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韵味长优美散文

2024-04-20

冬日韵味长优美散文(通用8篇)

篇1:冬日韵味长优美散文

冬日韵味长优美散文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这是冬天,诗词里的冬天,现在想起乡下的冬天也是这番光景,唐代孟郊笔下的冬至今变化不大,如同从某处复制后,粘贴在季节深处的。

旷野茫茫,空旷而冷清。一只觅食的野兔贴着大地奔跑,像一块在地上快速翻滚的土坷垃,引起了一条狗的注意,它们展开了一场生死的角逐。野兔和狗突然在河滩登场,两个犹如利刃的身影划破了寂静,命运在原野上角力。人也是如此。

冬天是一年的沉淀,一些灵魂蜷缩在枯草丛里瑟瑟发抖,蛰居的小麦和油菜知道每一寸土地的温暖与贫瘠,它们挣脱沉淀的禁锢,在风中固守着。

村口池塘里的一池残荷只剩下一些僵硬的脉络,做一个季节最后的守护,生气索然,却尽显风骨。低垂的`太阳趴在屋顶上,金辉在寒水中轻颤。背阴处的残冰,或漏、或瘦、或透,悄无声息地涂抹着冬的影子。

物是人非,但是每年的冬都是如此地相似,甚至细枝末节也有诸多的雷同。就好似如今我再说碗底有虫,小侄子已经不再相信了,有时,理解真诚和理解生命一样都需要时空的长度。他依偎在我母亲身旁,一边撒娇叫着奶奶,一边把阳光当金子一样收藏,在一抹温情的风景中向往温暖。

篇2:冬日韵味长优美散文

冬天是一年的沉淀,一些灵魂蜷缩在枯草丛里瑟瑟发抖,蛰居的小麦和油菜知道每一寸土地的温暖与贫瘠,它们挣脱沉淀的禁锢,在风中固守着。

村口池塘里的一池残荷只剩下一些僵硬的脉络,做一个季节最后的守护,生气索然,却尽显风骨。低垂的太阳趴在屋顶上,金辉在寒水中轻颤。背阴处的残冰,或漏、或瘦、或透,悄无声息地涂抹着冬的影子。

篇3:闲适冬日优美散文

“年怕中秋,月怕十五”,一晃,又到了冬天。

淫雨霏霏的日子里,落光了叶子的树木就格外显得消瘦。许多黄叶在雨中倾诉着对大树母亲的依恋,正在告别,决定在雨后的某个傍晚悄然落下。而那些冬夏常青的树木,此时也在冬雨的洗涤下有气无力,绿叶的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层灰,显得一点儿也不青翠。麻雀,八哥,乌鸦,还有不知名的背上有一道白色羽毛的小鸟儿,不怕生人,径直跳到学校的操场上,捡拾学生们撒在草地上的剩饭剩菜———总比自己去寻找食物来得便宜。“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这应该算是第十场雨后的那场雨吧,大雪的节气已到,冬爷爷仿佛还在迟疑,不肯撒那些可爱的雪花让人们品尝冬天的味道。

走在淫雨霏霏的校园的水泥道上,已经深深地感到了冬雨带来的寒冷。寒气直往腿上身上逼,不禁让人打了一个寒噤,无意当中呼出的一口暖气,竟徐徐袅袅地融入了湿冷的空气中。该是吃火锅的时候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买上一条胖头鱼,称几块豆腐,放点儿生姜酱油辣椒,点上炭炉和家人围坐在一起,就着这温暖,撮一口清香四溢的上等好酒,驱除一些寒气。抑或在暖暖的被窝里大睡。睡醒了,听着心仪的音乐,任思绪翻飞。

赶上暖暖的冬日,太阳温暖地照着大地。池塘冰封,顽皮的孩子总在妈妈的带领下,丢一颗石子在上面滑翔。妈妈的棒槌捶破了那层白冰,捶走了衣服上的污垢,也捶醒了冬日里睡懒觉的人们。晒太阳咯!已经是十点钟的光景,人们懒洋洋地捧着饭碗,追逐着角落里温暖的阳光,拉呱着。饭后,男人们则捧着茶杯,揣上香烟;女人们则手指绕来绕去,娴熟地织着毛衣。更有殷勤的房主,拿出办年货时买的瓜子,大方地招待这群晒太阳的邻居。笑容掠过每个人的脸庞,孩子们不放闲,也有看书的,也有写作业的,也有打球,踢毽子的。趁着这样的好天气,家家户户的楼房的顶上晒满了腊肉、香肠、咸鱼之类,被子,毛巾,衣服,鞋子尽都加入了晒太阳的行列。多么热闹啊!

最好下一场雪吧。北风呼呼地刮过,在夜幕降临时,雪花偷偷地纷纷扬扬地下着,夜行的人们惊喜地呼喊着:“看,下雪了,还真大!”。偶有贪恋于电视连续剧的人家的灯火透过这漆黑的寒冷的夜晚,把雪花映照得分外美丽,如鹅毛般,如树叶飘飘悠悠地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第二天早晨,整个世界便晶莹透白起来。除了厚厚的`雪,还是厚厚的雪,听不到小鸟的叫声,人们还在沉睡中。心急得睡不着的小孩子趁大人们还未起床,便早已在门口抓了一大把雪往嘴里塞。童心未泯的老爷爷亲自带着孙子孙女们堆了一个大雪人。老奶奶们则早已煮了一大锅的稀饭,灶台上冒着香香的白白的水汽,而灶膛里的树枝烧得“”地响着,终于在这雪后的清晨发挥了自己的余热,在烈火中永生了。这时候,被喊回家的孩子们坐在暖暖的火桶里,名正言顺,心安理得,看着电视,津津有味地吃着零食。

篇4:冬日芦荟花开优美散文

记得去年春天时候,在花店里第一次看到芦荟。她开得正艳丽,橙色的穗子从叶子间伸展出来,橘黄色的花朵含苞待放,清香扑鼻。于是我就买了一盆回家。我不知道我的芦荟是否能够开花,在卧室里放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看她们没有开花的意思,就把她们丢弃在阳台上。

前几天有一次中午回家,发现隔壁太阳能的水在不停地流下来,我很想看看是不是哪里在漏水,当我把阳台的窗帘拉开之后,眼前的一切把我惊呆了:芦荟的叶子生机勃勃,橙色的穗子从叶子间伸展出来,含苞待放,我仿佛闻到了一股清香!我赶快把她们搬到了卧室,期待着在这个温暖的环境里能够更早地欣赏到鲜艳的花朵。

事情不像我想象得那么顺利。一周过去了,橙色的花骨朵竟然还是没有开出来,就怀着失望的心情把她们又一次从卧室放回到了阳台,在不经意间又是半个月过去了。一天中午回家,想看看它是不是已经开出花来,让我惊喜的是我发现枝头的几朵已经开出来了,那橘黄色的小小的花穗,甚是惹人怜爱,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季,这很出乎我的意料。本来有些无望,但是芦荟并没有嫌我,它似乎有灵性,没有气馁,而是用它的坚韧与顽强对抗着寒冷与寂寞,它没有怨言,也没有泄气,而是用它自己的方式在这个冬天怒放,我为它的坚持与绚丽陶醉。

看着芦荟花让我不禁想到它定是积蓄了所有的力量,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它娇美的容颜,让人一睹她美丽的风采,我却误解了它,一直抱怨她为何不开花,是我以自己的私心误解了它。

芦荟无语,她用自己的行动诠释自身的价值,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蕴藉着她的力量,朴实的芦荟,它的叶子摘来可以美容,实用的芦荟,它的叶子可以减轻烫伤的伤痛,我也会偶尔摘一两片芦荟叶子涂在手上,这就使得它的枝叶看上去有些残缺,但是这并没有使它停住成长的脚步,一边在愈合伤口,一边奋力把它最美的一面在这个新年展现出来,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增添了一份暖意与温馨,我顿时虔诚的看着这精灵,生机勃勃的叶子、橙色的花穗,装饰了我的房子,美丽了我的心情,点缀了我的生活,只因芦荟,暖意萦怀。

篇5:冬日药暖优美散文

撕开一包药,和着热水化开来,一阵阵扑鼻的药气散漫了此刻的情怀,放下手中的药杯,走到窗台,回味起这些年残存在药味里的温馨。

夜幕在昏灯的残照下升起朦胧的寒雾,一缕缕划过心间的淡淡的忧伤,笼罩着这片陌生又熟悉的土地。墨色的幽林泛着一带伤心的碧寒。微渺的月光小心翼翼地铺在这一湾世俗的风景上,生怕浮生的哀怨溅上了纯白的月华。诚然,是少了场雪,需要一夜的挥洒来掩埋飘渺在云里雾里空中人世的千姿百态的忧愁。

是啊,不知不觉中,冬天又来了,又一个他乡的季节,一个愈加凄寒深沉的季节。一个走了几十次物是人非的季节。却唤不回行走在岁月里消逝的美好。偶尔回味残存在记忆里的辛酸,总会生出浅浅的无奈和难以言说的歉疚。我的挥霍,仅有的岁月,母亲的劳苦,父亲的病痛……

那晚,我上自习,母亲来电话,说昨天做了噩梦,是不好的预兆,让我这几天多加衣服,别又生病了……我说好。其实,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些类似迷信的托梦一说,可从母亲那里听来,又深信不疑。

一路走来,在药伴贫生的旅途上,案头上零碎的药苦涩了现实又温馨了回忆。母亲常说,“你真是家里的药罐子”,父亲打趣道“贵人常吃药嘛!”自己总是自嘲式的感叹。书香墨迹里总少不了药香熏神的清苦。

直到如今,案头上总搁着那么些药……

回想起来,诚然,中药,很苦,是父亲给我熬的;西药,不甜,是母亲给我买的。

偶尔端一杯热茶,吃几颗药,讽刺式诗意地生活,吹一阵凉风,体味一下寒意,果真是药苦、冬寒。药味里当年一直到现在存在的味道,冬寒里四季轮回中不变的问候,伴随我走过的十九个春秋,那么熟悉,又那么熟悉……

在流年里雕刻成长的痕迹,在记忆的延长线上挽留时光却挽不下当年的过往。还好,偶尔能在飘荡在药味里经年不变的暖意中感受一如既往的温情。悠悠岁月里,需要用太多的无奈去交换一场场人走茶凉的坦然。一年光阴堆积的.现实,影像般迷离,梦幻般错综,若即若离的回忆。原来没有装点的世界如此苍白,原来没有掩饰的情绪会如此敏感,原来逝去的岁月尘封在回忆里经不起真情感的探看,那么动人心弦……

是时光暗换了当年,在青丝白发的历程里远去了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岁月偷走华颜把皱纹悄悄布满,渐渐掩藏那些年子女难懂的辛酸和心酸。黑夜昏灯下忙碌的身影,送我蹒跚远去的的步履,都渐行渐远在成长的历程里。

露气渗入窗内,湿答答的心绪,睡眼朦胧的错觉,怨这雾重烟寒的季节模糊人的视觉,浸湿这无人会意的怀念。翘首望去,月已中天,不知道故乡的月是否依旧圆好明亮,亦不知故乡的人是否如当年模样,此时此刻,会不会有人同我一样无奈地雕刻此般光景,咀嚼回忆。在岁月的轮回中,洗礼沧桑。或许有些事情,当父母年轻的时候我们难以懂得,当我们懂得的时候父母已不再年轻……

篇6:冬日暖阳的优美散文

冬日暖阳无疑也是最让人充满回忆与遐想的。阳台的藤椅、慵懒的猫咪、冒着热气的水杯,画面没有主角。微风拂过,可以清楚地看到热气飘动的方向,猫咪警觉地伸了伸头然后继续安睡。紧接着,隐约地透过风铃声听到阳台正对面不远的地方有熟悉的集合打铃声,那应该是所学校。慢慢地,可以看清孩子们穿着统一的服装在操场上笑着跑着,脸上看不出一丝的不情愿……思绪瞬时从隔着几千里的家中重新回到这间安静的自习教室,一个09级新生正在感受准备考研的师兄师姐的紧张备考气氛。讲台后那大大的黑板上写着考研倒计时49天。而此刻调皮的阳光似乎也要跑进来瞧一瞧,把窗边的桌椅照得透亮。无奈,拉起窗帘。这孩子撇撇嘴使劲地从帘缝中钻进来,让人忍俊不禁。

篇7:在冬日的阳光里奔跑的优美散文

江城的寒冬是如何开始的?

不是飘飘洒洒、悠闲慵懒的飞雪,而是牵强的秋风裹带着满树梧桐叶奔逃过后的突兀;不是愁云惨淡、黑云压城的悲戚,而是明媚绽放,穿破阴霾的一米阳光;不是行走于戈壁荒漠跋涉者孤独的脚印,而是雁南飞去,结伴并肩轻快的掠影。

江城的寒冬,从阳光开始。

阳光里奔跑着的江城,丢掉沉重,奔向明媚。

在江城。如果可以,我想骑着我十七岁的单车,飞遍它每一个神秘的角落,即使落英缤纷,没有红霞万里,没有漫天雪景。如果可以,我会轻轻寻觅法国梧桐上是否拥有那么一片倔强的叶子,不肯归根,依冬傍着枝干伸向阳光,眼里满是对春的.憧憬。如果可以,我愿满怀期待地奔向某地,握一束风,采一片云,将她装扮成熟悉的样子,见证我的成长。如果可以,我与江城,会一起奔跑,不再盲目。

在冬日。你我独坐黄昏,纵是在流光中,也不让心跟着流光漂泊。闲时,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碌时,便有纵横四海,天南地北的豪气。哪怕一阵寒风,一袭冷雨,一场暴雪遮蔽眼前的阳光,抹去前方的征途,也风雨兼程,哭也安好,笑也安好,直到晴天。

在阳光里,我可以坐在城外的高树上,看静静的河水淌过冬天的臂弯,揽起几许残余的冰寒。手捧冬日最后一朵无名的小花,淡淡唱一曲四季的挽歌。“生命的历程恰好是从激越走向安详,从绚烂走向平淡。”那些似曾相识的童年的身影,少年的轻狂,青春的短歌,暖暖地扑入人怀,满袖清香。即便此刻悲愁离泣,也细数美好,静听风吟。阳光,是江城永不倦怠的赐予。

江城,和我一起奔跑。跑入下一个四季轮回,下一个物换星移。待到来年此时,再伸出手,感触岁月的痕迹,继续前行。

篇8:野菜凉拌味道长优美散文

中午做一盘凉拌马齿苋,端上桌,迟迟不忍动箸,意识流里却涌起一股溪水涓涓的悠长滋味,竟然压住味蕾。而其时,这盘翠青的凉拌马齿苋,香气四溢,似乎也在争夺舌尖这片不足方寸的神奇阵地。

这盘凉拌看似寻常,没有经过爆炒炖煮等一道一道复杂工序,依然“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而况诗人有云“野菜添油滋味长”。

不知不觉地,筛子大的地里窜出一对马齿似的叶子,微微向着太阳笑。太阳开始侍弄他雨呀露呀也来浇水施肥,大约两三个月的殷勤侍弄,风姿绰约了,神采与流光顾盼。太阳的一段功德在扬州开发区高楼林立水门汀扩张的空隙里结果。

人们都说野菜在冬藏殆尽春种未成之青黄不接之际,生机勃发,大有上苍好生之德,救助粮食不够的贫苦人家,尤其灾荒饥年,兵荒马乱的年头,野菜可不单单是辅助米面调节口味的的滋味,它流露着救苦救命延续香火的悲悯气息。

春野菜总是那么多那么嫩,比如荠菜、野小蒜、灰灰菜,枸杞头、马兰头、菊花头等等。也许,正值饥荒难捱之时,人们四处绞尽脑汁挖野菜,找野菜,挑野菜,煮野菜,经过群体多次反复辨认、体察、品尝试毒性,脾胃适应了这些野菜,才会产生集体无意识记忆,亦未可知。

晨雾洒着薄纱,裹着光棉袄头子的孩子听着饥肠的辘辘声和自己张大嘴巴低沉短促的哭泣,泪珠滚落的瞬间。一株荠菜在静静地望着饿急的孩子,大人们一早下田劳动,即使忙碌不停,家人依然填不饱肚子,孩子立即奔向那一棵救命的荠菜……这是我大姐头脑里关于童年的记忆,关于野菜的记忆,大姐今年六十一岁了,她独独记得这一幕。

今天我们吃野菜不再为了填饱肚子,其滋味就不同于当年那些春野菜了。

尤其马齿苋之类的野菜一直到夏季大暑三伏还是能吃,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晒不死的马齿苋的神话。

远古时候,相传后羿为东夷始祖,所谓“夷”,一人背一张弓是也。夷族先民弓不离人,人弓合一,个个都是神箭手,首领后羿更是了得。天上十个太阳厌倦了轮流出勤的生活,一起飞上天空,烤焦大地,晒枯禾苗,人也连身上的血都快熬干了。后羿非常同情人间,拉满弓,搭上箭,瞄准天上的太阳,“嗖嗖嗖”一连九箭,太阳沉到海底去了。第十个太阳就因为一丛马齿苋的掩藏而存活。后来,你懂的,当其他更多的阳光注入春野菜,催老他们的身体和性灵的时候,马齿苋成为长不老晒不死的神草。不管阳光如何厉害,照到马齿苋上,怎么也晒不死。比方说近两年气温飙升至41度,书房里北窗台上的.一盆玉树,叶子与马齿苋一样蜡质,叶子稍大一些,就晒枯焦了,而窗外水泥路边的马齿苋还露出马齿,开着太阳黄的小花,灿灿地笑对太阳。

这盘凉拌马齿苋虽经过掐根,洗净,沸水焯过,去除麻舌头的淡酸味儿,但还是那么青翠娇嫩地躺着。它真的是天上幸存的一个太阳的大救星吗?我们知道,万物无一不是受了太阳洒布温暖光照的德泽才得以生长的,而它竟然有恩于太阳,难怪人吃了能清热解毒去火呢,你不得不对它刮目相看了。我虽有创新之得意,却迟疑着犹然不敢动筷子。

这盘马齿苋,已经被均匀精细刀工改造过。这刀法,这厨艺,我也终于独当一面,只是教我切菜做菜的母亲和我的大妈已经不在人世了!

“笃笃笃……”啄木鸟啄树干的急遽的声音在低矮厨房的樟木案板上响着。“快去菜田掐几根葱来。”妈催我道。齐着我胸的灶台上,妈妈片的藕片薄如蝉翼,如纸片,我缠在妈妈脚边,捻一片薄藕觅进嘴里,一溜烟掐了几根葱回来。砧板上,已经堆满银发丝绣花针一般的藕丝。

“你妈切的藕丝,没得说的。”灶膛的火光透进了大妈(苏北方言,即大伯母)的脸的皱褶。

“妈,你怎么弄的?让我试试看。”望着那根根细丝,长短均匀,粗细一致,真真有如绣花银针,我迫不及待地抢过妈妈手里黑铁打造的沉重的刀。那时候,吉尼斯纪录没有逾越坚固的边境线,也许一村一个高音大喇叭,传播技术不够发达,要不我母亲切藕丝的技术说不定可以挑战吉尼斯纪录的。而我切出来的藕片,应该用“段”来计量。

“你先去学削黄瓜。”妈妈拿着一根弯成圈圈的黄瓜给我,又换一根直一些的塞到我手里。

“我还是放到砧板上切瓜片吧。”虽然黄瓜的质地比藕柔软一些,可是我切的还是厚的厚,薄的薄。不知怎的,刀在我手里沉甸甸的,不听使唤,要是两只手抓刀切下去,自然不均匀了。

“你左手抓着瓜,抓得不松不紧,好转动;右手握刀,斜着用力削,左手一边往前推瓜;眼是钩子心似秤。”抱着麦秆烧草的妈妈大汗淋漓地回头说着。很长一段时间,我连左右手协调削黄瓜都削不匀,“眼是钩子心似秤”更难琢磨透啊。

小时候,我大妈一搓汤圆子,我妈就说:“快去,帮你大妈搓圆子。”大妈搓圆子,其实我这辈子学不来的。和面加多少开水可有讲究,水少,则汤圆会挺硬裂缝;水多,则汤圆就瘫软粘滞。我大妈和面,一气呵成,绝不再添水或补面。她摘的面团,比今天机器切的还均匀,搓出来的圆子大小一色儿。等到搓完圆子时,确乎面团的热气似尽未尽,因为如果热气散尽,圆子就会冷硬不暄,譬如过去穷得解不开锅时,偏偏来了客人,你的热情里面仿佛夹一丝尴尬的生冷;遇到面团将要发冷,我大妈就会一次搓三个或四个圆子,以便在热气散尽前完工。这样搓的圆子立即下锅,一起锅,暄腾腾,清香跟着热气满溢厨房,氤氲着满心欢喜的滋味;吃在嘴里,嫩活,柔韧,劲道。这绝活,到现在我还差远呢,大小软硬干湿分寸拿捏不住,最多一次手掌里只能搓两个圆子。

不过切马齿苋,甚至凉拌野菜对于配料的把握对于做工的考究好像比较容易学。厨房方寸虽小,学问可不小,比书本知识难学,因为书本知识只要背诵记住就行,况我最擅长那个背书。然而此中滋味哪个更长久呢?这也难说。眼前这马齿苋,色香味俱全,给我们带来的口欲满足感,也能颠覆古人说的“超越口耳之嗜欲,得见人生之真趣”啊,何况这盘菜里藏着漫长岁月里我母亲和我大妈将她们的厨房经验耳提面命地教到我手上那份恩泽,有如太阳德泽马齿苋,马齿苋又回馈太阳一般。

马齿苋在滚水里焯过,捞出来,沥干,轻轻揉搓,挤掉麻舌发酸的水分;切寸长的一段一段,此时,一种滑黏黏的亮晶晶的丝线露出来,仿佛密林里透出一丝一丝太阳光线;切成以后,撒盐,拌匀,渍一会儿;滴几许麻油,加一勺“滴益香”。香气立即绕梁三匝,竟然钻进鼻子,蹲上舌尖。

这滋味啊,那是远在两千里外的山西飘来的浓香,更是悬在头顶的太阳的雅淡绵长滋味。这油辣子,前些日子从山西买回来的,在扬州乃至江南怕是买不到的。里面的小花生本芝麻,到底在黄泥土矿物质里挤出来,质地硬,香气足,原生态,经过万年自然选择和千年人工传承。大概也是万能的太阳在水泽之国孕育不出的,但如果不是社会发展,凿隧修路,遇壑架桥,这种油辣子很难摆上我们的餐桌。当我们在太行山里,沿着高速公路开车兜圈子,于是乎感喟,我们啊,三十年前,我上高中还是两条腿走路,两小时走十公里左右;三十年后竟然孙猴子一样上天入地,管他十万八千里,也就一个筋斗的功夫。

今天,我已经无法回溯到时间之水的上游,哪怕去吃一顿妈妈切的藕丝,大妈手搓的汤圆,但在此时此地,感喟时代赐予我们悠长的滋味……充饥也罢,调味也罢,清心去火减肥养颜也罢,或曰太阳的赐予,亲人的关爱,野菜的滋味,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不同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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