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词刘禹锡

2024-04-15

竹枝词刘禹锡(精选8篇)

篇1:竹枝词刘禹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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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枝词

作者:刘禹锡  朝代:唐  体裁:七绝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

流无限似侬愁。

篇2:竹枝词刘禹锡

篇一:刘禹锡竹枝词九首赏析

刘禹锡竹枝词九首

竹枝词是一种诗体,是由古代巴蜀间的民歌演变过来的。

唐代刘禹锡把民歌变成文人的诗体,对后代影响很大。

竹枝词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由于社会历史变迁及作者个人思想情调的影响,其作品大体可分为三种类型:

一类是由文人搜集整理保存下来的民间歌谣;

二类是由文人吸收、融会竹枝词歌谣的精华而创作出有浓郁民歌色彩的诗体;三类是借竹枝词格调而写出的七言绝句,这一类文人气较浓,仍冠以“竹枝词”。

刘禹锡竹枝词在民间流传很广,一直到宋代还在传唱。据邵伯《闻见后录》记载:“夔州营妓为喻迪孺扣铜盘,歌刘尚书竹枝词九解,尚有当时含思宛转之艳”。又据胡仔《苕溪渔隐丛话》中说“余当夜行苕溪,闻舟人唱渔歌,歌中有此后两句,余皆杂俚语,岂非梦得之词自巴逾传至此乎?” 苕溪在浙江流入太湖,渔歌中的后两句,指刘禹锡词中“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竹枝词(其一)

年代:唐 作者: 刘禹锡

《竹枝》

白帝城头春草生,白盐山下蜀江清。

南人上来歌一曲,北人莫上动乡情。

作品赏析

《竹枝词九首》是吟咏风土人情的民歌体乐府诗,此诗为《竹枝词九首》中的第一首。一二两句写山水雄阔隽秀之美。

“白帝城头春草生”写高处。白帝城在濒临长江的白帝山上。时值春天,城头百草茂盛。一个“生”字写出百草依视线次第出现,又写出百草滋生之广。草因城脱俗,城缘草而含生机。

“白盐山下蜀江清”写低处。蜀江即指白盐山脚下的一段长江:江水清澈倒映云天,又有耸入长空的白盐山作背景,山水互映,各尽其妙。

“南人上来歌一曲”写当地人以雄山碧水为背景放声高歌。本句虽未直接写歌的内容歌的悦耳,但因了一、二两句雄阔灵秀山水的烘托渲染,读者自然能体会出歌声的优美。四句笔锋一转,写路上的异乡人受那歌声的感染,触发起思乡之情。此句当为全诗主旨所在。

全诗之妙,其一在动词传神,用白描手法勾勒出耐人品味的人物形象。第三句中,“上来”既可理解为“登到高处”亦可理解为“出来”,无论作何解读,歌声那情绪饱满、难以自禁的形象呼之欲出。而第四句中一个“动”字更是传神。“北人”即外乡人。春日雄奇秀丽美景,他无心欣赏,只顾匆匆赶路,忽然,当地人一曲高歌令其驻足而听,心为之怦然,神为之飞越。一个“动”字写出北人神情,又引起读者共鸣。其二在一景两用,烘托渲染人物形象。山高草绿水澄明,春日美景烘托渲染当地人不吐不快的蓬勃之情,也烘托渲染异乡人心不在此的旁骛之意,一景两色一石二鸟。其三在意味的绵长婉转和境界的高远。诗人第三句,由景及人,此一转;至第四句,以当地人的高歌反衬异乡人的乡情,此二转。同时,写乡情以大江大山和滋生无限的春草来烘托渲染,写出来的当然就不是儿女情长,小家碧玉,而是浩荡乡思,人所共识的那份故园情结了。

竹枝词(其二)

年代:唐 作者: 刘禹锡

《竹枝》

山桃红花满山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情。

作品赏析

这首《竹枝词》含思宛转,清新活泼,音节和谐,语语可歌。特别是把比兴揉而为一,此诗兴中有比,比中有兴,颇富情韵。

诗中刻画了一个热恋中的农家少女形象。恋爱给她带来了幸福,也带来了忧愁。当她看到眼前的自然景象的时候,这种藏在心头的感情顿被触发,因而托物起兴:“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描绘出一幅山恋水依的图画。山桃遍布山头,一个“满”字,表现了山桃之多和花开之盛。一眼望去,山头红遍,象一团火在烧,给人以热烈的感觉。而山下呢,一江春水拍山流过,一个“拍”字,写出了水对山的依恋。

这两句写景,却又不单纯写景,景中蕴涵着女主人公复杂的情意。

但这种托物起兴,用意隐微,不易看出,于是诗人又在兴的基础上进而设喻,使这种情意由隐而显。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让女主人公对景抒情,直接吐露热恋中少女的心绪。“花红易衰似郎意”照应第一句,写她的担心。一个“红”字,说明鲜花盛开,正如小伙子那颗热烈的心,让人高兴;但小伙子的爱情是否也象这红花一样易谢呢?“水流无限似侬愁”,照应第二句,写少女的烦忧。既相恋,又怕他变心,这一缕淡淡的清愁。就象这绕山流淌的蜀江水一样,无尽无休。诗所表现的是初恋少女微妙、细腻而又复杂的心理,十分传神。诗的格调也明朗、自然,就象所描绘的红花绿水一样明媚动人。而诗的情境的创造、人物思想感情的表达,却恰恰是靠了这个最明显、最巧妙的手法——比兴。

竹枝词(其三)

年代:唐 作者: 刘禹锡

《竹枝》

江上春来新雨晴,□西春水彀纹生。

桥东桥西好杨柳,人来人去唱歌行。

作品赏析

杨柳本是夹河而生,诗人用“桥东”“桥西”加以重复指示,把人的视线牵移到此,在人的刻意关注中,杨柳也似乎更加繁盛,春的气息便愈加浓郁可感。把桥上的行人用 “人来人去”来表现,以见其熙熙攘攘,人流涌动,充满了动感,紧接着缀以“唱歌声” 三字,歌声与往来行人牵引杂合,忙碌而繁闹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土俗民风的独特性 因这些词语的重复而得到了更突出的显示。竹枝词(其四)

年代:唐 作者: 刘禹锡

《竹枝》

日出三竿春雾消,江头蜀客驻兰桡。

凭寄狂夫书一纸,住在成都万里桥。

作品赏析

1、这首诗写蜀客的薄情。

2、“ 日出三竿 ”,太阳升起很高,表明时间很晏了。

3、“ 蜀国 ”,西蜀成都的商客。“ 兰桡 ”,木兰做的船,泛指很讲究的船。

4、“ 凭寄 ” 两句: “ 狂夫 ”,狂放而没有操守的人。“ 万里桥 ”,桥名,在成都。

这两句写蜀客凭借狂夫样的人带信,分明是不可靠的,表明他对自己妻子的冷淡。

竹枝词(其五)

年代:唐 作者: 刘禹锡

《竹枝》

两岸山花似雪开,家家春酒满银杯。

昭君坊中多女伴,永安宫外踏青来。

作品赏析

唐·刘禹锡《竹枝词九首》其五。

这两句大意是:江两岸,山花怒放,洁白如雪,风景宜人;村落里,家家户户,春酒满觞,民情欢愉。

此诗写春日踏青时所见蜀地民俗及风光。两岸山花怒放,家家春酒满怀,一派融融的春意,生活气息很浓。

可在表现农村风情,尤其是山村春色时借用。

竹枝词(其六)

年代:唐 作者: 刘禹锡

《竹枝》

城西门外滟预堆,年年波浪不能摧。

懊恼人心不如石,少时东去复西来。

作品赏析

“懊恼人心不如石”就是直接用比,作者把“人心”和 “水”、“石”这些原本不相关的物象在特殊的语境联系起来,于平常中出新意,使作 者要表达的意思形象化。

在这儿要特别强调的是,上述比喻与“国风”中本体和喻体简单的一一对应,具体 直观表述的比喻不太一样,而是用比来表达心中的幽怨愁情,用在对人生感慨和恋情的 抒发上。

如“人心不如石”句,人心和石、水本没有可比性,二者之间本不能构成对应 关系,但在具体的语境中,二者却因用比而建立起意象的联想机制。诗人把他的人生感 悟融进这两个比喻之中,形象而深刻地传达心中的隐痛和感伤。竹枝词(其七)

年代:唐 作者: 刘禹锡

《竹枝》

瞿塘嘈嘈十二滩,此中道路古来难。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作品赏析

这是《竹枝词九首》的第七首。诗从瞿塘峡的艰险借景起兴,引出对世态人情的感慨。

瞿塘峡是长江三峡之一,两岸连山,水流急湍,形势最为险要,古有“瞿塘天下险”之称。峡中尤多礁石险滩,峡口有“滟滪堆”,就是一巨大石滩。“瞿塘嘈嘈十二滩,人言道路古来难”,就描绘出瞿塘峡的这种险阻形势。“嘈嘈”,流水下滩发出的嘈杂声。“十二滩”,并非确数,犹言险滩之多,其险绝情况也就可以想见了。

面临着惊涛拍岸、险阻重重的瞿塘峡,诗人不禁由江峡之险联想到当时的世态人情:“常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瞿塘峡之所以险,是因为水中有道道险滩,而人间世道“等闲平地”也会起波澜,岂不令人防不胜防?真是“人心”比瞿塘峡水还要凶险。这是诗人发自内心的感慨之言。刘禹锡参加永贞改革失败以后,屡受小人诬陷,权贵打击,两次被放逐,达二十三年之久。痛苦的遭遇,使他深感世路维艰,凶险异常,故有此愤世嫉俗之言。长恨,显示出长期埋在诗人心中的,对那些惯于兴风作浪、无事生非、陷害无辜的无耻之徒的无比忿恨。说瞿塘之险用“人言”提起,意为尽人皆知;叹人心之险则用“长恨”领出,主语是诗人自己,点出自己在现实的经历和体察中悟出的人情世态,并且明确表示了自己对它的态度。两句之间有转折,也有深入,以瞿塘喻人心之险,在人之言与我之恨之间过渡,命意精警,比喻巧妙,使抽象的道理具体化,从而给人以深刻的感受。

竹枝词(其八)

年代:唐 作者: 刘禹锡

《竹枝》

篇二:刘禹锡《竹枝词》的内容特色

刘禹锡《竹枝词》的内容特色

【摘要】刘禹锡从不为世人所耻的民歌中汲取营养,凭借其自身深厚的艺术修养和勤奋的艺术实践,在文人诗和民歌中间杀出一条血路,创作出具有独特艺术风格的《竹枝词》。其学习民歌,反映民众生活和风土人情的诗,题材广阔,风格上汲取巴蜀民歌含蓄婉转、朴素优美的特色,清新自然、健康活泼,充满生活情趣。

【关键词】刘禹锡;竹枝词;民歌

可以这样说,中唐诗歌是唐诗发展中继盛唐之后的又一个高峰期。这一时期的诗人名家辈出:韩愈、孟郊一派通过奇思幻想,用僻字造奇韵,打造出一种宏伟奇崛的风格;而白居易、元稹诗派却是以深入浅出,通俗易懂的诗风迎得世人的交口称赞;李贺独辟蹊径,新颖诡异、精辟含蓄是他的诗句带给我们的印象。面对上述三大诗派,刘禹锡没有盲目趋同,他从不为世人所耻的民歌中汲取营养,凭借其自身深厚的艺术修养和勤奋的艺术实践,在文人诗和民歌中间杀出一条血路,始终保持自己独立的艺术品格,最终成为与韩孟派、元白派、李贺派相抗衡的一支异军。

如果说夔州三年是刘禹锡民歌体乐府诗的收获期的话,那么朗州、连州的岁月则是他重要的奠基期。朗州位于沅湘之滨,民歌相当盛行,历经千年未见衰弱,虽然当地竹枝“词语尘下,音韵鄙俚”,但其内容清新,格调激扬,旋律轻快,这一切吸引了正处于探求中诗人的目光。在博采众收的基础上,他开始尝试民歌体乐府诗的创作。写于这时期的《采菱行》初步显示了作者学习民歌的成效,他

篇三:竹枝词 刘禹锡

竹枝词 刘禹锡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这首诗写的是一位沉浸在初恋中的少女的心情。她爱着一个人,可还没有确实知道对方的态度,因此既抱有希望,又含有疑虑;既欢喜,又担忧。诗人用她自己的口吻,将这种微妙复杂的心理成功地与以表达。

作者简介:刘禹锡(772~842),唐代文学家、哲学家。字梦得,洛阳(今属河南)人,自言系出中山(治今河北定县)。贞元(唐德宗年号,公元785~805年)间擢进士第,登博学宏辞科。授监察御史。曾参加王叔文集团,反对宦官和藩镇割据势力,被贬朗州司马,迁连州刺史。后以裴度力荐,任太子宾客,加检校礼部尚书。世称刘宾客。其诗通俗清新,善用比兴手法寄托政治内容。《竹枝词》、《柳枝词》和《插田歌》等组诗,富有民歌特色,为唐诗中别开生面之作。有《刘梦得文集》。

创作背景:刘禹锡于唐穆宗长庆二年(822)正月至长庆四年(824)夏在夔(kuí)州任刺史作《竹枝词》十一首。十一首《竹枝词》分为两组,这是其中一首,作于另九首(《竹枝词九首》)之后,大约是诗人前组九首完成后,又重新创做完成的,又不想在前九首后面再加上十首、十一首之题,故又题为《竹枝词二首》。

词句注释

?竹枝词:乐府近代曲名。又名《竹枝》。原为四川东部一带民歌,唐代诗人刘禹锡根据民歌创作新词,多写男女爱情和三峡的风情,流传甚广。后代诗人多以《竹枝词》为题写爱情和乡土风俗。其形式为七言绝句。

?晴:与“情”谐音。《全唐诗》:也写作“情”。

白话译文

杨柳青青江水宽又平,听见情郎江上踏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下起雨,说是无晴但是还有晴。

文学赏析

这首诗是描写青年男女爱情的诗歌。它描写了一个初恋的少女在杨柳青青、江平如镜的清丽的春日里,听到情郎的歌声所产生的内心活动。

首句“杨柳青青江水平”,描写少女眼前所见景物,用的是起兴手法。所谓“兴”,就是触物起情,它与后文要表达的情事。并无直接关系,但在诗中却是不可少的。这一句描写的春江杨柳,最容易引起人的情思,于是很自然地引出了第二句:“闻郎江上唱歌声”。这一句是叙事,写这位少女在听到情郎的歌声时起伏难平的心潮。最后两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是两个巧妙的隐喻,用的是语意双关的手法。“东边日出”是“有晴”,“西边雨”是“无晴”。“晴”和“情”谐音,“有晴”、“无晴”是“有情”、“无情”的隐语。“东边日出西边雨”,表面是“有晴”、“无晴”的说明,实际上却是“有情”、“无情”的比喻。这使这个少女听了,真是感到难以捉摸,心情忐忑不安。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从最后一句辨清了情郎对她是有情的,因为句中的“有”、“无”两字中,着重的是“有”。因此,她内心又不禁喜悦起来。这句用语意双关的手法,既写了江上阵雨天气,又把这个少女的迷惑、眷恋和希望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巧妙地描绘出来。

此诗以多变的春日天气来造成双关,以“晴”寓“情”,具有含蓄的美,对于表现女子那种含羞不露的内在感

情,十分贴切自然。最后两句一直成为后世人们所喜爱和引用的佳句。

这种根据汉语语音的特点而形成的表现方式,是历代民间情歌中所习见的。它们是谐声的双关语,同时是基于活跃联想的生动比喻。它们往往取材于眼前习见的景物,明确地但又含蓄地表达了微妙的感情。如南朝的吴声歌曲中就有一些使用了这种谐声双关语来表达恋情。如《子夜歌》云:“怜欢好情怀,移居作乡里。桐树生门前,出入见梧子。”(欢是当时女子对情人的爱称。梧子双关吾子,即我的人。)又:“我念欢的的,子行由豫情。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的的,明朗貌。由豫,迟疑貌。芙蓉也就是莲花。见莲,双关见怜。)《七日夜女歌》:“婉娈不终夕,一别周年期,桑蚕不作茧,昼夜长悬丝。”(因为会少离多,所以朝思暮想。悬丝是悬思的双关。)

这类用谐声双关语来表情达意的民间情歌,是源远流长的,自来为人民群众所喜爱。作家偶尔加以摹仿,便显得新颖可喜,引人注意。刘禹锡这首诗为广大读者所爱好,这也是原因之一。

秋夕 杜牧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秋夕》是唐代诗人杜牧(一作王建)创作的一首七言绝句,是一首宫怨诗。这首诗描写一名孤单的宫女,于七夕之夜,仰望天河两侧的牛郎织女,不时扇扑流萤,排遣心中寂寞,反映了宫廷妇女不幸的命运,表现了一位官女举目无亲、百无聊赖的苦闷心情。

作者简介: 杜牧(公元803-约852年),字牧之,号樊川居士,汉族,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杜牧是唐代杰出的诗人、散文家,是宰相杜佑之孙,杜从郁之子。唐文宗大和二年26岁中进士,授弘文馆校书郎。后赴江西观察使幕,转淮南节度使幕,又入观察使幕,理人国史馆修撰,膳部、比部、司勋员外郎,黄州、池州、睦州刺史等职。因晚年居长安南樊川别墅,故后世称“杜樊川”,著有《樊川文集》。杜牧的诗歌以七言绝句著称,内容以咏史抒怀为主,其诗英发俊爽,多切经世之物,在晚唐成就颇高。杜牧人称“小杜”,以别于,"大杜“。与并称“”。

词句注释

?秋夕:秋天的夜晚。

?银烛:银色而精美的蜡烛。银,一作“红”。画屏:画有图案的屏风。

?轻罗小扇:轻巧的丝质团扇。流萤:飞动的萤火虫。

?天阶:露天的石阶。天,一作“瑶”。

?坐看:坐着朝天看。坐:一作“卧”。牵牛织女星:两个星座的名字,指牵牛星、织女星。亦指古代神话中的人物牵牛和织女。[2][3]

白话译文

在秋夜里烛光映照着画屏,手拿着小罗扇扑打萤火虫。

夜色里的石阶清凉如冷水,静坐寝宫凝视牛郎织女星。

文学赏析

此诗写失意宫女孤独的生活和凄凉的心境。

前两句已经描绘出一幅深宫生活的图景。在一个秋天的晚上,银白色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给屏风上的图画添了几分暗淡而幽冷的色调。这时,一个孤单的宫女正用小扇扑打着飞来飞去的萤火虫。“轻罗小扇扑流萤”,这一句十分含蓄,其中含有三层意思:第一,古人说腐草化萤,虽然是不科学的,但萤总是生在草丛冢间那些荒凉的地方。如今,在宫女居住的庭院里竟然有流萤飞动,宫女生活的凄凉也就可想而知了。第二,从宫女扑萤的动作可以想见她的寂寞与无聊。她无事可做,只好以扑萤来消遣她那孤独的岁月。她用小扇扑打着流萤,一下一下地,似乎想驱赶包围着她的孤冷与索寞,但这是无用的。第三,宫女手中拿的轻罗小扇具有象征意义,扇子本是夏天用来挥风取凉的,秋天就没用了,所以古诗里常以秋扇比喻弃妇。相传汉成帝妃班婕妤为赵飞燕所谮,失宠后住在长信宫,写了一首《怨歌行》:“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此说未必可信,但后来诗词中出现团扇、秋扇,便常常和失宠的女子联系在一起了。如王昌龄的《长信秋词》:“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共徘徊”,王建的《宫中调笑》:“团扇,团扇,美人病来遮面”,都是如此。这首诗中的“轻罗小扇”,也象征着持扇宫女被遗弃的命运。第三句,“天阶夜色凉如水”。“天阶”指皇宫中的石阶。“夜色凉如水”暗示夜已深沉,寒意袭人,该进屋去睡了。可是宫女依旧坐在石阶上,仰视着天河两旁的牵牛星和织女星。民间传说,织女是天帝的孙女,嫁与牵牛,每年七夕渡河与他相会一次,有鹊为桥。汉代《古诗十九首》中的“迢迢牵牛星”,就是写他们的故事。宫女久久地眺望着牵牛织女,夜深了还不想睡,这是因为牵牛织女的故事触动了她的心,使她想起自己不幸的身世,也使她产生了对于真挚爱情的向往。可以说,满怀心事都在这举首仰望之中了。

梅圣俞说:“必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然后为至矣。”(见《六一诗话》)这两句话恰好可以说明此诗在艺术上的特点。

一、三句写景,把深宫秋夜的景物十分逼真地呈现在读者眼前。“冷”字,形容词当动词用,很有气氛。“凉如水”的比喻不仅有色感,而且有温度感。

二、四两句写宫女,含蓄蕴藉,很耐人寻味。诗中虽没有一句抒情的话,但宫女那种哀怨与期望相交织的复杂感情见于言外,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封建时代妇女的悲惨命运。

这首诗写失意宫女生活的孤寂幽怨。首句写秋景,用一“冷”字,暗示寒秋气氛,又衬出主人公内心的孤凄。二句写借扑萤以打发时光,排遣愁绪。三句写夜深仍不能眠,以待临幸,以天街如水,暗喻君情如冰。末句借羡慕牵牛织女,抒发心中悲苦。

赠花卿 杜甫

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赠花卿》是唐代伟大诗人杜甫的作品,约作于唐上元二年(761年)。全诗四句,前两句对乐曲作具体形象的描绘,是实写;后两句以天上的仙乐相夸,是遐想。因实而虚,虚实相生,将乐曲的美妙赞誉到了极度。此诗有动有静,婉转含蓄,耐人寻味。

作者简介:杜甫(712~770年),字子美,尝自称少陵野老。举进士不第,曾任检校工部员外郎,故世称杜工部。是唐代最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宋以后被尊为“诗圣”,与李白并称“李杜”。其诗大胆揭露当时社会矛盾,对穷苦人民寄予深切同情,内容深刻。许多优秀作品,显示了唐代由盛转衰的历史过程,因被称为“诗史”。在艺术上,善于运用各种诗歌形式,尤长于律诗;风格多样,而以沉郁为主;语言精炼,具有高度的表达能力。存诗1400多首,有《杜工部集》。

创作背景:此诗约作于唐肃宗上元二年(761年)。花敬定曾因平叛立过功,居功自傲,骄恣不法,放纵士卒大掠东蜀;又目无朝廷,僭用天子音乐。杜甫赠此诗予以委婉的讽刺。

在中国封建社会里,礼仪制度极为严格,即使音乐,亦有异常分明的等级界限。据《旧唐书》载,唐朝建立后,高祖李渊即命太常少卿祖孝孙考订大唐雅乐,“皇帝临轩,奏太和;王公出入,奏舒和;皇太子轩悬出入,奏承和;……”这些条分缕析的乐制都是当朝的成规定法,稍有违背,即是紊乱纲常,大逆不道。

词句注释

?花卿:成都尹崔光远的部将花敬定,曾平定段子璋之乱。卿,当时对地位、年辈较低的人一种客气的称呼。

?锦城:即锦官城,此指成都。丝管:弦乐器和管乐器,这里泛指音乐。纷纷:繁多而杂乱,形容乐曲的轻柔悠扬。

?天上:双关语,虚指天宫,实指皇宫。

?几回闻:本意是听到几回。文中的意思是说人间很少听到。[2][3]

白话译文

美妙悠扬的乐曲,整日地飘散在锦城上空,轻轻的荡漾在锦江波上,悠悠地升腾进白云之间。如此美妙音乐,只应神仙享用,世间的平民百姓,一生能听几回?

整体赏析

这首绝句,字面上明白如话,但对它的主旨,历来注家颇多异议。有人认为它只是赞美乐曲,并无弦外之音;有人则认为它表面上看是在赞美乐曲,实际上却含讽刺,劝诫的意味。

说是语含讽刺,耐人寻味的是,作者并没有对花卿明言指摘,而是采取了一语双关的巧妙手法。字面上看,这俨然是一首十分出色的乐曲赞美诗。“锦城丝管日纷纷”,锦城,即成都;丝管,指弦乐器和管乐器;纷纷,本意是既多而乱的样子,通常是用来形容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具体事物的,这里却用来比状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的乐曲,这就从人的听觉和视觉的通感上,化无形为有形,极其准确、形象地描绘出弦管那种轻悠、柔靡,杂错而又和谐的音乐效果。“半入江风半入云”也是采用同样的写法:那悠扬动听的乐曲,从花卿家的宴席上飞出,随风荡漾在锦江上,冉冉飘入蓝天白云间。这两句诗,使读者真切地感受到了乐曲的那种“行云流水”般的美妙。两个“半”字空灵活脱,给全诗增添了不少的情趣。

乐曲如此之美,作者禁不住慨叹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天上的仙乐,人间当然难得一闻,难得闻而竟闻,愈见其妙得出奇了。

全诗四句,前两句对乐曲作具体形象的描绘,是实写;后两句以天上的仙乐相夸,是遐想。因实而虚,虚实相生,将乐曲的美妙赞誉到了极度。

然而这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其弦外之音是意味深长的。这可以从“天上”和“人间”两词看出端倪。“天上”,实际上指天子所居皇宫;“人间”,指皇宫之外。这是封建社会极常用的双关语。说乐曲属于“天上”,且加“只应”一词限定,既然是“只应天上有”,那么,“人间”当然就不应“得闻”。不应“得闻”而竟然“得闻”,不仅“几回闻”,而且“日纷纷”,于是,作者的讽刺之旨就从这种矛盾的对立中,既含蓄婉转又确切有力地显现出来了。

篇3:从竹枝词看巴蜀地域特征

关键词:巴渝诗词,竹枝词,唐代文学,地域特征

1“竹枝词”释名

竹枝词,古称竹枝、竹枝曲、竹枝歌、竹歌。原为我国古代地方特色鲜明、乡土气息浓郁、情韵悠长的民歌。因“竹枝词本出于巴渝”(郭茂倩《乐府诗集》)。故亦称其为“巴渝曲”,“巴渝辞”。

从本来意义上说,“竹枝”和“竹枝词”并非一回事,二者是有区别的。大致说来,竹枝,本为巴渝一带的民间清唱,它和“竹枝歌”、“竹枝曲”是一个概念;竹枝词,则是指后世文人仿效民间竹枝所创作的新词,后来渐渐成为一种叙述风土人情,即景抒情的特殊诗体,类似于固定调名的词牌。“竹枝词”中的“词”并不是指有别于诗歌的长短句,而是唐代可歌的新声的总称。“‘里巷之曲’亦是‘词’的来历之一。如《竹枝词》、《柳枝词》……(郑振铎《中国文学史》)。对此,刘禹锡《竹枝词序》中说得很清楚:“余来建平,里中儿联歌竹枝,……”。此外,在许多诗句中,提及巴渝民歌,亦只称竹枝,而无竹枝词之说。如“向南渐渐云山好,一路唯闻唱竹枝”(张籍《送枝江刘明府》);“巴女骑牛唱竹枝,藕丝菱叶停江时”(于鹄《巴女谣》);“夜听竹枝愁,秋看艳堆没”(白居易《曲江感秋》)等。由于文人最初模仿竹枝乐曲进行创作,即“依声填词”,与民间竹枝相比,在语言上明显雅化,在格律上也趋于成熟,在抒情风格上,则俗艳与风雅并存。但同乐府的创作一样,由于乐声难以久传,最后遂离乐而为徒诗。

2 竹枝词的起源与发展

从地域上讲,竹枝词起源于巴渝,即相当于今天的重庆地区,具有很强的地方色彩。唐代的夔州(今奉节)、万州、忠州(今忠县)以及通州(今四川达县市)等地都是竹枝词的发祥地。古籍对此多有明确的记述:宋人郭茂倩《乐府诗集》云:“竹枝词本出于巴渝。”《太平寰宇记》“万州风俗”云:“正月七日,乡市士女渡江南峨眉碛上作鸡子卜,击小鼓,唱竹枝歌。”《夔州府志》卷一记万州开县民俗云:“渔樵耕牧,好唱竹枝歌。”这大概同当地“信巫鬼,重淫祀”的风俗习惯和绿竹遍野的自然特征有关。

但关于竹枝词究竟源起于何时,限于文献记载,实已无法稽考。其实,作为一种民歌,由于它的产生同当地的风土人情紧密相连,它的形成和传播也是一个相当漫长的历史过程,因而,在唐代文人有意识地发现并仿作以前,可以肯定,它已经存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了。白居易的《听芦管》诗云:“幽咽新芦管,凄凉古竹枝。”称之为“古竹枝”,正说明了这一点。

竹枝词的发展大致经历了由民间清唱到文人“依声填词”再到离乐徒诗三个阶段。在唐代文人模仿创作之前,曾长期传唱的民间竹枝,其具体内容虽已无法考察,但通过有关文献记载,我们可以了解到民间竹枝具有以下特征:歌唱方式多为集体合唱和个人吟唱,并且手执竹枝,踏地而舞;歌辞多“鄙陋”、浅俗;乐调哀婉凄怨;语言通俗自然等。唐宋时期是竹枝词由民间移植到诗坛的最初阶段。在这一时期,凡在夔巫一带居留过的诗人,无不深深地喜爱这一艺苑奇葩,并依仿创作。其中,刘禹锡,白居易,范成大的创作,尤为脍炙人口,千古传唱。这些竹枝词大都具有语言婉转含蓄,即景抒情,形象鲜明,韵味悠长等特征,而且七言四句的格式被留传并固定下来。

3 巴渝竹枝词及其创作

巴渝是竹枝词的故乡。《词律》称“《竹枝词》,一名《巴渝辞》。”黄庭坚也说:“竹枝歌本出三巴,其流在湖湘耳。”刘禹锡《竹枝词序》及词,也明称作于夔州,而《新唐书》易为湖南朗州,后来《乐府诗集》等皆从之,显误。而且,诗中所描写的“白帝”、“蜀江”、“瞿塘”、“白盐山”等自然环境,更是显而易见。早在唐代文人发现并创作之前,竹枝词就已经在巴山渝水之间广为流行,街头巷尾,男女老幼,处处可以听到竹枝的歌声,看到竹枝的舞蹈。李益《送人南归》:“无奈孤舟夕,山歌闻竹枝。”白居易《听竹枝,赠李侍御》:“巴童巫女竹枝歌,懊恼何人怨咽多?”曾在宦游三峡的陆游也有“通衢舞竹枝”、“四邻相应竹枝歌”的记载。他乡异俗,最能引起游子的兴趣和喜好;哀婉曲调,也最能引动游子的思乡之情,身世之悲。因此,凡是寓居或途经三峡的文人,几乎无不深受当地竹枝民歌的影响。

唐宋时期,是巴渝竹枝词创作的开创期,同时又是鼎盛期。唐代顾况是有意识创作竹枝词的第一人。但遗憾的是,在竹枝词从巴山渝水走向大江南北,不断发展壮大的时候,巴渝竹枝词的创作却呈现衰微之势。后来到三峡的一些文人学士虽然偶有吟咏,但影响不大。故现存明清地方志中,所载竹枝词的篇幅十分有限。对于竹枝词的情况,记叙也十分有限。但令人欣慰的是,虽然直接以竹枝词为名的创作减少,但与竹枝词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其他题名却大量增多。这些作品,从内容到形式,实际上也是“竹枝体”。这大概与乐府诗由借古题写时事而演变为“即事名篇”略相类似。

4 民间竹枝的特征

竹枝词脱胎于巴渝民间山歌。但由于曲乐音声难以久传,因此,关于民间竹枝的研究,可供参考的直接资料极少。幸运的是,唐代刘禹锡和皇甫松分别在其《竹枝词序》和《竹枝词》作品中为我们保存了极为宝贵的资料。兹引录于下:

四方之歌,异音而同乐。岁正月,余来建平,里中儿联歌《竹枝》,吹短笛,击鼓以赴节。歌者扬袂睢舞,以曲多为贤。聆其音中黄钟之羽,卒章激讦如吴声,虽怆不可分,而含思宛转,有淇澳之艳。昔屈原居沅湘间,其民迎神,词多鄙陋,乃为作《九歌》,到于今荆楚鼓舞之。故余亦作《竹枝词》九篇,俾善歌者扬之,附于末。后之聆巴俞欠知变风之自焉。——(刘禹锡《竹枝词序》)

皇甫松的六首《竹枝词》(今录二):

竹一芙蓉并蒂(竹枝)一心连(女儿),花侵隔子(竹枝)眼应穿(女儿)。

竹二山头桃花(竹枝)谷底杏(女儿),两花窈窕(竹枝)遥相映(女儿)。

——(录自《尊前集》)

其中分明蕴含了关于巴渝民歌极为丰富的信息。再旁参其他文献资料,更见明白。首先,同所有民歌一样,民间竹枝也是歌、舞、乐三位一体的。就当时的情形来看,唱竹枝歌的方式有三种:一是集体齐唱,即“联歌”。这种演唱多在迎神赛会,祭祀婚嫁等活动中,配合着悠扬的笛声或富有节奏的鼓点,踏步为节,载歌载舞。舞者手中或执竹枝,以助兴和律。刘禹锡《阳山庙观赛神》:“月落风生庙门外,几人连踏竹歌还。”“连踏”与竞赛,均视为集体动作。《水经注》:“江水又东,巫溪水注之。又经琵琶峡。”本志云:“琵琶峰下女子皆善吹笛。嫁时,群女子治具,吹笛,唱竹枝词送之。

民歌竹枝之所以歌音悲切,大概同其最初应用的场合和当地自然生活状况有着密切关系。巴渝一地,自古就巫风盛行,巫(女性)觋(男性)处于神人之间,具有贯通天人的功能。但在领受神的意旨或将下界意图传达给神的时候,都要经过一定的巫术仪式,这便要有歌、舞、乐等的配合,才能达到高度虔诚的迷狂状态。竹枝民歌最早便应用于这种宗庙神灵的祭祀活动。此外,巴渝一带山峦叠嶂,崎岖不平而又耕地匮乏的独特地理环境,造成当地居民生活的艰难。

5 民间竹枝的历史评价

竹枝民歌是巴渝人民贡献给诗苑乐坛的一朵奇葩。是真金总要发光的。它的独特歌唱方式竟令多少文人为之激动,为之陶醉!并在为它精心包装后,令其闪亮登场,在争奇斗艳的艺苑诗坛中大放异彩!黄庭坚也曾深感民歌竹枝“风声气俗”之盛,称其为“齐梁乐府之将帅”,推崇备至。

竹枝词在诗坛自成一体,后世诗人相继仿效,已蔚然成风。至于竹枝乐调虽在初期多“凄凉”“幽怨”之声情,但经过唐代文人的采集润色,特别是刘禹锡定其韵律,析其起毕,比同古艳,类喻《九歌》,遂成女伎之“精唱”,“教坊”之曲名,流被既广,影响实大。

刘禹锡的《竹枝词》

刘禹锡的十一首《竹枝词》,深得民歌艺术的真髓,既具有文人诗的长处,又具有浓厚的民歌色彩。二者韵味交相融合,显得既清新明朗又含蓄华美;既有鲜明的地方情调和浓郁的生活气息,又有强烈的抒情意味,是唐诗之中别开生面的佳片名作,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显示出独特的艺术魅力。就其流传至今的两组来分析,其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即浓郁的民歌风味,优美的诗歌意境和强烈的抒情意味。

竹一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竹二楚水巴山江雨多,巴人能唱本乡歌。今朝北客思归去,回入纥那披绿罗。

竹三白帝城头春草生,白盐山下蜀江清。南人上来歌一曲,北人莫上动乡情。

竹四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浓侬愁。

巴渝《竹枝词》是刘氏《竹枝词》的活水源头。诗人贬谪巴山楚水期间,对当地流行的《竹枝词》民歌不仅饱闻,而且学会了咏唱。并有感于民间竹枝“含思宛转,有淇澳之艳”,“词多鄙陋”的特点,有意踵步屈原之作《九歌》,对民间竹枝进行加工及再创作。

他运用民歌中常见的比兴手法,进行烘托,渲染。在这方面,比起一般唐绝句要浓烈得多。如《竹三》,首两句以茂密的青草和清冽的蜀江起兴,勾划出白帝城和白盐山一带的自然景色。对“南人”来说,这幅图画饱含乡土气息,而对于外地人(北人)来说,它又具有独特的异乡情调。乍看,好似与下面的歌唱无直接联系,但却恰到好处地渲染了气氛。“更行更远还生”的春草和浩荡东去的江水,暗示出时间的流逝,歌声的悠扬,路途的遥远,无疑是对北人思乡之情的触发起到了巧妙的烘托、渲染作用。

在歌咏爱情时,刘禹锡常常采用民歌式的角色化,即以情人(女主人公)口吻写出,具有代言体的特征。其最明显的标志便是人称代词“郎”、“欢”和“侬”的搭配联用。如《竹一》“闻郎江上踏歌声”,《竹四》“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均为恋爱中女子之口吻。这一特征,在民歌中是尤为突出的。

《竹枝词》所造之境,往往采撷当地特别的景物,以色彩斑斓、出神入化之笔加以描绘,形成风景画与风俗画的融合。如《竹十一》:“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诗人以夔巫山地特有的漫山开放的桃花李卉和蓝天白云间的丝丝炊烟作为劳动的自然背景。在这一背景上,点缀并活动着汲水为炊的妇女和以刀耕火种的原始方法烧畲的男子,从而将秀丽的自然风光与淳朴的民风民俗融为一体,层次分明,情趣自然。

刘禹锡一生孜孜不倦地追求者一切美丽、可爱,并且富有情调的事物。巴渝人民淳朴的生活方式,夔巫一带秀丽的山川风物,巴山楚水动人的竹枝歌谣,无不深深地吸引着他。在这里,他的审美视野得以扩大,审美情趣得以提高。他在竹枝词意境上渗透出来的崇高美学理想,正是他那浪淘风簸的贬谪生涯的一种补偿和不断砥砺志节、陶冶性灵的必然产物。

参考文献

[1]李谊辑历代蜀词全辑重庆出版社1992年

[2]周复俊全蜀艺文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

[3]夔州府志上海古籍书店影印本1961年

[4]徐中舒论巴蜀文化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

篇4:刘禹锡和竹枝词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这首格调清新、语意双关的竹枝调,为唐代诗人刘禹锡的《竹枝词二首》之一,诗歌以细腻的笔触刻画了初恋的少女在江边听到情人唱歌时的惊喜、迟疑的复杂心绪。谢榛的《四溟诗话》第二卷说:“‘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措辞流丽,酷似六朝。”这里所谓的“六朝”,是指六朝时代的民歌和文人的诗歌创作中存在的采用谐音双关语的风气。刘禹锡在这首诗中,把眼前的“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景物,融人初恋少女的复杂心情,用天气的“晴”与“不晴”,谐人物的“有情”和“无情”,把两种不相关的事物巧妙地统一起来。全诗以独白的口吻,唱出了在杨柳青青的春光里,二位船家姑娘对情郎的追问:东边太阳出来了,西边还在下雨,你对我到底是有情呢还是无情呢?船家姑娘情思柔婉,神韵自然,毫无做作之态。但全诗所描绘的已经更加清新,使诗中所抒发的感情更加深邃而真挚。这首词清丽宛转,音韵和谐,堪称《竹枝诃》的代表作。

竹枝词,简称“竹枝”,又名巴渝辞。据《乐府诗集》载:“竹枝,巴歙也;”巴即巴郡,在今重庆市东部奉节至宜宾一带;俞欠即民歌。这种流传于渝东一带的民歌,古已有之,盛行在土家族的先民一一巴人的部落里。初唐时,巴渝地区(今四川省东部)一代出现渐臻完美的竹枝歌、乐、舞。这种带有浓厚地方色彩的民间乐歌,至中唐时进入教坊,引起文人的注意,而且间有拟作,成为一种流传甚广的新的诗歌体裁——竹枝词。现存最早的竹枝词为唐肃宗时诗人顾况之所作:“帝子苍梧不复归,洞庭叶下荆云飞。巴人夜唱竹枝后,肠断晓猿声渐稀。”

竹枝词的盛行和刘禹锡有关。刘禹锡曾和柳宗元等参加永贞政治革新的王叔文集团,革新失败后遭贬。公元822年,即唐穆宗李恒长庆二年,刘禹锡来到三峡,这期间,刘禹锡创作了《竹枝词九首并序》、《竹枝词二首》。刘禹锡的这十一首竹枝词,汲取了巴人竹枝歌舞的精华,色泽清莹,音调和美,具有优美圆熟的艺术技巧。至此,竹枝词终于吐露芳华,在中唐诗坛上别开生面,并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可以说,竹枝词是经过刘禹锡的发掘、加工和创新,才得以广为传播并大放异彩的。北宋诗人黄庭坚评价说:“刘梦得《竹枝》九章,词意高妙,元和间诚可以独步。”清代翁方纲评说刘禹锡“以竹枝歌谣之调,而造老杜诗史之地位”。可能连诗人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三峡竹枝词在他的倡导下,会在文学史上光芒四射,后世传唱不衰。

根据刘禹锡所作的《竹枝词九首》小序中记载:“四方之歌,异音而同乐。岁正月,余来建平,里中儿联歌《竹枝》。吹短笛,击鼓以赴节。歌者扬袂睢舞,以曲多为贤。聆其音,中黄钟之羽。卒章激讦如吴声,虽伧伫不可分,而含思宛转,有《淇奥》之绝。昔屈原居沅、湘间,其民迎神,词多鄙陋,乃作《九歌》。到于今,荆楚鼓舞之。故余亦作《竹枝词》九篇,俾善歌者,附于末。后之聆巴渝,知变风之自焉。”意思是说,各地的歌曲,虽然曲词不同,但乐理是相同的。公元822年正月,我到了夔州,看到乡里的小青年联歌唱竹枝词,吹短笛击鼓来伴奏,歌唱的人扬袖起舞,谁唱的歌多谁就为优胜者。听《竹枝调》的声调,合乎音律的羽调。结尾激烈直言如吴声歌曲,虽然听不惯分不清,但含思宛转,如《诗经·卫风·淇奥》一样辞采华美。从前屈原被放逐到沅水、湘水流域,那里的人们迎神时所唱的歌,大多数都词句粗俗简单。于是屈原为他们作了《九歌》,到现在荆楚的人们还表演《九歌》来感动神明。所以,我也作了《竹枝词》九篇,使善于歌唱的人扬举它,它附在后边。后来者听到巴地的歌曲,就能知《竹枝词》这类民间变风歌曲来自哪里。

竹枝词中多咏当地风俗和男欢女爱,形式都是七言绝句,语言通俗,音调轻快,描写生动,亲切自然。质而不鄙,华而不靡,风情浓郁,雅俗共赏。竹枝词词风清丽宛转,音节和谐,读来琅琅上口。刘禹锡在三峡听到了竹枝曲调,虽是依声作词,但在竹枝词的韵律上又作了一些改进。一是押平声韵,改变竹枝词原先的仄声韵,使曲子更加轻快悠扬。二是注意平仄的搭配,竹枝词首句以仄声起始,先造成激昂之势——次句以乎声为首,使节奏转慢,化高亢为舒缓。第三句再以仄声起音,形成顿挫之势,又由轻柔转为昂扬。末句再以平声收束全篇,复使曲调再次呈现宛转之势。这样的平仄变化使曲子如行云流水,又似澎湃的海涛。明代董文焕评说竹枝词:“其格非古非律,半杂歌谣。平仄之法,在拗、古、律三者之间,不得全用古体。若天籁所至,则又不尽拘拘也。”

刘禹锡为了使竹枝词得到发扬光大,他像屈原那样吸取民间文学艺术的营养来丰富自己,提高自己的创作水平,在文人诗歌和民间歌曲之间努力探索,使竹枝词获得了巨大成就。他的两组《竹枝词》共有十一首,与屈原的《九歌》篇数相同,可见刘禹锡创作《竹枝词》时有意模仿了屈原的《九歌》,十一首竹枝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但是《竹枝词》和《九歌》还是有不同的。《九歌》是浪漫主义诗人的浪漫主义杰作,而《竹枝词》是现实主义诗人的现实主义佳篇。

刘禹锡的十一首《竹枝词》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描写爱情的,一类是歌唱山川景物、风土人情和劳动人民生活的,还有一类是揭露封建统治阶级明争暗斗、反复无常,抒发诗人愤懑情怀的。刘禹锡不仅能写竹枝词,而且能唱。与刘禹锡同时代的另一位大诗人白居易,曾任忠州(今重庆市忠县)刺史,常与刘禹锡一唱一和,人称“刘白”。白居易在诗中屡屡提到歌唱竹枝的情形说:“梦得能唱竹枝,听者愁绝。” (《忆梦得》诗“几时红烛下,听唱竹枝歌”句下自注)自己也写了四首竹枝词抒发诗人聆听竹枝的感受。如:“江畔谁人唱竹枝,前声断咽后声迟。怪来调苦缘词苦,多是通州司马诗”等;

竹枝词在表现手法上吸收了民歌的特点,又经过诗人的着意润色,具有开朗健康的情调和浓厚的地方色彩。鲁迅先生在《门外文谈》中说:“唐朝的《竹枝词》和《柳枝词》之类,原都是无名氏的创作”,“偶尔一点为文人所见,往往倒吃惊,吸人自己的作品中,作为新的养料。”刘禹锡就是这样一位吸取民间文学的养料、被民间文学哺育,对后世有很大影响的诗人。是他使步人文坛的竹枝词大放光芒,展现出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魅力。

竹枝词在内容上泛咏风物,歌咏恋情,具有浓厚的生活色彩。在语言上,竹枝词通俗自然清新活泼,富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同时,竹枝词作为一种民歌,还继承了《诗经》、《乐府》-的优良传统,广泛采用比兴、谐音、双关等手法,民歌韵味丰富典型。竹枝词的这些艺术特征在刘禹锡的作品中得到完美的体现。

篇5:刘禹锡 竹枝词

《竹枝词二首》是唐代文学家刘禹锡的组诗作品。刘禹锡传世作品中,有竹枝词十一首,分两组,这两首诗是其中一组。第一首诗写的是一位沉浸在初恋中的少女的心情。

竹枝词·山桃红花满上头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译文

春天,山上的野桃花红艳艳的开的正旺,蜀江的江水拍着旁边的悬崖峭壁。

一位姑娘看见了,认为丈夫的.喜爱如同这桃花转瞬即逝,而无限的忧愁就如这源源不断的江水。

鉴赏

头两句写眼前景色:“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上句写满山桃花红艳艳,下句写江水拍山而流,描写了水恋山的情景,这样的情景原是很美的,但对诗中的女子来讲,如此美景恰恰勾起了她的无限痛苦:“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这两句是对景抒情,用的是两个比喻:花红易衰,正像郎君的爱情虽甜,但不久便衰落;而流水滔滔不绝,正好像自己的无尽愁苦。

这两句形象地描绘出了了这个失恋女子的内心痛苦。比喻贴切、动人,使人读了,不禁为这个女子在爱情上的不幸遭遇而深受感动。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词:“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用江水比拟亡国之痛的深沉悠长,历来被人们称为写愁的名句,其实这正是从“水流无限似侬愁”一句脱胎而来的。

这首诗和前首诗一样,用的也是民歌常用的比兴手法,先写眼前水恋山的景象,然后再用它来作比喻,抒写愁绪,从而形象地描绘出人物的内心情感。全诗比喻新颖别致,形象感强。

诗人简介

刘禹锡(772-842),字梦得,汉族,中国唐朝彭城(今徐州)人,祖籍洛阳,唐朝文学家,哲学家,自称是汉中山靖王后裔,曾任监察御史,是王叔文政治改革集团的一员。唐代中晚期著名诗人,有“诗豪”之称。他的家庭是一个世代以儒学相传的书香门第。政治上主张革新,是王叔文派政治革新活动的中心人物之一。后来永贞革新失败被贬为朗州司马(今湖南常德)。据湖南常德历史学家、收藏家周新国先生考证刘禹锡被贬为朗州司马其间写了著名的“汉寿城春望”。

创作背景

篇6:刘禹锡《竹枝词》唐诗鉴赏

竹枝词

刘禹锡

杨柳青青江水平,

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还有晴。

【诗文解释】

江边的杨柳青青,垂着绿色枝条,水面平静,忽然听到江面上情郎唱歌的声音。东边出着太阳,西边还下着雨,说是没有晴天吧,却还有晴的.地方。

【词语解释】

晴:与情字谐音,双关妙用。

【诗文赏析】

篇7:刘禹锡——《竹枝词①》之一

蜀江③春水拍山流。

花红易衰似朗意,

水流无限似侬④愁。

注释:

1 竹枝词:又称《竹枝》,乐府《近代曲》名。本巴渝(今四川东部)一民歌,唱时以笛、鼓伴奏,且歌且舞。后由刘禹锡根据民歌改作新词,歌咏男女情爱与当地风俗,均七言绝句。语言通俗,音调轻快。

2 满上头:开满山头。

3 蜀江:泛指溪流。

4侬:我。

赏析:

篇8:竹枝词刘禹锡

韩愈“以文为诗”,力图铺陈,用奇思幻想和僻字险韵,造成了一种宏伟奇崛的风格;李贺的诗歌更多地着眼于锻造新颖诡异、精警含蓄的诗句;白居易则努力创造一种明白晓畅、通俗易懂的诗风,努力提倡反映现实的新乐府运动,发挥诗歌的“美刺”作用;刘禹锡则向民歌学习,诗风为之一变,给流派纷呈的大唐诗歌增添了一道亮丽的色彩。

刘禹锡学习《竹枝词》是受了屈原的影响,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像屈原那样开一代新诗风。在谪居“巴山楚水”期间他注意学习当地民歌,希望在韩白之外独辟蹊径,于文人诗和民歌之间闯出一条路,独树一帜,最终实现文化的创新、诗风的转变。刘禹锡体会到了当地民歌《竹枝词》的艺术魅力,琢磨到这一民歌的“含思宛转”,认识到这种民歌在歌唱爱情和抒发愁绪方面的优势。刘禹锡对这种民歌不仅仅停留在欣赏的程度,而是虚心求教,并且学会了吟唱《竹枝词》,终于完成了对屈原创作《九歌》精神的师承,实现了对西南民歌的取法。白居易《忆梦得》诗中说:“年长风情少,官高俗虑多。几时红烛下,闻唱竹枝歌?”并自注说:“梦得能唱《竹枝》,听者愁绝。”通过体味白居易《忆梦得》诗句,我们知道白居易认为“竹枝歌”是超脱“俗虑”的,就文学的生成规律而言,文学不能附庸于世俗的生活,“文学如果附庸于世俗生活,那么世俗生活中的陈规俗套就会羁绊文学发现,使其毫无所得。”[2]这恐怕也正是“竹枝歌”超脱“俗虑”而别具艺术魅力之所在。

刘禹锡写的《竹枝词》共有两组,一组九首,另一组两首,合起来共十一首,篇篇都是佳作,句句皆为妙思,其中描写爱情题材的有三篇,其一: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是诗刻画了一个初恋女郎在江边听到情人唱歌时那种乍疑乍喜的心情和聪明可爱的性格。作者描绘眼前的实景,写出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千古佳句。这是采用民歌常用的谐音入诗,以天气的“晴”与“不晴”来暗指对方的“有情”与“无情”。两种不相关的事物被巧妙地勾连在一起,情郎的慧黠,女郎的天真立现,旖旎妩媚、清新可爱的诗情顿出,可谓俗而不俚,别具匠心。谢榛在《四溟诗话》卷二中说:“‘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措词流丽,酷似六朝。”并指出这两句诗沿袭了六朝(南朝)乐府民歌谐音双关的特点。

刘禹锡对大胆地用唱歌来追求爱情的方式,持明显的欣赏态度;但并未像今天某些论者所云——将这些歌者上升到置封建礼教于不顾,大胆冲破封建牢笼的高度。我们不能用自己所在文化圈的观念作为参照系去对边缘文化圈的行为进行诠释。文化相对论和双向人类学都强调尊重不同文化的差别,尊重不同的生活方式,这就需要研究者尽可能客观地看待周边的事物,对其评判要尽可能地摒弃主观臆断,更不能歧视与自己文化不相吻合的东西;当然,也不能无限夸大某一文化的作用和价值。人们往往被世俗的道德观念所束缚,内心的感情冲动往往被压抑,且颇多顾虑;而远离中原文化圈的边缘地区往往受儒家传统纲常伦理束缚少些,人们往往自由地表达内心的情感,并且彼此以对山歌的形式来抒发情感,这也正是那些士大夫听到、看到《竹枝词》后,眼前为之一亮的重要原因。正如白居易所說“年长风情少,官高俗虑多。几时红烛下,闻唱竹枝歌?”所以,我们可以作出以下判定:第一,唐朝人民生活受封建伦理纲常的束缚本就薄弱,第二,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人民表达个人情感方面本就如此。所以,也就无所谓为追求爱情幸福,敢于冲破封建束缚之说了。

其二:

日出三竿春雾消,江头蜀客驻兰桡。

凭寄狂夫书一纸,住在成都万里桥。

这首诗勾勒出一位少妇托蜀客给自己久出不归的丈夫捎讯息,并再三叮咛住址,富于感情色彩的画面。在这个画面中,没有细腻的感情描写,而是采用大开大合的白描手法,勾出轮廓。作者在勾勒过程中,对场景的取舍是别具匠心的:“日出三竿”交代了时间,“江头”交代了地点,“蜀客”,交代了人物,还有一个不存在于这一场景的人物“狂夫”。他虽然不存在这一场景,但是,人们却能通过诗句感受到他的存在,甚至他存在的位置——即“成都万里桥”——颇有一种“蛙声十里出山泉”的意蕴。这种效果的出现得力于作者独到的场景选择能力。这种选择“将一种跨文本的真实性引入文本之中,将不同系统之中各种被选择的因素带入共同的语境,而这一语境把被选择过程淘汰的因素作为背景,于是,就形成了一种双向互释的过程:在场者依靠缺席者显示其存在;而缺席者则要通过在场者显示其自身。”[3]

另外,这位少妇在蜀客面前称自己的丈夫为“狂夫”。这“狂夫”二字用笔传神,可谓语少而意足,有无穷之味,把这个少妇爱夫、思夫,却恨夫不归的纠结之情表露无遗。于是,她便托这位蜀客给丈夫捎信……而 “住在成都万里桥”,以口语入诗,极富生活气息。

其三: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人类为了使自己能够与其他人和谐相处,就不得不克制个人的行为,使之合乎社群规范。在这一过程中,个人的一些欲望往往得不到满足,正所谓“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这在个人爱情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从而产生心理上的挫折、忧虑、困惑,并进而致使精神文化如宗教、文学、艺术等的产生。这首诗便是写一个深情女郎在爱情遭到挫折,个人情感得不到满足后的愁怨。她以“山桃红花”比喻自己的情郎,以“蜀江春水”自况。诗人在创作中“以山桃花的花瓣纷纷落满山头和蜀江的奔流不息起兴,紧接着从中引出两个新颖贴切的比喻,用女郎的口气写出了愁怨产生的原因和愁绪的深长,全诗戛然而止。由于比义紧扣兴义,所以上下文之间交相辉映,女郎炽热而又深沉的感情同明媚的自然景色溶合在一起,意境鲜明如画,韵味悠然不尽。”[4]另外,“郎意”和“侬愁”是彼此情感的真实,但是这种“郎意”和“侬愁”究竟是什么样子,作为一种情感,是无法触摸和感知的,于是对其进行了想象:“郎意”似“花红易衰”,而“侬愁”像“水流无限”,这便在现实与想象的二元对立世界中找到了平衡点。现实与想象的转换过程离不开虚构化行为,“正是虚构化行为的引领,现实才得以升腾为想象,而想象也因之而走近现实”,文本作为民歌的另一种载体也“可以顺理成章地看做是虚构、现实与想象相互作用和彼此渗透的结果。”[5]然而,“这些挫折与忧虑也是必须要消弭的……宗教、文学、艺术等精神方面的文化基本上是帮助人类在心理上作调适而出现的”。[6]诗中的多情女郎便是通过该地区可以配合舞蹈的民歌抒发自己的愁怨,宣泄自己的感情,希望使心灵可以得以慰藉。

综上所述,通过对刘禹锡的《竹枝词》爱情诗的探析可知,作者从民歌中吸取的民间文化成分是比较多的。从内容上说,诗中对青年男女用唱歌来追求爱情的方式,持明显的赞赏态度。诗中表现了劳动人民大胆追求健康、纯洁感情的美好情怀。从题材上看,《竹枝词》的题材比绝句广阔,特别是泛咏风土这一点,使它具有了浓厚的地方色彩。清代王士祯《带经堂诗话》说:“《竹枝词》咏风土,琐细诙谐皆可入,大抵以风趣为主,与绝句迥别”,可谓评价至当。在艺术表现方面,《竹枝词》“不仅大量使用比兴和谐声双关,重叠回环等民歌常用的艺术手法,而且还把民歌特有的那种清新刚健的语言和悠扬婉转的音节吸入诗中,从而使它达到了所谓‘道风俗而不俚,追古昔而不愧。’‘词意高妙’、‘奔逸绝尘’的境界。”[7] 正是刘禹锡《竹枝词》的这种独特艺术魅力,使其超轶当时,见称后代,遂使状写风土成为《竹枝词》的一种特殊内容,如苏轼的《竹枝词九首》,杨维桢的《西湖竹枝》,郑燮的《潍县竹枝词》四十首。他们的作品也各具千秋,其中以杨维桢的《西湖竹枝》更优。中唐以后,《竹枝词》俨然成为一种富有生命力的新诗体。对此,刘禹锡有肇始之功。刘禹锡《竹枝词》中的爱情诗无论从题材还是从风格上均臻佳妙,可以说是源于民歌而高于民歌,属于民歌的升级版。

注释:

[1]屈小强、郭新榜:《华土诗性——文士之漫游天下与山水文学》,济南出版社2011年版,第53页。

[2][3][5]沃尔夫冈·伊瑟尔:《虚构与想象:文学人类学疆界》,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79页,第19页,第16页。

[4][7]卞孝萱、吴汝煜:《刘禹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62页、第63页,第64页、第65页。

[6] 叶舒宪:《文化与文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版,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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