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花为谁开

2024-05-04

情花为谁开(精选4篇)

篇1:情花为谁开

散文:花为谁开

紫藤的花语是浓浓的思念,但我却在很长一段时间忘却了它。故宅院中曾有种植,这些年在外却从未再见到过了。

又见紫藤,竟是相隔十年以后。自十岁时的离开,记忆里常有一团紫气氤氲,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香气。但最终还是模糊不清了,竞至于忘却。

可以说故乡是个陌生地了,尽管那里遍布我的足迹,但经岁月的冲洗,恐怕早已不在。而十年的变迁,已使得这个小镇貌非昨日。若非遇见故人,我都不敢肯定是否身在乡土了。

原来的荒地及田园俨然已建起排排高楼,甚至连池塘都被填没。高大的.杨柳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些所谓的风景树,美观却失亲切。而那片我尤爱的竹海,不知何时已种满果树,并且蔚然成阴了。我一面欣喜于故乡的发展,一面又有些莫名的伤怀,那些熟悉的画面永远不再了,可我没能见到最后一眼呢。

儿时的玩伴大都在外,迎面而来的都是些陌生的面孔,我有种隔阂及孤独感,决定到老宅取几样东西后就走。这一走,恐怕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和牵挂的。

推开半损的木门,入目是丛芜的杂草,看来很久没人来过了。当年我一次次的从这里经过,从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是这番摸样。再走进一步,我顿时震惊了,满院竟是缠绕的紫藤,此时正值花开时节,如同道道飞流而下的瀑布,连空气都被涂上一层紫色。

这本是件好事,却让我有种想哭的感觉。先前有人居住时,它是贫瘠瘦弱的,躲于那个小小角落,很不起眼,为何如今在这无人值守的院落会这般恣意的生长,花究竟为谁而开?

但我很快释怀了,也很后悔刚才做的决定。这里不管怎样都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梦想萌芽的所在,我的血液里有这片土地的养分,尽管无法再在这里扎根生长乃至开花结果,但还有我不灭的希冀,那盛开的紫藤萝不正是上天给我的礼赐吗?

我打开所有的门窗,让紫藤的香气弥漫每一个角落。除却蛛尘,收拾好房间,我要在这里住上几天,为紫藤搭好棚架以让它更好的生长,然后再精心修剪一番。今后在每年紫藤盛开的时节我都要回来。它就是我的寄托,它为我而开。

篇2:情花为谁开

作为班里的尖子生,他始终是别人羡慕的对象,而每天来向他请教问题的人也很多,他每次都会耐心的给别人讲解,直到他们听懂为止。

也说上哪一天,他开始关注了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女生,他看过她的成绩,不是太差,但也不是那么突出,每天她只是安静的做在那个角落里,做着自己的习题,高冷的像一个女神。当然这也是别人对她的称呼。

每当他试图接触她的时候,总会那么不尽如人意,就犹如热脸贴冷屁股,每次他都会落荒而逃,但是,慢慢的,他们两个开始有了交谈,而他也慢慢知道了她的一些小秘密。

就这样,他的心里有一朵花正在悄然盛开,但他从未向她说过什么,只是一如既往的向平常一样讨论一下习题,说一些小笑话,因为他知道,上完高中,或许就是不同的道路,所以,他也不会向她表白。

篇3:情花为谁开

曾几何时, 贾樟柯在《侯导·孝贤》一文中直言侯孝贤作品对其创作有“救命之恩”;而今已然在自己的创作道路上与侯导渐行渐远。侯孝贤三十年如一日坚持自己的个人风格精雕细琢。而贾樟柯作品一直试图在艺术片和商业片的夹缝中寻找归属, 其创作历程可以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详见图一红色分割线) : (1) 向侯导致敬:侯孝贤风格的贾樟柯化; (2) 走出巨人的影子:在艺术电影和商业电影之间摇摆; (3) 在摸索中龃龉前行:用“西方审美”包装中国元素, 通俗化创作注重影片的“传播性”。

望着两人相行渐远的背影, 笔者就以下三个方面的问题进行了探讨, 阐释自己对中国电影今生来世的思索:电影主题的“预言性”与“偶然性”, 电影观众的“被迫思考”与“身临其境”, 电影语言的“风格化”与“通俗化”, 思考一:电影主题的“预言性”与“偶然性”。

贾樟柯在《侯导·孝贤》中说:“1987年台湾解严, 1988年蒋经国逝世, 1989年《悲情城市》横空出世。能有什么电影会像《悲情城市》这样分秒不差地准确降临到属于它的时代呢?这部电影的诞生绝对出于天意, 侯孝贤用“悲情”来定义他的岛屿, 不知他是否知道这个词也概括了大陆这边无法言说的愁绪。”贾樟柯与雅各布二人均对侯导《悲情城市》极尽溢美之词, 称赞其具有“伟大的预言性”。

戛纳电影节主席雅各布曾说:“伟大的电影往往都有伟大的预言性。”笔者认为伟大的电影具有伟大的“预言性”存在过度解读的嫌疑, 伟大的电影具有伟大的“预言性”是“偶然的”。电影是第七大艺术, 是对导演人文关怀的承载, 对普世价值观念的宣扬, 并不是神鬼之言的书写, 所谓”预言性”不过是人们在伟大的影视作品问世之后, 将陆续发生的大事件与影片中的只言片语进行不合逻辑的二次创作罢了。

如于2006年11月16日上映的贾导电影《三峡好人》, 因三峡工程在其上映同年竣工, 又准确把握了库区民生这一时代热点, 被冠以具有“前瞻性”的伟大影片之名。这种说法显然是不成立的;三峡工程的竣工时间和民生问题早在《三峡好人》上映之前都在当局的计划之中, 并且当局也把这些信息通过新闻媒介向外传达了出来。该片只是通过两个山西人库区寻人的所见所闻, 讲述了后工业时代中国的一个城市如何将要被废弃, 如何一点一点消失, 从而构建的一个关于现代社会的寓言;其中穿插了救赎与毁灭, 抗争与妥协等矛盾, 呼吁当局在建设社会主义事业的同时关注民生。“预言”之说实在牵强, 最多只能算是一种“呼吁”, 只能帮助底层劳动人民轻声的诉说罢了。它能否成为“预言”也完全取决于当局是否给三峡工程以充足的资金, 是否还惦记着库区人民。若我们把这种明显存在而又不受控制的表象归纳进“预言”的范畴来证明一部影片的伟大, 显然是不合理的。

与之相同, 于1989年上映的侯导作品, 因恰逢大陆爆发了当局迄今不愿开诚布公的学潮事件, 就有人说侯孝贤对城市的定位为“悲情”具有前瞻性的。然而《悲情城市》所描述的是1947年“二·二八事件”背景下的林氏家族四兄弟的遭遇。从1947至影片上映有近42年的时间, “悲情城市”无疑是侯导对这四十多年的经历的概括总结。“悲情”是侯孝贤“一直遭遇”的自我感受的旁白, 并非不具备什么“预见性”鬼神之说。反言之如若大陆当时并没有爆发“六四”事件, 是不是侯导辛辛苦苦创作的《悲情城市》要因此而降低其艺术价值?故而, 说侯孝贤《悲情城市》预言大陆“六四之悲”, 具有前瞻性不过是观者对其影片的过度解读罢了。我不禁想问, 如此解读, 侯导知否?

伟大的影片要具有超然的人文关怀和伟大的思想性是无可厚非的, 但并不一定要有“伟大的预言性”。影视创作者应该跳出“预言性”的囵圄, 将镜头对准历史、未来、人物、静物、故事等等任何想拍的对象, 着力于对特征性的体现, 对思考深度的挖掘, 对人文关怀的承载, 做一个有责任感的、有态度的影视作品创作者。

思考二:电影观众的“被迫思考”与“身临其境”。

侯贾二人导演的作品乍一看如出一辙, 仔细一瞧却又天壤之别。他们的镜头就像一双眼睛, 注视着世界和生活在这世界的人。不同的是, 侯导的镜头是上帝的眼睛, 冷静的凝视着这个世界, 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孤寂感油然而生;贾导的镜头却是自己的眼睛, 追随者主人公的步伐看着世人意欲抗争命运却不能的无奈。

导演创作作品的最终目的是希望观众通过影片能够有所思考, 有所得。虽然看尽人世间繁华沧桑的侯导意境上更高一筹, 但是从一开始呈现给观众的就是冷眼“凝视”的上帝视角, 冷寂的镜头传递给观众“陌生化”感官体验, 迫使观众去思考;而贾樟柯的镜头则更多了一些“人情味”, 他的焦点集中的对人物故事命运的追踪上, 观众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在影片中人物身上, 舒适而又流畅, 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 将自己的情感自然而然的“带入”到影片之中, 从而跟随这故事情节的发展慢慢感知其中的情感的寄托和宣泄, 进而进行主动的思考。

比如, 侯孝贤的影片《童年往事》中多用长镜头固定机位拍摄, 最动感的画面无非是定轴摇镜头, 所有的故事, 所有的人都在固定长镜头内部进行调度, 镜头本身选取的角度即观众的视角就像是一个与这些人都无关的第三者, 静静的看着花开花落, 云卷云舒, 画面的过于唯美、干净和散文诗化舒缓的节奏更进一步增加了观众不连贯的观看体验。这种观影体验无疑是大部分观众所拒绝的。这一点在《戏梦人生》《海上花》和《最好的时光》中显露的更加明显的, 精雕细琢的长镜头反而让影片失去了活力, 显得沉闷而枯燥。这样的影片大部分的观众都不愿意主动的选择去观看, 又何谈观后的思索与所得呢?

同样是对故人、故乡、故事的缅怀与刻画, 贾樟柯的影片就有所不同。《小武》中有着明确的主人公, 观众也将自己的情感很好的倾注在小武身上, 关注着他的苦乐悲欢, 在人物的命运衍变进程中引发对人生的感慨和思索。与侯孝贤的影片比起来, 这种情感是自然, 这种思考是主动的、酣畅的。

影视作品优于文学作品的最显著特征是其运动的影像系统可以给读者更为直观的体验和更强的代入感。而“被迫思考”的电影设计剥夺了观众的代入感, 迫使观众去思考。这种设计在拉开观众与影片距离的同时拉开了观众与导演、观众与艺术片的距离。最可悲的是就连这种被迫得来的思考往往也无法深入人心。因此笔者认为, 电影设计应该讲究“身临其境”之感, 重点强调观众的主动思考。

思考三:电影语言的“风格化”与“通俗化”。

《聂隐娘》与《山河故人》, 一个是注重个人表达的“风格化”创作, 一个则是照顾观众理解的“通俗化”创作, 戛纳电影节为侯孝贤诗意而个人化的表达做了嘉奖。这其实代表着两种路, 那么在电影语言上导演们应当作出怎样的选择?

在我看来, 尽管戛纳电影节的评委将奖给了极度风格化的侯导。但是在此笔者更想为贾樟柯导演正名。一部影视作品不管其属于何种依据的类别划分, 终究都是无法脱离观众, 都应当从观众的角度去思考我们的表达方式, 当白纸黑字的文学作品转化为2D、3D的影视作品之后反而降低了它的表达优势, 这是非常令人沮丧的事情。正如贾樟柯所说:“艺术电影和商业片并没有鸿沟, 对导演的要求是一致的, 也要有对社会和人的洞察力。”对社会和人的洞察力不正是对观众素养和历史背景的把控能力吗?一部作品的评价指标首先应该考虑它本源的想法有没有真正的传达给观众, 无法清晰明了的传达给观众再高深的立意、再深远的寓意又有什么用。而现在诸如侯导在内大多艺术片导演忽略了观众的感受, 做只属于自己或自己那一小群体的作品, 故作高雅就是对实则是对个人功利心和人文关怀不足的掩饰。艺术片也要让观众看懂看明白, 脱离观众创作反而怪罪于观众更不懂艺术;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侯孝贤说:“当你在创作的时候, 观众是不在的。如果是一直想着观众, 那就是另一种东西、另一种电影, 要走哪条路是自己决定。”

贾樟柯说:“导演用电影建立一个跟大家交流的媒介, 就跟写文章一样, 不是写给自己看的, 它一定是为了传播才会拍摄。我觉得导演都会有要传播的欲望, 但是就要看你是不是为了传播的效果来改变你的电影语言。这个就是侯导所说的个人的选择。”

侯导的这种坚持诚然可贵, 但是一味的坚持对时下电影的进步与发展的意义还有待商榷。艺术电影和商业电影只是对影视作品从风格上、宏观意义上的划分, 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界定标准。一味的用艺术电影和商业电影二元对立的视角去研究电影、创作电影, 将会成为电影发展的桎梏藩篱。贾导在艺术片和商业片中摇摆不定的探索, 过程必然艰苦而又漫长;短时间内也无法取得骄人的成绩。但其趋势是对的, 中国电影正需要这样的导演去开疆扩土。

在此, 特别鸣谢工作在电影创作一线, 在艺术片和商业片的夹缝中摸爬滚打的导演, 姜文、贾樟柯、张艺谋、冯小刚……

花为谁开, 树为谁栽?明其本源, 勿忘初心。

参考文献

[1]倪震.侯孝贤电影的亚洲意义[J].当代电影, 2006.

[2]孙慰川.秉持写实主义精神谋求美与真的统一——读侯孝贤的“悲情三部曲”[J].当代电影, 2006.

[3]朱芳芳.贾樟柯电影创作探微[J].电影文学, 2006.

[4]李崑.贾樟柯电影中的文化意蕴和美学特征[J].电影文学, 2011.

篇4:梨花为谁开

她的任务是接近他,做一颗暗棋。

她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看到他一脸的震惊,心中暗喜,知任务已成。他果然将她带回了丞相府,将她安置在云阁。

他的那一掌用了五成功力,受掌时她虽已凝聚内力护住心脉,但仍是伤了。受伤那日,是公子设下的局。她在酒肆里被埋伏好的杀手推至他跟前生生受他一掌,晕倒在他怀里。

她在丞相府苏醒的那一刻,他站在床头定定看她,目光灼灼。她自然知道缘故,为成功留在他身边,她易容成另一张脸,那脸与他死去的爱人云娘有八成像。

“做我的女人,可好?”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好。”

鳖已入瓮,局渐成。

她叫沈落芷,秣国洛城沈家庄的头号杀手。

世人未曾见过她的真面目,但皆称她落霞仙子。因她身姿秀美,在杀人之时,竞如跳舞般脱俗飘逸,宛如仙子下凡。她惯用的武器是一条挂玉长绫,那玉乃约一指长的玉球,球击于心脏,人便会一招毙命。

她是公子亲手调教出来的杀手。

遇见公子的那年,她六岁。那日,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她蹲坐在洛城桥边,穿着破旧肮脏的衣物,手里拿着半个发硬的馒头,瑟瑟发抖。公子立于她跟前,牵着一匹白马。她看到那镶玉的绸面白鞋,抬头望向那美如冠玉,神态风流的少年。

他弯腰轻捏她的下巴,说:“倒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可要跟我走?”

“跟着你可有饭食?”

他仰天大笑,将她牵起。

从此,你就叫沈落芷,是我沈家庄的人。

从此,她成了杀手。六岁受训,十三岁出关,用了四年的时间爬上了沈家庄杀手头榜。

但在秣国,仍有两人的武功在她之上,一是公子,沈家庄庄主沈湛:二是秣国丞相楼谦,她这次奉命接近的人。

楼相是秣国史上最为惊才绝艳之人。十六岁蟾宫夺魁,同年与公子湛共夺武林第一。二十岁成为秣国最年轻的丞相,用了五年的时间招兵买马,掌握了朝廷一半的力量。

另一半力量在大皇子之手。

明昭十七年,秣国皇帝贺兰昭病危。皇位之争进入最后的殊死较量阶段,公子沈湛率七十二铺,三十六门派秘密投于大皇子贺兰瑾麾下。另一派皇位争夺者乃楼丞相鼎力相助的二皇子贺兰墨。世人皆道楼谦选二皇子实是狼子野心之举,二皇子贺兰墨虽是秣国第一美男子,但自幼体弱多病,才能平庸,常隐于王府。一旦即位,楼相便会成为秣国的暗帝。

公子自投身于大皇子曾多次设局暗杀楼谦,但每次均被楼谦识破。于是公子派她潜入丞相府,等候命令。

潜入丞相府的第十日,她接到公子的命令:查出楼相与青国国主司马清秘密会面的时间地点。

在相府十日,楼谦每日都到云阁,陪她观花赏月,下棋品茗。她从他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了忧伤、落寞,知他定是想起那名唤云娘的女子。楼谦与公子湛、二皇子被誉为秣国三大美男子,又是才华横溢、大权在握之人,本应有无数美眷在侧,却偏偏只钟情于打小青梅竹马的云娘。

云娘两年前病故后,他再无娶妻。

他对云娘的款款深情让她不禁动容,心中总有酸酸涩涩之感。她知他是敌人,时刻警戒自己不可动情。

楼谦心思缜密,对她的来历尚存疑惑,因此她接到公子密令已七日,仍毫无进展。两日后,楼谦生辰之日,百官前来祝贺。宴会进行到一半,楼谦离席前去云阁,抱起落芷便运气用轻功到了相府后坡那片梨园。料峭的二月,梨花盛开于千树万树。莹白的梨花在点点星光下发出诱人的清香,丝丝缕缕渗入她的心底深处。

“从前云娘最爱的便是梨花。每年我生辰时,她总是携我来看这梨花,在树下为我低声吟唱。爱依,为我唱首歌,可好?”

他站在树下,修长的指轻抚她垂在耳边的发,轻声说。

那柔情一瞬,她心不设防,爱情汹涌而至,淹没了她。

原来,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刻。

飞蛾扑火寻光与热的一刻,飞乌沉水寻鱼之恋的一刻。她,沈落芷,爱上了楼谦。

她正欲开口,身后却来了人,是丞相府的暗卫。

“相爷,芙蓉楼明沫姑娘求见。”

他神色一凛,将抚摸她乌发的手垂到身侧。

“送余姑娘回云阁。”

他轻声吩咐后便离去。

芙蓉楼明沫,是继她之后的洛城花魁,此刻前来是为何?她心中疑惑,回到云阁快速换上夜行衣,便轻身飞上楼谦会客的慕云楼。

通过的隐约的光线,她瞧见明沫尾指上的指环,心中一惊。上面刻的是青国的图腾。

“楼相爷,国主十五日后将到秣国,于朝云山顶等候相爷您。”

“有劳明姑娘了,请转告司马兄,楼某必赴约。”

明沫从后门离开相府,但并未回芙蓉楼,而是去了墨王府。

落芷一路紧跟,一直跟至府内二皇子的寝殿。殿外,明沫正与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子低声说话。

“相爷近日可好?”那女子问。

“一切安好。国主近日内会到达秣国。”

“知道了,我要进去服侍殿下了,出来太久他会疑心。你回去罢。”

女子缓缓抬起头,落芷看到女子熟悉的脸不禁浑身一颤,竟是云娘。

那晚,她辗转难眠。

云娘没死,却出现在墨王府。云娘是青国的暗人,听命于青国国主。楼谦可知云娘未死?可知云娘的身份?他会见司马清目的何在?难道……他已叛国?

翌日,沈落芷将明沫密会楼谦、云娘未死,现身王府以及她们二人是青国探子的消息传给沈湛,独独隐瞒了楼谦与青国国主会见的时间地点。

她心中隐隐不安,若公子知道十五日后楼谦于朝云山会见司马清,必会在路上布下天罗地网,暗杀楼谦。

她,不希望他死。即便,他是她之敌。即便,他们之间,咫尺天涯。即便,她会因他失去她的命。

那十五日,是她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光。

梨园内,梨花若云香正酣。

她在树下为他抚琴,为他跳舞,亦为他低声吟唱。她从不曾为谁跳动的心,为他汩汩流动着柔情之水。她似是那飞蛾扑火,只愿在生命的最后片刻感受光与热。

楼谦与司马清会见之日,她在楼谦离去两个时辰后将楼谦系发的藏青绸条绑在手腕,安然前往沈家庄。

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背叛沈家庄的下场只有死,公子素来手辣心狠,从不姑息背叛之人。

沈湛不动声色地看她,而后说:“他们现在何处?只要你说,便可将功抵过。”

“落芷不能说。”

她低头跪在公子沈湛的面前。

沈湛眯眼盯着她,神色阴晴不定,半晌才低声笑开。

“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人打探这消息?芙蓉楼里有我的人,青国也有我的人。密会的时间地点七天前我便已知晓,瑾王府大半暗卫,沈家庄下三十六门派高手都已经出动,楼谦已是在劫难逃。”

她心中大骇,站起便想飞身前往朝云山。

沈湛迅速奔至她的前面,将她按在墙上。

“十一年来,我待你比任何人都好。这十一年的情,还比不上与他相处的二十来日?”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下唇传来阵阵刺痛,竟是被他咬破了。他辗转舔着她唇上的血,低语:“我将你一手调教成我要的女人,便是要你陪伴我一生,知道吗?我的落芷。”

“庄主,朝云山有变。”

探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湛一愣,落芷便趁机推开他从

窗外蹿出。

她飞奔至山庄外,坐上她的流云马策马狂奔。

通往朝云山的路上异常静谧,冰冷的血腥味隐隐传来。

楼谦,你不能死。她在心中喊着,泪,一滴一滴滑落,被急驰而过的风卷到身后。

是的,他不能死。他是她的敌人,亦是她所爱之人。她知他深爱着一个名唤云娘的女子。她知他,并不爱沈落芷。

尽管如此,尽管如此。

她仍是爱楼谦,很爱很爱。十七年来,第一次爱上一个男子。那个男子会在漫天飘舞的梨花下抚摸她乌黑的发。那个男子有着世上最深情的眼眸,似是那魅惑人心的墨玉。

她因爱之名,赴一场死亡盛会,只为那名唤楼谦的男子。即便他从未爱过她,即便,他从未看到面具下她为他流的泪。

她到达朝云山顶时,死尸遍布,血流成河。

她惶恐地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张脸。

“楼谦,你没死!你没死!”她喜极而喊,冲过去抓着他的手臂。

“怎么?刺杀失败,他连你也派上了?”他神色阴冷,眼光似刀般锋利。

她不由发怔。定睛一看,才知死的大都是是大皇子和沈湛的人,楼谦的人已控制了局面。

他冷冷地盯着她发怔的脸。

“惊讶吗,爱依?或者,该称呼你为曾经名动秣国的第一名妓沈落芷还是沈家庄头号杀手落霞仙子?”

原来他早已知她的底细。

“从你顶着一张与云娘相似的脸我就已猜到你的身份,难得有颗好棋在我身边供我利用,我便通过你将消息放出,让你见到我与明沫密谈,让你看到云娘现身墨王府。”

她传出消息,大皇子和公子一边急于探查青国的目的一边设下白以为万无一失的陷阱,无暇再顾相国府。而他便可趁机在这里布下这局,将大皇子的势力铲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愧是秣国的楼丞相。

她凄然一笑。

“那你是要我的命吗?”

“本想等今晚之事尘埃落定再回去处置你,想不到你竟自己跑来送死。是舍不得我死吗?”他扬起一笑,满满的嘲讽之意。

她抬眸看他,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向他飞身而来,是沈湛。

她将他向左一推,但沈湛充满杀气的掌仍是打到他左肩,他倒向悬崖边。

她急忙从腰间抽出长绫圈住他的腰,企图收住他后倾的身体。但冲力太大,她连着长绫和他一起摔下悬崖。

他在下方用剑插入悬崖壁减缓坠落的冲力,她则在上方拿出匕首插入崖壁,但最终仍是掉入了朝云山下的云池。

她游向他,发现他的脉息已乱。于是将他扶进池边的山洞里,生了火。

他今晚必定经过了殊死搏斗受了伤,否则怎会察觉不了身后的沈湛。在山顶受了沈湛一掌,虽未打中心脉,但已让他奄奄一息了。

她看着昏迷的他,心乱如麻。良久,她才将身上的白灵丹喂他服下,并将手贴着他的背,将自己的内力渡给他。当她再看向他时,发现他耳下露出了一点皮屑。她心中生疑,抚摸那皮屑,终是确定他脸上贴着的是一张人皮。她撕下那张人皮面具,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二皇子贺兰墨。

楼谦竟是贺兰墨?

她自被卷入这个局里起,意外总层出不断。

她,疲惫不已。

知道了他这个秘密,估计更是死罪难逃了吧。她不禁笑了。

“笑什么?”

她看向已经苏醒的贺兰墨。

“笑自己的人头用不了多久就要没了,二皇子殿下。”

他定定看她。

“为何跟我一起跳下来?为何救我?”

她沉默,半晌才开口:“楼谦,我看了你的真面目。我也让你看我的吧。”说罢,她拿出一瓶药水涂于脸,慢慢撕下她的人皮面具。

“我可好看?”

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倾城倾国。”

她心中一喜,对他露齿一下,嘴角有小小的梨涡。

她知很快便会有人下来寻他们,只是不知是哪一派的人。若是公子带人寻来,他必死无疑。

她沉吟了一会儿,对他说:“公子行事迅速,怕是快寻到这里了。你吃了白灵丹,又得了我六成的内力,现在走应该可以逃开。”

“你呢?”

“我呀,就守着这里等死吧。反正总归要死,死在公子手上也是好的。”

他盯着她,随后起身牵起她的手。

“我儿时随父皇来过这里,知道这里有一条秘密通道可通到朝云山十里外的仙木林。”

长满剑茧的手十分温暖。暖和了她冰凉的手,亦暖和了她凉透的心。

走在秘道上,她隐隐闻到淡淡的梨花香。走出秘道,果然看到一棵梨树,开满了梨花。她走到树下,抚摸那粗糙的树干。

“我亦最爱梨花。爱它的纯净无瑕,爱它的幽香无边,爱它开时绚灿,爱它死时壮丽,爱它这么短暂而美好的一生。”

“沈落芷,随我回相国府。梨园的梨花为你而开。”

为你而开,为你而开。多么美好的四个字。只是,那梨园并非为沈落芷而设,那梨花也不为沈落芷所开。

她站在那里,脉脉地看着他,盈盈一笑。长长的乌发散落在身上,白玉般的脸上点缀着翦水秋眸,挺直的鼻梁,形状美好的朱唇。

美人一笑,倾城,倾人国。

他心中一悸,抬手便抚上她的唇。待看到她嘴角的咬痕时,他眼眸转深,隐隐浮着怒气。

“做我的女人,可好?”

“好。”

似曾相识的话,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只是当时她在演戏,他亦是。

走出仙木林,他们在城郊一处农舍换上衣物,买下两匹马,便向洛城赶去。

中途休息时他看到她手腕上的藏吉色发带,戏谑一笑。

“可是从相国府偷的?”

她尴尬转开头,避开他的视线,满面绯色。

他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吻上她。

落日的余晖在他们身上勾出一层淡淡的金光,远远望去,相拥而吻的情人,像是一幅美好的画。

到达相国府时,他换上楼谦的面具,府内已有大批人等候待命。

贺兰墨未做休息便与各机要大臣商讨进一步的计划。大皇子经过朝云山一变失去大半暗卫,沈家庄亦元气大伤。而贺兰墨相反已成功获得青国国主鼎力相助之诺,且朝廷又有一部分势力倒向二皇子,可谓大势初定。

随后七天,贺兰墨一直奔波,鲜少在相府。

她打听到沈家庄已全部迁离至别处,公子音信全无。但她深知沈湛必是在等待时机,以东山再起。

回到相府的第八天,管家前来告知她让她搬离云阁。

“沈姑娘,云夫人要回来了。相爷让我安排姑娘到梨园前方的别院。”

她平静听完,一声不吭便搬离云阁。

傍晚,她独自一人去了梨园。梨花已开败,空空的树枝一派苍凉。

她想,他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亦快,似是这梨花花期,眨眼便已过去。或许,他对她的爱从不曾存在过。他的心从来只有那名唤云娘的女子。不曾有她。不曾有,沈落芷。

她的身后来了一人将她拥进怀里,她闻到那熟悉的气味,知是他。

“云娘回来了,你还需要我吗?若是要我离开,只需说一声便可。”

“我对云娘从来只有兄妹之情,但云娘待我情深义重,我不可负她。而你沈落芷,这一生都休想离开我。”

“贺兰墨,我不叫沈落芷,沈落芷是六岁时沈湛给我的恩赐罢了。我原名便叫余爱依,这是我娘给我的名字。她说,恩爱已尽,只剩我们母女孤苦相依。便叫爱依罢,只图你日后有爱可依。”

“好,从此你便是我的余爱依。与卿相爱,与卿相依。永不分离。世上再无沈落芷。”

她看着他俊美的面容,闭上眼吻上他。

从此,我便是你的余爱依。与卿相爱,与卿相依。永不分离。

那晚,他细碎的吻落上她凝脂般的肌肤。点点落红洒在洁白的床单。她在极度的疼痛中成为他的女人。她流下了泪,她知道,她生命的痛感,只为一个男人而存。那个男人,叫贺兰墨。他出现在她十七岁的生命里,从此她的掌心生出与他纠缠的线。

她终于见着了那名唤云娘的女子,在贺兰墨昏迷的那天。

女子对她充满着敌意,看向她的眼神轻蔑倨傲。她只看了落芷一眼便将手探向贺兰墨的手腕。而后,她神色诡异,亦悲亦喜。

“他中了毒蛊。”

“这蛊叫噬情蛊。于女子无害,但于男子则会吞神噬志,一个月内无解药便会死,益虫只能在床第之上从女子之身转至男子之身。”

她的身一颤,这三日他身边的女人只有她。

这益虫竟一直潜伏在她身上,而她从来不知。公子何时开始将益虫植入她身?

她果然是公子最精妙的一步暗棋,在局势本已明朗之际,给了公子和大皇子绝地逢生的机会。

“这蛊如何解?”

“这世上只有两人能解。一是苗疆圣女,只要圣女与殿下行鱼水之欢,将益虫引至己身,益虫在圣女身内自会死去。只可惜苗疆圣女二十年前便已销声匿迹。另一人是久萝山神医苏步凡,但久萝山瘴气弥漫,山下尽是沼泽,从来无人能过。”

云娘冷冷扫了她一眼,继续说:“这益虫既是你引来的,你便去寻可解之人回来罢。”

她离开丞相府的那天,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雨水轻轻打在她的眼中,成了她的泪。

她一路策马狂奔,不眠不休。五日后到达久萝山。

在山下她用轻功掠过沼泽池,却吸入了大量的瘴气。走至半山腰时,终于支撑不住晕下。

她醒来时已在山顶。神医听完她的请求只平静说了句“你从这里跳下山,以你之命换他之命,我便救他”。

她奔向门外,毫无犹豫就提身纵跳。在她下坠的那一刻,神医用一根软木条将她拉回。

她携着神医到达洛城时已是七日后,距离她离开丞相府已过了十二日。

在这十二日,皇帝贺兰昭病逝,江山易主。二皇子贺兰墨登上皇位,改国号为明熙。新帝登基之日即娶青国公主司马连云为后,封连云皇后。

在客栈,苏步凡看着她,眼神悲悯。

“丫头,这噬情蛊是苗疆秘蛊,除我之外,便只有苗疆圣女救得了他。一旦圣女救了他,他从此便会只爱她一人。若他心中早有所爱之人,也只会忘了她,只知道圣女才是他深爱之人。”

她怔怔听着,泪一滴一滴落下。

那夜,她换上夜行衣。在半路上,沈湛将她截住。

“贺兰昭早就有意将皇位传给贺兰墨,在贺兰墨八岁那年便派了十二暗卫将他秘密送出皇宫。贺兰墨易容成楼谦,以楼谦之名周游列国,与青国国主司马清结为至交。司马清之妹司马连云对贺兰墨一见倾心,八岁时便开始以云娘之名跟随在楼谦身边。她是二十年前的苗疆圣女与前任青国国主所生,既是公主,亦是圣女,如今更是救了他。你如何比得上她?”

“落芷,他心中从来无你。以前是,现在更是,你现在去皇宫只是白白送死。”

“沈湛既然选了大皇子,自然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从此不再涉足朝野,只逍遥江湖。”

“落芷,跟我走罢。你将是我沈湛唯一的妻。”

她静静听完,随后跪下向沈湛磕头:“落芷多谢公子一直以来的照顾。”

说完,给他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便离去。

她冒险潜入皇宫,只想看一眼她心之所系的人,只想,为她的爱情寻一个结果。

她被暗卫押至他跟前时,他正握着连云皇后的手教她作画。

“你是何人,为何刺杀朕?”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

“你果真忘了我。”

她神色平静,眼神绝望。

“启禀皇上,刺客是沈家庄头号杀手沈落芷。”

“沈落芷?”

他看向她,细细端详她的脸。

“倒是可惜了这花容月貌。明日将她的人头挂于南门,加派人手剿灭沈家庄的余党。”

当那冰冷的剑刺穿她的身体时,她笑了。

“我不叫沈落芷。你对我说过,从此你便是我的余爱依。与卿相爱,与卿相依。永不分离。我叫……余爱依。余……爱依,爱贺兰……墨。”

她眼中的最后一丝光彩消失殆尽,只余一片死寂。

年轻皇帝握笔的手轻轻一抖,笔掉落,墨溅了几滴在那片明黄中。

夜夜在梦中看不清的女子的脸渐渐明晰,夜夜在梦中听到的话渐渐清晰。

恍惚中,他看到了那女子撕下脸上的人皮,问他,我可好看。他看到了她穿一袭白衣对他盈盈一笑,嘴角有小小的梨涡。他看到了她的手绑着他的发带,满面绯色。

“我亦最爱梨花。爰它的纯净无瑕,爱它的幽香无边,爱它开时绚灿,爱它死时壮丽,爱它这么短暂而美好的一生。”

“沈落芷,随我回相国府。梨园的梨花为你而开。”

“云娘回来了,你还需要我吗?若是要我离开,只需说一声便可。”

“我对云娘从来只有兄妹之情,但云娘待我情深义重,我不可负她。而你沈落芷,这一生都休想离开我。”

“贺兰墨,我不叫沈落芷,沈落芷是六岁时沈湛给我的恩赐罢了。我原名便叫余爱依,这是我娘给我的名字。她说,恩爱已尽,剩我们母女孤苦相依。便叫爱依罢,只图你日后有爱可依。”

“好,从此你便是我的余爱依。与卿相爱,与卿相依。永不分离。世上再无沈落芷。”

余……爱依。

与卿相爱,与卿相依。

秣国熙帝文韬武略,世人景仰之。皇后素爱梨花,帝命人于宫内建梨花林,命名为梨园。每逢梨花花期,帝携后设宴于梨园,邀百官前往,普天同庆。世人皆说,天下梨花皆为连云皇后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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