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鹿柴

2024-05-25

王维鹿柴(通用8篇)

篇1:王维鹿柴

鹿柴王维鹿柴古诗

《鹿柴》

唐·王维

空山不见人

但闻人语响。

返影入深林

复照青苔上。

注释:

1、鹿柴:以木栅为栏谓之柴鹿柴乃鹿居住的地方。

2、返影:指日落时分阳光返射到东方的景象。

译文:

山中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只听得喧哗的人语声响。

夕阳的金光射入深林中

青苔上映着昏黄的微光。

赏析:

这是写景诗。描写鹿柴傍晚时分的幽静景色。诗的绝妙处在于以动衬静以局部衬全局清新自然毫不做作。落笔先写“空山”寂绝人迹接着以“但闻”一转引出“人语响”来。空谷传音愈见其空;人语过后愈添空寂。最后又写几点夕阳余晖的映照愈加触发人幽暗的感觉。

出塞的诗意春夜喜雨的诗意咏柳的诗意分页:123

篇2:王维鹿柴

鹿柴

——王维

空山不见人,

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

复照青苔上。

题解

鹿柴,王维辋川别业的胜景之一。辋川有胜景二十处,王维和他的好友裴迪逐处作诗歌咏,共得四十篇,编为《辋川集》。这首诗是王维二十首诗中的第五首。诗里描绘了鹿柴日落之时的景色。

句解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我们走进深山密林都有这样的经验:山中分明杳无人迹,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前后左右环视寻觅,又见不到一丝人影。诗的前两句,写的就是这种情境。能听到话语,人应在不远之处,然而竟不得见,可见山林之茂密幽深。

山越深,林越密,就越寂静。按常理,寂静的空山尽管“不见人”,却非一片死寂。瑟瑟风声,潺潺水响,啾啾鸟语,唧唧虫鸣,大自然的声音其实是非常丰富多彩的。然而,诗人让这些声音都消隐了,只是紧紧抓住偶尔传来的一阵人语声。在一切都杳无声息之中,这突然而至的“人语响”,显得格外清锐,似乎一下就打破了山中的寂静。可是,正如南朝王籍的诗所描绘的,“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空谷传音,只会愈见空谷之空。这短暂的“响”,反衬出的是长久乃至永恒的空和寂。待人语响过,山林复归于静,而由于刚才的那一阵“响”,此时的空寂便会更加触人心目。

在如此寂静的山中,传入诗人耳朵的,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人语;映入诗人眼帘的,又是什么呢?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景”,日光,“返景”,夕阳返照的余晖。

深林本就幽暗,林间树下有青苔,更强调了其幽暗。夕阳斜斜地投进深林,又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照映到青苔上。初初读来,会觉得这一抹余晖,给幽暗的深林带来了一线光亮,给冷冷的青苔带来了一丝暖意。但稍加体会就会感到,实际恰与此相反。斜晖带来的那一小片光影,和大片的无边的幽暗所构成的强烈对比,反而使深林的幽暗更加突出。这就譬如作画,在大幅冷色的画面上掺进一点暖色,在四周冷色严严的包裹下,暖色只会显得微弱和孤立无援,绝不会改变整幅画的基调,而被衬托后的冷色,反而会带给人更深刻的感受。

评解

有人将诗歌称为“时间的艺术”,因为好诗总是撷取最富表现力的瞬间,通过艺术的点化,使之成为永恒。王维的这首《鹿柴》便是如此。诗人以他特有的敏感,把握住了“空山人语响”和“返景入深林”的一刹那间,营造出一种永恒的幽静空寂的意境。明李东阳《怀麓堂诗话》评曰:“淡而愈浓,近而愈远,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

明人胡应麟和清人王士都曾说,王维《辋川集》诸诗“字字入禅”。此言虽或有夸张,但王维的山水诗的确常常透出一种“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的.禅意,读来使人“身世两忘,万念皆寂”。因为王维是以一颗清净、虚空的心去观照自然,这使得他的这类诗中,虽然有声有色,有响有动,却始终是以寂静为旨归的。这种寂然的心境,自然与王维长期受佛教尤其禅宗思想影响有关。也正因如此,后人尊王维为“诗佛”。

篇3:王维鹿柴

一、乐的标准:“美”

本文对“音乐”这一概念的界定是:“美好的声音”, 或者说“噪音的对立面”。声音很难被清晰划分, 这只是一个较模糊的、不能称之为“定义”的界定, 但是这一界定或许并无偏颇之处。无论喜怒哀乐, 无论长短, 无论风格, 无论人声或自然, 带给人美的享受的声音, 皆可称为音乐。当然, “美”的具体判断标准会因人而异, 对“美”的认识是见仁见智的事情, 关于“美”的标准的讨论也从未停止, 但关于“美”的观念并非不能统一 (只是这“统一”容易流于宽泛, 而“美”本就不是可以严格定义的东西) , 真正的美是毋庸置疑的, 是有力量的, 是有无穷感染力和魅力的。回到王维的诗上来, 虽然读者没有“美是什么”的统一答案, 但是都不会否认诗中流淌出的音乐之美。声音使得整首诗浑然天成, 就像音符使得乐曲完整、流畅、和谐。因此, 本文把王维山水田园诗中描绘的大部分声音归入音乐的范畴。

二、乐的内容:自然之声与人造之音

声律一般分成韵脚, 旋律 (节拍) 和声调 (高低徐疾) 。 (1) 那么, 声音的内容可以作何种分类?下文尝试按声音的源头, 将其分为“自然之声”和“人造之音”两类来分析。

自然当然是山水田园诗的主角, 王诗中对声音的描绘也集中在自然之音。王维描摹最多的是鸟鸣, 如“万壑树参天, 千山响杜鹃” (《送梓州李使君》) , 遍山的杜鹃凄鸣渲染了忧伤的气氛;又如“漠漠水田飞白鹭, 阴阴夏木啭黄鹂” (《积雨辋川庄作》) , 黄鹂轻快的鸣啭似乎在为辋川庄的雨过天晴欢欣;再如“落花寂寂啼山鸟, 杨柳青青渡水人” (《寒食汜上作》) , 暮春时分的鸟鸣给渡过汜水的诗人平添了几分寂寥与黯然。鸟鸣似乎是山水田园里亘古不变的背景音乐。除了鸟鸣, 还有风声, 雨落声, 水流声, 蝉鸣声, 树叶的沙沙声……这些都是山水田园必不可少的标志性声音元素。如“倚杖柴门外, 临风听暮蝉” (《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 , 寒蝉本象征愁绪伤情, 这里却“一反常态”没有了伤感的色彩, 成为了挚友相聚时一段悦耳的配乐;又如“泉声咽危石, 日色冷青松” (《过香积寺》) , 在峻峭山中流淌的泉水似在幽咽一般, 一个“咽”字准确描摹了泉水阻塞缓流的声音和情态。

王诗中除了有纯粹的自然之声, 还有人声或者丝竹之音。据《旧唐书·王维传》记载:“人有得《奏乐图》, 不知其名。维视一曰:‘此《霓裳》第三叠第一拍也。’好事者集乐工按之, 一无差。咸服其精思。”史书记载王维曾担任太乐丞, 精通音律的他具有深厚的音乐功底和很高的音乐造诣。平日里他爱抚琴吹箫, 如“松风吹解带, 山月照弹琴” (《酬张少府》) , 在松风里对月弹琴, 颇有乐趣;“吹箫凌极浦, 日暮送夫君” (《欹湖》) , 箫声里尽是对友人的依依惜别情;“独坐幽篁里, 弹琴复长啸” (《竹里馆》) , 抒尽心中逸气。除了乐器演奏的声音, 还有深山传来的低沉钟声:“古木无人径, 深山何处钟” (《过香积寺》) , 还有兴之所至的歌唱:“复值接舆醉, 狂歌五柳前” (《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 ;还有人们的日常交谈:“欲投人处宿, 隔水问樵夫” (《终南山》) ;还有远处传来的人声:“空山不见人, 但闻人语响” (《鹿柴》) 。王维对人造之音的描摹在山水田园之外的题材中出现得较多些:如“秋槐叶落空宫里, 凝碧池头奏管弦” (《凝碧池》) , “健儿击鼓吹羌笛, 共赛城东越骑神” (《凉州赛神》) , 等等。

三、乐的写法:点到即止与有无相生

说到王维的声音艺术, 点到即止是其特点之一。和《李凭箜篌引》、《琵琶行》那样直接描写和铺陈声音的篇章不同, 在描写声音的时候, 王维大多是不写其声, 只写其动作或情态;或者说, 王维并未对声音进行详细的铺展与描绘, 只是含蓄和干净地点到即止, 停留在叙述这一层次上。不管是“山月照弹琴” (《酬张少府》) , 还是“吹箫凌极浦” (《辋川集·欹湖》) ;不管是“秋水日潺湲” (《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 , 还是“清泉石上流” (《山居秋暝》) ;不管是“竹喧归浣女, 莲动下渔舟” (《山居秋暝》) , 还是“独坐幽篁里, 弹琴复长啸” (《辋川集·竹里馆》) , 这些声音都需要想象来还原, 属于间接描写, 王维仅仅点到即止, 是读者完成了整个音乐的创作过程。这一过程并不难, 相反非常自然。由于王维画意渲染和氛围营造都极其成功, 读者犹如被带入王维时空的幽静山林, 在这一超然物外的世界里, 鸟鸣、风声、水声、丝竹之声都“各得其所”, 只等人们来体会;在这一时空里, 所有的音乐都已在心中。

这种点到即止的间接描写典型是风声。比如“松风吹解带” (《酬张少府》) , 只是描摹风吹的动态, 然而隐藏的音符———风声仿佛就在耳边;又如“隔牖风惊竹” (《冬晚对雪一壶居士家》) , 并未直说风声如何, 但风穿梭在竹林间的声音和竹林摇曳的沙沙声依旧扑面而来;再如“人闲桂花落” (《鸟鸣涧》) , 花落无声, 但却似乎可以隐约听到相伴的风声, 如此轻缓柔和。这些诗句没有直接描摹声音, 含蓄中别具韵味和诗意。

王维描摹声音的第二个重要特点是以声衬静, 有无相生。这不仅有环境的静, 还有心的静。有人称之为“此时有声胜无声” (2) 。明明是对声音的描摹, 却营造出悠远平和的境界, 收到空寂静谧的效果。如果不是在安静的山林, 怎会连最细微的声响都收入耳中?如果没有宁静的怀抱, 怎会注意到平常声音中的悠远意味?

以《鹿柴》为具体例子来分析。此诗的前两句“空山不见人, 但闻人语响”, “响”有“回声”之义, 诗中不言“声”或者“音”, 而称“响”, 可见声音的清晰与悠扬往复。在偌大的山林里, 如何才能听清人语?声音穿越层层枝叶到达耳边时, 怎还明确可辨?不难想见, 这只能是由于山林之幽, 鹿柴之静。这种“以声衬静”的曲笔的写法, 非常精妙含蓄, 颇具意趣。这与王籍《入若耶溪》中的“蝉噪林逾静, 鸟鸣山更幽”和《诗经·小雅·车攻》中的“萧萧马鸣, 悠悠旆旌”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些诗句都有言外之意———表面上写有声响, 实际上是描写一派静谧。唐代著名诗僧、茶僧皎然在《辩体有十一九字》中说:“静, 非松风不动, 岤林未鸣, 乃谓意中之境。” (3) 赵山林先生注《鹿柴》时说:“人语响”是有声, “返影入”是有色。写“空山”不从无声无色处写, 偏从有声有色处写, 而愈见其空。诗人可谓深谙“有无相生”之理。这一点评精辟到位。“有无相生”是王维的声音艺术的精髓。从反面着笔, 有含蓄曲折之美, 令人回味无穷。

四、乐的意蕴:流淌的静与自由的禅

前文提到王维“有无相生”的技法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不动是静, 动亦是静, 动静是相对的。事实上, 没有不动的事物, 表现事物之静的最真实自然的方法就是使其处于动之中, 所谓“以动衬静, 使静更静”。王维写的是声音, 达到的却是宁静。又因为这种独特的写“静”手法, “静”又有了动态的效果, 不是沉默的、死气沉沉的“静”, 是有生命的“静”, 简直是一种“流淌的静”。

都是山水田园中并不罕闻的声音, 无甚特别, 然而它们

WENJIAOZILIAO

并非无生命的堆砌要素, 它们汇成通透的自然乐曲, 带给读者无穷的美的享受;美, 多半就是因为这种“流淌的静”。说到这种“静”的生成, 则不得不提“禅”。山林之静是人人皆能体会到的, 再烦躁的人也会受到这种的“静”的感染, 但这很有可能只是偶然的、暂时的变化, 是心情的静;王维诗中展示的是一种更深广意义上的、永恒的宁静, 是心境的静。这与王维的禅学修养有很大关系。王维曾被友人评价为“当代诗匠, 又精禅理” (4) 。诗人的心灵完全开放, 他与纯粹的自然交流, 内心享受极大的自由。在开放的心灵中, 人能与自然建立一种亲密关系, 由此体会到真正的内在的和平、心境的静。正如孙昌武先生在《禅思与诗情》一书中说的:“ (诗人的心) 像一面镜子, 它领纳万物而不乱光辉, 反而更表现出自身的明净。” (5)

禅意入诗, 本无法可循, 是天然自在的事情;但我们仍然可以从王维的声音艺术中一探禅味的踪迹来由。首先, 诗中描绘的声音主要是鸟鸣、风声、水流、人语、丝竹等, 它们本身就是宁静的承载, 或者说能引发与“静”和“远”相关的想象和感觉。其次, 王维的描摹极尽自然, 不事雕琢;告别浮艳, 返璞归真。真即是美, 美使得诗中的声音具有“音乐”特质。像音乐一般明澈纯净, 自由流淌。

王维通过点到即止和有无相生的手法, 达到“诗中有乐”的效果。“诗中有乐”使王维的山水田园诗有一股流淌的静, 也带来更悠远的禅味与意蕴。综合王维诗人、画家和音乐家的身份, 我们不难理解他诗境、画境和乐境三境一体的诗从何而来。王维诗中体现的超越的精神与高远的境界, 无疑带给后人独一无二的珍贵的审美体验。若不能似王维一样有超高的艺术造诣、打通五官、禅入诗境, 能循着他的踪迹聆听山水清音, 也是乐事一桩。

参考文献

[1]葛杰选注.王维孟浩然诗选注.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4.

[2]杨仲义.汉语诗歌文化学.学院出版社, 2008.

[3]蒋伯潜, 蒋祖怡.诗.上海书店出版社, 1997.

[4]周振甫.周振甫讲古代诗词.江苏教育出版社, 2005.

篇4:王维鹿柴

关键词:王维山水诗禅趣

“以禅入诗”是唐代诗人王维后期山水诗歌的一个突出特色。对于这点,早在王维死前,友人苑咸就赞誉他是“当代诗匠,又精禅理”。1后来更得到“诗佛”的称号。友人胡应麟也在《诗薮》中说:“太白五言绝句是天仙口语,右丞却入禅宗”。王维诗歌的这一特点,与他生活时代环境、坎坷的人生经历、独特的个性和深厚的佛学造诣有密切的关系。

“以禅入诗”是指把禅意引入诗中。这样“禅”便赋予诗歌内省的功夫,并由内省带来了理趣。“禅”刺激了诗歌,使诗歌的面貌更加丰富多彩。禅宗对王维诗的影响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以禅语入诗,在诗中大量运用佛敬语汇;二是以禅法入诗。即在诗的构思过程中借鉴了禅的认识和表达方法。这丰富了诗歌艺术,特别是在具有深厚的韵味的意境的创造上取得了较大成绩。但是,这里我们要讨论研究的是第三类诗作,即以禅趣入诗的作品。所谓“禅趣”,指进入禅定时那种轻安愉悦,闭淡自然的意味它又叫“禅悦”、“禅味”。王维的自然山水诗,经常表现出解脱尘嚣的怡悦安适心境。它们或写花鸟、或绘山水、或吟闲适、或咏渔钓,并没有谈禅,但在笔墨中,笔墨之外却富有禅意为进一步探讨王维俊期山水诗中的入禅,现以《辛夷坞》《鸟鸣涧》《鹿柴》为例。加以分析。清代施补华在《岘佣说诗》中谈到:“辋川诸五绝,清幽绝俗,其间‘空山不见人’、‘独坐幽算里’、‘木末芙蓉花’、‘人闲桂花落’四首”尤妙,学者可以细考。

由于受家庭和时代的影响,王维一生笃志奉佛。其母“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岁,褐衣蔬食,持戒安禅,乐住山林,志求静寂”2受母亲影响,王维早年即信佛教。“安史之乱”之后,他由前期的积极出仕变为“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的亦官亦隐,消极隐遁。后来,他在蓝田辋川购得宋之问中别墅,生活更为悠闲。每日“与道友裴迪,浮游往来,弹琴赋诗。”“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王维在诗中一再宣称“已悟寂为乐,此生闲有余”“晚知清净理,日与人群疏”。王维在其山水诗中是怎样表现他对禅与人生的理解呢?下面我们仍以《辛夷坞》《鸟鸣涧》《鹿柴》为例分两点加以阐述。

其一,是把禅的“见性”观念有机地融入诗的情境之中。表现物我一如的境界,禅宗是中国儒教与印度佛教结合的产物。作为一种人生哲学,它具有难以言说的神秘性。禅宗强调“对境无心”“无住为本”“无相为体”,也就是对一切境遇不胜忧乐,不粘不著,不尘不染心念不起,禅宗认为,世界的最高本体是人的自我心性,一切事物及其发展变化都不过是这个自我心性的幻想而已,“万法尽在自心”。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因而成佛也就不在心外,而在心内。“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无佛心,向何处求佛”。只要达到“明心见性”,既一念觉悟到了自我心性的空寂和清净便是佛了。王维在他山水诗中塑造了一个个独立而封闭的世界;空山、翠竹、日色、冷清松、流水,在这里,诗人获得与天地、宇宙最亲密、和谐的接触。在这里,诗人获得了彻底的解脱,既无法执,赤无我执,而且在这不生不灭,永恒寂静的涅繁境界中再也无孤独与不孤独。由此而诞生的优美意境,包含着无限的意蕴。

《辛夷坞》中也是这样的一种境界,因为“对境无心”所以花开花落,引不起诗人任何感情。辛夷花的纷纷开落,即不执着于“空”也不执着于“有”,自由自在,一切随缘。在王维眼中,世间万物是因果相续,生而后死,死而又生,无始无终,自在无为地轮回演化着,诗人不仅从中看透了生命的虚幻,以寂滅待之也看到了生活的乐趣,因花悟道悟出了万物的自然本性。这一悟之后,竟分不清物与我在空寂的境界中发现自我的存在,状景喻禅,达到“不著一字,尽得风流”3的境界。用无情有性之景表现了诗人无染的佛性。

其二在诗中诗人往往进一步把客观景物作为心灵的返照。《坛经》中说:心如虚空,而虚空是不能被染污的。禅认为世界万有本属虚幻,一切皆空。心即佛,“佛性常清静”,讲究“平常心是道”,把人类的一切活动都看成是寻求解脱的“妙道”“举手抬足,皆是道场,是心是性,同归性海”。世间一切事物都是“真如”的外在显现,禅者讲语入,与文人的灵感最为相通严羽说:“大抵禅道推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心空则景亦空,因此,王维在其后期山水诗中构造了许多空寂,优美的意境,如《鸟鸣涧》中的春山月夜的幽境,但外境只是一种幻想罢了。王维以佛家的态度对待,人生的一切,始终保持着一种任运自在的恬适心境。对佛法的觉悟,使他获得了彻底的自由自在,无缚无碍。在非常轻松自如的状态中,诗人充心地享受寂寞的禅悦,享受生命本身,享受大自然的出山水水。世俗的一切都不足以系挂在心头,诗人的“禅心”得到了真正的净化。《鸟鸣涧》《鹿柴》不正是如此吗?

《鹿柴》和《鸟鸣涧》一样塑造了一个空而不寂的境界:空山一片寂静,远外的人语更加深了空寂感。即钱钟书先生所谓:“寂静之幽深者,每以得声音以衬托而愈觉其深。”一缕夕阳的返照穿过深林映在青苔上,幽暗、微弱,益见其凄清。在这片远离尘俗的世界中,诗人的心灵亦融入自然,连自己的存在也淡忘了。意让人不知是心空,还是境空。这种“万念俱寂”的无我之境,正是禅的极致,“使人有飘然独往之兴”。

总之,王维在其后期山水洪中常构造一种空寂的境界,而这里的空与寂的境界由自然客观存在的景物与诗人内心世界的感情相融合而形成的。这使得意与境浑,物与我相交融。人用虚空的景返照心的空。

综上所述,王维后期山水诗追求的是一种“空灵”的审美趣味,在其后期诗作中大多是“词调秀雅,意新理惬”(《冷斋夜话》卷四)不作佛语而有浓厚禅理,禅趣的作品,它们不仅在诗歌艺术上有特色,更开拓了艺术表现的新天地。在这些作品中没有了牢骚、愤慨、和谐、淡泊、静穆、和平、无欲、无贪、无求、无住……这是禅的境界,而诗人就常常生活在禅的境界中,陈允吉先生在《唐代佛教辨思录》中指出:“王维山水诗的确是处心积虑,借助于艺术形象来寓托唯心主义的哲学思辨,在描绘自然美的生动画中包含着禅理的意蕴。”王维诗作越到后期呈现出的是“湛然常寂”的面貌。

参考文献:

[1]袁行霈著.中国文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版.

[2]张文达,张莉编.禅宗,历史与文化,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98版.

[3]禅宗诗歌境界,中华书局,2001版.

[4]樊泳湄.王维山水诗意境探微,云南社会学科报,2003年03期.

[5]杨建飞.论王维的山水诗,丽水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4年26期.

篇5:鹿柴王维拼音

鹿(lù) 柴(zhài)

王维

唐(táng ) 代(dài ) · 王(wáng) 维(wéi )

空(kōng) 山(shān) 不(bú) 见(jiàn) 人(rén),

但(dàn) 闻(wén) 人(rén) 语(yǔ) 响(xiǎng)。

返(fǎn) 景(yǐng) 入(rù) 深(shēn) 林(lín),

复(fù) 照(zhào) 青(qīng) 苔(tāi) 上(shàng)。

译文

山中空空荡荡不见人影,只听得喧哗的人语声响。夕阳的金光射入深林中,青苔上映着昏黄的微光。

赏析

《鹿柴》是王维后期的山水诗代表作──五绝组诗《辋川集》二十首中的第四首。鹿柴(zhài寨),是辋川的地名。读着这首二十个字的小诗,你的脑海里会浮现出怎样的画面呢?如果请你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你读了这首诗之后的感受,你会用哪个词语?读着这首诗,我的脑海里浮现的词语是:“幽静”。这个幽静,来自两方面的,一是听觉,二是视觉。

这首诗写的是傍晚时分的景色。诗人也许是独自一人来到山中。此时此刻,山中空无一人,那些农人们也许已经伴着夕阳回家了,只留下一座寂无一人的大山。这座山是这样的安静,竟可以听见山中不知何处传来的一两声人语,在寂寂的山中回响。有些人会觉得奇怪,不是说山安静么,怎么还有“人语响”呢?既然有“人语响”,怎么还能说安静呢?一二两句诗的妙处恰在这里。诗歌的创作中有一种叫做“以动衬静”的手法,以有声来衬托无声。这样的手法作家们反复运用。比如,王维的《鸟鸣涧》一诗是这样写的:“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月亮出来竟然惊动了山中的鸟儿,在山涧中婉转地啼叫,可见春山之空。这也就是王籍在《入若耶溪》一诗中所说的“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之意。一座空空的大山中,连偶尔的人语响都能听见,可见它的“空”。这个“空”不是指什么都没有,而是指它的静。

这是一座怎样的大山呢?从“深林”和“青苔”两个词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这是一座深幽的大山,山中大树参天,枝繁叶茂。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林中很少有日光能够透射进来,以至于地上长满了青苔。在这样的深林中,即便是正午太阳光照最强的时候,也会让人有一种幽暗的感觉,何况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呢?但是当斑斑驳驳的树影照映在树下的青苔上时,那一小片光影和大片的无边的幽暗所构成的强烈对比,反而使深林的`幽暗更加突出。诗人以夕阳的余光照射在深林中的青苔上,以光亮来衬托幽暗,以局部的青苔衬托全体的山林,更显出山林的幽深冷寂。

回顾整首诗,前两句从听觉的角度描写,以“人语”衬“山空”,可见其静;后两句从视觉的角度,以“返景”衬“深林”,可见其幽。前后两句的角度不同,但都是用了衬托的手法。

王维是诗人、画家兼音乐家。这首诗正体现出诗、画、乐的结合。诗人正是以他特有的画家、音乐家对色彩、声音的敏感,才把握住了空山人语响和深林入返照的一刹那间所显示的特有的幽静境界。而这种敏感,又和他对大自然的细致观察、潜心默会分不开。如果你喜欢画画,你可以拿起笔,把这样的画面描给出来。

篇6:王维《鹿柴》翻译赏析

《鹿柴》

王维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作者简介:

王维(701~761,一说699~761),汉族,唐朝河东蒲州(今山西省运城市)人,祖籍山西祁县,唐朝著名诗人、画家,字摩诘,号摩诘居士,世称“王右丞”,因笃信佛教,有“诗佛”之称。今存诗400余首,重要诗作有《相思》、《山居秋暝》等。受禅宗影响很大,精通佛学,精通诗、书、画、音乐等,与孟浩然合称“王孟”。

简析:

这首诗是王维五言绝句组诗《辋川集》二十首中的第五首。鹿柴,是辋川的地名。《鹿柴》是唐代诗人王维的山水诗中的代表作之一。清代沈德潜《唐诗别裁》卷十九说:“佳处不在语言,与陶公‘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同。”王维此诗与陶渊明的空灵、隐逸是类似的境界。这就是说,此诗的优长之处在于苏轼评论王维时所说的“诗中有画”。王维长年在京师做官,又多与亲王贵主交接往来,文名盛极一时,被公认为开元、天宝时期的文宗。

注释:

鹿柴(zhài):王维辋川别墅之一(在今陕西省蓝田县西南)。柴:通“寨”、“砦”,用树木围成的栅栏。

但:只。

返景(yǐng):同“返影”,太阳将落时通过云彩反射的阳光。

复:又。

译文:

空寂的山中不见一个人,只听到一阵人语声。

太阳的一抹余晖返人深林,又照到林中的青苔上。

赏析一:

《鹿柴》是唐代诗人王维的作品。这首诗写一座人迹罕至的空山,一片古木参天的树林,意在创造一个空寂幽深的境界。第一句先正面描写空山的杳无人迹,侧重于表现山的空寂清冷。之后紧接第二句境界顿出,以局部的、暂时的“响”反衬出全局的、长久的空寂。第三、第四句由上幅的描写空山传语进而描写深林返照,由声而色。

这首诗描绘的是鹿柴附近的空山深林在傍晚时分的幽静景色。诗的绝妙处在于以动衬静,以局部衬全局,清新自然,毫不做作。落笔先写空山寂绝人迹,接着以但闻一转,引出人语响来。空谷传音,愈见其空;人语过后,愈添空寂。最后又写几点夕阳余晖的映照,愈加触发人幽暗的感觉。

大凡写山水,总离不开具体景物,或摹状嶙峋怪石,或描绘参天古木,或渲染飞瀑悬泉,其着眼点在于景物之奇。而此诗则从一个奇特的现象着笔:“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层岩迭嶂,看去空无一人。可是有时会突然听得朗朗笑语,但由于回声的多重反射,一时间很难判断人声究竟从何而起。人们大约都有类似的经验,本来很平常。但是将这种视觉与听觉互补的观察事物的方法以诗的形式加以表现,就不能不说是一个创造。从诗的表现说,它别出新意,不蹈故常;从作品的接受者说,是那样新奇有趣,俨如身临其境,由此引起积极的情感活动。前两句诗用直白的语言,略作点染,境界即出。诗开头的“空山”,二字,是相对于无人而言,同时表明诗人的视野比较开阔,可以一视无碍;如果置身于隐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中,就得不到“空山”的意象。从这两个字,也可以窥见山中的景物形势特点。对句的“响”字与“空山”相呼应:只有在没有太多障碍物的情况下,声音才能在山谷中往复回荡,方才可以说“人语响”。因此,周遭景物必是疏朗的。前二句写幽静,因声传神;后二句写幽深,以光敷色。山中景色会因朝夕晦暝、风雨因时而变化。此诗则选取傍晚时分的景色作为描写对象。这时夕阳返照射入树林深处,又有一部分光线落到青苔上面。天色就要暗下来,各类景物斑斑驳驳的,明暗对比鲜明。近处,投在地面上的蓊郁的树影渐渐拉长;树林深处,因黝暗而显得十分幽邃。这种景观的最佳时期是夏末秋初,而且必须是晴朗的傍晚,阴雨绵绵是不行的。诗的第一个透视点是深林。人的感官无法直接测知树林深处,此诗以不可见即想象中的“无限”和“神秘莫测”写幽深之感。而幽深之感唯在夏末秋初夕阳明天中为最深。第二个透视点是青苔。这一景色即在目底,可以观其形,可以辨其色。青苔生于阴暗潮湿之处,它的生长,是浓密的树木遮住日光的结果,而此刻却在夕照中。这两个透视点合在一起,互相映发,使诗意虚实相生。

这首诗创造了一种幽深而光明的象征性境界,表现了作者在深幽的修禅过程中的豁然开朗。诗中虽有禅意,却不诉诸议论说理,而全渗透于自然景色的生动描绘之中。

王维是诗人、画家兼音乐家。这首诗正体现出诗、画、乐的结合。他以音乐家对声的感悟,画家对光的把握,诗人对语言的提炼,刻画了空谷人语、斜辉返照那一瞬间特有的寂静清幽,耐人寻味。

赏析二:

这是王维后期的山水诗代表作──五绝组诗《辋川集》二十首中的第四首。鹿柴(zhài寨),是辋川的地名。

诗里描绘的是鹿柴附近的空山深林的傍晚时分的幽静景色。第一句“空山不见人”,先正面描写空山的杳无人迹。王维似乎特别喜欢用“空山”这个词语,但在不同的诗里,它所表现的境界却有区别。“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山居秋暝》),侧重于表现雨后秋山的空明洁净;“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鸟鸣涧》),侧重于表现夜间春山的宁静幽美;而“空山不见人”,则侧重于表现山的空寂清泠。由于杳无人迹,这并不真空的山在诗人的感觉中竟显得空廓虚无,宛如太古之境了。“不见人”,把“空山”的意蕴具体化了。

如果只读第一句,也许会觉得它比较平常,但在“空山不见人”之后紧接“但闻人语响”,却境界顿出。“但闻”二字颇可玩味。通常情况下,寂静的空山尽管 “不见人”,却非一片静默死寂。啾啾鸟语,唧唧虫鸣,瑟瑟风声,潺潺水响,相互交织,大自然的声音其实是非常丰富多彩的。然而,现在这一切都杳无声息,只是偶而传来一阵人语声,却看不到人影(由于山深林密)。这“人语响”,似乎是破“寂”的,实际上是以局部的、暂时的“响”反衬出全局的、长久的空寂。空谷传音,愈见空谷之空;空山人语,愈见空山之寂。人语响过,空山复归于万籁俱寂的境界;而且由于刚才那一阵人语响,这时的空寂感就更加突出。

三四句由上幅的描写空山传语进而描写深林返照,由声而色。深林,本来就幽暗,林间树下的青苔,更突出了深林的不见阳光。寂静与幽暗,虽分别诉之于听觉与视觉,但它们在人们总的印象中,却常属于一类,因此幽与静往往连类而及。按照常情,写深林的幽暗,应该着力描绘它不见阳光,这两句却特意写返景射入深林,照映的.青苔上。猛然一看,会觉得这一抹斜晖,给幽暗的深林带来一线光亮,给林间青苔带来一丝暖意,或者说给整个深林带来一点生意。但细加体味,就会感到,无论就作者的主观意图或作品的客观效果来看,都恰与此相反。一味的幽暗有时反倒使人不觉其幽暗,而当一抹余晖射入幽暗的深林,斑斑驳驳的树影照映在树下的青苔上时,那一小片光影和大片的无边的幽暗所构成的强烈对比,反而使深林的幽暗更加突出。特别是这“返景”,不仅微弱,而且短暂,一抹余晖转瞬逝去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漫长的幽暗。如果说,一二句是以有声反衬空寂;那么三四句便是以光亮反衬幽暗。整首诗就象是在绝大部分用冷色的画面上掺进了一点暖色,结果反而使冷色给人的印象更加突出。

静美和壮美,是大自然的千姿百态的美的两种类型,其间本无轩轻之分。但静而近于空无,幽而略带冷寂,则多少表现了作者美学趣味中不健康的一面。同样写到“空山”,同样侧重于表现静美,《山居秋暝》色调明朗,在幽静的基调上浮动着安恬的气息,蕴含着活泼的生机;《鸟鸣涧》虽极写春山的静谧,但整个意境并不幽冷空寂,素月的清辉、桂花的芬芳、山鸟的啼鸣,都带有春的气息和夜的安恬;而《鹿柴》则不免带有幽冷空寂的色彩,尽管还不至于幽森枯寂。

王维是诗人、画家兼音乐家。这首诗正体现出诗、画、乐的结合。无声的静寂、无光的幽暗,一般人都易于觉察;但有声的静寂,有光的幽暗,则较少为人所注意。诗人正是以他特有的画家、音乐家对色彩、声音的敏感,才把握住了空山人语响和深林入返照的一刹那间所显示的特有的幽静境界。而这种敏感,又和他对大自然的细致观察、潜心默会分不开。

名家点评:

宋·苏轼《东坡题跋·书摩诘蓝田烟雨图》曾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

清·李锳《诗法易简录》评论说:“人语响是有声也,返景照是有色也。写空山不从无声无色处写,偏从有声有色处写,而愈见其空。严沧浪所谓‘玲珑剔透’者,应推此种。”

趣事轶闻:

篇7:鹿柴王维朗读古诗

鹿柴

王维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译文

幽静的山谷里看不见人,

只能听到那说话的声音。

落日的影晕映入了深林,

又照在青苔上景色宜人。

注释

(1)鹿柴(zhài):“柴”同“寨“,栅栏。此为地名。

(2)但:只。闻:听见。

(3)返景:夕阳返照的光。“景”古时同“影”。

(4)照:照耀(着)。

赏析:

这首诗是王维五言绝句组诗《辋川集》二十首中的第四首。鹿柴,是辋(wǎng)川的地名。

第一句“空山不见人”,先正面描写空山的杳无人迹。王维特别喜欢用“空山”这个词语,但在不同的诗里,它所表现的境界却有区别。“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山居秋暝》),侧重于表现雨后秋山的空明洁净;“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鸟鸣涧》),侧重于表现夜间春山的宁静幽美;而“空山不见人”,则侧重于表现山的.空寂清泠。由于杳无人迹,这并不真空的山在诗人的感觉中显得空廓虚无,宛如太古之境。“不见人”,把“空山”的意蕴具体化了。

如果只读第一句,读者可能会觉得它比较平常,但在“空山不见人”之后紧接“但闻人语响”,却境界顿出。“但闻”二字颇可玩味。通常情况下,寂静的空山尽管“不见人”,却非一片静默死寂。啾啾鸟语,唧唧虫鸣,瑟瑟风声,潺潺水响,相互交织,大自然的声音其实是非常丰富多彩的。然而此刻,这一切都沓无声息,只是偶尔传来一阵人语声,却看不到人影(由于山深林密)。这“人语响”,似乎是破“寂”的,实际上是以局部的、暂时的“响”反衬出全局的、长久的空寂。空谷传音,愈见空谷之空;空山人语,愈见空山之寂。人语响过,空山复归于万籁俱寂的境界;而且由于刚才那一阵人语响,这时的空寂感就更加突出。

三四句由上幅的描写空山中传语进而描写深林返照,由声而色,深林,本来就幽暗,林间树下的青苔,更突出了深林的不见阳光。寂静与幽暗,虽分别诉之于听觉与视觉,但它们在人们总的印象中,却常属于一类,因此幽与静往往连类而及。按照常情,写深林的幽暗,应该着力描绘它不见阳光,这两句却特意写返景射入深林,照映的青苔上。读者猛然一看,会觉得这一抹斜晖,给幽暗的深林带来一线光亮,给林间青苔带来一丝暖意,或者说给整个深林带来一点生意。但细加体味,就会感到,无论就作者的主观意图或作品的客观效果来看,都恰与此相反。一味的幽暗有时反倒使人不觉其幽暗,而当一抹余晖射入幽暗的深林,斑斑驳驳的树影照映在树下的青苔上时,那一小片光影和大片的无边的幽暗所构成的强烈对比,反而使深林的幽暗更加突出。特别是这“返景”,不仅微弱,而且短暂,一抹余晖转瞬逝去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漫长的幽暗。如果说,一二句是以有声反衬空寂;那么三四句便是以光亮反衬幽暗。整首诗就像是在绝大部分用冷色的画面上掺进了一点暖色,结果反而使冷色给人的印象更加突出。

静美和壮美,是大自然的千姿百态的美的两种类型,其间原本无轩轻之分。但静而近于空无,幽而略带冷寂,则多少表现了作者美学趣味中独特的一面。同样写到“空山”,同样侧重于表现静美,《山居秋暝》色调明朗,在幽静的基调上浮动着安恬的气息,蕴含着活泼的生机;《鸟鸣涧》虽极写春山的静谧,但整个意境并不幽冷空寂,素月的清辉、桂花的芬芳、山鸟的啼鸣,都带有春的气息和夜的安恬;而《鹿柴》则带有幽冷空寂的色彩,尽管还不至于幽森枯寂。

这首诗正体现出诗、画、乐的结合。无声的静寂、无光的幽暗,一般人都易于觉察;但有声的静寂,有光的幽暗,则较少为人所注意。诗人正是以他特有的画家、音乐家对色彩、声音的敏感,才把握住了空山人语响和深林入返照的一刹那间所显示的特有的幽静境界。但是这种敏感,又和他对大自然的细致观察、潜心默会分不开。

王维(7-761年,一说6—761年),字摩诘,汉族,河东蒲州(今山西运城)人,祖籍山西祁县,唐朝诗人,有“诗佛”之称。苏轼评价其:“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开元九年(7)中进士,任太乐丞。王维是盛唐诗人的代表,今存诗400余首,重要诗作有《相思》《山居秋暝》等。王维精通佛学,受禅宗影响很大。佛教有一部《维摩诘经》,是王维名和字的由来。王维诗书画都很有名,非常多才多艺,音乐也很精通。与孟浩然合称“王孟”。

世有“李白是天才,杜甫是地才,王维是人才”之说,后人亦称王维为诗佛,此称谓不仅是言王维诗歌中的佛教意味和王维的宗教倾向,更表达了后人对王维在唐朝诗坛崇高地位的肯定。王维不仅是公认的诗佛,也是文人画的南山之宗(钱钟书称他为“盛唐画坛第一把交椅”),并且精通音律,善书法,篆的一手好刻印,是少有的全才。

王维诗在其生前以及后世,都享有盛名。史称其“名盛于开元、天宝间,豪英贵人虚左以迎,宁、薛诸王待若师友”(《新唐书》本传)。唐代宗曾誉之为“天下文宗”(《答王缙进王维集表诏》)。杜甫也称他“最传秀句寰区满”(《解闷》十二首之八)。唐末司空图则赞其“趣味澄复,若清沈之贯达”(《与王驾评诗书》)。昔人曾誉王维为“诗佛”,并与“诗圣”杜甫、“诗仙”李白并提。以思想内容而言,王维诗远不能与李、杜相提并论;而在艺术方面,王维确有其独特的成就与贡献。唐刘长卿、大历十才子以至姚合、贾岛等人的诗歌,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王维影响。直到清代,王士祯标举神韵,实际上也以其诗为宗尚。但这派诗歌,往往陶情风景,缺乏社会内容。

创作背景

唐天宝年间,王维在终南山下购置辋川别业。鹿柴是王维在辋川别业的胜景之一。辋川有胜景二十处,王维和他的好友裴迪逐处作诗,编为《辋川集》,这首诗是其中的第五首。

作者简介

篇8:从禅宗空的时间性来解读《鹿柴》

[关键词]禅宗;空观;时间

王维,字摩诘,与佛颇有缘分,终身信佛侍佛。王维的诗歌中多有禅意,被后世尊为“诗佛”。在经历仕途的起起落落之后,王维逐渐对朝政失去信心,晚年在辋川山庄中过着半隐半仕的生活。鹿柴是王维辋川别业中的一处胜景,王维的《鹿柴》既是对鹿柴景色的描绘,又是对禅意的抒发,本人试图从空的时间性的角度去解读《鹿柴》之中的禅意。

一、对“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诗句的解读

幽静的山谷里看不见人,只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绵绵不绝。这句诗运用了以动衬静的写作手法,以山谷中一声悠悠的人语使山更幽、更静。“空”在王维的诗歌中经常出现,是王维表现幽静、澄明的代名词。印度佛学中,空的原意是万法的存在。近人丁福保诠释“空观”时云:“观诸法皆空之理也。一切诸法,皆为因缘所生,因缘所生之法,无有自性,空寂无相也。”一切事物、现象说到底都是由于人的“不明”和因缘和合所产生的幻象,一切都是空。但这个“空”并不能看死,看死就不免生相。南宗禅创立者慧能的法偈揭示的就是这个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静,何处有尘埃!”[1]

海德格尔认为,“日常的、获取时间的此在首先在世内照面的上手事物与现成事物那里发现时间。它在切近的存在之领会的视野中领会以这种方式‘经验’到的时间,亦即把时间本身领会为某种现成事物”,[2]但同时,“诸法如电,新新不停,一起一灭,不相待也,弹指顷有六十念过,诸法乃无一念顷住,况欲久停?无住即如幻,如幻则不实,不实则空。”[3]一切事物、现象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流逝,但同时这些变化、消逝又让人感受到了时间的变化、时间的流动过程,因此时间是“空”。时间为“空”,“空”表达的正是禅的时间观。将时间看空是从将世界万物的“相”看空而来的必然,但是将时间看空并不是认为无时间,而是要在无住的时间中保持内心的寂静,做到念念不住,不纠结于世间善恶好丑,乃至冤之与亲,言语触刺欺争,念念之中,不思前境。前念、今念、后念,刹那生灭,分别为过去时、现在时和将来时三种生命的时态,它们起起落落,无暂住,无故实,展现的只是一股意识生命的绵延之流,只是虚幻的心的体验而已。在念念无住之中,时间被推向永恒,脱离前世、今世、来世的轮回转世的苦难。

《鹿柴》中“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王维在空寂的深林之中听到了人语,但是茂密的山林却遮蔽了说话的行人,即使四目张望也无法看到。在这句诗中,为了描述寂静山中有人声穿过、飘过,作者可以用“人语过”等语句,但王维用了“人语响”,“响”有将声音扩大、延长的意味。在这句诗中“响”将这声音延长,虽然山中的人语一经发出不一会儿就会减弱直至消逝,但对于作者和读者来说这声音仿佛在耳边不断地回荡,久久不绝。同时这人语似乎带走了王维的思绪,将他的目光引向深山,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到寻找人语的发出者。这里王维还未悟到佛禅,处于“于念而念”的坚执状态,在这里王维纠结于由人的“不明”和因缘和合瞬间产生的虚妄——人声。佛教讲求无念,即于念而不念,达到念念不住,一念若住,念念即住,则名系缚。在这种种状态下,人处于尘世间的种种幻象中,无法自拔,一旦陷入其中就会被患得患失的痛苦所折磨,不得解脱。禅宗里有一个小故事可解“于念而不念”。一个老和尚领着小和尚游方,途经一条河,有一位妇人也在这河边,但犹犹豫豫,面露难色,想过河但不敢过,老和尚主动帮妇人趟过了河,到了对岸,放下了妇人,带着小和尚继续赶路,但是小和尚心里直犯嘀咕,不理解师父的行为,走了一段,小和尚终于忍不住了,说:师父,你犯戒了?出家人怎么能背女人呢?老和尚叹道:我早已放下,你却还放不下!此时的王维还处在“落叶满山空,何处寻行踪”的诗禅第一境界,是追寻禅这一本体而未得的境界。

二、对“反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诗句的解读

作者求禅未得,继续探索。作者深入山林,在这时落日的余晖映入了深林,金色的余光又撒在青苔上,景色宜人。这说明王维再此之前也曾看到过夕阳通过密密的树林露出的缝隙照在青苔。在这一前一后地复观夕阳照青苔中,时间凸显处来。此时王维在瞬间之中在金色的落日余晖中顿悟了真如。落日映照下的光影,如同真如自体所具有的智慧,它永恒不灭,遍照四法界。心中的佛性在刹那之间被触发。刹那是开始也是结束,同时也无所谓开始无所谓结束,刹那之间就是永恒,在这刹那之中,人的妄念生灭,因此于念念不住,即于念而不念,心中“无念”,故消解了一切情与欲的驻留,亦无所谓主观、主体的执拗,“无尘心、无机会、无分别之心;没有任何内心牵挂、没有滞累、没有焦虑、没有紧张,也没有妄执,真正做到‘是心是情,同归性海’、‘脱弃凡近’”。王维在这刹那之间看透了世间万相的生灭,万相为空,万相不著。所谓“离一切相,是无相;但能离相,性体清净”。王维悟得了时间的“空”,而内心寂静,不喜不悲,这样一切都还原为太上无情的自然本色,人的心灵达到真正的空寂澄明。空寂是生命原本的空白与寂静,却并非一无所有,它是一种生命原始的空白与寂静,是一种生命原始的存在。道安《安般守意经》說:“得斯寂者,举足而大千震;挥手而日月扪;疾吹而铁围飞;微嘘而须弥舞。”这种空寂是人心的真正顿悟,达到了“真如”,这是内心的真正自足、自信,得到真如的内心无比强大,一切邪妄不能改变他,达到了真如的精神的无比充盈。

王维对包括鹿柴在内的辋川别业抱有深情厚谊,在他有事要离开辋川别业时曾赋诗一首,题为《别辋川别业》:“依迟动车马,惆怅出松萝。忍别青山去,其如绿水何。”辋川是王维的精神寄居之地,在这里王维参悟禅法,享受恬静自然的生命状态。

三、结语

因此空即看透世界是假有以及时间是虚妄也是永恒之后的寂静。空就是对时间的超脱,是王维的精神之家。空的时间性为以静观动的刹那直观提供了基础。王维的山水诗以空观色,山水在刹那的直观下成为纯粹的现象,王维终在《鹿柴》中悟得了佛禅,而鹿柴也在佛性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澄静地坐落在蓝田和王维的心里。

参考文献

[1]尚荣译注.《坛经》.北京:中华书局,2013.

[2][德]马丁.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

[3][后秦]鸠摩罗什译.《维摩诘经》.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04.

作者简介

骆晨茜(1994—),女,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人,内蒙古大学历史与旅游文化学院2012级文史哲基地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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