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流行语社会文化论文

2022-04-15

摘要:近年来,网络流行语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发展并广为流传,成为网络文化中一道亮丽的风景。从网络流行语的性质与特点、生成与引导、发展趋势、网络流行语对青年亚文化的影响等方面梳理了国内学者在网络流行语方面的研究成果,以期进一步深化网络流行语的理论研究。下面是小编精心推荐的《网络流行语社会文化论文(精选3篇)》,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网络流行语社会文化论文 篇1:

网络流行语的社会文化分析

【摘 要】近些年来,伴随科技的发达,各种网络工具的闪现,使网络覆盖范围越来越广,而网络的普及,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使用并依赖网络。网民通过网络来进行信息的传递时,其表达的语言却发生了变化,而这种网络空间传递的新词语则称之为网络语言。而众多被网民流行起来的网络语言,则成为了网络流行语,其产生影响着社会,并反映着当下的社会。

【关键词】网络流行语;特点;社会文化分析

现代社会,伴随高科技的发展,使得互联网、电脑和手机等通讯手段迅速升温,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沟通与交流的工具。而网络语言则正是在网民中产生出来的,并随着其风靡社会的速度和传播范围,而形成了网络流行语。其以生动风趣和个性化强的优势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并改变着人们的习惯,反映着社会。

1.网络流行语的概念和特点

网络流行语,顾名思义就是在网络上流行的语言,是网民们约定俗成的表达方式。它有两大特征:一是年轻化,二是有文化。网络流行语虽然产生于网络,但是其产生往往源自于现实生活中发生的某些被关注率比较高的事件。它的产生源自现实社会,同时也反映着社会的现实。

总结了2013年十大流行语,分别是:中国梦、光盘、倒逼、逆袭、女汉子、土豪、点赞、微XX、大V、奇葩。其中还有一些句子:“土豪,我们做朋友吧”、“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感觉不会再爱了”等,都是人们耳熟能详的网络流行语。这些语言都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其背后都是由一定的具体事件而引发的。网络流行语虽是虚拟社会中广泛流传的语言,但是它来自社会,并反映着社会。之所以出现主要是为了省力,节约了打字的时间,还能很好的表达想要表达的意思,语言感觉很新鲜,很年轻,还避免了一些俗气的文字的出现。网络流行语还能缓解人的紧张情绪,既表达了意思,还不失身份,所以被迅速流行起来。

2.网络流行语产生的社会文化分析

现今社会是一个信息社会,而网络则是信息社会的一个重要的标志,其自由和开放的特点为网络语言的产生提供了良好的环境。网络流行语的产生与流行,不仅代表着一类语言,同时它反映着社会现象,体现着现代社会发展中的社会文化,为此我们有必要对其进行社会文化的分析。

树异于人的先锋意识。在网络中,我们总会看到一些普通的词语但是却反映着别的意思,如“88”是拜拜的意思,“9494”是就是就是的意思;“踩一下”是来空间看一下留个印记的意思;“去屎”就是去死的意思;“火星贴”就是经常看到的离谱的帖子或话题。这些流行语从形式来看是比较独特的,这些词经常出现在网络里,并且已经成为人们日常网络交流用语,这种网络流行语不管其被流行了多久,但是都是当时的标新立异的体现,体现了一种先锋的意识。同时还有一些句子也体现着新奇,如:“打败你的不是天真,是无鞋(邪)”,“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等等,这些句子看似简单,却反映着特别的意思,其个性色彩是极浓的。

网络流行语体现着多元文化的接触。很多国家都自己的语言,而我们国家很多地方有自己的方言,随着国家之间的交流、民族之间的往来、以及文化交流和居民的杂居,使得不同语言之间进行着交换、吸收和引用。而网络这个虚拟世界更是方便语言的交流。这里体现最明显的就是英文的变化,如“CU”就是“SEEYOU”的意思,“3克油”就是“THANKYOU”的意思,“GF”就是“girl friend”的缩写。现在还有很多通过汉语拼音变过来的流行用语,如“TMD”代表着骂人之话,“MM”代表妹妹的意思等等。

网络流行语也是一种社会心理的表达诉求。伴随社会的发展变化,现实社会也越来越复杂,给人们的压力和挑战也越来越多,使得人们在现实社会中很难于表达的事情,可以通过网络这个平台来进行宣泄,往往网络上表达的内容是不和社会时宜,不和本人礼仪身份,但是网上说起来却能被很快认同的内容。这时网络流行语从某种意义上讲反映了大众的一种社会心理。如近期比较火的“你摊上事儿了”,“且行且珍惜”,“我顶你个肺”等等。这些语言都表达了不同网民当时心理的一种诉求或者感受。

网络流行语对个体的社會化有着影响。网络的发展,越来越深的影响着人们,对于很多人来讲,没有了网络,生活就失去了色彩和味道,可见网络影响着个体的社会化。

语言则是个体社会化的重要内容。个体如果长时间不交流,就会感觉自己不会说话了,与社会脱节了。语言承载着很多的信息,包括人生观、价值观等,而网络多是年轻人使用最频繁,受网络流行语言的影响则更多一些,好的网络流行语会帮助他们成长,而不健康的网络流行语也会影响到他们的价值观。好的网络流行语会感动一行人,如“且行且珍惜”,“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待我长达及腰时,少年娶我可好?”等等,这些语言的出现都是有一定的事件反映的,了解事件的内容的人再发表这种感慨时,心理就多了分感动,也多了份珍惜。而“土豪,我们做朋友吧”,“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等话语则经常是带有着一种讽刺的味道,常常是对某人或者某事的不满,比较中性,毕竟语言还是比较文明的。而网络流行语“TMD”、“SB”、“TNND”等都是粗话的代表,却很是流行。如果个体在生活中经常使用这些词汇,则对社会风气是一种极大的影响。

我们可以看出,网络是把双刃剑,有好的影响,也会有坏的作用,但是它时刻影响着人们尤其是年轻一代,我们在选择网络流行语时,希望懂的选择、分析和判断,不要随波逐流,网上说什么,我们就跟什么,希望每个人都能更好地利用网络,而不是成为网络的奴隶。 【参考文献】

[1]韩玉花.网络流行语的社会镜像[J].新闻爱好者,2010,(06).

[2]覃志鸿.近年流行语的社会文化分析研究[J].大众文艺,2013,(10).

[3]网络流行语的社会文化与社会心理分析[J].左美丽.陕西教育(高教版),2013,(Z2).

作者:于洪涛 杨延祥

网络流行语社会文化论文 篇2:

近年来国内网络流行语研究综述

摘要:近年来,网络流行语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发展并广为流传,成为网络文化中一道亮丽的风景。从网络流行语的性质与特点、生成与引导、发展趋势、网络流行语对青年亚文化的影响等方面梳理了国内学者在网络流行语方面的研究成果,以期进一步深化网络流行语的理论研究。

关键词:网络流行语;青年亚文化;研究综述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和广泛应用,崭新而富有特色的网络流行语应运而生。对此,学者们予以极大关注,对网络流行语的性质与特点、生成与引导、发展趋势、网络流行语对青年亚文化的影响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和探讨。本文拟就此做一综述。

一、关于网络流行语的性质与特点研究

关于网络流行语的性质,学界目前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尚未有统一的观点。部分学者将网络流行语与网络语言相等同。劲松、麒珂(2000)认为,网络语言就其本质而言就是一种流行语,是一种流行范围和使用人数都有限的流行语,但这种流行语并不代表语言的发展趋势。[1]也有学者指出,由于网络语言鲜明的个性及其有着稳定的语言社团,网络语言表现出方言的基本性质,是“一种新的社会方言”。[2]它既是一种特殊的语言现象,也是一种社会现象和文化现象,反映的是社会心理的变化。[3]王钢化(2002)在《汉英在网络上的变异及其原因》中则分别从时间纬度、空间纬度和相关纬度(事物在与之相关的范围内发展变化的区间)详细分析了网络语言不是语言变化,而只是语言在网络这个虚拟社区里的变异。[4]但更多的学者认为,网络语言并不等同于网络流行语,网络流行语不仅具有网络语言的一般特征,同时更具备“流行”这一主要特点。武月锋、王川(2011)认为网络流行语的本质属性在于“流行”,是一种由特定事件激发,持续时间较短的语言表达形式。[5]李蔚然(2004)将网络语言分为广义与狭义:广义的网络语言既包括与网络和电子技术有关的计算机编程语言及网络专业术语,也包括人们在互联网上用于交际的自然语言。狭义的网络语言专指后者。[6]根据网络流行语所具有的流行特点,可以认为网络流行语是狭义网络语言的主要组成部分。

对于网络流行语特点的研究,学者们从不同领域给出了不同的答案。李秉震(2009)从语言学角度把网络流行语的特点概括为“奢化”和“简化”,并提出由于网络的交互方式具有虚拟性、自由性和即时性,网络语言的语用效度被降低了,因此产生了新的语言模式。这种新的语言模式使得网络流行语与正规语言在表达方式上产生差异的同时并未失去其基本的表意功能,正是由于网络流行语的“奢化”和“简化”的特性使得人们在使用网络流行语的时候可以表现出更具有个人或族群倾向性的主观态度。[7] 季安锋(2008)则从社会心理学角度提出了网络流行语具有求趣、求新、从众、追求自由和宣泄情感等基本特点。[8]胡侠(2010)从思想政治教育的角度分析了网络流行语具有有趣生动、方便快捷、新潮时尚的特点,但同时也指出了网络流行语具有不规范性,这种不规范性使得思想政治教育者在与大学生交流的过程中难以捕捉准确的信息,也难以用大学生容易接受的语言与大学生交流,这给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了巨大的挑战。[9]

此外,还有学者从建构化、功利化、功能化、批判化四个不同的思维路径分别审视了网络流行语的特征。[10]他们认为在建构化思维模式下,网络流行语的主要特点是内容的创新性和使用的主动性,网民通过自身的需求而构建起新的语言结构,这种结构无疑更能反映网民的需求;在功利化思维模式下网络流行语具有便捷性、口语化和娱乐性的特点,在这种思维模式下网络流行语被认为是一种类似于契约的交流形式,交流的双方通过约定的特殊模式进行交流,这种交流方式突破了传统语言的交流范式,使得交流更加直接;在功能化的思维模式下网络流行语是一种自成体系的语言系统,在此系统中功能化的网络流行语可以准确的表达人们所需表达的语义,但这个系统的功能却很难与系统外的语言进行交流,从这点来看,网络流行语具有其特殊的封闭性;在批判化思维中作者认为网络流行语在使用过程中很容易受到其他因素的摆布和利用,表现出随意性、低俗性和表面性,从而失去其优势并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

二、关于网络流行语的生成与引导研究

对于网络流行语的生成,许多学者从语言学方面进行了研究,其中最有影响的是借助模因论理论来解读网络流行语的生成原因。勒孚作(2011)在《从模因论视角解读强势网络流行语“杯具”的语义生成与变异》中,从对网络流行词“杯具”的分析入手,解释了模因论在网络流行语生成中所起的作用。他指出“一个词之所以能指谓一类对象,是因为这类对象的基本属性被概括为一组语义特征而组成了该词的义位。新义位在原义位的基础上派生出来,而这派生义位恰恰是流行语的语义生成阶段,这样的语义模因可能是短暂存在,也可能稳定下来成为词语的新义,从而使一个词语演变成流行语。”[11]武月锋、王川(2011)则从社会学角度分析网络流行语是由于网络的虚拟性造成的“缺场”感和网络开放性引起的“在场”效应共同作用之下而产生的。[5]肖胜伟(2008)认为网络流行语产生的重要原因在于“领导权危机”,在此情况下主流话语力量被削弱,从而为网络流行语的产生提供了空间。[12]黄海波(2011)在《网络流行语的产生和规范问题探析》中则将网络流行语产生的原因归纳为社会文化背景、社会心理基础和语言自身属性等三个方面,并分别加以论述。[13]

对于网络流行语的引导研究,学者的主要观点有:从语言规范着手对网络流行语进行引导,规范其语音、文字、语法和词汇等(黄海波 2011);[13]王旭、李香平认为应该顺应网络流行语的发展规律,不必要对网络流行语进行强行地规范和制约。他们认为网络流行语和其他语言文化一样都有其自身发展的客观规律和趋势,网络流行语今后将会在社会上更大范围内流行并将对规范语言和语言规范产生更大的影响。[14]杜晓、郑小琼(2010)则认为政府和决策部门应该重视这些网络流行语所反映出的公众焦虑,并通过切实解决网络流行语所反映的民意来对网络流行语进行引导。作者指出网络流行语大量涌现,不仅描绘出人们的权利焦虑,而且流露出公众对关乎公共利益真相的渴求,有关部门应该认真落实对待网络流行语中折射出的网络民意,解决群众的实际困难,化解社会矛盾。[15]张敏(2011)从技术哲学的角度分析了网络流行语现象的困境实质是技术的异化,他指出技术发展使人异化成为片面的人,同时也使人异化成为技术的附属物,在网络技术飞速发展和广泛使用的当下人们很难脱离网络技术本身而引导其影响力的发展方向,只能以网络技术自身的优势去引导网络的健康发展,推动技术的合理应用,才能有效消解网络流行语现象带来的负面影响。[16]另外李敏芳指出提升网络流行语受众的媒介素养是应对网络流行语低俗化影响的良方。作者认为网络流行语受众者只有具备了较高的媒介素养,才能真正摆脱被动接收媒介信息的状态,才能从相关社会背景,以及媒介内部的各种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进行融会贯通的解读,才能更好地对网络流行语去其糟粕、取其精华。[17]

三、关于网络流行语的发展趋势研究

对于网络流行语的发展趋势研究,汪磊(2007)通过考察分析近年来网民对网络上热门网络流行语的投票评选结果发现网上与网下、不同媒体间的语言传播形成了互动,相互渗透,词语的意义或者形式并非仅仅源自虚拟的网络媒体,而有一些是来源于现实的语言生活或其它媒体,网络流行语正逐步走向非网络化。他指出随着网络媒体的发展和网民心态的日益成熟,以网络词语为显性特征的网络语言总体上将趋向日常通用语言传播的常态。[18]危艳丽在《从 “杯具” 一词看网络流行语的发展趋势》一文中通过分析网络热词“杯具”一词产生的来源,其推动发展的因素,认为网络语言不只是谐音和比喻的巧妙结合,也满足了人们新奇求异的心理。他指出网络语言已经趋于理性化、规范化,单纯的字母缩写词、符号词已经不能满足人们的需要,人们现在更热衷于表达思想,炫耀文采,开始喜欢造复杂而有深度的句子体现个性化,因此创造有个性且富有哲理的句子是网络流行语的新趋势。[19]

还有一些学者认为网络流行语和其它语言文化一样,都有其自身发展的客观规律和趋势。尹平平(2011)认为网络流行语是一种动态现象,有着存在时间越来越短、语义越来越偏离、兼容性越来越大等发展趋势。她指出网络流行语的“新鲜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社会现象的变化而很快消失,而且随着经济的发展,全球合作,地域性的差别越来越小,流行语对外来词的接纳也会越来越宽容,数量越来越多,各种形式都会被广泛接受。[20] 杨维东(2009)在《网络语言的特点和发展趋势分析》中指出网络语言本身也在不断发展,不断演变,自然而然地进行新陈代谢,自我防范。它也逃不脱大自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一演化规律,随着时间推移和网民素质的提高,网络流行语中的一些不文明,与正统文化相抵触的粗俗、轻佻的语言现象将逐渐被淘汰。[21]

四、关于网络流行语对青年亚文化的影响研究

关于网络流行语对青年亚文化的影响研究中,闫珺(2007)指出青年群体喜欢上网的最根本原因在于网络交流与青年亚文化之间存在天然的亲和性。青年群体是网络语言的主体,他们具有的叛逆性和颠覆性的特点决定了他们在语言体系中的个性化和不规范性,审视网络语言作为一种塑造力渗透于青少年群体的行为中的作用,可以了解到青年群体更为深广的世界。同时肖伟胜、王书林(2008)认为网络流行语的出现是青年亚文化的一种新的表现形式。在网络流行语的使用过程中青年人体现了其独特的生理、心理特点,这种特点突出表现在其语言选择的“偏离性”上,然而却又正因为这种偏离性使得使用网络流行语的青年人更加关注对于词句引申意义的探索,这种探索却又是建立在词句基本含义之上的。正因为如此,这种偏离最终还是具有向主流回归的内在需求,这也符合亚文化最终会被“收编”的一般规律。[22]而陈相霞在《从网络语言窥探网络中的文化现象》一文中指出,网络语言的本质就是一种青年亚文化。她认为网络语言的言说方式体现了青年亚文化反权威、反传统、打破规范的心理特征,青年群体就是利用个性化的网络语言作为他们的叛逆方式,刻意把自己和成人区别开来。[23]

马中红(2011)则认为网络流行语的出现是由于青年亚文化长期受主流文化的压制,在网络的开放环境中,青年亚文化获得了爆发的机会。然而他又指出网络青年亚文化是一种边缘的文化,与主导文化之间的关系不是“反抗”,而仅仅是“对抗”,乃至是“补充”。[24]杨文虎(2001)在《网语浅析》中指出网络流行语不仅仅反映的是青年亚文化的新发展,也体现了整体时代文化的发展趋势。[25]胡疆锋(2008)认为以网络流行语为代表的青年亚文化兴起不仅不代表着新文化发展趋势,也不能反映当下的社会状态,认为“他们失去了对时代的深切体验以及社会责任,缺乏世界观性质的深度和力度”。[26]

五、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的问题

综上所述,国内学者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对网络流行语进行了研究,并且在网络流行语和青年亚文化的交互研究中也取得了一些成果,这些都为从青年亚文化视角研究网络流行语提供了必要的理论参考。但是从研究现状也可看出,国内学者都较少从整体上对网络流行语进行研究和论述,并没有重点论述到青年亚文化对于网络流行语生成与发展的重要影响。正如伏斐(2008)所说,以青年亚文化的视角研究网络流行语的成果还较少,许多对于网络流行语的研究还局限在语言学和社会心理学方面。同时,笔者认为国内学者对于青年亚文化的研究,更多集中关注在网络游戏和网络恶搞等现象,对于网络流行语的关注还不够。因此,理论工作者还需要进一步从青年亚文化视角对网络流行语进行深入分析研究。

参考文献:

[1]颈松,麒珂.网络语言是什么语言[J].语文建设,2000(11).

[2]邝霞.网络语言——一种新的社会方言[J].语文建设,2000(8).

[3] 郑远汉.关于“网络语言”[J].华中科技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2(3).

[4]王钢华.汉英在网络上的变异及其原因[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02(1).

[5]武月锋,王川.网络流行语的理论基础:涵义、类型与研究意义[J].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9).

[6]李蔚然.网络语言交际对语言交际原则的运用和偏离[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4(2).

[7]李秉震.网络语言的奢化和简化[J].济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1).

[8]季安锋.网络语言与社会文化心理[J].济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1).

[9]胡侠.网络流行语对当代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启示[J].高等函授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11).

[10]王炎龙,刘丽娟.网络语言特征审视的多元思维路径[J].新闻界,2008(6).

[11]勒孚作.从模因论视角解读强势网络流行语“杯具”的语义生成与变异[J].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11).

[12]肖伟胜.作为青年亚文化现象的网络语言[J].社会科学研究,2008(6).

[13]黄海波.网络流行语的产生和规范问题探析[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1).

[14]王旭,李香平.网络流行语的今天与明天[J].中国青年研究,2001(7).

[15]杜晓,郑小琼.网络流行语折射公众的权利焦虑应引起政府重视[J].决策探索,2010(12).

[16]张敏.技术哲学视野下的网络流行语现象分析[J].绥化学院学报,2011(5).

[17]李敏芳.网络流行语对大学生价值观的影响研究—基于传播社会学视角[D].湖南师范大学,2011.

[18]汪磊.网络流行语的“非网络化”浅议[J].语文建设,2007(3).

[19]危艳丽.从“杯具”一词看网络流行语的发展趋势[J].毕节学院学报,2010(2).

[20]尹平平.2010年网络流行语的特征及发展趋势[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1(8).

[21]杨维东.网络语言的特点和发展趋势分析[J].西安邮电学院学报,2009(2).

[22]肖伟胜,王书林.论网络语言的青年亚文化特性[J].青年研究,2008(6).

[23]陈相霞.从网络语言窥探网络中的文化现象[J].赤峰学院学报(汉文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7).

[24]马中红.国内网络青年亚文化研究现状及反思[J].青年探索,2011(4).

[25]杨文虎.网语浅析[J].上海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6).

[26]胡疆锋.恶搞与青年亚文化[J].中国青年研究,2008(6).

(作者简介:王 燕,女(1986-),山西运城人,湖北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刘 倩(1987-),女,河北保定人,湖北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

作者:王燕 刘倩

网络流行语社会文化论文 篇3:

认同与宣泄:网络流行语的使用现状与引导建议

【摘要】网络流行语作为网络环境中的交际语言,迅速走红于网络和现实社会,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数字化时代文化传播的方向。文章对网络流行语使用的特点、传播动因、问题及规制进行探究,发现网络流行语的传播内容、语料来源、传播范围均有新的时代特征,其“出圈”的传播模式突出了模仿、复制和变异等迷因的特征;网络流行语被基于自我呈现、社会认同、情绪宣泄、话语抵抗等目的而使用,力求树立良好形象的标签、塑造圈层化的群体身份、充当减压的安全阀、进行温和的协商成为网络流行语得以有力传播的心理动因。不过,网络流行语的风行可能带来加剧标签化思维、抬高圈层间沟通壁垒、传播社会焦虑、陷入想象性解困陷阱等隐忧。为此,应建立起良好的社会沟通机制,促进不同圈层群体的交流,扩大主流话语与非主流话语的对话基础;联合社会各界洞悉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的心态,建立起合理有效的心理监测与辅导机制;同时鼓励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通过正规渠道反馈问题,并推动解决,增强其社会适应能力,有针对性并循序渐进地进行主流价值观的引导。

【关键词】网络流行语 心理机制 认同 宣泄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2.2.013

一、作为强势迷因的网络流行语

网络流行语是流行语与网络用语的交集,是“一定时段内主要在网络场域被网民自发使用的、最活跃的、具有发酵功能和特殊意义的,并往往对社会现实产生影响的语言符号”。[1]网络流行语作为网络环境中的交际语言,凭借其传播广、演变快、发展猛的态势,迅速走红于网络和现实社会,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数字化时代文化传播的方向。它不单是一种语言现象,“更反映了社会事实和个体情感的深层结构”。[2]从“雨女无瓜”到“骚凹瑞”,再到 “AWSL”和“YYDS”……旧的网络流行语仍具有生命力,新的网络流行语早已在互联网平台上层出不穷。这些出自新闻事件、综艺节目、网络直播、影视剧集、流行歌曲或病毒视频的网络流行语总是突然爆红,不仅频频出现在网络平台的用户UGC中,还被用于新闻标题和广告文案,甚至被收录进词典,成为主流用语的一部分。

近年来风行的网络流行语可大致分成六种类型,根据本研究的一项问卷调查,调查对象对六类网络流行语的使用频率和程度由高到低排序的结果是“语句类(我可、我太难了、确认过眼神等)”“谐音类(酱紫、蟹蟹、康康、雨女无瓜等)”“社会语用类(产生于热点事件:OMG买它、骚凹瑞、六学家等)”“旧词新意类(锦鲤、佛系、老司机等)”“簡缩类(awsl、xswl、nsdd、CP、YY等)”“拆分类(口亨、月半等)”。由此可见,相比于后五种词汇类网络流行语,语句类网络流行语更受网络流行语使用者的青睐,这是因为语句类网络流行语表达意思更为完整。词汇类网络流行语多需要与其他词汇搭配使用,语句类则更为方便。

在词汇类中,旧词新意类、谐音类、社会语用类网络流行语使用程度更高,这说明相较于更注重形式的简缩类和拆分类网络流行语,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更倾向于使用有更深内涵的网络流行语。这一现象的出现,说明使用者群体更倾向于通过对网络流行语的使用与再创作,表达自己的情绪、观点、立场和态度等更为深层的信息。

作为观点表达的常用语,网络流行语成为洞察网民情感深层结构的重要切口。为解释网络流行语为何能有如此强大的传播力,文化学中的迷因理论被纳入传播学视野。迷因最早由演化生物学家Richard Dawkins提出,被认为是“人脑中存在的类似基因的文化因子”,[3]通过个体的模仿在人脑中传播,“表现为标语口号、时髦用语、音乐旋律、创造发明、流行时尚等”。[4]网络时代,由“网络用户创造、模仿、传播或转化的一组在内容、形式或立场上具有相同特征的数字单元”[5]被称为网络迷因,“包括流行语、图片、小视频等多种形式,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传播,在社会文化生活中发挥着巨大的影响力”。[6]B?rzsei认为,网络迷因具有三个重要特征:简单、网络的可及性和可复制性;[7]Brodie则将网络迷因类比为思维的病毒,认为其符合病毒渗透、复制、发出指令及传播等特征;[8]国内学者窦东徽和刘肖岑则沿用生物学观点重构对网络迷因现象机制的解释,认为其存在复制、传播、保持和衰退四个阶段。[9]

在众多种类的迷因中,网络流行语由于大部分都能基本满足长寿性、多产性、高保真度三大特征,被认为是“强势迷因”的一种。[10]“强势迷因”指在经历同化、记忆、表达和传输等步骤后,在迷因竞争中脱颖而出的那部分迷因,[11]其长寿性主要指在人群中持续传播的时间长;多产性指其能在短时间内产生多种副本,复制能力强,影响范围广;高保真度则指其在多次复制和传播后衰变程度较低,仍能保持其内在特性。[10]迷因理论强调了网络流行语生成与传播过程中模仿的重要性。如近几年流行的“佛系”2014年就已在日本出现,2017年经国内商业自媒体改造追捧,才被模仿、复制并变异为“佛系青年”“佛系养生”“我佛了”等衍生词汇,从而“出圈”甚至进入官方话语场。

随着代际的更替,当前网络流行语的生成、传播、使用开始呈现出一些新的特点。

第一,网络流行语的传播内容渐从政治领域和公共问题转向生活领域和娱乐问题,反映的社会心态从社会嘲讽转向生活调侃,[12]如2008年至2011年间的“我反正信了”等主要网络流行语都出自社会公共事件,而2018年至2021年间流行的“官宣”“锦鲤”“C位”和“佛系”“996”“打工人”“内卷”“凡尔赛文学”等则分别对应娱乐和生活领域,所包含的社会情绪趋于温和。

第二,网络流行语的语料来源逐渐向ACG和“粉圈”等亚文化领域扩展。ACG是动画(animation)、漫画(comic)、游戏(game)三者英文首写字母构成的合成词,一般特指日本的动画、漫画、游戏作品,[13]近年来流行的“皮皮虾,我们走”“666”“基操勿6”等便起源于游戏圈。“粉圈”(又称“饭圈”)则是“粉丝对自己所属的追星群体的统称”。[14]“粉圈文化”是一种围绕追星的亚文化,由此衍生的网络流行语包括“C位出道”“打call”“路人粉”“私生饭”等诸多与选秀和明星应援有关的词汇。

第三,网络流行语的生成和传播范围趋于圈层化。圈子指以情感、利益、兴趣等因素维系的具有特定关系模式的人群的聚合,而圈层化不仅包括圈子化,也包括层级化。[15]在使用网络流行语时,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不仅会基于代际和业缘生成“00后黑话”“互联网黑话”等“黑话”,更会基于趣缘,在“粉圈”、电竞圈、动漫圈、cos圈等圈层内部形成特有的流行语汇。与早年出自社会公共事件、热门影视剧、综艺节目、流行歌曲的网络流行语相比,圈层内部具有较强封闭性的网络流行语要“出圈”并在大众中流行的难度提高,形成“隔圈如隔山”的传播现况。

此外,网络流行语的传播模式也发生了变化。传统公共事件产生的网络流行语得以流行的路径,主要为“当事人自主创造+戏谑调侃+被官方话语采纳”“公共事件+大众杜撰+戏谑调侃+不满情绪+有特定诉求”“公共事件+大众杜撰+不满情绪+有特定诉求+纳入官方话语场”三条路径。[16]而当下小众的网络流行语的“出圈”需要其作为“强势迷因”,具有更强的传染性,才能引发大众模仿得以流行。以上网络流行语发展与使用的特征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出使用者的社会交往、生活调侃等心理动机。

但国内外社会学学者都指出传统迷因理论将人简单地当成迷因传播过程中的载体,忽略人的主体性和能动性,使得迷因研究成为类似文本分析的纯客体化研究。传统迷因理论倾向于将网络流行语模仿、复制和变异的动力归结于迷因自身,而将使用群体置于单纯被感染的角色。事实上,迷因的形成、复制和传播的过程都离不开行为主体的参与,其机制都涉及主体的认知、情感、动机、偏好以及与信息内容、形式间的交互作用。[9]有学者提出,当现有语言系统中没有合适的语言形式表达人们某种社会心理和表达诉求时,网络环境的自由和网络群体的创造性有可能会使语言系统中的缺口迅速得到填补。[17]可见,迷因理论将网络流行语的使用群体置于单纯被感染的角色的做法不够全面,其模仿和传播行为背后的心理动因不容忽视。由此,本研究从迷因理论忽视迷因传播过程中人的主体性的问题出发,以“迷因池”中的“强势迷因”——网络流行语为例,探究其主要使用人群参与网络流行语的模仿和传播的具体心理动机,从而更好地探究网络流行语的传播动因,也为迷因研究提供一定的参考。

二、网络流行语使用的内在心理动因

通过回顾过往网络流行语使用心理机制的研究发现,有学者认为网络流行语折射出人们的从众心理、娱乐心理、冷漠心理、质疑心理、怨恨心理、焦虑心理等复杂的社会心态。[18]魏晓娟则从心理特点出发,认为网络流行语满足了人们情感宣泄、同伴认同和群体融入等心理需要。[19]倪建均调查了上海13所高校1 300名大学生使用网络流行语的社会心理认知,发现自我实现因子得分最高,其次是从众心理和情绪渲染,且不同性别、城市与农村、党员与非党员、学生干部与非学生干部的大学生之间存在显著差异,性别和专业的交互效应显著。[20]

而在针对用户信息共享和转发行为动机的研究中,蔡剑和詹庆东将群体网络信息分享行为动机划分为社会交往、收藏动机、名誉声望、自身需求、利他动机、安全需要六个维度,并通过实证分析发现社交动机的影响更为显著;[21]黄微等将自媒体用户信息共享行为动机划分为娱乐消遣、社会交往、自我表达三类,并以大五人格理论为基础,探究了不同人格要素对其行为动机的影响。[22]此外,胡珑瑛和董靖巍则将微博用户转发行为动机归纳为娱乐消遣、自我实现、环境监测、人际交往四个维度。[23]

綜上,在网络流行语使用心理机制的研究中,学者们多提及从众心理、社会认同、情绪宣泄等动机;而在用户信息共享和转发行为动机的研究中,多提及社会交往、自我实现等动机。作为网络交际语言,网络流行语的使用场景主要为社会交往活动,因此社会交往动机与网络流行语的使用密切相关。而社会认同、情绪宣泄等动机也主要依托社会交往的过程达成。鉴于社会交往动机的内涵过于宽泛,本研究不将其与社会认同等动机并列研究。此外,严励和邱理认为,网络流行语在发展过程中会转变为一种特殊的话语,而话语的传播行为具有明显的动机,发挥着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身份认同和意见表达的构建作用。[24]结合彭兰在研究表情包时突出其“社交表演面具”属性的观点,[25]本研究将网络流行语使用的内在心理动因总结为自我呈现、社会认同、情绪宣泄和话语抵抗四大动机。

1. 自我呈现:良好形象的标签

自我呈现概念最早由戈夫曼提出,他认为人在日常生活中会呈现自我,当个体在他人面前出现时,会以一种既定的方式表现自己,其目的纯粹是给他人造成某种印象,使之做出他预期获得的特定回应。[26]尽管这一概念的提出基于面对面的交流情境,但依然被广泛运用于以计算机为中介的交流的研究中。在自我展演的过程中,语言扮演着不可忽视的角色,因为“语码的使用反映使用者的阶层、性别、种族、民族、职业、年龄、教育程度等结构性因素及文化机制”。[27]

因此在线上交流缺乏足够多社交线索的情况下,除头像、昵称、个性签名等背景资料,交流时所用的网络语言也成为印象管理的一大利器。有学者通过在线参与式观察和深度访谈,发现网络流行语“皮一下”衍生的网络“皮”文化和“皮”行为在实践中蕴含着自我形象的彰显和塑造,个体通过表达具有“皮”特征的内容彰显个性,从而建构自我的外在形象。[28]通过使用变异的词汇和句法,彰显自我身份的特殊性,也传达了身份认同和价值观。如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通过自封“佛系青年”“佛系养生”“佛系司机”等,塑造自己不争不抢、随遇而安的豁达形象,从而使自己显得更接地气,更易靠近;而自嘲为“打工人”则体现出自己的幽默与豪放。也有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通过使用“今天也要加油鸭”“蟹蟹”“鸡冻”等动物化的网络流行语展现自己亲切可爱的形象。此外,对新近网络流行语的使用也能展现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对网络潮流和网感的掌握能力,继而为自己贴上潮流的标签。

2. 社会认同:圈层化的群体身份

社会认同指个体认识到他属于特定的社会群体,同时也认识到作为群体成员带给他的情感和价值意义,在形成认同的过程中,个体会自动对他人进行内群体和外群体的划分,并将自我纳入这种分类,符合内群体的特征将被赋予自我,从而实现自我定位。这一过程使个体对自己的群体产生认同,并产生内群体偏好和外群体偏见。[29]是否使用网络流行语以及对其持有怎样的态度是进行群体划分的依据之一,可视作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建构自我认同继而寻求社会认同的语言表征”。[27]当网民以放下得失、随遇而安的“佛系青年”“佛系司机”等形象标榜自己时,就与深谙规则、热衷竞争的“卷王”形成群体身份上的区隔,甚至产生群体性的反感与抵制。一方面,网民通过使用彼此熟识的网络流行语来划分群体,表达认同,甚至为寻求认同而使用某种特定的网络流行语;另一方面,网络流行语又会强化群体成员的认同。

在多元流行文化的盛行和中国传统文化高语境特点影响下,近年来的网络流行语朝着更为圈层化的“黑话”转变,在达成内群体强化的同时,也增强了对外群体的排斥,使得不同代际甚至同一代际的不同群体都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交流障碍,对其他群体的“黑话”无法识别。身处“粉圈”的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便创设了一整套圈层内的网络流行语,如用“死忠粉”“CP粉”“粉头”等划定粉丝身份,用“打榜”“空瓶”“拉郎配”等形容粉丝行为,用“本命”“墻头”“蒸煮”“天菜”等标记“爱豆”的身份,用“营业”“抠脚”等形容“爱豆”的行为等。这种圈层化“黑话”的流行,加强了网络流行语的群体标识和划分功能。不过,由于以网络流行语标识的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并不一定如粉丝后援会一般存在线下真实的社会关系,因此群体成员的内部关系一般都较为松散,呈现出新部落化的后亚文化特征。

3. 情绪宣泄:减压的安全阀

已有研究认为,网络流行语是在迎合减压宣泄等心理诉求中产生和盛行的,其既表达了网民对社会现状的普遍关注和基本评判,也体现了网民的另类表达和情绪宣泄,[30]而其使用群体对这种宣泄快感的追求使得流行语能大范围快速扩散。[1]这种“狂欢式感受是网络语言世界中的情绪基调,泄愤心态和戏谑心态则是狂欢式感受的两种不同形式,其根源都在于僵化的社会结构加剧了现代青年的意义危机”。[23]如原属人类学概念的“内卷”,起初是黄宗智翻译后用于形容明清时期长江三角洲在人多地少的客观情况下,出现越来越高的单位土地劳动投入和越来越低的边际回报的一种农业生产状态,[31]后被身处学校的学生用于形容一种非理性的个人产出和投入比值下降的竞争状态。在此基础上衍生的“卷心菜”则是形容被迫参与“内卷”但内心不愿参与最终“显得很菜”的状态,表达了这部分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的生存压力与无奈情绪。类似表达负面情绪的还有“我太难/南了”“蓝瘦香菇”等,但也有网民会使用“奥利给”等流行语为自己加油打气。

不过,已有研究虽指出网民减压宣泄的心理是网络流行语的传播动因之一,并解释了压力和负面情绪产生的社会条件,但网络流行语何以能承载减压宣泄的功能,以及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何以选择此种方式减压等问题还值得进一步探讨。一方面,网络媒体的匿名性为网络流行语的使用群体提供了一定自由发声的机会,相比线下或线上实名宣泄负面情绪,匿名吐槽和宣泄更为安心和保险,对身边人和自己的负面影响更低;另一方面,网络流行语的高语境和圈层化的特点使之具备一定的理解门槛,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可用其巧妙地表达自己的心声,规避圈层以外的人的干扰。除宣泄自己的情绪,网络流行语还能够引发大众的情绪,获得群体情感上的共鸣和心理上的诉求。

4. 话语抵抗:温和的协商

随着网络平台影响力逐渐增大,网络流行语开始成为现实社会的一种话语表征,夹杂着越来越明显的价值导向和权力意味,[29]表达着话语生产者的主张。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通过使用网络流行语争夺话语权,对社会事件背后隐含的资源分布不均、社会竞争激烈等问题表达抗议,甚至挑战社会禁忌,躲避社会规训。不过这种颇具亚文化色彩的抵抗不是激烈和极端的,而是对问题的反映和较为温和的协商。[32]有学者统计研究后发现,2014年以后,网络流行语所反映的话语由抵抗和批判精英话语与官方话语转变为与其相互生产并在互动中重新建构意义。[32]如“内卷”便暗含着对竞争激烈但收益与努力不对等的社会现状的批判,而“躺平”虽是对“内卷”的抵抗,但并不激烈,只是提出主动降低欲望,不被消费主义和非理性竞争裹挟的主张,且在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与主流媒体官方话语互动和相互生产的过程中,“躺平”已从最初与奋斗相对立的“躺着不工作”逐渐扩展了“停下来休息”“做一个普通人”等更为积极的内涵。不过,若民间网络话语反映的社会问题没有改善,其抵抗的激烈程度也会处于变动不居的状态,有可能带来新的社会问题。

三、网络流行语使用中的问题与引导

网络流行语不仅能够成为使用群体建立良好形象、寻求社会认同,继而加速社会融入的帮手,也充当了其负面情绪的发泄口和安全阀。网络流行语在被发明并使用的过程中体现的创造力,也为网络语言的发展提供了鲜活的驱动力。不过,网络流行语作为社会问题和社会压力的表征,在传播的过程中仍然存在一些隐忧。

1. 表意匮乏:加剧标签化思维

语言即思维,语言系统和话语方式是构成文化和文学的最深层的基础。[33]尽管网络流行语提供了新奇有趣的表达方式,也准确地捕捉了社会现实和使用群体的痛点,但其作为词汇在表意上仍是单一的,尽管其中的含义处于不断变化的状态中。如果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在遇到类似社会现象或产生类似情绪时立即使用特定的网络流行语进行表达,有可能会忽略不同现象与情绪之间的差异。如在社交媒体上与他人观点不合时常给对方冠以“杠精”“柠檬精”的称号,导致沟通停滞,双方形成更大的裂缝;还有一遇到竞争激烈的情况就称之为“内卷”,而并未考量该竞争是否属于“内卷”的模式。这种词汇滥用的行为容易加剧群体标签化的思维,简化对社会现象和社会规律的思考和认识,陷入对问题全盘否定或全盘肯定的极端化的思维陷阱。

2. 破圈困难:影响圈层间沟通

在进行群体划分、寻求社会认同的心理动机的影响下,网络流行语的使用越来越具有圈层化的特征。无论是“扩列”“买橘子”“NBCS”等基于代际差异形成的“00后黑话”,还是“链路”“拉齐”“颗粒度”“自然势能”等基于行业壁垒生成的“互联网黑话”,抑或基于趣缘形成的“粉圈”、电竞圈、动漫圈、cos圈等圈层用语,都具有较强的封闭性,不仅缩小了不同圈层群体间共通的意义空间,提高了沟通的成本,还有可能加强圈层内部人们的利益诉求、态度立场、行为模式的一致性,进一步扩大不同圈层的差异,进而导致网络社会的碎片化,[19]加大凝聚社会共识的难度。

3. 传播焦虑:影响社会感知

当普通网民、自媒体、主流媒体等在标签化思维的影响下,铺天盖地地使用甚至不加区别地滥用某一种网络流行语时,如“内卷”“鸡娃”“996”等,网络流行语可能会因为在网络世界的反复出现而在人群中形成刻板印象,并过度放大其对于社会压力和焦虑情绪的感知,甚至可能会产生对自我和社会的怀疑与不满情绪。此外,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在虚拟世界感知到的社会焦虑,还有可能影响到线下日常生活中的行动。这对网络流行语使用者的个人成长与社会发展均会产生不利影响。反过来,如果长期使用“加油鸭”“蟹蟹”等可爱的动物化的网络流行语,也有可能会影响使用者对于复杂多變的现实世界和人际关系的感知,甚至出现成人“儿童化”、青少年“拒绝长大”等问题。[34]

4. 逃避现实:想象性解困

面对激烈的“内卷”,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试图通过不作为的“躺平”进行温和地抵抗,通过主动抵制消费主义,在抽身回归理性的同时,也向社会反映自己的艰难处境与问题。如果是积极意义上的“微躺”,这样的做法或许能提供下一次奋斗的动力;若是消极意义上不劳动的纯“躺平”,表面上看是脱离了“内卷”的困境,实际上也消解了正常良性竞争的积极意义。尽管有学者认为“竞争行为是最大的社会风险生产机制”,[35]并由此强调合作的重要性,但“正是群体间的竞争激发了群体内的合作”,[36]良性竞争对个体的成长与发展以及社会的发展具有一定的推动作用。若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仅是纯“躺平”,而不试图增强本领,推动社会的进步,那么当前所遇困境将难以解决。

尽管网络流行语的风行带来诸多隐忧,但在规制时也不能操之过急,应承认并支持网络流行语在促进网络社会交往中的作用,并循序渐进地对相关问题加以引导和解决。

(1)建立起良好的社会沟通机制,促进不同圈层群体的交流。尽管圈层化的发展趋势使得“黑话”盛行、“破圈”交流困难,但官方话语可通过使用网络流行语的圈层“黑话”,增强使用群体的认同感,从而拉近与该群体的距离。同时,官方话语也可以对其取之精华,对圈层“黑话”进行介绍或者转变为大众更为理解和接受的用法,促进大众对圈层“黑话”的理解与使用,扩大不同圈层群体的对话基础。网络流行语主要用于线上沟通,因此社会沟通与对话机制的建立,需官方话语熟练掌握不同网络媒体的使用技巧,才能最大限度触达隶属于不同圈层群体的网民。

(2)建立起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心理状态监测和调整机制,帮助寻找适当的解压途径。官方可通过互联网和社会组织等不同渠道对网络流行语使用及其背后所反映的心理状态进行调查和监测,在出现问题时及时预警并促进解决。心理辅导机制的建立则需联合心理学专家、医院、媒体机构、公益组织等进行普及宣传和讲解,并为社会各界提供寻求心理援助的方式,且切实提供服务。在洞悉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心态的基础上,官方应为其提供更多更为健康有效的情绪出口,防止使用者陷入群体想象性解困—再度失望的恶性循环中。此外,正向的主流价值观的引导也应更加靠近网络流行语的使用者,有针对性地、循序渐进地进行引导和宣传,从而化解网络流行语带来的隐忧。

(3)建立网民问题反馈与解决机制,保障其基本权益。在加强社会沟通,进行心理监测与辅导的基础上,官方还应洞悉“内卷”“996”“鸡娃”“佛系”“躺平”等表征社会压力和负面情绪的网络流行语生成与流行的社会根源——高昂的生活成本、激烈的社会竞争、困难的阶层流动等。仅对使用群体的心理状态进行调整而忽视背后的社会现实有可能治标不治本,应在对网民的心理状态进行监测和调整的同时,鼓励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通过正规渠道反馈自身问题,积极寻求帮助,并通过相应的政策和培训机制,增强使用群体解决问题、维护权益的能力,在此基础上引导网民形成积极向上的价值观念。

结语

通过案例分析可见,自我呈现、社会认同、情绪宣泄、话语抵抗等动机成为网络流行语在使用群体中传播的重要心理动因,网络流行语的使用能够实现树立良好形象、塑造圈层化的群体身份、充当减压的安全阀、进行温和的协商的目标。可见,作为“强势迷因”的网络流行语的传播离不开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主体性的驱动,传统迷因理论将网络流行语使用群体置于单纯被感染的角色的做法不够全面。不过,针对网络迷因传播中的心理动机还需通过更为完备的定量研究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和验证,从而对风行网络的迷因景观进行更细致的研究与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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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entification and Catharsis: The Status Quo and Suggestions for Guiding the Use of  Network Buzzwords

TANG Zheng1, DING Zhen-qiu2(1.Center for Journalism and Social Development,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 2.School of Journalism, 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33, China)

作者信息:唐錚(1980— ),女,北京人,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媒体融合、新闻实务;丁振球(1997— ),男,江西瑞金人,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新闻实务。

作者:唐铮 丁振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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