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的后湖诗

2024-05-05

元稹的后湖诗(共9篇)

篇1:元稹的后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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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湖

作者:元稹朝代:唐体裁:五古 荆有泥泞水,在荆之邑郛。郛前水在后,谓之为后湖。

环湖十馀里,岁积潢与污。臭腐鱼鳖死,不植菰与蒲。

郑公理三载,其理用挠洹K觑民四至,隘廛亦隘衢。

公乃署其地,为民先矢谟。人人傥自为,我亦不庀徒。

下里得闻之,各各相俞俞。提携翁及孙,捧戴妇与姑。

壮者负砾石,老亦勖┷弧=锬テ片雪,椎隐连连珠。

朝餐布庭落,夜宿完户枢。邻里近相告,新戚远相呼。

鬻者自为鬻,酤者自为酤。鸡犬丰中市,人民岐下都。

百年废滞所,一旦奥浩区。我实司水土,得为官事无。

人言贱事贵,贵直不贵谀。此实公所小,安用歌F襦。

答云潭及广,以至鄂与吴。万里尽泽国,居人皆垫濡。

富者不容盖,贫者不庇躯。得不歌此事,以我为楷模。

篇2:元稹的后湖诗

1、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元稹 《离思五首其四》

2、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元稹 《离思》

3、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元稹 《离思五首(其四)》

4、 惟将终夜长开眼 报答平生未展眉 ——元稹 《遣悲怀三首之三》

5、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元稹 《遣悲怀其二》

6、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元稹 《菊花》

7、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 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 — —元 稹 《 遣悲怀其二》

8、 年年渐觉老人稀,欲别孙翁泪满衣。未死不知何处去,此身终向此原归。 ——元稹 《别孙村老人》

9、 唯梦闲人不梦君。 ——元稹 《酬乐天频梦微之》

10、 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 不妖其身 必妖于人 ——元稹 《莺莺传》

11、 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麹尘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 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 夸 。 —— 元 稹 《茶》

12、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多是几多时。 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惟将终夜常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 — —元 稹 《 遣悲怀其三》

13、 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 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元稹《闻乐天授江州司马》

14、 春来爱有归乡梦,一半犹疑梦里行 ——元稹

15、 老去心情随日减,远来书信隔年间 ——元稹

16、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元稹

17、 修身不言命,谋道不择时。 ——元稹

18、 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 ——元稹

19、 檐前枭枭游丝上,上有蜘蛛巧来往。羡他虫寥解缘天,能向虚空织罗网 ——元稹

20、 怪来醒后旁人泣,醉里时时错问君。 ——元稹 《六年春遣怀八首》

历史评价

李肇《唐国史补》:“元和以后,诗章学浅切于白居易,学于元稹。”

李戡有言:“尝痛自元和以来,有元白诗者,纤艳不逞,非庄人雅士,多为其所破坏。流于民间,疏于屏壁,子女父母,交口教授,淫言语,冬寒夏热,入人肌骨,不可除去。”

杜牧《唐故平卢军节度巡官陇西李府君墓志铭》:“当时巴蜀江楚间洎长安中少年,递相仿效,竞作新词,自谓元和体诗。”

白居易《酬微之》:“声声丽曲敲寒玉,句句妍辞缀色丝。”《重寄微之诗》云:“诗到元和体变新,自注云:众称元白为千言律,或号元和格”。《余思未尽加为六韵重寄微之》:“制从长庆辞高古。”

《沧浪诗话》:“和韵最害人诗,古人酬唱不次韵,此风始盛于元白皮陆,而本朝诸贤,乃以此斗工,遂至往复有八九和者。”

《唐音审体》卷一五:“要之,元白绝唱,乐府歌行第一;长韵律诗次之;七言四韵又其次也。”

《旧唐书·白居易传》曰:“元之制策,白之奏议,极文章之壶奥,尽治乱之根。”

王若虚《滹南诗话》:“情致曲尽,入人肝脾。”

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微之以绝代之才华,抒写男女生死离别悲欢之感情,其哀艳缠绵不仅在唐人诗中不多见而影响及于后来之文学者尤巨。”[22]

陈寅恪在《元白诗笺证稿》第四章《艳诗及悼亡诗》附《读<莺莺传>》中更明确指出:“《莺莺传》为微之自叙之作,其所谓张生即微之之化名,此固无可疑。”

篇3:元稹的后湖诗

一.悼亡诗和元稹的《遣悲怀三首》

悼亡诗是指生者用诗歌的形式来传递心曲, 以纪念或表达对已亡人的哀思为主旨的诗作。悼亡诗的发展和演进是一个长期的历史过程, 蒋寅先生曾在《悼亡诗写作范式的演进》中, 详尽地论述了悼亡诗的起始及其发展过程。

元稹《遣悲怀三首》是悼亡诗中的精品, 其所以能成为悼亡诗的代表, 和他于平淡中见新奇的笔法是分不开的:

谢公最小偏怜女, 自嫁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荩箧, 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 落叶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钱过十万, 与君营奠复营斋。

———《元稹集》 (3)

第一首追忆妻子生前的艰苦处境和夫妻情爱, 并抒写自己的抱憾之情。先叙说妻子由名门下嫁自己实含莫大委屈, 继写夫妻生活中的艰辛。妻子用自己的陪嫁换钱给诗人置衣买酒, 并辛勤劳作将飘落的枯叶作以薪炊。这几句以生活中的琐事来反衬妻子的温柔善良、安于清贫, 但越是这样简单事件的细写越能看出诗人的思念之情。最后写自己现在“俸钱过十万”却不能与妻子共享的遗憾。可以看出诗人虽语出平和, 内心深处却满是凄苦。

昔日戏言身后意, 今朝皆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 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 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 贫贱夫妻百事哀。

———《元稹集》

第一首以悲凉的基调结束, 第二首承接这种悲凉。借以前的玩笑而今成真来表达佳人音容犹存而人已不在的孤寂与悲凉。将妻子之物赠与它人、哀怜妻子婢仆等都是怀念妻子之举。接下来的梦中送钱, 似乎荒唐, 却是一片感人的痴情, 但梦醒之后除了“营奠复营斋”以外, 诗人似已无自赎之途。最后以“贫贱夫妻百事哀”道出:夫妻死别本就是人生一大悲凉, 而自己对昔日的患难妻子就更是多了一份歉疚。

闲坐悲君亦自悲, 百年多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 潘岳悼亡犹费词。同穴窅冥何所望, 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 报答平生未展眉。

———《元稹集》

第三首首句“闲坐悲君亦自悲”, 承上启下。无事的时候总是会忆及妻子, 想起妻子悲苦的一生, 同时也为自己而悲哀。由邓攸善良却无子嗣而知人生的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死后在幽冥之下再做夫妻, 而这种虚无缥缈的幻想, 是难以指望的, 只能永夜不眠不休, 以此来报答妻子与自己在一起所遭受过的苦难。三首诗由以前到现在、由回忆到现实, 可以说:点点滴滴皆是泪, 字字句句都是情。

二.《遣悲怀三首》的思想内涵

元稹是晚唐时期的著名诗人。贞元十九年, 二十五岁的元稹大约由为《莺莺传》配作《莺莺歌》的、同时又为韦夏卿所“知遇”的李绅拉合, 娶太子宾客韦夏卿季女韦丛为妻。 (4) 七年后, 韦氏去世, 元稹为了表达哀思写下许多缅怀之作。《遣悲怀三首》透露的是一种深深的悲凉和遗憾, 是对妻子离开人世不能享受此时富贵的无奈和心酸。

第一首以谢安宠爱侄女谢道韫和战国时齐国贫士黔娄的典故, 来写妻子的出身高贵及嫁于自己后所遭受的各种苦难, 为诗人衣物的操持、酒食的忙碌, 事皆为琐事, 但情全是真情, 以至诗人现在“俸钱过十万”却不能共享更令诗人愁肠百结。对于家无余财、身无长物的元稹来说, 能娶到韦丛这样的名门闺秀不能不说是一种运气, 是对元才子内心世界的一种安慰。“与君营奠复营斋”更是语出平淡, 却极尽凄苦。这里所悲叹的是一种惋惜、一种无奈。

第二首以昔日的戏言和今日的真实情况作对比, 更衬托出一种悲凉和寒意。怕睹物思人于是将妻子的衣物都送与他人, 但是那些针线之类的却实在是不忍再做处理, 送人觉得不如留些念想为好, 留下又觉得难以排解思念之情, 真是矛盾到了极点。如今不能对妻子做任何的补偿, 似乎对她的奴仆好一点能聊作安慰, 但也仅仅是自我意识的心理麻醉, 清醒过来还是觉得没有实际的意义, 于是即便是在梦里也会想尽办法的对妻子好。最后不得不停留在夫妻死别是人人都会经历的事情, 想以此来做心里的最大开解, 但不由地又落脚于“贫贱夫妻百事哀”上, 第一首所历数的种种贫贱之事, 由上一句泛说推进一层, 着力写出自身丧偶不同于一般的悲痛感情。

第三首承接前两首, 既已不能以任何方式来对妻子进行补偿, 所以一旦闲暇下来就会悲君之早逝, 也会哀怜自己之无常。然后以邓攸无子写出妻子也是只给自己留下一个女儿没有儿子, 这更是加深了诗人的一重悲伤。潘岳的典故让诗人同样觉得对妻子已无弥补之法, 即便能像潘岳写出不世华章也只能聊作安慰。于是“惟将终夜长开眼, 报答平生未展眉”, 这似乎是最好的、最无可奈何的举措。

世人对元稹颇多微词, 认为他本身是一种巧婚和薄幸, 他和韦丛的婚姻是为了借助岳父韦夏卿的势力上位, 并列举诸多情状以作说明:把《莺莺传》当作元稹的自传性质的作品来否定他的人品;拿元稹和薛涛的情事来表明他的不专情, 一说元稹应对薛涛的终身未嫁承担主要责任 (5) , 而吴伟斌先生认为“元稹与薛涛既没有私会, 也没有唱和” (6) 。笔者认为无论这些事情的真相如何, 这些文学的外部研究只能止于其人, 而不能推广到作者的作品, 不能“对作品本身的分析极不重视, 反而把大量的精力消耗在对环境及背景的研究上” (7) , 更不能否定其《遣悲怀三首》在诗歌艺术上所取得的成就。

三.元稹悼亡诗的艺术成就

《遣悲怀三首》这组诗起始并不为世人所知, 直到孙洙将其编入《唐诗三百首》 (8) 才开始广为流传。悼亡诗发展到唐代, 把生活琐事纳入诗内已是很普通的事情, 但这并不影响元稹在这方面的出彩。元稹悼亡诗的艺术成就笔者认为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 精选琐事, 表达挚情。元稹的悼亡诗也有浪漫式的抒情, 如“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但其最突出的特点是高度典型化的细节选择和概括力极强的抒情力量。 (9) 如无衣搜荩箧、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落叶添薪, 这些都是生活中的琐事, 也是大多贫寒人家的正常生活, 但对于出身名门的韦丛, 这些都已显得不平常了, 这也正是引起诗人无尽愧疚之由。再“俸钱过十万”与初嫁时的“百事乖”相比, 可以说在物质上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但昔人已去。这种精选的细节具有很强的概括力和共鸣效应。

其次, 适当用典, 凝练概括。《遣悲怀三首》并没有大篇的引用典故, 但所用之典都是耳熟能详的故事, 更重要的是这些典故极其精当、恰如其分。如以谢公偏怜女写妻子出身高贵、以自嫁黔娄说自己身份寒微、以邓攸无子惋惜妻子命苦不能留下儿子、以潘岳悼亡说自己对妻子深情无以为报, 这些都在某种程度上加深了全诗的悲情效果, 更是起到了凝练和概括的作用。

再次, 情在言外, 意于曲中。《遣悲怀三首》可以说只讲现实, 不谈风月, 诗中没有浓情蜜意, 只于日常事务的描写中让人觉得情义满怀, 可以说是情在言外;其相思也是在一些对自己现状的描绘中表达了出来, 典故的委婉和含蓄也充分体现了古典诗词的凄美, 可以说意于曲中。

《遣悲怀三首》表现的是诗人对亡妻思念的真挚感情, 引发了人们在情感上的共鸣, 也是这组诗得以流传广远的根本。清代蘅塘退士孙洙曾说:“古今悼亡诗充栋, 终无能出此范围者, 勿以浅近忽之。” (10) 虽然这是组悼亡诗, 但在美学上也体现了元稹时期中晚唐诗人的心境和意绪。

摘要:悼亡诗的发展由来已久, 元稹的《遣悲怀三首》是其成熟的显著标志, 其后虽仍不断有佳作呈世, 但大多也是在其范围内的反复咏唱, 而无出其右者。本文将就《遣悲怀三首》为例, 从其思想内涵入手, 通过分析其对琐事的细写、典故的运用、情意的表达等来探讨元稹悼亡诗的艺术成就。

关键词:元稹,悼亡诗,艺术成就

参考文献

①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78 (3) :104.

②莫砺锋.关于元稹<遣悲怀三首>的争论[J].文史知识, 2011 (3) :48-53

③唐·元稹.元稹集[M].北京:中华书局, 2010 (7) .

④吴伟斌.元稹评传[M].河南:河南人民出版社, 2008 (3) :43

⑤张蓬舟·薛涛诗笺·薛涛传·元薛姻缘[M].四川:四川人民出版社, 1983 (9) .

⑥吴伟斌.元稹考论[M].河南:河南人民出版社, 2008 (3) :233.

⑦[美]勒内·韦列克、奥斯丁·沃伦.文学理论[M].江苏:江苏教育出版社, 2005 (8) -155.

⑧清·蘅塘退士.唐诗三百首[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 2005 (1) .

⑨蒋寅.悼亡诗写作范式的演进[J].安徽大学学报, 2011 (3) :1—10.

篇4:元稹的后湖诗

莺莺诗

作者:元稹朝代:唐体裁:七律 殷红浅碧旧衣裳,取次梳头暗淡妆。夜合带烟笼晓日,

牡丹经雨泣残阳。低迷隐笑原非笑,散漫清香不似香。

篇5:元稹悼亡诗的情感意蕴

元稹在妻子韦氏故去之后,写下大量悼念亡妻的诗篇,这诸多悼念亡妻之作,可谓句句含泪,曲曲传情,其间饱含着诗人内心深处真挚而浓厚的情感。

元稹在妻子韦氏故去之后,写下大量悼念亡妻的诗篇,他曾经自言“悼亡诗满旧屏风”(《答友封见赠》),陈寅恪先生在《元白诗笺证稿・艳诗及悼亡诗》中则具体指出:“元氏长庆集第九卷悼亡诗中有关韦氏之作,共三十三首。”[1]这诸多悼念亡妻之作,可谓句句含泪,曲曲传情,其间饱含着诗人内心深处真挚而浓厚的情感,具体而言,可概括为以下三个方面。

一、悼念亡妻,赞其贤

罗洛梅说过:“有些人(也许是大多数人)直到通过某人的死,体验到友谊、奉献、忠诚的可贵之后,才懂得什么是真挚的爱。”[2]死亡不仅丰富和建构了爱,使爱得到升华,面对死亡的事实,生者在感到痛苦与绝望的同时,亦使彼此之情化作了永恒,使彼此之爱得到了永生。斯人已逝,在黯然神伤、幽咽泣血的同时,一首首痛彻心扉的悼亡诗演绎而成。

元稹之妻韦丛,乃太子少保韦夏卿幼女,20岁时嫁于元稹,夫妻二人情深意笃,然而韦氏却在七年之后不幸亡故,诗人有感于妻子生前种种贤德,面对如今伊人已逝的现实悲不自胜,于是写下大量悼亡诗,以抒哀悼之情,其间不乏对妻子勤劳、善良、贤淑、端庄的称赞及其与自己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叹道。

清代蘅塘退士评论元稹《遣悲怀三首》曰:“古今悼亡诗充栋,终无能出此三首范围者。”[3]现以其中第一首为例: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

首联“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用东晋宰相谢安最宠爱的小侄女谢道韫来借指韦氏,由此而道妻子婚前地位之尊贵及生活之优裕;同时又以战国时齐国贫士黔娄来自喻,两相对比之下,感叹韦丛之不攀富贵而屈身下嫁。“百事乖”三字正是对二人婚后生活的概括,由此引出中间两联,即当看到“我”没有衣服可替换时,贤惠的妻子便翻箱倒柜地搜寻;当“我”软磨硬缠地想要喝酒时,便又拔下金钗去换钱;平日里虽以野菜豆叶充饥,妻子却不以为苦反而吃得很香甜;即使以老槐树飘落的枯叶烧柴做饭,也毫无怨言。往日里这“搜荩箧”、“拔金钗”、“甘长藿”、“仰古槐”的一幕幕如在眼前,同时,妻子为“我”寻衣的体贴入微,替“我”换酒的善良温顺,甘以野菜充饥的乐观忠贞,又以落叶为柴的憔悴艰辛,也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于是,韦丛这样一位甘于贫苦、坚贞温顺的贤妻形象便呼之欲出。

《六年春遣怀八首》其二,同样叙述了日常生活的一件小事:诗人某一天在整理杂物时,“检得旧书三四纸”,这恰恰是亡妻生前写给自己的几页信纸,由“高低阔狭粗成行”可见,上面的字写得高高低低、参差不齐,字与字间大小不匀,行与行间也时宽时窄。信中妻子“自言并食寻常事,惟念山深驿路长”。对于自己在家中所过的“并食”生活,妻子心甘情愿地默默承受而从不抱怨,心中唯一牵念不忘的却是远行的丈夫在深山驿路上的奔波劳苦。如此一来,不仅展现了韦氏“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的贤淑品性,更体现出她的体贴细心,以及对丈夫深挚朴实的爱。

元稹赞同白居易“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主张,其诗“感于事”而“动于情”,以“言直而切”、“辞质而径”著称。在诗人众多的悼亡诗作中,都选择生活中的琐碎小事入诗,通过对生活细节的真实描写,一位辛劳持家的妻子形象跃然纸上,亡妻的品格亦得到空前的升华。

二、自悼自叹,悲苦无限

悼亡诗本是生者对死者表达哀悼之情的一种方式,而在悼念亡者之外,又不乏诗人自悼的`情怀。所谓“自悼”,乃是“个体对生存状态面临命运摧折时的一种情绪反应”。[4]所爱之人的死亡,其冲击性和悲剧性更甚于个人生命的消逝。逝者长已矣,而生者却不得不在思念中孤独地生存,“忆君情悲满,肝肠尺寸断”。正是这种人生苦痛的真实写照,于是,诗人便会将对亡妻的思念与对自身的伤悼紧密联系起来,即将悼亡与自悼同时融入到对生与死的感悟之中。

元稹《遣悲怀三首》其三,诗曰: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同穴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首句“闲坐悲君亦自悲”直言诗人在哀悼妻子的同时亦不乏自我伤悼,纵使人生能有百年,亦不过是浮息一瞬,妻子的芳华早逝,更让他感叹人生无常、寿命有限。颔联引用邓攸和潘岳的典故,邓攸心地善良,保全了侄子却落得终生无子的结局,正是命运的安排;潘岳的悼亡诗即便写得再好,对于死者而言,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此时此刻,诗人不免想起自己当下的境遇与古人是何其相似,不觉悲从中来。一心希望自己能与妻子死后同穴,但这缥缈的希望又似乎无望;而想要来生再续前缘的想法更似一种虚无的幻想。今生的自己,唯有以“终夜长开眼”的方式坚守着对于亡妻之爱,希望能够以此报答她那平生未展之眉。

诗人这种对于命运的思考,“表面看来是如此颓废、悲观、消极的感受中,深藏着的是它的反面,是对人生、生命、命运、生活强烈的欲求和留恋”。[5]确切地说,则是元稹对于韦丛生前夫妻生活的深切怀念和留恋。全诗由悼念亡妻继而自悼自叹,诗情亦愈转愈悲,不能自已。

《六年春遣怀八首》其八,诗曰:

小于潘岳头先白,学取庄周泪莫多。止竟悲君须自省,川流前后各**。

诗人言说自己因贤妻的早逝而加快了衰老的速度,在孤独而忧伤的煎熬中头发渐白,试图以庄子丧妻来宽慰自己把妻子的早逝看得淡一些,想到死亡乃是一种不可逆转的自然规律,便又在追悼亡妻的同时感伤自己未老先衰、时命不定。

另外,在悲叹人生有限、命运无常,妻子故去之后自己孤独伤痛的同时,诗人还在一些悼亡诗中饱含着自己在现实生活中遭遇坎坷后的身世之感。韦丛故去之时适逢元稹仕途不顺之期:元和四年,诗人因弹劾不法而获罪权贵,六月即被出分务东台,至洛阳后不久,即遭丧妻之痛。元和五年三月,又因得罪宦官而被贬为江陵士曹参军,可谓命运乖蹇、仕途失意,心情极度苦闷,其悼亡诗在追悼亡妻的同时,又抒发着个人仕途失意之悲。 《六年春遣怀八首》其一,诗曰:

伤禽我是笼中鹤,沉剑君为泉下龙。重纩犹存孤枕在,春衫无复旧裁缝。

诗人以伤禽来自喻,足见其心境之悲苦。有言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既是笼中之鹤,自然不能与空中自由飞翔之鸟、水中自在游动之鱼相比,诗人已遭丧妻之痛,如今又满腹才华而备受排挤,空有一腔抱负无法施展而无人诉说,更觉孤苦无助。

哀莫大于死别,悲莫甚于生吊。妻子的芳华早逝使诗人对生死有了深刻的感悟,他感慨命运之无常、人生之有限,同时又痛吟生活之孤苦,继而悲叹怀才之不遇、仕途之坎坷,在悼念亡妻之中又饱含了多重自悼自叹的情怀。

三、悼念至情,感发哲理

深深哀悼意,幽幽相思情。在对于亡妻生前种种的怀念之中,体现着夫妻二人深挚的情感。这种至情,在元稹笔下,已然达到一种哲理的高度。

《遣悲怀三首》通过“搜荩箧”、“拔金钗”、“甘长藿”、“仰古槐”等细节,尽言夫妻生活之艰苦,今日俸钱已过十万,本该共享轻闲优裕的生活,而妻子已然不在。遥想妻子下嫁于自己的七年中,常常过着“并食”的清苦日子,昔日戏言身后之事,如今真的来到眼前之时,诗人只有痛苦与无奈,不禁发出“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感慨,这是诗人对生活经验的概括总结,更是诗境的升华,道出了人生至理。

诗人另有《离思五首》,其四曰: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曾经见识过沧海之深厚宽广,再看到其他地方的水,便会觉得相形见绌、不值一看了;曾经看到过巫山之霞蒸云蔚,再去看其他地方的云,都会觉得黯然失色、不值一提了。诗人正是以“沧海”和“巫山”为喻,意谓夫妻间的感情犹如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其深广和美好乃是世间独有、无与伦比的。正因如此,诗人从美丽的“花丛”中走过,才会懒得回顾,这不仅是为了专心于品德学问的修养,更是为了表示对妻子的忠贞之情。

诗人借助侧面烘托来揭示个人情思,或许仅仅是想以此来怀念妻子,称颂其为自己心中的“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表现自己对爱情的忠贞。然而,这首七绝在极其有限的形式中,却以其强烈的象征性和暗示性,蕴含着丰富的情感内涵。在后人看来,它是表达至情的佳句,更是表达至理的名言。尤其是前两句,诗人取譬极高,用笔极妙,如今其内涵早已脱离情爱的限制,而上升到一种人生哲理的高度:已然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如若再遇荆棘,自是无须胆战心惊的;曾经见识过大世面追求过高境界之人,他日再度回首,亦不免发出“沧海”、“巫云”之感慨。同样,“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在诗人心中,这是自己对妻子的忠贞,对爱情的忠贞。在我们看来,其意却不仅限于此,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视外界诱惑而坚持自我、执著追求的表现呢?也正是由于诗歌本身所蕴含的这种无限生发性,《离思》其四已然成为千古传诵的至理佳句。

篇6:元稹的后湖诗

卢头陀诗

作者:元稹朝代:唐体裁:七律 卢师深话出家由,剃尽心花始剃头。马哭青山别车匿,

鹊飞螺髻见罗T。还来旧日经过处,似隔前身梦寐游。

篇7:元稹的后湖诗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元稹《离思》五首之四

一、疑议产生之因

《离思》五首之四, 总体而言是一首由多种意象组合而成、颇具象征意味的感怀诗歌。典故的运用, 既增强了诗的文学性, 又为其抹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让读者产生了丰富的联想, 并多角度地感悟出别样的社会认知和美感享受, 因此, 使得对此诗的解读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全诗仅四句, 简练却意趣无穷。前三句均采用比喻手法, 尤其一、二两句, 作者巧借典故, 破空而来, 暗喻修辞的运用可谓匠心独运。全诗曲折地表达了对心爱女子的深情, 前三句紧扣主题, 层层递进, 末句以画龙点睛之笔点明旨意, 令人豁然开朗。

首句“曾经沧海难为水”从《孟子·尽心》篇“观于海者难为水, 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舀” (1) 变化而来。字面意思是说, 曾经领略过大海的人, 对于逊于沧海的小小的细流, 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大海苍茫广阔、雄浑壮观, 它的境界是湖水、河水之流无法比拟、难以逾越的。全句仅七个字便营造出一种雄浑深远的意境, 使人向往, 希望一睹沧海的风采。

第二句中“巫山云雨”意象一般认为源于宋玉《高唐赋》, 楚怀王“怠而昼寝, 梦见一妇人……愿荐枕席, 王因幸之”。神女辞别时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 旦为朝云, 暮为行雨, 朝朝暮暮, 阳台之下。”“除却巫山不是云”与首句呼应, 表面上赞美了巫山之“云”的云蒸霞蔚、气象万千, 认为除它之外的云, 称不上“云”。

两个典故经过作者为情造文的刻意加工, 难见刀凿斧痕。对于美好女子的赞美, 作者没有奢华的形容铺张, 而是以否定其他同类事物的方式让需突出的形象屹然耸立, 这种反常道而行的创作方式堪称精妙。这两句诗中以“沧海之水”、“巫山之云”暗喻心爱的女子, 可通其文意。至大至美的“沧海水”, 突出女子的宽容的胸襟、包容的气度、广博的涵养;如诗如画的“巫山云”, 展示女子轻盈的身段、飘逸的神态、多姿的风貌。就此而言, 诗中赞扬的对象, 既可以是亡妻韦丛, 又可以是年少时的情人双文 (即崔莺莺) , 我们难以凭此作出明确的判定。

第三句“取次花丛懒回顾”, 以花喻人, 作者直言自己如今信步经过“花丛”时, 却懒于回头观看了, 表示对女色已无眷恋之心。这种心境不是“万花丛中过, 片叶不粘身”潇洒做作的虚伪, 而是情到深处、万念俱灰的真诚。

为什么会这样呢?末句“半缘修道半缘君”对此作了回答。元稹生平是尊佛奉道的, 白居易就曾赞他是“身委《逍遥篇》, 心付《头陀经》。” (《和答诗十首·和思归乐》 (2) ) 这里的“修道”, 可能是修心养性的宗教皈依, 有了宗教信仰, 有了精神寄托, 从而可以达到“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境界。另一半则是为了“君”, 而“君”指的是谁呢?我们也无法肯定地解释。但诗中饱含的相思之情却自然地洋溢开来, 后两句虽吟哦平淡, 却是全诗点题之笔。

正是因为这首诗有着类似与李商隐“无题诗”一般的浓郁象征意味, 人们对诗歌的理解难以统一。如《石溪友议·艳阳词》谓此诗“初韦蕙丛逝, 不胜其悲, 为诗悼之”;而《唐诗快》卷一五黄周星则评论说:“此皆为双文所做也。胡天胡地, 美至乎此, 尤怪乎痴人所想莺莺也”。 (3) 也许这种耐人寻味的不确定性恰是诗歌的魅力与风采所在。

二、非“悼亡诗”之证

(一) 元稹未将其归为“悼亡诗”

悼亡诗, 即“抚存悼亡, 感今怀昔” (4) 之诗。悼亡题材的诗歌早在《诗经》中便出现了, 如描写一男子思念去世妻子的《诗经·邺风·绿衣》;表现一女子对亡夫的深切怀念的《诗经·唐风·葛生》等。但自西晋文学家潘岳创作的悼念亡妻杨氏之诗问世后, “悼亡诗”就成为伤悼亡妻诗作的专称, 这类诗歌是“爱情与死亡”主题的结合, 后世不乏此类佳作。

元稹也写了不少哀悼亡妻韦氏的诗作, 今存33首。陈寅格在《元白诗笺证稿》中高度评价了元镇的悼亡诗:“微之天才也。文笔极详繁切至之能事。……则亦可推之于正式男女间关系如韦氏者, 抒其情, 写其事, 缠绵哀感, 遂成古今悼亡诗一体之绝唱。” (5)

元稹生前以对自己的诗文做过相关的整理, 最后形成《元氏长庆集》一百卷。他曾在《叙诗寄乐天书》中很详细地阐述了他的诗体分类观点, 其中自叙:“不幸少有伉俪之悲, 抚存感往, 成数十诗, 取潘子悼亡为题。” (6) 而在《元氏长庆集》第九卷卷首标明此卷为“伤悼诗”而第一首《夜间》下有“此后并悼亡”五字, 从此可见, 卷九的四十八首诗皆为伤悼诗, 而元稹将自己的悼亡诗归在了伤悼诗之列, 可见他对于自己创作的哪部分是悼亡诗是十分清楚的, 但元稹没有将其编入卷九之中, 所以从诗人的编篡体例上看, 此诗非悼亡韦氏之诗。而就《离思》五首之四诗歌本身含义而言, 全诗主要写了对女子的歌颂, 以及经历过如此美好的女子后, 作者此后少有拈花惹草的兴致了, 诗中也并未有明显的哀悼之意。

(二) “巫山云雨”属亵词

“巫山云雨”意象源于原始宗教、道教中男女巫术交感的祈雨方式, 具有浓厚的神话传说的色彩。《山海经·中山经·中次七经》中记载的“帝女女尸”即传说中巫山神女的原型。明人杨慎在《拔赵文敏公书巫山词》中提出:“古传记称, 帝之季女瑶姬, 精魂化草, 实为灵芝。宋玉本以此托讽。后世词人, 转加缘饰, 重葩累藻, 不越此意。”他肯定了宋玉借此故事所作《高唐赋》《神女赋》成为后世文人争相模仿的范本。

“巫山云雨”与性活动相联系自古有之, 《周礼·春官下》记载, 司巫之职是“国大旱则率群巫而舞雩。” (7) 凡大旱之年, 巫者相率歌呼于群, 以通神娱神, 于是先民创造了一种独特的感应巫术, 即男女交配以祈甘雨。《诗经·小雅·甫田》:“琴瑟击鼓, 以御田祖, 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 以毂我士女。”依照巫术交感原理, 男女交合既可以促进万物茂盛, 又可以感应雨水, 《诗经》中描写的正是以此巫术祈雨的隆重场面。董仲舒《春秋繁露·求雨》曰:“四时皆以庚子之日令吏民夫妇皆偶处。” (8) 也就是说在祈雨时命令官吏之妻和自己的丈夫相会。加上我国自古就有崇拜生殖的信仰, 上古时代的原始宗教就有祭祀、祈雨、性爱结合的特征。古人深信云雨和男女性爱有关, 道教经典《太平经》云:“天不雨, 地不生物, 阴阳隔绝, 是由于男女不和, 男女者, 天地之本也, 男为天, 女为地, 阴阳交会, 乃致时雨。” (9)

本诗的“除却巫山不是云”正由此演化而来。自南北朝以来, “巫山云雨”一般被认为是亵词, 诗中以这样的典故来形容相濡以沫、甘苦与共的结发之妻, 恐怕不在情理之中, 而元稹这样的大才子理应不会犯如此的错误。

三、可能是“艳诗”之据

卞孝萱先生认为本诗是元稹“与莺莺在闺中狎昵之游戏” (10) 的自我写照。陈寅格先生更在《元白诗笺证稿》中指出了元稹“悼亡诗”与“艳诗”的区分之处, 他认为:“其悼亡诗即为元配韦丛而作。其艳诗则多为其少日之情人所谓崔莺莺者而作。”“取微之悼亡诗中所写之成之, 与其艳体诗中所写之双文相比较, 则知成之为治家之贤妇, 而双文乃绝艺之才女。”“凡微之关于韦氏悼亡之诗, 皆只述其安贫治家之事, 而不旁涉其他。专就贫贱夫妻实写, 而无溢美之词, 所以情文并佳, 遂成千古之名著。”“夫微之悼亡诗中其最为世所传诵者, 莫若《三遣悲怀》之七律三首。”清代蘅塘退士评论此诗说:“古今悼亡诗充栋, 终无能出此三首范围者。” (《唐诗三百首》)

纵观元稹最典型的悼亡诗《三遣悲怀》, 可知事实确实如此。元稹诗中塑造的韦丛是甘于贫贱、吃苦耐劳、宽待下人的贤妻形象, 回忆的事件主要是韦丛持家时的种种艰辛和她的贤惠之举。字里行间浸透的是对自己只能让亡妻过着贫苦日子的心酸与遗憾。“诚知此恨人人有, 贫贱夫妻百事哀”与“唯将终夜长开眼, 报答平生未展眉”这些历来为人所知的佳句道出了其夫妻感情之深厚与诗人悼念之哀痛。

而年少时情人双文的形象则是“绝艺之才女”, 往往赞颂双文的美丽, 以及回忆与之欢会的难忘情景。其中有的艳体诗甚至显得有些轻佻, 如“春来频到宋家东, 垂袖开怀待好风” (《古艳诗二首》 (11) ) 等, 会令人想到龚自珍“偶赋凌石偶倦飞, 偶然闲慕遂初衣。偶逢锦瑟佳人问, 便说寻春为汝归”这样的诗句, 这曾被王国维斥为“凉薄无行”。如果《离思》五首之四中“巫山云雨”的典故是用来形容双文 (即莺莺) , 那参考联系《莺莺传》的情节, 便显得情理可通。

离思五首 (12)

自爱残妆晓镜中, 环钗谩篸绿丝丛。

须臾日射燕脂颊, 一朵红苏旋欲融。

山泉散漫绕阶流, 万树桃花映小楼。

闲读道书慵未起, 水晶帘下看梳头。

红罗著压逐时新, 吉了花纱嫩麹尘。

第一莫嫌材地弱, 些些纰缦最宜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寻常百种花齐发, 偏摘梨花与白人。

今日江头两三树, 可怜和叶度残春。

《离思五首》由女子一系列优雅的打扮开始入手, 展示表现的是情人之间悠闲、适逸的相处场景。在元稹的悼亡诗中, 少有这样的情趣与逸志。而在他的《梦游春七十韵》 (13) 中, 则出现了“结念心所期, 返如禅顿悟。觉来八九年, 不向花回顾。”所表达的含义正好与本诗中“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使用相似的意象表达了相同的含义, 而大多研究者基本认定《梦游春七十韵》的前半部分确实是写双文的。

由此我们可以推论:《离思》五首之四很大程度上可能是“艳诗”。

综上所述, 本文从三个角度论证了《离思》五首之四非“悼亡诗”, 可能属于“艳诗”之列的观点。首先指出此诗浓郁的象征意味是疑议产生的主要原因;再以作者本人未将此诗归入“悼亡诗”, 以及诗中出现“巫山云雨”这类猥亵之词, 否定了此诗属于“悼亡诗”的可能性;最后以陈寅格《元白诗笺证稿》等资料作为引证, 提出此诗很大程度上可视为“艳诗”。

对于上述观点, 如有不恰当之处, 还望批评指正。

参考文献

[1] (清) 彭定求等.全唐诗[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6.

[2]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M].三联书店, 2001.

[3]周振甫译注.诗经译注[M].中华书局, 2002.

[4]周相录撰.元稹年谱新编[M].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4.

[5] (唐) 元稹.元稹集[M].中华书局, 1982.

[6]李秀莲巧设奇喻映衬生辉——元稹《离思》诗赏读[J].青年科学, 2005, (01) .

[7]姜光斗.悲心贯日月哀情动千古——元稹《遣悲怀三首》赏析[J].名作欣赏, 2005, (15) .

[8]杨映红.读元稹《离思》之四[J].文学教育 (上) , 2008, (11) .

[9]陈彩霞.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对《离思五首 (其四) 》浅析[J].安徽文学 (下半月) , 2008, (03) .

篇8:元稹诗导读

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云:“微之自编诗集,以悼亡诗与艳诗分归两类。其悼亡诗即为元配韦丛而作。其艳诗则多为其少日之情人所谓崔莺莺者而作。微之以绝代之才华,抒写男女生死离别悲欢之情感,其哀艳缠绵,不仅在唐人诗中不可多见,而影响及于后来之文学者尤巨”(第四章《艳诗及悼亡诗》)。的`确,在元稹以前,中国正统文人的诗歌较少写自己的爱情。爱情诗往往出自民歌,如《诗经》的“风”诗,两汉、南北朝的乐府民歌。在唐代,元稹是李商隐之前唯一一位大量写作爱情诗的诗人,也是唐代唯一一位既大胆写自己的恋爱生活,又写夫妻爱情及悼亡之情的诗人。然而后人对其爱情、婚姻生活与其爱情作品的关系问题,也多有批评。

古艳诗二首①

春来频到宋家东②,垂袖开怀待好风③。莺藏柳暗无人语,唯有墙花满树红④。

深院无人草树光,娇莺不语趁阴藏。等闲弄水流花片,流出门前赚阮郎⑤。

①此即《莺莺传》中所谓“立缀《春词》二首”。言“古艳”者,有所讳也。②宋家东:宋玉《登徒子好色赋》:“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此以宋玉东邻之女喻双文之美貌多情。③垂袖句:暗寓“有女怀春,吉士诱之”(《诗·召南·野有死麕》)之意。④莺藏两句:言双文幽居深闺,独处孤寂。而春花已放,青春已至,奈何沉默不语?⑤等闲两句:《幽明录》:“汉明帝永平中,剡县刘晨、阮肇共入天台山采药,道迷入山,见一杯流出,有胡麻饭出一大溪。溪边有二女子,姿容绝妙,遂留半年,怀土求归。既出至家,亲旧零落,邑屋更变,无复相识。讯问,得七世孙。”唐、宋诗词中多用此典故,或称刘郎、阮郎,或合称刘阮。以喻男女遇合之事。则刘郎、阮郎遂为情郎之谓。

此微之与双文交往之初,调情试探之作。故用男女风情之故事,并暗语、暗示之法以启之。可知元稹之工于心计,善弄机巧,且无庄重之意。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论其“巧宦”、“巧婚”,实不枉也。盖元氏亦巧于情者。

莺莺诗

殷红浅碧旧衣裳,取次①梳头暗淡妆。夜合带烟笼晓月②,牡丹经雨泣残阳。

依稀似笑还非笑,仿佛闻香不是香。频动横波娇不语③,等闲教见小儿郎④。

①取次:犹云随便,或草草。白居易诗“老爱寻思事,慵多取次眠”。元稹“取次花丛懒回顾”。②月:《才调集》作日。③频动横波:频频送目之意。④等闲:无端,随便。此谓令“小儿郎”情不自禁地凝眸眷恋。

此诗言夜间男女幽欢情景。

赠双文①

艳时翻含态②,怜多转自娇。有时还自笑,闲坐更无聊。

晓月行看堕③,春酥见欲销④。何因肯垂手⑤?不敢望回腰⑥。

①双文:即元稹在蒲城所恋崔氏少女之名。②翻:反而,此谓更加。③行:将要。④春酥:或喻双文面色之红晕。如《离思》其一“须臾日射胭脂颊,一朵红酥旋欲融”,《杂忆》其五“忆得双文衫子里,钿头云映褪红酥”可参。⑤垂手:《乐府题解》:“大垂手,小垂手,皆言舞而垂其手也”。⑥回腰:《西京杂记》:戚夫人善为翘袖折腰之舞。《后汉书》:梁冀妻孙寿善为妖态,作折腰步。可知“垂手”、“回腰”皆指一种舞姿。此喻双文之美姿。

此诗描写幽会之时,双文之美色,表达艳羡之情。

关于他早年的恋情,流传最广的是《会真诗三十韵》。该诗是小说《莺莺传》的一部分,表面是写小说中张生与崔莺莺幽会,实则抒写作者当年蒲城恋爱之事。兹录于下供参读:

会真诗三十韵

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茏。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罗绡垂薄雾,环佩响轻风。绛节随金母,云心捧玉童。更深人悄悄,晨会雨蒙蒙。珠莹光文履,花明隐绣襱。宝钗行彩凤,罗披掩丹虹。言自瑶华圃,将朝碧帝宫。因游洛城北,偶向宋家东。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

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衷。赠环明遇合,留结表心同。啼粉流清镜,残灯绕暗虫。华光犹冉冉,旭日渐瞳瞳。乘骛还归洛,吹萧亦上嵩。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幕幕临塘草,飘飘思渚蓬。素琴明怨鹤,清汉望归鸿。海阔诚难度,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

以上皆热恋之作。

以下《古决绝词三首》三首叙二人分手之事,陈寅恪云:“双文非负微之,微之实先负之。而微之所以敢言之无忌惮者,当时社会不以弃绝此类妇人如双文者为非,所谓‘一梦何足惜’者也。……呜呼!微之之薄情多疑,无待论矣”(《元白诗笺证稿》)。兹录于下供参读:

古决绝词三首

乍可为天上牵牛织女星,不愿为庭前红槿枝。七月七日一相见,相见故心终不移。那能朝开暮飞去,一任东西南北吹?分不两相守,恨不两相思。对面且如此,背面当何如?春风撩乱伯劳语,部况是此时抛去时。握手苦相问,竟不言后期。君情既决绝,妾意亦参差。借如生死别,安得长苦悲!

噫春冰之将泮,何予怀之独结?有美一人,于焉旷绝,一日不见,比一日于三年,况三年之旷别!水得风兮小而已波,笋在苞兮高不见节。矧桃李之当春,竞众人之攀折。我自顾悠悠而若云,又安能保君皑皑之若雪?感破镜之分明,睹泪痕之余血。幸他人之既不我先,又安能使他人之终不我夺?已焉哉!织女别黄姑,一年一度暂相见,彼此隔河何事无。

夜夜相抱眠,幽怀尚沉结。那堪一年事,长遣一宵说?但感久相思,何暇暂相悦!虹桥薄夜成,龙驾侵晨列。生憎野鹤性迟回,死恨天鸡识时节。曙色渐曈曈,华星欲明灭。一去又一年,一年何时彻?有此迢递期,不如生死别。天公隔是妒相连,何不便教相决绝!

以下诸诗为离别相思或追忆旧情之作,皆关乎双文者:

离思五首(其四)

曾经沧海难为水①,除却巫山不是云②。取次花丛懒回顾③,半缘修道半缘君。

①《孟子·尽心》:“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②宋玉《高唐赋》序云:“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以上两句引喻言情,极言所爱之女如沧海、巫山之美,风情万种,无与伦比;而其爱恋之情亦如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深沉绵邈,幻化多姿,人世间亦无与伦比者。③取次:随便,草率地。此谓漫不经心,了无心绪的样子。花丛:喻群女云集之处。此言除此所爱之人外,再也没有能使自己动心的女子了。而“曾经”,则谓所爱已成过去,欢情难再,唯此时心已如死灰难以复燃。

此为元稹诗中最广为人知的一首。但对此诗意旨的理解却大有不同。一说此为回忆蒲城之恋而作,“半缘修道半缘君”句,“君”即双文。陈寅恪认为此诗乃“微之自言眷念双文之意,形之于诗者”(《元白诗笺证稿》)。若是,则此诗当是与双文分手不久,尚未识韦时所作,则立意在写爱之深挚专一。一说此为悼念亡妻韦丛之作,“君”乃韦丛。则立意在伤逝悼亡。而“半缘修道半缘君”句,是含蓄的说法,其实“修道”也缘于失“君”。总之是因所爱至深,失爱之伤感亦深,故而无心他顾矣。

无论此“君”为谁,诗之情感与生活中之情感终有不同。元稹先恋双文,又娶成之,丧妻未几即纳妾,又续娶裴氏柔之,可见其并非用情专一之人,诗之所言,行未必然。然而不专未必不真,“其于韦氏,亦如其于双文,两者俱受一时情感之激动”(陈寅恪语),亦缘自真实。

并附《离思》之一、二、三、五如下以便参读:

自爱残妆晓镜中,环钗谩篸绿云丛。须臾日射胭脂颊,一朵红酥旋欲融。

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

红罗着压逐时新,杏子花纱嫩麴尘。第一莫嫌才地弱,些些纰缦最宜人。

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今日江头两三树,可怜枝叶度残春。

春晓

半欲天明半未明,醉闻花气睡闻莺。*娃(女换作犬)儿撼起钟声动,二十年前晓寺情。

篇9:元稹悼亡诗解读

官场上,他先靠老丈人韦夏卿的提携得以由明经而举人,由举人而状元,迅速成为了政治舞台上的中坚力量;几经贬谪之后他又靠几位名声极差的宦官帮他在皇帝面前吹嘘,让他爬到了人臣之的最高位——宰相。

情场上,仗着帅气和诗才,元稹骗取了不少女子的芳心。那部流传千古的《莺莺传》据说是元稹的自叙传。明明是自己玩弄了莺莺之后想再攀高枝,还在诗中将莺莺比作会给男人带来祸害的妖女。这绝不是厚道男子所能为。元稹与蜀中名妓薛涛的爱情故事有着许多不同的版本,其中不乏穿凿附会,但一个基本事实是清楚的,那就是元薛之间的确存在过姐弟恋,而且最后移情别恋的也是元稹。元稹在浙东为官时,利用自己权势强占有夫之妇刘採春,为正人君子所不齿。至于他在晚年与好友白居易玩换妾游戏,更是荒唐至极。

可就是这样一位人品不佳又风流荒唐的才子却以妻子韦丛为抒情对象写出了许多感人至深的诗篇。从至今流传诗歌来看,元稹至少有十六首诗歌是为韦丛而写,包括《遣悲怀三首》、《春遣怀八首》、《离思五首》。

其中《遣悲怀》三首以生活琐事入,读来让人潸然泪下。

(一)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

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

(二)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三)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韦丛是太子太保韦夏卿之女,自幼在优越的环境中成长,长得如花似玉,略通诗赋,还会做家务女红,是能上厅堂也能下厨房的贤妻。元稹二十四岁时与比他小四岁的韦丛结婚。当时元稹只是一名穷书生,而元稹那个穷得掉渣的家庭还全指望元稹不断升官去接济呢,不可能为这桩婚事提供资助。婚后的头几个年头,元稹忙于应举,先是由明经考中举人,而后又考中进士,几乎没有收入。婚后第七年,韦丛便因病离开人世。再过了一两年,元稹才开始了他的飞黄腾达。所以《遣怀诗》中所叙韦丛嫁到元家后的窘境大抵是真实可信的。

第一首诗紧扣“百事乖”列举了生活中的几个细节来表现韦丛嫁给自己之后所受的苦难。“我”穷得连衣服都买不起,韦丛只好到她的嫁妆中去为“我”翻箱倒柜。“我”好喝上几口,而家里又没有闲钱可以沽酒,韦丛便大方地从头上拔下金钗让“我”拿去当酒。家里连煮饭的米都没有了,挖些野菜来充饥,韦丛吃得津津有味。“我”,一介书生,放不下架子上山去打柴,韦丛便到槐树底下去扫些落叶来当柴烧。诗歌写到这里,一个贤惠能干大方明理的贤妻形象便浮现在读者面前,而诗人的愧疚之情也浸透其中。现在诗人官运亨通了,每年的俸钱都能超过十万,可那个原来和他一起共度患难的妻子却离开了。自己所能做的.,只能是多花些钱来祭奠妻子,为她办一桌像样的斋饭而已。

第二首诗写韦丛去世之后自己的悲思。妻子业已离开人世,一看见她的那些遗物自己就不免感伤。于是自作主张将妻子的旧衣服拿来送人。可妻子用来做女红的针线盒却舍不得送人,也不忍打开。爱屋及乌,妻子从娘家带来的婢女,我都格外关照。梦里回想起妻子跟我受苦的情景,就到她坟前去烧些纸钱来求安慰。写到这里诗人再推己及人,说世上所有贫贱的夫妻都像自己一样事事哀怜。读来让人揪心。

第三首诗写由妻子之死得到的感悟。人生短暂,纵使活上百年对于漫漫宇宙而言还不是白驹过隙。自己像邓攸一样虽善良而无后(韦丛去世时只留下一个小女儿),像潘岳一样只能靠写悼亡诗来寄托哀思。渴望死后能与妻子同穴而居,又担心这一心愿也实现不了。下辈子再与妻子重续前缘就更不可能了。对于那已逝去的妻子,自己能做些什么呢,像鱼一样成天睁着眼睛不眠,来报答妻子与自己一起承受的苦难。夫妻之间的恩典该如何报答,这是个永世难解的课题。像元稹这样用彻夜不眠来报答,这是不是最为痴情的一种?

元稹的这三首悼亡诗是他对自己七年夫妻生活的高度提炼,也将人间其他贫贱夫妻的苦难生活写了进去,所以读来特别容易让人产生共鸣。

元稹的《离思五首》都是七言绝句。其中第四首可谓妇孺皆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经历了与韦丛的那场爱恋,诗人的心里再也泛不起爱的波澜,除了韦丛再也没有那位女子能打动诗人。这不是婚前的信誓旦旦,而是在妻子去世之后的内心告白,读来给人以特别的震撼。有许多研究者根据元稹的经历,认为元稹在韦丛去世后不久就发生了与薛涛的爱恋,而后又续了弦,从而批评《离思》为矫情之作。笔者认为这些批评者是在用封建时代禁锢妇女的贞节观来要求这些狂放不羁的士大夫,未免太过苛刻。唐代是个极为开放的时代,士大夫们讨妾、蓄妓都无须回避自己的老婆。妇女们根本不会奢望丈夫为自己守鳏。元稹在《莺莺传》中借崔莺莺之口所写的一首诗很能传达当时女子的心声:“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当时意,怜取眼前人。”元稹与韦丛的七年夫妻生活恩爱有加(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未提及元稹这七年间有婚外恋),妻子去世后元稹也一直把内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留给韦丛,这些都可以说明元稹对韦丛的一片痴情。

如果说《遣悲怀三首》是极言报恩,《离思五首》是重在忆美,那《春遣怀八首》则侧重于写怀念和哀思,首首凄恻动人,让人不忍卒读。《春遣怀八首》第五首写自己因怀念亡妻而忧愁难遣,朋友置酒为自己销愁,但不料自己醉后大喊妻子的名字,使在场的人都为之泣下:伴客销愁长日饮,偶然乘兴便醺醺。怪来醒后旁人泣,醉里时时错问君。人世间至纯至美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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