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传记类影视作品中表现形式的创新应用

2022-09-12

一、访谈对象提供观点引发思考

与“口述历史”不同, 以《世纪宋美龄》这样的文献类传记作品为例, 作品中访问对象起到的作用不是提供事实和再现历史, 而是补充说明和提供观点。因此, 这类节目访谈对象的选择是非常重要的。

《世纪宋美龄》第一集《东方与西方》中, 访谈对象主要是学者、作家和媒体从业者, 也有个别的历史亲历者, 如蒋介石前机要秘书周宏涛和陈纳德夫人陈香梅。其中起到补充说明作用的有:韦斯里安学院的档案管理员, 卫斯理学院公关主任, 资深新闻记者陆铿、蒋介石前机要秘书周宏涛、中科院近代史所研究员吕芳上, 陈纳德夫人陈香梅;提供观点的访问对象有:圣若望大学亚洲研究所教授李又宁, 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院杨天石, 资深媒体人陈文茜, 台大政治系教授石之瑜, 哥伦比亚大学历史系教授高彦颐, 北乔治亚州立大学历史系主任杰斯伯森, 中国时报主笔林博文, 资深外交官陆以正。

提供观点的访问对象所提供的并不是第一手的资料, 而是经过自己的再认知之后的带有主观倾向的观点性言论。对于同一个问题, 他们有时甚至会有完全相反的看法。片子从开篇一路从宋美龄的成长经历讲到她成为第一夫人, 并在她于二战期间赴美发表巡回演说时发展到高潮。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一个集权力、智慧、魅力、财富于一身的完美女性形象, 当时的宋美龄在东西两半球之间挥洒自如, 倾倒美国朝野, 舆论对她也是一面倒的赞美。正当观众认为这部纪录片的倾向已经很明显, 访问对象们丝毫不吝对宋美龄的溢美之辞的时候, 随着访谈的深入, 意见相左的访问对象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意见开始分化为对立的两派:“挺宋派”和“倒宋派”。在当时, 宋美龄的一些行事作风已经受到了一些人的批评, 如胡适批评她有虚骄之气, 喜欢使用艰深的英文来炫耀等等。片子还通过她与罗斯福夫人的对比来体现二人在行事作风和价值观念上的不同。

“倒宋派”和“挺宋派”的冲突通过一个例子充分表现, 那就是“丝绸床单之争”。“倒宋派”认为宋美龄是贵族化的第一夫人, 她真正关心的是自己的权利与地位。而且她在为自己遭受战乱贫困侵袭的国家奔走请命的同时, 自己依然出手阔绰, 讲究物质享受。住高档酒店, 看病在高级医院, 在纽约大肆采购, 花在购物和住宿上的费用就将近一百万美金。甚至连她的衣服纽扣都是珍珠、翡翠做成的。而且, 她在白宫住宿时, 竟然自己带着丝绸床单, 这经常被当做她奢华生活的例证。“挺宋派”则解释宋美龄之所以使用丝绸床单, 是因为她患有两种慢性皮肤疾病:荨麻疹和带状孢疹, 发作的时候痒起来特别痛苦。荨麻疹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没有办法根治, 因而国内的医生判断她对棉质过敏, 不能接触棉织品, 不得已只能使用自带的丝质床单。同时, “挺宋派”还认为, 丝绸是中国的土产, 并不是特别昂贵的奢侈品。对文献类传记作品来说, 这种冲突是非常有必要的。冲突使不同的声音得以传达, 观众不再只听一面之辞, 能够启发观众的思考, 并引导他们用质疑和平衡的方法来探求真相, 获得思想认识上的升华。

二、创新表现形式的尝试与思考——演播室的引入以及“情景模拟”的运用

(一) 演播室的引入

凤凰卫视制作过一期古巴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的话题类人物传记节目。这种话题类人物传记节目的形式概括起来就是, 分段落播放人物传记片, 段落间隙穿插嘉宾的点评和讨论以及现场观众的发言, 电话连线相关人士进行补充, 通过主持人的串联在纪录片和演播室、嘉宾和现场观众、连线的两端之间进行转换。这类纪录片+演播室节目的线索有两条:人物传记片和主持人的议程设置。这种模式实际上包含了三种关系:纪录片与演播室的关系;主持人、嘉宾、现场观众之间的关系; (现场连线时) 电话两端的关系。这种节目形式为人物类节目的制作开辟了新的思路, 但是要想利用这种形式取得较好的传播效果, 必须回答好以下几个问题:话题的设置;主持人何时说话;嘉宾是谁, 为什么是他们?嘉宾的观点不能过于趋同, 否则就引起不了冲突、讨论和思考;现场观众扮演的角色?和谁连线了, 为什么和他们连线?不能为连线而连线。

(二) “情景模拟”的运用

在运用“情景模拟”这一表现形式的人物类视听作品中, 给笔者留下较为深刻印象的是BBC于2010年制作的文森特·梵高传记片《画语人生》。不同于传记电影, 也不同于传记纪录片, 这类作品介于二者之间, 在内容上尊重史实, 严格考据, 但在形式上加入了艺术创作成分。概括来说, 就是利用演员的表演重现并讲述“自己”的经历, 中间穿插真实历史影像以及现实影像, 利用旁白 (有时是主持人出镜讲述) 进行贯穿和转场。

BBC一贯的精良制作使作品气场十足, 充满情怀, 而扮演梵高的演员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演技精湛, 感染力十足, 看这样的传记作品, 如同在欣赏一部电影。在再现部分, 电影拍摄手法的运用无疑会增加趣味性, 也会更加吸引观众, 但尤其要注意的是作品的定位, 是记录还是创作?还要注意把握作品表现的“度”, 可以合理想象, 但是不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