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时节散文

2024-04-24

麦收时节散文(共8篇)

篇1:麦收时节散文

麦收时节经典散文

二十年前,当“呱呱呱咕”的鸟叫声响彻田野上空的时候,我们知道小麦就要成熟了。人们便开始准备收麦子用的工具,家家户户都要赶更上集买铲子买镰刀。把铲子镰刀在石头上磨得飞快,然后把铲子安在铲杆上,把镰刀安在弯弯的镰把上。

“呱呱呱咕”,“呱呱呱咕”,这是一种什么鸟,至今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每当小麦成熟的时候,它们就会飞来,在麦田的上空一边叫着一边飞向远方,几秒钟反复一次。我始终没见过它落在哪里,或在哪里栖息停留。它们好像就是麦田的观察员,在不断地飞越田野、村庄的时候,告诉人们:麦子熟了,麦子熟了!

只要听到这种鸟声,人们便不再懒惰,就开始洒水碾场。那个时候,村子外边,家家都有一片场,不种庄稼不种菜,专门留着夏碾小麦秋晒玉米。收麦前先把场地除草平整,然后洒些水,用牲口拉个石磙把场地碾得结结实实又光又平。

蚕老一时,麦熟一晌。收麦时节天气燥热,常刮南风。看着还没熟好尚且半青色的麦子,夜里被燥热的南风一吹,很快变得一地金黄,突然之间全都熟透了。

一年一度的繁重的劳动开始了。

天刚蒙蒙亮,就要早早起床。早晨凉快些,能够多干活。男人用铲杆铲,妇女用镰刀割。铲到中午,还要把早上收的有些潮湿的麦秆翻晒一遍。中午的太阳像个大火球,晒得人汗流浃背。即使累得少气无力了,父母也不让我们休息一会,总是催促着说:“赶紧干吧,别等变天了,一经雨淋,铲倒的麦秆就该掉头了,捡都捡不起来。赶紧割完了,还得往场里拉呢!”

铲完一块地,就开始往场里拉。买了四轮拖拉机的人很少,家家大都是用木板车拉。木板车我们这里叫架子车,是用坚硬的槐木或榆木做成的。车下安着建筑工地常用的人力车轮。拉麦的时候,先把车轮放在一边,把架子车平放在地上。为了能多装,常常要在架子车的前头或后头绑上几根木棍,这样可以增加装载面积。

先把割倒的麦子搭成一堆一堆的,再用木叉或铁叉挑着往架子车上装。干了的麦秸秆比较光滑,不会装车的人很难装多,一亩地的麦子往往要拉好几次才能拉完。会装车的把车装得很高。装好后用绳子勒紧,找人帮忙把架子车的.两根车把抬起来,把搁在一边的车轱辘放在车下,才能拉着走。那时地里的生产路高低不平,车子走在路上左摇右晃,一不小心,费了半天苦力装好的麦车就翻了。翻倒的麦车还得重新再装,一大堆麦秸棵沉重地挤压着,拽也拽不动,等再次装上车,恨不能把人累死。

麦子好不容易拉到场里,一时找不到车碾,还得垛起来,防备着下雨。等约好出租的三轮或四轮拖拉机有时间来给你碾场了,你再把麦垛摊开晒着。拖拉机是按时间收钱的,麦秸晒得越干碾得越快,用的时间短,付给人家的钱就少。所以,一场麦秸往往要翻几遍,累得人上气不接下气的。

拖拉机来了,在晒好的麦场上碾一遍,麦秸还得翻,翻后再碾。碾过两遍后,要抓紧时间起场。起场就是把碾过的碎麦秸用叉挑起后垛起来,把剩下的麦籽麦糠碎麦秸聚拢到一块。

最后就是扬场了。

扬场必须有风。风小了麦籽扬不出来,风大了会把麦籽刮跑了。扬场可是个技术活,要轻铲高扬散得开。扬麦时铲起一锨麦籽麦糠混合物,手腕一抖抛向天空,麦皮、碎麦秸随风飘走,麦籽呈一溜线均勺散开,洒落在地上。

扬场时还需要有人配合,你扬一锨,那人用大扫箒扫一下,把没飘走的散碎麦头、麦秸秆,还有小土坷垃、石头子扫到一边去。

庄稼人最高兴的就是这个时候。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一大堆黄澄澄的麦籽,干干净净地扬出来了,双手捧起来,用鼻子一闻,那原始的新麦味道沁人心脾,当时那种心情那种感受,是城里人终生也体验不到的。

后来家家都有了农用三轮车或小四轮,往场里拉麦子不用人力车了。再后来,很多家又买了打麦机,就不再碾场了。但是收麦季节还是很累。那么多亩地的麦子要铲倒,还要装车,还要卸车,还要用打麦机打。用打麦机打麦,常常昼夜不停,一打就是一个通宵,既累又脏。出风口喷出的麦糠混合着尘土,把人荡的睁不开眼,鼻子嘴里都是土。一场麦打下来,对着镜子一照,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即使戴着口罩,口罩也会给你荡得透不过来气。况且那么热的天,戴着口罩也难受。

生活在八十年代的中国农民,真正是苦难沉重,不但有“天灾”,还有人祸,几十种农业税名目繁多,农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粮食,一分钱不给,光“交公粮”就要交去三分之二。一年到头,种粮者反倒要饿着肚子。

如今,再也没有收麦季节的劳累了,谁也用不着购买镰刀和铲子了。村头的打麦场也都种上庄稼不再保留。以前人拉背驮半个月还收不完的小麦,现在一二个小时就给你收光打净了。大型收割机,一过去两米多宽,收得快打得净,一点土气都不沾。一仓一仓的麦籽直接给你卸到车上,熟透的麦子收下来不用再晒,直接可以去卖或入仓。再也不会让你在烈日下晒得汗水淌流,不会再让小型打麦机荡得鼻眼不分。

农村变化之大,要是搁在二十多年前谈论今天收麦时的情景,无疑是痴人说梦,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十年来的改革开放,救赎了中国农民。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快速发展,农业机械化程度有了大幅度提高,使中国农民彻底的告别了肩拉背驮的耕作方式,也能像城里工人一样,穿着制服去耕种土地收获粮食、水果、蔬菜等,再也没有人来收你的“公粮”了。不但不收“公粮”,种地还给你钱,还给你免费打井、修路、架电线,这些事要搁在二十年前,你相信吗?

现在,当个农民,挺好的!

篇2:麦收时节散文

太阳鼓着腮帮,使劲向地面吹着热气,夏天来了。一望无垠的麦田,金浪翻滚,麦子又成熟了。

农民又开始了忙碌。买农具,准备场地,买种子,买化肥。抢收抢种的季节啊!人们说:种不好庄稼一季子,找不到好女人一辈子。把种庄稼和找老婆作比较,可见抢收抢种的重要。

说到割麦子,想起白居易《观刈麦》:“……妇姑荷簟食,童稚携壶浆。……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为我们呈现了古时麦收的艰难岁月。

俗话说:黄金铺地,老少弯腰。记得在我上初中时,收一季麦子,耗时几个星期。麦子都是用镰刀手工收割。割完,用牲口拉平板车,把麦子拉到场上,放好摊匀,再用牲口拉着石磙碾压。一天只能打一场,还得忙到深更半夜,忙到星星、月亮都睡了。

想起那时收麦子,真是今非昔比啊!天没大亮,母亲就起来磨镰刀,也就把我们喊起来。刀要磨得锋利,效率才能高,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刀磨好后,我们背着粪箕,里边放着镰刀,睁着惺忪的睡眼,下地了。割到八点左右,再回家吃饭。

我最喜欢割小块地,容易很快割完。一到大块地,就犯愁:啥时才能割完啊?手掌都磨出了泡。父母心疼,就老是让我歇。我知道,趁天好,得抓紧抢收啊,不能偷懒。看着子粒饱满的麦穗在风中舞蹈,好像又在嘲笑我:胆小鬼!虽然腰酸背痛,我还是坚持割下去。烈日当空,太阳像一个火盆,烤的脸火辣辣的,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脸上落入干的泥土中,转瞬不见了。

割累了,站起身,直直腰,抬眼看地那头,还早呢!什么时候才能割到头啊?这时,我又想起父亲经常说的话:眼是孬种,手是好汉。意思是说,看到困难,总想退缩,但勤劳的双手总能战胜困难,完成目标。父亲是个不怕苦不怕累的人,是一座山。事事都是我们的榜样。想到这里,于是又有了勇气:继续割!不要抬头看!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割时就不着急了。我找来一根小棍,比麦子高一些。向前走上十步,把小棍插在哪里,以它为目标。很快就割到了插小棍的地方。在走上十步,插在那里,继续割。如此,不知不觉就割到地头了。倍感浑身清爽,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作品。歇息之后,干了汗,一摸脸,像是沙子。是结的`盐霜啊,衣服的背后也是霜迹斑斑。几天下来,水泡变成了老茧。

篇3:《麦收时节》们的一种价值

《麦收时节》(有意思的是这本我印象中肯定是看过的连环画,在日后却无论如何也没有能找到。经过查询,似乎国内也没有出过这么一本直接被命名为《麦收时节》的连环画;同名的幻灯片倒是在“文革”中的陕西出现过,画面大致与连环画相当,从图上看意思是在麦收的时候孩子们警觉地发现了地主富农坏分子搞的破坏,最后抓住了坏人,被村干部夸赞)、《丰收以前》(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1955年9月第一版,2002年1月第二版,根据峻青原著《肥田粉》改编,尚羡智改编,张树德绘画)、《春暖播种的时候》(季源业、李杰、伍法勋绘画,天津人美出版社1974年12月第一版)、《拾稻穂》(潘琨、尹方绘画,人民美术出版社1972年8月第一版)、《丰收之后》(灌云县文化馆编绘,江苏人民出版社1974年6月第一版;还有同名的电影版连环画)、《泥鳅看瓜》(钟山绘画,天津人美出版社1974年11月第一版)、《送瓜记》(齐林家绘画,辽宁美术出版社1973年7月第一版)、《篮子里的大苹果》(徐林绘画,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5月第一版),等等等等——在“文革”连环画之中,这一类作品相当有特点。从它们几乎都有“时节”这个关键词的名字,就可以判断其特征:和季节有关,和收获有关,和收获季节有关,和于人“有益”的植物——农作物——有关。农业社会的最重要的庄稼和农作物的物象,麦子、种子、瓜、烤烟、蜜蜂、杏儿、珍珠、荔枝、花生等,都出现在了它们的名字之中。

因为渗透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对收获的的重要性的认同,渗透着由这种认同带来的由衷的喜悦,即使在今天看来,它们也普遍的是美的,它们表现了一种或者只是出于无意识的农业文明的本分。这种本分是形态美之外的态度美,是描绘对象和描绘者共同的劳动之美。

和“文革”连环画中的大多数作品一样,它们的作者的创作态度是非常认真的。黑白线描的植物叶子、房屋背景、山岳远景、池塘衬景,都有着深厚的写实的基础。画家们不惜时间和精力,几乎是精益求精地对烟叶的脉络、槐叶的形状、杨树的疤痕累累的树干、柳树的依依荡荡的枝条、水生植物的特点鲜明的轮廓线等植物形态和细节进行了写实主义的刻画。

它们在对阶级斗争的表现和挖掘的同时也捎带着以现实主义的态度——至少是景物和环境意义上的现实主义态度——对那个时代里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做了客观的记录。如果忽略掉它们千篇一律的阶级斗争的苍白内容,它们在环境意义上可以说是一点也不输于古典题材作品的——尽管上演的故事不一样,故事展开的环境和人类的理想价值却是一样的。山川日月之美和植物动物之美以一种人类活动背景的方式被很好地保留了下来,隐蔽地传递着在文化贫乏时代里的人们的审美追求。在抛弃了其政治内容以后的今天,将作为收藏品的这一类连环画进行人类学意义的观照,我们会发现其相对可以永恒的意义特征。在那些浓眉大眼、横眉冷眼的英雄和贼眉鼠眼、缩头缩脑阶级敌人之外,还有着千姿百态的植物的风姿,因为是人眼中的植物的风姿,所以那些植物的风姿也就有了人类学意义上审美价值。

它们比较忠实地记录了那个季节里的吃穿住用,那个年代里的工具特征和形象特点。如果说在人物形象上也有着那个时代里必然存在的高大全与脸谱化的特征的话(在正面人物身上当然没有那个时候普遍存在的补丁,也没有那个时代里因为普遍的饥饿而表现在几乎所有人身上的过分的瘦削),那么在农作物和树木、花草的描绘上则几乎可以说是真实的,是一丝不苟的了。它们在一定程度上记录了“文革”时期的人文环境,在高得多的程度上(相对于人物形象而言)记录了那个时期尚未被大规模破坏的自然环境(或者说是自然环境的文人理想)——至少是关于农作物和树木花草的理想。

即使斗争和政治的风云变幻无常,但是麦收就是麦收,麦收有麦收的美丽,任何时代任何政治的东西都无法左右与贬损。收获是本质,而金黄的色彩和早起的露水是它的吸引力的不竭源泉——如今45岁以上的人应该都还有那个时代里关于捡麦穗的记忆:除了黎明即起的新奇和集体野餐的兴奋以外,那黄黄的麦地边上的绿绿的草、那树阴里放着农民伯伯给抬来的盛着西红柿汤的大桶的老柳树,那飘荡在没有污染的天空上的变换的云团,都曾是普遍平乏的童年生活之中一种从大自然里获得难得的审美感受的机会。如此看来,这一类连环画在经过了几十年的风雨沧桑以后,在事过境迁的今天, 从这个记录历史记录自然的角度成为收藏者的崇爱之物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我们的画家为什么要在那样的作品里那么不遗余力地记录农作物记录树木花草记录荷塘苇姿呢?在创作相对来说要自由得多的今天为什么这类东西反而十分罕见了呢?这个题外的问题也是很有意思的:那个题材和画法都很受限制的时代里,画家们要想画一些自己想画的东西,画一些和阶级斗争无关的东西,那是很难的,至少是想出版是很难的。而一旦有了这样阶级斗争的外壳,有了附和政治话语的外在形式,他们就有了出版的相对权利,就可以在阶级斗争的同时“风花雪月”一把,在还没有和经济挂勾的年代以艺术至上主义的态度将人类生活中美的植物做精益求精的描绘。我们在这里读到了压抑,读到了无孔不入的宣泄,读到了人类绘画本能之中对美的不可抑制的追求。读到了农业社会中的美与自豪,读到了和谐的田园生活的理想。在政治话语强迫了我们的时代我们还在以拐弯抹角的方式追求着美,在经济话语的时代这样没有限制的追求反而逐渐销声匿迹了。这不仅仅是因为画连环画不如画别的画种挣钱的经济缘故,更有一种在工业与后工业社会里普遍迷失了审美的本性的乖谬。或许,在更高一级的自由话语的时代里,在某种意义上, 一定程度上重回农业社会的天人合一式的和谐与温情的社会形态里,我们才可以真正融化到美之中吧。让我们相信,那将是人类的未来。

篇4:一年一度的麦收时节散文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麦收时节了。行走在田间,极目四望,金黄的麦浪在微风中荡漾,深吸一口气,闻一闻新麦的馨香, 充满了沁人心脾的凉爽与芬芳.虽去冬今春经过罕见严寒的洗礼,细看麦芒四射的麦穗,饱满的籽粒,告诉我们的是农民的辛劳和成熟收获的喜悦。农民兄弟们笑了,今年又是丰收年,麦熟季节享受着丰收的喜悦。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桨。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唐朝诗人白居易的《观刈麦》是对麦收的真实写照。那个时节的农民忙忙碌碌的操劳,最后到家的收获寥寥无几。

忆往昔,回眸党的好政策,我们这代人是多么的幸福。社会进步了,生活水平提高了,我们现在不但是顿顿白面,而且副食品种类繁多,山珍海味也不稀奇,有的孩子能吃进个馒头,大人们都很费劲。没有人再会想吃白面馒头,但是一到麦收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回想起那些日子。

在生产队的`记忆

曾记得,我的母亲讲述。70年代初的时候,那是在生产队,还在大集体。到了一年一度的麦收时节。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挨饿的农民们,夹着包袱去田间为家人打“食”。背回即将成熟的,绿黄色的麦穗,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灶上烧上一把火,把那麦穗烤熟了。然后把它们放在簸箕上搓出麦芽粒。孩子们站在旁边馋的不时向前抓上一把儿,把麦芽嚼在嘴里又甜又香,令人垂涎欲滴。就是吃这麦芽,也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因为那时生产队里有“看青”的,如果谁家烟筒冒烟了就要登门拜访,看看你家的吃食。发现问题马上请进大队说个明白。

“黄金铺地,老少弯腰”,收麦开始了,钟声一响,为了这一年的收成,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要出动,在生产队长的带领下涌向麦田。炎炎酷暑下,大家伙飞舞镰刀抢收小麦。收割下来以后,秉灯夜战,不分白昼,用驴车,马车一车车运到麦场。收下麦子后,队里先留够上交的公粮,然后按各家各户的人口,在麦场分成一堆一堆的。人口多的分粮多,人口少的分粮少。

当时全家的口粮要在母亲的算计下料理一日三餐。在那个时节,谁家每天中午如果能够喝上碗热面汤儿那将是无比的享受。村里人如果谁家能够吃上一顿饺子,那是孩子们无比快意的事。

包产到户的记忆

曾记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农村实行了包产到户。那年,我家分了自留地。从那一年,我们全家告别了享受“饥饿”的年代。

那年,我家分了3亩地,因为我的父亲在县里工作。知道一些科技信息,第一次用上了优良品种,第一次用上了化肥。在上化肥的时候,有的人说“金肥银肥不如自家的土肥”。

收获的时节到了。农民们利用乡村的公路做麦场。那时我年幼,哥哥刚刚十几岁,父亲、母亲把麦子收割下来,然后用人力拉到公路上,利用过往的车轮碾压脱粒。扬好的麦粒装入袋子,一亩地比别人家里多收许多。别人家都来盘问我家的收成,从那以后我们村人知道了化肥的好处。

收下麦子,我和哥偷偷地拿着麦子去换馒头吃。那是哥哥和我放学后的上等的“零食”。从那以后,我家真正过上了每天三餐吃白面的日子。

现在的好日子

俗话说:“一麦不如三秋长,三秋不如一麦忙”。现在的农民,已很少有人打麦场了。一望无垠的小麦,在数台联合收割的歌唱中,吐出黄黄的彩缎,绵绵延续。几天的功夫就把麦场打扫的干干净净。联合收割机代替了手工作业。不用再头顶烈日“猫腰撅腚”的劳作了,备好口袋,等在地头就可把粮食装入口袋。然后用拖拉机运回家。

不用再为“吃啥喝啥,大伤脑筋”。现在家家户户有了自己的小粮仓。白面已成为家家户户一日三餐的日常便饭。现在的孩子们,吃白面膜都觉得不好吃,争着吵着要吃各种各样的小食品。

篇5:麦收小记的散文

几天前窗外还是满眼的葱绿,今天一抬头却是遍地金黄了,几个农民蹲在地头上,手里攥着几个麦穗在互相说着什么,依稀可以看见他们黧黑的脸上挂满着笑容。

又到一年的收获季节了。

隆隆的收割机已把远道而来的麦客挤出了麦田,现在的麦收也就忙碌那么一小阵儿,一切都是现代化。机器轰鸣着,那胖鼓鼓的麦粒如同赶下车的小猪儿,从收割机高扬的臂膀里连滚带爬跑到农用车的车厢里。于是空气中就弥漫了尘土和麦秸辛辣的气息,也还羼杂着一股淡淡的麦香味儿。

水泥路的路边,农家院子的晾台上就薄薄地铺满了刚收上来的麦粒儿。被大人们或孩子们赤裸的脚丫耕出一条条笔直的小垄沟;仿佛是刚刚播种了的田地,只是前一个小时垄沟是正南正北,过会儿又变成了正东正西。

而今的麦收,离我是越来越远了;但每如今天的麦黄时节,思绪却依然总会牵扯着我回到家乡,回到那满是蝈蝈叫声的一望无际的麦田里;在灼热的阳光下,在扑面的燥风中,记忆摇曳生姿……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学校是有麦收假的。孩子们要帮着家里赶收地里的麦子。麦收并不仅是简单的收割,而是一系列繁复冗杂的过程,尤其是在那样的年代里。

先选一个好天气,全家出动把麦子或割或拔下来,然后从地里背到场上,用铡刀把麦根切下做饭烧火,剩余的部分晾晒到佯湿不干的时候用机器脱出麦粒儿,再借着天气好的时候,把麦粒儿晒得透干,装仓前要先扬场;需要有风的晴天,借着风势把麦粒一锹锹地扬高,麦粒就从半空中飘落,下一场密密集集的麦粒雨儿;残留在里边的麦尖头儿,就随了风轻飘飘地分离出来;扬好场后的麦粒又干又净,被太阳晒得摸了烫手,正是装仓的好时候!用簸箕把麦粒趁热收到缸里,然后封缸。为了不生虫子,封缸时最上边蒙一张报纸再洒上一层草木灰,更有甚者还要来点儿六六粉。

在我的印象里,能够吃上白面馍真得很不容易,是要付出辛苦代价的,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家庭。

父亲在外地工作,很少在家。农忙时,家里的主要劳力就是母亲和我们姐弟三个。母亲一直是一个好强的女人,虽然父亲不在家,样样都不愿落在人后,所以每年的麦收,母亲总是早早着手准备好一切。

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吃总是第一位的,尤其是在那食物极端匮乏的年代,尽管麦收给我留下的是燥热下的满脸汗水,是镰刀把手磨出的血泡,是麦芒刺扎后背的疼痛,但让我记忆犹新的是现在永远无法再体会到的美味――那流着一汪黄油的咸鸡蛋,那咬一口就舍不得再咬第二口的葱花饼。

蛋是自家养的鸡生的,母亲总是一点点积攒下来,放到坛子里浇上盐水再加点花椒,上边放一张硬纸板,用盐水浸过来,再压一个小瓦片儿或半块砖头儿,然后封好坛子,就等收麦子的时候再拿出来了,煮好之后就当做干粮犒劳我们。

等到麦子一天天成熟了,决定收麦子那天,母亲总是早早就起来;点上火和好面,开始烙出一张张葱花饼;等到天傍亮的时候,母亲已经把镰刀磨成了一弯明月,灌好了几瓶凉水,煮好了咸鸡蛋和新出锅的葱花饼放到包里,留着当干粮。准备好这一切之后,母亲把我们姐弟三个从睡梦中叫醒。

天还太早,正是睡得香甜的时候,我们总是揉着腥松的睡眼,不太情愿地穿好母亲提前准备好的长裤长袄,连脸都顾不得洗一把,就被母亲哄着上路了;半梦半醒中蹒跚着脚步,迎着黎明的微光,走在满是青草和露水的田埂上;母亲是大队长,姐姐当时只有十几岁,而弟弟还不足十岁。

现在回想起来,那清晨,那垄沟儿,那晃动的身影,还有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子青草气息依旧仿佛如昨天,让我在感到温馨的同时却也很有些酸楚;想想现在还有哪个父母舍得让这么小的孩子起那么早去下地干那么苦累的活呢!

可是我知道,并不是母亲不爱我们。

到了麦田天还没亮透,我们趁凉快便早早动手了。不管大小每人负责一畦,一并推进,母亲总是在超出我们一大截儿后,再立刻返回身来接应我们;那一刻,身体的疲惫把母爱放大了百倍千倍。

说是割麦,但是好多时候不是割而是拔。那时候的日子,不仅缺吃少穿而且也短烧。为了多积攒点柴禾,也为了种地的时候好松土,母亲总是带着我们三个拔麦;拔麦是要讲究火候的,地不能太湿也不能太干;太湿了土甩不掉会牢牢地吸附在根上僵成泥巴;但如果地太干,拽得手生疼,浑身散了架般的累却根本拔不动;拔麦的时候要先猫下腰,把麦子攥在手里,揽在胸前;麦芒痒痒地扎着胳膊、脸和脖子,用不了多久,胳膊和脸上暴露的部分就会被麦芒扎出一道道的红斑,又痒又疼的;攥好麦子后,双手用力往上拔起,再抬起右腿或左腿把麦子反复摔在鞋上,磕打掉根上的土;往往弄得浑身上下都是土,连头发根里都是;天又太热,衣服不一会儿就塌透了,但却不敢脱掉;汗水就如蚯蚓般一条条地往下爬,满脸满身;土和汗混在一起,人就成了一个小土猴儿;现在回想起这拔麦的滋味,心头依旧百味杂陈。

小孩子们干活就像小驴拉车――有前劲没后劲;一开始拔麦子,我们三个之间是要展开竞赛的,看谁拔得最快;姐弟三人谁都不甘示弱,可是竞赛坚持不了多久就倦了、累了、开始放赖了;看看一眼望不到尽头儿的麦畦,心里真是泄气,再没有刚开始干那劲头了;两人手里各拿着一把刚拔下来的麦子,一个抬左脚,一个抬右脚,面对面地甩,这下更热闹了,连眉毛上都是土,又是笑又是闹地耍开了。

母亲一看这阵势,知道我们是干够了、发愁了,便开口说了一句:眼是怂蛋,手是好汉,眼愁手不愁!要是累了,就歇会吃点东西;要是不累,抓紧干才能早干完。不靠天不靠地,只能靠自己!

母亲这话至今仍深深烙在我脑海里――不靠天不靠地,只能靠自己!直到现在,我遭遇低谷和困难,丧失信心和勇气的时候,还会立刻想到母亲这句话和母亲说这话时那倔强、坚强的眼神,想起我们一家人互帮互助劳动的画面,它给了我无穷的勇气和力量,支撑着我一次次地战胜困难和自己。

在母亲的鼓励下,我们坚持着。用苦累磨练着意志,挑战自己。一员女将三个弱兵,发扬蚂蚁啃骨头的精神,最终把大片麦田一点点消灭掉了。看着地里躺着的横七竖八的麦个子,我们开心得不得了。心情舒畅地躺在上面,手里拿着大饼,就着咸鸡蛋,喝着晒得热乎乎的凉水,美美地犒劳着自己,吃得心安理得,喝的畅快淋漓;我们看见大朵大朵的白云正悠然地从头上飘过,虽然热辣辣的太阳依旧晃得人睁不开眼,但此刻感觉到的成功的喜悦,挑战自我极限后的快感,用言语是形容不出的。

收完麦子,这麦收才刚刚开了个头;家里没牲口也没车,我们要和母亲一起把地里的麦子一点点再背到麦场上;麦地距离麦场还很有一段距离。

还是一大早儿,母亲给我们每人准备了一条绳子,我们又开始了下一轮的坚持;拔了一天的麦子,歇了一夜才更感觉到浑身酸痛;尤其是那双手,胀的连拳头都攥不上,僵得又不敢伸开;可是母亲时刻感染着我们,让我们感觉逃避劳动是一种耻辱;她为自己捆好了六七个麦个子,姐姐和我分别是四个和三个,弟弟最小,两个。

还是走在那条窄窄的垄沟上,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趟趟重复着单调而艰辛的劳作,不断给自己加码,越背越多;衣服在皮肤与麦秆间湿透了,在返回的路上被风吹干,勾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然后再次被汗水浸湿;虽然肩膀被绳子勒得生疼,把手垫在了绳子下边,手又被勒出了很深的血痕,依旧咬牙坚持着;感觉腿越来越不听使唤,好像不是长在了自己的身上;实在迈不开步的时候,就坐在路边的树阴下歇一会,然后一家人相互支撑着再上路。嗓子里渴得难受,感觉太阳照在身上,后背也像着了火;终于坚持到麦场上,一屁股坐在麦垛上,举起瓶子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孩子真是抵抗力强,一点都不矫情,虽然生活条件很艰苦,可是就那么草儿一样顽强地长大了。

眼看着地里的麦子一点点在减少,场上的麦子越聚越多,我们的信心更足了。

把麦子背到场上,这心算踏实多了。母亲又开始四处借铡刀,准备铡麦子;铡麦子一般都是在晚上;在麦场上拉根电线安上一个大灯泡,白亮白亮的衬着黑qq的夜色,引来无数的小昆虫绕着灯泡飞;没开始工作之前,我们姐弟三人拿个瓶子开始逮灯光招来的蚂蚱和香油罐儿,玩得尽兴倒忘了一天的疲累。

很快开始铡麦子了。

一般都是我和姐一边一个;一个负责接麦头,一个负责接麦根,母亲负责起摁铡刀;一个大麦个抱了来,入到铡刀下面,然后两个人双手抱紧麦个子,用力地向铡刀头方向拽,母亲总是会问:放好了吗?小心手和胳膊;我们姐俩回应着,听着母亲“咔嚓’一声把麦个子一截两段;看似轻松潇洒,最起码在我们眼里;于是趁母亲歇着的时候,我们俩也会争着抢着要试试铡刀,听那咔嚓声;母亲实在缠不过就应了我们;心满意足、信心百倍地立到了板凳上,可是不管怎么使劲往下压,即使把整个身子都吊起来打坠儿,铡刀也没有了那声清脆,变得肉肉的`根本割不断麦子,这才体味到了母亲的累,所以不再逞强了,乖乖地配合着母亲,一点点把麦子铡完睡觉。

就这样,麦秋假在每天不知疲倦的忙碌中水儿样地流走了,活儿变得越来越轻松些了,但是老百姓在麦收时节的心却一点儿也不敢放松。每样活儿都是抢着干的,是在和老天爷抢收成;麦收的老百姓,每天看着老天爷的脸色,期盼着他老人家开开心心,笑逐颜开的。他老人家要是哪天不高兴,发顿脾气来个暴雨倾盆,老百姓可真是吃不消;下雨的时候,老百姓的心是忐忑的,吃不香睡不着更呆不住;因为不能收割,要耐心等天晴了还要等地干了,但是麦子可不知道等人;熟大了,麦穗就会都掉在地里;收完的麦子同样怕赶上下雨,接连几天雨水,塑料布把麦子捂个严严实实,天气热麦子又潮,用不了多久,麦穗便会被捂出新芽,活像长了一条条小辫子,根本不用机器再打了,一年的收成也就算泡汤了;新脱出来的麦粒,还是怕赶上雨。麦粒不干需要抓紧晒干,要是捂了,同样会长出青毛或发芽。

那时候家里没有晒台,脱出来的麦粒儿被运回家里;外边下着大雨,屋里边地下炕上挤挤喳喳都是麦粒儿,连睡觉的地方都被挤没了;母亲总是满脸忧虑地把手一次次伸进麦粒儿里,又潮又闷的感觉;她不知疲倦地一遍遍翻动着,仿佛侍弄一个病重的幼儿……看着母亲,心里总是忍不住酸酸地想:麦粒比我们姐弟三人的地位高多了……

少不更事的想法。如今想想,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幼稚可笑外加不明事理,一点都不理解母亲那时的心情。

又是一年麦收时,看着外边不再那么忙碌,不再那么辛苦的农人们的身影,也为他们能赶上这样的好时候而高兴。

儿时的记忆,几分酸涩,几分温馨,更多的却是日久弥香,温馨芬芳的萦绕;总会不经意地碰触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水草般招摇着,在心底早已牢牢地扎下了根……

如今父亲早就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了,母亲已是快七十岁的人了;虽然还可以上树摘果子,但精力已大不如从前了;弟弟的儿子又如当年的他了,可是却只知道每天忙着看电视,忙着和小伙伴们自由自在地玩耍。

现在的学校也早已没有麦收假了,麦种麦收似乎真是成为大人们的事了;而大人们也只需花一些钱,麦收就又变成了收割机的事儿;母亲仿佛也不会再腌咸鸡蛋了,想吃我会随时买给她,却再也吃不出从前的味道了;母亲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严厉了,她总会看着我们憨憨地笑,向我女儿的手里塞着这吃的那吃的,我们俨然成了家里的客人。

篇6:梦里麦收抒情散文

生在三晋大地,从小就生活在面朝黄土,背靠大山的地方,生我养我的这个地方,有着诸多幸福的回忆。

时常在梦里都能梦见在夕阳下,站在坡上,远望那片绿茵成片的莲藕地,看着西山边上的晚霞,听着蛙声一片,闻着黄土地的芳香,这些是这片黄土地留给我的最珍贵的记忆,我把它们都放在记忆的保险库里珍藏。

这片黄土地下养育着一群朴实勤劳的人们,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扛着锄头上地里干活的身影是最美的。

清晨的露珠挂在如伞大的莲叶上,如珍珠一样晶莹剔透,风一吹露珠随着莲叶摆动,总是不肯掉下去,它如一个忠诚的卫士一样守护着这片方寸之地。莲荷总在夏季最炎热的季节里开放,那个时候才是最美,最沁人心脾,各种粉的、白的,如十七八岁的少女般羞涩的隐藏在大片绿色的莲叶后边。

清晨跟着大人去地里,顺便躲在莲藕地里看着这如画的美景,久久不肯离去。

大人们也不会苛求孩子们去地里干活,任由孩子们去藕地里疯玩。

到了麦收的季节,河滩里那一声声的吆喝声是最动听的,卖冰糕的半大小子都会骑着笨重的二八车子,车子的后边大都放一个白色的保温箱,然后用棉褥盖在上边,小孩子们听见吆喝声都会飞奔到大人跟前要钱去买,那冰糕箱打开的那一瞬间,阵阵凉意和清爽的冰糖味道扑面而来,小孩子们此时会猛吸一口气,让这短暂的凉意爽到了骨子里,还没等凉气吸够,卖冰糕的小子就快速的把棉褥盖好,然后盖上盖子,收了钱,又重新登上比他还大的二八车子走了,清脆嘹亮的吆喝声在空旷的河滩里此起彼伏。

干活累了的大人们,头带用麦秆做的草帽,手拿镰刀,脖子上挂着白毛巾,站直了身子,用手快速的擦擦汗,听见这吆喝声也不停下来,继续弯腰干活,大人们要赶着雨季来临之前抢收完小麦,然后用人力车拉回打麦场,等待用队里仅有的两个打麦机打出麦粒,再谈晒在打麦场或者自家的房顶上。

农忙的时候,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会互相帮忙干活,孩子们此时是最高兴的时候,地里干活的大都是男劳力,家里留两个妇女做饭,一般这个时候由于都是亲戚朋友帮忙,中饭会比较丰盛一点,在当地麦收的季节都会炸那种土话叫做“油拍拍”的食物,这种干粮在炎热的夏季易放不易坏,家里没人做饭的时候,忙了一前晌回到家就会拿来镏馏,再炒个简单的菜,熬点米汤,就是一顿饭,省时省力,短暂的休息过后,大人们又都会赶到地里继续收小麦。

小麦收完后,麦秆会堆放在打麦场上,一堆堆的麦垛如小山一般,此时的打麦场俨然成了孩子们的乐园,秋雨过后,麦垛上会长出许许多多的小蘑菇,大人们总是交代自家孩子千万不要吃麦垛上的小蘑菇,会毒死人的,小孩们会听话的不敢去玩蘑菇。

雨季来临之前,麦收已告一段路,玉米也已种完,盛夏也渐渐转入秋季。

河滩里的莲藕地,莲荷赶在秋季来临之前肆意开放,释放着最后一季的清香。

梦里的这片黄土地,已摄入灵魂深处,神圣不可侵犯。

有人说我太过感性,但我想说感性的人最重感情,经历的再多也不要把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给淹没,因为世界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只有内心最美的感受才是你自己的`,美好的回忆你抹不掉,回忆里最甜蜜幸福的感受你抹不掉,那又为何要收起你自己的善良和柔软,而伪装成一个坚不可摧的钢化玻璃般的存在呢,这个世界上伤害处处存在,不要因为这些伤害而改变你人性中最美最耀眼的东西,你需要改变的只是要成熟一点,做事更周全一点,而不是将你得到的伤害通通的变成利器去打击别人,甚至是无辜的人。

篇7:难忘当年麦收时散文

我所在的这座城市,印象中春天来得格外的晚,又似乎走得特别的早。刚刚褪去棉衣,沉醉在莺歌燕舞、柳绿花红中的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怡人美丽的春天就从身边悄悄溜走了,人们只好失落无奈地换上了薄如蝉翼的夏装。

虽是初夏时节,人们却有一种被投进蒸笼的感觉。好在,昨夜的一场降雨,总算赶走了把那令人窒息的闷热,给人们带来一丝凉意。乘着这难得的清凉正在午休的我,突然接到了三姐从老家打来了电话。姐俩一阵寒暄后,三姐兴奋地说,她家的麦子长势特别的好,眼下麦子已黄梢,再有十来天就开镰了!

三姐说的开镰就是收麦子,是故乡的一种通俗说法。其实,什么春耕夏收,秋种冬藏,故乡现在已全部实现了农业机械化。麦收哪还用得上镰刀呢?像三姐家那几亩麦子,只需几个时辰就能收割完毕颗粒归仓!

听着三姐的讲述,我脑海中竟不由地浮现出这样的景象:烈日当空,一望无际的原野满目金黄,流光溢彩。微风拂过,麦浪此起彼伏。蓝蓝的天上盛开着洁白的云朵,那云朵白的如棉似絮,如雪似雾。那云卷云舒千姿百态,变化莫测,时尔像草原上游牧的羊群,又像奔驰的骏马;时尔像浓墨重彩的山水画卷,又像轻描淡写的田园写生图……成群结队的鸟儿在蓝天白云间翻飞穿梭,一阵阵清脆的布谷声,好像从幽远的山谷传来。每当听到这布谷声,我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的.凄惋与苍凉。

布谷鸟,这大自然的精灵,经年的光阴里谁也说不清它栖身何处,但只要麦季一到它又准时飞来。布谷声只属于这个麦黄的时节!我似乎恍然大悟:布谷声声,那是这只吉祥的鸟儿在为庄户人祈求麦季有个好收成;布谷声声,那是它为辛劳的庄户人献上的一曲丰收歌!

冒着青烟的收割机轰鸣着从田间掠过,那一垄垄麦子霎时齐刷刷倒地,收割机漏斗出口处,那黄澄澄、金灿灿珍珠般的麦粒像潮水一样倾泻而下。收割后的麦田里,留住齐刷刷的麦茬,也留住了庄稼人喜悦与欢欣!

的确,科学技术的进步,提高了生产效率,推动了农业发展,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农民终于挺直了脊梁,麦收不再像过去那样弯腰弓背、挥汗如雨了,但想起当年麦收时,总有一种温情从心底泛起!

那时候“小满”刚过,庄户人便开始为麦收忙碌起来,什么“叉耙扫帚扬场铣,碌碡簸箕使牛鞭,筛子抬筐麻袋囤,犁耧锄头和扁担”,这些必须一样不能少。乡村的集市上卖各种家什、农具的也逐渐多了起来。人们早早赶集买来斗笠帽、草腰子(一种捆扎麦子,用麦秸、稻草或蒲草拧成的绳子)镰刀和用来晒麦扬场的木铣木叉木筢子。待一切准备停当后,人们便开始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腾出一块地,用钉耙将地上的土松动后洒上水,趁着地上湿润人们套上牲口拉着碌碡一圈一圈地碾压起来。这碌碡是一种如牛肚状的大滚石,滚石两端中间有一个柱形的凹孔,两根连接木框或铁框的楔子分别嵌入凹孔。它是农村最常见、最原始的一种轧谷物、平场地的生产工具。在先民们长期的刀耕火种中,在一代又一代庄户人的传承中,人们愈加认识到了碌碡的重要,也自然形成了一种对碌碡的膜拜。在我国北方地区的乡村,民间社火中就有一种广为流传的歌舞——“拉碌碡”。几个化了装的庄户人,拉着一个用彩布或彩纸糊起的大碌碡,伴着鼓铙载歌载舞,嬉戏逗闹,其滑稽的舞姿,有趣的腔调,不时引起围观人的暴笑。长此以往,“拉碌碡”也就成了民间社火的代名词。经过碌碡无数遍的碾压,那片空地结实而光亮,从此也就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场院。宽敞的场院拾掇好,只等新割的麦子运进来了!

“麦穗初齐稚子娇,桑叶正肥蚕食饱”,这时天气越发的闷热难耐,田里的麦子也由青变黄、灌浆成熟起来。麦芒变得坚硬刺手,麦壳变得圆润饱满。开镰的时侯终于到了,庄户人家熬了一冬吃糠咽菜的日子到头了!

这时,村子里也像过年一样热闹起来。天刚朦朦亮,男人们牵着牛、拉着车,带上木叉、草腰子和磨得贼亮锋快的镰刀,女人们则怀抱孩子,拎着早早备下的饭菜、开水,一家人便满心欢喜地奔向了麦田。

那年月,在农村素有“割麦、收秋、挖河、覆堤”四大累之说,年幼的我虽不晓得那“累”的滋味,但我却真切目睹了爹娘和姐姐们割麦时历经得那份艰辛。爹是村里出了名的种庄稼的好把式,眼下的割麦更不在话下。只见他走到一垄焦枯的麦子前,朝手掌心里吐了两口唾沫,两掌紧握使劲一拧,他右手挥起镰刀,左手揽过一搂麦子,只听“嚓嚓”两声,那搂麦子应声离地。爹带领姐姐们不停地割着麦子,边割边嘱咐:割麦子千万不要老起身抬头,看不到麦垄的头就会发怵、心急,这一大意走神,镰刀就容易割破脚趾头。

缠着裹脚的娘,那脚活像个圆锥,走起路来左摇右晃。跟在娘的身后总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娘一个趔趄就会摔倒。像割麦子这样的活儿,娘是万万干不来的。娘只好把一捆浸湿的草腰子系在腰间,麻利地将割倒的麦子捆成捆。一天下来,爹娘和姐姐们都变成了黑脸包公,口鼻内也吸满了黑黑的灰尘。因强光、小咬、麦叶炙咬而变得红肿的手臂上,被麦芒划满了血道子。我割不了麦子,只能帮娘递递草绳什么的,累了烦了,就在新割的麦田里捉蚂蚱、追野兔。有时干脆约上三五个小伙伴到地头的水沟里摸鱼虾。有一次,刚下到水里便隐约感觉有东西在屁股下乱撞。我轻轻地用手一摸心中狂喜不已:原来是一条大鱼!我双手悄悄地掐住鱼的腮,慢慢地起身猛地一拎,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被我猛地拎上了岸。那天,我竟一气捉了三条二三斤重的肥鲤鱼,把伙伴们馋得不得了!本队的二叔见状,非要买走我的鲤鱼,我说啥也不卖。因为我虽割不了麦子,但爹娘和姐姐们付出的那分辛苦,我却看在了眼里、记在心里,我要让娘做鱼吃,给爹和姐姐们好好补补身子!

俗话说“麦收时节等一等,风吹雨打一场空”,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本是晴朗的艳阳天,转眼间就阴云密布大雨滂沱起来。这是庄户人最担心的事情,收割的麦子一旦赶上阴雨天,麦粒就会很快发霉生芽,这一年的辛苦可真真“一场空”了。

为确保颗粒归仓,爹娘和姐姐们不分白天黑夜地连轴转,更顾不得吃饭和睡觉。收割的麦子总算进了场院,又经过数次的摊翻晾晒,爹套上牛拉起碌碡一圈圈地碾压起来。烈日下,爹站在场院中间,一手扬着鞭子一边拽着缰绳使劲地吆喝着,那黝黑裸露的脊背上不停地滚动着豆大的汗珠。这汗珠滴落在场院里,也滴落进我的心里。几十年过去了,这汗珠一直储藏在我的心间,并且还要储藏下去直到永远!

接下来就是扬场了,这扬场可是有讲究的,当年爹教给我的扬场决窍,我至今仍记得:会扬场的一条线,不会扬的一大片。顶风高扬场,顺风颠簸箕。那时,尚小的我尽管干不了什么活儿,但天天泡在地里身子也实在吃不消。夜晚来临时,娘就把我抱到场院边的草苫子上哄逗我,嘴里还哼唱着好听的歌谣:

打箩箩,筛箩箩

下来麦子蒸馍馍

蒸了馍馍给谁吃

给小吃

吃了馍馍干嘛去

上学去……

打下麦子当天,爹就急不可耐地跑到村里的磨房里磨了半袋子面,娘大大方方地给全家擀了顿炝锅面。这面尽管有些黑粗,可是开春以来全家吃的最饱最香的一顿饭……

终于和三姐煲完了“电话粥”,我的绪心仍难以平静。难忘当年麦收时,难忘麦子留给我的一切记忆。我记起了当代著名作家吴克敬先生关于麦子的一段话:“麦子是最具备沧桑感的庄稼。一是因为至亲至爱魂里命里的那个人有一个好听的笔名儿:麦子。所以,麦杆麦草麦苗麦穗,所有跟麦子有关的东西都是能在心里头牵出一片柔情溢出一段香的。”真的,麦子同样是我生命里最感亲切、最值得敬仰的一种植物。我惊讶于她只是一粒小小的种子,一抹弱弱的绿色,便抵御住整个寒冬的侵袭,也需一缕春风,她便扬起高昂的头颅,姿意地分蘖、拨节、生长,顽强地吐露出生命的芳华。她怀揣一颗感恩之心,默默地回报着大地的深情、呵护,永恒无悔地向人们奉献着丰膄的果实。

篇8:冬闲时节散文

小时候,当漫天的雪花将我家院中的两个草垛变成大白馒头时,农家的日子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每到此时,母亲都会说冬闲到了。

记忆中,母亲就是从她说冬闲的那个夜晚搬下了挂在墙上的纺车,开始了一冬艰苦而又漫长的纺线。那吱吱呀呀、嗡嗡嘤嘤的声音直到深夜我一觉醒来,也从未停歇过。

昏暗的油灯下,大哥把收拾得溜光铮亮的莛杆归拢到脚下,用结实的麻线将它们穿钉在一起。一天一夜的功夫,大哥总能钉出一、两个盖天。

姐姐也不曾闲着,她把早就用清水泡软的洁白的棒子皮和翠绿的茅草逐一拧成麻花样的辫子,然后按照收购站给出的款式和花样,编制出一个个精巧绝伦的草编。第二天清晨,当淡淡的硫磺味从瓮子中飘起时,我知道姐姐又忙了一个晚上。

灯光下,从为闺女时就能起子(锅盖)起囤的大嫂,把大哥从湾水中给她拖上来的秫秸和粗壮的芦苇用篾刀劈开,然后便按着心中的样子干起来。唰唰唰、噌噌噌的声音中,一把把、一捆捆瘦弱枯黄的芦苇变成了一个响当当的子和圆滚滚的小囤。别人起囤时都是起大囤,而嫂子却专起小囤。她说小囤装馍馍,好看又好卖。

我也不曾闲着,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刺溜一声溜下炕去,用火棍在灶库中的灰烬里扒出一块块烧得稀软的地瓜或烧成瓦质的泥模,然后再钻进被窝里,乐滋滋地边吃地瓜边看泥模。

此时,淡淡的晨曦中,报效的雄鸡便开始了一声声的鸣叫,那高亢嘹亮的回声在寂静的清晨听起来是那样的悦耳动听;稍后,便有清脆的梆子声从胡同的那头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便有一声声抑扬顿挫的吆喝声响起,“豆腐――热豆腐――”;随后,一阵阵“咿――咿――”、“啊――啊――”的吊嗓声便传了过来。我知道,这是大队里排练村戏的演员们又在空旷的田野里开始了新一天的练习了。

雪总是爱在晚上凑热闹。那晶莹的雪花飘落在入冬后刚糊的窗棂纸上,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像墙角里老鼠细碎的磨牙声,更像我翻看闲书时弄出的声音。下着下着,雪花就大了,就棉了,就悄无声息地拥挤在窗棂上了。第二天早上一推屋门才知道,雪一直下得没脚面子厚。大雪过后的清晨,哥哥总是爬到屋顶上,用扫帚将屋顶上的`积雪一下一下地清扫干净。那刷拉刷拉的声音透过屋顶传进屋里,竟好像是一首曼妙的音乐那样错落有致。

冬闲时节,男人们也爱凑到一起喝酒。此时,门外寒风呼啸。屋内,人们的脸却已成了关公。“螃蟹一,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的个,眼一眨,脖一缩,爬呀爬呀过沙河。”女人们在伺候下男人们喝酒的菜肴后,往往都挤在一起,边纳鞋底边数说着她男人的那点糗事。

上了年纪的老头们找个向阳背风的墙角,把马扎往地上一放,舒舒坦坦地往下一坐,拾敉怀里一拢,两手往棉袄袖子里一揣,便开始信马由缰地唠起家常。期间,总有两三个爱下象棋的老友支下摊子,从布袋子里倒出那被岁月磨蚀的溜光水滑的棋子,伸开那折叠得板板正正的棋盘,干脆麻利地下起棋来。别看他们都上了岁数,但在这方小小的楚河汉界里却是一个个猛劲十足的廉颇、黄忠。啪啪啪的声音中,总有“不算,不算,倒招,倒招”的声音和着哈哈大笑声骤然响起。

忙忙活活之中,时令就已经迈进了腊月。这时节,隔三岔五地总有穿着一新的小伙子喜滋滋地将新媳妇娶回家,也总有出嫁的闺女一路留着眼泪哭哭啼啼地离开生她养她的村庄和二老爹娘,嫁到外村去。久病多时的老人,也仿佛在这时节油尽灯枯,走到了生命的终点。在一阵阵嚎啕大哭声中,一口棺材被抬出了村庄,埋在了村外田野深处的公墓里。那时,看着一队穿着白衣低着头的孝子,我就曾想死去的老人可能在那边也不孤单。因为有好多和他从小一块长起来的伙伴就埋在那里,说不定在哪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他们会像生前一样围坐在一起,喝上壶老酒,下几局残棋。

年关之前,就是再有闲心的人也不得不忙着赶年集了。等一个一个的年集赶下来,忙活了一冬的东西卖了,惦记了一冬的东西买了,该置办的年货都置办齐了时,心急的孩子却早已按耐不住了。他们偷偷地从整枝子的鞭炮上拆下来一两个白皮鞭炮,插在雪人上点燃起来,随着一声巨响,静坐了一冬的雪人顿时化作漫天的玉屑,飘飘洒洒地弥漫起一层凉凉的雪雾。

被鞭炮声吓了一跳的女人们撩起门帘从屋里跑了出来,笑嘻嘻地责骂着那些个打断她们说话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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