着,有一位要动……

“嘿,众位,今天哪,你别瞧人不多呀,哈哈,齐全!内中还有一位特别,因为什么?他心里有难说的事情,这话不能见人哪,什么事情哪?告诉诸位,这人哪,他女人哪,已经跟他变心啦,又有了情人啦!他现如今这么着……王八大爷,我指实了众位看哪,谁是王八大爷!”

大伙儿心说:这得瞧瞧啊,瞧他指谁。

指谁?谁打他。

“那位说:你指。指,一定指。那位说:这可是危险,人有脸,树有皮,众目之下,你这么一寒碜他,说他是王八大爷,他一恼就许给你俩嘴巴呀,你们打起来,你不怕他打你吗?不怕,众位,绝对不怕。因为什么不怕哪?我说他是王八,他要敢翻脸,我给他指实了。我说出来他女人这个情人,多大岁数,什么相貌,跟他有什么关系,都给说清楚了!再不承认,我把名姓都给指出来,指实了他能打我吗?那位说:你指。一定指呀,指可是指呀,可有一截,人有脸,树有皮,众目之下,我指明了他是王八,他一害臊,就许跳河、上吊,人命关天哪,虽然不用抵偿,我也缺德呀!你别忙,他这就走,等他走了,我再告诉您是谁。”

谁也别走啦,该走的也不走啦,谁走他说谁,受不了!这路生意人就这么厉害。再说几句呢,就有算卦的啦!就这工夫,卦摊儿前头瞧热闹儿的跟瞧热闹儿的打起来啦!

独单相面摊儿,瞧热闹儿的一打起来,他算枉费心机。怎么呢?大伙儿心里全憋着走哪!这一打架,呼噜!“不是我们不瞧你相面的,我们瞧打架的去!”这俩人一打架,警察一来,大伙儿跟着全走光了,这可没有办法!

打架跟打架不同,这回跟谁打起来了呢?一个老头儿跟一个年轻的。这老头儿七十来岁,耳朵聋啦,这只耳朵还能听见点儿嘛儿,这只耳朵放麻雷子都听不见!他在外头瞧先生说得挺有趣儿的,听不很清楚,他打算挤到里头,歪着身把他那耳朵搁在先生嘴唇那儿才合适哪!他往里挤。往里挤倒没有关系呀,他拿着的一个玩艺儿讨人嫌,他爱!他爱呀,别人嫌。什么玩艺儿呀?宜兴壶。怎么叫宜兴壶?出在宜兴县哪。旧社会里,老头儿都讲究拿这个。嗬!镶着铜底儿,铜嘴儿,盖儿上镶着好几个铜玩艺儿,天天儿擦,用心哪,这把壶擦得送光瓦亮。这老头儿七十来岁,这把壶在他手里用了就顶五十年啦!夏天儿拿热水烫着它,越擦越亮。正三伏,老头儿使手托着可托不住,他把壶底下垫着寸数来的这么一个毡子垫儿,手托着。这手拿着块干手巾擦。往里这么一挤哪,头里站着一个小伙子,二十多岁,光脊梁。茶壶过来啦,正贴到他胳臂上,烫得小伙子直嚷:“哎!”一回胳膊,老头儿怕把壶摔了哇,一抱壶。这壶把小伙子的胳膊粘下这么大一块皮去,立刻往外冒黄油,疼得小伙子直跳汗!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怎么烫人呢?”

这老头儿要是会说话哪,赶紧搁下壶,说两句好话,道道歉,不就完了吗?他不道歉;不但不道歉,还要找理由说你碰他啦!要不怎么打起来了哪!“这小伙子,怎么这么愣啊?往壶上碰,这壶摔了哪儿找去?这是我爷爷的东西,在我手里就顶五十年!一百多年的壶,哪儿找?”

挨烫的这个人呢?“哎?老梆子,我这胳膊没有你这壶值钱怎么着?”

“那是呀,你这胳膊烫坏了我给你治得好,我这壶摔了哪儿找去?没有这年候儿,有这年候儿没有这东西!”

小伙子过来要给他一个嘴巴,这一嘴巴要是打上,老头儿就得趴下,老头儿一趴地下,壶也碎啦!谁劝也劝不了,就得打官司。这一打官司还不把卦摊儿的买卖吵了吗?别人劝不了哇,摆卦摊儿的给劝开啦!他怎么劝?他拿这相面给劝开啦。劝开架不算,从这儿他享了名啦。

摆卦摊儿的先说这年轻的――年轻的要打人哪!

“哎,老弟,往前站,往前站,往前站!我送你两句话,你可要忍。这‘忍’字怎么讲,知道吗?上头一个刀刃儿的刃字,底下搁一个心字,心尖儿上搁着把刀刃儿,要不忍可就危险啦!你有牢狱之灾,刚才说要打官司的就是你。”

这年轻的慌啦,“怎么样,先生?”他小声跟他说。他小声儿说是怕老头儿听见哪!其实老头儿听不见,他耳朵聋嘛。“老弟呀,你脸上晦暗气,今天、明天、后天这三天哪,晦气太重,哎呀!你可要忍哪!你跟那老头儿可不是现在的事呀,你们俩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哇。你把手一举,他可就躺下,他躺下你给抵偿啊!因为什么?那辈子他把你打死啦,这辈子你打死他,下辈子他打死你,你们俩一连气儿对打六十多辈子啦!你就挨一下烫不是?哈哈,得忍且忍,冤仇可解不可结!老弟,你给他作个揖,牢狱之灾可就躲开啦,过去这三天你交好运,要发财呀!道歉,作揖作揖,道歉!”挨烫的一听这意思满对呀,过来就作揖。

“老大爷,您烫得对,应该烫,我这点倒霉劲儿您给烫没啦,哈!我现在没有钱,过两天有钱我请您吃饭,我走我走。”

小伙子一边儿去啦!摆封摊儿的想:算卦还算不了。怎么?老头儿开讲啦,抱着这壶说:“我这壶值多少钱?五十多年的工夫,这里头有多厚的茶山……”

他还是算不了卦呀!两句话,又把老头儿说走啦!

“老者,别嚷啦!看你这壶吧,您这把壶今天、明天、后天这三天要碎呀,这三天要不碎,你保存到第四天哪,跟和氏壁一样价钱――价值连城,赛过聚宝盆啊!可就怕你这造化压不住哇!”

这老头儿说:“对嘛,对嘛!一百多年啦,可不是赛聚宝盆嘛,我走啦,我哪儿也不去啦,我看着壶去。”

他也走啦!

这件事呀,瞧热闹儿的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第二天这老头儿来啦!没容三天,当天晚上这壶就碎啦!那位说:不对啦,怎么当天晚上就碎啦?要没有他这句话呀,这壶碎不了,他这两句话说得老头儿回去睡不着,嘀咕哇,给嘀咕碎啦!老头儿怎么把壶嘀咕碎啦?咳!这事太巧啦。这老头儿光棍一个人,没儿没女,有一个侄儿一个月给他几块钱,刚够挑费,自己住大杂院儿,一间北房。这老头儿是天一黑就睡,天一亮就起。天天晚上把这壶搁在八仙桌儿上。这天老头儿睡啦,睡到九点来钟啊,老头做梦,梦见什么啦?梦见这壶啊,长翅膀儿飞!梦是心头想啊,这老头儿的心思全都搁在壶上啦,这壶过两天就是聚宝盆哪!一瞧这壶长翅膀儿飞啦,老头儿蹦起来啦!

“哎哟!”一睁眼,没飞!还在那儿。睡觉吧,再睡睡不着啦,耗神啦,上年纪人就是这个样儿。坐起来:“哎呀,这三天不好看哪,白天成,哪儿不去,看着它;晚上,可是天天得搁那儿,回头我要睡着了,借引由它就许走哇!猫拿耗子就许给蹬到地上,我得搁一个地方――猫拿耗子走不到的地方。”

他屋里又没箱子又没有柜子,搁哪儿都不合适。找了半天也没合适地方儿,一瞧东墙呀,砖活动――在北京啊,小房子都是砖头儿房。他找出几块砖头儿来,拨拉拨拉土,抠了这么大一个洞,把壶往里这么一塞,正好。

正好。‘哈哈,猫拿耗子?说什么也走不到这儿。”

找张报纸,弄俩摁钉儿一按!

“睡觉吧!”

他睡啦。东隔壁这家儿街坊是干吗的?拉房纤的。拉房纤这行是十纤九空,拉上一纤就不轻啊,拉着一纤就能吃一年半载的。这个拉房纤的半年多没开张,存俩钱儿都没啦,衣裳都当啦。现在,挺热的天儿就剩一套裤褂儿,穿得跟地皮颜色差不多。换哪,没有第二件;洗呀,没有法儿洗――大杂院儿,院里妇女多。脱了上身可以,裤子怎么办哪?可巧拉成了一档子,明儿早晨在茶馆儿写字儿,这一写字儿哪,他就把钱把过来啦,买房卖房成三破二,他一人靠两家儿。可就是这个呀,挺脏的裤褂儿,怕买房的瞧着不信任他,定钱不敢交给他。怕这个怎么办哪?洗没法儿洗啊!想出一个主意来,早晨买来一块日光皂,顶到快黑啦,跟街坊借块搓板儿。街坊都睡啦,十点多钟啊,他这才把裤褂儿全脱了,脱下来呀,怎么办哪?围着一个褥单子,拿裤腰带把褥单子一系,合着全光着,穿着一个裙子,把裤褂儿搁在脸盆里头拿水一冲,嘁哧哗啦,对着搓板儿一揉,搓胰子,换了几盆水,洗得挺漂亮。

“行啦,明儿早晨穿!”

不行啊!湿的怎么穿啊?得把它弄干了哇,夏天夜短,说话就天亮。他有主意呀:找根竹竿儿,把小褂儿穿在竹竿儿上,头里弄根绳儿系个扣儿,这裤子哪,把竹竿儿伸进裤腰,穿上一条裤腿儿,也系上点儿,抢着竹竿儿呼噜呼噜一兜风,等干了拿进屋来,在凉席上摩挲摩挲,喷点儿水,一叠一折,在屁股底下一坐。

“得啦,明儿早晨一穿哪,跟新的一样,哎呀!还得把它晾起来……”

找绳儿,绳儿找着啦,没有钉儿,现找哇,找不齐全哪,找着俩钉子:一个一寸的钉子,一个八寸五的大铁钉。拿大砸煤锤子在东墙上钉这一寸的,找砖缝儿,“乒乓”钉上啦。西墙上钉八寸五的大铁钉――他这西墙就是老头儿那边的东墙。“啊,找不着墙缝儿,就这儿吧!”

大铁钉往这儿一搁,大砸煤锤子,“咔!”

“这儿还是块砖头哪!”

“叭!扑哧!”壶碎啦!拉房纤的也没敢说话,那屋里老头儿蹦起来啦!

“哎哟!壶走啦!”

老头儿一宿也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儿,抱着这碎壶找相面的来了,这先生啊刚摆摊儿。

“先生,哎哟,你还说三天哪,昨儿晚上就走啦!高低碎啦!”

那挨烫的小伙子不是也在那边儿住吗?全是那边儿街坊啊,胳膊上贴着膏药,过来一瞧老头儿的壶真碎啦,心想:“哎哟,嗬!真灵!哎呀,昨天先生拦我打人,救了我一条命啊,要不然我非得给抵偿不可呀!这我得报报先生的恩。没有钱哪,请不了客呀,给先生传说传说吧!”

就这么一传说呀,大伙儿都管这算卦的叫“小神仙”。嗬,红极一时呀!本来算一卦一个大子儿,谈一相五个大子儿,打这儿起涨行市,四个大子儿一卦。不多日子,四个大子儿改十个大子儿,改两毛,两毛改四毛,四毛改一块。直顶到:谈相啊,口谈就是五块,批八字儿啊,二十。这一下儿,五间门脸儿的买卖也干不过这一个卦摊儿,一天哪老是一百多卦,风雨无阻,除非下大雨他算歇啦,刮大风人都围着他,他还没摆摊儿哪就有好些人等着,净等他一摆摊儿抽签儿算头一卦。您瞧这些人迷信到什么地步。不是一天两天哪,这么一说呀,就是十来年呀,小神仙发大财啦!

他不是赚钱吗,有一个倒霉的生意人瞧着他有气。这倒霉的生意人是干吗的?卖野药的。在外头摇串铃啊,满市街卖切糕丸哪,赚了俩钱儿。他一想:“五十多啦,还老在外边儿跑腿儿吗!安个桌子吧!”

什么叫“安桌子”?就是开个买卖。他在花市大街这儿赁了一间门脸儿,四间一条龙儿,连住带做买卖,起个字号,上点儿草药,配点儿丸散膏丹,安个栏柜,门口儿是玻璃门,当中间儿一个风门,夏天挂上帘子,挺好。他心想:“瞧个外科,又会下药,又会扎针,针灸也能来一气,这不比外头跑腿儿强吗?花市大街这儿又繁华。”

倒霉啦!怎么回事呀?两边儿好几个大药铺夹着他,人家抓药全上大药铺,小药铺人家不去。丸散膏丹也卖不出去,丸药经了一个六月都酸啦,长毛啦!请先生啊,谁也不请他,你多好的能耐呀,没有名誉没人请!打四月开张,直到十一月,一个子儿没卖,他这个药铺里头一个人不进。原先还有个学徒的,如今连学徒的都散了。你说关门吧,一关门儿账主子全来,倒哇倒不出去。这药铺掌柜的天天坐在柜里头运气:嘿……哎呀……我倒霉倒在小神仙身上啦!

这小神仙堵着我门儿摆卦摊儿!咳,我就纳闷儿人就这么愚!他一来就把他围上,一天一天这儿围着,一天一百多卦,把我这一间门脸儿全挡上啦,让他一挡上门儿我还卖什么钱?我想把他轰走又轰不开……生意人哪!是生意人的事我全都懂啊,他怎么能灵啊!不就两句话一说就一块钱吗?我这药铺是生意――卖切糕丸,切糕丸我也有本儿呀!切糕也是买的,多吃点儿不治病还饱啊!他这玩艺儿我轰都轰不开,这不是倒霉嘛!

这位掌柜的老冲着小神仙鼓肚子。十一月天气刮大风,小神仙总是顶十一二点钟摆摊儿,今儿都一点了还没摆哪,外头挺冷。药铺掌柜的这儿坐着,隔着玻璃窗户就瞧见啦,来了俩人,直要进他的药铺,心里痛快啦!“啊,怎么样?小神仙没摆摊儿我这儿就进入嘛!都怨他挡着我的门脸儿。”

一瞧,俩人进来啦。

“辛苦,掌柜的!”

他得欠身儿呀!

“哦,二位二位,请吧请吧!”

栏柜外边儿一边儿一条凳子,俩人坐下。

“喝茶!”

“谢谢,谢谢,不喝不喝!”

坐在那儿呀不提买药。他半年多没开张啦,他绷不住啦,就问:“你们二位打听什么方子?”

“不打听什么方子,我们没有病。”

没有病不买药?药铺掌柜的一听,心想:“没有病?没有病上药铺来干吗呀?”

“今天凉啊,小神仙没摆摊儿哪,我们等他摆上摊儿算卦,先上你这屋里暖和暖和。”

药铺掌柜这个堵心哪!“上我这屋暖和来啦!”你说把这俩人轰出去吧,不知道这俩是干什么的,不敢得罪;把门开开冻冻他们俩人吧,自己也冷啊!没法子,等着吧,等到一点过去啦,小神仙才摆摊儿。小神仙一摆摊儿哪,这俩人也出门儿算卦去啦!

药铺掌柜的也没有什么可丢的,就这床被卧啦。他出来,站在小神仙脊梁后头,把这腔子火儿都搁到小神仙身上啦,跟他打架!一推小神仙肩膀儿:“哎,小神仙,我说你干吗叫小神仙?你叫活神仙、真神仙、神仙他祖宗!小神仙怎么讲哪?……怎么你算卦就这么灵哪?你要真灵啊,你给我算一卦,你算算我这霉倒到多会儿算完,倒到多会儿就倒死,算真了、算对了给你传名,你算!”

小神仙知道药铺掌柜的是穷急生疯带饿嗝呀!“我跟他一打架,挺好的生意,一天二百多块钱没啦。他这药铺半年多没开张,你骂我我都忍着,忍财,穷不跟急斗,给你两句好话让你躲开,临完我还赚我的钱。”小神仙满脸带笑:“噢!街坊,‘小神仙’这名儿也不是我自己起的,是算卦的众位送给我这么个外号儿。说算卦灵,我怎么就灵?别人哪,别人算卦有马虎的时候,我给人算卦的时候诚心,诚心给人算,按书上数,一个字一个字抠,上我这儿来算卦也没有取笑的,也都是诚心来的,两方面的诚心哪凑一块儿啦,这叫诚则灵。你要问你倒霉走运哪?我不知道,我也是人哪;你要算卦我就知道啦,我按卦上给你断,算一卦一块钱。这么着,咱们是街坊,头一卦我送给你,谁也不给算,我先给你算一卦,看看多会儿转运。你抽根签儿,我不要钱,我送你一卦。”

这药铺掌柜的憋着打架哪,一伸手抽签儿,“好!要钱我也给,算,只要灵。”

小神仙把签接过来往那儿一放,大铜盘子来回这么一推,把方位对好了,硬木的大棋盘上这么一摆:“哎呀,好哇,为什么抽签哪?先把这意思跟你说说。我这筒子里头哇是六十根签儿,按天干地支一个甲子,这叫占时,占个什么时辰,你看这根签儿,这两个红字认得吧?庚午,庚午的占时。今天这个日子还好啊,今天是庚子,庚见庚啊,逢庚必变,变;子逢午,子午相冲啊,这卦很有冲啊。这个冲卦有好有坏呀,分什么运气,好运气占这卦就坏啦,坏运气占这卦就好啦,就仿佛那个太极图上的阴阳鱼转过来啦,这名字叫‘否极泰来’呀。逢庚必变,让庚不让金哪,打今天说你这倒霉的运气全没啦,往后啊,子后生,是一步比一步强。你问你的生意好坏,这个八卦呀,按开门看,你看这‘开’字了没有?这念‘开’呀,你再看底下,底下这四个字呀,是‘有贵人扶’,扶者扶助哇,有贵人扶助你呀,逢庚必变,两层庚啊,打今天说呀,一天比一天强,转运啦!”

把签儿往筒里一撂;“得啦,你还不走吗?转运啦,好啦,不倒霉啦不就完了吗!”

他这套跟这位说不过去呀,这主儿也是生意人,全懂。这位掌柜的叉着腰:“嗯,嗯,打多会儿转运?”

“有今天,逢庚必变,今天。”

“嗯,今天转运啦?我可没有别的,就这个药铺。我这药铺半年多啦,一个子儿没卖,没开张;今天我要是还一个子儿不卖,没开张,那就是不灵,没有冲。那么今天我能卖多少钱?你算算。”

“噢,卖多少钱哪?那根签儿也不用找啦,我还记得,这卦还这儿摆着,今天是个庚子,那签儿是庚午,两层庚,庚辛为金哪,两层金哪,卖两块钱哪,回去等着去吧,一会儿就卖两块钱。”

“众位街坊都听见了啊!我这药铺今儿卖两块钱。今儿要卖两块钱哪,明儿你就别这儿算啦,到我屋里算去!我这个铺子归你,我不要啦,我连被卧都不拿,干出身儿,完全是你的;要不卖两块钱,你怎么样?啊?灵啊,我这铺子归你。不灵哪?”

当着好些个算卦的,小神仙不能输嘴,一输嘴栽跟头啦!

“噢,你要这么说呀,两块钱往外,一万块钱也算我灵,十万也对,许多不许少,要卖一块九毛九,那就算我经师不到、学艺不高,后半辈儿不算卦,哪儿算卦你哪儿给我砸卦摊儿――那还是日后的事;当时有你的便宜,要不卖两块钱哪,你瞧我这摊儿了没有?哪一天都是二百多块,这二百多块完全归你,这个归你啊,连这棋盘带签筒,连这棋子儿的钢片算在一块儿六十多斤铜,你拿走,暖水壶我也不要,全是你的!”

“是那么着?街坊可都听见啦!倾其所有。要是我卖两块钱?干出身儿,被卧都不要啦;不卖两块钱?这摊儿有什么都是我的。完啦,咱们晚上见!”

小神仙那儿算卦,这药铺掌柜的往柜里一坐!“小子,今天让你栽跟头,豁着这倒霉的买卖不进人,即便进入,我这儿没有家,自己做主,该收一块钱哪,我收六个子儿,顶多不过一毛钱,一过四毛钱我就舍,说什么我也不让卖上两块钱。小子,你这摊儿不归我,咱们俩吵!”

在屋里一坐。人家买卖都盼着进人,他不盼进人!十一月天最短哪,四点啦,他这药铺一个人没进。掌柜的心里痛快:“怎么样,没进人!一个子儿没卖!小子,你这摊儿归我,反正我瞧好了,今儿个带批八字儿三百来块,得啦,钱归我!”

他痛快啦,小神仙呢?堵心啦!这一天哪嘴里净吃栗子,什么叫吃栗子?嘴不利落。说着说着说错啦,说着说着说错啦!怎么回事?走心啦!他那里呢,全在药铺身上哪!一边儿给人算卦,一边儿回头瞧,他这脊梁后头不就是药铺吗!一瞧,没有人!每天三点半就收,今儿个四点也不敢收,怎么啦?他一收,那药铺掌柜的就该问他啦:

“我可一个子儿没卖啊,你怎么样?”

这怎么办?他那意思是等着,哪怕进去一个串门儿的哪,回头我好跟他矫情矫情啊,我好有说的。连个串门的都没有,狗都不上那屋撒尿去!四点啦!外头还亮,屋里都掌灯啦!就这个时候儿,他再不收摊儿,药铺掌柜就要出来问他啦;“你这儿还带灯晚儿吗?”就这个工夫,打东头儿来了一个老头儿,七十多岁,穿着大襟破棉袄,还戴着豆包儿毡帽,到这儿就作揖:

“先生,你是‘小神仙’吗?”

“啊,是我!”

“对啦,对啦,找你来啦!‘小神仙’算卦灵着哪,我们街坊都说你灵。”

老头儿抽了根签儿递给他,小神仙接过签来算卦,把签放在这儿,把盘子一推,棋子儿一摆:

“问什么事呀?”

“丢东西啦,问问丢得了丢不了,哪里找去?”

算卦的就是这样儿,你丢了东西他怎么能给断出来哪?拿话这么一带,丢什么东西他就知道啦。这回他走了心啦,没问这一句,短一句话就差远啦!

“丢不了,回家找去吧,屋里头哇,墙犄角啊,炕席底下呀,炉坑里头哇,水缸后头哇,小抽屉里头哇,你回去找一找就找着啦!”

“先生,我丢了个驴!”

水缸后头找驴?小抽屉里?瞧热闹的一听都乐了!他得把错误搁到算卦的.身上:“这个老头儿,说话不明啊,你丢什么我不知道,我按卦上给你找,你要丢个小物件儿啊,不就找着啦?驴不是东西呀,驴是四条腿的呀,是活物哇。哎呀,怎么丢的?”

老头儿说:“我们两口子,开个豆腐坊,头年哪买的驴,三十块钱,新近哪又花了一块二毛钱买的笼头,夜儿个后晌啊,也不知道是有贼呀,也不知道是溜了缰啦,到天亮要磨豆子啦,驴没啦,找也没找着,买卖也没做,找了一天也没有。我们街坊都说你灵啊,你给算一卦,你知道这驴到哪里找去。”

“嗯嗯,噢,昨天后晌丢的,三十块钱买的,一块二毛买的笼头,嗯嗯,我按卦里给你断……我说话你听不听啊?”

“你看,不听你的话听谁的话呀?算卦嘛,你说嘛我听嘛呀!”

“嗯,这驴你还要不要?”“不要怎么着?不要怎么磨豆子?”

“嗯,好哇,你得吃药哇!”

老头儿一听:“先生,我没病。”

“是呀,没有病也得吃药。你听我的话没有错儿,你拿两块钱买药,可还是当时就买,呆一会儿一掌灯可就不灵啦。你要没有钱,不用回家取去,我这儿给你两块钱。”

怎么回事呀?小神仙怕他回家拿钱,这儿关门啦。

“别的药铺不灵啊,得上我脊梁后的药铺买去,进门儿给他两块钱,让他给你抓药,不论什么药,拿回去就吃,吃完了就睡觉,睡觉可别关门,把门对上,别插着,天不亮驴就回来啦!驴回来啦怎么样哪?今儿这卦钱你别给。明天,你牵着驴到我这儿来给我送卦礼来,给我传传名。驴要不回来你也来,来到这儿呀,三十块钱买的驴,一块二毛钱买的笼头,连药钱三十三块钱,我给你五十块钱,让你有赚儿,听不听在你。”

这老头子听说驴不回去他这儿赔,希望挺大,“好好好,听你的话,你这卦钱今天不给。我腰里还有钱,我也不拿你的钱,抓药去!”

老头儿进药铺啦。药铺掌柜的才要瞪着眼出来问小神仙:“你怎么还不收摊儿呀?”小神仙那儿来了个算卦的,药铺掌柜的一听:“怎么着?丢驴吃药?”嗬!再一瞧,这算卦的真进来啦。他不能出去啦,在栏柜里头这么一坐,故意不理他。老头儿从腰里掏出两块钱来往栏柜上一扔:

“抓药!”

“嗯,药方子哪?”

“没方子。”

“什么药哇,丸药汤药?”

“全行。”

“我说你治什么病?”

“丢驴。”

“丢驴吃药?老者,多大岁数啦?”

“七十二啦!”

“怎么活来着?”

“这是什么话?”

“哎,你活了七十二岁,见天都吃两顿饭,你就听‘小神仙’那儿胡说吗?他让你吃药你就吃药?丢驴你不找驴去?你赶紧找去,药是不能抓,这要吃出娄子来,谁负责啊?出去,出去,出去!”

他要把老头儿轰出去。这老头子不走,坐在板凳上冲着他瞪眼。

“我说,有你这样儿的买卖人吗?你这是什么买卖规矩呀?见财神爷往外推,像话吗?你抓药不就完啦?你管哪,你抓什么我吃什么,小神仙说的,小神仙算卦灵着哪,言必有中,你……你抓啊,驴不回来他赔五十块钱啊,你管哪?你抓药!”

药铺掌柜这么一想:“这药不能抓呀,一抓我输啦!”又一想:“没有错,我不收他两块钱还有事吗?我这儿没东家,我收多少是多少哇!好好,我卖!”

拿起一块钱来,拿这手指头拨拉这一块:“哈哈哈,老朋友,把这块钱带起来,今儿你来巧啦,今儿是药王爷生日!”

药王爷生日是四月,怎么会跑到十一月去啦?

“今天是大减价呀,二八扣,倒二八,一块钱只收两毛,你这不是两块钱吗?你把那块带起来,我找你六毛,你花四毛就是两块。啊!”

这老头子不明白呀!“那一块多钱不能省,一省,驴回不来就麻烦啦!”

“哎,我这儿减价。”

“减价你多抓药不就完了吗?倒二八呀,你按十块钱的给抓呀,反正钱我不省啊,钱一省这驴回不来就麻烦啦!”

嗬!药铺掌柜的这个烦,心说:“绝不能再进来第二个倒霉人啦,把他轰出去就上门!不抓不成啊,抓!抓什么呀?他没有病我给他抓什么呀?”又一想:“噢,老头子没有病,他一肚子净是大粪,七十多啦,‘小神仙’说什么他信什么,我给他打打!”

嗬,抓了一包:黑丑、白丑、红片、紫花、地丁、鸡瓜、黄连、泻叶,余外搁上四个巴豆,一大包。

“拿走!”

他们这儿捣乱不提呀,单提豆腐坊内掌柜的。豆腐坊的内掌柜的,一看掌灯啦,老头儿没回来,在门口儿等他,“哪里去啦,还不回来?”

一瞧老头子提了包药回来。

“啊,怎么样,老头子?”

“丢不了,叫‘小神仙’说的,吃药就回来,煎药吧!”

“吃药干啥?”

“你不用管,驴子不回来他赔五十块钱。”

他这儿吃着饭哪,老婆儿弄个小沙锅儿,在煤油灯底下打包儿,一打包儿哇把老婆儿吓着啦!因为什么?这老婆儿娘家是安国县人,他们家里开药铺,一瞧:泻叶、紫花、地丁、巴豆。心里犯怵:“哎呀,老头儿到年七十三岁,大肠搁不住哇!吃完了巴豆拉肚子,他拉呀!你说不给他煎药哇,老头子又是这个脾气,回头打起来啦!煎药,没儿没女,老夫老妻,疼啊,哎呀!”背着老头儿给煎了一半儿,搁了俩巴豆,把那俩巴豆一包哇,搁在抽屉里了,要是一问就说“全煎啦”。顶十点多钟,老头儿吃完了饭,药也煎得了,一摸药碗呀挺温和,一对口,一仰脖儿这碗药就下去啦,直扎嗓子。嘿!连鞋也没脱,躺在炕上,头冲里;“老婆子啊,你给我盖上被,你可别睡啊,你把门对上,别插着,你一宿看夜儿,天不亮驴就回来,明天咱也不做买卖,给先生传名去啊。我这儿睡啦!”

他那儿睡啦。老婆儿哪?给他盖上被卧,点盏煤油灯在旁边儿纳底子。十点躺下的,顶十一点钟,就听老头儿肚子里跟开火车似的,呼噜呼噜……。十二点,一点,两点,到两点半,四个多钟头,这老头子打炕上平着就蹦起来啦,差点儿掉在地下,占便宜的是没脱鞋呀!

“不成!我去拉去。”

手纸也没拿呀,出门儿就往茅房跑!

到这地方儿咱得说说他这儿的方向,他这门口儿是南北的这么一个小马路,他这两间门脸儿在路东里,斜对过儿偏北路西就是个小死胡同儿。这个茅房啊在北口儿外头。老头儿出门往北跑,刚到小死胡同口儿就跑不了啦,再有两步就得来一裤子,解开裤腰带一蹲,“哗!”老头儿的耳朵里直叫唤,眼前冒金花。两点半拉的,顶到三点啦,拉净啦,冷啊,回家吧。站起来呀一提裤腰,不行,肚子疼,又来啦,又蹲在那儿拉;拉到三点一刻起来啦,又蹲下啦;十分钟一起来,五分钟一蹲下,起来蹲下,起来蹲下,二十多回。拉到五点这泡屎没拉完!

巧哇,该着“小神仙”成名。老头儿要不拉屎呀,这驴丢啦;一拉稀,驴回来啦!那位说:“这话不对,这驴跟吃药、跟拉稀挨不上啊?怎么这驴就回来啦?”该着哇,他这驴前天晚上没拴好,溜了缰啦。夜里头一刮风啊,这风门子开了,驴跑出来了。它跑出来啊,一直进了街西这小死胡同儿啦。这小胡同里有个顶头门儿,就一家儿,是车厂子,有二十多辆洋车,两口人。这两口子好耍钱,两口子对着这么一耍,车份儿收进来胡吃海塞呀,家里不做饭净耍,输了他也亏,赢啦也是亏,再置车置不了,越来越少,车也都卖没啦。如今没有辙,没辙,两口子怎么活着?这样儿好哇,赌友儿多呀,弄个小局吧,晚上抽个头儿哇,两口子对付着吃饭。前儿晚上打上四圈儿牌呀,有一个人家里有事走啦,剩三家儿打不了哇,他得找人去,找人找不齐全,这三家儿也走啦!赶等这三家儿都走啦,车厂子内掌柜的出来关门,把门往上一推,还没关严哪,外面一撞门,跑进一个驴来。嗬,车厂子内掌柜的把这驴耳朵这么一揪哇,拉着缰绳就把驴牵进来了,把门这么一关,叫他爷们儿:“嗨,嗨,嗨!出来,出来,出来!”

他爷们儿出来一瞧:“哪儿来的驴呀?”

“豆腐坊的,豆腐坊的,小白驴儿!”

“这可活该呀!啊,这老两口子挺倔,赊块豆腐都不赊!拴到后院儿,别告诉他啊,明儿给卖喽!”

拴到后院儿啦。第二天哪跟口儿外头一个汤锅说好了,来人到这儿看了看,一看驴挺肥,十块钱讲定的,先给两块定钱,拉了去再给他八块钱。人家汤锅不拉,得让他们拉;他呀,没有后门儿,就这一个门儿,出了这个门儿是挺长的胡同儿,斜对着豆腐坊,怕豆腐坊这老两口子瞧见。就是瞧不见也不成,这两口子人缘儿不好,豆腐坊老两口子人缘儿好,让街坊谁瞧见这也是漏子,这得晚上啊才能往外拉,白天拉不出去。还有个麻烦,这驴啊饿了它叫唤,它一叫唤挺大嗓子,怕豆腐坊老两口子听见喽要驴来,再一打官司,还落个偷他。买草料喂,一买草料得打豆腐坊门口儿走,又怕豆腐坊老两口子疑心:没有牲口你买草料干吗呀?你喂它得买去,不喂它它叫唤。没法子,喂了一个枕头,还有俩草帘子。对付着吧!整天老关着门,谁也不让进来。顶到后半夜四点啦,两口子一合计:“成啊,这会儿街坊正睡得香哪,拉到汤锅去咱们就来钱啊!”

爷们儿牵着驴,贼人胆虚,告诉内掌柜的:“你先牵会儿,我出去瞧瞧,咱们俩人缘儿不好,回头有小孩儿瞧见,明儿说破了可是麻烦,日后丢什么东西都找咱们啦!”

“不不,我出去,你牵着,你牵着我瞧瞧。”

男的牵着驴呀跟在女的后头,女的出了门口儿到死胡同里啦,男的往外迈步,这驴也迈腿儿,再一步就全出来啦,一瞧,女的打外边儿跑回来啦!

“拉回去,拉回去!”

这爷们儿赶紧拉着驴退回来啦。这女的把门一关,拿屁股一倚门:“坏啦,坏啦!”

“怎么啦?”

“坏啦!豆腐坊老头子知道啦,老头子在胡同口儿蹲着哪!”

“不能啊!”

“不能?他在那儿蹲着哪嘛!”

“驴也没叫,他怎么知道了呢?绷绷劲儿,绷绷劲儿!”

俩人心口直扑腾。

“这么着,我门口儿遛遛去,这老头儿他见着要是骂街说闲话,那是他知道啦,不说闲话那是误会,啊!”

说着,爷们儿出来啦。他要是上老头儿跟前去,就瞧见老头儿拉屎啦;可他不敢上前去,他贴着墙边儿溜――这要是白天呢,他也就瞧见老头儿是拉屎啦。他一瞧哇,老头儿站起来啦,又蹲下啦,站起来蹲下还不要紧,他说出话来吓人哪!一站一蹲:“咳,小子,我让你拉,拉到天亮吧小子!”

要命!天亮,天亮也拉不出去!

老头儿说的是那泡屎,他误会到驴这儿来啦!赶紧进来。

“坏啦,他骂街哪,他骂街哪!拉到天亮也拉不出去呀,这不是要命吗!咱们落一个偷他的驴呀!”

“这邪行啊,你看着门,我瞧瞧!”

女的出来了,女的出来也不敢上跟前去呀,也是贴着墙儿溜哇,一瞧老头儿站起来啦,又说了句:“完得了吗?小子,天亮叫巡警,告你兔崽子!”

他拉得受不了啦,等天亮啊他要告小神仙。女的跑回来啦!

“了不得啦,天亮他要告哪!”

爷们儿说:“这不是倒霉吗!”

“哎呀,给他轰出去吧,轰出去吧!”

“你说轰出去,这阵儿不能轰啊,他在那儿蹲着怎么轰啊?反正他得回去,他一回去咱们就把驴弄出去,我也不能白喂它一天哪,凭什么喂它一个枕头,俩草帘子?把刀磨快了!”

“干吗?”

“拉块肉,炒着吃!”

“你这可不成,回头你一拉肉,它这么一踢,再踢死你,这不是麻烦吗?”

“反正我也不能便宜他呀!我跟他一点儿交情没有,凭什么喂它哪?把笼头给解下来!”

“笼头咱们没有用。”

“没有用啊,铰碎了搪炉子,当麻刀,不能便宜他。揪着耳朵,把门关上,他多会儿进去,咱们多会儿轰驴,把驴轰出去,跑到哪儿去咱不管。”

把笼头给解下来了,揪着驴耳朵,趴门缝里看,老头儿只要一进去,把驴轰出去就算完。

十一月里不是夜长吗,这老头儿直到五点半钟这泡屎才拉完,一掖中衣儿,腿也木啦,扶着墙儿往家里走,一迈步,门坎儿一绊,“呱唧”摔了一个大跟头。老婆子过来搀着他靠墙一站,再一瞧可就不是样儿啦,腮帮子也白啦,眼也掉坑啦,抬头纹也要开,直抖下巴颏儿。

“老婆子,不行啦,你把大棉袄给我穿上吧,受不了啦,你可想着告那小神仙!”

老婆子说:“你看,到年七十三,搁不住,不让你吃药……”

这时候驴进来啦!驴饿了一天,吃枕头不饱哇。那儿一把它轰出来,驴在这儿呆了一年多,它认得呀,呱嗒呱嗒跑回来啦,使脑袋一撞风门子,“当!”进来啦!“呱嗒呱嗒”往驴圈那儿跑。老婆儿正说道;“不让你吃药……当家的,这药真灵啊,驴回来啦!”

老头子一听驴回来啦,嗬!这精神大啦,靠着墙:“好先生,给先生传名。老婆子,别管我,把驴拴上。”

老婆子过去拴驴,一摸,光屁溜儿啦。

“哎,当家的,驴可回来啦,笼头没有回来。”

“啥?”

“笼头没有回来。”

“不要紧,你把药给我煎上,吃二遍,吃完了我好门口儿蹲着去!”

他还要吃二遍哪!老婆子问:“你还要命不要?你呀,这药我给你煎了一半儿你就拉成这样儿啦,你要再吃二遍,还活得了哇!”

老头子一听煎了一半儿,过来给老婆子一个嘴巴,“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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