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成长——解读《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中的女主人公

2022-09-10

1引言

二十世纪英国小说家爱德华·摩根·福斯特在他的意大利小说《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中描述了一位出身英国中产阶级的大家闺秀勇敢地追求自由和幸福的爱情故事。女主人公露西虽然生活在“房间”的环境中, 却看得见“风景”, 并且在意大利的影响和艾默森父子的帮助下, 冲破“房间”的束缚, 看到了真正的“风景”。下面我们共同见证一下露西觉醒、成长的历程。

2觉醒、成长

第一章, 在贝尔托利尼公寓, 当艾默森父子提出把可以看到风景的房间和巴特利特小姐和露西交换时, 与表姐的客套比起来, 露西“身上有一股反抗精神, 认为接受艾默森父子的好意原不必如此讲究”。稍后露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马上打开窗户, 呼吸夜晚的清新空气, 脑子里还在想那位好心肠的老人, 让她能看到阿诺河上闪烁的灯火, 还有圣米尼亚托教堂的苍柏, 亚平宁山脉山麓的丘陵地带, 衬着冉冉上升的月亮, 一片黑沉沉的”。露西与表姐巴特利特小姐闩紧百叶窗、锁上门的做法完全相反。小说一开篇, 我们就发现露西渴望看到“风景”。虽然和表姐同样生活在“房间”的环境中, 但她与表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她属于能够被拯救的一类人。

第二章, 在巴特利特小姐认为待在屋里好时, 露西宁愿出去。当拉维希小姐带露西去圣克罗彻时, “意大利一下子出现了, 使人陶醉”。当拉维希小姐把她一个人留在圣克罗彻并且把她的旅游指南也带走时, “意大利的蛊惑魅力使她着魔了, 于是她没有去请教别人, 竟然开始感到逍遥自在”。当她看到老艾默森先生把小男孩扶起来时, “她感到心灵净化, 不再蔑视艾默森父子了。她决心要对他们谦和, 落落大方而不是过分拘泥, 而且如果可能的话, 还要对那两间合意的房间说上几句好话, 以抵消巴特利特小姐的那番客套”。尽管这对不被认可的艾默森父子言行举止与其他游客格格不入, 但是他们“用他们的独特的观点, 向她展示这世界”。 “他们用魔力把她镇住了。她简直想不起来应该怎么样才算举止得体。 ”露西的思想开始发生变化。

第四章, 露西盼望出现“不平凡的事情”。 “露西只有在弹奏音乐后才最清楚自己向往的是什么。 ”“这时她不再百依百顺, 也不屈尊俯就;不再是个叛逆者, 也不是个奴隶。 ”“她很想放弃‘永恒的女人 ’ 这一令人敬畏的尊号…… 时而会有一些约束使她特别恼火, 这时她就要违犯这些约束……她真想做出一些使对她抱有良好祝愿的人不赞同的事情来……自由的大门似乎仍然尚未打开。她意识到自己的不满……希望发现更多的东西。 ”在这一章确实发生了一件使露西“进入充满岔道的青春年华”的“不平凡的事”。在主权广场的凉廊前, 两个意大利人为了一笔债款, 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杀死了。露西晕过去了, 她醒过来时发现正躺在乔治的怀里。这件“不平凡的事”在露西的成长历程中产生了很大影响。一方面它给露西展示了真实的生活除了美好的一面还有邪恶的一面, 另一方面预示着露西和乔治的爱情将由此萌芽。

经过这番奇遇的洗礼, “那个熟悉的世界已经四分五裂”。“拉维希小姐和伊格先生都使她感到有点害怕。他们使她感到害怕, 她也不再尊敬他们了。他们遇到了新的考验, 结果她发现他们都不够格。 ”当伊格先生说老艾默森先生只配受冷落时, “露西的叛逆思想第一次通过言辞冲出口来—她这样做还是生平第一次”。但是“她习惯于让自己的想法得到别人的肯定……现在却不知道自己想得对还是不对, 这实在太可怕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 “她的勇气消失了, 重新陷入了老一套的混乱的思想方法中去。 ”

第六章, 一件对露西的思想产生极大震撼, 促进露西觉醒的大事发生了。毕比牧师一行人乘马车去菲耶索莱游览。 “她 (露西) 第一次感到春天的感染力……她正为能从枯燥沉闷中解脱出来而高兴。”露西被美景包围着。受此美景的感召, 乔治吻了露西。露西感受到了爱情, 加速了她的成长。 “她的种种感受、阵阵迸发的勇气、有时感到的莫名其妙的欢乐、说不清楚的不满足的感觉。”在此关键时刻, 成长的历程却被巴特利特小姐阻断了。她要带露西离开佛罗伦萨前往罗马。 “露西服从了。她听任表姐的摆布。 ”但当她发现“她的诚挚、她对同情与爱的渴望”被巴特利特小姐“施展了圆滑的手段”利用后, 她“出声叫道:‘我不想变得浑浑噩噩。我要很快成长起来’”。露西的思想发生了巨大变化, 尽管她暂时屈服于传统的权威。

小说的第二部分, 露西回到了英国的家中。她接受了“理想丈夫”塞西尔的求婚, 表面上看她遵循了传统的观念, 但是她的的确确和以前不一样了。连塞西尔也发现“意大利在她身上制造了某种奇迹……她确乎一天天绝妙地成长起来了”。毕比牧师感觉“她已经找到了翅膀, 而且很想使用它们”, 并且预言“她心头的水密舱将会被水冲破, 于是音乐与生活将会结合在一起”。 “她带着新眼光回来了……她是个叛逆者……是一个希望获得与她所爱的人同样的平等地位……意大利给了她人在世界上所能占有的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她自己的心灵。 ”

第15章, 乔治到露西家打网球。乔治赢球后, 露西“注视着那长着黑发的头。她并没有伸手去抚摸它, 然而心里明白她很想去抚摸它”。正是在这一章, 乔治再次吻了露西。这次亲吻对露西的成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尽管露西要压制这“为世俗与社会所不容的感情”, “感受到的与再度出现的爱情, 我们的身体所要求的与我们的心灵加以美化的爱情, 作为我们能体验的最最真实的东西的爱情, 现在都以社会的敌人的面目重新出现, 而她必须窒息它……这是一次真与假之间的较量, 而露西的首要目标便是击败自己”,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认识事实的真相, 解除了和塞西尔的婚约。“我不要人家保护。我要自己选择什么是对的。”塞西尔发觉露西 “从一幅莱奥纳多的名画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有着她自己的奥秘与力量”。尽管如此, 露西并没有迈出最后勇敢的一步。她爱乔治, 却对所有人说了谎, 甚至准备和两位艾伦小姐一起去希腊旅行来回避乔治。露西“加入了黑暗中的大军, 他们既不受感情支配, 也不受理智驱使……他们违反了爱情与真理”。在此关键时刻, 露西人生中最重要的导师出现了。在第19 章, 老艾默森先生一番语重心长的教导使露西彻底觉醒了。“黑暗一层一层地退去, 她看见了自己灵魂的最深处……一下子对每件事的方方面面都看得清清楚楚了。”第20 章, 露西和乔治一起回到了意大利的贝尔托利尼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